第八集 死靈召喚
第一章 黃金時代
恩萊科默默地聽著貝爾蒂娜所說的每一句話，他腦子裡面一片空白。
而且一下子有這麼多人傷亡，這些人的家屬也同樣需要他人撫慰，這是當務之急。
按照盛行於卡敖奇王國的風俗，那些貴族們在醫院即將落成的時候，爭先恐後地捐出珍藏已久的藝術品。甚至有不少人還向鄰近郡府收購各種藝術和雕塑作品。
而這原本是上位魔法師中擁有高階水準的那些人才有可能做到的。
……
他們這樣做，確實也是有些道理的。
往常這個時候，那些生命女神的信徒早已經忙忙碌碌的清掃落葉、修剪枝條，忙的像是那些穿梭于花叢之間的蜜蜂一樣了。
這正如那些貴族們開始爭奪這座醫院屬於平民的那部分一樣。
「但是現在看來，這一切全是神的安排。這次試煉考試，這次旅行全都是神的安排。恩萊科，像你這樣對神沒有信仰的人可能無法理解。」
而且老爹之所以選擇離開首都維德斯克，也正是因為自己的原因，因為自己的那個秘密。
對於平民區的建築風格，恩萊科堅持要求做到儉樸實用。對於貝爾蒂娜要求將平民區建造的像貴族區那樣富麗堂皇的要求，堅決加以拒絕。
在跟隨恩萊科的這段時間裏面，那些貴族魔法師全都得到了長足的進步，對於魔法的掌握日趨成熟。而且從恩萊科那裡，這些魔法師們學到了很多原本一無所知的魔法知識。
「……」恩萊科說不出話來了，他總不好意思同貝爾蒂娜爭功吧。
這些人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女人和孩子，而這也是貝爾蒂娜始料未及的。這個意外的收穫，令女魔法學徒試煉生興奮了好長一段時間。
「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恩萊科向身邊站著的那三位戰鬥牧師詢問道。
「我沒有這麼認為哦。」恩萊科連忙辯解道，儘管他心裏面很以為然。
想到這裏，恩萊科連忙說道：「拜託三位，這裏請三位煩心照料一下，我得往墾荒隊走一趟。」
「老爹，你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你辛苦了一生，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了。我想，不管哪位神靈都會願意接受您那高貴的靈魂的。」恩萊科輕聲說道。
由於恩萊科自己是個四系魔法師，因此在他的調教之下，那些貴族魔法師中有一部分人，也漸漸掌握了不屬於自己系的魔法。
「你最能夠理解別人了，」貝爾蒂娜說道：「不過，我現在熱中於同那些生命女神的信徒一起，倒並不是因為那種受人尊敬的感覺。當然，受人尊敬仍然令我感到相當興奮，不過看到那些得到我幫助的人那種幸福的笑容，我更感到高興。
除此之外，一切倒是相當順利。而且，自從「生命聖水制取裝置」開發出來之後，醫院的效率也大大提高了。
在教會那些人眼中是個沒有信仰的小法師。
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個一直以來給自己添了許多麻煩的小女生，什麼時候竟然變成了一個擁有遠大奮鬥目標、意志堅定的人。
首先是民政官員頒布了新增加的墾荒稅。這道法令的頒布，令恩萊科為那些貧民尋找自給自足的努力成為了泡影。
這些流氓自認為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損失，因此，比一般的流氓更加無恥、更加卑劣。對於這些人，恩萊科實在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可能會覺得相當好笑。我確確實實能夠感受到，我所信仰的智慧之神對於我的指點。智慧之神指引著我應該去幹什麼？有時候，甚至能夠清楚得知道應該怎麼去作？我清楚我的職責所在。」
畢竟實力的差距是決定一切的前提。
看著老爹那好像是沉沉入睡的面容，同老爹最初相識時的景象一幕幕出現在恩萊科的腦海中。
當然，作為貴族，他們是絕對不可能拋頭露面上台表演的。
當然在一片風光無限的景象之中，同樣也夾雜著幾點不和諧的曲調。
在恩萊科看來，這件事情最大的收穫並非是解決了一部分人的生計問題，而是將貴族同平民之間的距離，拉到了從來沒有過的近距離。
小芸作為「共濟共助」社團的組織者，這段時間真是有苦難言。如果不是因為有恩萊科和老爹在背後支撐，她簡直沒有辦法將局面維持下去。
在這個方面，自己遠不如她。
地上躺著一排十幾具屍體，屍體用白布緊緊掩蓋著。在屍體的周圍或坐或站著一些悲傷哭泣的人們。
對於這種建築風格，最為喜愛的當然是那些女神信徒了。他們將這塊土地視為女神賜予的福地，並且自詡為福地的守護者。每天，他們都任勞任怨的自發完成繁重的維護工作。
看來這個地方的貴族欣賞水平，也就到那種地步而已。
現在唯一令恩萊科慶幸的，是用那種神器製造出來的「生命聖水」。雖然在治療傷口方面同樣有效，但是對於恢復衰老的生機，它們的功效遠不如貝爾蒂娜製造出來的那種「聖水」。
貝爾蒂娜不認為自己是個褻瀆神靈的人，已經很給自己面子了。
同樣，神奇的「聖女」、智慧的「聖女」這樣的稱讚也隨之接踵而來，一切令貝爾蒂娜陶醉了很長一段時間。
因為雨季剛剛結束，風中還略微帶著些潮氣，混雜著泥土的芬芳。那兩座土丘在月光映照之下，留下一片柔和而又暗淡的影像。
從那裡能夠看到遠處喧鬧的人群，看到忙忙碌碌、辛勤工作著的女神信徒，看到治愈了的、和等待治愈的病人們。
想到這裏，恩萊科終於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中，貝爾蒂娜已經完全長大成熟了，懂得了自我的價值和生活的意義，擁有了一份屬於她自己的生活道路，也許這才是她在這次試煉生考試中所得到的最大收穫。
畢竟與其嚎啕大哭，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呢。但是，安慰一位悲痛欲絕的小女生，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對於老爹來說，生活的意義早已經超越了生活和休息這些簡單的名詞概念。對於走到了人生黃昏的老爹來說，只有燃燒自己，儘可能的照亮別人，才是他所希望的最後生活。
這些貴族為了恢復那種虛假的青春，不惜花費大量的金錢。
所有藝術品中，唯一能夠讓老爹看得上眼的，只有郡守大人和魔
因此，深懂教義的神靈的忠實信徒，絕對不會相互攻擊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用來裝飾各個房間的那些藝術品，層次實在太低了。
但是，那些藝術品在老爹看來，稱得上有價值的實在太少了，大多數是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不用求他，他和那些大老爺是同樣的人，如果不是因為他，這次的事情怎麼會發生的？都是他在背後搞的鬼。」突然間一個人大聲喝道。
而這種觀點在貴族之間，漸漸流行開來。
不過恩萊科知道，老爹再也不會醒來了。
而等到開始建造平民區的時候，恩萊科又因為心血來潮，在那塊廣大的土地上到處種植各種植物，完全不考慮原本設計好的建築格局。等到開始建房子的時候才發現，原本圖紙上用來建屋的土地已經被植物蓋滿了。
原本搭建起來的木屋，早已經化為了一堆灰燼。一邊堆放著的幾包種子，被燒成了焦炭。
恩萊科感到一絲孤獨。
躺著的老爹是那麼的安詳，沒有一點痛苦，沒有一點哀傷，也沒有一點遺憾。
那些女神信徒雖然堅信女神教義中所說的，死亡只是生命的另一種延續形式，不過生離死別的情景，以及老爹穩重厚道的人品，讓這些女神信徒忍不住流露出悲傷的表情。
事實上恩萊科曾經不止一次想過，等到旅途結束之後，邀請老爹一起回到維德斯克，為他購買一所莊園。
其中以小芸和她的母親最為出色，她們倆具有相當不錯的魔法天賦。
順著山坡，恩萊科走出了密林，他還有很多魔法試驗要做呢。
而那些傳播生命女神教義的忠實信徒，看到其他兩位神靈的教義被廣為傳播並迅速普及之後，他們也受到了相當的觸動。因此，同樣放寬了對於信徒的要求。這樣一來，立刻得到了大多數人的響應。
加入「共濟」社團的大多數是些手工藝者和小商人，而「互助」社團的全都是些一無所有的平民。
那種同大自然充分和諧的環境，令所有參觀過這裏的人印象深刻。其中那些女神信徒更是如此。
對於這些人，恩萊科頭痛萬分。
在卡敖奇王國東南部，斯崔爾郡的首府成達維爾市，一座舉世無雙的建築落成了。
畢竟，卡茲本著樂於助人的想法，沒有少為大伙兒作好事，因此他人緣特別好。上自那些貴族下到貧民，都稱讚卡茲是個老好人。
而且他們之中確實有那麼一兩個相當有頭腦的傢伙。
那些平日里受到過老爹照顧的人們，早已經哭成一片了。
因而，醫院被這位欽差大人弄成了個大苗圃。為此，老爹和主事先生不得不經常修改原來的設計。沒有想到誤打誤撞，建造出來的醫院竟然有一種特殊的魅力。
「放心吧，達克托老先生英勇無畏，面對死亡泰然處之，雖然不是一名戰士，卻實為戰士之楷模，我等對老先生充滿無比的敬意，視之為勇士，敬之為尊者。」其中的一位戰鬥牧師鄭重其事的說道。
而在這些女神信徒的堅決要求之下，老爹將原本要修建的那些建築物，只能見縫插針，散亂的安置在那些空地上。這樣一來，反倒構成了一幅新奇而又美麗的建築風格。
由於意志消沉，恩萊科甚至不知道貝爾蒂娜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墾荒隊離成達維爾市還真不近，馬車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達那個地方。
聽到這樣的回答，恩萊科總算能夠放下心來。他轉身走出診所，向旅店走去。
自從這次旅途開始以來，老爹已經成為了他們中相當重要的一份子。對於老爹，恩萊科既看作是一位可以信賴的摯友，同時又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師。
雖然生命女神的教義中講求忍讓，但是那些普通教民可不會那麼嚴格的遵守這項教義。更何況還有不少教民同時擁有幾種信仰，這對於任何一個宗教團體來說，都是不太願意看到的。
因此使用了催速生長的魔法之後，那些藥材生長得相當旺盛。
在夜色下，那座要塞顯得金碧輝煌。
每當看到老爹被一大堆日常事務壓得喘不過氣來，但是臉上卻顯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每當看到貝爾蒂娜被一大群各種信仰的信徒圍攏在中間，但是貝爾蒂娜卻發自內心的笑容；每當看到卡茲匆匆忙忙趕來趕去，但是路上隨處有人同他熱情打著招呼，恩萊科便感到一種孤獨的感覺。
「你是『聖女』嘛，當然要好好保護，他們很照顧你啊。」恩萊科的話語中多多少少帶著一些醋味，畢竟他受到的待遇同自己這位女同伴比起來，那簡直是天壤之別。
也許老爹對這一切早有預感。
當然，在恩萊科以停止供應「高級聖水」作為威脅后，郡守大人不得不撤銷了這種稅收。但是恩萊科清楚，這並非是真正的解決方式。
在這裏，也只有這些將死亡看作是理所當然的人生歸宿的戰鬥牧師，才能夠保持平靜。對於怎樣看待死亡，戰神的信徒遠比其他神靈的信仰者要看開得多。
不過，這些短時間訓練出來的水系魔法師，無論如何仍比不上接受過正統魔法訓練的貴族魔法師們。
原本在醫院的建造之初，那座要塞被改造成為符合貴族需求的富麗堂皇宮殿群，而一直延續到原來貧民窟的那塊廣大土地，則被用來建造平民區。
事實上，同老爹關係最密切的正是他，受到老爹最多照料的，也同樣是他。所有人中，除了貝爾蒂娜之外，只有老爹知道他另外一個身份。
而這些傢伙比起那些腦子僵化、頑固的女神狂熱信徒來說，難對付多了。他們懂得怎麼依靠他們仁慈的「聖女」，來對付這位高高在上、比普通貴族更加可惡的褻瀆神靈者。他們對付這個沒有信仰的神靈遺棄者。
恩萊科慢慢的走進診所，偌大一個診所居然連一點說話的聲音都沒有，唯一有的便是那輕輕的抽泣聲。
再也沒有人能夠像老爹那樣，在自己迷茫的時候，給予自己明確的指點；在自己感到無力的時候，給予自己巨大的鼓舞。
恩萊科仰天躺在密林中的草地上面，涼爽而又柔和的風輕輕吹拂過草地，好像是大地女神溫柔的撫慰。
「你好悠閑啊！」貝爾蒂娜說
恩萊科在那些女神信徒眼中是個褻瀆神靈的傢伙。
但那隻不過是想想罷了，他可不願意變成像克麗絲那樣的古怪傢伙。
當初那個對任何事都不抱以責任感，不懂得關心別人，什麼事情都以自己為中心考慮的麻煩小丫頭，在旅途開始的那段時間漸漸轉變為充滿同情心，樂於助人的成熟女性。
貝爾蒂娜一時興起的發明，為他們乏味的生活帶來了新鮮的活力。
不過，雖然這些有頭腦的女神信徒，比其他那些信徒能夠理解恩萊科的用意，但是對於「福地樂土」的執著，他們是絕對堅定不移的。因此哪怕放棄一塊土地，都是他們絕對不能容忍的。
也正因此，建造出來的建築物根本沒有規則可言，東一處，西一處，全都散落在茂密的植物叢林之間的縫隙裏面。
想到這裏，恩萊科不禁苦笑。
更何況恩萊科還知道，有不少對於表演漸漸上癮的貴族們甚至偷偷上台去表演。而從那些需要戴著面具進行表演的劇目急速增加看得出來，這種需求還真不少呢。
無論是貝爾蒂娜還是小芸，抑或是主事先生，一旦遇到問題，首先想到的是找老爹解決難題。
為此，貝爾蒂娜有好長一段時間不願意搭理恩萊科。
這些人雖然擁擠在一起，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在每個人臉上都掛著一副極度悲傷的表情。
而最近這段時間以來，恩萊科警覺的發現，在某些方面，自己越來越像那個令自己毛骨悚然的人物了。
「說實在的，同你、凱特甚至是傑瑞不一樣，我的生活中原本沒有什麼特定的目標。不像你，是為了掌握魔法的真髓而不懈努力。也不像凱特那樣，不斷尋求對自己的挑戰。連傑瑞都有自己的生活目標，雖然僅僅是為了成為貴族，但那確實是一種生活目標。
這引起了恩萊科的好奇。他順著大道走去，但是一路上根本沒有遇見一個人影，一種不祥的預感爬上了恩萊科的心頭。
說實在的，那些正統的神職人員，互相之間是絕對不會起什麼爭執的。因為每位神靈的教義雖然並不相同，但是互相之間並不衝突。
除此之外，能夠讓老爹留下作為裝飾品的真可以稱得上是鳳毛麟角了。因此當醫院落成的時候，能夠擺放出來的裝飾品實在是少了一點。
他正迷失於自己身份地位的變化之中，不知道怎樣面對這種奇怪的令人無所適從的轉變。
貝爾蒂娜繼續說道：「其實，最初的時候，我確實對那種受人敬仰的感覺極為熱中，從小我就很羡慕教宗大人，羡慕大主教，他們受到信徒無比崇敬。而我，我居然有朝一日，同樣擁有那樣的敬意，這確實一度令我陶醉……你一定在笑我很幼稚吧。」
所有問題中最令恩萊科犯愁的，是那些貴族漸漸向剛剛安定下來的那些平民身上伸手了。
要塞主建築群被層層拆開，當中的磚牆全部被打通。每一層樓面被重新劃分成大大小小的一個個房間，同時按照那些貴族所提出的要求，建造了不少輔助的娛樂設施。
而小芸現在肯定正在家裡面，同父母在一起享受著家庭的溫暖。這種溫馨的、平和的生活，現在已經變成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了。
「而後，使節團的其他成員全都回國了，我卻被留在了卡敖奇王國。說實在的，那段日子，我已經認為自己被所有人、甚至我所信仰的神靈所拋棄了。而當我被選出來作為你的同伴，開始巡查卡敖奇各地時，我甚至認為自己已經被公主殿下徹底犧牲了。
「以前的我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經過這次旅行，我真正找尋到了我生命的意義，找尋到了我天賦的職責所在，找尋到了屬於我的生活方式。雖然轉了一大圈，我又回到了我出發時的原點，但是這一次我再也不會失落我的方向……
貝爾蒂娜顯然也聽出恩萊科語氣中那種酸溜溜的味道。
穿過茂密的闊葉、枝條，遠遠可以看到新落成的半圓形露天劇場。這東西是貝爾蒂娜一時興起，想出來的新鮮玩意兒。
也許老爹根本就沒有想過回故鄉養老。
貝爾蒂娜並沒有注意到恩萊科的感覺，她繼續說道：「在這次旅途中，我真正找到了生活的意義。那原本就存在我的周圍，那曾經一度被我所遺忘、背棄的生活。我仍舊適合神職人員的工作，只不過，從前的我忘記了作為神職人員的責任，那就是讓人們同神靈更加接近，將神的祝福帶給大家。
依照恩萊科一貫的做事方式，他理所當然將這些藥材用來進行栽培試驗。雖然試驗過程中那些珍貴的藥材損失了不少，但是最終的收穫卻是極大的。
大多數藥材原本就是生長在比較貧瘠的土地上，而斯崔爾郡氣候濕潤多雨水，雖然不適合糧食的種植，但植物生長卻很茂盛。
現在無論是生活習慣，還是價值觀，同那些普通老百姓比起來，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
但是對於教義一知半解、信仰和熱情有餘的半吊子信徒，那可就不一樣了。更何況那些戰神的信徒，一般來說都是些生活富足，多少有些財產的人。
平心而論，這些貧民中絕大部分的人都是勤勞善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們，對於恩萊科為他們作的安排，大多數人欣然接受，而且工作的相當努力。
但是，好吃懶做、無賴流氓的人總是存在的。而且這些流氓更加令恩萊科難以處置。
聽到恩萊科所說的話，貝爾蒂娜首先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而車夫卡茲平時同老爹處得最為親近，同樣忍不住嚎啕大哭。
在貴族眼中是個實力強大的瘋狂魔法師。
至於那個要塞，現在絕對沒有任何一個人看得出它原來的面目。那些又厚又笨重的要塞圍牆，大多數被拆毀用來建造其他的那些建築物了。
馬車很快便趕到了。而趕車的馬車車夫顯然也是一個受過老爹恩澤的人，他第一句話不是問恩萊科到哪裡去，而是問：「老爹的後事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那位老者正是達克托老爹。
因此，不同教義的教民之間的衝突，漸漸顯露了出來。
而在那些貴族魔法師眼中則是一個智慧高深、無所不知的老師，但是唯獨不是一個穩重可靠的人。
「他不拿出贖金，就不讓他離開這裏，我們需要贖金贖回親人。」又一個人說道。
老爹早已取代了人們心目中原本恩萊科所處的地位。而貝爾蒂娜更是被平民百姓們稱作為「聖女」。
這就是他的生活，一種自己也曾經擁有過的生活，一種自己已經失去了的生活。
其實對於貴族來說，他們的生活也是相當乏味的。除了宴會和舞會之外，他們同樣找不到什麼更好的娛樂方式。
事實上，貝爾蒂娜也相當清楚，老爹離開的沒有一點遺憾。
原本那些女神信徒對於這種裝置不屑一顧，但是越來越多等候治療的病人存在，令他們不得不使用這種被卡敖奇貴族稱作為「生命神器」的東西。
夜幕下的成達維爾一片寂靜，只有偶爾發出的一兩聲蟬鳴。皎潔的月光朗照在一片闊葉叢林中，透過茂密的樹冠，將點點月光灑落在大地上。大多數植物在朦朧的月色籠罩之下，甜甜沉睡著，只有那些喜愛追逐月光的朧月花，正盡情吸取月光中的精華。
見恩萊科靠近，人群自動向兩旁閃開。
今天這塊地方顯得特別安靜，四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正當恩萊科沉浸在煩惱之中的時候，他感到有人慢慢靠近過來。恩萊科轉頭望去，走過來的人正是貝爾蒂娜。
而最近這段時間以來，貝爾蒂娜漸漸地變得獨立起來，不大聽得進自己的話了。
看到這一切，恩萊科知道，肯定發生重大的事情了。
「盜賊團襲擊了城外的墾荒隊，老爹正好在那裡，因此……」貝爾蒂娜嗚咽著說道。
「達克托尊者是為了墾荒的事情，而到城外的墾荒隊去的。他隨身帶去了一些種子和工具。原本在成達維爾附近已經多年沒有出現盜賊團了，成達維爾市內駐守著一支強大的騎士團，而郊外雖然有一兩座有錢人的別墅，但是住在那裡的商人多少同盜賊團有些聯繫，那些盜賊團想要繼續生存下去，多少得依靠這些商人，因此同樣不會將他們作為襲擊目標。
這些人漸漸開始引導女神信徒們，放棄他們原本僵化的信仰，開始大力推廣女神信仰，吸引廣大願意信仰生命女神的信仰者。
那些觀看表演的貴族同平民之間，現在僅僅隔著一道名為「貴賓包廂」的矮牆而已。兩者之間的距離從來沒有這麼靠近過。
不過，這個地方僅僅用來當作醫院也實在太可惜了。
甚至連冥神這種令人感到恐怖的神靈，他的存在同樣是為了維持生命的有效運轉，將那些衰老的、沒有活力的生命體重新回爐，使得這個世界始終保持著一種勃勃生機。
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意外的收穫，而這種意外的收穫效果極為顯著。
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人們才不敢接近自己，而貝爾蒂娜卻能夠得到那樣的歡迎。
為了突顯這種風格，老爹花了很大的工夫重新設計了那些建築物。
在這次魔法學徒試煉生考試中，不可否認在魔法方面的成就，自己是最出色的。
在這一片祥和寧靜之中，恩萊科沉沉的睡去。
恩萊科走下馬車，面前滿目瘡痍。
也幸虧如此，恩萊科才擁有同那些貴族談條件的資本。
對於他來說，得過且過那是他一向以來信奉的座右銘。尋求魔法真髓這樣崇高的目標，自己想都沒有想過呢。
當然對於恩萊科來說，偶爾為之那倒是可以接受的，像那些女神信徒一樣天天如此，他可是絕對做不到的。
為此老爹和主事先生極為頭痛，不得不隨時修改圖紙。
聽到事態變得如此嚴重，恩萊科深表擔憂。五十萬金幣他並非拿不出來，但是，恩萊科擔心，那些盜賊團拿到贖金之後是否真會放人。
夜色下的劇場還是那樣美麗，從遠處恩萊科無法看清正在上演什麼劇目，不過，從圍觀的人群那麼多看得出，今晚的劇目肯定相當吸引觀眾。
「為了彌補這種失落的感覺，那段時間我很樂意看你出糗的樣子。說實在的，那時候，你確實有趣極了，想想我就好笑。」
至於老爹和貝爾蒂娜，那就更不用說了。
恩萊科感覺到自己離原來的平民身份越來越遠了。
每當恩萊科想到這些無可奈何的問題，他唯一可以訴說的對象便是達克托老爹。只有老爹能夠理解他，並提出有價值的參考意見。
但是，那位小女生信手將這個任務扔給了她的魔法學徒同伴。
在這塊佔地近三十余畝的土地上，種植著各種珍奇的植物。
老爹安詳的躺在床上，好像在勞累了一天之後，終於能夠好好休息一下了。
隨著劇場的建造，劇場周圍漸漸熱鬧起來了。漸漸同平民有所接觸的那些貴族，也很快喜歡上了那種悠閑和諧的建築風格。
勝利日表演，本來只是為了慶祝那偉大的日子，而舉行一種宗教儀式罷了。現在，貝爾蒂娜居然將這種宗教儀式，變成了一種為大眾喜聞樂道的娛樂形式。
身後是一片悲痛哭泣的聲音，這哭泣聲讓恩萊科感到無比的哀痛，他為失去了良師益友而悲痛，為老爹崎嶇坎坷的一生而悲痛。
聽到這一片哭聲，恩萊科想要儘快逃離這個地方，因為他怕自己也同樣會忍不住。
當然恩萊科是絕對沒有興趣去看個究竟，瞧個明白的。
最有趣的是，在那些女神信徒、教會神職人員、甚至是那些高級貴族眼中，老爹遠比恩萊科穩重可靠得多。
恩萊科曾經考慮過，像老師克麗絲那樣找尋一個安靜沒有人打擾的地方，全身心的投入到魔法研究中去。
這倒不是因為老爹手中缺乏資金。
對於卡茲來說，每天平靜而又充實。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簡單的無法再簡單。
所以，還沒有等到醫院落成，那些女神信徒便集體搬到這塊福地上來居住，追求自然和諧的女神信徒，自發的成為了這塊他們心目中的「福地」維護者。保護花草、樹木，修理房屋，掃除散落的垃圾，成為他們日常的事務之一。
說實在的，在他們這個團體中，人們對恩萊科的尊敬度，甚至還不如車夫卡茲來得高。
正因為這樣，恩萊科在魔法協會中有著絕對的威望。這讓那些原本資歷很深的年長魔法師深深怨忿，但同時又毫無辦法。
走出密
看到這副表情，恩萊科終於懂得了老爹經常講的一句話，他不想在生命的最後時光中留下一點遺憾。
而車夫卡茲現在不知道在哪個地方？不過可以肯定，他早已經進入了甜蜜的夢鄉。
說實在的，這些所謂的藝術品，很容易讓人想到海格埃洛公爵家中看到過的那條可笑長裙。
在他們看來，只要將那些低矮的平房，翻造一下裝飾一番，身處在那種優美的環境之中，那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人間仙境了。
可是今天，不但一個人都沒有，甚至連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報晨花迎著陽光綻放出絢麗的花朵，蜜蜂和蝴蝶在花間穿來穿去，尋覓著它們喜愛的早餐。花草樹木那鮮綠的葉片上，還未完全退去的朝露，在陽光映照下閃爍著點點金光。
「對，就是他，完全是他的責任，讓他把贖金交出來，我們要贖回自己的親人，問他要贖金，看這個卑鄙的小貴族願不願意拿出錢來。」另外一個人嚷嚷著。
畢竟有克麗絲老師和科比李奧這兩個先例在前，恩萊科相當清楚，魔法世界有多麼深遠廣闊。
聽到這裏，恩萊科沒好氣的瞥了自己這位女同伴一眼。
對於那些女神信徒來說，這無疑是對他們鍾愛的樂土的一種侵犯。雖然，女神的教義不允許他們拿起武器來捍衛他們的樂土，但是，女神的教義並沒有禁止他們煽動那些信仰女神的普通民眾拿起武器。
但是與之相比更令他頭痛的是，貝爾蒂娜越來越不理解自己。恩萊科感到這段時間以來，自己的這位同伴發生了越來越大的變化。
這位小女生顯然對勝利日祭奠那天的表演，還情有獨鍾呢。她一直在尋找能夠顯露自己表演天賦的機會。而那些平民也對這種新鮮有趣的事務頗感興趣。
恩萊科看著這座豪華的建築物，猜測著裏面的貴族們，不是留戀徘徊于舞廳和宴會之間，便是在那個裝飾的富麗堂皇的客廳之中，在牌桌上面消磨著時光，或者是在侍女的小心侍候之下，進行著那種效果短暫，僅僅是表面上抑止衰老的治療。
因此當醫院全部落成時，人們看到的已經不僅僅是一些建築群，而是一幅完美的藝術品。
其中，那些精神找到了寄託、開始信仰起宗教的宗教信徒之間發生的一系列衝突，是這些不和諧中最為顯眼的。
而令恩萊科最為煩惱的是那些貧民，那些真正一無所有的貧民。
在卡敖奇王國，除了聽吟遊詩人吟唱從久遠年代便流傳下來的那幾首詩歌之外，是沒有什麼娛樂方式的。
這種新興的娛樂形式不但受到平民們的歡迎，同樣也獲得了那些貴族們的喜愛。
他所尋求的正是在生命的最後時光燃燒自己的一切。
看到恩萊科走近，其中的一些人哭著說道：「大人，請將我的家人救回來吧，求您了，大人。」
不同宗教信仰迅速傳播的同時，對於教義的爭論和衝突便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同這些人，恩萊科根本就不可能擁有共同的語言。
這讓恩萊科無可奈何。
在遠處那處燈火最為繁盛的地方，那裡是女神信徒生活起居的處所。貝爾蒂娜是那裡最受歡迎的人物，在那裡，她能夠找尋到生活的真正樂趣所在。
而最近一段時間，閑暇有空的恩萊科理所當然就將各種藥材種滿了所有地方。事實上，大自然中絕大部分的植物全都能夠用來當作藥材。
「你今天怎麼有空？」恩萊科反問道。
令恩萊科相當頭痛的是，這種信仰上的衝突，很快蔓延到其他方面。
要知道，生命女神同樣也是大地女神。生命女神的教義之一就是同自然保持和諧統一。作為生命女神的忠實信徒，那些宗教狂熱份子理所當然認為，這裡是女神賜予他們的福地。
但是這隻是一種尋求生存的本能罷了，恩萊科可沒有將之上升到生活目標的層次。
對此，恩萊科倒是大大不以為然。
隨著對自己，對貝爾蒂娜的重新認識，恩萊科陷入了沉沉的苦惱之中，這是一種對自我的失落。
這不但是眾多志願者們的看法，包括生命女神的信徒也是這樣認為的，甚至連那些貴族們也存在這樣的想法。
這原本是那些走南闖北、四處遊盪的女神信徒收集起來，交給貝爾蒂娜讓她開闢出一片葯園的。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到西側的樹林中去休息一會兒。那個地方是醫院最為寧靜、安詳的一個角落。
而且他們同樣懂得煽動那些信仰女神的平民，拿起武器保護這塊女神的樂土。
但是，恩萊科同樣不認為自己能夠適應貴族的生活方式。
清晨的朝露和小鳥的鳴叫聲將恩萊科從甜美的睡夢中驚醒了，陽光透過那茂密的枝葉灑了下來。
他不屬於他們中的一份子。
正因為恩萊科在斯崔爾郡越來越有威望，因此醫院得以順利運行。而這一點，即便是那些討厭恩萊科的女神信徒也不得不承認。
恩萊科再一次感受到了那曾經一度消失的無力感。
恩萊科的魔法師訓練計畫相當成功，近兩成的志願者已經能夠熟練掌握初級水系魔法的使用了。
不過即使是那個時候，自己的這位同伴仍然是緊緊的依靠著自己。
這是由於戰神教義相當注重於保護生命、保護財產、保護家園，所以能夠得到這些人的信仰。
另外一個預料之外的收穫，就是大量水系魔法師的出現。
「多年以來，盜賊團已經遷移到更南的幾個郡去了，沒有想到會有一支盜賊團突然出現。墾荒隊遭到襲擊，包括老爹在內，有二十多人傷亡，另外有五十多人被掠為人質。盜賊團勒令我們交出五十萬金幣贖回人質，要不然，三天之後，所有人質將被處死。」
但是同擁有騎士準則的凱特、以成為貴族為人生目標的傑瑞、以及找尋到自己生活目標的貝爾蒂娜比起來，恩萊科還不清楚，到底什麼樣的生活更加適合自己呢。
對於恩萊科來說，他最大的特長，便是在任何環境中都能夠隨遇而安。甚至在魔界那種極端嚴酷的環境之中，都能夠生存下來。
說實在的，恩萊科自己還沒有尋找到生活的目標呢。
面對這樣的情景，恩萊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安慰那些痛哭流涕的人
她慢慢走到恩萊科身邊的草地上坐了下來，說道：「我也不想這樣的，他們對你確實不太公平，很多事情都是你做的，但是他們都將功勞歸於我的身上。」
房間中所有的裝飾布置，全都是按照最流行的款式設計的。
大多數人對於恩萊科只能說是充滿了敬畏的心情。從這一點上來說，恩萊科遠沒有科比李奧來得成功。
果然，當恩萊科走到位於中心的那座由貝爾蒂娜主持的診所的時候，只見在診所外密密麻麻站滿了人。
恩萊科知道，從此他失去了一個最可以信賴的良師益友，從此他將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面孤軍奮戰。
「想想就好笑，我平生第一次擁有的生活目標，竟然會是洗完一大堆衣服。那段日子，唉……不去想它了。不過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也不可能這麼努力的學習一種魔法，我一向很懶的。隨後，我們的命運便因為出使而改變了。在荒漠，你們面對科比李奧先生的禁咒魔法時，那是我平生第一次為別人而擔心。之後所發生的那些事情，讓我感到你已經同我們離得很遙遠了。你一下子變得如此耀眼奪目，同你相比，我顯得如此渺小。這種感覺，想必凱特和傑瑞也同樣擁有吧。
再也沒有人，用那溫和而又堅定的語氣，給予自己心靈和精神上的指引。
「謝謝，去墾荒團。」恩萊科現在什麼都不願意去想，因為過多的考慮只會令自己痛苦。
反正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周圍已經連一個人都沒有了，只有滿天的星斗和遠處星星點點的燈光伴隨著自己。
而生命女神的教義，只是在傳播和維護教義的手段方面有所不同，其根本是差不多的。
那是不屬於自己的世界。
而貴族們原本則對這種樸實的建築風格不屑一顧，那座富麗堂皇的宮殿中靠近平民區一邊的房間，甚至不受那些上層貴族的歡迎。對於他們來說，看著那些平民是一件傷害眼睛的事情。
不過，這種看法也只有老爹支持自己，貝爾蒂娜就絕不這麼認為。在她看來，那些貴族們正在爭奪平民唯一能夠享有的樂趣。
因此，演員肯定得從平民中尋找，這也為很多人增添了一種生活的機會。
而其他大多數人並沒有什麼財產，平時經常受到生命女神信徒的照顧，因此理所當然信仰生命女神。
而這種格局反倒起到了同自然完美和諧的效果。生活在這種環境之中，簡直就是生活在精靈叢林裏面。
比如戰神的教義同樣是以愛護生命、愛護自我為出發點的，作戰只是為了維護教義的一種手段而已，並不是根本的目的。
「而我，我成為魔法師一方面是因為我姑姑的勸說，一方面也是為了逃避那原本我認為極難以理解的神的教義。我沒有任何生活目標，因此也根本就談不上努力，而這一切全都因為這次魔法學徒試煉而改變了。你大概也沒有想到，我們現在會是這種樣子。
聽到貝爾蒂娜這樣說，恩萊科又瞅了她一眼。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甚至在同伴的眼中都是一個神靈的對立者。
聽到這番話，眾人哭成了一片。
「雖然有趣，不過你也確實給我極大的打擊。扮成女裝的你，竟然比我和公主殿下更像一個女孩，一個完美的女孩。這令我產生強烈的失敗感，我甚至懷疑自己連做女孩子的資格都沒有。」貝爾蒂娜搖頭嘆息道。
唯獨留下靠西面的那堵圍牆，老爹將其保留下來，是為了將平民區同貴族區劃分開來。當然那堵圍牆早已經被改造成為符合周圍的環境了。
這個被後世稱為「生命的樂園」的地方，原本是一個小女生用她泛濫的愛心和對於神界的幻想，建造起來以安置那些貧民的醫院。
而且智慧之神教導人們，死亡不只是生命的終結，同時也是生命的開始。
從這點上來說，那些女神信徒倒是有些開竅了，再也不是那種頑固不化的狂熱信仰者了。
實際上，那些貴族確實越來越嚮往住在那猶如精靈世界般的平民區中。
看著老爹那安詳的面容，恩萊科思緒萬千。
「他們堅持要我休息一天，他們真是……其實我不想休息的。」貝爾蒂娜說道。
如果用來作為裝飾，對於整體格調絕對沒有正面的影響。
恩萊科楞楞地看著自己的這位同伴。
在眾人面前擺放著一張大床，在大床上靜靜躺著一位老者。
反觀自己，除了一顆越來越衰老的心，和越來越世故的腦子，剩下的就是一大堆不成熟和對生活的迷茫。
馬車在一片沉默中向城外駛去。
對於老爹，恩萊科充滿了敬意。
但是神的教義是一回事，再也見不到慈祥和藹的老爹，怎能不讓多愁善感的貝爾蒂娜不悲痛欲絕呢？
這是唯一令人遺憾的事情。
但是現在一切都成為了不可能。
恩萊科現在總算知道，為什麼那些女神的信徒，放著為他們專門建造的舒適房屋不住，卻喜歡露天在他們早已經認定為是女神賜予的福地過夜。
這是卡敖奇王國最為流行的時尚。
但是，並不是什麼時候都能找到老爹的。現在的老爹，是整個成達維爾市最為忙碌的人，每天有著大量的事務等待他處理。
恩萊科從草地上面爬了起來，大口大口呼吸著清晨那無比新鮮的空氣。那清爽的氣息為恩萊科帶來了無窮的活力。
和為生活奔忙的平民不同，貴族們可有的是時間，有的是空閑，而且這些人中有不少人很有一些藝術天賦。由他們編排導演的節目，遠比那些古代流傳下來的傳說神話，更能夠吸引觀眾。
那些貴族對於這種恢復虛幻青春的聖水，絕對是最為關心的。即便是郡守也無法頂住眾貴族聯合起來的巨大壓力。
回到旅店，恩萊科吩咐侍者叫來馬車。侍者們顯然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同樣帶著沉痛的表情。
首先是「共濟共助」社團受到了這種衝突的影響，而分裂成「共濟」和「互助」兩大陣營。
雖然滿懷對原有生活方式的憧憬，但是恩萊科清楚，自己已經不可能回到原來的那個生活圈子裡面去了。
那次密室中的談話，那次旅途開始時意外的偶遇……這一切好像全都發生在昨天。
可想而知，老爹在人們心目中有多麼高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