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盜》第三部 第十四集

第六章

第三部 第十四集

第六章

對於那些躲過一劫的幸運者來說,他們的心中並沒有絲毫喜悅,恐慌仍舊佔據著他們的心頭。
每一個人只感到自己的身體突然一輕,緊接著便是猛地一頓,隨著一聲巨響,巨石撞擊在山崖之上。
所有這一切顯得如此神秘和詭異,對於那些無法領悟這種奇特力量的人來說,無論他們看到多少次這種情景,都會感覺無比的羡慕和震驚。
而這聲哨聲所代表的意思正是危機潛伏在四周。
這段不短的山路對於曾經經歷過那位殺手之王的嚴酷訓練的瑞博來說,似乎算不了什麼。
而這番話無疑令所有原本對於生還已然喪失了信心的人們,再一次擁有了無比的希望。
芙瑞拉小姐的狀態顯然不錯,海德先生親手教導出來的接班人之一,自然有著面對危險巍然不動的胸襟和氣魄。
老魔法師對於這位親王殿下身邊的第一重臣絲毫沒有表示,他冷冷地看著天花板,過了好一會兒才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說實在的,我好不容易才按捺下將那個小鬼置於死地的念頭,他令我失去了兩個學生,同樣也令我最後的弟子整天生活在痛苦和悲傷之中。」
他們同樣拔出了自己的佩劍,佩劍在陽光的照耀之下同樣閃爍著耀眼的金光。
風從山腳下吹來,沿著山崖傳來陣陣嗚嗚的聲音,狂亂的風吹拂著那瀰漫的細雨,令那漫漫細霧時而升騰而起,時而打著卷朝著四下散去。
在這一片恬淡寧靜的鄉村風景之中,還時而能夠看到一兩座像蒜頭一樣的尖頂突然間冒出來,那顯然是鄉村小教堂的屋頂。
那些僥倖從魔法之下得以逃生的侍從和護衛,卻在這並不密集的箭矢之中喪失了性命。
而此刻那巨大的扁平的岩石已然劇烈搖動起來。
也許是被這位英勇無畏的騎士所感染,那些跟隨他同行的得里至騎士們也紛紛發出了戰鬥的吼聲。
但是此刻,看著凱爾勒那簡單卻準確到了極點的動作,而這些動作沒有一種是他不曾學到過的。
看到同行者的不幸遭遇,此刻仍舊暫時活著的人個個面如土色。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自然非那位殺手之王莫屬。
突然間大地再一次晃動起來,這一次的晃動顯然要比剛才更加劇烈。
幾乎是下意識地,瑞博猛地一展斗篷,將那兩條如同雙翼一般的衣襟抖了開去。
她總是含情脈脈地跟隨在得里至王子的身邊,那小鳥依人的模樣,令除了瑞博之外的所有人羡慕無比。
如果說剛才所看到的蓋特海姆山彷彿是一位溫柔嫻熟的美女,那麼此刻所看到的便是一位壯碩偉岸的青年。
不過,凱爾勒是否能夠從這場危機之中逃生,連瑞博也絲毫沒有把握。
唯有那位英格王國的公主殿下顯然已經有些勞累不堪,她幾乎將身體靠在那位王子殿下的身上,全靠亨利德王子的力量,支撐著她往上攀登。
突然間隨著一連串驚呼和慘叫,只見一塊趴著四五個人的巨大岩石,朝著山腳下滑了下去。
怒吼聲、喊殺聲在片刻之間響徹了這片狹小的山坳。
這兩個雕刻精細甚至連肌肉和皮膚之上突起的血管也能夠清清楚楚看到的魔偶徑直走到那位老魔法師的面前。
瑞博驚奇地問道,顯然這和他所知的一切並不相符合。
在那亂石堆里,騎士們正扶持著老者和小姐們朝前飛奔。
「大師,您是否能夠再一次派出幾個土魔偶?我需要幾個絕對忠誠的信使,替我向我們的同盟者傳遞幾個消息。」那位老者說道。
而此刻他的身邊卻跟隨著浩浩蕩蕩的隨從護衛。
回想起剛才那位騎士奮勇無畏的怒吼,在剎那間瑞博突然明白了,為什麼得里至王國這個年輕的國家,能夠在短短的時間裏面令整個大陸為之驚慌和震顫。
不過對於這位佛朗士王國赫赫有名的天才少年兼花花公子,沒有人能夠站出來對他橫加指責。
腳下到處是壁立的山崖,一條蜿蜒曲折的小道緩緩爬行在那如同刀鋒一般的峭壁之上。
「但是據我所知,佛朗士王國現今實力最強的魔導士應該是魔法協會理事長尼勒埃雷。」
當他爬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間他感到山岩開始有些鬆動,那意外的一抖令他朝下滑去。
那位老魔法師吟誦著神秘的咒語,那低沉的聲音顯然不是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種族所使用的語言。
而另一個給予他巨大衝擊的事情便是,他一直以來都以為凱爾勒可能還隱藏著一些高超的技藝未曾傳授給他。
那把長劍發出嗚嗚的嗚叫聲,閃爍著灼眼亮麗的金色光芒。
當他站定下來立刻發現,此時此刻還能夠站立著的人物顯然已經沒有幾個。
「進入那樣美好的地獄:水遠是男人的夢想,如果傳說之中的魔鬼全都是像你這樣的傢伙,恐怕天堂之中將只有女人居住,而所有男人都會投入到地獄之中。」瑞博調笑著說道。
「你不是曾經無比傾慕海德先生嗎?不是曾經想要和海德先生一樣遊走四方嗎?為什麼此刻即將跨出旅途的第一步,便這樣戀戀不捨起來,是不是你想起了蘭蒂她們,想起了纏綿蜜意的時刻,留戀著她們那美妙無比的方寸之間的天地?」芙瑞拉突然間在一旁調笑道。
令瑞博感到驚詫無比的是,那位王子殿下和那個野丫頭公主竟然也在發出怒吼的行列。
唯一被眾人忽略的便只有那位大呼小叫的野丫頭公主,無論是瑞博,還是那些得里至人顯然對此沒有絲毫驚訝和疑惑,因為他們全都非常清楚,這位公主殿下所擁有的實力。
一邊說著,他一邊朝那塊光滑平整的巨大岩石攀爬上去。
這種歡快的情緒顯然在那些得里至人之中迅速蔓延開來,看得出來回到祖國對於他們來說,是一件絕對值得慶幸的事情。
那裡的群山同樣顯得蒼勁挺拔,層岩疊嶂,茂密的林木厚厚地覆蓋在山腳到山腰之間的每一寸地方。
一再往前走,你將看到一座非常美麗的湖泊,還有在山間連綿跳越的瀑布,所有這一切都是閣下在佛朗士王國所無法見到的。如果說佛朗士王國的美麗在於城市的優美華貴和那出眾的建築以及雕塑藝術,那麼得里至最值得稱道的便是大自然賦予的美麗風光。這裡有世界上最美的山脈,最美的河流,最美的湖泊,最美的森林。正因為如此,你很快便可以發現,我們得里至人非常喜歡同這美麗的大自然相處。」那位王子殿下滔滔不絕地說道。
亨利德王子朝著群山張望了一眼,充滿焦慮地問道。
而那萬丈山崖之下便是一片廣袤無垠的平原,只有一兩座低緩的丘陵遮住了一些視線。
至於瑞博,他的身邊同樣伴隨著一位令所有人垂涎欲滴的絕色佳人。
不過他很快便放下心來,芙瑞拉小姐顯然平安無事,除了她那頭波浪一般捲曲的頭髮現在已然亂作一團,她的身上倒是看不出絲毫損傷。
而頭頂上正有一塊碩大的巨岩飛落下去。
「快,爬上山岩。」旁邊剛剛艱難爬起的那位老魔法師焦急地叫道。
正當他的心中被恐懼和害怕所籠罩,突然間他感到自己的身體被別人緊緊地抓住。
雖然這些風的精靈對於那沉重的岩石絲毫也起不到作用,同樣也無法對那些心中充滿了恐懼和驚慌的普通人有所幫助,不過對於那位老魔法師來說,卻已然是足以救命的依仗。
隨著山腳下吹來的風飄搖不定,這道彎彎的彩虹也時而顯得清晰,時而變得黯淡。
至於另外一位公主殿下,她的動作之靈巧迅速,絲毫也不亞於任何一位騎士。
王子殿下側耳傾聽著那陣陣水聲,微笑著介紹道。
「我對於神話傳說並沒有多少了解。」瑞博歉然地說道,這確實是他的弱項,他僅僅用幾個月的時間令自己成為了貴族之中的一員,不過和那些真正的貴族比起來,他所閱讀的方面畢竟有限。
這聲震天怒吼過後,那位騎士如同一尊來自九天的侍奉戰神的憤怒使者一般,如同一陣颶風朝著那片樹林席捲而去。
話音剛落,只聽到一連串弓弦之聲響起。
也許創造奇迹並非只是魔法師才能夠擁有的權力。
一直走在前方的那位得里至王子殿下突然間顯得熱情洋溢起來,他輕快地說道。
眾人一邊說著,一邊行走在那陡峭的山間小路之上。
看著這位野丫頭那輕靈優雅的動作,瑞博感到頗為驚訝,從那縱跳攀爬的動作之中,他居然看到了一絲原本應該殺手才會擁有的技巧。
聽到他的呼聲,其他人同樣提高了警覺,當弓弦之聲響起的同時,他們也及時地躲過了那致命的攻擊。
而更加煞風景的無疑便是那位得里至公主殿下的大呼小叫。
而此刻瑞博卻感到頗為困難,因為他的手臂之中摟著兩個女人。
「本頓大師,這實在是太辛苦您了。」站立著的老者微笑著說道。
通行在這條大河之上的大多是單桅的平底小貨船。
對於瑞博來說,最令他感到關切的便是芙瑞拉小姐。
更有趣的是居住在這些小鄉村之中的得里至人顯然有著閒情逸緻,他們將家園建造得風格各異。
然後他飛身從岩石後面縱躍而起,舉著明晃晃的長劍朝著樹林急沖而去。
一聲慘叫令所有人渾身一震,只見一棵突兀的斷折的延伸出來的樹榦之上串著一位不幸的人。
「大師,親王殿下並非看重那位亨利德王子,他只不過是為了不讓我們那位雄心勃勃的盟友太輕而易舉地得到他所想要的東西。我們的那位盟友恐怕也無時無刻不在策劃著如何將我們出賣,有亨利德王子牽制著他,我們之間的盟約也許會繼續下去,甚至變得更為牢固。而一旦他所擔心的所有威脅都不存在了的話,恐怕就是他將矛頭指向我們的時候。據我所知,他顯然仍舊對當初不得不將嗜血的秘密送給我們而耿耿於懷,能夠將我們送下地獄,恐怕會令他感到非常高興。對於親王殿下來說,他同樣是必須被削弱甚至消滅的對象,一旦親王殿下掌握了佛朗士王國的最高權力,那位盟友先生便是最為危險的敵人,他對於我們太過了解了。」那位老者微笑著說道。
那個野丫頭早已經興奮地朝前方奔去,她顯然打算第一個跨過國界,回到她的祖國。
真正顯得糟糕的除了那位瑪麗公主之外,便是那個野丫頭。
突然間喀嚓一聲巨響,只見那片山崖坍塌了下來,那一片片巨大的鋒利的岩石,如同一把把巨斧砍在地面之上。
兩岸總是能夠看到一排排拉著長長纖繩艱難而行的河上縴夫。
當所有的文字清清楚楚地印刻在這張用土壤變成的紙張之上后,那個魔偶將這張「紙」像羊皮一般卷了起來。
那位老者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他的樣子顯得有些狼狽,畢竟他並非像瑞博那樣曾經經受過嚴格的訓練。
「和蘭蒂、芬妮和莉絲汀比起來,她們所擁有的如果是樂土的話,那麼你那塊地方便是天堂。」瑞博同樣調笑道。
看到那被拔除扔到山崖之下的刺槐樹和矮松,瑞博微微感到有些可惜,畢竟這同樣也是自然的產物,而此刻卻因為人的方便而被改變。
此時此刻瑞博除了緊緊摟住芙瑞拉小姐,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採取行動,按照殺手的規則,此刻他應該首先找到令自己平安的所在。
在這片傳說之中由女神賜予的項鏈化作湖泊的末端,一條透明的綠溪蜿蜒行進,這美麗的小溪跳躍著穿梭流淌在群山之中。
在那向陽的岩石裸露的坡地之上,到處能夠看到低矮的灌木叢,紫丁香、冬青樹、女貞樹到處能夠看到,在那突兀嶙峋的山崖旁邊總是能夠看到一叢叢低垂的樹,那上面點綴著的繁如星辰一般的淺黃色散碎小花,給這道山脈增添了幾縷嫵媚的氣質。
那道湖泊顯得又細又長,由一連串十幾個湖盪組成,確實和點綴著巨大珍珠的項鏈有幾分相似。
兩邊是滿山的綠色林木,顯得鬱鬱蔥蔥,茂盛而又幽深。
這意外的變故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是如此措手不及,此刻能夠站立著的都是擁有一定實力的人物。
它時而化作一條飛瀉直下的瀑布,時而蜿蜒曲折地流淌在山間,而它的末端最終融入了遠處那條繁忙的大河之中。
這些高超的技藝足以令他擁有對付聖騎士的能力。
所有這一切令蓋特海姆山脈充滿了優雅華貴的女性氣質,她顯然是群山之中的小姐千金。
行走在這美妙無比的山間小道之上,瑞博感到心曠神怡,唯一遺憾的是,如果行走在這條美麗而又充滿生機的山間小道的人只有他和芙瑞拉小姐便更加完美了。
瑞博相信,如果不是因為此刻危急萬分,單單這親匿異常的舉動,恐怕已然引來了芙瑞拉小姐的翻天醋意。
那些侍從和護衛們大多數全都滾倒在地,甚至有不少人翻騰著如同溪流一般朝著山下滾去。
話音剛落他便被那位實力超絕的首席保鏢一把抓了起來。
劇烈的顛簸令他感到內臟彷彿都快要飛出來了一般。
隨著一陣嘩啦啦的巨響,無數巨大的片狀岩石不停擊打著山崖向山腳滑去。
「我雖然無法探測到本頓那化為土壤和岩石的精神意志,不過我卻能夠探測到生活在這裏的無數生靈們的精神。本頓打算將我們置於死地的同時,也在屠殺這些無辜的生靈,不過正是這些生靈的死亡,令我在一片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絲光明。同樣,我也看到了我們自己的未來,我們將能夠從這場災難之中逃脫。」那位老者的話語越說越響亮。
從樹林之中只射出稀稀落落的幾支箭矢,這些箭矢在那位實力超絕的騎士面前,根本就沒有什麼威力。
正因為如此,當那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聲音剛剛響起,他便立刻拉著芙瑞拉躲到了一塊岩石的後面。
他們儘可能地伏低身體,用手指牢牢地扣住岩石的縫隙。
越往前走,那流水的聲音越顯得清晰洪亮,當瑞博感到一點點清涼的猶如水霧一般的細碎雨珠飄落在他身上的時候,那潺潺的水聲已然化作了一片震耳欲聾的轟鳴。
和無數從山崖之上滑落下來的岩石一樣,那塊巨岩翻滾著飛向了山腳之下,它已然和其他岩石沒有絲毫兩樣。
「大家注意,如果我的預測沒有錯誤的話,我們將得以生還,在我們面前還有最後一道關卡,那便是著陸的時候,這塊巨石將翻側。雖然極其危險,不過活路只有一條,等到我發出命令的時候,大家必須立刻跳下這塊巨石。受傷雖然在所難免,不過性命至少能夠得到保全。」老魔法師語氣堅定地說道。
那一支支強勁有力的箭矢,幾乎將那些不幸的目標牢牢地釘在了地上。
那位王子殿下正攙扶著老魔法師,此刻沒有人敢於在這片碎石堆里停留。
不過他們已然沒有空閑為他人的不幸命運而感到悲哀,因為同樣的經歷也即將降臨到他們的身上。
從裂縫之中急沖而出的水柱無疑令這巨大的山崖更為鬆動,而水又無疑是不錯的潤滑劑。
老魔法師取過紙片掃視了一眼,冷冷地笑了笑說道:「看來親王大人更加看好那位王子殿下,難道現在就急著要將我們的盟友徹底出賣?」
和這個瘋丫頭比起來,那位來自於孤立島國的同樣身為王室成員的公主殿下,顯得有教養許多。
再配上那藍色的霧靄,恍如置身仙境一般優美。
正當瑞博琢磨著是否要飛上山去搜索一番,突然間他看到一道人影正穿梭跳越在亂石和斷落的樹木中間。
幾乎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了那位雙手抱住一棵大樹的老魔法師。
在這如同天災降臨的災禍之中,任何人力都顯得軟弱無力。
盛夏季節的蓋特海姆山脈充滿了昂然的生機,這裏林木青翠,雖然樹木與樹木之間顯然稍微有些稀疏,不過那茂密的樹冠,卻成片成片地連接在一起。
正當瑞博為此而感慨萬分的時候,突然間他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呼喊:「跳!」
這座秘室正中央的位置,也就是剛才老者盤腿坐著的地方,並沒有鋪設著地板,一個直徑兩米的圓圈之中露出黑褐色的土壤。
從半山腰下了馬車開始攀爬,到現在已然過去了整整四個小時。
「小心,有人埋伏在這裏。」瑞博驚叫了起來。
「那麼我們現在是否能夠破解那位魔導士的力量?」亨利德王子焦慮地問道。
那聲哨聲是如此熟悉,瑞博早已經聽出吹哨子的人是殺手之王凱爾勒。
瑞博來不及思考連忙召喚那些風的精靈,讓它們包裹在四周。
所有這一切都是在佛朗士難以見到的。
在這個圓圈的四周畫滿了神秘的魔紋,令這塊地板宛如是一座巨大的魔法陣。
那條小路是如此狹窄,有些地方甚至只能夠令一個人通行,正因為如此,得里至王國的騎士們全都走在最前面,他們小心翼翼地搜索著每一寸土地,將一切有可能引起危險的碎石和灌木全都清理乾淨。
瑞博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挪到了岩石邊上,他緊貼著岩石看著身邊隨同一起翻滾著的石塊。
「化身為岩石,難道他就藏身於附近?」
每當一個人遇到危險,十有八九會同時有一雙援助之手將他從死亡的邊緣拯救回來。
四周的山岩正一塊接著一塊掉落下來,在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聲中,縱橫交錯的裂紋布滿了旁邊的山崖。
看到此情此景,幾乎每一個人都聯想起大壩即將崩潰之時的景象。
正當他感到驚詫無比的時候,突然間他聽到了一絲輕輕的哨聲。
這塊巨岩雖然堅硬無比,頂住了這一次次的猛烈衝撞,不過,受到的撞擊畢竟太過頻繁,因此那原本牢牢插在泥土之中的根基已然鬆動。
「福斯特,你負責保護瑪麗公主的安全,塞根特保護好芙瑞拉小姐,每一個人都挪到邊緣之上,我們全都提高警惕,隨時注意大師所發出的命令。」那位王子殿下威嚴地命令道。
正當每一個人都被這美麗的景色迷醉,突然間地面劇烈地抖動起來。
瑞博偷眼觀瞧,此刻趴在岩石之上的每一個騎士幾乎都時刻護衛著身邊的人。
河對岸則又能夠看到起伏的群山,那裡是蓋特海姆山系的延伸,是得里至王國南部最大的一道山脈。
川流不息的船隊就像是行走在大街之上的馬車一樣,按照前進的方向自動排成了兩列,看上去一派繁忙景象。
也許對於自身的力量清楚到了極致,即便沒有施展魔法的能力,同樣也能夠發揮出不可思議的力量。
他輕輕一拍那如同巨大雙翼一般的衣襟,身形一轉,朝著山腳滑行了下去。
「我還有兩個土魔偶可以供你差遣。」那位老魔法師緩緩說道。
那塊巨大的山岩帶著充滿驚恐的護衛們不停地撞擊著山崖和那些折斷了的樹木。
轉過一道向下的山嶺,抬頭望去,蓋特海姆山的山脊已然近在眼前。
這一切是如此地緩慢,卻又顯得異常迅速,不過沒有人看到這不可思議的景象,這是一塊荒蕪的農田,它屬於一位住在京城之中的威名赫赫的貴族老爺所有。
瑞博抬頭一看,只見三位騎士一人伸出一隻手,抓住了他和兩位小姐的肩膀。
在湖泊邊上到處能夠看到纖細的瀑布從天而降,擊打著湖面,那蓬蓬雨霧正是瀑布擊打湖面激起的水汽。
隨著這聲大吼,那位騎士一手拋開緊緊抓住的那位老魔法師,一手拔出腰際的佩劍。
當她踏入這片充滿綠意的山脈之後,她彷彿突然間變成了五六歲的小孩一般,總是發出那尖銳而又刺耳的歡笑聲,時而摘取一束野花,時而去騷擾那些原本靜靜生活在這片山嶺之中的野兔和小鳥。
那裡便是佛朗士王國,他曾經出生和生活的地方,而他即將離開這裏前往那未知的隱藏著無數危機的敵國。
「只不過,那片天堂和地獄只有一線之隔。」芙瑞拉用柔膩的聲音嬌笑著說道。
整整兩個多小時過去了,這兩個魔偶才終於從泥土之中出來,因為土壤有所不同,因此此刻它們倆身上的顏色顯得更深。
這湖光山色,完美地融為了一體,遠處的山嶺,在這片濃濃的水霧隔絕之下影影綽綽顯得異樣的朦朧迷離。
水柱越來越多,每時每刻都有一道新的激流從裂縫之中噴射出來。
「也許不應該稱呼那個暗算我們的人為魔法師,據我所知在佛朗士王國的六位魔導士之中,有一個擁有著操縱大地力量的人物存在,他能夠將自己的意志和大地融合在一起,當他施展起這種力量的時候,他便化身為大地和岩石,對於這樣的人,我沒有辦法追蹤和感知他的存在,因此也就無法準確地做出預測。」那位老魔法師嘆了口氣說道。
其中的一具魔偶跪在地上,它從地里挖出一塊黑色的土壤。
驚呼和哀嚎突然間充滿了這個如同天堂一般的地方。
更令他感到難受的是那每一次劇烈的碰撞,被風的精靈所包裹,在那劇烈的狂風席捲之下,他好幾次差一點飛了出去。
對於這個命令沒有一個人打算違抗。
「本頓大師,瑟思堡小繼承人不僅僅為您所痛恨,他同樣也已然上了尼勒埃雷和瓦奇的黑名單,很多人都在注意著他,其中就包括親王殿下,不過現在還不是他死的時候。」那位老者說道。
那鋒利而又沉重的岩石片,朝著山腳下滑落下去,一路之上那些阻擋住這如同巨斧一般岩片的樹木,被整整齊齊地砍斷削平。
那三位小姐此刻受到了最為嚴密的保護,甚至連那漫天激射的水柱也沒有令她們全身打濕。
「誰拉住我跳上那塊岩石?」那位老者驚叫道。
不過這些小鄉村看上去卻顯得頗為富足。
而此刻在得里至內陸的一個小鎮旁邊,在一片鬆軟肥沃的田野之中,正有四隻黑色的腳從泥土之中一點一點地長出來。
只要跨越過那裡,便意味著進入了得里至王國的領土。
最狼狽的顯然是那位老魔法師,他身穿著的那件長袍此刻成為了最大的累贅。
在山坡上能夠看到一畦畦的崗田,葡萄園架、橄欖林,疏密有致地布滿了其間。
來自意雷的小巧玲瓏的布置,從島國英格學來的紅瓦白牆的房屋,和北部雪原之中的木屋相似的用木條和土磚塊堆砌起來的樓房,以及在佛朗士到處能夠看到的擁有寬敞院落的農舍,點綴于這片平原之上。
遠比剛才更為繁盛優美的花草漫生於山谷之間,點綴在湖盪之側,令這傳說之中的神賜之所,越發顯得如同天堂、神界。
「不,和其他的元素精靈不同,整個大地完全能夠看成是一體的一個巨大而又強大無比的精靈。化身為這個巨大精靈的一部份,借用它的力量,無論是在哪裡都完全一樣,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個魔導士擁有著最為可怕的能力。」那位老魔法師說道。
在瞬息之間,那條山間小道連同成片的山崖猛然間坍塌了下來。
曾經在凱爾勒手底下接受過嚴酷訓練的瑞博,對於這意外的變故並沒有顯示出驚惶失措的神情。
「難道那個人能夠遮蔽住您那能夠看透未來的眼睛?」亨利德王子充滿憂慮地問道。
而那位王子殿下則緊緊摟住英格王國的公主,所有人之中就只有這位公主殿下顯得最為緊張和害怕。
「我絕對可以肯定,這並非是自然現象,而是某個魔法師在暗中施展他那強大的力量。」
大多數被這如同迅疾的閃電一般的箭矢射中的人,連慘叫和呻吟都沒有發出,便頹然栽倒在地上。
不過更大的恐慌緊接而至,那隨同他們一起滑落的巨大岩石之中有一片,從那塊岩石之上輕輕擦過。
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令那些倖存的護衛和侍從慌亂成一片。
這些一個接著一個的小鄉村,顯然和佛朗士王國到處能夠看到的村鎮完全不同。
心情稍稍安定下來之後,瑞博不由得又為殺手之王凱爾勒的生命安危感到擔憂起來。
※※※
體態碩壯的牛群,雪白的異常顯眼的羊群布滿了那片平原。
看著凱爾勒那準確,同時又絲毫沒有停頓的動作,突然間他彷彿領悟到了什麼。
而芙瑞拉那大胆的從來不刻意遮掩的對瑞博的親昵,更是令其他人感到羡慕和嫉妒的同時,還得忍耐住蓬勃燃燒的慾火。這顯然是一件相當辛苦的事情。
「這倒是完全能夠理解,一位在某個方面有著出眾才華的人,肯定會在另一方面有所欠缺,人的精力畢竟有限。」那位得里至王子殿下立刻打圓場說道。
「我很清楚這件事情,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剛才我召喚我的土魔偶發射弩箭的時候,恐怕已然將那個小鬼射成了馬蜂窩了。」那位陰沉著臉的老魔法師忿忿不平地說道。
它將這張奇特的紙塞進了自己的胸膛之中,所有這一切都顯得如此詭異。
轟的一聲巨響,一塊巨大的山岩砸在了他們剛才經過的那條山間小道之上。
雖然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不過無論是亨利德王子還是瑞博,幾乎所有倖存下來的人都全部聽從那位擁有著神奇預知能力的老者的建議。
在劈啪的撞擊聲之中,那巨大的岩石漸漸地往前滑去。
他們這番充滿挑逗和慾望的話,令旁聽者大感吃不消。
做完這一切,那兩個魔偶一前一後朝著遠處建造在山坡之上的莊園緩緩走去。
還沒有等到瑞博反應過來,他便感到兩隻強有力的手一左一右猛地將自己推了出去。
「這便是需要傳遞給我們盟友的消息。」那位老者嘴角掛著一絲詭異的微笑說道。
這一幕令所有人感到毛骨悚然,特別那正在下滑的岩石之上乘坐著的逃亡者,他們響起了一連串的尖叫,此刻尊嚴和體面顯然已經完全離他們而去。
正因為如此,原本便密布的裂縫突然間擴展開來。
老魔法師對於親王身邊的第一重臣所說的話根本不置可否,他輕輕拍了拍巴掌,令兩座站立在牆角邊上的雕像活動了起來。
一道刺眼的金光閃爍,隨著這爆閃的灼眼光芒,一聲慘叫聲傳來,不過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這充滿絕望的慘叫顯得如此異樣,彷彿不是出自人類的喉嚨。
「在得里至王國還流傳著另外一個傳說哦!」那個野丫頭公主殿下興奮地插嘴說道:「傳說中阿西加王,這位神話時代財富的守衛者,將一筆數量極為龐大,足以買下整個世界的財寶留在了安德雷斯湖的湖底。」
那位老魔法師的神情總算是恢復了正常,此時此刻他是所有人之中最顯得悠然安定的一個。
無論是實力超絕的聖騎士,還是那在黑暗之中奪取別人的性命如同探囊取物的殺手之王,顯然都無法抗衡這已然令半邊山崖坍塌的強大力量。
水氣越來越濃,如同小雨一般將四周的一切都打了個濕透。
就在這個時刻,瑞博剛好從冥想之中恢復過來,他愕然看到那位王子殿下正用強有力的右手將他緊緊地壓在巨石之上,而那位武技高超的騎士則同樣壓住年邁的老魔法師。
突然間,無數水柱從那些裂縫之中噴涌而出,宛如憑空出現了無數新的瀑布。
「得里至南部,多山、多丘陵、多湖泊、多河流、多冰川,這裏堪稱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地方,擁有著你聽說過的所有美景,再往北部一些的群山更為高大,那裡終年積雪,絕對是你從來未曾見到過的景色。而你眼前所看到的這條河叫羅納河,是得里至南方第二繁忙的河流,河的下游兩邊到處是城鎮,我非常願意帶你領略一下得里至王國獨特的風景。」
這強力無比的撞擊,顯然對於整座山樑來說,也是不小的傷害。
「洛敦,親王殿下的命令已然完成,那位得里至王子已然逃離。那位老者淡然說道。
「幫我照料一下瑪麗公主。」
翻過那道山崗,站在山嶺的最高處,另外一番景象呈現在眾人眼前。
幸好在他身邊趴著的那位王子殿下以及另外一位騎士,總是在他幾乎要掉下去的一剎那間抓住他飄起的身體。
突然間,腳下那塊巨大的岩石又傾斜了一下,緊接著一記沉重的撞擊令這塊巨大的岩石徹底鬆動。
到處是散落的岩石,石塊鋪滿了方圓數公里的地面。
在他的身邊站著另外一位老者。
就像是被一雙強有力的手抓住背心猛拉了一把似的,瑞博感到自己突然間靜止在了半空之中。
而那位無論是武技還是意志都遠勝於常人的王子殿下更加不在話下,他絲毫沒有顯露出疲憊的神情。
「快,所有入朝剛才的來路逃。」說到這裏那位老者已然身先士卒飛快地奔逃起來。
一道寬闊而又平靜的河流緩緩經過眼前那道平原,河中水光搖曳,帆影點點。
那個人的身姿並沒有顯得多麼輕靈優美,不過他起跳之時發力的準確和落腳的精準,令瑞博嘆為覲止。
瑞博立刻聽從老者的指點,進入了冥想之中。
轉過一道山坳,在茂密的樹冠縫隙之中,能夠看到一道綠水瀅瀅,清澈透明的湖泊就停在眼前。
他拉著芙瑞拉小姐跳上了旁邊的一塊巨石,因為即便那塊巨石鬆動滑落,他仍舊有時閭作出反應,而且站在這樣一塊巨大的岩石上顯然更加容易著力。
更令那些侍從和護衛們受不了的是,經過這番挑逗和調笑之後,少年特使大人和他那傳聞之中的生日禮物摟抱得更加緊了。
「那是安德雷斯湖,傳說之中安西卡納女神賜給阿西加王的璀璨項鏈。」
不過現在人命關天,更何況他們自己的性命還在別人的掌握之中,瑞博根本來不及猶豫,他一手摟住一位美女儘力朝著山崖爬去。
看到此情此景,瑞博只能夠在心底暗自慶幸,能夠在如此危急的情況之下,逃出生天,簡直就是一個偉大的奇迹。
正在這個時候,瑞博隱隱約約聽到陣陣潺潺流水的聲音。
銳利的箭頭不但輕而易舉地穿透了這些侍從和護衛們身穿的輕薄的觀賞成份遠遠大於防禦效果的胸甲和頭盔,更穿透了那堅實的顱骨和厚實的胸膛。
隨著那漫天噴涌的水柱,無數岩片接連不斷地砸落下來。
反倒是那位來自於孤立島國的公主殿下,她的神情慌張,而且因為害怕而緊緊抱住自己。
瑞博獃獃地看著那在險境之中縱跳自如的殺手之王,他的心中彷彿已然感悟到力量的真諦。
那盔甲碰撞所發出的聲響,多多少少顯得有些煞風景。
一縷縷炊煙正從那叢叢林立的煙囪之中冒出來,飄散在山坳之中,瀰漫在原野之上。
反倒是同樣顯得嬌弱不堪的芙瑞拉小姐,令眾人感到微微有些驚訝,因為在芙瑞拉的臉上,同樣絲毫看不出疲憊的神情。
在靠近山脈的平緩坡地之上,在那綠草茸茸的山坳之間,總是能夠看到一叢叢農舍瓦房聚集在一起。
被那漫天雨霧打濕的道路顯得異常難行,每一個人都小心翼翼地踩著那濕滑的山路逶迤而行。
那位王子殿下朝著瑞博喊了一聲,一把將英格王國的公主推到了瑟思堡繼承人的面前。
他悠然地看著老魔法師,然後鄭重其事說道:「這就是政治,一種不為您所了解的遊戲。」
也許是因為倉促之間發射弩箭的關係,那數十支箭矢居然一支都沒有命中真正值得攻擊的人物。
而此刻那些倖存下來的侍從和護衛們已然所剩無幾,他們有的非常幸運,得以爬上這塊巨岩,而有的則站在其他巨岩之上滿懷恐懼的看著那坍塌掉落的山崖。
看到此情此景,無論是多麼勇猛強悍的騎士都忍不住顯露出震驚的神情,還有無數巨石不停地衝撞著他們站在其上的那塊巨大岩石。
而此時此刻瑞博的心裏卻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惆悵和猶豫,他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他們剛剛經過的那條山路,看了一眼後方那廣袤的充滿了生機和綠意的土地。
「兩個已然足夠。」說著那位老者從懷中掏出一張紙片遞到了老魔法師的眼前。
「本頓就像是一個高明至極的獵人,他能夠布置出最為完美的陷阱,任何一個踏入陷阱之中的人都將很難逃脫。不過,尼勒埃雷卻絕對不會踏入他布下的陷阱,從星辰之中看到的未來是無可阻擋和蒙蔽的。」那位老者說道。
「本頓的陷阱雖然強大並且防不勝防,不過,即便掉落到陷阱之中的獵物,仍舊有可能逃出生天,這同樣也是本頓無法被稱作為最強大的魔導士的原因。」那位老者說到這裏,目光突然間落在了旁邊的那個小山頭之上。
在一串充滿驚恐的尖叫聲中,那塊巨大的岩石翻轉了過來。
而此刻在千里迢迢之外的一座莊園之中,在一間封閉得嚴嚴實實的秘室裏面,一位老者正從冥想之中醒來。
彷彿就是為了驗證他們的厄運一般,那塊巨石和一塊突兀的山岩碰撞了一下。
她甚至無須旁邊的那兩位騎士過多攙扶,雖然看上去有些一瘸一拐,不過十有八九並非是因為受傷的原因,而是和那雙美麗優雅的鞋子有關。
此刻岩石已然有些明顯的傾側,就連那些英勇無畏的騎士們也顯露出緊張的神情。
而怒吼聲、喊殺聲也僅僅只持續了片刻,那一連串的慘叫證明了這場戰役的結果。
這甚至令亨利德王子和他身邊的那些護衛騎士們感到驚詫不已,難道這位嬌滴滴的小姐同樣是個武技高超的武者。
不過除了這三位小姐之外,此刻在岩石之上的每一個人都已然變成了落湯雞。
另一個有些落魄狼狽的人便是那位老魔法師,他的右邊臉頰掛著血痕,顯然在剛才落地之時受傷不輕。
除了這些淺黃色的小花,還有無數五顏六色的野花點綴著這道山嶺,紅色的映日火,綠色的醉魚花,長著細長葉片,葉片呈現出美麗的銀灰色的石葙,將這裏裝點得如同是節日之中的香特龍根大道一般。
如果說剛才這條山路,對於郊遊來說顯得有些辛苦,不過對於喜歡征服高山的人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刺激的話,那麼看一眼蓋特海姆山的另一面山坡,顯然就要換另外一番說辭了。
正當他為了是否冒著生命的危險按照那位擁有著神奇的預知能力的老魔法師的指點,闖上那塊巨大的岩石,還是躲在這陰暗的角落之中以避免成為那迅疾箭矢的標靶,而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間那位擁有著絕強武技的曾經和凱爾勒打成平手的得里至騎士發出了一聲令人耳嗚目眩的大吼。
「大家最好伏在石頭上,塞根特、賽科斯你們倆保護住三位小姐,福斯特保護王子殿下,梅丁伯爵請你召喚來風的精靈,讓它們進入我們倆的身體,雖然我並非操縱風精靈的魔法師,不過我至少能夠令那些風的精靈接受我。」那位老魔法師急速說道。
而且這位看上去軟弱無力的嬌媚小姐,顯然並非那種真正的弱小女子。
那塊山岩被撞擊成四散的碎片,而巨石卻向上飛了起來。
對於這種聲音,瑞博實在是太熟悉了,他曾經多次在這種聲音之下險險逃生,因此對於這種聲音意味著什麼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
那原本在他看來,根本難以生還的險境,那除非擁有奇迹,不然必定會陷入滅頂之災的絕地,在這一串簡單而又精確的連環跳越之下,顯得絲毫沒有危險,甚至缺乏足夠的刺激。
那兩個魔偶靜靜地站立在泥土之上,隨著老魔法師那低緩的咒語吟誦的聲音,四周的土壤彷彿變成了液體一般,盪起了一陣陣的波浪。
自從進入了這片山林之後,凱爾勒便孤身一人走在隊列的最前方,剛才正是他的警告,令眾人躲過了那些伏擊者致命的箭矢。
顯然他們那微薄的勇氣阻止了他們繼續朝著箭矢發射的方向前進,正因為如此,不少人開始朝後逃竄。
越強勁的重弩同樣也有著越致命的缺陷,那沉重的弩臂,令它們擁有著恐怖威力的同時,發射的速度卻奇慢無比。
這位身手不凡的得里至公主殿下,此刻用左手捧住右胳膊,她的臉上滿是痛苦不堪的神情,而守護在她身邊的那兩位騎士,顯然不敢碰觸她右邊的肩膀和手臂。
那塊土壤如同活了一般迅速變幻著形狀,不一會兒就變成了一張紙的樣子,紙上顯露出清晰的字跡。
那捲起的漩渦將這兩個和人沒有什麼兩樣的魔偶一點點地吞沒。
看她身形縱躍的姿態,顯然她所受到的訓練並不僅僅只限於劍術。
身後無數巨大的岩石仍舊不停地滑落下來,甚至能夠看到整片山崖一起砸落到地上。
那些升騰而起飄散到高空的水霧,在陽光的映照之下幻起一道優雅美妙的彩虹。
被那如同利斧一般的巨大石片砍到的人,即便沒有當場死亡,掉落在那無數碎石組成的激流之中,也絲毫沒有生還的可能。
這些小鄉村大多隻有十幾幢房舍眾集在一起,這樣小規模的村鎮在佛朗士幾乎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