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二集 歷史新紀元
第一章 決鬥
如果這一切，都是在決鬥之中發生的話，他根本就不會在意。
在那殘酷卻華美、如同伴隨著悠揚的圓舞曲跳起宮廷舞的對決之中，想要獲得勝利，至關緊要的一點，便是佔據更高的位置，哪怕僅僅只是相差一尺，往往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不過此時此刻，他最關心的一件事情，便是如何能夠從這危險萬分的境地逃生。
緊貼著狂卷的颶風往上升去。
不過，他沒有絲毫的停頓，便回答道：「如果你喜歡這樣的話，儘可能隨便，這裏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居住，你的到來，說不定還可以給我們帶來一絲快樂。」
越靠近颶風，系密特就感到飛行器越難以操縱。
「據我所知，懸浮在空中，是非常容易做到的事情。」系密特試探著問道。
他早已經盤算好，將最後半個小時用來進行對決，而在此之前，即便天賜良機就在眼前，他也不會進入戰鬥。
「他們終於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諸神使者的蹤跡已找到，就隱藏在那片雲層之中。」崔特嘆息了一聲說道，他顯然絲毫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而感到高興。
「大致應該在魔族蘇醒之後的三百天左右，第一批『統治者』將分散到各個基地，從那個時候起，魔族將以十倍的速度和效率增長。
那個人看上去相當年輕，眼神之中有一種輕浮跳脫的感覺，他的頭髮顯得亂糟糟的，好像很久沒有梳理一樣。
系密特稍微想了一想。
雖然耳邊嗡嗡的轟鳴聲，令系密特什麼都聽不見，但是，看著那猛然間如同激烈的波濤翻捲起來的雲層，看著那在雲層深處時隱時現的藍色電芒，系密特仍舊感到十分震撼。
感受著那輕輕被擠壓進座位的感覺，耳邊那隆隆的轟響顯得更加刺耳。
一聽到飛行器，系密特立刻感到有些不大滿意。
看到對手越來越近，同時看到對手選擇向下避讓，系密特緊緊地握住操縱桿，輕輕地壓了下去。
不過，所有的這一切，在下方絕對難以看到。
雖然，和死神以及真神莫拉一比，眼前這位諸神使者確實被比了下去，不過，此刻他所說的這番話，卻不由得系密特不發出一聲嘆息。
雖然，那件原本用來偽裝的護甲，此刻已沒有了多少用處，不過伴隨了那麼多時間，系密特對於這副護甲充滿了感情。
「對於我來說，這裏的一切，都顯得有趣和令人驚奇，您是否能夠滿足我的好奇心，我希望能夠在這裏居住一段時間。」系密特說道。
系密特暗自比較著這幅圖像和自己當初靈魂脫離肉體、飛到太空之中所看到的情景。
將操縱桿往下一壓，飛行器朝著海面飛去。
系密特敢發誓，自己這一輩子，也沒有見到過如此眾多的戰艦。
看著那飛快地接近、馬上要撞在一起的情景，系密特握住操縱桿往外側一拐，他的對手顯然也並不打算同歸於盡。
「從你的來訪看來，你們已忘卻了你們的祖先，和我們約定的聯絡方法。」那個幻影朝著系密特問道。
將更多的心思放在雲層之中，系密特非常清楚，如果諸神使者是在雲層上方，那也就只有被厚密雲層所阻擋的那數百米的距離之內，才是從下方無法察覺的死角。
「那個傢伙做了一件傻事，他並不希望決鬥對手死亡，他居然打算救他的情敵，但是沒有想到，仍舊保持著一絲清醒的老塔特尼斯伯爵，扣動了扳機。」說到這裏，崔特停了下來，他憂鬱地輕輕用手按壓著太陽穴。
但是，系密特早已經在穿越死亡峽谷的時候，見識過差不多的東西，正因為如此，此時此刻他更加感興趣的，是兩者之間的區別。
從樓梯上下來，前方是一條寬敞的通道，通道的正中央，居然鋪設著猩紅色的地毯，這倒是系密特絕對未曾想到的事情。
※※※
不過，系密特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在離開他大約有四分之一圈的距離之處，那裡的雲團變化顯得特別激烈。
狂亂的風，猛烈地擊打著飛行器的外壁，甚至連那持續不斷的轟鳴聲，也掩蓋不住四壁咚咚的敲響。
但是，那件小玩意兒，已送給了波索魯大魔法師，讓他研究並且試驗如何仿製。
「你怎麼能夠如此肯定？」菲廖斯大魔法師輕聲問道。
系密特無從得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他連忙掉轉頭來。
「你說說看，你想要什麼樣的獎勵，如果不太出格的話，我們會儘可能地滿足你。」那個虛幻的人影突然間說道。
從上面往下看，就彷彿是一個小型的颶風深藏其間，雲霧的正中央，是一個半徑數十米的圓孔，四周則是席捲著的螺旋型的雲團。
對於那一幅幅變化著的圖像，系密特實在是再清楚不過，那正是魔族所使用的所有兵種的模樣。
「是的，不過不像大腦和心臟那樣致命，之所以選擇肝臟下手，恐怕是因為肝臟受損難以痊癒，即便教會的神聖力量，也很難做到徹底恢復。
一直以來，父親在他心目之中，並不僅僅只是一個偉大的音樂天才，而是一個英雄，一位看破塵世間一切的哲人。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越往裡，顯得越是陰沉幽暗。
既然他的飛行器已圓滿完成了它的使命，就再也用不著擔心突然將防護罩放出來，是否會對飛行器造成嚴重的損壞。
「對於未來的預知告訴我們，對付魔族的關鍵，就在幾個月之後的某幾天之中，如果能夠抓住這短暫的機會，北方領地和那茫茫無際的森林，就能夠免於被徹底摧毀的危險，而魔族也能夠被一勞永逸地解決掉。」系密特立刻問道。
這些諸神使者，仍舊不是此刻的人類所能夠望其項背。
事實上，他甚至感覺到，這些諸神的使者，比起底下住在暴風海那些諸多島嶼之上的叛逆者們，更顯得親切和藹。
看著眼前這個傢伙，系密特突然間心頭一跳，他想起了那位真神莫拉閃爍其辭，就是不肯說清楚的那一段話。
「看得出來，你擁有許多非常有用的能力，但是很顯然，對於這一次的使命，只需要強大的武力和隱形的能力，或許強化的骨骼和肉體，同樣也非常有必要，還有你所擁有的能量實體化的本領，不過，這種能力有些麻煩，必須依賴天輪的力量，而這正是我們最不願意去做的一件事情。
「當然，這種武器如果擊中了大腦和心臟之類的致命部位，仍舊會死亡，不過我非常清楚，當時他射擊的是肝臟。」
海洋從某種意義上，同樣也能夠被他所征服，事實上，那艘用黃銅和鐵條所建造而成
「不，你恐怕將這看作是一場謀殺，事實並非如此，那不是一場謀殺，而是一場決鬥。」崔特連連搖頭說道：「那是一場公正的決鬥，老塔特尼斯伯爵缺乏的是運氣，不過施渥德原本並不打算令他的決鬥對手死亡，所以他拿出來的，並非是絕對致命的武器。
「是的，我確實是來請求援救，魔族已侵佔了我們大片土地，更令人擔憂的是，它們的再一次全面進攻即將開始。」系密特連忙說道。
所有這一切都顯得一模一樣，唯一有所區別的，便是在這間控制室的正中央，他所看見的並非是一張空著的靠背椅，而是一顆閃爍著晶瑩光澤的圓球。
不過，等到聽到系密特將所有的一切全部說完，那個虛幻的人影微微皺起了眉頭，又經歷了片刻的停頓，他緩緩地點了點頭。
系密特並不打算去評論，母親和那位叛逆者統帥之間的感情正確與否。
腳下原本極為安靜的那一圈颶風，此刻烏雲翻卷，無論是近處還是遠處，好像都是如此。
「至高無上的諸神的使者，我們的教宗花費了無數心血和精力去預測未來，最終得到了一個令人感到難以理解的結果。
系密特並沒有找到他的對手，他所看到的，是那艘戰艦表面一串被撞擊得東倒西歪的金屬利刺，以及末端一堆散落著的、燃燒著的破碎殘骸。
原本顯得異常寂靜的颶風之眼，一下子變得喧鬧起來，之所以擁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那些龐大的戰艦之上，全都亮起了無數盞明燈。
清理了一下思緒，系密特令心情鎮定下來，他突然間感到，自己想清楚了許多東西。
放棄其中一套護甲的念頭，系密特從來沒有想過。
要不然，按照那位自由軍首領所說的，少於百分之八十的情況下，想要順利著陸會顯得非常艱難。
片刻之前，接受那位塔特尼斯家族的世仇挑戰的那一刻，積聚在心中的憤怒和憂鬱，此刻，在這廣闊無垠的藍天白雲之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值得慶幸的是，其中一套護甲，是一圈圈如同肋骨一般，而另外一件護甲，如同水銀一般地能夠任意改變形狀，兩套護甲穿在身上，就如同一套護甲。
系密特彷彿明白了許多事情，突然間他感到這種仇恨，顯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他立刻明白了那個幻影的意思，顯然這種方法，在漫長的歲月之中，被徹底丟失得乾乾淨淨，甚至沒有人知道，還有這種聯絡方法存在。
所有的一切，都是用金屬製造而成，甚至連那些樓梯也是如此，走在那僵硬的金屬上面，那咚咚的腳步聲遠遠傳去，又遠遠地飄蕩回來，顯得特別詭異。
「對了，這件事情，完全可以靠配備等離子刀來解決，還有超靈敏感知，同樣也可以依靠手術植入來完成。」那個虛幻的人影，自顧自在那裡喋喋不休地說道。
四壁到處是「咚咚」「匡匡」的撞擊聲，那強悍的風和夾在風中的海水，就如同無數把大鎚，不停地擊打著外殼。
這樣一個空間，原本應該稱得上頗為巨大，但是，此刻卻被重重疊疊的巨型戰艦，擁擠得幾乎沒有多少空余的地方。
而對於他自己本人來說，那位自由軍統帥，和他並沒有直接的仇恨，僅僅只是提出挑戰的決鬥對手。
※※※
「小傢伙，你已完成了你的使命，對於任何為了大眾而付出努力、做出犧牲的人，都應該獲得嘉獎。
那密集交織成一片的雷電之網，毫無疑問便是那狂卷的小颶風，和籠罩暴風海的巨大的颶風團，互相摩擦迸發出的火花。
事實上，只要一想到自己和色拉小姐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越軌關係，母親和那位叛逆者統帥的情感，簡直純潔得如同愛情的典範。
不僅僅只有這些，系密特甚至知道，按照兩架飛行器的構造，進行決鬥的話，自己的這架飛行器要吃虧許多。
聽到系密特這樣一說，那個虛幻的人影不知道為了什麼，輕輕地嘆息了一聲，不過，從他嘴角微微流露出來的那一絲笑容之中，系密特感覺到這並非是壞事。
系密特甚至選擇好了著陸的目標。
系密特確信，雲霧被震開，十有八九是因為翅膀震動的原因，而之所以引起翅膀震動，顯然是因為力不從心。
和天輪比起來，無論是魔法師們的智能，還是這些諸神使者所掌握的技藝，都顯得毫無意義。
值得慶幸的是，系密特很快地便感覺到，自己正在穩定地升高，他小心翼翼地緊貼著颶風的邊沿，圍繞著那些龐大無比的戰艦飛行著。
從颶風之中一下子沖了出來，有了上一次的經驗，系密特自然小心了許多，他駕馭著自己的飛行器，在那些龐大無比的戰艦群之中穿梭著。
聽到這番話，菲廖斯大魔法師微微猶豫了一下道：「老塔特尼斯伯爵不是死在施渥德的手裡，在我看來，任何恩怨都應該已經化解。」
「是的，在我們幫助你們的先祖從魔族的恐怖陰影之中解脫出來，並且幫助你們的先祖創造出了兩種足以抵抗魔族的強力兵種之後，我們返回了這裏，不過在臨走之前，我們將聯絡的方法，告訴了你們的先祖。
看著藍天白雲，系密特感覺到一種死裡逃生的興奮。
他猛然間一壓操縱桿，令飛行器俯衝向下方，不過，他真正的目的並非是貼近海面，那電光閃爍的所在就在前方。
「不得不說你們的勇氣值得欽佩，居然敢駕駛著如此粗糙、拼湊起來的飛行裝置闖入到這裏，值得你們這樣做的原因，想必是那些魔族已然再一次復甦。」那個虛幻的人形喋喋不休地說著，系密特非常懷疑，這是否是因為長期的沉睡，令這個傢伙擁有太多的話語。
但是，和眼前這個傢伙的仇恨，卻截然不同，甚至連繫密特自己也無從得知，在這件事情上，到底誰才是正確的？
將一根觸角伸出窗外向後張望，系密特看到他的決鬥對手，正在迅速地逼近過來。
「這下你想必滿意了，你還有什麼需要嗎？如果沒有什麼需要的話，我立刻叫一架飛行器送你回去。」那個人影說道。
整整一刻鐘時間過去之後，那個人影這才點了點頭，只見他朝著前方看了一眼。
「這哪是飛行，豈不是和懸浮列車差不了多少？好吧，小傢伙，就按照你所說的做，我會儘可能地將東西做得小巧一些。」說完這些，那個人影再一次劇烈地抖動了一下，立刻又變回
海面上清清楚楚地映射出飛行器的倒影，但是就在他的身後，還有另外一個小點正迅速地接近。
既然他的對手和他取的是同一方向，那就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
他猛地拉住操縱桿，儘可能地往後拉。
這條纖細的小徑，並不足以令整架飛行器進入，不過，如果將那兩個翅膀切下來的話，倒是正好。
一陣劇烈的震動，雖然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充塞了耳朵，不過，仍舊能夠隱隱約約地聽到玻璃撞擊和金屬破碎的聲音。
系密特並不是一個為了私事、將公事扔在一邊的白痴。
一絲黯淡的陰影，投射在前方一艘戰艦的甲板之上，系密特終於捕捉到了對手的蹤跡。他預測了一下對手有可能的航線，在這密布的無數戰艦之中，能夠選取的航線並不是很多。
此刻的系密特，同樣想不出有什麼東西，是他特別渴望得到的。
底下那厚密的雲層以及上方的天空，是他一直盯著的目標，這不僅是為了找出對手的蹤影，同樣也是為了找尋到諸神使者的行跡。
只見身後的熒幕不知道什麼時候，顯露出從上空鳥瞰的丹摩爾的圖像。
此時此刻，系密特終於發現他這架飛行器的另外一個好處，那便是上升的速度，要比底下的那架飛行器快了那麼一點。
一陣刺耳的金屬割划聲，傳入系密特的耳朵，立刻從右腿的下方，露出一條食指寬的裂縫。
所有的這一切，令這顆圓球看上去，就彷彿是一顆用絲綢和寶石精心編織而成的節日聖典綵球。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問道：「難道不能夠更加簡單一些？」
「如果是這樣的話，實在有些可惜。」那個虛幻的人影點了點頭說道。
他絕對沒有想到，那些創造者居然和現在的人類，擁有著相同的審美觀念和眼光。
系密特用力地握緊槓桿，他駕馭著飛行器，往高空飛去。
這種濃烈的殺機，來自於十幾年前的那場決鬥，而在那場決鬥之中，他並非完全毫髮無損。
不過轉念間，系密特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剛才那九死一生的對決，至今仍令他感到心驚肉跳。
這一次聲響來自左側，不過左側的艙壁，並沒有被劃開任何痕迹，這令系密特感到有些擔憂，他最為擔憂的，便是飛行器的翅膀受到損傷。
雖然，僅僅只是一米的距離，卻足以使得他暫時保持優勢。
等到他再一次從京城拜爾克出來，原本那些令他感到恢弘奢華、令他感到嘆為觀止的東西，已然變得淺薄和乏味一樣。
那艘戰艦的表面，布滿了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東西。
暴風海的中央非常清楚，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漂移在海面上的船隻和戰艦，那座海盜王的行宮，從這裏同樣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正因為如此，他內心之中的殺機，變得更加濃烈起來。
面對著決鬥的對手，那位自由軍統帥同樣焦慮萬分。
突然間，一絲雜音從右後方傳來。
一條條黯淡的光絲劃破天空，被光絲擊中的飛行器，不是被穿出一個個窟窿，便是被擊沉，飛散成碎屑。
在那些龐大無比的戰艦上面，在那如同森林一般密密麻麻、聳立著無數利刺的甲板之上，就在正中央的位置，有那麼一條窄小的、沒有利刺的通道。
一時之間，系密特感到天翻地覆。
握住槓桿，往後猛地一拉，不知道為什麼，他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在這種情況下繼續升高，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就彷彿當初系密特來到京城不久，便捲入宮廷上層，並且在倫涅絲小姐身邊跟隨了很長一段時間。
那是同樣的轟鳴聲交雜在一起而引起的共鳴，系密特握住操縱桿，讓飛行器繞著一艘戰艦，緩緩地掉轉方向。
隨著他的讚歎，眼前的圖像不停地變幻著。
不過，最至關重要的是，系密特親眼看到過賦予強大力量的源泉，那高高在上，將整個星球團團圍攏的天輪。
「從某種意義上講，你們失去了許多機會，在魔族出現的最初階段，如果你們不畏懼犧牲，對魔族的基地發起攻擊的話，根本就不會令魔族的危機，泛濫到眼前的這種狀況。」那個虛幻的人影不以為然地說道。
「沒有想到，你居然同時擁有著我們賜予你們祖先的那兩種力量，除此之外，看上去，你還能夠獲取並且操縱天輪的力量，像你這樣的人，在你們之中到底有多少？」
「那麼，是否還有另外一種辦法，能夠朝著某個方向前進，就算是像箭矢一般被彈出去，也沒有關係。」系密特連忙說出自己心裏的想法。
系密特令自己的心情變得無比冷靜，即便他最終殺掉了那位自由軍統帥，也只是作為一個決鬥對手那樣去做，並非是懷著滿腔的仇恨殺死一個仇敵。
但是，更令他感到焦急的是，飛行器完全失去了控制，旋轉著朝著那猛烈的颶風邊緣衝去。
看了一眼顯示燃料的刻度盤，已接近八十的指標，讓系密特知曉，此時此刻，他的決鬥對手如果仍舊打算和他做最後對決的話，肯定會冒險闖進來。
緊隨其後的，便是一陣猛烈的撞擊，不過這一記撞擊，令飛行器猛地彈跳而起，朝著上方飛去。
從如此高的高度看下去，那錯落有致的屋頂，那被分隔成為無數個的小庭院，看上去別有一番意趣。
系密特想到，大地對於他來說，顯然早已經被他徹底征服，只要雙腳踏在堅實的大地，他根本就不懼怕任何對手。
甚至連曾幾何時，那些令他心馳神往的魔法知識，以及大長老所擁有的奇特的意念的力量，此時此刻，也絲毫不能夠將他打動。
只見颶風眼裡面，是一個高五、六公里、寬半徑一公里左右的，一個巨大的圓桶形空間。
大海顯得越來越清晰，海面上張揚著片片白帆，那是暴風海之中，最為繁忙的航道之一。
就在系密特穿過颶風眼的那一剎那，咚咚的敲擊聲，四壁劇烈抖動發出的吱嘎聲，以及那從縫隙之間鑽進來的狂亂的風發出的嘶嘶聲，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就連那嘈雜的轟鳴，也顯得小了很多。
「施渥德原本的打算，是希望他的對手下半輩子躺在床上，這裏面確實隱藏著私心，不過卻是善良的私心，但是沒有想到，老塔特尼斯伯爵不但錯過了出手的機會，還從馬車上翻了下來，他的脖子受到了挫傷，不過這並不致命，致命的是，內出血會導致受損的肝臟變得惡化。
「那裡同樣致命。」菲廖斯大魔法師插嘴說道。
「我讓另
毫無疑問，那位真神莫拉最為了得，他早就在千年以前，已然預測到自己的存在以及將會發生的事情。
「你不想要一架飛行器，因為感到麻煩，有兩種辦法解決，一種是給你做一套特殊的護甲，依靠護甲令你能夠在空中飛翔，另外一種辦法更加容易，那便是給你一個飛行背包。」聽到那新出來的人影如此一說，系密特思索了片刻，無論是護甲還是背包，全都不能夠令他感到滿意。
此刻他最感到遺憾的，便是這架飛行器上沒有任何武器。
身為一位力武士的系密特，自然知道在對決之中，速度和靈活性是多麼重要。
同樣環攏成圈的金屬長桌，桌面上同樣鑲嵌著無數大大小小看不懂的按鈕，還有正前方那巨大的熒幕。
繞過一艘身形龐大的戰艦，突然間，戰艦上那高聳得如同燈塔一般的突出部位旁，顯露出對手所駕馭的飛行器的身影。
看著眼前的景象，系密特有些懷疑，到底是這個小颶風的存在，最終形成了那獨一無二的暴風海，還是諸神使者原本就打算，用暴風海來隱藏自己的蹤跡，但是，它們的存在本身，導致了這個小颶風的出現。
和自己所駕馭的一模一樣的飛行器，在廣闊的天空之中互相追逐著、盤旋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和刺耳的噠噠聲，互相交織在一起。
耳朵、眼睛、甚至包括觸覺，系密特將一切能夠動用的感知能力，都動用了起來，他絕對不打算放過這一次僅有的機會，同樣他也預感到，他的對手想要和他一決勝負。
曾經見識過那位死神，更從真神莫拉的口中，得知了這個世界創造和存在的始末，系密特已不再對任何東西感到驚訝。
「很有意思，這一次的魔族也令我有些驚訝，沒有想到，它們居然能夠進化到如此程度。」那個虛幻的人影說道，不過他的語調，卻是冰冷而缺乏溫度。
以往系密特總是將自己的父親，看作是最為悲哀的、受到創傷的一方，但是現在，系密特已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判斷了。
遠處的雲層，有一條彷彿被船頭劈開的浪花一般的痕迹，系密特看到他的決鬥對手，就如同一條海豚一般，時而翻到雲層上方，時而又鑽進雲層裏面。
此刻他的身上，已穿著兩套護甲。
空蕩蕩的會議廳裏面，只有菲廖斯大魔法師和崔特兩個人，他們面前的長桌上面，放著一枚水晶球。
從地面上，僅僅只能看到那低壓的烏雲，那圈雲層如同一把巨傘一般，將所有人的視線全都遮蔽住。
「我可以給你一架飛行器，說說看，你想要什麼樣的功能？」那個虛幻的人影微笑著問道。
此時此刻，他另外一件感到後悔的事情便是，如果那枚從「小雷叉」上拆解下來的指環仍舊在手裡的話，他便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對手擊落。
或許能夠將這一切，看作是某種特殊形式的邀請，這樣一想，系密特立刻變得坦然起來。
「聯絡方法？」系密特驚詫地問道。
「果然不錯，你們的進步非常巨大，沒有想到，你們能夠支撐到現在這樣的地步。」那個虛幻的人影說道。
這裏的一切，都是用金屬製造而成，無論是四壁還是天花板，無論是大門還是桌椅，凡是稍微佔據一些體積的東西，全都是金屬質地。
飛行器幾乎是筆直頭朝下，衝著海面急沖而去。
等到系密特掉轉方向，火光已然漸漸熄滅，不過，那飄散的、燃燒著的碎片以及金屬碎屑，仍舊令人感到一種難以遏制的恐懼和毀滅。
桔紅色的光線將他越拉越近，在那艘龐大無比的戰艦的正中央，突然間隆起了一個正好能夠令飛行器停靠在上面的平台。
帶著滿腔的怒火，施渥德壓低了操縱桿，從後面往前直追了過去。
看了一眼系密特，顯然那個虛幻的人形，同樣也已然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剛剛看清眼前的景象，系密特立刻大吃一驚。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異常變故，系密特確實擁有那麼一絲恐慌，不過他立刻發現，那桔紅色的光芒，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危害，僅僅只是將他漸漸拉近了過去。
此刻，系密特唯一感到慶幸的是，海上的颶風裡面，沒有席捲著亂七八糟的東西，這裏除了風，就是被捲起的海水。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怦然心動，他知道應該如何去做。
顯然，他的對手同樣也打算調轉方向，而並非他原本想象的那樣筆直前進。
至於那位死神，雖然並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不過，他卻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與眾不同。
突然間，他的視線掃在了海面上。
「你為什麼不加以阻止？」菲廖斯大魔法師試探著問道。
不過，系密特並不打算俯衝攻擊，對手剛才的連番攻擊已令他明白，想要依靠撞擊致對方于死地，根本就沒有想象之中那樣容易。
「如果，能夠趕在『分巢』開始之前，潛入魔族最初的基地，將魔族的首領和那些『統治者』全部殺死，甚至不需要發起進攻，魔族自然而然會漸漸衰老，並且死去。
他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如果加緊時間，這或許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很顯然，你便是完成這個使命最佳的選擇，當然我們可以依照你作為原型，用那些超級戰士，創造出和你一樣的幻影刺客。
系密特甚至懷疑，這些金屬桿的作用，和丹摩爾每一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所豎立著的那些鋒利的長矛，擁有著同樣的用途。
突然間，系密特看到他的對手不再盤旋，而是抬高頭部筆直朝著上空飛去，這不由得令系密特眉頭緊皺，用那種方式，他的對手將再一次奪取高度上的優勢。
當那個人影突然間出現的那一瞬間，系密特原本以為又是那種神奇、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分身。
看著變得越來越大的戰艦表面，系密特甚至能夠看清那如同尖刺一般、筆直豎立著朝向上方的金屬桿。
平心而論，魔族的數量和聲勢，肯定遠遠超過這些諸神使者的戰艦，但是，這些龐大無比的戰艦，卻給予系密特從來未曾有過的危機感。
至於那件能夠令他變得迅速無比的護甲，那簡直就是防身逃命的最後法寶，系密特絕對不會放棄，也不敢放棄。
這不由得令系密特想起了波索魯大魔法師收集的那些陽光，很顯然，這裏也擁有著同樣的裝置。
很顯然，所沒有的僅僅只是那些飄浮著的白色如棉絮般的雲層。
在那桔紅色光線的牽引之下，飛行器穩穩地停在了那個平台之上，而這個時候，系密特才發現，平台的一側顯露出扶梯的模樣。
和颶風比起來，他駕馭的飛行器，只是可憐的小不點，這不起眼的小不點，自然被強勁的風任意擺弄著。
一道接著一道閃電，令那裡始終籠罩著一片白色或者是藍色的光芒，那些電芒時而還會飛竄出來。
四周的一切如果是第一次看到，或許會令系密特感到無比驚奇。
系密特並非是沒有見過數量眾多、氣勢磅礴的景象，哪一次魔族進攻不是滿山遍野、浩浩蕩蕩？
「而我常常需要前往最為危險的地方，難以隱藏和很可能沒有機會取回，這兩種可能，都是我不得不首先考慮的問題。」聽到系密特這樣一說，那個虛幻的人影，也微微皺起了眉頭。
不過，令他有些猶豫的是，他並不知道應該去往何方，在他看來，這艘巨大的戰艦，絲毫不比沙漠之魂那座奇特的城市小多少。
系密特非常清楚自己有許多敵人，小到克曼狄兵團的那些底層士兵，大到教宗以及所有的魔族。
系密特顯然沒有太多的時間琢磨他的問題，他輕輕地按下了操縱桿，飛行器掉轉方向，直衝著那裸露出來的颶風眼沖了過去。
再一次鑽進狂暴的颶風當中，不過，這一次是有備而來，儘管飛行器抖動得一樣激烈，但是，他始終緊緊地把握著操縱權。
「不過和蜜蜂、白蟻不同的是，魔族『分巢』並非是為了個體的數量太過眾多，群體太過龐大的緣故，而是遵循一個固定的周期，一個將近卻不到一年的周期。
但是，唯獨對天空，系密特根本無能為力，毫無疑問，那是最為難以征服的領域。
指示高度的刻度盤指標，持續不斷地朝著一邊轉動著，最終停在了一萬米的終點，但是，系密特清清楚楚地感覺到，自己仍舊繼續在往上升高。
「不過，既然你已經來到這裏，那些就顯得不重要，看來，為了找尋我們的蹤跡，你們花費了不少的心血，剛才那個不幸機毀人亡的你的同伴，想必就是最後一位勇敢的犧牲者。
「簡單？怎麼簡單？你希望簡單到什麼樣的程度？」那個看上去頗為流氣的人形，不以為然地問道。
他稍稍思索了一番，突然間笑了起來，『這倒是一種非常有趣的想法，你並不是想要飛行，而只是希望能夠從天上『通過』，現在的人倒是很有意思。」說著，那個傢伙扳著手指計算了起來，「只需要懸浮，單向移動，用不著中途改變方向，也就用不著控制系統，不需要轉向系統，或許連發動機也用不著。
恍然間，系密特發現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已停息了下來，他低頭一看，指示燃料的刻度盤，並沒有到達零刻度的底線，這證明燃料並沒有用完。
突然間，一切都變得平靜下來。
看了一眼那彷彿近在咫尺的決鬥對手，系密特輕輕地扳轉了操縱桿，飛行器微微一斜，朝著外側劃了半個圈，轉頭飛了回去。
又是一陣刺耳的金屬割划聲。
沒有人比系密特更加清楚，他的這些力量是多麼來之不易，但是，此刻從這些諸神使者的嘴裏說出來，彷彿想要獲得這一切，是何等地輕易。
正當系密特感覺到裏面漆黑一片，顯得有些陰森可怖的時候，突然間，四周的牆壁放射出異樣柔和的光芒。
突然間，一道亮白的閃電從旁邊一劃而過，系密特隱隱約約地看到一縷電芒，掃過了右側的翼梢。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就在他前方不遠的所在，飄浮著一艘巨大得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空中戰艦。
又是一陣劇烈的撞擊聲響起，隨之而起的便是一陣爆響，原本顯得有些幽暗的颶風眼裡，突然間，閃現起一陣火光。
不知道降落了多少高度，系密特猛地一拉操縱桿，飛行器一個側轉，如同一把利刃般割開颶風的厚壁，沖了出來。
「為什麼要阻止？為什麼不讓他們將這場恩怨徹底了結？這十多年來，施渥德始終生活在自卑和仇恨之中，今天無論最終是什麼樣的結局，對於他來說，都是一種解脫。」崔特嘆息著說道。
劇烈的震動，令系密特感到了一絲恐慌，他害怕的並非是別的，而是這架飛行器是否會散架。
苦思冥想，在自己的腦子裡面搜索著對策，在記憶的深處，系密特好不容易翻找到了一絲獲勝的契機。
坐在艙室裏面的系密特，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往上飄起，這個毫無重量同時也沒有絲毫著力的感覺，令他微微有些擔憂。
系密特歪著腦袋想了好一會。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立刻感覺到，眼前這個傢伙和死亡峽谷裏面的死神，以及那位真神莫拉之間所存在的差距。
自己駕馭的這架飛行器，在速度和靈活性上確實稍遜一籌，不過有一點，卻比那架飛行器強上那麼一點，那就是能夠飛得更高。
但是，那個在十幾年前和他決鬥的傢伙，同樣是個無比狡詐的混蛋，只要一想到那天所發生的一切，他便感到異樣的怒火在胸膛之中燃燒。
「想要在天空中飛翔？呵呵，人類遲早會希望踏出這一步。」那個虛幻的人影彷彿在自言自語一般地說道。
系密特絕對沒有興趣，和如此巨大的傢伙比試撞擊的威力，毫無疑問，那會令他徹底地粉身碎骨。
過了一會兒，他緩緩地點了點頭，顯然，他已確認系密特所說的這些話，非常有道理。
這個請求，顯然有些出乎那個人影的預料。
就在這個時候，一顆如同夜明珠一般、亮晶晶如拳頭般大小的珠子，從走道的盡頭飄了過來。
隨著颶風眼的越來越臨近，飛行器抖動得越發激烈起來。
系密特靜靜地等候著，他的心裏早已經想好了所有的一切，他打算就在這裏，就在這些龐大無比的戰艦上著陸。
他穩穩地扳住操縱桿，只可惜，這樣做絲毫沒有用處，飛行器仍舊一頭扎進了狂暴的颶風之中。
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問道：「是否能夠更加方便一些？再輕巧的飛行器，想必也不大容易隱藏。
從那虛幻的人影所顯露出來的神情之中，系密特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那個人影彷彿是在等待著什麼。
凝神觀察了好一會，系密特原本還以為，這是對手所設想的某種戰術，但是，當他看到劈開雲層的那一瞬間，掛在兩側翼梢上的雲
「你是否注意到，施渥德駕駛的飛行器的艙門口，飄著一條紅色的絲帶？那就是我和他約定好的聯絡信號，一旦發現諸神使者的蹤跡，就將紅色的絲帶掛出來，這樣即便他們的飛行器全部墜毀，仍舊能夠令我們得知這一次探索的結果。
所有的這一切，彷彿是早已存於腦子裡的知識，不過，系密特實在無法區分，這些突然間跳出來的認知，是來自於歷代魔武士的傳承，還是來自於那位真神莫拉。
雖然他從來未曾駕馭過這種飛行器，不過以往操縱雷鳥的經歷，令他非常清楚，想要依靠撞擊將對手置於死地，成功的可能性小之又小，對手只要不打算和自己對撞，總是能夠找尋到逃脫的機會。
憑著直覺，系密特感覺到站立在他眼前的，僅僅只不過是一副看上去頗為逼真的幻影而已。
這顯然是天賜良機，系密特下意識地將操縱桿用力往前一推，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居然讓飛行器往下沖。
突如其來的猛烈撞擊，令系密特感到惶然。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雲層之中電光閃爍、雷霆翻滾。
厚密的雲層此刻就在腳下，遠遠看去，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那颶風的所在。
想到這裏，系密特毫不猶豫地反其道而行。
那顆圓球有頭顱般大小，表面布滿了縱橫交錯的溝壑，除此之外，還有一條條捲曲纏繞的金屬細絲，緊緊地貼附在上面。
此刻在海面上所發生的一切，清清楚楚地顯露在水晶球之中。
幾乎在一瞬之間，系密特已明白剛剛的撞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這一次他再也不敢大意。
握著操縱槓桿，系密特一邊沿著雲層前進，一邊熟悉著這從來未曾見識過的飛行器，當然，他的眼睛也一刻沒有閑著。
「就像蜜蜂和白蟻一樣，當魔族的群體達到了某種程度，便會分離出去一支新的分支，這便是『分巢』。
系密特輕輕地吐了口氣。
一開始的時候，席捲的狂風還令他感到劇烈的晃蕩，但是隨著速度越來越快，劇烈的晃動變成了猛烈無比的顛簸震蕩，系密特甚至能夠聽到金屬難以承受負荷，而發出了『吱吱』的響聲。
一聽到系密特提到預知未來，那個虛幻的人影，馬上顯露出厭惡的神情。
自己所擁有的那些力量，在對方的眼睛裏面，根本就一覽無餘，而且這些諸神使者，顯然可以輕而易舉地仿造出同樣的效果。
白光閃過，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出現在系密特的眼前。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此刻他卻感覺到，這些已將身體和四周那些金屬緊緊結合在一起的人，要遠比那位死神以及那位真神莫拉，更能夠令他產生好感。
「不錯，無論是反引力還是利用風，或者是電和磁的力量都能夠辦到，其中有幾種非常簡單。」那個人影點了點頭說道。
想到這裏，系密特決定放棄，對決的方式還有許多種，機會也多得是。
看到了此情此景，系密特扳動操縱桿，直接朝著那個方向飛去，直線顯然是最近的距離。
系密特豎起了耳朵，他在那隆隆的轟鳴聲中，捕捉著任何一絲雜亂的音符。
看著那緊貼著海面飛行的對決者，這位自由軍統帥暗自憤恨對手的狡猾，這使得他不能夠飛得太高，要不然一個俯衝，十有八九會掉落到海里。
那不知道怎麼就存在於腦子裡面的記憶，隱藏著一段模糊的片段，這些片段好像是極為久遠，但是，又好像從來未曾發生過的事情。
聽到這樣一說，那個虛幻的人影並沒有立刻回答，他等待了片刻。
短短的距離片刻即至，稍微離得近些，系密特便已然知道，他和底下所有人苦苦尋找著的，諸神使者的線索，便隱藏在那團雲霧之中。
「非常不錯，看來，你們在這段時間裏面大有進步，或許大發展的時代即將來臨。」那個虛幻的幻影喃喃自語般地說道。
「我能夠告訴你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或許，這確實是你們唯一的機會，從魔族散布在各地的基地進化的程度看來，魔族即將進入最為關鍵的時刻，那便是『分巢』。
但是，當他仔細地觀瞧，立刻發現那突如其來的人影，雖然無論是面目還是服飾，都遠比那個分身顯得清晰許多，但是，卻有一種虛幻和不真實的感覺。
正當系密特仔細地觀察著那顆光芒四射的圓球的時候，突然間，從那顆圓球的中心，放射出一道亮麗的白光。
並沒有走那條扶梯，系密特將身體一縱，跳到了甲板上面。
但是，系密特又絕對不希望，令父親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有絲毫的損壞。
聽到這裏，那個人影微微一愣。
系密特極力令心情平靜下來。
在來到這裏之前，他對於這些諸神使者並沒有太多好感。
「除此之外，我非常清楚施渥德的脾氣，他是個公私分明的傢伙，我確信如果他始終無法找到諸神使者的蹤跡的話，也會繼續尋找下去，直到僅僅只有最後半個小時的時候，他才會開始自己的對決。」崔特說道，他的語調充滿了無可奈何的感覺。
突然間，一道桔紅色的光芒，從最近的那艘戰艦上投射了過來，將系密特的飛行器連同他自己籠罩了起來。
再往上，除非那些諸神使者像鴿子一般大小，要不然，肯定會被底下那無數雙眼睛所發現。
隨著一陣輕微的咯咯聲響起，甲板上的兩塊金屬板，朝著兩邊滑移開來，顯露出一條傾斜地伸延向下方的樓梯。
所有的這一切，都在系密特的預料當中，他原本選擇靠近外側，就是為了將內側的通道，讓給他的決鬥對手。
突然間，又是一陣強勁的風，將飛行器高高地卷了起來，但是就在一瞬之間，原本不停翻轉著的飛行器穩定了下來。
突然間，那個虛幻的人影抬起了頭來，他盯著系密特凝視了好一會兒之後，問道：「小傢伙，我剛才沒有太過注意你。
無論是靈活性還是速度，他的對手所駕馭的飛行器，都要比自己稍勝一籌。
如此看來，雲端的頂部便是那架飛行器的極限。
「請你跟我來。」從那顆小珠子上面，傳來一陣尖銳刺耳的金屬發出的響聲。
平心而論，此時此刻對於他來說，無論是地位還是財富，想要得到這些，簡直就是輕而易舉，但是此時此刻，這些早已經不可能令他動心。
此刻徘徊雲層之中，尋找著他的蹤跡的那個人，不再是他的敵人，所有的仇恨，原本就應該在自己的父親死去的那一刻，徹底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