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十一集 鬼影魔心
第七章 墮落之地
「您是這裏的會員嗎？」一個身穿筆挺禮服的侍者迎了上來。
俱樂部看場子的人好像也知道他的意思，所以絲毫沒有干涉的意思。
他剛剛問過那個矮子總經理，哈倫肯定不知道他已到這裏來，而且那個矮子總經理也非常含蓄地保證，他已派人盯著哈倫，如果有人想要向老騙子通風報信，他絕對會前來通報。
各種賭博的規則，他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在此之前他還是賭桌上的常勝將軍，不過那並不是因為他的賭技有多麼高明，而是因為他的盲感能夠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他很早以前就聽說過，很多重要的建築物都有類似的設計，在需要的時候，可以發動魔法陣，將裏面或者外面隔絕起來，更厲害的還能夠控制隔絕的範圍。
雪麗穿的是雪白色的公主裙，白色綢緞和雪絨蕾絲越發襯托出她的清純，配上珍珠項鏈和臂環，令她顯得嬌貴。
不過這一切都只是猜測，沒有確鑿的證據，現在赫爾到這裏來就是為了尋找證據。
在這樣的組合面前，別說主動開戰，若對方露出動手的意思，他們甚至不知道是該逃，還是為了那份報酬拚死抵抗。
這幢建築物看上去頗有些歷史。
過了好一會兒，他諾諾地對赫爾說道：「哈倫先生是我們這裏最好的客人之一，他慷慨又大方，所以……」
這兩套衣服是赫爾一個晚上趕工的成果，他原本以為自己很久沒有做手工活，應該已經生疏了。沒想到見多識廣、胸襟開闊之後，品味和靈感都上升了一大截，雖然手藝有些生疏了，但是整體效果比以前的設計更高一籌。
「哈倫先生大部分時間都在賭場，在那裡您肯定能夠看到他，不在賭場的話，哈倫先生就肯定在三樓找美人相伴。」矮子輕聲說道：「哈倫先生的賭技相當不錯，在賭場裏面，他每天平均能夠贏一兩千弗衛，差不多正好能夠維持一天的消費。」
兩個侍者全都是八階的輝煌騎士，這種等級的高手在人才濟濟的血仇兄弟會裡也已非常難得，肯定會出租給富豪充當高級保鏢，沒有想到在這裏只能夠看大門。
這裏並不是旅館，而是一家高級俱樂部，到這裏來的全都是社會名流——有身家千萬的富豪，各國的外交官、銀行家和高級神職人員。
大多數人抽的是水煙，這種享受源自於東方沙漠民族，幾個世紀之前才傳到這裏，也有人拿著煙槍躺在斜塌上抽鴉片。
這傢俱樂部的背景確實很深，實力也雄厚，但還沒有到能對超級魔法師挑釁的地步。
馬車在一座六層樓的建築物前停了下來，這裡是教廷的西區，非常著名的商業區，不過在教廷，絕對看不到燈紅酒綠的場面。
盤問的結果是這位沙貝先生絕對清白。
「哈倫先生或許曾經是您的僱員，不過雇傭的關係從來就不是那麼牢靠，誰都有可能跳槽。」矮子含蓄地說道。
赫爾隨手抽出一張一千弗里的大面額鈔票，塞在那個侍者的手裡：「
赫爾看了一眼托盤，裏面至少有十萬弗里，這絕對是一大筆錢，矮子倒是懂得花錢消災。
耳邊一陣輕響，赫爾知道大廳里至少已來了六個高手，這些高手此刻就隱身站在他們的身後。
推門進去，裏面的一切完全在赫爾的預料之中。
這個時候出來，眼前的矮子應該是這裏的負責人，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方這樣客氣，他自然也沒有必要劍拔弩張。
玻璃的滑門，鍍金的邊框，兩米高四五米寬的門框上雕刻著雲神和雨神的雕像，樓頂每隔幾米就蹲著一座傾水侍女的雕像，這些雕像同樣也起到滴水檐的作用。
雪麗的數值還算好些，而安娜的數值肯定能夠讓看到的人一陣發抖。至於連數值都看不到的他，對方會怎樣想，那就不是他能夠妄自猜測的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對方至少不會隨意出手。
他原本打算先用錢鋪路，實在不行再拉出教皇作為靠山，他的口袋裡揣著一封有教皇簽名的引薦書。但是已出手了，想要後悔也來不及。
雪麗和她的母親安娜已不需要懷疑，赫爾對她們倆絕對相信。
不過在這樣做之前，他首先得查查老騙子的背景。
老騙子坐在四號位置，他剛剛坐下，賭場的招待就托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那裡面全都是籌碼，赫爾數了一下，差不多有兩萬弗里左右。
只要老騙子知道沙貝的身分，以及沙貝在雷蒙見過些什麼人，做過些什麼事情，肯定很容易就能夠知道，沙貝是用來替代他的候補人選，如果到這時哈倫還不知道他已不再受到信賴，那他就不會行騙七年才被抓獲了。
「閣下想必看到了，這裏的環境有多麼優美雅緻，您不希望破壞這種氣氛吧？」那個矮子立刻委婉地說道，他的言下之意也就是請赫爾不要在這裏動手，至於赫爾是辦要什麼事情，他並不打算去管。
這種事情矮子並非沒有經驗，以往也有人抱著和赫爾同樣的目的到這裏來。對於這種事情，矮子要麼就是用錢財打發，要麼乾脆就是用強硬手段。
在來這裏之前，赫爾事先詢問過老頭這個地方的背景，對這裏多少有些了解。
那個侍者一下子就中了魅惑，立刻變得畢恭畢敬問道：「您需要些什麼？」
安娜準備的是鏡像護盾，而赫爾的手裡已扣著三個骷髏爆，這是他上一次遇襲之後得到的經驗，骷髏爆是用來製造混亂的最好手段。
「這位先生，大家到這裏來玩，圖的除了這裏的服務，就是這裏的安全，如果有人在這裏出了什麼事情，而作為管理者的我們卻沒有任何作為的話，還有誰會到這裏來？」矮子立刻同道，很顯然他並不能夠答應赫爾的要求。
不過他很快就知道自己走眼了。話音剛落，一個深度控制就射在他的身上，發魔法的是雪麗。
安靜的環境非常適合賭徒，讓他們
淡淡的綠色光芒籠罩在兩個侍者的身體周圍，旁邊是他們的實力數值。
「請幫我辦理一張會員證。」赫爾說道，不過他的注意力卻放在四周，旁邊的安娜完全知道赫爾的心意，立刻暗中開始準備。
矮子說話的時候，身後那八個人又靠近了幾步，赫爾能夠感覺到正有更多的高手往這裏來，有些人已布置在暗處。
五號、八號九號肯定會成為老騙子的獵物。
「他是我的僱員，是我讓他到這裏來的。」赫爾說道，他可不想讓老騙子狐假虎威，用自己的威望來對付自己。
門口地上遠遠的就鋪著紅色地毯，玻璃門旁邊站著兩個侍者，從看到赫爾的馬車後，兩個人就拉開了門。
以哈倫在這裏的關係，想要找一個眼線盯著這幢別墅，應該不是什麼難題。
在賭場四周轉了一圈，赫爾停在了牌桌上，這裏賭的是達普頓牌，那是一種類似二十一點的賭法，只是每一個人拿的牌比二十一點要多好幾張。
從馬車上下來，雪麗和安娜一左一右挽住他的手臂，樣子顯得異常親昵；赫爾站在門口，他抬頭看著那精緻的門廊，說實話，他原先還真不知道教廷居然有這樣的地方。
剛才一個半小時的時間里，赫爾對於同桌的其他人已有所了解，一號位置的那位是來自哈朗的富豪；二號和三號位置上是本地的名人；五號位置坐著的是來自德布雷頓的貴婦；六號位置坐著的是從亞法來的老者；八號九號位置上的兩個是北方國度的人。
赫爾知道這種高級會員制俱樂部里的侍者，全都能夠記住每一位會員，甚至連他們的身分和喜好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在低級的賭場沒有魔法師坐鎮，他可以隨便出千，只要每一次別贏得太多就不會露馬腳，麗達的父親告訴過他，在那種地方只有某個人贏得太多的時候，賭場才會去聘請魔法師來看看。
那個侍者並沒有接，而是退後了一步說道：「很抱歉，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成為會員，必須行老資格的會員加以引薦，而且還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對新成員的身分進行核實。先生您打算加入這個俱樂部的話，您可以去找願意替您引薦的會員。」
這裡是休息區，是讓人提神和短暫休息的地方，到這裏來的人絕對不會是為了這些享受，他們為的是享受賭博的樂趣。
那位沙貝先生原本頗有嫌疑，所以第二天就被找來盤問了一番，也解除了嫌疑，在安娜的魔法控制之下，他根本不可能隱藏任何秘密。
玩了差不多有一個半小時，老騙子哈倫的身影終於出現，他和這裏的每一個人看上去都很熟悉，所以坐下之前先打了一圈招呼，只是到赫爾的時候，看到是一張新面孔稍微一愣。
剛剛報告上去，十分鐘都不到，一個五十多歲的矮個子中年人就手捧著一張燙金的卡片，滿瞼堆笑從樓上走了下來。
赫爾為安娜設計的則是一身
掃了一眼門口兩邊站立著的侍者，赫爾知道老頭所說的是真的，這裏確實不是一個能夠亂來的地方。
矮子的話讓赫爾有些奇怪，不過轉念之間他又明白了，顯然矮子本人不能夠讓這裹的顧客受到傷害，但是如果老騙子身無分文，他並不介意把老騙子扔出去。
不過這隻是他的做作表演，其實他早就料到會有事。沒事三個絕頂高手幹什麼跑到這裏來？難道就是為了找樂子、圖享受？像這樣的人物，到哪裡沒有最高等級的享受？
赫爾瞪了小丫頭一眼，這樣做有些魯莽，這裏的背景非常複雜，隱藏的高手不在少數，隨便動手很容易出事。
果然，那個手拿多那度品盤的魔法師，確信自己沒有辦法應付這樣的場面，立刻乖乖地站在那裡不動，為首的他既然不動，其他人自然更不敢動。
赫爾問這番話也是給對方一個台階，如果能夠把哈倫直接趕出去，事情倒是能夠圓滿解決。
他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向上彙報。
假設老騙子發現有人在找他，然後又順著線索找到雪麗和安娜，以他的精明恐怕會看出一些破綻。
他看上去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發生，甚至根本不曉得那六個保鏢存在一般，快步走到赫雨的跟前，微低著頭，將那張燙金的卡片雙手奉上，一邊諂媚地說道：「這是您的會員證，您的加入讓本俱樂部蓬蓽生輝，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嗎？」
等到那個魔法師將多那度晶盤上顯示的東西，讓其他人看過之後，這六個人的神情都顯得有些僵硬。
聽到大人物說，他到這裏來是為了一點「小事」，矮子立刻變成了一副哭喪臉。
「賭博？」赫爾皺了皺眉頭，他對賭博並不怎麼精通。
外面就是賭場，那絕對是個非常高級的賭場，地上鋪著厚厚的毯子，牆壁和天花板全都是吸音的設計，房間的布置首先就考慮到隔音，所以人雖然很多，而且氣氛非常熱烈，卻並不喧嘩。
伸手將教皇的引薦書掏了出來，遞了過去，赫爾隨口說道：「主要是來玩玩，我對這裏慕名已久，另外就是一點小事。」
說著他走到門口，替赫爾把門拉了開來，那意思自然是要把赫爾給請出去：很顯然這個侍者把赫爾當作是那種沒有什麼身分地位，只是有一兩個錢的闊佬。
赫爾隨便玩了幾圈，他的運氣不好也不壞，不過加上盲感之後，就肯定能贏。
那位貴婦一直在輸，雖然偶而也會贏一次，不過很快就會把贏來的錢輸光：那兩個從北方國度來的人賭技並不怎麼樣，但是興緻卻最好。
赫爾將整個賭場掃視了一遍，他沒有看到老騙子。
這些人裏面，二號、六號位置的那兩位賭得相當精明，是此刻賭桌上的贏家。
這裏的效率確實不錯。片刻之後，一個侍者
他這個陌生人當然會受到阻擋，之所以沒有把他趕出門去，恐怕是因為他的打扮和身邊這兩個女人的關係。
「只要沒有人打擾到我，我自然不會破壞這裏的美妙。」赫爾說道。
示意雪麗收下那兩個托盤，赫爾看到對面的矮子的臉上多了一絲笑意。
看到這東西，赫爾悚然動容，鴉片在教廷是絕對禁止的，抽鴉片一旦被抓獲，罪名比酗酒嚴重得多。這裏居然堂而皇之的提供這種東西，後台背景可想而知。
這裏連一塊門牌都沒有，沒有認識的人介紹，根本就沒有辦法找到這裏。
那個矮子聽到這番話，表面上不動聲色，不過他的腦子卻轉得飛快，他已在思索前因後果，他認得哈倫也知道老騙子的底細，他並不介意把老騙子扔出去，以解決眼前的麻煩。
赫爾的眼光也已經練出來了，他看得出那些古董和藝術品都是真貨，價值不菲。似是這裏的人絲毫沒有把這些裝飾物放在眼裡，很多人坐在這些價值連城的物品間吞雲吐霧。
這些高手也立刻知道，他們的隱身沒有任何用處，因為他們之中的一個已察覺到赫爾的盲感正掃視著他們。
那幾輪下來，赫爾早已把這裏的規矩摸清楚：這裏每一賭局的賭金至少要一百弗里，莊家大多以三百弗里為基數下注。賭注不算很大，想要一下子讓老騙子輸光，看來有些困難。
從老頭那裡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他只能夠回過頭來排除自己這邊的嫌疑。
聽到這番話，赫爾知道自己已找到了所需要的東西，老騙子肯定反了，只是不知道，老騙子將他出賣給了誰？
矮子看了看引薦書，對教皇的簽名和教皇的印簽，他還是能夠認得出的，將這兩樣東西辨認出來，引薦書的內容也就用不著看了，可以肯定眼前這位絕對是大人物。
「這裏的賭場，是相當有名的，很多人到這裏就是專程為了能夠享受到賭博的樂趣。」矮子滿臉堆笑說道：「閣下能夠到這裏來，絕對是我們的幸運，這些籌碼就作為我們的謝意，三位好好玩。」
更何況這種級別的魔法師全都是大人物，而且這些大人物的身後肯定是大勢力。
但是這一次，來了個超級魔法師，這樣的高手他畢竟沒有遇到過。
赫爾的手也忍不住有點發癢起來，他進過賭場，那還是當初麗達的父親帶他去的，不過這樣的高級賭場，卻是第一次來。
不過赫爾曾經讓雪麗母女調查過哈倫的行蹤，難說老騙子不會從中發現蛛絲馬跡。
他住在離這裏不遠的一家旅館里，沒有事情根本就不外出，連吃飯都在房間解決。
老頭提到過替他辦一張會員卡，不過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赫爾當然不可能等那麼久，一個星期之中可能發生許多變化。
按照道埋說，老騙子沒有可能知道他已到了雷蒙。
這六個高手的一個，手裡拿著多那度晶盤，赫爾可以想像，此人的神情肯定異常凝重，
赫爾到這裏來是為了找老騙子哈倫。
以哈倫的為人，會選擇背叛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算算現在的時間，那個傢伙想必正在哪個女人身上風流快活呢。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要他們打發的花花公子，居然是如此硬的角色——一個超級魔法師，一個高級魔法師，再加上一個連實力也摸個出來的人。
赫爾知道老騙子精於此道，贏錢人多數是從這上面來。沒有辦法出千的話，其他賭博方式想要贏，看的是運氣，只有這裏除了運氣之外，更多靠的是技巧。
因為他的生活實在太過簡單，安娜甚至能夠搜索出他每天都說過什麼話。
雖然對方已在暗中有所布置，對面那個矮子卻仍舊顯得畢恭畢敬，不但沒有絲毫強橫的感覺，還讓人端來了兩個盤子，那上面全都是疊起來的籌碼。
那位沙貝先生曾經到別墅來過幾次。
解除了沙貝身上的嫌疑，這邊值得懷疑的就只剩下老騙子哈倫一個了。
他同樣也放出了自己的底牌，那就是他動手的時候不希望這裏的護衛插手：「我的那些小事不會弄出太大的動靜，一切都會在靜悄悄之中進行，而且事後也不會讓你們感到難以收場。」
這個俱樂部就是所謂的罪惡之地，裏面寬敞而又奢華，擺設的全都是昂貴的古董和精美的藝術品。
赫爾當然知道，矮子說這番話都是在放屁，真正的意思是哈倫背後有人。
他打算就在這裏等著哈倫，在坐下之前，他已將自己變成了另外一番模樣，保證老騙子無論如何都不會認出他來。
這傢俱樂部的背景非常複雜，俱樂部的股東五花八門，不但有各國的大人物，教廷上層的各個派系也都有一些份額，十二位紅衣主教里有八位是這裏的董事，所以就連教皇也不能夠在這裏硬來。
超級魔法師出手是什麼樣子，沒有幾個人見過，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一個超級魔法師加一個高級魔法師，想要將這裏夷為平地非常容易。
除此之外，他也感覺出這個大廳有些與眾不同，上面和下面好像各有一個魔法陣，剛才之所以沒有發現是因為魔法陣沒有充填能量，但是此刻這兩個魔法陣已處於啟動的狀態。
所以他乾脆帶著兩個女人徑直前來，為了表示他並不是來找麻煩的，他替自己和兩個女人精心打扮了一番。
他想了想，走上去幾步輕聲問道：「我是來找一個叫哈倫的人，你知道他在哪裡嗎？據我所知，他只是一個小人物，還是個有前科的小人物，這樣的人怎麼也有資格成為這裏的會員？」
教廷中心區的大部分宮殿都有這樣的設置，沒有想到這種地方居然也有。
既然看大門的是八階騎士，那麼負責治安的又是什麼程度的高手呢？
雪麗和安娜，一個青澀嬌巧，一個成熟魅艷，因為是母女的關係，兩個人的樣子原本就有幾分相似，所以赫爾花了一番心思，給她們倆各設計了一套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