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五集 死亡接引者
第五章 神
「我可以看看嗎？」赫爾問道。
旁邊還豎著一根埃西特有的奇形權杖，權杖的頂端就是一個大彎鉤，這根權杖應該是握在阿努比斯的手中。
看著手裡的「盒子」，赫爾確實只有苦笑了，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有了這個。
阿努比斯想了想說道：「說吧，你想要什麼？我把交易的機會給你，就看你有沒有眼光了，如果你開價太高的話，機會就沒有了，可是你如果開價太低的話，吃虧的就是你自己。」
阿努比斯就坐在椅子上，只不過赫爾根本就看不到他的樣子，能夠證明他存在的是那飄浮在半空中的狼臉面具，面具是純金的，如果猜得沒錯的話，那張狼臉就是阿努比斯活著時候的樣子。
聽到阿努比斯這樣稱呼傳說中被稱為征服者查理時代最強者的名字，赫爾感到有些暈眩。
赫爾無話可說，他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都說宗教派別是最為排外的組織，果然古往今來都是如此。
「讓我未曾想到的是，那個叫高德的魔法師只是看了一眼，就把圖紙和清單記在了腦子裡，而那個傢伙則發瘋了一般四處征討，最終征服了整個世界，為的就是湊齊所需要的材料。」阿努比斯說道。
阿努比斯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赫爾突然間感到左手小指一陣劇痛，手指就像是一下子被折斷了似的。
為什麼會出現這個念頭，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或許這是一種直覺，他的直覺告訴他，有一件一直以來都困惑著他的謎題，就要有答案了。
「我會每天割自己一刀，放一點血出來。」赫爾苦笑著說道。
就看到那枚被他施法削斷的左手小指，從地上飛了起來飄到他的面前。
「你看出來了？」沒有等到赫爾詢問，那高坐在黃金寶座之上戴著金色面具卻一片虛無的阿努比斯緩緩說道：「我知道你同樣也有接引之舟的一部分元件，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讓我的侍僧直接把你轉移到這裏來。」
「不過復活需要你的血肉，必須將你的血滴在『盒子』上面，這個『盒子』才能夠重新生成你的肉體，所以你還得找一個心腹，讓他在你死後幫你收屍，再將你復活。該怎麼做，你可以自己考慮。」阿努比斯說道。
「他成功了嗎？」赫爾問道。
看著那被召喚出來的不滅王座，阿努比斯說道：「接引之舟是按照神留下的圖紙製造的，東方的漢人也有類似的東西，他們的那個叫『度厄金舟』。
「不只是立體魔法陣，難道你沒有看到圖案在變化嗎？」阿努比斯鄙夷地說道，正說話間，那綠色的光球外面就多了一道圓環，這道光環不停地流轉著。
「我當然知道，每隔幾個世紀總是會有人到達這裏，我總是會和他們閑聊一番，這是我唯一能夠用來打發時間的消遣，所以我知道教廷。
「你之前那個人給我的財寶，勝在量多，在我的故鄉有這樣一句話，一切都可以用黃金來衡量，你應該能夠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所以在我看來，這座雕像和那些財寶比起來，仍舊遜色許多。」
「你為什麼不直接說，當初你看到的就是
捧著左手痛叫了一聲，赫爾又感到奇怪起來，他的痛覺神經是被弱化過的，這點小傷應該不會讓他產生這樣大的反應才對。
既然都已經得到這樣的解釋了，赫爾也沒有其他辦法，不過他不太清楚之前到達這裏的那幾位，到底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又得到了些什麼東西。
「如果我事先準備一杯血呢？」赫爾問道。
「再進行一筆交易怎麼樣？」赫爾嘗到了甜頭，他忍不住問道，雖然不滅王座絕對不可能用來交換，但是他突然想起自己的手上還有一些算得上有價值的東西。
「用一個三等惡魔交換復活術？你真是會做生意。」阿努比斯冷笑著說道：「兩者的代價相差太大了一些吧。」
那是比不死之王和多撒侖更加強悍的存在啊！
聽到這樣一說，赫爾的腦子一下子就亂了，說實話他希望得到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既然這位神能夠把傳送術作為交換，那麼和活體傳送同樣等級的魔力爐、精確預言也可以拿來交換，就算是有缺陷的也好。
赫爾不太明白了，他倒是聽說過主次元和半次元，他所在的世界就是宇宙之中無數主次元之一，至於半次元，其實是附著于主次元的分支空間，就像這道山谷之中有許多岔道一樣，主次元也會有很多分岔，不滅王座利用的就是其中的一個分岔。
「你手上的這個，據我所知是和你們相鄰的一個文明的產物，不過他們沒有能夠完成所有元件的製造，只是製造出了最為關鍵的部分。」
一邊說著，赫爾一邊召喚出不滅王座，不過他想要交換的當然不是這件最重要的寶貝。
因為這裏堆滿了各種財寶，單單金磚的數量，就遠比他當初在礦業銀行地下密室找到的那些要多好幾倍，五顏六色的寶石更是裝了幾箱子，這些東西看得他眼睛都直了。
另外還有一種就是赫赫有名的巫妖，這種亡靈系的頂級存在也是用相同的方法，從實力高超的魔法師轉化而來。
就在剛才，椅子連同椅子上坐著的阿努比斯突然間出現在他的面前，那樣子看上去就和不滅王座從半次元空間出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兩千年以前？」阿努比斯似乎在思索著，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點了點頭說道：「好像確實有那麼一個人，那個人是北方某國的王子，他帶著一支軍隊到達這裏，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非常有天賦的魔法師。
「我下一次來肯定會帶著足夠的東西，不過下一次是不是能夠讓我用不著這樣麻煩，直接就可以見到您。」赫爾問道，他現在有些後悔當初準備不足，不過也沒有辦法，他以往見到過的不死之王和多撒侖，哪一位不是慷慨大方的豪客？
「所以不管是永生者，還是飛升者，當我們擺脫了肉體的束縛，就會設法尋找並居住在這類高次元空間之中，想要進入
「不過那個人也確實很厲害，他用不著我的幫忙也已經找到了成為永生者的正確方法，成為不死者之後，他用了差不多一千年的時間完成了最終的轉化。
「聽他說，當年到過這裏的王子，自從離開這裏之後像發了瘋一樣壯大自己的實力，四處挑起戰爭，四處征討，最終把整個世界納入掌握之中，他那樣做就是為了能夠以整個世界的力量搜羅他所需要的資源，用來建造接引之舟。」
「我相信您的眼光，您的定價絕對精準，請您對這件東西確定一個代價，您認為它和我之前的那位給您的財寶如何？」赫爾問道。
「是教廷的人？」赫爾問道，他立刻想起阿努比斯是二十萬年前的人，那個時候教廷根本就還沒有出現：「我真蠢，你怎麼可能知道教廷。」
「立體魔法陣？」赫爾也算是見多識廣，要是換成另外一個魔法師，就算實力比赫爾高許多，看到那綠色的光球，也肯定會認為，那是神的手段。
「這個魔法又稱作為『生命藏匿』，你最好把這個『盒子』藏在一個只有你自己知道的隱秘地方，只要『盒子』不毀，你即便被別人殺死也可以復活。
「只能夠對自己施展，只能夠把自己傳送到不超過一百公里的地方。」阿努比斯說道。
聽到這話，赫爾眼前一亮，他想起了一件事情，歷史上撥內巴曾經數次被囚禁，但是他總是能夠奇迹般逃脫，其中最有名的一次就是他從厄爾巴島逃離，然後在儒昂灣登陸，他的支持者早已經在那裡等候著，幾天之後他的王朝成功復辟。
「雖然二十萬年過去了，但是至少會有一些保留下來，每一座附屬神殿都會有兩樣東西，一樣是兩本聖書的目錄，一樣就是指明生命神殿和死亡神殿所在的石碑。
赫爾苦笑著從地上撿起「盒子」，他抹了一點血上去，血液似乎沒有發生什麼反應。
「要，為什麼不要？」赫爾連忙說道，既然有好處，那是不要白不要，雖然這樣的復活確實有缺憾，但是就算用壽命作為代價換取復活的機會，怎麼說都是賺的。
「很有趣的東西，不過這東西血腥了一些，雖然我執掌的是死亡神殿，難道你就憑藉這一點，認為我會喜歡這玩意兒？」阿努比斯指著祭壇上的那個冥王塔瑟曼的雕像問道。
「是的，死亡之書一直就保管在這裏，當年死亡神殿還興旺的時候，這本書是由大僧官保管，自從埃西一族沒落之後，這本書就一直由我收藏。」阿努比斯說道。
隨著一陣空間抖動，一座祭壇隨著不滅王座滑了出來。那正是當初，他從教廷的神秘地下室弄來的遠古祭壇。
死亡接引者阿努比斯居然沒有身體，這確實讓赫爾吃驚不小，不過更令他感到驚訝的是另外一件讓他意想不到的東西。
「征服者查理呢？他得到了接引之舟的圖紙，這需要用什麼交換？」
「正好我還記得早期的一些復活術，這些復活術全都有缺陷，有一種復
「想得不錯，應該可行，只是你事先準備的血液不能夠超過一天，過了時間血液就失效了。」阿努比斯說道。
當今世界同樣也有把生命抽離軀體，以便讓自己在肉體毀滅的情況下復活的方式，不死之王轉化術就是這樣一種密法，不死之王就是通過類似的密法成為現在的樣子。
「我對復活非常感興趣。」赫爾說道。
「那個小矮子不會叫撥內巴吧！」赫爾已經快沒有什麼話好說了，他忍不住試探著問道，因為在他的記憶之中，擁有遠征軍總司令的頭銜，曾經組建遠征軍進入黑大陸的人，好像只有這位偉大的陛下。
「我活著的時候對黃金倒是很喜歡，但是成為永生者之後，黃金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好在那個矮子對成為永生者或者復活並不感興趣，他認為生命只有一次就夠了，他交換的是傳送術。」阿努比斯指著那些黃金說道。
「誰知道？對外界的事情我從來不感興趣。」阿努比斯說道：「不過有一樣東西或許可以解開你的謎題，還記得我對你說的那個叫高德的魔法師嗎？」
「交易完成，你需要去看一下那個叫高德的魔法師留下的筆記嗎？」
「真正的死亡之書應該就在這裏了？」赫爾問道，他對於這本傳說之中的聖典充滿了興趣。
「有沒有教廷的人到過這裏？」赫爾問道：「我之所以能夠找到這裏，是因為一些拓本提到了這裏的死亡神殿，而這些拓本原本就掌握在教廷的手中，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情便是，我曾經在教廷見到過和您背後那位一模一樣的存在。」
「在我之前兩千年的時候，是否有人到這裏見過您，並且從您那裡得到了接引之舟的製造方式？」赫爾問道。
「可以，只要你能夠支付得出足夠的代價。」阿努比斯說道：「就像你一開始詢問過我，是否能夠讓暫時賜予你的真視之眼變成永久賜予一樣，你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任何東西，都必須拿出相應的代價。可惜我看不出，你有什麼可以拿出來交換的東西。」
這下子赫爾無話可說了，他可不認為自己擁有高德那樣變態的記憶力，當然他同樣也沒有撥內巴大帝搶劫整個黑大陸搜羅來的那麼多財寶。
「是的，完成品就是一條船，一條能夠自由地在不同空間穿行的船。這是唯一一種能夠安全地進入高次元的辦法。」阿努比斯說道。
「完成的作品應該是一條船？」赫爾說道，此刻他的腦子裡閃過念頭。
赫爾問道。
隨著一陣空間扭曲，眼前的景象再一次發生了變化，四周雖然仍舊充滿了讓人不舒服的負能量，卻不再顯得陰森恐怖。
「再說，就算有教廷的人想要進來，他也絕對到不了我的面前，不管怎麼說我也曾經是死亡神殿的主持，我可以平靜地面對任何一個人，但是卻不能夠和另外一個教派的神職者說話。」
真視之眼只是難得，還不是絕無僅有，好不容易來到這裏，當然要得到一些別的地方
所有這一切只持續了半分鐘左右，就又恢復了平靜。
「活體傳送？」赫爾問道，這個問題剛剛出口，他就後悔了，沒有比自己更傻的傢伙，眼前這位是什麼人？活體傳送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垃圾貨色。
那是一把椅子，一把看上去非常華麗的椅子，椅子充滿了埃西文明的風格，用純金製造而成，上面漆著漂亮的彩漆，扶手和椅背上鑲嵌著許多五顏六色的寶石，踏腳更是用整塊美玉雕琢而成。
不過轉念想想，眼前這位也確實有這個資格。
不死之王轉化，是將自己轉化成為靈體形式，不死之王以往在他面前顯現的都只是臨時附著的軀體罷了，真正的不死之王看上去應該像是幽靈，而巫妖轉化則是變成類似殭屍的狀態。
「我們把次元空間分成十二等，分等的標準是突破次元壁所需要的能量，四級以下的低次元數量是最龐大的，所謂的半次元大多是這一類的次元空間，八級以上是高次元，這些空間能量充沛，對像我們這樣的存在非常有好處。
所不同的只是，這個「生命藏匿」魔法，仍舊讓他保留原來的肉體，其他一切都沒有改變，而不死之王和巫妖轉化，就要將生命轉化成為另外一種形式。
突然間一道極其複雜的綠色光球將小指團團裹住，仔細看還可以看到那綠色光球的表面有無數花紋，不停流轉著。
「下一次你即便憑藉自己的力量走到死亡神殿，也不會見到我，我從來只給一次機會，就算你們派另外一個人來也是一樣，或許我在這一個世紀之內不會再一次出現。」阿努比斯一下子就堵死了赫爾的退路。
「好像就是這個名字。」阿努比斯肯定地說道。
按照教廷對神的分類，這個傢伙應該算是上古神靈，至於他所說的真正的神，應該算是教廷所認為的創始神族。
「兩者根本沒有可比的地方，你的這座雕像珍貴在它的稀少，製造它的材料稀少，而且為了它進行的大量血祭也不容易做到，要成為現在這樣，還必須在負能量非常濃密的地方長年浸漬，這些都不容易做到。
「我現在不打算要永久的真視之眼了。」赫爾連忙說道，如果是在一開始的時候，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交換，但是現在，既然知道眼前這位是如此了不起的存在，當然他想要得到更多的好處。
「不過你倒是可以把『盒子』鑲進你的那把椅子里，那個地方絕對安全，但那樣做的話，你一旦死了，就不可能再復活了，除非有另外一個人能夠操縱這把椅子。」
「讓你知道倒也可以。」阿努比斯對此並不在意，只見他輕輕拍了拍手。
突然阿努比斯彷彿想起什麼來了停頓了一下說道：「你也不是一無所有，你帶來的那個炙炎魔就是不錯的東西，你可以拿它來交換，一個三等惡魔並不足以讓你換取閱讀死亡之書的權力，不過用來交換永久的真視之眼，倒是足夠了。
他是誰？幾十萬年以前第一代文明就已經獲得永生的「神」。
隨著一陣叮噹的聲音響起，一個黃金盒子掉落在地上。
「畢竟為了製造我所乘坐的那艘接引
赫爾絕對是第一次見到那把黃金椅子，但是他卻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你活著的話，『盒子』是不會有作用的。」阿努比斯說道：「有幾件事情，我要警告你，首先就是『盒子』不能夠放進你手裡的那些戒指里，如果你打算自殺的話，可以那樣試試，保證你把『盒子』一放進去就立刻死亡。
「你自己給手止血吧，這就用不著麻煩我了，不是嗎？」阿努比斯漠然地說道。
「接引之舟？你是指我的不滅王座？」赫爾一邊說著一邊把不滅王座召喚了出來。
送給他那麼多東西和能力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怎麼會想到這裡會藏著一個如此小氣的神靈。
這樣一比較，赫爾徹底沒了希望，這位遠古神靈要價太高，雖然物有所值，但是眼下他根本無力承受。
「你可以到那裡去翻翻看，或許會發現一些有價值的東西，不過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因為在你之前曾經有人進入過這裏，他也曾經去過高德住的地方。」
「這也是規則嗎？」赫爾問道。
「高德有寫筆記的習慣，他留下的筆記有一萬多本，平均一年要寫滿十本筆記，他住的地方簡直都快成圖書館了。
「我只記得那個魔法師叫高德，幾十年後那個叫高德的魔法師又回到了我這裏，他已經是一個實力不錯的魔法師了。
正當赫爾想要另找門路的時候，阿努比斯反而降低了要求說道：「用那隻惡魔交換復活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得有一點限制。
「那個傢伙啊，他得到的並不是接引之舟的圖紙，他和那個叫高德的魔法師只是看了一眼圖紙，我原本以為看到製造接引之舟所需要的材料清單，他們倆就會退縮了。
「不過在你之前到達這裏的那個人肯定不是教廷的人，那是一個非常有趣的小矮子，他說他是某個帝國派來征服這片大陸的遠征軍總司令，他還說，他總有一天要征服全世界。」阿努比斯說道。
「當然你如果願意用你的椅子換取閱讀死亡之書的話，我勉強可以同意，不過我相信你不會那樣做。」
赫爾甚至不知道那些黃金是哪裡冒出來的，又是什麼時候製作成這樣一個盒子，不過他完全能夠猜到盒子里裝著什麼，肯定是他的那一節指骨。
以往人們都認為他暗中收買了守衛者，才做到一次次的成功逃脫，但是現在看來，其實是傳送術發揮了作用。
阿努比斯問道：「如果你要的話，我讓我的侍僧陪你去，你如果想要帶走那些筆記的話，儘管拿，我的侍僧會把你連同你帶來的那些人送到外面。」
「二十萬年以前，我就是這樣了。」阿努比斯並不在意地說道：「我從來都只會給別人一次選擇的機會。」
阿努比斯繼續說道：「那個人回到我這裏之後，就用一種非常有趣的方式把自己變成了不死者，他的天賦果然不錯，我甚至有些意動，想要把他拉進我的幽冥國度，可惜當初我訂立規則的時候，就已經發誓，能夠被接引入幽冥國度的只能是我的族人。
「高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