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一集 馬拉吉吉的黑手
第一章 新的目標
看了一眼顯得興奮起來的菲利普，中年人更是確信，眼前這個人想要以興趣愛好作為突破口，建立起和菲利普先生的親密關係，並且進而獲取菲利普家族的支持，看來這個傢伙頗有野心。
「在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還是回到餐桌上去吧。」那個人說道，他擔心兩個人離開太久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反正菲利普已經被他控制住了，接下來需要做的事情，完全可以在別人面前光明正大地進行。
「那個小鎮叫雪露特，確實是個風景優美的地方，在那裡還可以打獵。」對面那個人立刻說道。
當然和密斯康比起來，這裏也更加繁忙和喧鬧。
「說來聽聽。」
那個中年人的嘴角抽動了一下，對此他頗不以為然，他一直認為這是不務正業，不過既然是將來可能的重要合作者提到的話題，他不得不敷衍兩句：「閣下對戲劇也感興趣嗎？」
和三大行省的密斯康差不多，梅侖的地下同樣埋藏著眾多礦藏，它的北面是貝魯最大的煤礦，所以在六個世紀之前，這裏的煉炭作坊就已經相當有名。
特別是當德布雷頓人系斯瓦勒發明了鋼肋骨架之後，建造船隻越發依賴鋼鐵而非原先的木板，梅侖作為造船中心的意義就顯得更加突出。
「那麼閣下肯定參加了這次對亞法的戰爭。」菲利普說道，這樣的談話總是會取悅那些曾經當過兵的客戶。
「輕突擊炮還是太重，陸軍部希望新式火炮能夠背負前進，而不需要用馬車拖拽。」
「您在梅侖大概沒有住所吧，與其住在旅館，還不如搬到我那裡，我在郊外有一幢別墅。」菲利普邀請道。
梅侖的天空永遠是灰色的，因為這裡是貝魯帝國最著名的重工業區之一。
互相介紹之後，四個人坐了下來。
對面那個人好像毫無所覺，想都沒想就回答道：「布朗頓總督府有些與眾不同，有部分彈藥他們自己採購，而且他們還經常對我們提出一些特殊的需要。」
「為什麼這樣說？」對面那個人立刻反問道。
這是一幢五層的大樓，裏面的人很多，每一個看到他的人都對他恭恭敬敬地打著招呼。
「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菲利普隨便找了一個理由，眼前這個人雖然是他的下屬，卻仍舊必須對他表現出尊重的樣子，這是菲利普討厭這個人的另外一個理由。
這確實值得炫耀一番，雖然這個時代，戰場上已經沒有騎兵的位置，但是傳統上，在軍隊里，騎兵仍舊高人一等。
憑藉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憑藉鍊鋼、機械製造和造船，梅侖無可爭議地成為了貝魯帝國的四大工業中心之一。
菲利普也只能微笑著點點頭作為回答，這項任命同樣也是家族的安排。
「讓我們換一個話題吧，聽說菲利普先生馬上就要被任命為南方分公司的負責人，以後我們的合作機會恐怕會很多。」對面那個人笑著說道。
進了那幢樓，隨手把門關上，裏面雖然有些悶，卻比外面好了許多，至少沒有那麼多灰塵。
兩個人的個頭都並不高，身材都很瘦削，其中一個人戴著眼鏡，充滿了一股學者的氣質，菲利普頓時對這個人有了一絲好感，這些年來在貝魯，工程師越來越多，能夠稱得上學者的人越來越少。
菲利普每個星期一的例行公事，就是作為聯合鋼鐵公司的大股東不得不履行的
「不，我並不打算住在密斯康。」菲利普立刻搖頭說道：「先期前往那裡進行探勘的工程師的報告，證明密斯康是一個非常不安全的地方，那裡的頭面人物現在都遷往兩百公裡外的一個小鎮，如果總公司給予我足夠的決定權的話，我打算把分部辦公室設在那裡，而密斯康將只有工廠和倉庫。」
橫穿那些鋼鐵企業的主幹道上，各種經過改裝的運貨車忙碌地在各廠區之間駛進駛出，運煤和鐵礦石的大車進去，又滿載著鍊鋼殘渣出來，有的平板大車上裝滿了剛剛出車間或還泛紅的鋼坯，隔著六七米遠就能感到灼熱的烘烤。
就在這條咆哮奔騰的大河邊上，鍊鋼廠、煉鐵廠、軋鋼廠、鍛造廠、機械廠各種各樣的鋼鐵企業一字排開，滿眼望去到處都是高聳的煙囪，朝著天空噴吐著黑色或者黃色的濃煙，時而還有亮紅色的火星噴發出來。
「已經聽說了，據我所知，貴公司正在和可魯布槍炮公司競爭速射炮的製造。」
「戰爭結束之後，因為我在戰爭之中的功勳，軍隊給我兩個選擇，一個就是讓我進入軍事學院，等到畢業之後，以軍官的身份重新回到軍隊里，另外一個選擇就是成為費本化工底下的瓦朗彈藥廠的軍方代表，我選擇了後者。」那個人說道。
在魔法的作用之下，菲利普一改剛才冷漠淡然的神情，突然間顯得親切起來。
「你指的是斯拉夫半島？」菲利普突然插嘴問道。
菲利普自己也知道，這番話顯得有些空虛缺乏內容，不過這也沒有辦法，他不可能告訴對方，他是一個和平主義者。
梅侖當然有餐廳，而且是最高檔的那種，因為這裏的廠長和經理全都是有錢人。
菲利普同樣如此。
菲利普本人非常欣賞這種風格，這也是他經常來這裏的原因。
好不容易等到會議結束，菲利普發現時間已經快到中午，他看了一眼那個中年人。
和其它地方一樣，這裏的外表看上去普普通通，只有窗戶玻璃擦得挺亮，不過走進裏面就完全不同，大廳充滿了亞法督政府時代的風格，到處都點綴著華麗的紋飾，這些紋飾精緻而又不失大方。
更遠的地方是碼頭區，那裡又分成港口和船塢兩部分，前者萬帆雲集，十幾根棧橋遠遠的延伸出去，棧橋旁邊停著剛剛進入或者正在啟航的船隻，而棧橋上則是人來人往，擠滿了乘客、水手、送行的人和碼頭上裝載貨物的工人，船塢區則顯得有些凌亂，到處都能看到建造到一半的船隻，有些只是鋼質骨架，有些已經貼上了船板。
洗手間就在餐廳的一個角落，菲利普之所以到這裏來，只是不想和那兩位客戶待得太長，他情願一個人清靜地待著。
「這件事情，你們絕對可以放心，就算陸軍部對此不感興趣，我們也能夠找到其它買家。別忘了我們的南方那片山脈正在紛亂之中，那些地方武裝極度缺乏重火力，他們肯定會對這種輕盈而又廉價的火炮青睞有加。」
對面那個人微微笑了笑，像是對於眼前這一切非常滿意，現在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初次見面，大家互相握了握手，菲利普立刻感覺到，那個讓他並不在意的人的手腕力量很強。
不過他不得不來，因為每
「那再好不過。」對面那個人立刻答應了下來。
「您在軍隊里服過役？」菲利普看了一眼對方的手掌問道，他看到這位客戶右手的虎口位置有一塊老繭，那十有八九是常年握槍留下的。
「菲利普先生剛才告訴我，他擁有一個私人的劇團。」對面那個人笑著說道。
菲利普知道現在說到正題上了。他已經看過相關報告，所以對這件事情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另外一個人看上去像是干預算師或者策劃師之類工作的職員。
貝魯帝國缺少鐵礦，不過在它的西北面那片冰寒的土地上就有豐富的鐵礦資源，運輸鐵礦石最好的辦法自然是用船，而梅侖旁邊恰恰有一條河，一條橫貫貝魯帝國北部的大河——馬林河。
「加工機械有一部分需要換掉，不過大多數都可以留下，我們希望聯合鋼鐵公司的鐵工廠，能夠幫我們加工那些留用機械的備件。」
「閑聊」進行得相當順利，這種閑聊說穿了就是交換合作意向和一部分情報。
一陣暈眩，菲利普的眼神變得茫然起來。
不過所有這一切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便是它們全都是黑的，甚至就連人們穿的衣服也是以黑色和灰色為主。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梅侖的煙塵實在太大了。
可惜他沒有權力提出投票解決的動議，雖然他在公司的職位很高，不過那只是一個虛銜，只有監察的職責，沒有決定任何事物的權力。
菲利普越來越感到無聊，他發現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局外人，但是他偏偏又沒有興趣重新參与進去。
在這裏就算是新的廠房，用不了三天也會變得如同建造了半個世紀一般骯髒陳舊，顏色鮮艷的衣服只要穿上之後在大街上轉一圈，回來后就可以直接扔掉了。
透過馬車那朦朧的玻璃窗看著窗外，四周那漆黑簡陋又布滿灰塵的工廠，那些噴著濃煙和火星的煙囪，這些醜陋的東西，是這個時代的寵兒。
「我們也需要貴公司的幫助，聯合鋼鐵公司剛剛進一步在軍火製造方面的投入。」
貝魯帝國迫切需要的是鋼鐵和火炮，各個大學現在都在拚命地培養工程師，到處都在喊著工程師和技師緊缺。
這一次沒有人回答，有的只是一片鬨笑聲。
還沒有抽兩口，剛才那位客戶也跟著進了洗手間，這讓菲利普非常尷尬，他正打算找一個理由進行解釋，沒有想到對面那個人迅速朝四周張望了一番，然後伸出右手食指朝著他的額頭輕輕一點。
「有些愛好，不過我對芭蕾和歌劇更感興趣。」對面那個人說道。
突然間他聽到一陣令人煩躁的叮叮噹噹的聲音，那是鐵水車快要到了的警告聲，他連忙加快腳步，在這種地方，他總是感到不安全。
而對面那個人和菲利普本人顯得越來越親密起來。
正如他預料的那樣，那個人立刻有些興奮地回答道：「是的，我還是第一批進入梵塞的士兵之一。」
菲利普的祖父得到了聯合鋼鐵公司百分之十二的股分，不過老頭絕對沒有想到，十年之後，聯合鋼鐵公司就成為了貝魯數一數二的托拉斯，他的財富也因此而翻了十幾倍。
這些大車全都是用堅固的鋼鐵鉚接而成，行駛在用鐵軌鋪就的道路之上，這裏的路全都鋪著鐵軌。
對於這種安排得滿滿的計
雖然是「閑聊」，但是話題仍舊離不開生意，這是菲利普討厭這類事情的原因之一，不過多年以來，他也已經學會了如何在這種場合「閑聊」。
從這一點來說，這裏比密斯康要嚴重得多，密斯康至少還有很多商業街，市中心的地方還不至於煙霧繚繞。
這下子菲利普被卡住了，他不可能說，在他看來待在工廠，比待在軍隊里好得多，他更不可能說，製造殺人的武器比拿這些武器殺人更加高尚，所以他不得不幹笑了一下，然後說道：「現代戰爭打的就是人員和物資，能夠製造出高質量的武器，對戰爭的影響，遠比作為一個下級軍官指揮好一支小隊要重要得多，您現在乾的是一份非常有前途的工作。」
沒有人會喜歡這種地方。
「那麼我就邀請他們共進午餐吧。」菲利普無可奈何地說。對於這種交際來往，他說不出的討厭，因為那只是浪費時間，來的人和他肯定不會談什麼生意，因為那並不歸他管，所謂的見面完全是毫無意義的閑聊，目的只是增進彼此的感情。
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他連忙將話題轉移開去，反正這種客戶不會和他談正事，重要的是取得信任和聯絡。
「我們這裡有一個小項目，不知道你們是否感興趣，我指的是你們，而不是聯合鋼鐵公司。」
「我們兩個人一見如故。」那個人輕輕拍了拍菲利普的肩膀說道。任何一個看到這一幕的人，對此都不會感到奇怪。沒有人能夠看得出，其中有任何蹊蹺的地方，更沒有人看得出菲利普已經受到了魔法的控制。
「把彈藥廠遷往南方是為了能夠就近供應軍方彈藥，再說密斯康原本就有兩座兵工廠，落到我們手裡的時候，兵工廠幾乎完好無損，浪費的話實在可惜。」
兩人回到了餐桌上，而這個時候，那個中年人已經和另外一個人熱情地交談起來，他們倆談論的當然是生意上的事情。
「你能夠肯定，陸軍部對這個項目感興趣？陸軍部拿出來的很多項目都只是試驗性質的項目，最多造一兩個樣品就停止了。」
對面那個人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是作為未來的合作者，我才透露給你們的秘密，說不定以後我們和總督府都會有更多的合作。」
這是一個靠近酒吧的餐桌，在梅侖，因為窗外的景色絕對沒有任何欣賞的意義，所以酒吧旁邊的座位是最好的。
「各國不是禁止向那個戰亂之地販賣武器嗎？」菲利普再一次問道。
他打算在洗手間里待一刻鐘。
「這個項目並非由我們負責，所以我對此一無所知。」
「當然，那是真正高雅的藝術。」中年人說道，他已經將眼前這個人，看作是那些剛剛發跡，想要進入上流階層的人，因為一個軍曹怎麼也不可能會懂得欣賞芭蕾和歌劇這樣的高尚藝術。
「我們手裡有一個項目，陸軍部撥款兩百萬馬克，需要一種輕型火炮，射程只有四公里，但是要能夠直射命中目標，火炮要儘可能輕，口徑要儘可能大，至少不少於六十毫米口徑。」
「是的，我曾經是第七十一騎兵聯隊的一名軍曹。」對面那個人笑了笑說道。
剛剛進門，餐廳的經理就迎了上來，恭恭敬敬地把他領到預訂的座位前面。
「
對於其它人來說，這或許是夢寐以求的事情，許多人巴不得擔負起這些義務。可惜菲利普並不喜歡這一切。
用一條手帕輕輕摀住鼻子和嘴巴，菲利普拎著公文包從馬車上下來。
當鋼鐵成為國家的基礎，當重工業成為國家支柱的時候，原本只是馬林河邊上小鎮的梅侖，在短短二十年內變成了一座工業化城市。
「有那麼一兩次，布朗頓的總督府邸就設在那裡，而且那裡還駐紮著一個大隊的空騎兵團，他們的彈藥就是布朗彈藥廠提供的。」
「聽說密斯康和這裏差不了多少。」
菲利普並不喜歡這項工作，他對經營管理並沒有多少興趣，他雖然畢業於泊利商學院，但那其實是家族的安排，以他的本性，如果能夠給予他自由的話，他肯定會去讀哲學。
中年人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
隨手抽出一根雪茄，菲利普抽了起來。
馬林河絕不是密斯康旁邊的那條小河可比，它的最寬處有五百米左右，向下航行三百二十公里就是北海。這裏的水位還很深，足以讓幾千噸級的運礦船隻靠岸，很快貝魯人發現，把這裏當作是造船廠也相當不錯。
「至於下午，北區的一家新鑄造廠剛剛建造完成，您正好可以同底下的廠長和經理們熟悉一下。」中年人說出了自己的安排。
菲利普的曾祖父在年輕的時候，將財產全都投入到了一家鋼鐵公司，四十年後，菲利普的祖父將鋼鐵公司賣給了當時剛剛開始進入上升時期的聯合鋼鐵公司。
「好的。」菲利普木訥地點了點頭，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他的神情才漸漸顯得靈動了一些，不過這並不意味著魔法已經失效，正好相反，這是魔法漸漸發揮作用的證明。
許多年過去了，儘管他們家持有的股票已下降到占聯合鋼鐵公司總股分的百分之七，但他們仍是聯合鋼鐵的大股東。
「這不可能，想要背負前進的話，火炮的重量不能夠超過四十公斤，那樣的話炮管壁只能夠做得很薄。」
「您到過那裡？」菲利普並沒有對此感到奇怪，既然費本化工打算向南方發展，肯定會派人前往密斯康，當然也肯定會得到和他一樣的結論。
只有精銳才能夠成為騎兵，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夠進入騎兵聯隊，這幾乎已經成為了慣例。
「負責提供彈藥的不是陸軍後勤部嗎？」那個中年人問道，他對於這件事情非常感興趣，這顯然是一個機密。
只是不知道這個人的野心到底針對什麼方面，是想要藉助菲利普家族的財力經商，還是打算利用菲利普家族的影響力從政。
他剛剛坐下沒有多久，那個中年人就領著兩個三十來歲，帶著南部特徵的人走了過來。
「費本化工企業打算把瓦朗彈藥廠遷到南方。」原本在一旁什麼話都沒有說的那個中年人插嘴道。
「非常抱歉，我想去一趟洗手間。」菲利普站起來說道。
「好吧。」菲利普答應道。
「貝魯和亞法的度量標準不同，那兩座兵工廠的機械設備，應該也沒有多少利用價值吧。」
「您的秘書沒有告訴您今天的日程安排？」那個中年人微微有些不滿地說道：「今天的會議非常重要，是關於在南部開設分廠，除此之外，第一季度的報告
「輕突擊炮不就符合上述需要？」
不知不覺中馬車已經到了目的地，那是一幢樓房，和四周的其它地方一樣漆黑而又骯髒。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需要管的，中年人選擇冷眼旁觀。
推開車門，菲利普就聽到機器隆隆的轟響聲，飛揚的塵土更是直衝他而來，他戴著一副眼鏡，眨眼間鏡片就蒙上了厚厚一層黑灰，不過這至少比被灰吹到眼睛里好得多。
菲利普經常去一家叫做六月天的餐廳用餐，這是一家離廠區頗遠的餐廳。
非常憂鬱，但是無可奈何，菲利普知道自己沒有勇氣去追求自由和解脫。那是浪漫的亞法人的專利，而他則是一個標準的貝魯人。
梅侖的餐廳裝潢全都非常有特色，因為不管外表裝飾得多麼奢華，都會被煤灰弄得漆黑，所以沒有人在餐廳的外表下功夫，所有的錢都用在了內部裝潢上面，所以高級餐廳里的金碧輝煌是沒來過的人所不能想像的。
不過他對於這裏的人卻絲毫沒有印象，雖然每個星期都必須來一次，但是他從來都沒有刻意去結識哪個人。
菲利普的全名叫布倫斯·馮·菲利普，今年二十七歲，因為家族血統優良的緣故，他外形相當不錯，有一頭淡金色的頭髮，眼睛是淡藍色的，像一塊冰晶，這種冷漠的俊美，絕非符合貝魯人的審美觀念。
「當然，除了那裡，還有另一個紛亂的山脈國家嗎？」對面那個人驚訝地反問道。
「其它的客戶可以不見，但是有兩位是來自費本化工企業的客人，您必須和他們見一見。」中年人說道。
「您總算來了，各位廠長和經理都在等待著您的到達。」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走了過來說道，他叫萊理·薩爾瓦多，是這裏的總經理，不過菲利普很不喜歡這個人，因為這個人非常喜歡倚老賣老。
大學變成了生產工程師的機器，這令他感到悲哀。
他的家族曾經是貝魯北方的諸侯，控制著整整一個郡，雖然現在已經沒有了當年的權勢，但是因為他的家族很早就把目光投向了工業，所以在當今的貝魯，菲利普家族的地位反倒提升了不少。
「有可能做到，我們已經發明了一種新的彈藥，發射葯的裝葯很少，膛壓很低，只需要你們能夠設計出相應的炮管就可以了。」
「非常明智的選擇。」菲利普笑著說道。
他對於哲學和藝術更感興趣，這讓他感到有種生不逢時的感覺，在貝魯，特別是在現在的貝魯，哲學家和藝術家全都被徹底忽視。
或許是因為心情不好，所以在菲利普感覺中，今天的會議也變得特別無聊，在他看來，整個會議就是在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而爭論不休，諸如需要在密斯康一次建立整條產業鏈，還是只是建造煉鐵廠，把當地的鐵礦石變成一塊塊鐵錠，或是爭論用當地工人還是從這裏遷一批工人過去。在菲利普看來，這些完全可以通過一次投票決定。
菲利普當然沒有興趣聽對方講在戰爭中的豐功偉績，所以隨口問道：「那麼您為什麼沒有繼續在軍隊待下去？」
「這當然沒有問題。」
「最近幾天，我打算在這裏度過，我對閣下以往的經歷非常感興趣，您肯定能夠滿足我的好奇。」那個人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