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十集 魔族反攻
第二章 中心
「兩千公斤，如果你覺得不夠的話，在固昆還有一千多公斤。」卡休斯魔法師笑著說道，在火光映照下，他那顆光頭更顯得鋰亮。
在這片濃霧之中，到處能夠聽到沉重的鐵鎚擊打鐵砧發出的聲響，這種聲響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正因為如此，只能夠假手魔族，來施行陛下所希望的裁決，如果我們全都死在了魔族的手裡，只需要一張慰問的旨意，只需要追贈幾個華而不實的頭銜，對於國王陛下來說，他所有的麻煩便徹底不存在了。」克曼狄伯爵說道，「或許陛下最希望的，並非是我們全都被魔族殺死，而是我們和魔族同歸於盡。」一個參謀打扮的中年人，突然間插嘴說道。
曾經有一剎那，他感到自己的精神意志，隨著那孵化器相連的組帶，迅速無比地在整個基地之中漫遊了一遍。
「我們是否能夠通過那道裂隙，進入魔族基地？」塔登大師問道。
將那奇特的鎧甲覆蓋在自己的身上，為了保險，系密特割開了網膜，在網膜的內側穿行。
但是積雪下的嚴寒，對於這些害怕寒冷的生物，卻是最為致命的武器。
那裡是否便是魔族的要害和弱點？系密特不禁想到。
在山谷外的一片叢林之中，系密特隱隱約約看到了一絲火光，再仔細一看，那站立在高高樹冠上，魁梧高大的身影，是正在站崗放哨的聖堂武士。
這些洞穴顯然是半天然半人工挖掘而成的，有許多粗壯而又巨大的石柱牢牢地支撐住頂部。
說到這裏，克曼狄伯爵重重地嘆了口氣，他的神情顯得異常無奈，甚至有些絕望。
小心翼翼地退出了這個洞穴，系密特繼續往前搜索著，前方漸漸能夠看到越來越多的魔族，有些甬道之中，魔族士兵甚至緊緊地擁擠在一起。
知道自己暫時還算安全，系密特在自己鼻子的引領之下，徑直朝著那發出酸味的地方擠去。
不過那長長隊列的末尾，卻引起他的興趣，將一枚水晶對準了那正在挖掘的洞口，系密特向著隊列末尾對準的方向走去。
畢竟此刻是炎炎夏日，雖然北方的天氣不像京城拜爾克那樣炎熱，不過卻遠比維持積雪不融化的溫度超出許多。
輕輕縱身一躍，半空中在一根仲延而出的樹枝上用力一蹬，藉著樹枝彈起的力量，系密特飛上了那高高的樹冠。
「而且我相信，國王陛下會更願意看到魔族被我們消滅，而不是我們和魔族同歸於盡，畢竟我們和我們曾經的盟友並不一樣，他們可以說全都是有害無益的蛀蟲，而我們或許未必會令那位陛不喜歡，但是毫無疑問，我們始終在替他守衛疆土。」
當初從這裏逃脫出來，他確實花費了不少時間，不過再一次進入這裏，倒是輕而易舉。
不過他同樣也知道一件事情，夏季的黎明非常短暫，他必須在儘快的時間內，通過這條危險萬分的縫隙。
羊皮紙上的內容，令他感到心情一下子輕鬆了許多，波索魯大魔法師曾經許諾過的增援人馬終於到來，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北方軍團派遣的增援兵團。
幾天的時間或許足夠魔族挖通冰層，而用炸雷打通縫隙，或許反而引起坍塌，將原來那道好不容易挖掘出來的縫隙封閉起來。
「第一步，說穿了，就是消極對待統帥部的命令，我們絕對不能夠顯露出拒絕執行命令，拒絕前去送死的樣子，這隻會令我們的處境更為艱難。」
「我喜歡別人叫我系密特。」小傢伙笑著說道：「來了多少增援部隊？誰是這支增援部隊的首領？」
「全部都拿過來好了，我會處理這件事情，這是必須立刻執行的緊急命令，不能夠有絲毫耽擱。」
令他感到疑惑不解的是，這些魔族一個個如同行屍走肉，甚至好像沒有絲毫的知覺。
埃隆河——維琴河的諸多支流之一，從群山深處遠遠而來，蜿軀著流淌過那團濃霧所在的地方，又蜿軀著流向遠方。
「或許情況還沒有那麼糟糕。」那位參謀長安慰道。
「大家有什麼看法不妨說出來，這裏沒有其他人。」克曼狄伯爵無精打采地說道。
將鋼絲的一頭系在自己的腰問，系密特腳朝下倒轉著，鑽進了那個窄小的洞口。
這位參謀長的話，令所有人沉默不語。
當他接近那聲音發出的所在，系密特才小心翼翼地割開一個極小的缺口，將眼睛湊近缺口仔細觀瞧。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暗自感到慶幸，同樣他也已然知道，是什麼阻止了魔族順利逃脫。
「幾天前，聖堂派出了一百多名聖堂武士，還來了一個魔法師和一些神職人員，來到了固昆嶺，如果我的設想沒有錯的話，在固昆嶺附近肯定出現了魔族，甚至有可能是一支魔族大軍。」
系密特小心翼翼地從洞口走出來，洞口已變成了河灘，從山岩之中流淌下來的雪水就堆積在這裏。
一叢篝火邊，圍坐著一圈人。
「或許能夠將縫隙開得更加大一些。」塔登大師說道。
那位巨人般的大師看了一眼那個小洞，他知道自己終於不得不放棄，那個洞口實在太小，他甚至連一條腿部塞不進去。
系密特四處尋找著當初他進入的那條縫隙，雪崩的威力雖然震撼人心，不過系密特猜想，這場雪崩還不至於改變整個山峰的構造。
看著那位副官有些猶豫不決，那位老將軍的神情變得嚴厲起來。
「我們這裏所有的人都在替你提心弔膽，現在我總算相信，波索魯大魔法師說你擁有著超越常人的膽量是什麼原因。」
正如他所想的那樣，四周的水流開始漸漸變得大起來，這是日出的信號。
將那分命令重新遞給那位副官，這位老將軍說道：「現在你幫我將這分命令，轉發往特賴維恩堡。」
系密特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要害，他又不敢將炸雷細綁在石柱上面，萬一引起那魔族眼睛的注意，豈不是連他自己也暴露了出來？
「曾經成功穿越奇斯拉特山脈的他，或許有辦法再一次逃脫性命，而那些聖堂武士，只需要緊緊跟隨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同樣可以保存下來。至於那位魔法師，神奇的魔法力量令他們最為安全。真正有可能喪失性命的，就只有我們這些前往增援的軍人。」克曼伙伯爵說道。
那位聖堂武士儘管已知道來者的身分，仍舊詢問道。
卡休斯魔法師只是希望他儘
它來的時候，帶著冰雪覆蓋的雪峰的嚴寒和清澈。
這詭異莫名的景象，令系密特感到不可思議，他甚至掏出一枚水晶，安在了其中的一個魔族的頭上，那個魔族只是睜開眼睛，無神地朝著四下張望了兩眼，便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命令被一字不差地轉到他手裡，但是缺少了那分附函，這分命令顯然完全變成了另外一種味道。
但是此刻，那分原本應該由葛勒特將軍親自接收的命令，卻滯留在了葛勒特將軍的副官手裡。
無論是冬天還是夏季，黎明時分的氣溫總是最為寒冷，正因為如此，四周的水也顯得比原來稀少，這令系密特感到稍稍有些放心。
會議室裏面的所有人自然知道，克曼狄伯爵因為什麼原因愁眉不展。
「正因為如此，我對於這個命令的看法是，國王陛下希望獲得勝利，卻未必會管我們的死活。」
突然間，那位正在忙碌著的卡休斯魔法師，好像記起什麼似地叫住了系密特，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袋子說道：「帶上這個，這是波索魯大魔法師讓我給你的。」
「或許是國王陛下並不希望公然判決我們有罪，畢竟我們是上一次戰役的功臣，而且對我們進行公然的逮捕和審判，會令北方軍團士氣動蕩，甚至導致國王陛下喪失軍人們的忠誠和信任。」
系密特立刻變成了她們中的一員，圍攏在這裏的，全都是魔族之中的農民。
「我同樣也相信，國王陛下的手裡肯定有一份記錄，我甚至猜測，在那份記錄的旁邊，還有對於我們的判決。
順著山崖的縫隙，系密特小心翼翼地往前摸索著。
從那條狹窄的縫隙裏面鑽出來，被外面的寒風一吹，系密特感到身上更加寒冷，他連忙用生命能量不停地在體內循環。
這是昨天晚上他和眾人商議的結果，即便不能夠引起整座山峰徹底坍塌，也至少要用崩落的岩石，將洞口嚴嚴實實地封閉起來。
一邊翻越著鋪開的地圖，這位老將軍一邊接過那位副官遞給他的文件。
此刻乾涸的深坑，終於令系密特知道了其中的奧妙，這個巨大的深坑，看上去就像是某種生物器官。
能夠做到這樣動作的只有聖堂武士，而聖堂之中，只有一個不願意公開承認自己身分的聖堂武士，擁有著矮小的個頭，和看上去纖弱的身體。
而此刻，聚集在這個洞穴之中的，更是魔族中最為可怕、最具有危險性的種類，那斑斑點點如同血跡一般的暗紅顏色，曾經是無數人最為害怕的夢魘。
「我們總共八十四人聽命于塔登大師，二十五名能武士由巴莫雷大師率領，因薩雷斯祭司帶領七名神職人員，魔法協會也派遣了卡休斯大師協助我們。」
敲開了八九個錯誤方位的冰層之後，系密特總算找到他極力搜索著的縫隙。
「我去召集大家，或許能夠找到對策。」那位參謀長說道。
「或許內閣和參議院裏面的各位，對於克曼狄兵團之中的每一個人，充滿了憤怒和痛恨，不過我相信，在國王陛下的心中，所痛恨的只有我一個人。」
正如系密特猜想的那樣，那氣勢恢宏、威力驚人的雪崩，並沒有波及到山峰內部，和當初他第一次通過這裏的時候不同的是，岩壁顯得更為潮濕，而順著坡道流淌下去的水更多了一些。
有一些被他擠得歪倒的魔族，就傾斜著靠在身邊的魔族身上，而絲毫沒有重新站直的打算。
「只有我親自率領那支先頭部隊，才能夠推搪國王陛下耳邊的口舌，除此之外，如果真的身陷險境，平心而論，你們之中有誰比我更加了解魔族的行動？有誰比我擁有更加豐富的對抗魔族的經驗？」
「正因為如此，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應該最為清楚這件事情，而這道命令偏偏讓我們增援那個小孩，同樣這也意味著，那個小孩將是這一次行動的指揮者。」
「好吧，讓我們趕快退到安全的地方，山崩或許會再一次引起雪崩，雖然山上的冰層已所剩無幾，但是誰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危險？」卡休斯魔法師連聲說道。
從那個凹坑裡面，不停地吐出他曾經看到過的那黑色的圓球。
系密特好奇地打開那個口袋，只見裏面滿滿地裝著窺探水晶。
看著這無比巨大而又詭異的器官一般的東西，系密特不由得想起，當初他躲藏在那座孵化器裏面時的感覺。
篝火晃動，彷彿預示著這將是一個不眠之夜，這裏的每一個人都非常清楚，時間對於他們來說是多麼重要。
「不過，我們可以找尋一些借口，在沒有弄清情況之前，暫時不派遣大部隊前往增援，只是一支人數較少的先頭部隊前往那裡，即便有所損失，也不會太大。」
這是一座非常奇特的城市，它的街道沿著山脈盤旋而上，山坡上建造著一排排低矮的平房。
擠進那些魔族士兵之中，令系密特感到驚訝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是被擠到的魔族會向一旁推開，雖然心中仍舊充滿了緊張和擔憂，不過系密特開始好奇地打量起這些魔族來。
原本被撕裂開來的網膜已被重新修補好，系密特再一次小心翼翼地割開網膜，不過這一次，他再也用不著使用那柄長長的彎刀，波索魯大魔法師讓那頭鷂鷹給他帶來的諸多工具之中，有一把鋒利的小刀。
這樣就算冰雪融化了，那些魔族仍舊難以逃脫出來。
「除此之外，還有由克曼狄伯爵率領的一支一千五百人的小隊，他們負責保護我們的退路。」那位聖堂武士回答道。
唯一令他感到頭痛的便是，他只能憑藉記憶尋找那條縫隙的位置，以往的那些參照物，那些土坡和草叢，早已經被埋在厚厚的冰層底下。
「我活著，陛下恐怕寢食難安；我死了，他或許會想保全這支兵團。」
將其中的一細炸雷解開，解開的炸雷就彷彿是一條腰帶，只不過這根腰帶是由十根拇指粗細的管筒，整整齊齊排列而成。
遠遠看到魔族士兵擁擠在一起，系密特便不敢繼續前進，他繞開那裡，朝著其他甬道而去。
一路之上，他根本就沒
當黎明的陽光，將東方的天際照耀得漸漸發白，西面還仍舊籠罩在一片幽暗和陰沉之中。
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過詭異，同時又隱隱約約覺得有些熟悉，好像是當初自己被還原成為胚胎，進行肉體重組時候的感覺。
「你們帶來了多少爆炸藥劑？」系密特看了一眼堆放在遠處，用油綢包裹的那幾個箱子問道。
「這裏的每一個人在臨出發的時候，都受過訓練，懂得如何製造炸雷。」那位巨人般的大師補充道。
那位參謀長皺緊眉頭，思索片刻之後，說道：「我只能夠想到第一步，此刻我們根本就連即將面對什麼都不知道，自然無從談起具體的計畫。
過了好一會兒，系密特才敢再一次挪動腳步，他猶豫著伸出腳向前邁進，但是又猶豫不決地縮轉回來。
「我仍舊不敢肯定，這些油綢絕對能夠將水隔絕在外面，可惜我們手裡沒有蠟或者火漆，那樣就可以稍微保險一些。」卡休斯魔法師滿懷遺憾地說道。
感受不到魔族眼睛巡視的目光，系密特直接破開了一道缺口，他從缺口探頭往裡面張望。
「只能夠讓你孤軍奮戰，真令人感到遺憾，現在我終於發現，太過魁梧的身體也是個麻煩。」這位巨人般的聖堂武士大師說道。
沒有人說話，那張紙條轉了一圈之後，最終回到了最靠近克曼狄伯爵的那位參謀長的手裡。
這一次的坍塌，並不能夠和那場雪崩相提並論，不過仍舊在轉眼間，將已挖掘出來的那條通道完全堵塞了起來。
那分來自千里迢迢之外的拜爾克統帥部的命令，在上午時分，到達了克曼狄伯爵的手裡。
「不過唯一的難題便是，由誰來擔當先頭部隊統帥的職責，各位應該非常清楚，擔任這個使命的人，生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啊！找到了，固昆嶺，真夠遠的，居然在扎昂崑山脊的盡頭，從這裏派兵前往那裡，得好幾天時間，那裡是特賴維恩堡壘的防地，只有通知克曼狄兵團前往增援，才能夠趕得到。」
順著濕滑的坡道，系密特迅速滑落進當初他逃生的那條山壁上的狹窄縫隙。這裏曾經是如此難以通行，但是此刻，卻寬敞得足以讓系密特站直身體走出去。原本狹窄的縫隙，已被腐蝕成為一個橢圓形的大洞。
太陽從群山中升起，將濃霧驅散，露出了一座蜿軀環繞在群山之中的城市。
不過這反而令系密特感到輕鬆許多，他原本就不打算和克曼狄伯爵深入交談，現在連面部用不著見，那是再好也不過了。
動物是為了度過嚴寒的冬季而陷入冬眠，不過冬季並不是直接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在嚴寒的冬季，很難找到填飽肚子的食物，因此，有些動物就只能夠依靠冬眠來減少活動，進而減少需要攝取的食物。
他緩緩地搖了搖頭，將那分附函扔在了那位副官的辦公桌上。
如果不是從那偶爾睜開的眼睛裏面，能夠看到一絲生命的氣息，如果不是耳邊儘是一片輕微的呼吸聲，系密特甚至以為，所有的魔族都已然死亡，變成了一具具屍體。
正當系密特感到疑惑不解的時候，一陣冰岩碎裂的清響，傳人他的耳朵裏面，緊接著，那些正在挖掘著的魔族頭頂上的冰岩，猛然間坍塌了下來。
系密特記得當時自己還感到十分好奇，想要知道魔族到底是如何製造她們的食物。
那些正等候迎接他的人中，最先看到的，毫無疑問是塔登大師那巨人一般魁梧高大的身軀。
而在洞口，那位魔法師同樣神情緊張地拽著鋼絲的另一頭，他看著鋼絲一點點地進入那個洞口，同樣也帶走了那些細綁在鋼絲上的炸雷，他的嘴裏始終念念有詞，不過連他自己都不敢肯定，這個咒語絕對管用。
看著這封緊急命令，這位副官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為好，正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坐在旁邊辦公桌上的一位年邁的老將軍，看到了他手中的那分文件。
從那位副官手裡取過統帥部的命令，看了一眼上面特意加註的緊急字樣，這位老將軍自然不敢有絲毫的耽擱和延誤。
濃霧瀰漫在蜿軀的群山之中，那蒸騰的濃霧給人灼熱的感覺，而且顏色也與眾不同，其他地方的濃霧全是白色的，而這裏的濃霧，卻彷彿染上了墨汁一般，灰濛濛的。
留下最後五細炸雷，系密特開始朝他不曾進入的地方走去。
顧不上四處搜尋魔族基地的要害所在，系密特迅速鑽出那深藏在山峰之中的洞穴。
「現在，恐怕是將那些寫在字面上的判決付諸實施的時刻了。解決了我們的盟友，從我們的盟友和感到膽顫心驚的其他人手裡，弄到了足夠的軍費，並且用這筆軍費，安撫了北方軍團之中一部分軍官和士兵，自認為已然控制住局勢的國王陛下，顯然打算騰出手來對付我們。」克曼狄伯爵用極為低沉的語調說道。
聽到這樣一說，所有人都皺緊了眉頭，他們已明白此刻的處境。
他退到一個角落之中，從插兜裏面取出了那枚水晶，無意間，波索魯大魔法師給他的那張羊皮紙也給掏了出來。
夏季的夜晚雖然算不得寒冷，不過卻無法令那厚厚的積雪迅速融化。
「這隻是通常處理而已，至於你剛才所說的那些，好像不是你我所應該擔心的事情，沒有任何一位真正的軍人會拒絕執行命令，我相信克曼狄伯爵絕對是個真正的軍人。」
令他感到震撼的是，前方一塊很小的地方，躺倒著難以計數的魔族屍體，那些死去的魔族，幾乎毫無例外地蜷曲著身體。
順著那已非常熟悉的縫隙，系密特朝著下方滑落下去。
其中的一個在緊靠一側洞壁的角落之中，遠遠看去，就彷彿是一團用亂麻編織起來的線球。
遠處那名聖堂武士，顯然已經注意到這一切，同樣也已然知道對方的身分。
這應該是當初他所看到的，那個最為繁忙，製造食物的所在。
系密特變成了一個魔族之中的農民，朝著一群魔族士兵擠去，他用那件奇特的鎧甲變化出來的兜囊，正好掩蓋住背後背著的那幾細炸雷。
系密特看了一眼塔登大師那巨人一般的個頭，搖了搖頭。
從那條瀑布般的縫隙鑽出去，系密特不得不再一次忍受那刺骨的冰寒
「我不知道是否可行，當初我打通那條縫隙，花費了好幾天時間，而且挖掘過程中，好幾次差一點令縫隙坍塌下來。」系密特說道。
鋼絲沒有再放下來，緊接著原本被無形的支架托住的鋼絲垂落下來，顯然那位魔法師已經撤除了他的魔法。
「雖然先頭部隊有可能全部犧牲，但是卻能夠為後續的部隊爭取時間，和應對的餘地，這並非是搪塞，更不是拒絕執行命令，小心謹慎將是我們最好的借口，而後續的援軍更是推搪的理由。」
當聽到最後那個名字的時候，系密特的神情微微有所變化，同樣他也從那位聖堂武士那語焉不詳的話語之中，猜到了一些東西。
這裏應該便是他始終在找尋的基地中心，因為在這座洞穴裏面，有三個他從來不曾看到過的東西。
和街道相互貫通的是一條條鐵軌，這些鐵軌如同叢林裏面的樹根一般，盤繞得到處都是。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系密特終於穿過了那條狹窄的縫隙。
「這分命令上說要增援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員，派遣克曼狄兵團，是否？」那位副官有些擔憂地問道。
那是一個巨大的洞穴，還沒有接近洞口，系密特便已然感到鼻子和眼睛難受異常，事實上，這裏根本就沒有魔族士兵，只有同樣前仆後繼的魔族農民，一個接著一個衝進那個洞穴之中。
「但是如果戰鬥以失敗結束，毫無疑問，我們將會在另外一個世界重聚，到了那個時候，正如團長剛才所說的那樣，陛下所需要拿出的，就只是一分撫慰的旨意而已。」
這些魔族士兵的數量令系密特大吃一驚，他實在未曾想到，經過了那等毀滅性的打擊，魔族的數量仍舊如此眾多。
空曠但堆滿積雪、顯得潔白一片的山谷盆地之中，仍舊看不到一絲人的蹤跡，系密特運用那來自魔族的能力極力遠眺。
只要回想一下被埋在那座山峰底下的魔族數量，便可以想像，那些魔族想要挖開一個逃生的缺口，是多麼容易的一件事情。
其中的一些屍體已蒙上一層潔白的冰霜，看上去已經死去很久。
在焦急之中等待了兩天的系密特，終於再也無法忍耐心中的焦慮，他決定再一次進入那個魔族的基地。
巴莫雷大師穿戴著全副鎧甲坐在一邊，這倒是系密特第一次看到，在他記憶中，以往這位大師總是跟隨在葛勒特將軍身邊，充當保鏢。
朝著自己的參謀看了一眼，從參謀長的眼神之中，同樣也能夠看到一絲憂慮。「我們的好日子到頭了。」克曼狄伯爵長長地嘆息了一聲說道。
如果是生物的話，那麼毫無疑問，肯定有致命的弱點和要害，只要成功地擊中那個要害，便能夠徹底摧毀這個龐大無比的基地。
將最後一細炸雷從那條縫隙之中拽出來，系密特猛扯了兩下鋼絲，這是事先約定好的暗號，證明自己已平安到達底部。
系密特費盡心機，思索了好一會兒功夫之後，才打定主意，先將他的發現告訴波索魯大魔法師再說。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突然間感到異樣的親切，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和蓋撒爾大師同行的那個時候。
系密特將那些炸雷背在背後，朝著洞口走去。
雪地上留下了一串雜亂的足跡，一隊人馬圍攏在山坡之上。
「塔特尼斯勛爵？」
寂靜，四周仍舊是一片寂靜，那蘇醒過來的魔族眼睛掃視一圈之後，彷彿又沉睡了起來。
這便是被譽為財富之城的波爾玫，而此刻從京城拜爾克的統帥部發出的緊急命令，剛剛到達最高大雄偉的那座城堡。
那位參謀長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這同樣也是我的看法，不過我的看法稍微樂觀一些，我相信固昆嶺那邊肯定將發生重大事情。要不然不會聚集那麼多聖堂武士在那裡，還派遣了魔法師協助。」
遠處一群站立著的魔族引起系密特注意，這些魔族圍攏在一個巨大的坑洞旁邊。
而此刻，那位魔法師正小心翼翼地，將一細又一細的炸雷用鋼絲穿起來。
「是否需要詢問一下參謀長的意見？這裏還有一分附函，我還沒有看過，我的級別不夠。」那位副官問道。
卡休斯魔法師驚嘆地說道：「說實在的，當我們看到你擠進那些魔族之中的時候，每一個人都為你提心弔膽。
過了好半晌，最終還是克曼狄伯爵打破了沉默，「你是我們的智囊，你倒是說說，此刻是否還有一條活路，展現在我們眼前？
難道，這整個基地，原本就是一個巨大的，無比令人難以想像的生物？
「即便做最壞的打算，這次行動萬一徹底失敗，我命喪身死的消息，越早到達國王陛下的耳朵裏面，對於這支兵團來說，或許會更多一分獲得保全的機會。」
河灘邊上布滿了噴吐著火舌、冒著濃煙的工廠，那震耳欲聾的噪音，全都是來自這裏。城裡唯一像樣一些的建築，便是那幾座山頭上的要塞。
冬眠？
事實上，到了縫隙的後半部，系密特甚至感到自己正浸泡在溪流之中，從四面八方匯聚過來的、融化了的雪水，帶著刺骨的冰寒，不停地沖刷著他的身體。
如果讓系密特自己訴說當時的情況，系密特肯定會告訴別人，當時自己的心中充滿了恐懼和害怕，但是此刻卡休斯魔法師既然這樣說了，系密特只能夠裝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說道：「這並沒有什麼，那些魔族顯然已經陷入冬眠。」
在特賴維恩堡那狹小擁擠、深處於地下的會議室裏面，克曼狄伯爵，這位上一次戰役的英雄，此刻正皺緊了眉頭，坐在會議室的一角。
不過那不停沖刷而過的冰冷雪水，仍舊令他感到手腳麻木，事實上，當初他在那個冰洞之中居住了那麼久，也沒有感到過像此刻這樣難熬的感覺。
系密特此刻確實感到無比欣喜和寬慰，至少他終於再也用不著孤軍奮戰。
那些站立著陷入冬眠的魔族中間露出一條空隙，系密特順著這條道路，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話音剛落，那些軍官之中將近半數的人都站起來，向前跨了一步。
這裏的每一個人，系密特都非常熟悉，那巨人般異常魁梧的塔登大師，是他所見過的聖堂武士之中，最接近他的選擇的一位聖堂武士。
站在遠處的角落之中，系密特等了好一會兒，他只看
他不知道應該如何決定，但是他同樣又知道，此時此刻，絕對不是能夠猶豫不決的時擁擠在魔族之中，系密特知道，此刻自己只要有絲毫的差錯，下場必然是屍骨無存。這一路之上，他逃過了四隻魔族眼睛的身邊。
會議室裏面一片寂靜，沒有人能夠站出來給予他們的長官安慰，因為他們知道，克曼狄伯爵所說的一切，全都是真實的。
苦笑著將這些水晶塞進身側的插兜，系密特小心翼翼地朝著下面滑去。
這正是系密特再一次潛入這裏的使命和職責。
無論是那位祭司，還是聖堂武士們，都用讚許的目光盯著系密特，唯有兩位聖堂武士大師彷彿捕捉到了什麼，顯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我猜也該輪到我們了。」克曼狄伯爵重重地嘆息了一聲說道。
除此之外，還有那嗤嗤的鋼水澆注的聲音不絕於耳，伴隨著這令人耳麻的聲響，更多的濃霧蒸騰起來。
看到這番景象，系密特立刻便猜到這是怎麼一回事情，顯然魔族打算不惜一切代價，打通通往外面的道路。
是勇敢地面對未知的挑戰？還是謹慎地選擇撤退？兩種念頭在系密特的心頭不停地爭鬥著。
突然間他感到了一絲心靈的恐慌，幾乎在一剎那間，系密特感到自己的身體一下子僵直，那是魔族眼睛掃過他的感覺。
四周看不到一個魔族的身影，也聽不到一絲聲息。
但是當它離去的時候，河面就如同煮開了一般，冒著陣陣熱氣，而且河水變得如同墨汁一般。
「可是我不明白，讓我們前往固昆嶺，算是什麼意思？」底下的一位軍官問道。
突然間，一個靈感從系密特的腦王異面跳了出來，從小就跟隨著姑夫在森林裏面打獵，系密特自然非常清楚，許多動物擁有著冬眠的習性。
一個洞穴接著一個洞穴，系密特在洞口附近那些沒有多少魔族靠近的地方，全都細綁好了炸雷。
「我們不得不完成命令，驚人的犧牲和巨大的損失在所難免，這裡在座的各位，或許將無法再一次重聚。」
「那數次穿越奇斯拉特山脈的嘗試，足以證明這件事情，能夠從那裡活著出來的，迄今為止為人所知的，就只有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一個人而已。」
但是那陣陣忽明忽暗、非常有節奏的脈動著的紅光，又令系密特想起心臟，他甚至隱隱約約分辨出了心房和心室。
昨天晚上，系密特已從卡休斯魔法師讓他看的影像之中知道，那些魔族非常巧妙地，將每一層的支柱全都堆疊在一起，正是這個原因，使得山峰之中雖然被挖掘得干瘡百孔，但是始終未曾倒塌。
當他快要接近那些魔族士兵的時候，系密特感到自己的心猛然間揪了起來，他絲毫沒有信心那些魔族會讓開，更沒有信心不會被那些魔族看出破綻。
在這橫七豎八躺倒一地的屍體當中，十幾個還活著的魔族，正奮力往前挖掘著，其中的一個魔族士兵看上去，行動已頗為遲緩，一副即將凍斃的模樣。
「更別說你，居然敢在那艘魔族飛船的眼皮子底下，將炸雷放在那些奇怪東西的下面，難道你不知道，那艘魔族飛船能夠在黑暗之中看到你？」
還有那些緊貼著牆壁，如同蝙蝠一般弔掛在那裡的飛行惡鬼，更是令系密特感到毛骨悚然的對象。
那軟綿綿的底部，仍舊在不停地蠕動著，四壁還不停地滲透出透明的黏液，那些圍攏一旁的魔族之中的農民，此刻正一個挨著一個，站到正中央的凹坑旁邊。
雖然卡休斯魔法師的魔法看起來有效，鋼絲彷彿被無形的框架固定住了一般，總是懸浮在縫隙正中央，不過系密特仍舊不敢肯定，這個魔法能夠支撐多久。
這位老將軍想起自己讓那位副官轉發命令，但是卻忘記了這分附函。
「我們就按照計畫在外面防守，絕對不會讓魔族挖開冰層逃出來，裏面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不過最引人注目的，卻是卡休斯魔法師那顆光溜溜的腦袋，再配上他那副急不可耐的神情，系密特就想要笑出來。
當他成功地鑽出山坡口的那道縫隙，他終於明白那是什麼原因，天空中一輪明月高高懸在那裡，此刻已然是深夜。
正當他這樣想的時候，突然間聽到遠處傳來陣陣聲響。
「為什麼要這樣做？」另一位軍官問道。
系密特將這條威力無窮的腰帶，小心翼翼地系在正中央的那根巨大石柱上。
而他所信任的軍官們同樣皺緊了眉頭，所有這一切，都是因為此刻正傳遞在他們手裡的那張紙條。
「噢——我相信，我是不可能擁有像你這樣的膽量，怪不得你能夠成就那許多奇迹一般的功績。」卡休斯魔法師彷彿喃喃自語一般說道。
「葛勒特將軍正在前往索系羅，視察那裡的防禦部署的半路上，現在由我暫代指揮官的職責，這分緊急命令也由我來處理。」那位老將軍說道。
想要證實這件事情，除了潛入進去探察個究竟，根本沒有第二個選擇，但是要潛入那擁擠在一起的魔族士兵之中，這件事情談何容易。
按照腦子裡面的記憶，系密特沿著牆壁，小心翼翼地往前摸索著。
走近那個巨大的坑洞，坑洞底部那僅有的一灘黑紫色的稀泥，令系密特想起了這是什麼地方。
「你手裡的是什麼？」老將軍問道。
系密特一想到這一點，便有些迫不及待起來，他要儘快找到那個要害所在的位置。
「怎麼沒有那麼糟糕？我們在勃爾日的盟友已然倒台，我相信他們在酷刑下痛苦哀嚎的同時，肯定說了許多事情，而這些事情之中，又肯定有很多和我們有關。
同樣這也令系密特擁有了一絲希望，或許那些被困在山峰裏面的魔族，同樣已然被寒冷全部活活凍死。
站在一道低緩的山坡之上，系密特的記憶之中，下方便是那個巨大的洞穴，這裏同樣也是波索魯大魔法師在計算之中特意照顧的地方，因此堆積在這裏的岩石冰塊，遠比其他地方更多也更為厚實。
洞口附近的地方仍舊看不到一個魔族的蹤影，系密特放心大胆地在這裏遊盪著，他真正感興趣的，是那些空曠而又巨大的洞穴。
「我們手裡有炸雷。」卡休斯魔法師提醒道。
那整齊一致的動作，甚至令他們自己都感到大吃一驚。
將那位副官打發走，那位老將軍重新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這時候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裡捏著一分文件。
在山嶺叢林裏面等待了兩天時間，雖然系密特用狩獵來打發時間，並沒有令他感到寂寞和憂愁，但是仍舊未曾看到增援的人馬到來，而那堆積在谷地之中的積雪，卻已有融化的跡象，卻令他感到有些心情焦慮。
「我無法繼續探察，不過可以肯定，魔族的數量令人震驚，而且此刻魔族正拚命挖掘，想要逃脫出去，如果不是因為冰岩多次坍塌，將她們挖掘出來的洞穴重新堵塞起來的話，恐怕此刻魔族已然滿山遍野。」系密特說道。
「這是我最感到高興的消息。我剛剛從山峰的裂隙之中進入魔族的基地，非常遺憾，雪崩雖然將魔族基地的外圍部分全部摧毀，但是裏面的魔族卻仍舊安然無恙。」
重新鑽進了那個山洞，令系密特感到更為放心的是，洞口的冰層顯然又坍塌了一次，昨天離開的時候挖開的地方，再一次被堵塞了起來。
不過，這些支柱毫無疑問，又是魔族基地之中一個最為致命的弱點，較底層的支柱一旦斷折，或許整個基地都會徹底坍塌下來。
和當初他看到的景象比起來，此刻已然面目全非。
系密特開始和太陽升起的速度賽跑，但是與此同時，他還得時刻注意他身後拖曳的那些炸雷。
另外兩個他從來不曾看到過的東西，一左一右豎立在洞穴兩側，那看上去就像是兩個巨大蝸乍的外殼。
「全都給我坐下，這件事情還輪不到你們，這支先頭部隊只能夠由我親自率領，雖然我們擁有足夠的理由，不過仍舊有人會看出，我們是在消極對待這道命令。」
看到此情此景，系密特徹底打消了進去一采究竟的念頭，他可不希望自己在酸液之中融化。
不過最令他感到恐懼的，還是飄浮在遠處角落之中、那個巨大的魔族眼睛，此刻她雖然正在沉睡，但是系密特絲毫不敢肯定，那隻魔族的眼睛是否會在什麼時候睜開。
大部分地方已被沉重的積雪壓得坍塌下來，只有緊靠著山崖的地方還有一些空隙。那些巨大的孵化器看上去全都已凍結起來，表面矇著一層厚厚的冰霜，孵化器之中還未曾成長起來的魔族，顯然不可能存活下來。
紙條上簡短地寫著：「速前往固昆嶺等候、增援系密特，塔特尼斯勛爵。」
除此之外，系密特同樣也擔心，那些魔族從裏面挖開厚厚的、堆積的碎石和冰岩脫逃出來。
「而這一次，拜爾克統帥部親自下令，讓我們增援固昆嶺，顯然是打算和魔族進行一場會戰。」克曼狄伯爵嘆息了一聲說道。
在他的催促聲中，眾人朝著山谷外急速奔行，而跑在最後面的，自然還是那位魔法師。
有兩次，如果不是那些擠在一起的魔族士兵，阻擋住了魔族眼睛的視線，系密特相信，自己肯定已然被蘇醒過來的魔族所包圍。
稍稍放下心來，系密特小心翼翼地變成其中一個魔族的模樣，朝著洞口走去。洞口並沒有站立著魔族士兵，系密特看了一眼腳下的冰霜，立刻明白這是什麼原因。放心大胆地進入那深邃的洞穴，不過他仍舊時刻保持著警覺，魔族士兵並非是他所擔心的對象，他唯一擔憂的是那些魔族眼睛。
這一次他擁有足夠的時間，足以讓他能夠悠閑地在魔族基地之中四處遊盪，搜索上次未曾發現的秘密。
小心翼翼地抖開羊皮紙，系密特將身體背轉，緊靠著那個角落。
系密特立刻明白了問題的根源，那已然乾涸的製造食物的器官，同樣也能夠給予他足夠的證據。
與此同時，系密特總算明白，當初蓋撒爾大師將生命能量傳遞給自己，是多麼巨大的決斷和犧牲。如果不是為了這樣的話，當初自己恐怕已然死在奇斯拉特山脈那冰冷的河水之中，而蓋撒爾大師或許能夠活下來，憑藉他那雄厚無比的生命能量，他完全可以忍受後背的傷勢。
令系密特感到意外的是，羊皮紙上居然顯現出新的字跡。
「除此之外，我還相信，如果這一次的戰鬥以勝利告終，我們所能夠得到的，將是活下來見到親人和朋友的喜悅。國王陛下的賞賜，無疑會給予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畢竟我們的職責僅僅只是增援。」
「我不打算去要求那無謂的榮耀，和塔特尼斯家族的爭鬥已令我精疲力竭，他們是受到幸運之神眷顧的寵兒，幸運的光輝總是籠罩在他們身上。」
而卡休斯魔法師更是老相識，唯二了系密特有些意想不到的是，那位因薩雷斯祭司居然也和他早已相識，他出生時的受洗儀式，便是這位祭司主持的。
「安奧格隆將軍，這是塞根特元帥以統帥部名義，剛剛發給葛勒特將軍的緊急命令，命令葛勒特將軍派出兵團，增援正在執行緊急任務的系密特，塔特尼斯勛爵，會合的地點是固昆嶺。」
雖然只是一小部分，不過背上的這些炸雷也有好幾百公斤，幸好系密特是個聖堂武士，這些重量對他來說還算不得什麼。
正因為如此，魔族只能夠用前仆後繼的辦法，挖掘生路。
不過，系密特很快便發現，靠近中心那個他曾經潛入的洞穴附近，全都擁擠著魔族士兵。
系密特無比慶幸，身為聖堂武士的自己，擁有精純而又深厚的生命能量，要不然此刻他恐怕已凍結，成為一具堅硬的屍體。
不過系密特始終無法弄明白，魔族為什麼不蜂擁而出一起動手，或許那樣做早已經挖開了一條缺口。
所有的通道仍舊擁擠著魔族，在嘗試好幾條道路之後，系密特甚至開始有些失望了，突然，空氣之中瀰漫著的一股微微的酸味，引起了他的注意。
系密特用腳跺了跺地面，表層漸漸融化的積雪重新又被凍結起來，使得整個地面凍結成為一塊巨大的堅冰。
這座城堡是北方軍團的前線指揮部，同時也是北方軍團統帥葛勒特將軍的宅邸。
「各位應該非常清楚，和魔族進行戰鬥，除了依託堅固的防禦工事，就只有依靠隱藏在水幕籠罩之中發起突然襲擊，而在山嶺問對魔族發起主動攻擊，從來就只有全軍覆沒的下場。」
剛剛從兵營之中巡視回來，克曼狄伯爵從自己的參謀手裡一接過這分命令，他立刻皺起了眉頭。
此刻還無法證明，這些洞穴之中肯定沒有魔族眼睛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