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盜》第一部 第三集

第十三章

第一部 第三集

第十三章

「你選兩塊,其他的交給埃克特處置。」海德先生吩咐道。
他的腦子裡面一下子變得空白一片。
「這場風波如果真要找到我們頭上,那是躲都躲不過的,既然躲不過,還不如引那些牛鬼蛇神到我們的地盤來,赫斯,你立刻啟程回萊而,讓派姆儘快趕到瑟思堡,我有事要找他。」海德先生斬釘截鐵得吩咐道。
瑞博現在才知道,為什麼眾多建築家和藝術家對大圓頂情有獨鍾?
不過,看樣子,這兩伙人並不是一路的。
十幾個偷襲者迅速被消滅,但是,危機並沒有過去。
他們三個人滿臉疲憊之色,特德更是臉孔發白,剛才在路上的時候,他大腿上的傷口再一次進裂了開採,血不但將馬褲完全染紅了,甚至連馬鞍上也沾滿了血跡。
那夥計同樣也是一個殺人的魔王,只見他手中的彎刀一揮一掃,立刻將對手連兵器帶人一起砍倒,看來毫無疑問,他手裡面拿著的確實是一把托爾人鑄造的寶刀。
事實上,能夠避過自己耳目的除了這位殺手老師,瑞博還從來沒有見到過第二個人呢。
而那裡還有一個魔法師竟然是個幻術師,自己手下沒有一個人能夠接近那輛馬車。
雖然,這確實減輕了自己這方面的壓力。
飛霧彌散在眼前十米方圓的一塊地方。從那裡衝出來的偷襲者一個接著一個翻身栽倒。
凱爾勒默默得站在那裡,他等候著海德先生的吩咐。
主人發話了,那些保鏢們當然乖乖得退了回來。
聽到頭這樣吩咐,凱爾勒立刻開始行動。
看著這一切,瑞博深深陶醉了。
回到停車的地方,帳篷,馬車全都已經燒毀了,看著一地廢墟,海德先生搖了搖頭,長嘆一聲說道:「看來今天晚上只能夠連夜趕路了,特德,現在還有足夠的馬匹嗎?」
好像是受到了海德先生的感染,所有人都拋卻了平時那幅普通人的外表。
那個夥計齜牙咧嘴,一口潔白的牙齒看起來是那麼的刺眼,令人感到不寒而慄,手中的鋼刀不停得轉來轉去,好像時刻等待著砍人某個不幸的人的肉體。
「他們那麼多人,你對付得了嗎?」海德先生問道。
「頭,我衝出去,跟他們拼了。」特德緊握著長槍說道。
「頭,換一下馬吧,您騎那匹純種馬,那馬走得平穩。」特德說道。
不過因為領主大人的最後一位繼承人在南港被殺害了,而那些人的手段又異常的殘忍,血腥的手段引起了眾人的恐慌,再加上,為了參加小繼承人的追悼儀式,幾乎佛朗士南方所有的貴族齊聚瑟思堡。
「勛爵大人,請。」軍官恭恭敬敬得行了個禮。
大門兩邊裝飾著眾多雕像,那絕對是真正的藝術品。
「現在還不急,相信凱爾勒,他是專家。」無論到了什麼時候,海德先生始終信心十足。
這邊的魔法師莫名其妙得讓自己手下一個接著一個栽倒,連救援都不可能。
至於埃克特,作為一個騙子,他的身手無疑相當不錯,不過,真正生死相搏時,他甚至還沒有瑞博有用。
令他感到無比興奮的是,魔法居然成功了。
聽到頭這樣吩咐,特德從地上掙扎著起來,他從那具屍體身上取下弓和箭,說道:「瑞博照著頭說的那樣去作。我掩護你,快。」
為了施展魔法方便,那根魔杖始終拿在他的手上。
隔著一條街的地方傳出來陣陣雞叫鴨鳴和豬的嚕嚕聲,從街口走出來的人個個手裡拎著蔬菜瓜果,或者是雞鴨魚肉,看樣子那裡是菜場。
正當瑞博沉浸在這一片神聖壯麗的景象之中的時候,突然間聽到遠處傳來一聲驚呼聲:「噢,我親愛的老朋友,你們這是怎麼了?我的天啊。」
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凱爾勒那神鬼莫測的身手了。
但是,絕對沒有想到,那個少年居然有如此實力高強的同伴。
瑞博一行五人的穿著顯得有些破敗,一夜的搏殺讓除了凱爾勒之外的每一個人身上沾滿了血跡,血跡和灰塵泥土混合在一起,斑斑駁駁一塊塊的煞是惹眼。雖然時值深秋,一路狂奔也令特德,埃克特和海德先生汗流浹背。
正當這些人組織有效得各自分頭行動的時候,突如其來的打擊在他們的背後出現。
小姐冒險的舉動,無疑成功得將偷襲者的注意力分散到了那群人的身上。
特德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正當瑞博被這一切深深吸引的時候,他們的目的地瑟思堡大教堂出現在他的眼前。
「皮頓的貴族們?有一位隆那男爵,他們也已經到了嗎?」海德先生問道。
正在這個時候,周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釘在樹上,帳篷上面的箭也越來越強勁,好幾次甚至穿透了馬車的車板。
特德和那個夥計負責對付破壞馬車的那幾個偷襲者。
如果說瑟思堡有哪一座建築物最恢宏壯觀,無疑就是這座大教堂了。
瑞博完全被這一切深深吸引住了,他站在大教堂門口流連忘返,如果不是埃克特拉著他的話,也許他早就和眾人走散了。
「我是凱威埃萊·埃格雷特·海德勛爵,路上遇上了匪徒,我們遭到了襲擊。」海德先生說道。
那個用長劍的,劍術之高超,令人咋舌,這樣高明的劍術,整個佛朗士只有兩三個人能夠與之抗衡。
是什麼樣的女孩,會在這三更半夜,在這漆黑一片陰森恐怖的森林裏面來獨自玩耍呢?
「如果我只是一個人,我會選擇逃跑。」凱爾勒直截了當得說道。
「各位尊敬的先生,歡迎你們來到瑟思堡,各位一路上遇到了些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嗎?」一個微微有些發福的軍官從城門那邊跑了過來,他邊跑邊問道。
雖然,人的感覺確實是這樣的,但是,道路並不會因為感覺而變得更長。
看到如此情形,特德也不能站在一邊袖手旁觀了,他拖著受傷的腿也向戰場上飛奔而去。
進人大教堂,裏面的一切給人的感覺和教堂恢宏壯麗的外表截然不同。
瑟思堡是佛朗士南方的首府,也是整個佛朗士王國有數的幾個大城市之一。
箭如飛蝗,特德可不敢拿著長槍就往回趕。
從這些和諧美妙的聲音中,瑞博沒有感到任何危險的氣息。
和這個可怕的對手糾纏不清,拴住了自己的手腳,這樣算來,實在有點得不償失。
從灰燼之中翻出一兩件沒有燒毀的物件作為紀念品,海德先生也算是收拾完行李了。
其中一個如同一尊來自九天之上的天神,手中的長劍劃出一道道比閃電更加明亮的弧光。每一記劈砍都帶起一陣狂飆的旋風,每一揮都能夠輕而易舉得令一株用雙臂都圍抱不過來的大樹轟然倒地。
為了彌補防禦火力的不足,在每一面城牆上建造著五座巨大的三層塔樓,塔樓上布滿了箭孔。
對於「殘風」力多可,海德先生也有些耳聞,畢竟,以使用弓箭聞名的人並不是很多,而力多可便是其中的餃佼者。
「殺光他們。」海德先生的語氣突然間變得冰冷徹骨。
教堂的正面是一座十米多高的塔樓,塔樓正面面對著廣場的一邊安裝著巨幅拼花玻璃窗檯。
瑟思堡城門外已經頗為熱鬧了,從城門口一直延伸到森林邊沿的一路上整整齊齊得建造著一排排房屋,樣子看上去確實有些簡陋,大多是用木頭搭建的,很少看到磚塊和瓦片的房子。
大教堂外觀的主要特徵是氣勢磅礴而又簡潔明快。
「有什麼發現。」海德先生壓低了聲音問道。
銳利的長矛猶如死神的指揮棒,演奏著死亡的樂曲,槍尖在月光下劃出一道道銳利的電光。
「還有六匹活著的,正好一人一騎。」特德說著將六匹馬牽了過來。
「好吧,謝謝,我們可以進城了嗎?」海德先生問道。
「我想應該不會,他們應該已經知道我們的實力了,而且,還有可怕的敵人在暗處隨時等候著伏擊他們,在這個時候,再樹強敵想必不是明智之舉。」
自己確實已經老了。
這讓那些被殺的人臨死都充滿疑問,在如此黑暗的夜晚,是什麼樣的力量引導著箭支毫無偏差得命中他們的心臟。
想到這裏,那個人不顧性命奮力進攻起來,因為他相當清楚,自己一方的舉動顯然引起了對方的殺意,一旦自己失敗聲望,少爺小姐他們恐怕一個都別想逃脫性命,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拼著性命不要,也得讓這個可怕的對手受傷。
「他是怎麼死的?」海德先生多少有些傷感,雖然曾經是敵人,但是,力多可倒底是以弓箭技藝成名的人物,死得這樣不明不白當然令他感到有些悲哀。
也許這種想法是因為小姐的舉動而引起的。
正在想著呢,外面已經響起了腳步聲,門帘一起,一個消瘦的人影閃進帳篷,然後在靠著門的另一邊坐了下來。
這兩個人揮舞著手中的劍,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將劍刺人對方的身體。
「背後挨了致命的一擊。」凱爾勒淡淡得說道。
更令人驚訝的是,他們還各自擁有一個厲害無比的高手。
瑞博還是第一次看到海德先生使用武器,看來這一次事情有點不妙。
現在可好,一下子惹了兩隊厲害無比的人馬,自己損失不可謂不慘重。
只不過在密林的一角,激烈的戰鬥仍舊在繼續著。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感到背後有一陣刺痛傳來,不過,那只是極為短暫的一瞬間,緊接著,便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寧靜被徹底打破了,十幾條人影從林子裏面竄了出來,他們步調一致得迅速撲向各自的目標。
走進裏面,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金壁輝煌。
瑞博二話沒說,舉起魔杖立刻念起咒語來。
「再來幾下子,越遠越好。」海德先生繼續說道。
事實上,無論是特德還是他的那個夥計,看上去完全像是普普通通老實巴交的趕車人。
教堂的大門雖然沒有城門那麼寬闊,不過高度卻不相上下。
那是埃克特,他手裡面提著一把細刺劍,貴族用來決鬥的那一種,埃克特的劍法相當精湛,他的劍技甚至能夠趕上在南港時看到的那些來自於西拜的職業劍術家。
也許因為已經是下午了,因此集市上顯得人並不是那麼多,店裡的夥計靠在櫃檯上打著瞌睡,掌柜的也不見蹤影,大概是到後面休息去了吧。
「不,瑞博,聽話,你雖然很聰明,但是,你的經歷遠沒有我和埃克特那麼豐富,你完全不能夠想像,會因為一個很小的地方而造成徹底的失敗,任何紕漏都可能是致命的,瑞博,我要你牢牢記住一件事情,你要在每一件事情上做得和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一摸一樣,不能有絲毫的偏差,好了,大家上馬吧。」海德先生吩咐道。
「頭,這怎麼辦?」特德一瘸一拐得走了過來,他揚了揚手中的布袋。
所有人中最累的就得數特德了,流了那麼多血,特德早已經體力不支,一路上還得拉著埃克特,所有這一切都夠他費心神的了。
無數大理石雕像被用來裝點這神聖的殿堂,放在這裏的無一不是藝術精品。
而且,它的出現是如此的突然,以至於在場的每一個人不可避免得眼前一片模糊,老半天時間都陷入一種完全失明的狀態之中。
最先恢復過來的,除了凱爾勒和瑞博之外,還有那位保鏢首領。
難道是傳說中冥神的使者站在他們那邊,手拿著弓箭暗中對付他們這些失敗的偷襲者。
而佛朗士七世時期的建築藝術也從此成為了絕響,雖然眾多風格被系統得保留了下來,但是,再也沒有出現過那麼多能夠令人永遠牢牢記住的宏偉建築物。
手中長槍脫手飛出,特德毫無疑問變得根本沒有自衛的能力,因此無論如何都要搶回長槍。
也許這將是他最後一次長途旅行,也許這也是他最後一次冒險。
他終於殺了人。
瑞博感覺著,那些士兵身穿這樣一身衣服,模樣有點像馬戲團裏面的小丑,只不過小丑衣服一般是白色和紅色花紋相間罷了。
那把神出鬼沒的匕首幾乎是不可抵擋的。
巴特森林中的通郡大道上再次響起馬蹄聲,在道路兩邊驚起一片飛鳥。
由於特德行動迅速,拉車的馬雖然被射死了三匹,其他的倒是幸運得活了下來。
能夠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當然也同樣會擁有與之相符合的眼光。
所有人將馬匹牽在手裡,他們等候著凱爾勒回來。
在這個時候,出現一點意外,那是任何人都擔當不起的,因此,對於那些形跡可疑的人,城門站崗的衛兵必須詳細盤查一番。
這兩個人本領同樣高超,但是,他們的出手簡直是天壤之別。
聽得出來,偷襲的人身手都很不錯,步伐相當輕巧,動作也極為沉穩,想必是打慣了夜戰。
龐大的圓頂呈現出完美的弧度,那簡潔的造型已經用不著任何雕塑來裝點它,巨大的圓頂本身就是一件驚世傑作。
除了建造的材料完全不同之外,這些建築物四周還聳立著精美的雕刻,雖然稱不上是完美的藝術品,不過,這些雕塑的價值恐怕不在建築本身之下。
「特德你注意左面,這裏除了凱爾勒就數你武功最高,你和瑞博兩個人對付所有從右面過來的傢伙,你保護瑞博,瑞博,不管你用弩箭還是魔法,反正左面交給你了,埃克特和赫斯,你們兩個人保護我,右面攻上來的由我的弓箭打發。」海德先生有條不紊得布置著一切。
「嗨,弓箭手最害怕的東西全都是來自於背後的,是誰殺了他,難道是和你同樣高超的殺手所為?」海德問道。
海德先生自己所擅長的便是弓箭,不過他的弓箭以精準著稱,而力多可之所以被稱為「殘風」,那是因為此人射箭速度奇快無比,他的連珠箭法傳說甚至能夠連風都射斷。
「是力多可,西拜的『殘風』力多可。在傭兵界他很有名,傳聞他已經洗手不幹了,不過,看樣子有人花費了巨大的代價聘請他秘密訓練了這些傢伙。」凱爾勒說道。
瑞博跟在海德先生他們身後,騎著馬慢慢向城門走去。 巨大的城門有三米多高,兩扇門板好像是用鐵打造而成的,不過,按照書上說,那隻不過是包裹著一層厚厚的鐵皮罷了,裏面還是木頭的。
說完這些,海德先生領頭往回走去。
這兩個人倒底是何方神聖?
鑽出自己的帳篷,外邊漆黑一片,只有一輪明月高掛在枝頭。
可惜現在想要撤退都難以做到,那麼多手下生死不明,如果扔下他們撤退,今後,自己在這個行當裏面的名聲就完蛋了。
「下一次一定要記住,出來之前讓老頭將所有的一切都預測出來,絕對不能再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女孩自言自語著。
從房頂上筆直得映照下一道金黃色的陽光,這副神聖莊嚴的景象讓瑞博聯想起第一次遇到瑪世克老師時的情景,和老師實驗室裏面的那根綠色光柱比起來。
至於埃克特和那個夥計,他們心裏明白,自己的身手跟這些人根本無法比。
「不,肯定是個新手,地上留下了很多痕迹,作為一個殺手,那個人並不合格,不過,他顯然相當清楚力多可藏身的位置,他是直衝著力多可去的。」
「沒有必要,看樣子他們自己的麻煩就夠多的了,另外有人等候著收拾他們。」海德先生搖了搖頭說:「而且我們的麻煩同樣不少,對於我們來說,沒有利益的事情少作為妙。」
不過,那個指揮這次偷襲的人顯然不希望他們的獵物能夠活著逃脫,弓箭沒有絲毫停頓,一撥接著一撥飛射而來。
無數次長途跋涉,無數次坎坷艱程,無數次死裡逃生對於自己來說,已經是遙遠的過去的記憶了。
該是退休的時候了。
「您的意思是,乘機在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將這件原本是衝著那些人的事情,算在我們頭上?」埃克特湊上前來問道。
「現在可不是發楞的時候。」特德在瑞博耳邊說道。
「是的是的,完全看得出來,您勇敢的保鏢,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那些牧師們的治療和充足的休息,不過,現在教堂里的那些牧師們恐怕很難抽出時間來,您不知道,今天是守靈日的最後一天,這關係到我們尊敬的領主繼承人是不是能夠平安得升入天堂,而且,住在皮頓的貴族們剛剛到達,他們正好在您之前一個小時到達這裏,想必現在應該正在瞻仰遺靈。」
三千多根用白色大理石雕琢而成的立柱環繞在教堂周圍,每一根大理石柱底部都雕刻著一尊天使像。教堂前面的那二十多階大理石台階延伸開來和一座廣場沒有什麼兩樣。
在他們看來,一個隱形的妖魔正迅速而又快疾的刺殺他們中那些實力比較高強,得以逃脫那把可怕的弓箭給他們帶來的致命的傷害的人。
海德先生沉吟半晌,他也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不過現在不是為這種事情傷腦筋的時候,他吩咐,全體上馬。
除了需要應付漫天的百發百中的弓箭之外,從黑暗中突然劃出的匕首同樣也是這些人的噩夢。
瑞博一時之間愣住了,這才是真正的海德先生暗中控制著佛朗士南方這片遼闊土地的盜賊頭子,那位慈祥溫和的老者只不過是一種假象。
一路上,這位老人忍受著路途的顛簸給他那老邁的身體帶來的痛苦。
他心中開始為主人和同伴們的命運深深擔憂起來,在這個最需要自己這份力量的時候,自己竟然因為一個誤會而被牢牢得栓在了這裏。
陽光從彩色拼花玻璃窗透了進采,給大殿裏面的一切染上了漂亮的色彩。
但是另一邊就完全不同了,那位保鏢首領和他們朝夕共處,他的實力有目共睹,因此,這種拚命的打法意味著什麼,恐怕沒有人比他們更加清楚。
而那位在史書中以頹廢著稱的佛朗士六世,除了稱不上是個好國王之外,在其他很多領域,他無疑是個天才。
凱爾勒將自己所有的發現對海德先生說了一遍。
同樣騎馬是他的特長,不過那並不包括摸黑騎著馬趕夜路。他那雙沒有受過特殊訓練的眼睛,是這些人中唯一不能夠在漆黑的夜晚中找到正確的道路的一個,如果沒有特德在旁邊攙扶著,埃克特早已經掉下馬來了。
這些衛兵胸前綉著瑟思堡的徽章,對於這個圖案,瑞博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那同樣也是梅丁家族的族徽。
柴米油鹽,鍋碗瓢盆是這裏最大宗的買賣。
不過被這場大火一燒,早已經沒有什麼能夠保留下來了。
她硬著頭皮將鐵管湊到嘴唇邊。
飛霧緩緩得往前蔓延開來,越散越遠。
※※※
海德先生儘可能的壓低身體,幾乎是匍匐在馬鞍上面,對於他這樣一位老人來說,迎面而來的風,使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心臟飛快得搏動著好像立刻要掙脫胸膛的束縛跳出來了一樣,緊緊夾住馬鞍的雙腿好像完全麻木了根本沒有知覺一樣,腰上的肌肉也好像漸漸僵硬起來。
※※※
兩條人影,猶如兩道閃電一般在斷落的樹木和茂密的枝杈間飛舞著碰撞著。
瑞博並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成功,因為,這種魔法,他原本並沒有掌握,只不過通過那神奇的風的共鳴,瑞博感到自己好像把握住了其中的訣竅。
偷襲者一片接著一片神秘倒下,這不能不引起那位指揮官的注意。
雖然不可否認,在佛朗士歷史上最強盛的時期是佛朗士五世時代,那時候,佛朗士幾乎君臨天下,但是,那位英明神武的五世陛下並沒有在文化方面有所建樹。
事實上那個對手心中暗暗叫苦,一開始的時候,他只是以為對方是偷襲者的同夥,但是,這個顯然是再明確不過的誤會讓他們兩個人苦苦戰鬥了那麼久。
吃過早餐,休息片刻,眾人再次啟程,接下來的路程還漫長著呢。
除了赫斯之外所有人朝著瑟思堡進發。
一滴水珠向林子裏面飛射過去,無聲無息得掉落在地上,無聲無息得蔓延開來。
瑞博感到心中一陣緊抽,他殺了人。
不過,他至少知道一件事情,他心中極為緊張。
瑞博探出頭來,接二連三得射了幾支弩,將幾個沖在前面的傢伙送進了鬼門關。
不過光靠兩輛馬車的掩護,只能夠躲避一時,而且對方已經朝兩邊迂迴包抄過去了,那兩個方向可沒有任何可以供隱蔽的地方。
拉車的馬同樣全都不見了,看來他們的選擇和自己這邊是完全一樣的。
凱爾勒知道的事情,沒有道理那個人一點都不清楚。
既然,凱爾勒用這種方式叫大家集合,肯定將有重大的事情發生,瑞博當然不敢怠慢。
事實上凱爾勒早已經隱入密林之中,而那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也證明他的成果。
那個軍官不需要別人指點就知道,那個受傷的人肯定是特德,因為那沒有血色的臉和沿著馬鞍往下淌著的鮮血完全可以證明這一切。
至於另外一個人則宛如出入于地獄和人間的幽靈鬼魂,每一處陰暗的角落都有可能是他下一次出現的位置,每一處傾倒的樹木後面都有可能是他隱藏的身形。那暗淡的沒有光澤的利劍即便在太陽底下都不會發射任何光芒,更何況是在這幽暗的月光籠罩之下。
瑞博早已經準備停當,他抽出魔杖,將魔杖伸出始終掩護著他的馬車。
殺手之間,自然有一種唯獨他們才了解的無聲的對話方式。
一路奔波,當黎明到來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有些疲乏了。
「很困難,目標太大。」凱爾勒想都不用想回答道。
因為,這種巧妙的設計確實能夠給人以難以訴說的完美的感覺。
燒著的大火併不能夠給他們帶來威脅,但是火焰將周圍的一切照得通明透亮,火光將他們的身影完全暴露在弓箭的瞄準之下。
拖著屍體逃回隱藏的那輛馬車後面,特德呲著牙將箭拔了下來,鮮血染紅了他的長褲。
畢竟歲月不饒人,激烈的戰鬥再加上一整夜的鞍馬奔波,令這位老者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了。
「大家儘快收拾一下,看看有哪些必須要攜帶的重要行李,半個小時之後出發,我們得連夜趕路了,特德,最快什麼時候能夠到達瑟思堡?」海德先生問道。
幸好,海德先生和埃克特看上去雖然狼狽,但是,他們那做人的氣勢和卓越不群的風度使得衛兵們哪怕是再沒有見識,也知道這幾個人絕對不簡單。
「加上我們呢?」海德先生又問道。
行走在這些不同時代的建築群之間,看著這些大師們創作出來的藝術品,瑞博好像一下子進入了一條綿延的歷史長廊。在這條長廊上聚集著各個歷史時期的偉大成就。
這份天才造就了其後一百年中佛朗士文化上的一段高潮。
正是因為有這手絕活,力多可在西拜很受尊敬。
大教堂最顯眼的地方遠不是那個十米多高的塔樓,最令人嘆為觀止的是那個氣勢恢宏的大圓頂。
他再一次抽出魔杖,口中念著咒語,這一次他要用最後一種魔法。
「那個年輕人應該是某國的王子,這是他們的一貫作風,事先準備一袋寶石,以便在危急時刻贖買自己的性命。」埃克特淡淡得說道。
聲音越來越近,已經近在眼前了,突然間一聲馬的嘶鳴聲劃破寂靜的夜空。
這種魔法雖然咒語特別長,不過一旦施展成功,效果顯然要比剛才那種明顯得多。
作為軍官,他身上穿著一套連體胸甲,頭上帶著一頂大沿銅盆盔,頂上鑲著蓬鬆的鴕鳥羽毛。
「我得先去教堂,我的一位忠心耿耿的僕人在這次襲擊中受了傷,神聖的撫佑是我們現在最需要的東西。」海德先生說道。
那個夥計拿著一把彎刀,一把弧度很大的闊口彎刀,托爾人很喜歡這種武器,瑞博聽說過托爾人鍛造的這種彎刀,能夠輕易砍斷佛朗士最好的工匠精心打造的長劍,不知道那個夥計手裡的這把傢伙,是不是由托爾人親自鍛造的。
皎潔的月光並不能夠為茂密的叢林帶來多少光亮,不過,足以讓瑞博分辨出海德先生的帳篷倒底在哪裡。
「海德先生,這不會有什麼影響的,我看還是照著特德所說的那樣?換一下馬為好。」瑞博說道。
不過,那幾個衛兵也不是笨蛋,眼前這夥人有老人也有小孩,雖然身上沾滿了灰塵和血跡,不過,絕對不像是亡命之徒,倒更像是受到洗劫的富商,弄得不好還是個貴族,這些人可不是自己能夠得罪的。
雖然,他的對手久經戰場,對於黑暗同樣不陌生,但是,如何能夠比得上以黑暗為家的殺手之王呢。
「要殺了他們嗎?」凱爾勒問道。
瑞博輕輕得將手弩的弓弦拉緊,並且順手扣上一發弩箭。
說到這裏海德先生停頓了一下,他想了想繼續說道:「不過謹慎一些還是很有必要的,凱爾勒你負責守夜。特德好好休息一下,你的傷最好快一點痊癒。」
白天騎馬行進的速度顯然要比夜晚快得多,凱爾勒當先在前面開道,瑞博負責殿後,現在這群人中最有戰鬥力的就他們兩個人了。
瑞博跟在海德先生後面,騎著馬進入瑟思堡。
至於那些襲擊帳篷的人,同樣的命運在等待著他們。
瑞博當然也知道,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時刻,任何延誤都會要了他們的性命。
海德先生,埃克特和瑞博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凱爾勒使出渾身解數進行戰鬥,因此他們並不知道,戰場上倒底誰佔有上風,不過,他們對於凱爾勒相當了解,黑夜是他最好的隱藏所,在黑暗之中沒有任何人能夠戰勝他這個殺手之王。
那個首領暗自後悔,剛才不應該招惹另外一批人的,顯然只有那伙化妝為行商的傢伙是自己的目標。
突然間,一隻有力的大手將他整個人拉倒在地,還沒有等他回過神來,一支箭從他耳邊飛掠而過,重重得插在身後的地面上。
正當瑞博琢磨著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的時候,凱爾勒鑽進了帳篷。
正當這位首領盤算著應該怎麼幫才好的時候,突然間一把長劍的劍尖從自己胸前直冒了出來。
打開布袋,裏面的一切讓特德驚呆了,那是整整一袋寶石,晶瑩剔透的閃亮著耀眼光輝的大塊寶石,這樣一顆肯定價值連城啊。
從遠處看,瑟思堡就像一座堡壘,一座堅固無比的堡壘。
從枕頭底下將那把手弩拿出來,牢牢系在左臂上面,衣兜裏面的那根魔杖和那兩瓶迷幻粉溶劑當然同樣得帶在身上。
唯一能夠插得上手的只有瑞博了。
瑞博看了一眼這位軍官,一張寬大的圓臉雖然還稱不上肥胖,但是已經找不到下巴了,腦門微微有些謝頂,浮腫的眼囊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老年人。
留給他們的除了死亡還是死亡。
那神秘的風的咒語輕輕得在他唇邊吟唱著。
瑞博最關心的那匹心愛的純種馬,比任何一匹馬都要機警,它早就躲到箭射不到的地方去了。
淙淙的溪流猶如一曲輕鬆奔放的圓舞曲,淌著水往這裏走的腳步激起小溪流水發出的嘩嘩聲,好像圓舞曲中作為點綴的修飾音,一切顯得那樣自然祥和。
不知道少爺是否安全,更不知道那位值得尊敬的長老是否能夠以他的無比智慧化解這場危機。
但是現在,特德嘴角露出冷冷的微笑,手裡攥著槍桿,領口敞開著,活像是個殘忍的屠夫。
不過,和南港不同,這裏的鋪面出售的都是一些日常用品。
每兩三個人奔向一座帳篷,還有幾個人則專門對付馬車和拉車的馬匹,絕不能讓獵物有逃脫的機會。
看來那些偷襲者發起衝鋒了。
高聳筆立的城牆上每隔幾步便砌著一個兩米寬的箭垛,和書上介紹的堡壘要塞有些不同,瑟思堡外牆上沒有任何射擊孔,整面城牆都是用巨大的青條石堆砌而成的。
下一撥攻擊將更加猛烈而且精準。
瑟思堡擁有眾多以大理石砌成的宏偉建築,那是其他地方根本沒有的,在南港和萊而最豪華的莊園也只不過是用磚石砌成,頂多用大理石鋪成地板,就像海德先生的莊園那樣。
對於這樣一群人想要進城,衛兵當然要引起警惕啦。
一面盾牌上畫著狼和麋鹿這兩種在自然界中絕對不會平靜得待在一起的動物。
瑞博完全懂得了在黑暗中凱爾勒傳遞給自己的消息,他讓自己到海德先生的帳篷集合。
歲月不饒人,自己已經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了,一個再也忍受不住路途顛簸的老人了。
「隆那男爵?哦,是的,還有他那位美麗動人的女兒,他們是一起來的,總共三十多輛馬車呢,隆那男爵一家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軍官笑著回答道:「他們直接去了教堂。」
穿過城門,眼前豁然開朗,瑟思堡畢竟是一個大城市,雖然未必比南港更加繁華,但是,從氣勢上來說,瑟思堡要恢宏得多。
「明白了,凱爾勒,你到四下里搜尋一下,看看還有哪些活著的傢伙,用不著客氣全部殺掉,不過小心瑞博布下的迷霧。」海德先生好像突然間想到些什麼又加了一句:「你再找找看,裏面有沒有比較有價值的人物,能夠組織起這樣一幫不要命的傢伙,為首的肯定不是泛泛之輩,可惜,對此我一點線索都沒有,也許那些屍體會給我們帶來答案,割兩個腦袋回來,我有用處。」
海德先生他們幾個這幅模樣,如果還算不上形跡可疑的話,那麼就沒有人能夠擁有這個稱號了。
又過了一會兒,特德和他那位夥計也鑽了進來。
不過,這件事情既然是小姐搞出來的,那麼也就沒有任何可以埋怨的理由了,頂多就盡忠職守,戰死沙場吧。
在這一百年中,出現了無數天才的藝術家,他們的成就很少有人能夠超越。
女孩只要一想到自己必須用嘴吹這個骯髒的玩意兒,就止不住有想要嘔吐的感覺。
到瑟思堡的路途並不長,但是,在一群疲憊不堪的人看來,這條路實在是太長了,好像漫長得沒有盡頭一般。
一陣尖銳的哨聲響起,遠處密林裏面穿來穿去的黑色人影,漸漸往後退去,一切又恢復到了原來平靜安寧的樣子。
進人帳篷,黑暗中瑞博能夠看到海德先生的身影,只見海德先生坐直了身體,在他手裡面握著一張彎彎的弓,就像是托爾人使用的那種短弓差不多的一張弓。
樹木紛紛倒下,切開的地方平整光滑得猶如鏡子一樣。
特德小心翼翼得靠近著那個樹墩,輕手輕腳得拿起布袋,他心中相當清楚,這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也許裏面隱藏著致命的殺機。
這道金色的陽光缺少那一份神秘的色彩,但是多了一縷莊嚴肅穆的氣氛。
道路兩旁隨處可見佛朗士七世或者九世時代的建築風格。
真正起到防禦作用的是城門頂上那道完全用生鐵澆鑄而成的柵欄門,看樣子那東西至少有兩噸重,怪不得城樓上要安置那麼大的一座絞盤,在城門口,站著一隊衛兵,他們頭上帶著的鐵盔是他們身上唯一真正能夠讓他們保住性命的防具,那身厚棉布袍恐怕裝飾的作用要遠比防禦的作用來得更大。
擺滿塑像的廣場也是南港很少看到的東西,對於寸土如金的南港來說,空出那樣一大塊地皮,那簡直是難以想像的事情。
騰騰殺氣瀰漫在整個帳篷之中,在黑暗中海德先生的身影看上去就像是一尊從九幽地獄中爬出來的魔字申。
如果不是那兩個最厲害的對手莫名其妙得相互爭鬥起來,只怕自己這方面早就全軍覆沒了。
為什麼現在突然間出現了兩個這麼厲害的魔法師。
將一切安排妥當,所有人自顧自得回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半空中出現一道耀眼的光芒。
從水囊裏面倒出些清水將臉上的灰塵清洗乾淨,瑞博,埃克特和海德先生又恢復成了高貴典雅的貴族形象,只不過他們身上沾滿塵土的衣服稍微顯得落魄了一點。
月光和黑夜對於凱爾勒無疑更有優勢,因為,他長年生活在這黑暗之中。
瑞博作為一個魔法師的身份,對方陣營裏面的那些保鏢沒有一個不清楚的,因此,那些撲向戰場中心的人影改變方向朝著瑞博掠來。
不過,不撤退,繼續打下去,對於自己只有更加不利。
「您是怎麼知道的?」特德疑惑得問道。
盾牌的花紋是黑蘭相間的菱形圖案,因此士兵身上穿著的布袍同樣也是這種顏色的。
「那個女的,是對面商隊裏面的人,不過,我覺得他們形跡可疑,那個女人在這個時候,跑到我們這裏,我總覺得其中有些蹊蹺。」凱爾勒回答道。
那道光芒比太陽還明亮一百倍。
「是寶石嗎?」海德隨口問道。
四周建造著無數樓房,不是通常能夠看到的兩層樓三層樓那種,而是真正的高大樓房。
對於現在的處境,海德先生的那手神奇的弓箭技藝也失去了作用。
凝神細聽,遠處傳來灌木被撥動枝葉相碰的聲音和腳踩在落葉上傳來的響動。
海德先生自始至終面無表情得站立在那裡,他好像在思索著什麼,過了好長一會兒才指了指那個布袋說道:「特德,去看看那是什麼?」
這個傢伙居然將鐵管放在屁股後面的插兜裏面,多麼噁心的傢伙。
「他們會不會?」埃克特問道。
「瑞博,那是你乾的嗎?」海德先生在遠處壓低聲音說道。
只見她在那具屍體身上搜了半天,終於找到一根一寸長的鐵管。
幸好這個時候,剛才的魔法漸漸起到了作用。
夜晚的寧靜被嘈雜的馬蹄聲徹底踏碎了。
「我必須向各位道歉,剛才我們確實有將敵人引到你們那裡的企圖,我再次為曾經有過這種企圖而道歉,很感謝各位的幫助,幸好各位沒有受到絲毫傷害,小小心意作為補償,以表達我真誠的歉意。」那位年輕人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布袋輕輕得放在路邊一棵倒塌了的樹留下的樹墩上面。
「掩護我,」特德喝了一聲,縱身跳到空地上,只見他一個跟頭躲過六七支原本完全能夠將他釘在地上的力量強勁的弓箭,翻到那具屍體旁邊。
而另外一個傢伙更加可怕,那簡直就是一頭無形的妖魔,他的戰鬥方式,令人膽戰心驚,那簡直是單方面的殺戮。
「有機會總是要妥善利用的嘛,這幾十具屍體無疑增加了瑞博身份的真實性。」海德先生說道。
特德手裡面握著一桿長槍,槍尖又細又長,在月光的映照之下,閃爍冷森森的光芒,真是一把好槍。
過了一刻多鍾,凱爾勒的身影出現在人們的眼前,在凱爾勒手中還提著一個包袱。
隨著無數電光閃爍,慘叫聲此起彼伏。
弩箭不偏不倚得釘在了那個人的咽喉之上。
特德在一旁準備起早餐來了,這是他的工作。
所有這一切,他心中都不清楚,而另外一個疑問佔據著他的頭腦,這個平生遇到過的最強勁可怕的對手為什麼跟自己糾纏不休,看他的樣子,好像他同樣在保護著什麼重要人物,而且在他看采,自己這一邊絕對對他們有著十分不利的企圖。
突然間,從密林裏面射出無數箭支,密密麻麻的箭支穿透帳篷和馬車,黑暗中只能聽到一陣陣馬匹凄慘的嘶鳴聲,更可怕的是,這些弓箭中夾雜著好幾支火箭,火箭釘在帳篷和馬車上立刻熊熊燃燒起來。
事實上,這樣被吵醒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過,醒來之後真正的危險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事實上,他感到有點莫名其妙,怎麼一下子多出一批這樣厲害的對手?
整個大殿貼滿了金箔,這些金箔還被精心得雕鏤成漂亮的花紋。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在一片寂靜中過去。
剛才那種實在是太慢了,不過沒有辦法,畢竟他們是在下風處,那些偷襲者選擇這個方向進攻,顯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
瑞博飛快得掠過月光照耀的地面,迅速鑽進海德先生的帳篷,這是凱爾勒教給自己的殺手的行動方式。
再說,所有人中除了他和海德先生,其他人的廚藝實在難以令人恭維,總不能讓海德先生親自動手吧。
「那個小丫頭是怎麼一回事情?」海德先生問道。
同南港和萊而比起來,瑟思堡另外一個明顯的特徵就是它久遠的歷史。
他相當清楚,自從老者說到那位少年將來可能成為一個實力高強的魔法師時,小姐就打定主意要那個少年的性命。
瑞博原本以為特德應該很生氣才是,沒有想到他這樣平靜。
當他們經過那個微服外出的神秘王子的落腳地的時候,那裡同樣已經變成了一堆廢墟。
「老頭算得真准,這裏果然躲著一個傢伙,不知道,接下來的是否正確。」受劍歸鞘出手的居然是那個女孩。
沒有任何炫目的光芒,也沒有任何驚天動地的聲口向。
果然,從遠處傳來女孩嬉戲的歡笑聲,以及蹦跳著踐踏著溪流的聲音。
不過,現在不是他思考問題的時候。
正因為如此,那四個原本圍觀的保鏢突然間向戰場上飛奔過來。
當太陽漸漸向西面落下去的時候,瑟思堡的城門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突然間,帳篷的門帘被揭開,一條漆黑的人影無聲無息得閃了進來,瑞博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是凱爾勒來了。
又是一滴。
瑟思堡不打仗的時候,出入城門是用不著盤查的。
魔杖無聲無息得釋放出一片淡淡的水霧,風的精靈將這些水霧慢慢的往前輕輕得推著。
不過海德先生卻感到相當遺憾,那兩個跟隨了他四十年,到過無數國家的大皮箱,已經化作了一堆灰燼。
正當這兩個人殺得難解難分的時候,突然間從兩邊空曠的密林中各自走出一群人來。
事實上除了瑞博和凱爾勒之外,所有人都累得夠嗆,當天色開始發白,能夠朦朦朧朧得看到遠處的樹木的時候,海德先生吩咐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匪徒,哦,您說有匪徒?看來南方確實不大太平了,他們剛剛殺害了一位領主繼承人,就又開始沿路打劫了,您放心,我一定會報告軍事長官的,那些匪徒一定會被弔死在絞首架上。」那個軍官滿臉堆笑著說道:「勛爵大人,您現在是打算先去哪裡?是去郡守府報案呢,還是先找個旅店休息一下?」
「快一點的話,明天下午就能夠到達。」特德肯定得說道。
「我們被包圍了,方圓一里之內至少有六十多個傢伙躲藏在暗處。」凱爾勒用他那沙啞的聲音小聲說道。
對於這個首府城市,瑞博很久以前就充滿了好奇和嚮往。
不知道為什麼,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他反而不害怕了,沒有任何恐懼的感覺,只有緊張,就好像心臟要從嗓子眼裡面跳出來一樣。
那個人提供的情報,不是說,要殺的傢伙是幾個偽裝成商人模樣的傢伙,不過,那幾個傢伙相當厲害,其中還有一個魔法師,但那是個預言師,沒有什麼攻擊力。
這些房屋面向街道的那一邊,全都打通成為了鋪面,這倒是和南港差不了多少,樓下想必是倉庫或者僱工住的地方。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不過,對於這個擾人清夢的小丫頭,瑞博可沒有心思多想,他翻了個身正要睡覺。
瑞博從來沒有來過瑟思堡。
瑞博點了點頭。
一個手裡拿著弓箭的人,正獃獃得站在遠處五六步的地方,在他胸口一把長槍直慣而過。
對於埃克特和瑞博來說,他們幾乎沒有任何損失。
突然間,一個人影沖了出來,出現在瑞博眼前,瑞博想都沒想,隨手將一支弩箭射了出去。
想當初,年輕的時候,整天騎著馬四處奔波,何曾有過這樣力不從心的感覺。
「會不會引鬼上身?」埃克特對於剛才那場生死相搏仍舊心有餘悸。
「難道,我們被發現了?」埃克特疑惑不解得問道,他實在難以想像,消息倒底是怎麼走漏出去的呢?難道是那位教長大人出賣了他們?
中間那座最大的能夠容納下五六個人的大帳篷顯然就是海德先生住的地方。
所有這一切,都令這位老人感到無奈。
甚至連埃克特這樣一個原本斯文儒雅的人,現在目光中也滿是冷酷,他一動不動得坐在那裡,就和凱爾勒往常的樣子差不多。 瑞博不知道,在別人眼裡自己是不是也有些不同,是不是同樣是一幅兇悍冷酷的模樣。
海德先生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說道:「不必了,反正下午就能夠到達瑟思堡,到了那裡,瑞博就是主角,不要忘了,這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從中央的那座大帳篷裏面衝出幾條人影,致命的打擊僅僅來自於一瞬之間。
屍體成為了不錯的擋箭牌,不過,仍舊有一支箭射穿了特德的大腿。
一支支強而有力的弓箭帶著尖銳的破空之聲釘穿了他們的心臟,帶走了他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