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集 莫斯特的詭計
第五章 邪惡智慧
「我——索菲恩王國公主克麗絲·尼索勒·索菲恩，服從誓言，不對遠古智慧之龍茜拉施加任何命令，不差遣它，約束它。」克麗絲平靜地說道。
無論是恩萊科還是那頭銀色的巨龍都很清楚，這是克麗絲有意刁難。
畢竟連克麗絲這樣強大無比的魔法師都深陷其中，不得不呼救請求救援，他更加不敢掉以輕心。
只見它的身體被一道灼眼的銀光所籠罩，銀光越縮越小，那個黑色的圓球也跟著急速縮小。
「因為你已經擁有了永生不是嗎？」恩萊科問道。
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正是莫斯特拉卡奧費斯造成了那空前慘烈的神魔大戰。
「你去把它挖出來。」那位長公主殿下理所當然地說道。
但是令它感到欣喜的是，那竟然是它尋找已久的失去的力量。
回過頭來想想，好像一直以來，自己始終被那個老對手牽著鼻子走。
如果可能的話，恩萊科很希望自己能夠立刻昏倒，眼前這一切比任何刑罰都令他感到恐慌。
「長公主殿下將邪惡的智慧吸收到了身體內部？」恩萊科問道，只要想象一下將那黑如墨汁的玩意兒吸入體內，恩萊科便感到不寒而慄。
赤裸躺在恩萊科懷中的長公主殿下，和普通的女孩沒有什麼兩樣，除了那難以遏制的憤怒之外，並沒有顯示出瘋狂和那令人難以想象的強大，嬌弱而又柔嫩，絕對想象不到，她是那樣可怕的一個人物。
「不過，那個女人會嫁人嗎？又有誰敢迎娶這個傢伙？」希玲壓低了聲音問道。
驚惶失措之下，恩萊科召喚出「混沌晶壁」。
他只能在心中祈求諸神能夠拯救他。
「那是理所當然的了，羅蘭家族的血統既具有智慧又充滿狡詐，我那位有名的先祖韋斯頓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不，永生的力量，在你的主人和我訂立契約、解開諸神加諸於我身上的封印的時候，便已經解開了。」那頭龍搖了搖頭說道。
「這算什麼樣子？」恩萊科皺著眉頭抱怨道。
血色的魔紋一沾染到巨龍那銀色的表面立刻滲透進去，彷彿是久已乾涸的大地上澆上了一盆水一般。
蘸著血，克麗絲在那頭銀色巨龍的眉心正中央畫了一道魔紋。
那頭龍說道：「不過既然你的主人和我簽訂了那個契約，那個契約即便連諸神也無法取消，即便那個御龍者真的出現在我的面前，他也無法令我在不違背和你的主人所簽訂的契約的前提下，再一次施加另一個契約在我的身上。」
「那當然，如果沒有這樣的約束，也許每一條龍立刻會在御龍者身上施展永恆的睡眠，再用各種結界保護起來，埋在某個諸神和魔族也找尋不到的地方，這樣一來，便能夠自由自在了。」恩萊科立刻說道，經過莫斯特的調教，他對於各種陰謀詭計越來越熟悉。
恩萊科心中那極度的恐慌令它感到滿足，雖然它有無數懲罰這個無禮的靈魂契約人的辦法，但是沒有一種能夠像現在這樣徹底摧毀他的意志。
只可惜，他根本就沒有那種自由，他的身體完全被莫斯特這個邪惡的魔物控制住了。
在克麗絲意識的最低層，在被她用無數記憶所埋沒的地方，莫斯特終於發現了它要尋找的東西。
「大門上不是寫著，神殿之中封印著善良和邪惡兩種智慧？當初第一個進入神殿的人取走了善良的智慧，現在神殿之中留下的便只有邪惡的智慧，那東西原本被封印在聖杯之中，用『水之紋章』鎮壓著。」龍說道。
一滴、兩滴，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淌下來，這是恩萊科所從來不曾看見過的長公主殿下。
「雖然我並不清楚底細，不過那應該和智慧無關，聖杯之中封印著的是強大的力量，或者說得更加確切一些，是某個魔族高位者被諸神用秘法禁錮起來的力量，也可以說是失去了靈魂的魔族身軀。」龍淡然地說道。
「契約給每一條龍規定了一位御龍者，龍和御龍者分享永恆的生命，如果御龍者死了，龍也會死。」那頭龍說道。
沒有人想象得到，世界毀滅文明倒退回荒蠻時代，竟然曾經距離他們只有咫尺之遙。
小心翼翼地朝著神殿走去，令恩萊科稍稍安心的是，那頭巨龍緊緊地跟在自己身後。
「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們兩個人聯手，又有誰能夠奈何得了我？」那頭龍高傲地說道：「即便當初神魔大戰之中，力量超越我的，也只有諸神和魔族之中那些最高位者，但是自從大戰之後，諸神和魔族全都退出了這個世界，再也沒有能夠令我害怕的強者存在了。」
「為了讓我們成為盟友，作為贈禮，神族帶來了永生、神族的智慧和一份契約，而魔族送來的是力量、魔族的智慧和平等的許諾。」那頭龍長嘆了一聲說道。
「隨和？」那頭龍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並不認為那是一種美德，只是懦弱的表現。」
「不過，你的主人至少不能差遣我作事情。那個盟誓令我獲得了自由，那個預言中的御龍者將不復存在。」龍說道。
門口傳來菲安娜焦急的聲音。
恩萊科和那條龍闖入了那莊嚴肅穆的神殿。
「你不要總是說主人好嗎？克麗絲長公主殿下是我的老師而不是主人。」恩萊科輕聲抱怨道。
恩萊科感覺自己彷彿是在修建一座城堡，整座島嶼化為細碎沙礫，沙的厚度到底有多深，這件事情可想而知。
恩萊科心頭微微一熱，畢竟還有人關心他。
「是的，無論是諸神還是魔族並沒有真正的肉體，他們是純粹的能量載體，他們的軀體同樣也是由魔法能量組成。」
正當希玲也打算將腦袋縮回圓球的時候，突然間從神殿之中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聲。
看著這兩個剛才還想要同歸於盡的傢伙，現在聯手嘲諷自己，恩萊科感到深深的無奈。
不過想想，我好像是人類之中唯一一個
莫斯特確認克麗絲已經沒有意志和力量能夠反抗之後，悄悄抽走了束縛著她的那些能量。
她們是見證者。
黑色的杯子滾落在克麗絲的腳邊，顯然那便是令克麗絲身處險境的罪魁禍首。
喘息聲越來越急促，克麗絲漸漸有些失去了知覺。
「不過，如果再打一次的話，我肯定能夠獲勝，那種詭計第二次施展對我不可能有效，而且我也已經想到了對付你們聯手的方法，只可惜現在才想起來，實在太晚了一些。
「獲得了永生之後，龍族將變得越來越昌盛，最終必然會凌駕于任何一個種族之上，因此對於神族和魔族來說，永生的龍族是最大的威脅，正因為如此，神族要用那份契約來約束龍族。
恩萊科小心翼翼地朝著那黑色的煙霧靠近過去。
另一個更加令它感到憤怒的事情，便是克麗絲居然想要抓捕它，想要抓捕它這位魔族首席長老，將它當作是試驗材料。
「別去碰它！」
「以我的血液為引導，讓諸神為我證明，我的誓言將銘刻在靈魂的最深層，遠古智慧之龍茜拉接受我的血液，並將聽命於我，服從於我，成為我的奴僕，不能違背源自於我的血液的任何命令。
那個杯子閃爍著詭異的黑光，那黑色的光澤彷彿要將映照的一切都染成黑色一般，那同樣是恩萊科所難以理解的事情。
僅僅是動念之間，莫斯特便控制住了倒在地上的克麗絲。
那是神族的文字。
「你們接受了諸神的條件，並且接受了那份契約？」恩萊科問道，他不禁想到，如果當初他並不知道永生是那樣可怕的東西的時候，他會如何選擇，也許他的選擇將會和龍一樣。
只要一想到等到那個瘋女人清醒過來之後，恩萊科將會得到什麼樣的懲罰，莫斯特便感到期待和滿足。
「吸收了魔族的身軀，能夠獲得力量？」恩萊科疑惑不解地問道。
「看來這不是你倉卒之間想出來的辦法，你肯定考慮了很久吧。」恩萊科試探著問道。
不過，所有這一切還不是最令他感到恐怖的。
莫斯特原本打定主意不再上智慧之神的圈套，不再白白為他工作，但是突然間放棄這樣好玩的玩具，莫斯特前思後想，實在感到有些捨不得。
「但是你對於失敗好像並不放在心上。」恩萊科小心翼翼地說道。
當初恩萊科這個傢伙來到魔界之中，原本是用來充當誘餌的，現在想來那原本是雙重圈套。
「那麼你呢？」
莊嚴神聖的神殿之中，充滿了淫靡的氣氛和嬌喘呻吟之聲。
希玲說道：「至於那位長公主殿下，除了她的瘋狂令我害怕之外，我居然有些崇拜她。」
龍的話令恩萊科感到臉上無光，因為他一直自詡為是個隨和的人。
這也許是因為兩個傢伙同樣瘋狂、同樣高傲，也同樣固執。
雖然這樣的懲罰對於他們的罪行來說，實在太輕了一些，不過卻相當有趣。
長裙飄飛。
那頭銀色的巨龍萬一再一次發瘋，為了報復克麗絲而寧願放棄生命，這個世界將再一次因為這兩個瘋狂任性的傢伙，而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圈套的一頭雖然拎在那個瘋女人手裡，但是實際上，連那個瘋女人也只不過是智慧之神那個老傢伙設置的圈套之中的誘餌而已。
「這方便得很。」
「那份契約是怎樣的？」恩萊科好奇地問道。
「像你這樣的……龍有多少？」
發出尖叫聲的克麗絲就坐在神殿的正中央，她盤起雙腿，神情凝重而又陰沉，黑色的迷霧從她的皮膚和頭髮上緩緩滲透出來，絲絲縷縷盤旋纏繞在她的身邊，揮之不去。
雖然莫斯特同樣也很清楚，如果這一切都是智慧之神那個傢伙所預見的話，那麼自己等於再一次受到了那個老傢伙的擺布。
「大門上寫著女孩能夠令你陷入沉睡，因此我被打扮成這樣。」恩萊科說著謊話，他可不想令自己的形象再一次受損。
用「混沌晶壁」掃過自己的身體，恩萊科以前便是用這種方法，驅除加諸于體內的詛咒和精神魔法。
「沒有想到你仍舊具有自尊心，不過那個女人是你的主人應該是事實。」龍說道。
至於那頭龍自始至終在旁邊看白戲。
雖然不知道神殿之中隱藏著什麼危機，但是自己和那頭遠古智慧巨龍一旦聯手，應該能夠應付大多數的危機。
有一剎那，恩萊科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
恩萊科想要讓那頭龍了解現在的世界。
「已經訂立了誓約，快放我出來。」巨龍怒吼道。
事到如今，恩萊科只想儘快逃離這個地方，逃離這座智慧神殿，但是他卻難以挪動身體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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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那正是龍族悲哀的開始。」那頭龍說道，她的神情充滿了無奈和遺憾。
莫斯特思前想後，最終不肯放棄這個有趣的玩具。
高傲的她在黑暗中顫慄發抖，那是她絕對對付不了的強敵。在龍族之中，只有她的父親龍族之王，能夠和這位魔族長老一較高低。
莫斯特終於能夠理解為什麼這個女人會如此瘋狂，在那種地方長大，要嘛變得循規蹈矩、毫無生趣，要嘛就變成如此瘋狂的樣子。
……
漂浮在空中，克麗絲輕輕劃破食指，一滴血珠從她的肌膚之中滲透出來。
事實上，正是由於這個傢伙所作的一切，使得諸神不得不痛下決心和魔族作最後一戰。
不過它同樣也擔心，那個瘋女人會在清醒之後殺了恩萊科，這是完全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我是獨一無二的。」那頭龍驕傲地說道。
「白痴，沒有讀過幾天書的傢伙，諸神時代的人就是這樣打扮的。」克麗絲冷冷地說道。
「不不不，我現在這樣很好。」恩萊科連忙辯解道。
那上
但是恩萊科同樣也很清楚，和魔族簽署了靈魂契約的他，一直以來都被諸神所遺棄，更何況他現在正在做的事情，無異於褻瀆這個神聖的智慧殿堂。
「不過，據我所知，大多數魔族都有本事放棄肉體，令靈魂得以逃脫，他們全都逃到了魔界之中。」龍滿臉鄙夷地說道：「太噁心了，就像是一些低等生物，噁心的能力。」
在魔界的那些日子裏面，莫斯特便無時無刻不在思考，應該用何種懲罰來令這個無視它權威、損害它尊嚴的瘋女人得到教訓，還有，便是讓恩萊科這個背叛它的軟弱傢伙受到懲罰。
那些原本阻擋黑色煙霧進入的力量，在「混沌晶壁」的光芒掃過的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控制住恩萊科的身體，莫斯特貪婪地吸收著彌散在四周的黑色煙霧，那是他的身軀，那是他的力量。
「魔族的身軀？」恩萊科更加難以想象了。
「那倒是，契約之中暗藏殺機，雖然她本人無法成為那頭龍的主人，無法約束和命令龍，但是她的孩子卻能夠按照契約任意支配那頭龍。」
不過那頭巨龍至少已經聽懂了恩萊科的意思，它的樣子是龍的時候，因為身體龐大，以至於被空間的裂縫卡住，但是一旦它變化成人的模樣，想要通過那道裂縫簡直易如反掌。
恩萊科倒是很希望莫斯特連他的意識也一起控制住，可是偏偏意識仍舊屬於他自己，而且在那個邪惡魔物的操縱之下，他的意識無比清晰。
「那倒也是，也許那頭龍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才願意簽署那份看似自相矛盾的契約。」菲安娜點頭同意。
「那當然，並非所有的龍全都接受了神族的禮物。在一旁觀望和接受了魔族的禮物、站在魔族一邊的龍，雖然是少數，不過仍舊存在。」
特別是當莫斯特從恩萊科的記憶之中，了解了智慧之神給予那頭遠古智慧巨龍的預言，以及克麗絲和那頭龍簽訂的契約之後，莫斯特更加肯定了這件事情。
「據我所知，這個世界上的龍並不是永生不死的。」
而且令她越來越感到恐慌的是，那種壓迫感越來越清晰。
「她怎麼了？」恩萊科疑惑不解地回過頭詢問那頭龍。
但是那絲絲縷縷的黑煙，源源不斷地從克麗絲的身體之內激射而出，最內層的煙霧化作一層緊緊貼附在身上的、猶如皮膚一般的東西，黑煙正緩緩地向恩萊科的體內滲入。
「你難道不佩服嗎？不但能夠制服一頭龍，還可以騙龍簽署那樣的契約。」希玲輕聲說道。
「對啊！那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希玲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最後自言自語地說道。
「御龍者？那是什麼？」恩萊科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頭龍既然不願意擁有御龍者，顯然這對於她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可惜這裏沒有替換的衣服，我確實很想變回原來的模樣。」恩萊科猶豫著說道。
黑暗中傳來一聲輕吟，令恩萊科感到驚詫的是，他看到克麗絲的眼角滲出了一滴眼淚。
自己完全沒有看清身處於圈套之中，以至於一步步按照智慧之神的安排，進行著他自己不方便施行的計畫，這令莫斯特深深感受到一種挫折感。
「神殿被掩埋在沙礫底下了，那該怎麼辦？」恩萊科連忙轉移話題。
「永生？龍擁有如此漫長的生命還想要永生？」恩萊科疑惑不解地問道，這確實是他所沒有想到的，在他看來，龍的壽命幾乎已經近乎于永恆。
潔白的絲綢內衣飄落在一旁。
莫斯特讓那些被深埋著的記憶，以及那些對於它有利的教育影響力，慢慢「揮發」開來。
恩萊科同樣聽到了那聲尖叫，他絕對可以肯定，長公主殿下在神殿之中遭遇了危險。
隨著「混沌晶壁」的光芒掃過身體，那些貼附在皮膚之上的黑色煙霧，彷彿突然間找到了入口一般，迅速地滲透進入恩萊科的身體內部。
憑著直覺，那頭遠古智慧巨龍感到一股強烈而又恐怖的壓迫感。
顯然這一切都是他精心安排的。
「龍全都像你這樣隨和嗎？」恩萊科終於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他的身上披著一件說不出是披風還是斗篷的東西，胸膛和腿裸露在外面，在寒風之中瑟瑟發抖，頭髮用橄欖樹的枝條編成的月牙冠束縛著，說實在的，樣子看上去並不怎麼樣。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事情是恩萊科最感到恐懼和害怕的，那麼就是他現在正在做的事情。
「諸神之中為首的那個傢伙曾經預言，當我獲得自由的時候，我命中注定的御龍者將再一次出現，我仍舊無法逃脫那份契約的約束。」
「原來御龍者並不像我想象的那樣會成為龍的主人，那麼為什麼你如此痛恨御龍者？」恩萊科疑惑不解地問道。
恩萊科可不會去管神族和龍族之間的事情，更不會在意誰是支配者，誰是從屬者，既然那頭龍說是神族請求它們那樣作，恩萊科就當作信以為真。
只有魔族中站在最頂層的那幾個傢伙，才會擁有如此巨大的壓迫感。
「像你們這樣的人類，確實能夠做到，將魔族的身軀分解融入你們的體內，再依靠精神上的振蕩，令魔族的身軀復甦，你們確實能夠獲得那個魔族高位者所擁有的部分力量，甚至也可能得到那個魔族的所有記憶，前提是，那個魔族的靈魂被封印在了身軀之中。
連龍也加入了調侃的行列。
那頭龍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指了指扔在一邊的一個杯子。
反正對於它來說，只要好玩就足夠了。
莫斯特彷彿回到了當年成功分化人類，令他們加入魔族的時候，那種成就感和滿足感就和眼前一模一樣。
他深深後悔自己剛才的多事。
看著昏迷不醒的克麗絲，突然間，一個有趣而又充滿邪惡的主意，從它的腦子裡
「是嗎？但是在我看來，你連奴隸也不如啊。」龍不以為然地說道，她的話再一次令恩萊科受到巨大的打擊。
聽到龍的話，恩萊科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也許他也很渴望能夠擺脫克麗絲的奴役，不過他絕對沒有想過讓克麗絲死去，畢竟克麗絲是他的老師，正是克麗絲令他擁有現在這身本領。
「龍不是能夠自由變化嗎？傳說中龍經常變化成人形。」恩萊科說道。
站在這個智慧殿堂之中，恩萊科感覺到自己的渺小，現在他總算明白，為什麼克麗絲渴望得到永恆的生命。
好不容易天下太平，恩萊科可不想讓事態因為克麗絲的任性而再一次惡化。
催動那些沙礫朝著四面八方散開，並且引導那簡直能夠凍結一切的寒氣，將沙礫牢牢地凍結起來。
但是恐懼令她不敢出手阻止，她眼睜睜地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看著那位魔族之中唯一能夠和智慧之神相抗衡的可怕傢伙為所欲為，看著這個最強大的魔族找回那失去已久的力量。
在恩萊科的記憶之中，悲傷從來不曾出現在克麗絲的臉上，但是現在長公主殿下看上去是如此的悲傷和無助。
「我之所以不怎麼生氣的原因，是我雖然戰敗了，不過也算是得到了我一直期待的東西，我終於能夠獲得自由；幾萬年以來，我始終守護著那個神殿，我無法違背諸神的命令，但是和你的主人訂立的契約，使得諸神的命令加諸於我身上的約束為之解放，我自由了。」那頭龍興奮地說道。
在遠處，黑色的圓球之中伸出了兩個腦袋，那樣子滑稽極了。
那頭龍指了指恩萊科，一道銀光將恩萊科全身包裹住，銀光散去，恩萊科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副怪模樣。
「那是因為穿在你的身上才顯得難看。」克麗絲毫不留情地嘲諷著自己的弟子：「你身上的肉太少了，諸神時代的人類體魄之健美，不是現在的人能夠比擬的。」
將這個記憶和它所知道的一切串聯在一起，莫斯特終於找到了智慧之神這個老對手在這件事情上留下的痕迹。
「難道神族不擔心魔族會在魔界之中重新找回力量，難道不怕魔族東山再起？」恩萊科問道，畢竟對於魔族的狡詐和恐怖，他深有體會。
更沒有人想到，這個世界差一點毀在兩個同樣瘋狂任性，但是又強大無比的傢伙手中。
但是令他感到驚詫的是，那絲絲縷縷盤旋纏繞在長公主殿下身邊的黑色煙霧，突然間紛紛斷了開來，如同無數條觸鬚延伸展開一般，一下子將他緊緊纏住。
但是和比同可尼薩流斯比起來，莫斯特拉卡奧費斯更加可怕而又危險。
不過在此之前，它還得做另外一件事情。
看著那頭桀驁不馴的龍，恩萊科暗中搖了搖頭，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諸神當年用心之良苦。
「喔？難道你想讓我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我同你的主人雖然簽訂了盟誓，但是和你卻沒有，你想讓我吃了你？」那頭龍問道，雖然她現在看上去是個成熟而又溫柔的美女，但是恩萊科絕對不會認為，她所說的話只不過是開玩笑，恩萊科禁不住渾身打了個寒顫。
彷彿有人在沼澤之中深陷流沙，即將被致命的危機所吞沒一般。
不過最終他仍舊成功了，連恩萊科本人都不得不承認，令克麗絲和那頭銀色的巨龍相互妥協，是他一生中所做過最輝煌的一件創舉。
和當初在歌鈴面見精靈一族的大長老一樣，神殿的內部同樣屬於另外一個空間。
恩萊科點了點頭，他看了一眼克麗絲問道：「長公主殿下會有生命危險嗎？」
它不再從克麗絲的身上吸取回自己的力量，那些殘存的力量，成為了緊緊束縛住克麗絲的枷鎖。
「是啊，太可惜了，你不適合打扮成這樣，也許應該讓你回到原來那副樣子，你很適合剛才的打扮。」
四面八方閃爍著金色的光澤，彷彿這個地方全都是用黃金鑄造的一般，但是黃金絕對不可能發射出如此亮麗的光澤，那是恩萊科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
「那東西是什麼？」恩萊科再一次問道。
最令他不忿的，便是恩萊科對他的屢次無禮。
難道她根本就沒有將那場失敗放在心上？
事實上她一直感到相當奇怪，為什麼諸神費盡心機，將一具魔族的身軀封印在這裏，諸神有的是辦法消滅這種東西。
突然間，莫斯特發現了一個令它感到驚訝的記憶。
朝著那頭龍警惕地望了一眼，發現那頭龍同樣也一臉仿徨，恩萊科稍稍放下心來，他重新召喚出「混沌晶壁」。
對於一個狂熱的想要學會所有知識、想要知道一切的人來說，一生的時間實在太短暫了。
在他看來，這個世界上實在沒有比長公主殿下和那頭遠古智慧巨龍，更加難以討價還價的對手了。
「我將獲得永恆的生命，看守那個神殿令我討厭，但是從那個神殿之中我獲得了諸神的智慧，其中便提到了永生的方法。」龍得意洋洋地說道。
不過能夠擁有這樣有趣的機會，莫斯特也就不再在乎到底誰是真正的幕後操縱者了。
看到弟子在旁邊壞自己的事情，克麗絲狠狠地瞪了恩萊科一眼，這令恩萊科感到毛骨悚然。
幹完活，恩萊科退到一邊，他的好奇心終於戰勝了一切。
那頭巨龍仰頭長鳴了一聲。
「呵呵——有道理，說起來你還真是有潛質，如果你真的是個女孩的話，確實能夠令我沉睡，要不要我將你變成真正的女孩？」巨龍笑著說道。
不過恩萊科的眼前突然間劃過了一副地獄受難的景象。
希玲和菲安娜早已經被克麗絲從黑色圓球之中放了出來，但是當她們一接觸外面那極度寒冷的空氣，立刻又鑽回了那個空間縫隙之中。
「那頭龍是否聰明和我們有關嗎？那位長公主殿下是否能夠嫁出去？她的孩子是否會成為那個預言之中
恩萊科連忙召喚了一些火元素包裹在身體周圍，這令他勉強能夠抵禦寒冷，因為剛才施展過「絕對冰封」的關係，周圍的火元素少得可憐。
這正是恩萊科所需要的回答。
不過既然那頭巨龍已經變小了，克麗絲再也沒有刁難的理由，她揮了揮手改變了那個黑色圓球的性質，令它能夠讓兩個世界中的物質自由通過。
順著精神上的聯繫，莫斯特悄悄的進入了這個世界。
但是，克麗絲往日的恐怖立刻充塞他的心頭，心理上的動蕩和起伏，更令他感到恐慌，只可惜他現在身不由己。
「這句馬屁你應該當著她的面說。」菲安娜嘲笑著說道。
「是啊，是啊，不過那位長公主殿下顯然是個例外，還有你的母親大人。」菲安娜連忙說道。
「他們在這個世界出現之初便已經存在，億萬年的光陰，即便對於諸神、魔族和龍來說也相當漫長，魔族想要重新回到這個世界，恐怕還得經過億萬年的光陰。」龍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承認你的主人確實相當強大，以她的實力，即便在神魔大戰之中也能佔據一席之地，能夠使用『神騎』，又可以操縱空間，這樣的實力即便在神族和魔族之中，也能夠排列在上等品級之中。
恩萊科微微地點了點頭，他總算明白眼前這個傢伙是什麼角色了。
恩萊科在那裡胡思亂想起來。
莫斯特操縱著自己的力量，偷偷潛入了克麗絲的意識深處，拚命翻找起來。
「邪惡的智慧到底是什麼？長公主殿下是否會有生命危險？」恩萊科憂心忡忡地問道。
「那倒也是，不過至少對於我來說，不會存在那樣的麻煩。」那頭龍不以為然地說道。
這股可怕的力量，來自魔族之中地位僅次於魔王比同可尼薩流斯，位居第二的首席長老莫斯特拉卡奧費斯。
黑暗在瞬息之間將神殿完全籠罩。
莫斯特享受著眼前這一切，它已經幾萬年沒有像今天這樣興奮過了。
莫斯特感到自己越來越強壯，力量充滿了它的身體，彷彿已經回到了當年全盛時期的狀態。
如果龍族之中全都是像這個傢伙一樣的成員，擁有了永恆生命的它們如果不鬧得天下大亂，才不可思議呢。
甚至連那頭龍也不禁搖了搖頭。
沒有什麼比恢復力量更令它感到高興，不過恩萊科所遭遇到的一切、那座神殿、以及那個瘋女人和龍之間的盟誓，總是令莫斯特這個當年的魔族長老感覺到，是智慧之神這個老對手在幕後搞鬼。
在另外一個世界，莫斯特突然間感覺到那一道道精神的封鎖，在巨大得難以想象的力量衝擊之下紛紛破開。
「喔？你喜歡不男不女的樣子？」那頭巨龍繼續開著玩笑，一點都看不出剛才她還和恩萊科他們打得你死我活。
等到長公主殿下恢復知覺和自由，那幅景象百分之百會重現，這令恩萊科感到極度的恐慌。
遠古智慧巨龍絕對沒有想到，被封印在聖杯之中的，居然是這位魔族長老的身軀。更想象不到的是，它會再一次降臨人間。
那頭銀色的巨龍用一聲清越的呼聲作為回應，紅光變得越來越亮麗燦爛，等到光芒散去，那道魔紋清晰地印在了銀色巨龍的額頭之上。
恩萊科感到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連神智也有些恍惚不清。
「智慧和狡詐完全是兩碼事情，你看那裡不是還有一個傻瓜，沒有注意到契約之中暗藏的殺機嗎？」菲安娜說道，她所指的傻瓜自然便是恩萊科。
當多年之後我躺在心愛的茜拉懷中，詢問當年她是否真的會毀滅這個世界的時候，茜拉笑了笑，用一個甜蜜的吻封住了我的嘴巴，卻並沒有回答，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拒絕回答我的問題。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世界並沒有被毀滅，而仍舊繁榮發達。
「難道你不擔心強行改變命運，會招致更大的不幸嗎？」恩萊科警告道，這不但是精靈一族血的教訓，對於他本人來說也有著深刻體會。
當初為了依靠這個傢伙找回自己的力量，而不得不遷就那個不知好歹的傢伙，不過那一筆筆帳都清楚地列在自己的心頭，現在可以好好清算一番了。
「御龍者是諸神強加在龍身上的約束者，當年諸神和魔族互相征戰，我們龍族加入到哪一方，成為了雙方獲勝的關鍵。」
「那麼這樣說來，那頭龍確實不愧為遠古智慧巨龍？」希玲疑惑不解地問道，問題兜了一圈，怎麼又從反方向回來了。
恩萊科輕輕地縮回了手臂，他決定聽從關心他的人的勸告。
莫斯特這魔物雖然束縛住了她的肉體，但是並沒有操控她的意識，甚至還操縱著恩萊科的血液中、那傳承自妖精一族的奇特力量，令克麗絲越來越迷失在那強烈的歡愉之中。
令恩萊科感到驚訝的是，她看上去絲毫沒有挫折感，在恩萊科的記憶之中，龍應該是一種很記仇的生靈，即便被迫和克麗絲簽訂了誓約，無法向克麗絲進行報復，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
這是所有安排中最有趣的部分。
「這個傢伙確實相當瘋狂，連我也不敢碰那東西。」
希玲和菲安娜實在受不了異空間那超乎尋常的感覺，但是外面又實在太冷了，她們可沒有本事像克麗絲和恩萊科那樣，用火元素將自己包裹起來取暖，將腦袋伸在外面對於她們來說，已經是極限了。
但是這一次偏偏事與願違。
「那誰知道？」龍不負責任地說道：「從來沒有人試過吸收魔族的軀體，也許這個傢伙會因此而喪命。
克麗絲雖然瘋狂，但是她畢竟從小生長於索菲恩王室，那是個充滿了無數無趣的約束和規範的地方。
那些黑色的煙霧佔領了他體內的每一個組織和器官，控制了他的每一根神經和
如果這口氣能夠忍得下來的話，莫斯特真的要懷疑自己也快有資格進入天界，和老對手智慧之神見面了。
黑色的煙霧四處彌散，將一切籠罩在裏面，但是對於龍來說，可以輕易地看透那黑色的煙霧。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仍舊擔心會有人和你訂立契約？」恩萊科疑惑不解地問道。
「那你還有多長的壽命？一千年？兩千年？」恩萊科試探著問道。
「那時候氣候肯定很暖和，不過衣服的樣子有點難看，唯一的好處就是方便。」恩萊科看著身上這件如同特別寬大的襯衫的東西，皺著眉頭，喃喃自語道。
另一個讓莫斯特感到有趣的事情便是，克麗絲並不像它原本想象的那樣難以對付。
對於恩萊科來說，在這一刻最令他感到欣慰的，不是超絕的實力（面對眼前對峙著的兩個傢伙，恩萊科沒有感到自卑已經很不錯了），也不是從莫斯特那裡得到的知識，而是他童年時代跟在父親身邊磨練出來的談價錢的功夫。
一般來說，智慧巨龍相當於人類之中六七十歲的老人家，難道只是為了外表看起來漂亮，所以變得年輕一些？
一邊吸收著力量，莫斯特一邊掃視著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克麗絲。
「為什麼說那是人形？人類只不過是按照那種形狀被創造出來而已，神族按照自己的形象創造了人和精靈，魔族創造了妖精，我們之所以變化成和神族差不多的樣子，那是因為神族為了和我們方便交談，才請我們變成他們的樣子。」那頭銀色的巨龍仍舊不肯低下它高傲的頭顱。
他驚恐地看著自己輕輕抱起倒在地上的克麗絲，看著自己那不聽使喚的雙手脫卸著克麗絲的衣裙。
「在這幾萬年中，我有的是思考的時間。」龍說道：「事實上，我原本打算和第一個進入這個神殿的人訂立契約，但是那個女人顯然得到過諸神為首者的指引。」
魔紋滲透到龍體裏面之後，巨龍的額頭突然間放射出一道亮麗的血紅色光芒，那道紅光正顯示出剛才那道魔紋的樣子，只不過比克麗絲畫上去的要巨大得多。
它悄悄地散去了瀰漫整個神殿的黑色煙霧，將一切呈現在那三個旁觀者的眼中。
因為只有那一刻，他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令他的老師克麗絲長公主殿下接受了他的意見。
「你為什麼要作這樣的打扮？難道現在的人類全都是打扮成男女分辨不清的樣子嗎？」那頭龍並不領恩萊科的情，她嘲笑著說道。
「如果她喪命的話，你應該感到慶幸啊。」龍突然間說道：「擁有這樣一個主人，想必不會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吧。」
莫斯特的力量甚至操控了他的本能反應，即便克麗絲的威嚴和恐怖，也無法令這種操控失效。
令恩萊科感到驚訝的是，化為人形之後，那頭巨龍竟然是一個二十七八歲、風韻十足的美女。
將沙礫清理乾淨，露出正中央的那座神殿，在諸神之力的守護之下，神殿完好無損，甚至連一粒砂子都沒有漏進去。
「現在和幾萬年前你所了解的諸神時代，已經完全不同了，早已經不存在奴隸，每一個人都是平等、自由的。雖然有地位高低上下的區別，但是絕對不存在主人和奴隸的關係。」
恩萊科感到驚惶失措起來，他胡亂揮舞著手臂，彷彿要將黑色的煙霧驅散一般。
「那頭龍好像不太聰明，看來智慧之神留下的智慧，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希玲湊近菲安娜耳邊輕聲說道。
黑色的煙霧彷彿也感覺到了所有者的到來，原本絲絲縷縷盤旋纏繞在克麗絲的身邊的黑色煙霧，突然間一下子彌散了開來。
「龍也會死，因此同樣懼怕死亡。」那頭龍平靜地說道。
它更為它的邪惡和智慧感到驕傲。
「你以為獲得這樣一副身軀，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是短時間裏面能夠做到的嗎？諸神和魔族為了獲取力量，完善自己的身軀，整整花了幾億年時間，從最初沒有知覺的能量元素，變成能夠感知外界能量的能量波動，再變成能夠思考的能量聚集體，形成靈魂，創造出智慧，能夠思考，進而聚集能量成為獨特的能量載體，最終變成諸神和魔族。
不過童年的教育畢竟影響重大，雖然克麗絲藐視從前受到的一切教育，但是有些事情仍舊潛移默化地暗中影響著她。
恩萊科看著長公主殿下那充滿了怒火和閃電的目光，彷彿暴風、烈火和閃電，已經將他團團吞沒，彷彿地獄的大門已經為他而敞開，但是他卻沒有絲毫抗拒的力量，正在一步一步地朝著那裡走去。
在克麗絲意識深處的這段記憶，彷彿是一串項鏈上的第一顆珍珠，現在這條項鏈終於清晰地顯現在莫斯特的眼前。
「諸神指定的人，全都是些弱小的傢伙，很容易成為被傷害的對象，因為那個契約，龍不得不時刻保護那些和自己命運相連的傢伙，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御龍者雖然不能指揮龍去作某件事情，但是卻可以阻止。」那頭龍說道。
「那倒也是，我一直很奇怪，那樣笨笨的傢伙怎麼可能被稱作為最具有智慧的先知，對了，大魔導士卡立特以及那頭大笨熊也是如此，看來智慧高超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希玲連連點頭說道。
將封閉著的和恩萊科精神上的聯繫重新接通，莫斯特在瞬息之間便明白了外界所發生的一切。
對於這種壓迫感，她實在是熟悉極了，即便跨越了數萬年之久，她也絕對不會忘記這種恐怖而又強大的氣息。
「我雖然接受了諸神的禮物，但是我反悔了，因此被諸神囚禁在這裏守護這座神殿。」那頭龍說道。
「那太麻煩，我現在很累。」克麗絲不以為然地說道。
看著恩萊科那詭異的舉動，銀色的巨龍終於明白了一切事情。
諸神已經退出了人間，現在人類變成了它一個人的玩具，而這些玩具之中，恩萊科又是最好玩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