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武士》第二部 第七集 禁魔監獄

第五章 逃亡

第二部 第七集 禁魔監獄

第五章 逃亡

那兩艘戰艦沒有能力消滅魔族,但是卻能夠輕而易舉地令丹摩爾王朝徹底毀滅。
這些壓縮到極點的能量,顯得堅固異常不可動搖,以至於那些往日強悍無比的異種能量,反倒落了下風。
想到這裏,系密特將手抽了回來,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
他的預知雖然遠沒有教宗陛下那樣準確,卻同樣令人感到嘆為觀止。
此時此刻系密特只能夠亡命奔逃,值得慶幸的是,在逃跑方面,一個力武士擁有特殊的優勢。
「不過這全都是充滿危機和艱辛的道路,還不如在北方冰原逗留一段時間。」
輕輕默念起天空之神的祈禱文,系密特再一次飛身跳下山崖。
有人被他的命令所驚醒,但是大多數人仍舊昏昏欲睡。
不過能夠掌握其中的訣竅,系密特自然是歡喜萬分,他伸直了手指對準空中亂點了一氣。
飛船遠遠地偏離了索道,追趕到了纜車的前面。
兩腳交錯盤在一起,系密特打算令身體儘快恢復到最佳狀態,他己準備好白天和這些高高在上的魔族進行一場殊死搏殺。
這一次一切都容易許多,兩部纜車原本就靠得很近,系密特輕輕一跳,就跳到了自己纜車的頂上。
更令系密特嚇了一跳的是,四周被照耀得如同白天一般明亮。
只要一想到這些,這座世外桃源是否要毀滅就變得沒有什麼意義。
在半空中俯視底下,這片廣漠的高原顯得格外蒼涼,或許是越往北越顯得寒冷的緣故,遠處依稀可以看到一片白色。
為了避免嫌疑,他甚至沒有到那一邊和那些負責監視他的人物會合,而是徑直朝著下方走去。
一想到這些,系密特朝著天空看了一眼。
用力一推,避開一塊巨大的山岩,系密特跳到了另外一座山崖之上。
那或許是傾慕,也有可能是感激,不過系密特此刻並不打算對此多加研究……
聽著外面呼呼的風聲,感受著纜車在風中的搖擺,纜車上的每一個人都變得臉色發白……
猛地往後灑出了一蓬鋼針,系密特連戰果都顧不得觀看,發瘋一般繞著山腳亡命奔逃。
「還有多少時間到達邊緣?」系密特問道。
正當系密特計畫著他的行程,突然間有一個人驚叫了起來。
想到這裏,他立刻走到纜車前面,唯一的門,在最前方右側的那個位置旁邊。
隨著一道道激射而出的光絲,那些飛舞在空中的魔族,最終如同落葉一般,紛紛掉落下來。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四周除了那些魔族擊打著那堅固外壁之外,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怒極的系密特信手掏出一把鋼針。
突然間一個神情獃滯的叛逆者,猛然間走到前面將車門打了開來。
這些鋼釘一般筆直朝著天空的高塔,那精密細緻的設計在系密特看來也絕對不是人類自己的功勞……
要不然,體內的魔法能量被徹底吞噬排斥,身體的平衡被這種狂暴的能量所打破,確實只有死路一條。
「嗤」的一聲輕響,隨著一道亮白細絲劃過天際,一聲沉悶的爆炸聲隨之而起。
系密特無從得知自己是否比那艘魔族飛船更加快疾,事實上當他跳上車頂的時候,已然失去了魔族的蹤跡。
但是剩下的那艘魔族飛船已然有所反應。
從高空俯衝下來,此刻他的速度幾乎達到了極致。
雖然對於叛逆者,他並不信任,不過此刻既然同舟共濟,至少應該互相協助。
身後崩塌的聲音此起彼伏,那漸漸遠去的聲響,令系密特感到安心。
難道剛才是因為恐懼而產生的幻影?系密特禁不住想著。
氣浪在瞬息之間將血霧炸散了開來,更令人感到恐懼的是,那密布縫隙的山岩大塊大塊掉落下來。
微微感到有些氣喘吁吁,系密特把這歸咎於今天太過勞累。
自從進入禁魔領域之後,他根本就沒有感應到過魔法的能量,但是此刻的情形卻完全不同。
玩了好一會兒之後,系密特定下心來對準空中連點了幾點。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當系密特注意到四周已然沒有什麼動靜,只有纜車行駛發出的聲音的時候,天際已然引來了一道黯淡的白光。
可惜一切並不如他的所願,系密特彷彿感到身體正一寸一寸地腫脹起來,腦袋彷彿快要裂開了一般。
將祈禱辭反覆吟誦了好幾遍,系密特的心情稍微變得輕鬆了一些,他猜想此刻,那魔族的創造者應該無法窺探他的精神意志。
此刻在他看來,別說十七個小時,即便十七分鐘也難以堅持下來。
不停地做著各種各樣的暗示,令系密特頭痛的是,打開通氣孔顯然不是一種很容易就能夠用手勢傳遞清楚的意思。
另一輛纜車上的油燈也點亮了起來。
又是一道光絲,另外一艘魔族飛船也在爆炸聲中毀滅。
那震耳欲聾的聲音確實起到了作用,但是看到那一張張顯然因為缺少空氣而顯得獃滯的神情,系密特不知道他們是否能夠理解自己的意思。
從胸前的口袋裡面,小心翼翼地拿出幾根纖細的鋼針,系密特小心翼翼地彎著腰,朝著門口走去。
五個像是技師的叛逆者,正忙碌著將兩輛纜車掛載到手臂粗細的鋼索之上。
二十幾個人已然等候在樓下,敞開的間門外面是黑漆漆空蕩蕩的一片,在微弱燈光的照耀之下,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外面飄浮著的霧氣。
他的心裏有一絲挫敗感,他居然一心一意執著于通氣孔,卻根本沒有想到,要打開大門。
系密特連想都沒有想,一頭栽進了那最為幽暗、幾乎漆黑一片的山谷之中。
想到這些,系密特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裡面取出了那捲羊皮紙。
那曾經令他成功翻越奇斯拉特山脈的絕招,在這座千旱卻廣漠的高原之上難以施展。
系密特下意識地將身體蜷縮了進去,他在嘴裏默默地吟誦著對於天空之神的祈禱。
這令他感到一陣氣苦,居然為了他一個人分兵一半加以追趕,這實在太看得起他了。
透過那扇百葉窗,可以看到遠處的熊熊火焰仍舊在繼續燃燒著,只不過此刻的火焰並非剛才那詭異的深紫色,而是普通的亮紅。
突然間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探出頭去,遠處吊塔的身影依稀可見,但是上面絲毫沒有魔族的蹤影。
系密特汕汕地跳到了山谷底下,那灼熱的溫度,令系密特想要收集所有零件變得輕而易舉。
感受著風的狂放,感受著速度的刺激,系密特在這片荒原之中發瘋般的賓士著。
而那爆裂開來的無數質點,則如同無底深淵一般,將所有湧入他體內的能量盡數吸進去。
但是驚詫馬上變成了恐懼,因為他愕然看到,那些跳落下來的身影的背後,張開了一副副狹長得如同海鷗一般的翅膀。
看著這些將自己追逐了一整天的討厭傢伙,系密特將那節發射器,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就在這個時候,「哩哩」跳下十幾個魔族,居然從如此高的地方,就讓士兵跳落下來,系密特不得不感到驚詫。
不過只要想到雷叉那雨點般的射擊,系密特又覺得缺少了一分打獵的樂趣。
難道四周充滿的這些詭異的能量,就是幾十個世紀以前,那毀滅性的爆炸遺留下的殘骸?
一陣劈哩啪啦的聲音響起,隨著幾聲沉悶的巨響,剛剛停留的那座山崖上,大片山岩也崩落下來。
隨著玻璃四散飛濺,當纜車衝過紅雲的時候,致命的紅雲從破碎的窗口往裡噴涌而入。
既然他注意到了那飛翔在天空之中的魔族飛船,那些魔族飛船就沒有可能不注意到他的存在。
這在系密特預料之中,但是對於叛逆者們來說,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顯然令前面那部纜車上的人有些手足無措。
那光斑飛駛而去的方向,正是那冰寒極北的冰原。
系密特輕輕一躍,身體如同游魚一般順著風滑了過去,當決要接近前面那輛纜車的時候,他的手腕一翻,三根手指緊緊的抓住纜車底下一塊突起的角鐵。
看著那劇烈抖動著的吊塔,看著那如同狂風中顫慄的鋼索,系密特只能夠對那些仍舊在纜車上的叛逆者說一聲抱歉。
幾乎在剎那間這個令人不寒而慄的名字,從系密特的腦子裡面跳了出來。
毫無疑問,那些魔族已然將索道當成是跟蹤的線索。
正當系密特感到自己又回到了在奧爾麥森林裏面那往日的歲月,突然間手掌心上傳來的一陣灼痛,令他猛然間撒手將那件武器扔了出去。
「為了鹿肉啊,往南即便到塞美爾,也很難見到成片的牛羊,雖然南面的基地要多得多,但是想要採購到足夠的食物,路途實在太過遙遠,還遠不如前往北方冰原來得容易。」
「醒醒,大家全都醒醒,把通氣孔打開。」系密特立刻命令道。
看著那迅速遠去的飛船,系密特感到一陣心悸。
值得慶幸的是,夜色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影響,而奧爾麥森林之中狩獵的經歷,更讓他將此刻的戰鬥,看作是往日的狩獵遊戲。
系密特喃喃自語,接下來他只能進擇沉默。
瞄準其中一隻尖叫著的「飛行惡鬼」,系密特用嘴巴輕輕的發出了「嗤」的一聲。
那毫無意識的手指,己不知道第幾次模在那撥動的旋鈕之上。
將羊皮紙塞回自己的口袋,系密特此刻真正地鬆了一口氣。
一串黯淡的小點排成一直線,翱翔在天空之中。
此刻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用力地猛敲纜車的金屬外殼。
難道他最終仍舊沒有令那兩輛纜車逃脫覆滅的命運?系密特禁不住想著,不過他的心中沒有一絲內疚,畢竟他從來未曾將那些叛逆者看作是真正的同伴。
系密特無從知曉,這些長著翅膀的畜生,到底是那兩艘爆炸的魔族飛船的乘客,還是那艘逃跑的魔族飛船給自己留下的禮物。
「沙漠,那是莫拉的地盤,只有信奉他的土著,才能夠在那片沙漠之中生存,饒了我們吧,從那裡走遠比走海路更加危險。」其中的一位叛逆者笑著說道,他笑聲之中充滿了嘲諷的味道。
難道是因為剛才的想法,被那個魔族的創造者所窺探,難道此時此刻自己仍舊無法擺脫那個魔族創造者的手掌心?
與此同時,系密特還不忘記在心底對這個可惡的、排斥魔法的地方發出一聲詛咒。
那些叛逆者稍微思索了片刻,或許是因為系密特連「自由號」的存在都已然知曉,這令他們再也沒有多少戒心。
「打開通氣孔。」系密特有氣無力地叫道。
正說著,那艘魔族飛船突然間降低了高度。
系密特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他一時之間有些慌了手腳,但是他的身體已然按照以往的經驗,自然而然的運轉了起來。
突然間,不知道為什麼,他感到心頭一動,雖然身體仍舊停留在車廂裏面,但是他的意識去彷彿飛也似地飄到了前方。
他的心裏始終猶豫不決,猶豫著是否應該毀掉這個地方。
反正沒有希望逃跑,就試試看是否能夠弄個魚死網破。
那籠罩住自己的白色光球,此刻就如同實質一般。
看著頭頂上那虎視眺眺的三艘魔族飛船,系密特琢磨著是否爬到山頂上給它們兩下。
另一個擁有預知能力的,便是教導過他的安納傑魔法師。
一連串「砰砰」撞擊之聲從身後傳來,這些聲音令系密特頗感到心滿意足。
看了一眼,在天空中飛來飛去、那些長著翅膀的魔族,它們的「指揮官」顯然將它們留在這裏,不管它們了。
幾乎同時,兩團紅色血霧將那個地方團團籠罩了起來。
只要這樣一按,頃刻間,這片世外桃源一般的山谷,將立刻化為和剛才一樣的人間地獄。
讓身體隨著風輕輕擺動起來,然後一個鯉魚大翻身,雙腳在那塊角鐵上輕輕一踩,整個人騰空而上,穩穩地站在纜車頂上。
看著天邊那漸漸西下的太陽,系密特已然打定主意,如果在太陽的餘暉消失在地平線下時,還未曾看到那兩輛纜車的蹤影,他就獨自一個人前往北方冰原。
「太花費人力,而且總得有人在這裏看護,這對於被派到這項任務的人來說,實在太不公平。
這正是最令他感到頭痛的事情。
「這可以放心,只要關閉通氣孔,詛咒法師的血霧絕對無法穿透進來。」旁邊的一個叛逆者信誓旦旦地說道。
如果留著這個禍害,或許有朝一日在那深紫色的火焰之中垂死掙扎的,就會是拜爾克和勃爾日。
系密特極力地搖著頭,讓自己不要再一直想著剛才的景象。
雖然打碎玻璃,或者在金屬外殼上切開一個縫隙,對於系密特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只要一想到魔族可能再一次出現在眼前,只要一想到那無孔不入的詛咒法師的血霧,系密特就不敢輕舉妄動。
包圍在光繭中央的系密特,只感覺到兩邊的山崖不停地擦身而過,但是以往急速奔行的那種狂風壓迫的窒息感,此刻卻絲毫都沒有出現。
「或許我們無法指望『自由號』的到來,既然魔族已然進攻到基地,往西的方向,恐怕己被它們所佔據,而繼續往東是嘎拉昆但高原,那裡平均海拔五千米以上,從上面飛躍將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隨著一陣「咯咯」聲響,緊接著是一串金屬摩擦發出的尖銳刺耳的聲音。
撒開腿瘋狂地逃跑,系密特只能夠在心底祈禱那些魔族會將注意力放在那兩輛纜車上面,而並非是盯住自己。
正當系密特感到有些垂頭喪氣的時候,突然間頭頂上一陣撲扇翅膀的聲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事實上無論是蒼鷹還是鵝鵬,在系密特眼裡,都沒有這些長著翅膀的魔族來得更加有勁。
輕輕地吟誦起那冗長的咒語,讓一顆顆金屬珠子盤旋飛舞在半空之中,隨著一陣「劈哩啪啦」的響聲,無數電芒在系密特的四周飛竄起來。
突然間一陣慘叫從身後傳來,緊接著便是肉體和山壁碰撞的聲音。
所有這一切對於一個力武士來說,或許算不得什麼,但是對於那些普通人來說,卻看得驚心動魄。
那衝天而起的紫色火焰彷彿仍舊近在眼前。
難道這個自己意外闖入的所在,就是那傳聞之中致命的死地?
「噗」的一口,吐掉嘴裏的淤血,系密特拚命地往前奔去,此時此刻他在心底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著這塊剝奪了魔法力量的土地。
不過,系密特立刻想到,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必須完成,至於身體的變化,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尋找出答案。
既然此刻已經到了外圈,系密特自然不想在山峰之間跳來跳去。
更令他感到興奮的是,此刻他的手裡正好擁有著性能最優良的弩弓。
如果僅僅只是一顆小點系密特或許還會放手一搏,但是這一連串至少七顆亮點,令他連一絲對抗的意思都沒有。
「你剛才說到曾經,難道現在不飼養馴鹿了?」系密特繼續問道。
眼看著那暗紅色的小點變得越來越大,系密特心中感到無奈。
突然間他想到如果再這麼跑下去,到了白天肯定精疲力竭。
最初那驚險刺激的感覺已經蕩然無存,系密特已然發現,除非他有意要撞到山崖上面,要不然,總是有一股力量將他輕輕彈開。
系密特自然坐在後面那輛纜車的最後一排,他並不打算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別人。
看來那些魔族仍舊不曾擁有能夠看透黑夜的眼睛。
飛身朝著山峰跳去,還沒有等到他落地,系密特就感到一陣警兆。
系密特默默祈禱,但願筆裏面充滿了墨汁。
雖然偶爾也會散發出兩道電芒,但是如此粗大而又密集的電芒,卻是從所未見。
一邊發足狂奔,一邊掃視著遠處的每一座吊塔。
飛身跳上車頂,不過這一次系密特佩戴著所有的武裝。
事實上他甚至不打算直接回到拜爾克,順便探望一下北方領地的朋友,或許是一個不錯的打算……
「為什麼你們沒有想過,往西繞過西北部的森林,經過沙漠前往安莎雷克?」系密特忍不住問道。
或許正是因為他當初的遊戲,正是因為那些被壓縮到了極點的能量,才令他在這狂暴的能量之下倖存了下來。
不過,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他們終於也醒悟過來。
但是當系密特做好準備,就等著纜車來到眼前的時候,突然間他看到了一些東西。
難道還需要意念來控制?系密特不由自主地想。
「難道,你們之中沒有一個人在那裡逗留過?」系密特再一次問道。
鋼針是如此密集,而那個魔族的眼睛又是如此接近,根本就沒有無法命中的道理。
但是還沒有等到他輕鬆下來,一陣熟悉的尖銳的叫聲,令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那是「飛行惡鬼」的聲音,不折不扣的「飛行惡鬼」。
這些說不上哪種屬性的魔法能量,排斥著其他的魔法能量,對於那些排斥不了的就無情地加以吞噬。
或許是祈禱起到了作用,羊皮紙上清清楚楚寫下他所要轉達的內容。
他再一次伸直了手指,默想著一縷光絲激射而出。
「據我所知,安羅隊長對於那裡非常熟悉,他在前面那輛纜車上面。」另外一排的一個人回答道。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當天際盡頭那一抹淡紅也即將消失的時候,系密特終於看到遠處顯露出一個小點。
不過系密特卻非常清楚,這對於他來說,將是最合適的進擇。
隨時準備打開那緊閉的窗戶,系密特甚至己計算好如果魔族飛船從另一側擦身而過,他可以採取的對策。
雖然那祈禱聲傳到了那些叛逆者的耳朵裏面,令他們感到有些疑感不解,但是並沒有人因此而提出疑問。
毫無疑問,詛咒法師絕對是必須立刻解決的禍患。
想到這裏,系密特自然不肯放過如此好的機會。
不過當他的大腦因為充滿了清新活力而變得敏銳起來之後,他立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系密特抬起了手臂,瞄準了其中的一個亮點。
雖然早已經從菲廖斯大魔法師的嘴裏,聽過這件武器的威力,但是一連串數字,怎麼也無法和親眼目睹相比。
不過只要一想到,那些魔族飛船上面掛著不知道多少「飛行惡鬼」,系密特就感到事情難為。
但是系密特偏偏在禁魔領域裏面無所事事的時候,將這些能量全都壓縮到了極致。
就在那一剎那,系密特感覺到四周那沸騰的喧鬧魔法能量,一下子朝著他湧來。
這樣的情況系密特以往也經歷過,特別是那些重弩弩臂和弓弦有時會意外折斷,甚至還發生過傷人的情況。
顯然在他們想來,「自由號」的存在,是首領故意告訴他,以便向他所代表的那群人示好。
「是啊,切割開來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另外一個叛逆者說道。
他如同一隻飛鳥一般,在鋼索之上輕輕點了幾下,急速往前掠去。
更難為的便是無法逃脫。
那騰空而起的紫色火焰,而毀滅一切的凄慘景象,再一次出現在他眼前。
「你們的首領什麼時候會來接你們?」系密特再一次問道。
「你們之中有誰到過北部冰原?」系密特提高了嗓門問道。
只留下那僅剩下的那叉子一般的發射口,在手裡不停地把玩著。
只見幾個魔族士兵高高的攀在吊塔之上,而兩個詛咒法師早已經在索道的後方製造了大團的血霧。
越來越多的異種能量,擠進了系密特的身體,此時系密特只想著,如何將這一切停止下來。
「但願沒有地方讓那些魔族放下來。」一個湊到窗口的叛逆者,神情緊張地說道。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那瘋狂的能量的涌動才漸漸平息。
「關閉通氣孔,關上燈。」系密特命令道,他無從得知那些叛逆者是否會聽從自己的命令。
看著天空之中那三個暗紅色的小點系密特抽出了那支他和雷叉一起找到的武器。
系密特知道,這是自己沒有辦法修理的損壞,不過他並沒有把這件武器丟棄掉。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巨大的身影朝著這裏飄了過來。
此刻天色也徹底黯淡下來,幾乎在片刻之間,剛才還能夠依靠微弱光芒依稀看到一些東西,現在已然伸手不見五指。
或許那就是對於未來的預知,系密特知道教宗陛下擁有著預知未來的能力,他對於未來的預知,曾經是系密特最恐懼的噩夢。
系密特的腦子裡面甚至在想,或許以後需要趕路之前,應該在附近找一座最為高聳的山峰,從上面跳下去。
和羊皮紙卷在一起的,還有一支方便筆。
一股鹼味突然間湧上舌尖。
如果這片荒原充滿了生意,如果這裡能夠多一些生物,或許那些魔族飛船會受到矇騙,但是偏偏這裏,能夠找尋得到的生命跡象,實在稀少得近乎于沒有。
看著那一動不動的三顆亮點,系密特心情煩悶地跳到山腰上,找了塊凸出的岩石坐了下來。
不過他絲毫不敢停留,用力一蹬朝著遠處縱去。
放棄了那條索道,系密特知道,此時仍舊沿著索道前進將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系密特甚至用不著猜想,就可以肯定,在那艘魔族飛船的底下肯定吊掛著許多魔族士兵。
回想一下當初的感覺,系密特彷彿被閃電擊中了一般,猛然間醒悟過來。
他伸展手指,朝著天空之中連點了幾下,嘴裏不停發出「嗤嗤」的聲響。
「飛行惡鬼!」
立刻四周一片漆黑,只剩下前方那一點膾朧的光明。
不過對於何去何從,系密特非常清楚,反正只要看住每一道吊塔就可以了。
系密特連忙轉過身來,他這個位置看得最為清楚。
系密特幾乎沒有考慮,身體立刻平移,用最快的速度逃離了剛才所在的位置。
正因為如此,除了系密特一個人之外,纜車裡面的人們個個昏昏欲睡。
但是正當他做好了所有的準備,那艘魔族飛船猛然間掉轉了方向。
那六把雷叉全都交給了那些部下,這支武器因為精巧輕便,因此令他鍾受,既然現在已經逃出了禁魔領域,手裡的這支武器就可以派上用處。
不過剛才那無比驚險的一幕,更令他有所觸動。
他只是時而抬起頭來朝著天空看上一眼,之所以這樣,只不過是為了不至於迷失方向。
那唯一的一點光明也熄滅了,耳邊只有那陣陣金屬擊打聲……
不知道那些叛逆者如何知道答案,兩個叛逆者不約而同地說道:「十七個小時,還有十七個小時才能夠到達外圍,顯然我們來不及趕到那裡。
「更何況,我們在北方冰原找到了更適合的食物來源!
看到有人彎下要去打開通氣孔,系密特轉過身朝著自己的纜車走去。
但是出乎他的預料之外,那些叛逆者們立刻回答道:「獵取海豹和北極熊啊,以前還曾經飼養過馴鹿,整片高原根本就沒有一點出產,北方冰原算得上是我們最大的財富來源。」
高原的荒涼不僅僅容易讓人視覺疲勞,同樣對於心理來說也有著催眠的作用。
「前面的吊塔恐怕是容易受到襲擊的目標。」另外一個叛逆者驚叫道。
這東西的射擊比輕弩更加準確和輕巧,但是無論是威力還是射程,都不是重弩可以比擬。
正當系密特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間他看到頭頂上出現了三個暗紅色的小點。
突然間,一陣凄厲而又惆悵的嘆息聲響起,這令人悲哀的氣氛顯然非常容易傳染,更多的嘆息聲隨之而起,系密特甚至隱隱約約聽到鳴咽和低聲哭泣的聲音。
幾乎是下意識的,系密特往山崖下一跳,這幾乎已然成為了他的習慣,不過正是這個剛剛養成的習慣,救了他一命。
在系密特看來,這東西唯一的缺點就是射擊的速度比雷叉慢了一些。
這輛纜車上因為自己及時清醒過來,所以才避免了窒息而死的危險,但是前面那輛纜車上,可沒有像自己這樣的力武士。
那僥倖存活下來的魔族,和以往一樣,朝著這裏,朝著它們最後的目標湧來,但是系密特絲毫沒有動彈的念頭。
像所有的小孩子一樣,系密特將零零碎碎的零件,裝在了一個小口袋裡面。
舉手抬腿,系密特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有所增強。
「十七個小時。」
不過這一次顯然並沒有什麼用處。
炸裂開來的地方,是能量轉換系統。
系密特同樣從來沒有感到過,呼吸居然是如此令人愉快的一件事情。
「我們是否立刻撤離?那些剩餘的魔族已然開始進攻這裏。」留守的那些叛逆者之中的一個,打斷了系密特的思緒。
只要一想到這些,系密特就感到不寒而慄。
「那麼你們如何回去?」系密特問道:「你們的首領會派『自由號』前來嗎?」
「我們奉命在那裡停留一年,在北部冰原的基地裏面,有足夠讓我們生存幾年的物資。」另外一個人說道。
系密特突然間感到背後一股熱浪衝來,他連忙用左臂的盾牌格擋。
不過他同樣也知道,這多多少少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
一陣慘叫聲響起,那些衝上山峰的不幸的魔族士兵,連掙扎都做不到,便已然倒在了地上。
看著那飛遠的魔族飛船,系密特仍舊不肯死心,他飛快地跳上山頂,朝著遠處那變得越來越小的亮點扣動了扳機。
看著四周飛馳而過的山崖,看著自己如同皮球一般,輕鬆地穿行在山峰林立的這片高原,系密特終於真正放下心來。
當門被打開的一剎那,一股強勁的風猛然間灌了進來。
「快,快看,有一艘魔族飛船在追趕我們。」
這個時候,一陣輕微的「嗤嗤」聲音響起,緊接著他的四周山壁上,爆開朵朵詭異而又黯淡的暗紅色炎團。
突然間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響起,雖然這些聲音顯得頗為稀疏,不過仍舊令黑暗之中的每一個人感到毛骨慷然。
「但願能夠防住詛咒法師的血霧。」系密特輕輕地念叨著。
此時此刻他只能夠在內心之中勸告自己,那兩輛纜車肯定完蛋了。
只是偶爾有一兩個人輕聲交談,他們交談的內容,也只不過是對於那座監獄的回憶。
透過巨大的玻璃窗,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一艘魔族的飛船,正沿著索道而來。
但是這一次,令他感到異常失望,根本就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所有這一切都顯得乾淨俐落,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就沒有那麼好辦,那封閉的纜車,根本就沒有從外部打開的可能。
「那些吊塔建造的山峰全都太過狹小,而且那個魔族飛船不怕被吊塔的尖端戳破?」又有一個叛逆者說道。
雖然將那段神秘的數字告訴了二號,但是系密特仍舊有些不太放心,這種不放心是針對那些叛逆者。
系密特正在猜想那到底是他用鋼針射落的魔族掉落在地上,還是那些能夠飛翔的魔族撞上了山崖。
吸附,流轉,儲存,所有的一切根本就用不著系密特的意識來維持。
到處是嶙峋的山峰,在無數山峰之間只有那一條孤零零的索道。
那艘魔族飛船仍舊在不停地往前飛行,此刻已然將兩架纜車遠遠地甩到了後面。
那突然間灌進車裡的寒風,一下子令所有人都清醒了過來。
此時此刻,系密特甚至有所懷疑,或許那位叛逆者首領當初設置兩條索道,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有一個誘餌,將危險的敵人引誘離開。
這多多少少令纜車裡面的人稍微振奮了一些,不過從他們的沉默之中,系密特已然感覺到有些不妙。
事實上,用三根手指抓住角鐵,是系密特精心算好的結果,但是他隱隱約約聽到一陣驚呼聲。
「北部冰原的那個基地,以往是用來做什麼的?」系密特試探著問道,他並不認為那些叛逆者會回答這個問題。
雖然同樣也在一瞬之間,這個念頭被他徹底否決,因為「飛行惡鬼」從來就沒有如此巨大的身體,不過系密特仍舊感到異常恐慌,畢竟這些能夠在天空中飛行的魔族,原本就是聖堂武士天生的剋星。
那正是他等候己久的纜車。
突然間,那些被吞噬,被擠壓著的能量質點,全部猛然間爆裂開來。
身形輕盈如同一隻蜘蛛一般,在壁立的山崖之上迅速移動,系密特小心翼翼地試圖靠近那些詛咒法師。
這己是今天第二次跳落山崖的經歷。
此刻他才感覺到纜車裡面有些憋氣。
從理論上來說,只要有魔力確實可以啟動這件武器。
「諸神使者隱秘之所895723,菲廖斯大師知道換算的方式,不過可以肯定是在環度四十八度附近的某一個地方,風暴海灣的可能性非常大。」
「在海里,在厚厚的冰層底下,有著體積巨大的鯨魚,還有數十米長的巨鰻,它們的味道雖然比不上鹿肉,不過用來填飽肚子絕對沒有問題,再加上用海豹皮和雪熊膽換來的食物,對於我們來說已然足夠。」那個叛逆者回答道。
如果是在以往,按照強者吞併弱者的原則,那些原本儲存在系密特體內的弱勢能量,早已經被吞噬乾淨。
這種纜車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諸子,正中央是一根細長的把手,兩邊是兩排座位。
系密特曾經聽波索魯大魔法師解釋過,令圓球滾動起來的原理,在光球的外圍還有另外一圈能量場,其用途就是為了令光球迅速地緊貼和地面滑動。
纜車輕輕地滑了出去,不過那緩慢無比的速度令系密特異常擔心。
以往那籠罩四周的白光,絕對達不到這樣的程度。
站立在高高的山峰之上,看著遠處,天際盡頭絲毫沒有那纜車的痕迹。
「巨大的鯨魚也是用纜車運送?」系密特驚詫地問道。
一道微亮的光明從前面傳來,不知道是誰點亮了油燈。
一陣密集的爆閃,將他剛才站立的山峰炸飛起無數石屑。
看著一具從身邊滑落萬丈深淵的血紅色的屍體,系密特無比慶幸那並非是他自己。
心中吐了一口惡氣,系密特這才想到,此刻應該上路。
突然間一道亮麗的光絲飛射到空中,那個「飛行惡鬼」發出一聲慘叫掉落了下來。
此刻幾乎每一記蹬踏,都可以讓他的身體飛躍到十幾米遠的另外一座山峰的山腳。
橫七豎八的光絲縱橫交錯,將那些漫天飛舞的魔族驚得發出一連串尖叫。
這己是他依靠自己能夠達到最快的速度,但是那些魔族飛船,顯然要比他決上那麼幾分。
高聳的吊塔絕對是顯眼的目標,只不過極力遠眺,收入到眼底也就只有幾座吊塔而己。
當他滑落進門的時候,他顯然感覺到了那些叛逆者的眼神之中,彷彿有些什麼東西。
看了一眼這個年輕的叛逆者,系密特突然間想起,那無比恐怖的武器並不僅僅只有一件,至少還有兩件武器,正安裝在更為靈活而成力無窮的戰艦之上。
系密特感到無比的茫然和困感。
突然間,遠處一座吊塔山腳下紅影一閃,系密特更加盡情的飛奔起來,此時此刻他得和那些魔族賽跑,用自己的速度和它們比試爬山的速度。
身體順勢放下一翻,然後抓住岩壁往旁邊一滑,只見一團血霧當頭籠罩過來。
輕輕閉上眼睛冥想,沒有絲毫魔法感應的跡象,顯然此刻還沒有逃離領域的範圍。
看著那一張張茫然的臉,系密特快要打算放棄了。
這下子把系密特嚇了一跳,他獃獃地看著手裡的這節發射器。
打定主意的系密特遷自修鍊起來,但是立刻他便感覺不對。
一聲低沉的爆響,隨之而起的便是系密特那無比後悔的心情。
「馴鹿?」系密特問道:「飼養它們千什麼?」
這一連串不可思議的情景,令他不得不思索,這一切是否來自於那充斥此地的怪異而又狂暴的能量。
那些驚醒的人之中,立刻有人走到前面,彎下腰按照系密特命令將通氣孔打開。
此時此刻,系密特越發感到這緩慢無比的纜車令人厭惡。
突然間光絲直射天空,因為沒有瞄準,自然什麼東西都沒有得到。
不僅如此,這些濃密到了極點的魔法能量,還顯示出一種從來未曾見到過的狂暴和侵略性。
唯一可以稱得上顯眼的,就只有每隔幾公里聳立在山頂上的支撐塔。
突然間,系密特想起了些什麼。
系密特感到,自己就彷彿浸泡在魔法能量的海洋裏面一樣。
系密特一個勁地低著頭狂奔。
感到一絲害怕,又感到一絲興奮。
那千渴了許久的身體,在不停地吸收著魔法能量,不過和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除了吸收還有排斥和吞噬。
看樣子威力並不怎麼樣,系密特稍稍有些放心。
系密特被那無比恐怖的一幕所驚醒,此刻他才注意到,什麼都沒有發生。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節發射器,和魔法師手裡的權杖,以及某些擁有特殊能力的戒指沒有什麼兩樣。
雖然菲廖斯大魔法師對這些叛逆者表示信任,但是他卻作不到……
反倒是原本所擁有的那一點點魔力,此刻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剩下的就只有那能夠感受到的密布全身的小點。
「通氣孔早已經關閉了。」最前面的一個叛逆者回答道,不過他還是聽從命令的將油燈的火光熄滅。
一顆太陽般明亮灼眼的光斑,在群山之間,以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移動著。
只有輕微的氣浪,夾雜著爆碎開來的石屑。
就在這個時候,天井之中的最後一線光明也徹底暗了下來。
更何況,即便有力氣逃跑,那些能夠在天空中飛翔的魔族,仍舊是他最頭痛的敵人。
系密特悶哼了一聲,他的背脊承受了一塊頗大的岩石猛力撞擊。
彷彿是一個信號,那些叛逆者們垂頭喪氣卻有條不紊地登上了纜車。
「而選擇繞道的話,『自由號』一次加滿燃料,也無法繞過嘎拉昆但高原,想要到達南方和首領會合,恐怕只有走海路往東穿過巴林達海峽走亞迪斯海,或者往西穿過馬格勒海峽走西海這兩條道路。
雖然仍舊遜色于那運用神奇魔法所獲得的閃電般的速度,不過此刻的輕盈,卻是運用魔法的時候所無法體會到的感覺。
系密特確信如果是在白天,他或許會遺漏,幸好此刻黑漆漆的夜色,令這黯淡的小點顯得格外清晰。
「砰」的一聲響,系密特感到手臂彷彿被重鎚敲擊了一下似的。
他的速度比不上那些魔族飛船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這裏沒有一條河流,甚至連水塘都看不到一個。
但是現在,那突如其來的強大魔力,令這圈能量場發生了質的變化,顯然此刻不僅僅能夠令光球飛馳,還可以擁有一定的抵擋力。
第一輛纜車到達了那裡,一個魔族士兵飛身朝著纜車撞去。
這是當初他並未曾見到過的景象。
一聽到「砰」的一聲響,那件武器掉落到一半,便化作無數星光和火花炸裂開來。
「看樣子只有放手一搏了。」系密特嘆了口氣說道。
隨著一陣清新的空氣湧進裏面,無論是蘇醒的還是那些昏昏欲睡的人們,全都重重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