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十二集 詛咒纏身
第七章 沾到的詛咒
所有這一切都是為了進入那裡所做的準備，除了幻之聖鎧，他還需要煉製幾樣物品，其中之一就是那件虛無戰甲。在幻之聖鎧出現之前，虛無戰甲是他最高的傑作，但是現在卻顯得有些落後了。
雖然他不知道，那一絲神識是怎麼從那隻金色的怪蟲身上，移動到這個人的身上，但是可以肯定這個人和當初發生的事情有關。
「你好像沾上什麼麻煩東西了。」黛安娜皺著眉頭說道，她和赫爾是一體的，赫爾能夠感知到什麼，她同樣也能夠感知到。
緊跟其後的那輛飛車上面的人，對於赫爾來說更顯得熟悉。
此刻幻之聖鎧仍舊躺在煉爐之中，這個煉爐是赫爾自己的，幻之聖鎧放在裏面已經整整三天了。
身為代表團團長的蘇倫那巴，自然是人盡皆知，這位大宗師成名已經數十載，得到大宗師頭銜也已經許多年了，真正令人感興趣的是另外兩位新晉大宗師。
殺氣。
頭頂上是岌岌可危的空中之城，四射的閃電將一座座宮殿的屋頂打穿，一幢幢花費了無數心血建造起來的建築物紛紛倒塌，從空中墜落下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一直在煉爐旁邊看守的黛安娜疑惑地問道。
「辛苦了。」赫爾隨口說了一句，突然間他感到有人在背後盯著他。
當伊比西爾正在為是否要一個人調查而煩惱的時候，遠處的赫爾同樣也在煩惱，不過他的煩惱要輕得多。他只是在想，要不要和那些老朋友見一面。
阿努、傑克和他的師妹，當初在一起的九個人現在只剩下他們三個。精靈卡爾和侏儒丘想必是在那天的混亂之中喪了命。赫爾感到自己的鼻子有些酸溜溜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哀。
可惜這隻是猜想。
最令他感到恐怖的回憶，就是那隻金色的怪蟲突然間從天空之城鑽出來，一下子竄到他的身邊。
虛無戰甲的設想絕對不錯，所以赫爾打算用他此刻的手段，將虛無戰甲重新再煉一遍，重新煉製之後的虛無鎧甲，應該可以承受任何致命的打擊，就算是面對弒神鞭，也可以讓他撿回一條性命。
這種精神恍惚只是一瞬之間的事情，等到兩個人想要仔細查看，他們的意識已經返回到了房間之中。
唯一的例外就是赫爾本人，他可以融合任何屬性的領域，當然能夠使用幻之聖鎧。
他的「幻之聖鎧」差的就是一個強大的能量源，沒有這個能量源，普通人穿上這件幻之聖鎧根本沒有任何用處，只有黛安娜這樣擁有幻術領域的戰聖，穿著它才能夠發揮戰鬥力。
在暗地裡他的心中充滿了怨恨，除了對帝國的冷漠感到怨恨之外，只要一想起那個將他變成現在這樣
像雷神之鞭這樣的神器，有一件已經足夠了，完全沒有必要出現另外一條雷神之鞭，所以等到他們煉製出雷神之鞭，並且證明帝國的秘術完全是可行的之後，弄一個怪物將一切都徹底毀滅，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一直以來，對於那天發生的事情，只有一些猜測，沒有人知道那隻金色的怪蟲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那東西像極了國師生命造器的產物，但是國師絕對沒有理由那麼做。
在聖城需要這種護符的人會少嗎？就算現在用不著也可以留著以備不時之需，擁有一塊這樣的護符，對於那些天階強者來說，就等於多了半條性命。
「這些全都是小事，重要的是，他怎麼在你身上設下的精神印記？」黛安娜提醒道。
整個過程非常順利，唯一的疏漏就是，事先沒有想到煉製的過程會如此兇險。
代表團乘坐著懸浮飛車，滑行在那紅色半透明亮綢之上，為首的那輛飛車上面乘坐著三個人，中間靠前的自然是代表團團長蘇倫那巴，身後的那兩個就是兩位新晉大宗師。
在利馬帝國，凱旋門是獻給勝利歸來的英雄的禮物，不知道在這裏變成了一種什麼樣的含意。
一直以來都沒有人知道領域到底是什麼，更不知道維持領域原來同樣也會有消耗，只不過消耗的不是魔力罷了。
從赫淮斯托斯沙龍回來，赫爾知道自己已經被那些頂尖技能師接受，此刻誰都知道他已經是大宗師，只不過還沒有大宗師的頭銜罷了。
仔細想了想，赫爾把這個念頭拋在了腦後，首先見了面之後，他還要煩惱要不要透露原來的身分，其次這幾位想必是要在聖城長住下來，要見面，以後有的是機會。
黛安娜的領域原來是一片火光，火光中還夾雜著無數劍影，但是現在卻變成了一片粉紅色的光霞。
或許是因為他本人所擁有的力量屬性也是電的緣故，這一擊不但沒有要他的命，連他那枯竭的生命力，也被一種異樣的雷電能量所填充。
為了表達對於三位大宗師的尊崇，從來不允許飛越的上空，此刻鋪設了一條空中走廊。
一時之間赫爾感到莫名其妙。
以這個世界對技能師的看重，恐怕這道金色的拱門只有大宗師才能夠享受。
當時的他已經確信，自己肯定會被這隻巨大的怪蟲咀嚼吞噬，所以用所有的本命元力發出了那個詛咒。
一條三百公里長的紅色半透明亮綢，筆直地鋪在半空之中，兩邊每隔十米就懸空站著一個士兵。
賣護符的錢是用來購買材料的。赫爾給的清單上的材料都很貴，正因為材料貴，所以侏儒歐文拚命
這下子赫爾感到愕然了。比領域更加高層次的力量並不是沒有，甚至還很多，最平常的就是法則，在法則之上，也還有更高層次的力量，有些甚至對諸神來說都無法理解和掌握。
命雖然撿回來了，不過他也變成了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怪物。
只要這道粉紅色的領域籠罩房間，外面的那些監視的眼線，就絕對不敢繼續窺探，前幾天他們已經吃足了苦頭，那些實力不濟的監視者還好些，那幾個擁有特殊異能，擅長用異能進行窺探的監視者被那「欲魔領域」反噬，全都差一點變成花痴。
但是此刻伊比西爾卻感覺到自己已經找到了證據。
侏儒歐文同樣也住在這裏，他的房間就搭在那根巨大的柱子旁邊，樣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狗窩。現在侏儒歐文專門幫赫爾做一些跑腿的工作，不像助手，反倒更像是下人。但是在外人的眼裡，這個侏儒的身分卻了不得。
不知道為什麼，那道視線並沒有從他的身上挪開，反而鎖定在了他的身上。
「現在真正要關心的是怎麼辦？」赫爾嘆道。
赫爾並沒有回答，他此刻正在搜索記憶，試圖找到一些線索。
可惜這種事情並不是光靠想就能夠弄明白。
「需要我幫忙嗎？」黛安娜直接走了過來，她同樣釋放出自己的領域，將整個房間和外界隔絕開來。
這絕對不可能是自己疑神疑鬼，赫爾知道肯定有麻煩找到他頭上來了。
那光霞比起原來的火光來，根本沒有溫度，重重劍影也變成了無數細碎的光絲，從外表看上去平和了許多，顯得輕柔嫵媚，但是那些吃過苦頭的窺探者，全都知道這個領域空間有多麼兇險惡毒。
剛剛回到自家門口，就看到侏儒歐文已經等候在那裡。
雖然許多榮譽和好聽的頭銜落在他的身上，地位也比以前提升了許多，但是真實的情況只有他自己最為清楚，此刻的他只是表面風光罷了。
突然間直覺告訴赫爾，有人在注意他，視線來自於飛車之上。
看到侏儒歐文眉開眼笑的樣子，赫爾知道材料肯定買到手了，不過他並不知道，這個侏儒將那些護符炒上了天，現在整個聖城都轟動了。
或許是詛咒發揮了作用，那隻怪蟲翻滾著從空中掉落到海里。
赫爾一路之上都在思索這個問題，這可不是什麼小事，那個人既然可以在不知不覺之中給自己設下精神印記，同樣也可以不知不覺將他殺死。
他並不打算製造出神器來，更不會當著這些人的面製造出神器。
轉瞬間無數念頭從他的腦子裡面跳了出來，此刻最令他感到矛盾的就
赫爾一向認為想要保住性命，最適合的就是變成虛體，所以他想煉一件能夠將自己變成虛體的內甲。
那些粗碩的閃電，只要擦到一點就會將他化為灰燼。
赫爾遠遠地躲在人群之中，看著蓋夏帝國代表團通過。
「反正不會是好事。」赫爾嘆道：「好像有人想要對付我，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把我認出來的，更不知道我在哪裡得罪了他。」
眺望著遠處的聖陵，赫爾暗自嘆息了一聲。
被粉紅色的領域一罩，掛在赫爾身上的那一絲詛咒頓時有了反應。
在飛車之上，伊比西爾凝視著遠處，底下的人群之中，有一個人的身上帶著一絲他的神識，那道神識只有他能夠發現，因為那是詛咒的一部分，是他當初瀕臨死亡時發出的詛咒。
製造這些東西都需要時間。
跟在蘇倫那巴身邊，自然能夠看到許多陰謀，所以他對於這類事情非常敏感。原本他們就懷疑，那天所發生的事情，可能和作為盟友的那三個守護國度或者聖城有關。
把幻之聖鎧一分為三，一件交出去，留下另外兩件，黛安娜當然會擁有一件，幻之聖鎧原本就是為她量身訂做的，另外一件赫爾打算留給自己，他同樣能夠使用這件鎧甲，只不過穿在他的身上，幻之聖鎧就只有一個用途，那就是逃命。
他連忙低下了腦袋。
整個房間頓時被團團籠罩了起來，他的領域並不能夠隔絕別人的窺探，但是只要有人試圖窺探他，肯定會被他發現。
當兩道視線相交的那一瞬間，赫爾感覺到一絲殺氣。
護符用了許多難得一見的高明手段，材料是用渾然領域重融再塑過的，用生命造器的方法直接構造成型，裏面固化了幾百個法陣，這些法陣是用那特殊的分身附魔的手段打入其中。每一片護符都封著大量的生命本源能量，這同樣只有赫爾才能夠提供。
幻之聖鎧是領域鎧甲，虛無戰甲是外甲，現在還差一件內甲，替自己煉製的內甲，當然要比以往那些作品好得多。
這道殺氣絕對是針對他而來，而且這道殺氣居然還有攻擊力，要不是他用融合領域將殺氣推到一邊，恐怕他已經受了不小的傷害。
赫爾的心往下沉了一下，這可不是他希望聽到的答案，能夠不知不覺在他身上布設印記的人，恐怕不是他所能夠對付的。
雷神之鞭是汲取自然界的雷電能量，其它的幾件神器則是靠人灌輸能量，唯有不死之王的那條弒神鞭，因為裏面封印了一條虛影，被弒神鞭殺死的人全都會轉化成為它的能量。
他知道住的地方四周有不少監視的眼睛，但是敢這樣直接
這種事情，赫爾肯定不願意自己出面，侏儒歐文就成了理所當然的經手人。就是這種護符，讓這個猥瑣的侏儒成了聖城的風頭人物。
「怕什麼，到時候我自然會和你一起上。」黛安娜很清楚赫爾在擔心些什麼。
那絕對不是領域，更不是窺探魔法，如果是這兩種東西的話，以他的領域的特殊性，完全可以將其瞬間融合，然後驅逐或是反擊，反正對策多得是。
這個猥瑣的侏儒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是來者不拒，誰給的好處多，就把護符賣給誰，不過他倒不敢忘記赫爾的吩咐。
製造神器最大的難題，就是如何將強大的能量灌入神器之中。
每一塊護符都足以讓人搶破頭，這樣一來，理所當然就有人會將目光轉向侏儒歐文。
原本他是國師蘇倫那巴貼身侍衛，但是自從失去了一條手臂、半邊身體被雷劈成焦炭之後，他再也沒有那種殊榮待在國師身邊了。
其中的一件幾天之後將交給赫淮斯托斯沙龍，原本當天製作成功之後，就應該留在那裡，不過赫爾還沒有個人的簽印和標誌，這類作品都應該打上製作者的簽印，以這個理由赫爾把鎧甲帶了回來。
所謂的神器，和普通的魔導器比起來，只不過多了一些強大的能量，一個普通人拿著神器，憑藉神器自有的強大能量，就可以擁有驚人的破壞力。
原本他最多還有幾天的性命，沒有想到恰好就在那個時候，一道閃電擊中他手裡的雷神之鞭，這道閃電轉瞬間讓他的一條手臂化作飛灰，卻沒有將他殺死。
那個鎖定住他的，同樣也不是法則，他見識過法則的力量，也遇到過掌握了法則力量的人物。法則給予他的感覺是神秘不可知，而不是這種虛無飄邈、若有若無的。
不過這還不是全部，更大的排場，是靠近終點的地方聳立著一座金色的巨型拱門。這明顯是傳承自利馬帝國的傳統。
黛安娜的答案非常簡單，卻讓赫爾感到心驚肉跳。
那天他是怎麼死裡逃生的，已經記不太清楚了，記憶之中還存在的，只有一次次和死亡擦肩而過的回憶，那絕對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情。
這絕對是另外一個世界里，任何一位帝王都不可能擁有的排場。
不過發出詛咒的他，同樣也生機斷絕。
朝著那幾個煉爐看了一眼，赫爾越發感覺到要把這幾件鎧甲儘快煉製出來。
迎接蓋夏帝國代表團的儀式非常隆重，不過這並不是因為這個強大的帝國有希望取代亞德里昂王國成為守護國度，而是因為蓋夏帝國代表團里有三位大宗師。
「還能怎麼辦？既然有人在你的身上設下精神印記，那個人肯
雖然有些治標不治本的味道，卻已經非常難得了。
恰好在這個時候，蓋夏帝國的代表和哈德尼斯共和國的代表來到了聖城。
聽黛安娜這樣一說，赫爾的鬥志被鼓舞了起來。
既然這樣赫爾也不再畏懼，他抬起了頭朝著那個方向看去，就看到其中的一輛飛車之上，一個渾身包裹在蒙面戰衣之中的人，正緊緊地盯著他。
什麼人和他有這樣大的仇怨？
和得到認可比起來，更讓赫爾感到高興的是，他用別人的材料進行試驗取得了成功。
煉製這種東西當然不會自己用，黛安娜已經用不著這些東西，這些護符是拿來賣錢的。
當初在製造這件鎧甲的時候，他就動了一番手腳，他用了超量的材料，這些材料足夠製造三件鎧甲，而此刻他正在做的，就是將一件幻之聖鎧分離成為三件。
果然剛剛將領域伸展開來，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鎖定住了他。
就是這幾天的時間，赫爾做了一些護符，用的都是普通材料，東西雖小，但除了他，絕對沒有第二個人有同樣的手段能夠製作出來。
赫爾並沒有那四位大宗師的煩惱，雖然他打造的鎧甲沒有成為神器，但是對他來說卻已經足夠了。
這種認知上的不足讓赫爾自己和黛安娜差一點送命。
原本他和別的人一樣，都以為謎底永遠沒有可能被揭開，但是未曾想到居然會被此刻的他發現一條線索。
「這是怎麼一回事？」黛安娜問道。
一片這樣的護符，可以讓一個實力開始走下坡的戰聖得以暫時延長生命。
此刻想起來，當初的情景如同噩夢般展現在眼前。
幾乎在一瞬間，赫爾和黛安娜感覺到精神一陣恍惚，緊接著眼前頓時浮現出一片異樣的景象，他們似乎根本就不在自己的房間裏面，而是坐在飛車之中在接受聖城民眾的迎接。
這個領域空間是黛安娜和赫爾雙修得來的，所以也帶著一絲融合的特性，不過她並不能夠控制別人的領域，只能夠進行滲透。一旦被她滲透，領域之中夾雜著欲魔的本源氣息，就會侵入別人的領域，讓人慾火焚燒，並且陷入幻覺之中難以自拔。
製造神器並不是什麼困難事情，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
詛咒的力量來自於靈魂本源，而欲魔的力量同樣也是來自於靈魂本源，同一根源的兩種力量互相碰撞，頓時擦出了亮麗的火花。
回到聳立於百米高的房間，赫爾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釋放出自己的領域。
在誘人的利益面前，盟友同樣可能在背後捅刀子。
猛地一回頭，讓赫爾感到意外的是，身後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