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十一集 贊巴耳魔戒
第四章 領域之上
那個衝進來的人顯然對自己的話被打斷有些不高興，只聽他用同樣不以為然的語氣說道：「如果是大家都知道的消息，我會拿出來炫耀嗎？幾個月之前的關閉，只是不再對外做生意，不讓外面的人進入城市，但是這一次是真正的封城。
「我並沒有特意做什麼，我只是想有這麼一個十字，它就出現在了那裡。」瓦蒙老頭說道。
當初赫爾曾經承諾將這些技能師弄出去，讓他們得以自由隱居，或者乾脆把他們弄到另外一個世界去。
只要一想到這些，那個護衛隊小隊長立刻變了一副面孔。
領域強者可以操縱領域內的法則，只是不同的法則能夠被改變的程度不同，老頭擁有的領域是力場刀刃，而這個領域對應的法則是斷開。
赫爾並不知道，空中之城被破壞得異常嚴重，有不少宗師意外身亡，此刻蓋夏帝國正在為應付這件事情而煩惱，所以商團聯盟自然什麼消息都沒有得到。
赫爾在扔出金色魔王之前已有所準備，他早已取出了彈性護罩。
「你用不著費力，這裏不管發生些什麼，外面絕對聽不見也看不見。」
「你指的是這個？」老頭隨手一指，他指的地方空無一物。
這並不是隨口說說，宇宙之中最可怕的存在莫過於吞噬次元，而吞噬次元既不是法則，也不是領域，更不是惡魔或者諸神的傑作，吞噬次元只不過是一個強到了令人難以想像的重力場罷了。
赫爾不知道瓦蒙老頭知不知道這個道理，如果老頭完全是無師自通，那實在是太厲害了。
將整個下層全都拋棄掉之後的空中之城重新飄浮在了空中，不過它也已經變得千瘡百孔，竄進來的雷電殺死了很多人，雖然其中的大部分是空中之城的守衛，不過也有請來的宗師被燒成了焦炭。
「所謂的守護國度，其實就是守護城市名義上的保護國罷了。作為提供保護的代價，平時守護國度可以管理守護城市的日常事務，並且從守護城市得到很多好處。」勞伯特解釋道。
因為已經扔掉了三分之一，想要重建被整個拋棄的最下層，所需要的工作量實在太大，所以，蘇倫那巴不得不修改原來的設計，於是在修復之後的空中之城只剩下原來的三分之二。
瓦蒙老頭自信地說道。
修復空中之城並沒有讓蘇倫那巴花費多少心思，此刻他已經急匆匆地回到了靜海城，對蓋夏帝國來說，製造成功雷神之鞭只是第一步，後面的路還長著呢。
「不過亞德里昂王國幾百年來積攢起來的軍事實力仍舊不可小覷，蓋夏帝國恐怕要略遜一籌。」
既然盲感無效，赫爾乾脆用領域來試驗，因為他記得不死之王說過，只有領域能夠破解領域。
這還是他第二次運用他那奇怪的領域，他的領域「融合」非常奇怪，其他的領域總是有固定的範圍，但是融合卻沒有。
赫爾正感到茫然不
因為這個領域特性影響，他原來偷來的那些領域全都融合了進去，而且今後他再偷竊什麼領域，也都會融合在一起。
「還記得嗎？我曾經說過，當你能夠劈開海浪的時候，就會知道什麼是大宗師。」瓦蒙老頭說道。
商團聯盟總部仍舊是原來的那副模樣，不過門口多了幾條惡狗。
赫爾並不能夠指揮金色魔王，不過這不妨礙他把金色魔王扔出去。
赫爾打了個冷顫，他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不死之王曾經提到過，他研究的法則同樣也是一種非常簡單的法則，越簡單的法則越容易掌握，這也意味著越容易成神。
小老頭同樣連連點頭，他也這樣認為。
萬一這裏的人已經得到了消息，自己用其他話搪塞，反而容易露出馬腳。
「亞德里昂王國會願意從守護國度的位置上下來？」赫爾感到奇怪。
空中有一道十字形狀的裂縫。
被老頭這樣一說，赫爾連忙屏氣凝神，他先是用盲感掃了一遍，仍舊什麼都沒有。
擁有雷神之鞭，意味著他們已有和亞德里昂王國爭奪守護國度頭銜的資格。如果亞德里昂王國的光明神之劍被他們設計傷損，至少一兩年之內無法使用的話，他們的勝算便又增加了許多。
他可以肯定，這個世界的戰士以及不死之王這樣戰鬥力超強的高手，所擁有的領域遠比技能師達到大宗師境界領悟的領域要大得多。而瓦蒙老頭的領域，似乎介於天階強者和技能大宗師之間。
赫爾要作的就是找到瓦蒙老頭。
人們正在議論紛紛，很顯然他們並不知道蓋夏帝國已經成功製造出雷神之鞭。
突然間他想起一件事情來。
以前勞伯特只是商團聯盟裏面的一位宗師，雖然上下對他客客氣氣，不過小老頭的影響力其實並不大，但是現在一下子變成了大宗師，雖然以後對商團聯盟沒有什麼用了，但是誰都要給小老頭更大的面子。
「這不是勞伯特身邊的那個跟班嗎？才從靜海城回來啊？在靜海城享受得怎麼樣？」那個人同樣也看到了赫爾。
「光明神之劍怎麼可能和雷神之鞭相比？六大神器之中，雷神之鞭和死神之鐮都是專門用來殺人的兇器，而且一殺就是一大片，連躲都沒有辦法躲。光明神之劍攻擊的只是一個點，只要不是用來攻擊城市，並不會造成大量的死亡。」勞伯特說道。
老頭能夠直接運用法則，這讓赫爾感到無比震驚，對法則的感悟是成神的關鍵，比改造神軀更為重要。
這消息並沒有令兩人感到震驚，赫爾只是問了勞伯特一句：「你猜，他們會不會在戰場上使用雷神之鞭？」
他知道瓦蒙老頭擁有的是力場領域，但是眼前這道十字形狀的裂縫根
他的領域大多是偷來的，原本就並不強，但是在煉製雷神之鞭時意外地感悟到的那種融合領域，卻屬於他自己所有。
將贊巴耳魔戒取了出來，赫爾吞了一枚魔力葯下去。
「幾乎所有守護國度都是這麼乾的，靠戰爭成為守護國度的只佔百分之一，能夠這樣做的，全都是軍事力量強得嚇人的國家，像蓋夏帝國這樣的實力，只能夠走外交加軍事威逼的路子。」勞伯特說道。
赫爾並不知道領域的大小和什麼有關，至少他相信和精神力的強弱無關。他的精神力夠強，但是領域就未必了，他的領域並不大。
這麼大的領域，讓他有些意外，這已經不像是技能師的領域了。
「亞德里昂王國好像已經被放棄了。」
不過那同樣也不是空間裂縫，如果是空間裂縫的話，就會散發出空間波動，而且若是被空間裂縫撕裂的話，礦石還在半空中時就會分成四塊。
「你沒有成為官員真是可惜了。」赫爾開玩笑地說道。
「沒有了光明之城，亞德里昂王國的實力至少被削弱一半。」
不過這些並不能彌補蓋夏帝國和亞德里昂王國之間的實力差距，單單一座守護城市，就讓亞德里昂王國立於不敗之地。
「靜海城現在不太平，出來的船常常受到襲擊，所以我的那兩個女人不得不留在那裡，局勢稍微變好一些之後就會回來。」說到這裏，赫爾故意長嘆了一聲：「唉——留在蓋夏帝國實在是危險萬分，我真有些後悔，去了那麼一趟。」
現在是他兌現當初承諾的時候了。
赫爾微微一愣，不過他立刻醒悟過來，領域比任何結界都更加強大，領域的擁有者能夠適當改變裏面的法則，像空間和時間這種高級的法則能夠改變的程度或許有限，但是想要隔絕光和聲音的傳遞，卻非常容易。
「伯伯他老人家就有些難說了，他一直都停留在快要突破的邊緣，這一次的蓋夏帝國之行，居然讓他真的突破了瓶頸，現在他是大宗師了。」
「師父，是你嗎？」赫爾忍不住喊了起來，直覺告訴他，繼續前進非常危險。
「差不多。」勞伯特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
「進來吧。」從倉庫裏面傳來一陣蒼老的說話聲。
同樣他也要和不死之王碰一次面，不死之王的手裡還有另外一件神器呢，打造出完全的弒神鞭，才可能讓他們進入聖陵。
因為被雷電燒得面目全非，蓋夏帝國甚至搞不清這些屍體是哪些人，他們更為如何解釋這件事而頭痛。
為首的正是當初差一點和他打起來的那個護衛隊小隊長，幾個月未曾看到，這個傢伙看上去混得更得意了。
底下立刻有人不以為然地說道：「這有什麼新鮮的，幾個月之前光明之城不就宣布關閉了嗎？還有希望之城同樣也關閉了。」
如
給不死之王傳了一個一切順利的消息之後，赫爾和小老頭分開行動，小老頭去找他的那幾個親戚和朋友。
「早就回來了。」那個小隊長語氣變得和藹許多。
「光明之城的各大行會聯合組建了臨時託管會，原來的那些行政官員全都被架空了，原本光明之城對另外三個守護城市以及聖城仍舊開放，現在也已經關閉了。」
不再搭理這個傢伙，赫爾徑直走進總部。他對瓦蒙會在哪些地方瞭若指掌。
一釋放出融合領域，他就發現自己的感知範圍一直擴展到了倉庫的外面。
「難道守護城市和保護者之間沒有任何感情？」赫爾問道。
赫爾的瞳孔猛地收縮到了極點，他隱約明白了老頭想要告訴他的意思。
原本空中之城是作為新宮建造的，但是這一次受損最為嚴重的就是那些恢弘華麗的宮殿，要全部修復需要花費太多的人力、物力和時間，所以他乾脆只將主宮殿群修理了一下，對於那些暫時沒有用的宮殿，全都扔在一邊。
「但若對手換成亞德里昂王國，這個排名末尾的守護國度發起瘋來絕對了不得，至少滅掉靜海城算不上困難。古往今來，那些真正的大國打起仗來，其實還是相當有節制的。」
隨著一道電芒閃過，金色魔王被再一次召了出來，不過這一次赫爾讓金色魔王保持在最小的狀態，最小狀態的金色魔王只有巴掌大小，身形頗為纖細修長。
「蓋夏帝國想要給別人一個驚喜。」赫爾壓低了聲音對勞伯特說道。
赫爾茫然地看著那條裂縫。
兩個人正在為事態將會如何發展而議論的時候，突然間有人從外面沖了進來，只見他興奮地說道：「你們知道嗎？光明之城剛剛宣布，因為最近局勢動蕩而暫時關閉。」
幾個小時之後，不死之王傳回安祺和莎薩平安無事的消息。這樣一來，他就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
瑪莫共和國他肯定要回去一次的，那裡還有勞伯特的幾個親戚，瓦蒙老頭說不定也已經回了商團聯盟。
即便在瓦蒙老頭的領域之中，狂暴的雷電仍舊擁有著強大的破壞力，在雷鳴聲中那寬大的拆解台，被震成了齏粉。
赫爾從旁邊撿起一塊礦石，隨手扔了過去，礦石碰到十字形的裂縫時，並沒有發出任何聲息，甚至彷彿沒有撞到任何東西，就這樣直直地飛了過去，不過當礦石掉落在地上的時候，一下子裂成了整整齊齊的四塊。
「你是怎麼做到的？」赫爾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仍舊想不出答案。
不過蓋夏帝國倒也不太擔心，有哪個國家會因為死了幾個宗師而和他們為難？不管損失多大，他們至少成功製造了雷神之鞭，
勞伯特說道：「如果說有什麼能吸引那些守護城市的話，那就是新的技術，特別是能讓整體水準提高一大截的技術。我絕對看好蓋夏帝國，雖然它實力稍微弱了一些，不過有蘇倫那巴，還有那種精神共鳴的秘法，這可是分量十足的敲門磚。」
突然間他明白那是什麼了。這就是法則，完全受到瓦蒙控制的法則。
雖然大宗師和宗師只相差一級，卻有著天壤之別，大宗師就算是放一個屁，底下也會有一大群人大聲讚頌，如果勞伯特對商團聯盟顯露出絲毫的不滿，那麼商團聯盟就別想和任何一個守護城市做生意。
「你好像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赫爾微微有些猶豫，因為他不敢保證，到底是有些不同，還是老頭以往都沒有顯露真正的實力。
「這可說不定，光明神之劍不是動用兩次了嗎？那邊好像對此沒有什麼忌憚。」赫爾說道。
「你確信蓋夏帝國不敢對亞德里昂王國用雷神之鞭？」赫爾問道。
還沒有等到他靠近瓦蒙經常待的倉庫，赫爾就感覺到他踏入了領域之中。
聽到這些，旅店裡的人已經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只是想，就可以做到？」赫爾喃喃自語道。
這簡直和多撒侖的無中生有領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領域之上還有法則，這讓赫爾開了眼界，也讓剛剛擁有領域的他，感到異常鬱悶。
就在赫爾和勞伯特回到水晶之光的時候，他們聽到蓋夏帝國全面入侵哈德尼斯共和國的消息。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兩個人正在旅店之中。
「不是亞德里昂王國肯不肯下來，問題是守護城市是否願意讓蓋夏帝國代替亞德里昂王國成為城市的保護者。
從空中之城裡逃出來確實困難無比，但是逃出蓋夏帝國的範圍卻容易得很，事實上此刻的蓋夏帝國根本顧不得有多少人逃跑了，甚至他們不知道失蹤的人到底是逃了，還是死在了雷電之中。
看著幾乎全毀的倉庫，赫爾的臉色微微發白，他知道自己太過魯莽了。但這也讓赫爾知道：法則並不是無敵的，就像不死之王曾經說過的那樣，蠻力強大到極點，也可以一拳打死一個神靈。
這根本就是瓦蒙老頭的領域所能夠達到的範圍。
老頭的這一句話，讓赫爾感到有些意外。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說明老頭早就知道他能夠偷竊別人的能力，不過此刻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當他的領域融合進瓦蒙老頭的領域之後，他已經知道老頭剛才所指的東西是什麼。
從颶風之中成功逃脫出來之後，修補空中之城的工作就立刻展開了。
「我師父回來了嗎？」赫爾問道。
「那麼你現在怎麼回來了？用不著當人質了嗎？還有你的那兩個女人呢？她們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那個小隊長問道。
赫爾並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隱瞞，因為他並不敢肯定，蓋夏帝國是
勞伯特說道：「就像這一次，蓋夏帝國肯定會用哈德尼斯共和國立威，或許會在一個星期或者更短的時間內滅掉哈德尼斯共和國，不過若是對上亞德里昂王國，蓋夏帝國恐怕更多會採取外交手段。」
聽到赫爾這樣一說，那個護衛隊小隊長的臉色頓時一變。
聲音剛剛傳出去，原本令人無法靠近一步的領域，突然間變得異常平和，絲毫沒有剛才那種危險的感覺。
「並不是不敢，而是沒有必要。若用雷神之鞭攻擊哈德尼斯共和國，殺掉幾萬甚至幾十萬人，以哈德尼斯共和國的實力，根本沒有辦法進行報復。
「勞伯特呢？他也被絆住了？」那個小隊長問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看到雷神之鞭，大家都會認為自己死定了，看到光明神之劍，卻會想到自己有可能逃命。」赫爾笑道。
首先需要修復的是元力池，其次就是防禦護罩。
從空中之城逃出來后，赫爾將成功逃脫的消息傳遞給了不死之王，他並沒有急著前去會合。
強大的衝擊力，一下子將兩人連同彈性護罩一起擊飛了出去，好在人總算沒事。
「感情？任何一個守護城市都是獨立的存在，它們有自己的一套體系，和拉古爾格這樣的自由城市沒有什麼兩樣。這些守護城市非常富足，同樣也很安全，從來沒有人打它們的主意，它們還需要什麼呢？」
他已經詢問過和商團聯盟熟悉的一個人，從那個人的嘴裏已經知道，瓦蒙早就回到了商團聯盟，正如赫爾猜測的那樣，作為一個拆解師，瓦蒙並不受到重視。
雖然瓦蒙從來沒有要求過帶他一起離開，不過赫爾很清楚，其實瓦蒙也不希望在這個地方待著。
赫爾並不想和這個人做無謂的爭吵，反正現在莎薩又不在這裏，所以放低了一些姿態說道：「算不上什麼享受，只是當了一回人質罷了。」
「肯定會用。」小老頭想都不想立刻回答道：「如果現在不用，將來就沒有機會了，雷神之鞭這種神器，根本就是用來威懾的，而不是用來殺人。」
「咦？」旁邊傳來了驚詫的聲音：「你什麼時候擁有了這樣奇怪的能力？這好像不是偷來的啊。」
當這隻金色蜘蛛和空中的十字相碰的一瞬間，一道灼亮的電芒，將十字完全填沒，緊接著倉庫裏面響起雷鳴般的暴響。
走進倉庫，赫爾隨手把門關上，他習慣性地想要釋放出隔絕結界，沒有想到以往百試百靈的魔法，這一次失去了效果。
這一次死的可不是只有一兩個宗師，總共六個庇護所被雷電撕開，每一個庇護所少則五、六個人，多則藏著十幾個人，總共加起來有幾十條人命，根本沒有辦法輕易敷衍過去。
此刻的空中之城雖然看上去頗為凄慘，不過空中之城畢竟是空中之城，只要還能夠飄浮在天空，它的意義就與眾不同。
「扔一樣東西上去試試。」老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