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武士》第二部 第八集 諸神落拓

第二章 神山

第二部 第八集 諸神落拓

第二章 神山

繞著灰山轉了一圈,渣山隨意找了一塊地方,讓雪橇停了下來。
看著從那位老者身後走上前來的年輕人,系密特感到有一些驚訝,因為那個人正是他原本想要用鋼針交換馴鹿角的攤主。
系密特指著那對鹿角問道。
不知道是因為附近沒有狼群和野獸的緣故,還是為了讓南來北往前來做交易的部族方便,這裏看不到冰原部族的那圍攏防護的蒺藜圍牆。
現在想來,那天在酒吧之中,那個曾經見過自己的傭兵,之所以害怕地扭頭就跑,顯然是因為他曾經看過自己殺戮那些魔族的瘋狂舉動。
對於那些用削尖的木棍當作狩獵的工具,一把頭上鑲嵌著頗為鋒利石片的梭鏢已然算是寶貝的冰原人來說,這些小刀毫無疑問是難得的寶物。
年邁的大巫緩緩地說道。
無所事事的系密特和渣山打了聲招呼之後,便往外面走去。
高超的智慧來自於廣博的學識,系密特確信,眼前的這位老者所擁有的見識,是他曾經見到過的任何一個人所無法比擬的。
「呵呵,年輕人狡辯的本事倒是不小,那麼我來問你,比他更早攻擊你的人並不是沒有,為什麼你僅僅只是接住了飛刀,卻並沒有回敬過去?
「你們聽得懂我的話嗎?」
灰山的頂部除了一座平台之外,就只有一排狹小的山洞。
那兩個同行的年輕人,手腳麻利地從雪橇上往下搬運貨物,而渣山則在一旁獨自一個人豎著帳篷。
「舉起鹿角並且在地上砸,每碎裂出一塊,就代表著你的部族能夠延續一年。」
「非常有趣,你的這種情況是我從來未曾見到過的,這也算是讓我大開了眼界。」
在朦朦朧朧之間,系密特發現有許多東西,緩緩地進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就像這些用鯨鬚雕刻的箭,可以用來保佑旅行平安;這用鋸齒鯨尖齶骨製作的匕首,可以用來消除疾病,避免瘟疫;用紅鮭魚鰭刺製作的骨針,可以化解難產。
或許是因為在冰原人眼裡,灰山的山頂是聖潔的所在,因此靠近山頂的那一圈木質的屋子外面擺設的東西,顯然要高雅許多。
「在我看來,現在的你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堤壩,隨時都處在崩潰的邊緣。」
又是一道藍色弧光劈來,不過這一次弧光夾帶著霹靂雷霆一般的聲勢。
「他朝著我發射箭矢,這是事實,而那位主謀只是想要將我賣掉,對他下殺手不符合法律。」
「我相信,你肯定向教導你的那位導師詢問過眼前的狀況,我相信你的那位導師應該沒有辦法幫你解決問題,因為他沒有看到你的情況,而你們的體系完全是建立在一次又一次的試驗上面。
「陣法和巨石?」
那些坐在地攤前面的貨主,要麼靜靜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彷彿一尊塑像,要麼就是和旁邊的貨主起勁地閑聊著。
說到這裏,康祖大巫朝著他的弟子比劃了一下。
「其實任何一種力量都是如此。我相信,第一位大巫同樣也絕對不是自然的產物,你的世界的魔法、瑟冷特人所謂的天道,所有的這一切,都應該不是自然的東西,但是最終它們全都漸漸融合於自然之中。」
康祖大巫說道。
不知不覺之中,系密特感到越來越睏倦,他的眼皮異常沉重,慢慢地搭在了一起。
渣山所屬的部族,顯然在這裏頗有些地位,一路之上總是可以聽到有人和渣山打著招呼。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並非是在那座狹窄的洞穴之中,而是坐在灰山頂上的那座平台中央。
身為丹摩爾財務大臣的弟弟,整天出入于宮廷,系密特的眼光早已經被各種各樣的奇珍異寶給訓練得無比尖利敏銳。
突然間,系密特用驚詫的眼神看著康祖大巫,因為剛才那番話裏面有些東西,康祖大巫應該並不知道。
但是緊接著,這些手握著弩弓的盜賊便知道,剛才的暴喝,還遠不是他們即將面對的最為可怕的東西。
這些山洞只能夠容納得下幾個人,此刻系密特就和那位康祖大巫面對面坐著。
他雖然自認為在同齡人之中已然算得上見多識廣,甚至連大部分成年人也未必能夠超過他,但是遠在東方的瑟冷特和南方孤立大陸的帕蘭,對於他來說,仍舊只是傳說和書本上的地名。
和文思頓與教父他們不同,自己從來沒有真正選擇過自己的陣營,只是因為以往身邊都是些較為開明的人,所以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影響。
那些腦子最為敏感的傭兵,甚至有一種預感,那就是災難即將發生。
從渣山那裡聽到過,冰原部族有的時候會買一些人,和購買馴鹿一樣,買來的大部分是女人和小孩。
「為什麼你支撐開防禦屏障,明知道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到你的時候,才對那個不幸的人加以殺戮?
系密特朝著那三個人問道。
特別是其中的幾個人,他們的眼神裏面流露出一絲輕蔑的目光。
麻煩的還不僅僅只有這些,此刻已然變成漆黑一片的天色,令系密特連方向都分辨不出。
「在我看來,一切力量都來自於自然,而你的力量並非來自自然,所以你必須在你的身體裏面再造自然。
「庫庫,你給傷者治療一下,雖然他們確實做錯了一些事情,不過在這裏他們畢竟是客人。」
系密特追問道,只要和魔法有關的東西,全都能夠引起他的興趣。
在靠近山頂的地方,系密特總算找到了一些令他感到有趣的東西。
而自己所擁有的能力,恐怕在這些冰原人的眼中,就像是神靈一般強大。
四周的一切,漸漸令系密特感到懷疑,除了那已然出了帳篷的小個子,帳篷裏面的其他人全都顯得很不友善。
康祖大巫言辭犀利地說道。
「而且按照你的世界的法律,那個已經死去的人,也確實有被殺的理由,我不可能強迫任何人按照這裏的標準去判斷,更何況你原本就是一個匆匆的過客。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原本無比失落的心,再一次點燃起希望的火焰。
五根寸長、閃爍著陣陣寒芒顯得鋒利無比的指甲,出現在系密特的指尖之上。
剛才還爭搶著的弩弓,此刻已然被遠遠地扔了開去。
「就算你不是刻意去認為,你仍舊感到自己比你所殺死的那些人高等,而且優越。
內心的搖擺不定,同樣也顯露在那顆種子的發育上面。
這裏的魔法能量出乎預料的富足,卻又不像高原荒漠的那些死地裏面的魔法能量,充滿了狂暴激烈的鋒芒。
那三個冰原人轉過頭來,從他們的眼神之中,系密特可以看得出,他們感到茫然。
為首的一個瘦削卻顯得異常精幹的人問道。
對於盤腿而坐,系密特絲毫沒有什麼不習慣,力武士修行的時候,常常要保持這樣的姿勢。
那個攤主沒有說任何話,逕自伸出了右手。
正因為如此,他們之中的大部分戰戰兢兢地往後退了一步。
十幾根細長的白玉一般的纖細杆子,杆子四周布滿了精細的雕刻;幾把雪白如同象牙一般匕首,表面散發著圓潤晶瑩的光澤。
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同樣也震撼了灰山的所有人。
說到這裏,康祖大巫又對著系密特上上下下掃視了一遍,然後說道:「我相信這絕對不會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因為在成長的過程之中,你的生命之樹自然而然地就會和一些穿過的原點融合在了一起。」
「您能夠直接讀取我的思維和記憶?」
剛才還趾高氣揚的那些傭兵,此刻一個個面如土灰匍匐在地。
系密特從口袋裡面又掏出了幾根鋼針,放在了貨攤之上。
事實上,他的腦子裡面根本連一點印象都沒有,走的時候,渣山還沒有豎起帳篷,所以連帳篷到底朝南還是朝北都一無所知。
這一次,沒有一個人再敢於舉起手裡的弩弓。
當初在勃爾日,在那狹小的酒吧裏面曾經發生過的那一幕,再一次出現在了眼前。
「你用什麼交換?」
想要顯示自己的力量,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困難事情,不過想要讓那些冰原人感到震懾,卻不是那樣容易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都證明,這裡是一個開放的世界。
即便是在朦朧之中,系密特也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那異常凝聚的生命的氣息。
「第一代大巫在幾千年之前發現了這裏,相對於灰山形成的億萬年歲月,這幾千年簡直就是匆匆一瞥,所以此刻你感覺到這裏的魔法能量,彷彿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賤民」對社會是一種危害:「賤民」不應該享受公民的權力;處死「賤民」即便不能夠作為一種法律,也至少應該成為貴族們自覺回應的共識。
「你是個外來人,看來對於這裏一無所知,這裏所出售的所有貨物,全都是用來給部族祈幸避災的聖物。
他確信,無論是人和人之間,還是面對那些魔族,強大的力量,都是令對方不敢輕舉妄動的保證。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猛然一驚。
在朦朦朧朧之間,系密特並沒有下意識地去引導,所有的一切都顯得如此自然。
系密特忍不住嘆道。
「不過只要有毅力,那些發芽但是未曾長成大樹的人,十有八九會在某一天突然間開竅。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這片冰原之上,從來未曾斷絕過大巫的傳承。
「迷路了?小傢伙?」
這裏到處都顯得非常雜亂、喧鬧和忙碌。
隨著一道異常明亮的光芒出現在他們面前,片刻之間,這些異常明亮的光芒交織成為一個巨大的光球。
系密特站在了其中的一個貨攤前面,這裏圍攏著的人顯然最多,貨色也比旁人更加出色。
「不過在無數歲月流逝之後,定居於遙遠東方溫暖地帶的同血緣的分支,建立起了另外一套繁複奧妙的體系,而我們這些漂泊到北方這無邊冰雪地帶的人,仍舊遵循著古老的自然的法則。
想到這裏,他再也沒有什麼顧忌。
「怎樣令我的力量擁有一個根?」
灰山名副其實是一座山,一座幾十米高、孤零零聳立於一片平原之上的小山丘。
這樣說來,作為交易的除了鹿皮、鹿茸和鹿肉之外,活的馴鹿同樣是受歡迎的商品。
沒有任何人能夠看清系密特的動作,眨眼間,那個小個子就躺倒在了地上,痛苦不堪地滿地打滾,但是他的嘴裏卻只能夠發出「呵呵」的聲音。
又是那異常難受的感覺,雖然還不至於像第一次那樣連站立都難以做到,不過得在眾人面前裝出一副輕鬆自如的樣子,系密特仍舊感到相當辛苦,更何況他所要掩飾的人之中,還有一位大巫。
「你能夠來到這裏,能夠見到我,按照我們的話來說,這或許是命運的安排。
護腕一直延伸到手掌之上,緊貼著手心手背的地方,布滿了美妙而又神秘的鏤空花紋。
系密特甚至懷疑,剛才作出那個決定的時候,在他的意識深處,已然將他所面對的那些人打上了「賤民」的烙印。
「但事實上,真正損失慘重的只是一部分人而已;不說別的,就說那東方遙不可及的瑟冷特,魔族在那裡根本就沒有討到任何便宜。
「但願你能夠成為那神話傳說之中的魔藤,巨大無比甚至能夠穿透雲層,呵呵。
這株生長在體內的種子,顯然絲毫用不著在意自然界中植物生長的約束,那纖細的根系朝著四面八方延伸開去,彷彿是一株巨大的蒲公英。
「瑟冷特人擁有一種奇特的技巧叫做「陣法」,對於依靠數量而每一個體又強悍稱雄的魔族,「陣法」無疑是最有效的武器。
系密特苦笑著聳了聳肩膀。
突然間,他的手臂之上延伸出螺旋型的護腕,那鏤空並且布滿了繁複而又美妙的魔紋的樣式,完全借鑒於剛才所看到的那一對鹿角。
坐在那雜亂不堪的帳篷裏面,那些味道難聞的乾糧,系密特連動都沒有動。
不流一滴血,將別人制服的辦法,在他的記憶之中倒是有一大堆,不過那熊熊燃燒的怒火需要熄滅。
「有用?用來做什麼?」
一股怒意在他的心底默默燃燒著。
「我知道你所說的危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威脅你們的魔族,算得上是我們的鄰居。
他並沒有問起這件事情,原本在他的想法之中,這匆匆而過的部族,知不知道名字根本沒有什麼關係,反正明天早晨之後就要徹底分手。
回首往事,系密特彷彿找到了其中的原因。
這令他的那條手臂,看上去就彷彿是某種魔獸的爪子。
圓球之中那隱隱約約的人影,更是令質樸的冰原人感到無比恐慌。
大大小小的帳篷散亂得到處都是,系密特猜想,那些大帳篷十有八九也是用來關押馴鹿的。
「最終一切仍舊在於你自己的努力,我所能夠給予你的只是一些指引。」
「首先你得創造出你的根,你同樣也可以將它想像成為力量聚集和控制的樞紐,有了根必須要有莖,在我的印象之中,莖最好能夠形成迴圈。
看著那些鐵片,系密特突然間發現,自己對於人生和人性擁有了從所未有的感悟。
「據我所知,對於力量的發掘和運用方面,沒有誰能夠超越過你們,但是我同樣也注意到,你們對於力量的追求到達了極高的程度,但是對於力量的根源卻鮮有研究。
雖然非常不願意,但是系密特不得不運用出那最強的、卻變得難以駕馭的力量。
小個子在一旁解釋道。
「崩」的一聲,剛剛上緊的弓弦,在瞬息之間就被切成兩段;同樣被切成兩段的還有那個傭兵自己,只見隨著一道血線,他的身體一左一右,朝著兩邊分別倒去。
「你敢說,你完全經過縝密的判別才施加懲罰?你敢說,你不是為了令所有人感到害怕,以至於將你看得高高在上而做出這樣的選擇?
許多的帳篷圍繞著山丘,一眼看去確實有些雜亂,半山腰以上漸漸顯得整齊了一些,建造著一排排木質的房屋。
系密特無從知曉康祖大巫的這番話是否是意有所指,不過這番話確實觸動了他的靈機。
「不,你顯然接受過這方面的訓練,我無法從你那裡得知任何東西,要知道,在你的那個世界之中,只有修行達到一定成就的少數一些人,能夠阻擋住我的窺探,雖然你顯然沒有達到那種地步,但是你卻比任何人都守衛得更加嚴密。
康祖大巫掃視了一眼系密特,笑著說道。
說到這裏,那位康祖大巫重重地嘆了口氣:「可惜死者無法復活。」
一鍋肉糜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帳篷裏面其他的人也正吃得起勁,但是他們卻扔給自己這有些發餿的乾糧。
「魔族每一次都最先出現在你們的世界,而那個諸神使者,顯然和其他文明格格不入,我猜想,這絕對不會是巧合,或許其中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看了一眼四周,系密特實在沒有辦法拒絕這樣的邀請,在他想來,這些和冰原人打慣了交道的丹摩爾人,應該比自己更有辦法,在如此眾多的人群之中,找到渣山一行。
貨攤之上琳琅滿目擺放著的東西,在系密特看來,都是從來未曾見到過的有趣的工藝品。
系密特淡然地說道。
攤主一邊說著,一邊詳細地介紹著自己的每一件貨色。
系密特忍不住問道。
「不過你顯然對於一切都太過悲觀,即便你那個世界的歷史記載也充滿了偏頗,在你們的歷史記載之中,上一次魔族的入侵幾乎將人類徹底滅絕。
這並非是他所熟悉的生命的能量,有些相似,但是那實質感是生命能量所不曾擁有的。
這些貨攤,同樣也令系密特大開了眼界,走了一大圈,竟然看不到一件檔次較高的貨色。
系密特用異常冰冷的語調說道。
從那些大帳篷裏面牽出來的,全都是母鹿和小鹿,系密特聽渣山說起過,在部族裡面,母鹿和小鹿被看作是最為珍貴的財富。
擺在這裏最多的,就是熊膽、熊掌、鹿茸之類的東西,除此之外,就是一些陶土罐子,粗陶盆子等等玩意兒。
「您是否能夠給予我一些指點?」
康祖大巫的那番話,令系密特感到汗顏,他突然間感覺到,自己好像已然成為了那些曾經令他最為討厭的「櫥櫃」之中的一員。
「我甚至猜想,你曾經有那麼一剎那,想要殺死所有的人,反正一個和幾個,在你眼裡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此時此刻的你,就彷彿是一個得到了無數飛來橫財的暴發戶,如果無法將這筆龐大的財富化為你自己的東西,就很有可能替你帶來滅頂之災。」
「既然你已經生長出了生命之樹,我所能夠做的就只有這些,接下來得看你自己的努力。
賣得最多、生意最為紅火的,莫過於那些小刀。
其中的兩個顯然和渣山的部族差不了多少,最後那個身上穿著得異常厚實,是那種被稱為冰上人的冰原部族子民。
一圈接著一圈人,像那些傭兵一樣匍匐在地上。
「我多多少少要有所表示,我知道你的時間非常急迫,我雖然無法幫你解決所有的問題,不過我或許能夠花費一兩天時間,引領你去感悟自然的規律。
系密特稍微留意了一下,就發現在那些大帳篷門口買賣馴鹿的,顯然都是冰原人,他們手握著手,至於緊握著的雙手表示些什麼,系密特無法看清,因為這些冰原人用袖管,將手緊緊的掩蓋了起來。
系密特倒是並沒有想過,改變冰原人的信仰,讓自己成為他們所崇拜的神。
康祖大巫剛才所說的那番話,系密特在腦子裡再次回想了一遍。
「我知道,你在你的世界之中擁有著非常高超的地位,在你們那個等級森嚴的世界裏面,別說像你這樣,就算是比你低許多級,只要能夠達到那被認做是高貴的階層,就可以隨意決定一個普通人的命運。
「平心而論,我確實從來未曾見到過,像你這樣,能夠在短短兩天裏面令生命種子徹底成長的例子,同樣我也從來未曾見到過蔓藤模樣的生命之樹。」
「這同樣也適合你的狀況,散布在你全身的那些力量的原點,毫無疑問是非自然的大量能量的聚集,不過它們同樣也能夠效率極高的吸收和轉化能量。」
只是看到第一眼,系密特就感覺到,這位康祖大巫並非是他原本想像之中的靠欺騙為生的神棍。
僅僅只是稍微凝神冥想了一下,系密特便立刻明白為什麼歷代大巫將這裏當作是居住的所在。
「我相信你已然發現了這裏的好處,這裏的底下是一座巨大的水晶礦,無論是風雨閃電,無論是極光星爆,這些強大無比的能量,多多少少會對這些水晶有些影響,無數個歲月之後,這些水晶聚集並且凝結了龐大又渾厚的魔法能量。
「和我們同血緣的東方瑟冷特人,在他們的理論之中,精神的力量凝聚在眉心,而身體的力量來源於下腹部。
「如果我猜測得沒錯,你的力量想必是非自然的產物,這股力量恐怕是得自於意外,要不然你的導師也不會任由你冒險旅行。
不過轉念想了想,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難免的,更何況,如果真的到了南方,任意找一個城市,一張熊皮不知道可以換取多少根鋼針,只要這樣一想,其實佔便宜的仍舊是自己。
「不同的文明,擁有著截然不同的生存方式,從其他的文明或許能夠獲得與眾不同的啟示。」
「這便是我們的生命之樹,每一個人都擁有著自己的生命之樹,庫庫的資質並不是很好,他用了三年的時間,令生命之樹得以成長,他的師兄就強得多,只用了兩個月的時間,不過你顯然比他們更快。
那個小個子此刻不再進行任何偽裝,只見他朝著系密特指指點點,並且不停地和那三個冰原人說著什麼。
「不過從力量的聚集來說,你的蔓藤顯然並不是非常有利,而且我有些擔心,蔓藤初期成長異常迅速,但是卻再也難以成長高大。
還有一蓬不知道用十幾種什麼鳥的尾翎編成的羽毛束,看上去頗為優雅漂亮。
從集市回來之後,系密特就對那所謂的大巫充滿了蔑視。
隨著一陣接著一陣的驚呼聲,不一會兒,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那異樣灼眼的白色圓球。
「如何祈禱部族綿延?」
「但是你身上的這些力量卻完全不同,它們散落在你的身體四周,沒有一點點的聯繫,甚至互相之間還會發生衝突。
這是成交的意思,系密特在小鎮上逛了一天,對於這至少有所瞭解。
「只可惜,我對你是否能夠殺得了我感到懷疑,即便你是那傳說之中的天才武者,擁有殺死我們的實力,但是在這裏,在灰山,任何殺人者,即便是令他人流血,都將被視為是對冰原人信奉的神的褻瀆。
「可以對你有所幫助的,就只有你自己,不過我確實可以給你一些指點。
系密特有些為難地撓了撓頭。
這一次,系密特被問得啞口無言,他非常清楚自己無法辯駁。
聽到康祖大巫所說的這番話,系密特已然說不出話來。
「不過我知道,像你這樣的小少爺,或許有本事將這裏所有的人全部殺死。」
「按照我們的說法,你的問題在於,你缺乏一個根。
大巫在自己的洞穴裏面說道。
那眼神彷彿能夠在瞬息之間將自己徹底洞穿一般,如果是在以往,系密特肯定無從猜測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之前那生長出來的幼苗,猶豫著、彎曲著、盤繞著不知道前往何方。
站在一旁旁觀了那些冰原人和商人做了幾筆交易之後,系密特已然知道,那位看上去憨厚鈍拙的部族首領,多多少少耍了一些心眼。
「你不應該這樣做,你知道我是什麼人?」
「哦!親愛的小少爺,偉大而又威嚴的小少爺,我感到害怕,請憐憫我並且饒恕我的罪行。」
一些原本並不屬於他的知識,突然間出現在他的腦子裡面,雖然這些東西同樣顯得朦朧和模糊。
此時此刻他已然確信,這個世界上如果有人能夠幫助他的話,那麼眼前這位老者恐怕就是其中之一。
「在幾千個幾十米高的巨大石像,上萬個能夠自由滾動的、半徑十米的石球組成的龐大戰陣面前,魔族成為了被隨意碾壓的對象。
小個子說道。
突然間,系密特意識到自己除了那些鋼針之外,就只剩下絕對不希望動用並且始終沒有找到控制辦法的力量。
系密特一句都沒有聽懂,不過他完全可以猜到,小個子此刻談論的,恐怕是自己的身價。
系密特從來未曾遇到過這種事情,但是突然間,他發現自己的意識深處已然知道應該如何進行下去。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微微皺了皺眉頭,他並不希望和這些冰原人為敵,畢竟他還想找一位嚮導,打聽路徑。
在他眼中,那個大巫恐怕和招搖撞騙的神棍沒有什麼兩樣,冰原人的憨厚和淳樸,正是他們容易上當受騙的原因。
那個小個子裝模作樣地說道。
隨著一聲巨響,原本非常結實的帳篷猛然間化作了紛飛的碎片。
那個年輕的攤主問道。
而那在猶豫和躊躇之中生長的幼苗,此刻已然進入了不可逆的生長勢頭,就宛如一根蔓藤一般,彎彎曲曲地在脊柱和中脈之間盤旋纏繞。
系密特忍不住問道。
系密特下意識地轉動了一下手腕,平心而論,他更願意相信那些冰原人,因為貪婪和欺騙,在那些收穫獵物全部歸於部落的冰原人的世界,並不會孳生蔓延得太過茂盛。
令系密特感到意外的是,這個亮點並沒有像生命能量那樣消散在肉體之中,相反卻如同一顆種子一般生根發芽。
並沒有將那節雷叉套在手指之上,雷叉發射出來的光絲太過黯淡,而且燒灼穿透的威力雖然很強,不過卻缺乏震懾的感覺。
不過,在這裏交換貨物的反倒全都是冰原人。
雖然從渣山那裡所知的情況是,這些買來的女人和小孩,能夠得到部族之中其他人一樣的待遇,不過系密特無論如何也不希望自己成為一件商品。
「對於生命之樹的感悟,既是一種挑選,也是一種培養,近萬人之中,只有一個能夠令生命種子發芽,想要長成大樹就更加困難。
那藍色弧光比什麼都要迅速,毫無聲息地從那個傭兵的正中央一掠而過。
看著那漸漸變得恐慌的一張張面孔,系密特突然間身形一晃。
那個叫庫庫的年輕人,立刻雙手環抱冥想起來,不一會兒,他的身體便散發出一種奇特的能量波動,突然間一切變得清晰起來,系密特感覺到,聳立在他眼前的是一棵高大的雪松。
此刻,食指和拇指之間,正緊緊地夾著兩柄飛擲而來的匕首。
還沒有等到他們作出反應,一道一尺寬的黯淡藍弧,朝著剛才那個冒失鬼劈了過來。
「或許有些自誇,不過生命之樹確實是最好的對力量進行控制的方法,你只要讓那些遍佈於身體的原點和生命之樹,有效地連在一起,你就可以隨意控制那龐大無比的能量。」
系密特從來不曾忘記,在他真正開始懂事情,在他逃離那地獄一般的奧爾麥森林的時候,他最先領悟到的便是人性的冷酷和醜陋。
不過最令系密特心癢的,卻是一座精雕細琢的馴鹿角,遠遠看去那仍舊是一對馴鹿角,但是走近細看卻可以發現,這對鹿角早已經雕鏤一空,只剩下無數螺旋狀的紋路,紋路之間布滿了無數通透的花卉和網格。
幾乎在瞬息之間,系密特已然猜到了這些人的身分,除了商人之外,只有一種人不拿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情,為了巨大的利益敢於四處冒險,那就是傭兵。
「我已然見識過你的力量,無可否認,你們的那個世界對於力量的挖掘絕對無與倫比,你們能夠想出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念頭,並且將之變成現實。
「至於你想要交換的鹿角,是用來祈求保佑部族綿延永恆,對於這裏的人來說,部族的綿延是至關緊要的一件事情,不過你們南方人好像並不在意這件事情。」
「你跟著哪個部落的人一起來的?」
生長旺盛的蔓藤,很快便爬滿了他的全身,此刻隱隱約約可以看得出來,那無數縱橫交錯的脈絡之中,顯露出心、肺和大腦的形狀。
「年輕人,你的實力非常強悍,不過你是否覺得自己太過高傲?雖然這些人確實因為貪婪和愚蠢而冒犯了你,不過你對於他們的懲罰是否太過隨意了一點?
所有人都被這詭異莫名的景象所震驚,不過呆愣了片刻之後,帳篷裏面的人立刻作出了不同的反應。
山洞的四周,甚至包括天花板和底部,全部用厚厚的鹿皮包裹著,地上還墊著蓬鬆柔軟的熊皮毯子。
「特別是那個被你殺死的人,按照你們的法律,在這件事情上,他並非是主謀,對於主謀你未曾判處他死刑,為什麼卻隨意殺死一個幫凶?」
呆愣愣地看著那伸到眼前的手臂,系密特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會。」
但是此刻他卻非常清楚,他之所以擁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對面的那位老人擁有著超乎想像的強大精神力。
從渣山那裡拿來了所有的隨身物品,系密特暫時佔據了灰山上的一座洞穴。
在不遠處的地方,那個叫庫庫的年輕人正盤腿坐在那裡,系密特完全可以猜到,他始終在守護著自己。
自從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特別是經歷過家族被驅逐並且遷徙,以及時來運轉重新崛起之後,系密特根本就一點都不相信講道理。
康祖大巫緩緩說道。
「雖然每一種力量的來源和定義都有所不同,但是這些力量全都有其固定的根基。
弩箭射在那灼亮的光球上的那一瞬間,猛然間飛竄而起的火焰吞沒了箭矢,緊接著,一團燃燒著的火球,朝著一旁彈了開去。
聽到那位攤主這樣一說,系密特感到一絲受騙上當的味道。
「很不錯的鋼針,看來你不是專程前來的商人,我願意和你交換,但是這東西對於你是否有用?」
「或者用你們的世界的說法,那是一座兼具魔法陣和祭壇雙重作用的平台,它可以令神山吸收能量的效率大大提高。
「瑟冷特人保守而又封閉,他們對於自己的力量極為珍惜,甚至在同胞之中都互相隱瞞;帕蘭人討厭一切外來人,當初我之所以能夠旅行到帕蘭,完全是依靠隱藏和偽裝。
系密特整編道。
盾牌和那柄用馴鹿角做成的彎刀,此刻都放在雪橇上沒有拿下來。
系密特費盡心機,擠進了其中的一群人之中,令他感到失望的是,那些商人出售的東西,在他看來,簡直就是垃圾。
「剛才我確實窺探了別人的思想,因為作為這裏的守護者,我同樣要作出裁決,幸好在我看來,你除了稍微傲慢一些,並沒有太大的錯誤。
「帕蘭人擁有著極為獨特的文明,他們的武器全都是巨大無比的石頭兵器。
「只是找不到帳篷了。」
只聽到「嗖嗖」的兩聲響,尖銳的破空之聲,朝著系密特徑直而來。
系密特忍不住問道。
那個年輕的攤主問道。
「我們和你們有著極大的不同,從血統上,我們其實和遙遠東方的瑟冷特非常接近,正因為如此,我們對於力量的追求也更類似於那些東方人。
偶爾可以看到幾個人頭擁擠的貨攤,那十有八九是從南方來的商人。
小個子問道。
商量了好一會兒,用搭手的方式討價還價過好幾次之後,那個小個子笑著拍了拍其中一個冰原人的肩膀。
這位康祖大巫看上去極為衰老,頭頂幾乎是禿的,只有稀稀疏疏的一些白髮,和其他冰原人一樣,這位大巫長著一對小眼睛,但是系密特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犀利的眼神。
和其他地方不同的是,這裏顯然沒有吆喝的習慣。
那個充滿生機的亮點,漸漸降落下來,最終沉在了尾椎附近的地方。
另一股能量波動從另外一側湧起,不過這一次出現在他面前的,卻是一棵枝葉茂盛的冷杉。
在一座又一座帳篷間轉來轉去,這裏的路原本就顯得狹小而又擁擠,卻偏偏還有那麼多人往地上隨意鋪開一張鹿皮毯子,就將各色各樣的貨物放在上面。
更何況,制服這些人之後,仍舊面臨著如何讓冰原人震懾的問題。
想到這裏,系密特伸出了手臂。
正當他為此感到無比頭痛的時候,幾個人悠然地走了過來,從他們的裝束可以看出,這些人全都是丹摩爾人。
系密特原本以為,這一手足以震懾住所有的人。
突然間,系密特想起了當初在渣山的部族之中曾經得到的禮遇。
系密特連忙恭敬地問道。
一個矮小的人影,在光球之中隱約可見。
灰山毫無疑問是一座小鎮,一座非常荒涼和簡陋的小鎮。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帳篷的門帘再一次被撩開,只見那個小個子低頭鑽了進來,在他的身後還跟隨著三個冰原人。
「在你的世界裏面,據我所知,始終把精神的力量定位於大腦,而將身體的力量定位於心臟和脊髓。
「我保證他們一點都聽不懂我們所說的語言,他們的部族離灰山很遠,只有較近,經常能夠來做交易的部族,才有能夠聽懂丹摩爾話的人。」
「還有一塊地方几乎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那就是孤立的大陸帕蘭。
而那無數的分支,同樣捲曲著朝著四面八方延伸出去,那生長的勢頭根本令人感到難以想像。
「擁有了根和莖之後,才能夠花繁葉茂,連接你身體之中的那些散亂的力量原點,讓它們成為分支,成為源源不斷提供力量的源頭。
康祖大巫毫不客氣地說道。
「雖然我未曾窺探你的思想,不過我倒是發現了一些東西,你對於力量的追求顯然走入了歧途,過度追求力量,使得你失去了對於力量的控制。
看了一眼四周,帳篷裏面擠著八個人,顯得頗為狹小,這些人的腰際都別著匕首和短劍,帳篷的角落裡面放著幾根長槍,牆壁上掛著一排弩弓。
看到此情此景,那些曾經強悍並且蔑視一切的傭兵,漸漸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一張熊皮在這裏肯定換不到自己手裡的十根鋼針,系密特甚至懷疑,或許一根鋼針反倒能夠換取十張熊皮。
系密特稍微有些猶豫,從那朦朧的印象之中,他知道這顆種子發育出來的大樹,應該經過所謂的「中脈」,那是人體正中央虛無飄渺並不存在的一樣東西。
康祖大巫說道。
「可惜我的時間不多,我所處的世界正處在危難之中,很可能這場危難將遍及大地,不過你們或許不會受到任何打擾。」
此時此刻系密特終於明白,想要震懾別人,就必定要讓對手看到令他徹底絕望的力量。
聽到這番話,帳篷裏面的大多數人都哄然笑了起來。
突然間,一陣寒風吹來,系密特忍不住一陣哆嗦,他從朦朧昏睡之中醒來。
「片刻之前,我還想著給予你仁慈和寬厚的處置,但是現在,我恐怕不得不擁有一顆鐵石心腸。」
「這就有些麻煩了,不如你先到我們那裡去坐坐吧,我們回頭幫你想些辦法。」
但是穿越過高原荒漠、走過冰原大地的系密特,卻絕對不會將這裏等同於那些普通的小鎮。
突然間,其中的一個人驚叫一聲,隨著那歇斯底里的驚叫聲而來的是一支勁急的弩箭。
「別奢望著能夠獲得其他人的幫助,我相信去請求瑟冷特人或者試圖登上帕蘭,還不如尋找你們的諸神使者。
「而對於我來說,精神的力量在於胸口正中央,身體的力量貫串于「中脈」。
系密特喃喃自語道。
這座小鎮對他來說,顯然又是另外一個世界。
但是聖堂武士的理智卻告訴他,強悍力量的來源是脊柱。
「所以誰都說不清楚,這幾千年以來,我們這些大巫是在不停地抽取神山的力量,還是維持並且令神山變得更為「強壯」。
那漂亮同時又顯得詭異的爪子,頃刻間搭在了那個小個子的肩膀之上。
一聲震耳欲聾的暴喝聲響起,帳篷裏面的每一個人,都感到自己的耳朵肯定要聾了。
所有這一切,都是上流社會的那些「櫥櫃」們最喜歡說的話題,以往自己總是對此嗤之以鼻,甚至認為這些人缺乏人性,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隱藏著和他們一樣的想法。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不得不感到肅然起敬。
說到這裏,那個小個子再一次笑了起來。
此時此刻,夜晚那凜冽冷風帶來的寒意,遠遠比不上他們凝聚在心頭的恐慌。
閃電般地抬起另外一隻手臂,同樣的護腕、同樣的爪子出現在另外一隻手上。
「怎麼換?」
但是當他看到那些傭兵全都爭搶著牆壁上掛著的弩弓,他不得不承認,這些舉動還遠遠不足以令別人感到害怕。
「很好。」那位老者用快要掉光了牙齒的嘴巴,吐出漏風的聲音說道:「歡迎你的到來,來自於外面世界的魔法師。」
想到這裏,系密特點了點頭。
系密特有些緊張地說道。
更不可思議的是,系密特愕然發現,生長在他身體之內的蔓藤居然和自然界之中的蔓藤一樣,擁有著無數氣根。
「正因為如此,你隨意選擇了一個倒楣鬼,將他殺死,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你需要一具屍體來證明你的手段和決心,同樣也是為了發泄你的怒火,是不是這樣,年輕的魔法師?」
如果這就是所謂的大巫的力量,他從心底對這種力量嗤之以鼻。
「我用在你身上的這種法術,叫「生命種子」,是歷代大巫給弟子施行的一種密術,只有感悟並且養育出生命之樹的人,才有資格繼續修行。
那些傭兵們原本就不認為,自己手裡的弩弓能夠對付得了眼前這個古怪無比、從來未曾見到過的東西。
而自從來到了京城拜爾克之後,整天面對的不是宮廷,便是聖堂和教廷之中的人物,自然而然便擁有了一種高人一等的感覺。
攤主看上去非常年輕,扁塌的鼻樑、小小的眼睛,證明他是冰原上的土著,不過卻沒有那種飽經風霜的感覺。
對於什麼是真正的珍寶,系密特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繞著小鎮的周邊,系密特一圈一圈地轉著,在他眼裡,任何一座帳篷都像是渣山所搭建的。
對於這番話,系密特除了點頭,找尋不出任何駁斥的理由。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雖然看得出你應該是某個顯赫家族的小少爺,不過我卻非常清楚,你的將來會在這片冰天雪地之中渡過,我相信,下一次來的時候,我肯定會認不出你來。」
訕訕地從山上下來,系密特突然間想起了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他忘記了渣山的帳篷在什麼地方,這個小鎮又沒有什麼門牌號碼。
「我去過你們的世界,所以非常清楚,你在你的那個世界裏面,還算是平和仁慈的那類人,但是無可否認,你的地位影響著你的觀念。
「這倒不一定,就那這座山說起來,底下的水晶礦每年仍舊從大自然源源不斷地吸收著能量,而我所消耗的卻又非常有限,更何況自從第七代大巫感悟到這座神山力量的來源之後,就在頂部布設了這個聚靈陣。
除此之外,想要不動用太多魔力而能夠引起別人注意的,就只有那件能夠變形的鎧甲。
反倒是那些根系,顯得長勢旺盛。
「你想必感到奇怪,為什麼我會知道魔法師的存在。其實這非常簡單,我年輕的時候曾經四處旅行,到過很多地方,不僅僅是丹摩爾,我甚至到過帕蘭和瑟冷特。」
那彷彿是一滴液滴,又像是一顆種子。
他甚至隱隱約約有這樣一種感覺,在苦難和災禍降臨的時候,只有那些最為冷酷最為奸詐的人或者最強有力的人,才能夠活下來並且活得更好一些。
「所謂無窮無盡的力量,原本是因為以往積累得極為豐厚,而被使用的數量卻相對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