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要命總督
第五章 奇怪的刺客
追魂箭出手便化作一縷暗淡的灰煙，緊隨著馬羅尼克的那支箭，朝著那血盆大口射去。兩支箭一前一後撞入了那團醞釀之中的濃綠霧氣之中，隨後就聽到一聲尖銳卻又充滿痛苦的叫聲從蛇口之中響起。
這片空地原本是民居，每一戶人家都挖有地窖，房子被拆平之後，這些地窖全都被打通，並且在頂上安裝了翻板。蜂擁進城的狼，一踏上翻板，立刻就掉了下去，而那下面則是一根根一米多長的朝天利刺。
原來神力是這樣用的，原來聖光有這些好處。
主攻手自然是戈斯威恩團長，他將巨斧舞動得如同風車一般。
碩大的蛇頭雖然飛出去十幾米遠，卻並沒有立刻死透，後半截身體仍舊拚命地扭來扭去，不停抽打著地面，每一次抽打，都讓教會山如同地震一般晃動不已。
長矛「血浪」在半空之中就截住了那條怪蛇，托爾雙手持矛，舉過頭頂，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扎了下去。
「看在你是一個不錯的僱主的分上，我幫你一個忙吧。」馬羅尼克提起了右手，輕輕搭在卜哥的頭頂之上：「領悟了精神力量之後，我就擁有了一種能力，可以幫別人引導出內能量循環。」
那兩個人的身上原本也籠罩著一層聖光，只不過比較暗淡，而且是淡淡的白色，被兩道金色光焰撞入之後，頓時像火上澆油一般燃燒起來，光色也從白色，轉為淡金色。
「原本我們兩個可以一直在一起，但是一場意外讓我們分散了十六年，當十六年之後我們再一次相遇，便發現我們兩個人走的是完全不同的道路。我已經是小有名氣的射手，而他則成了一個遊走于陰影之中的神偷。」
這片土地盛產黃金、寶石、珍珠，更是遍布銅、鐵、錫礦，可是偏偏缺少木料和煤這類燃料，最重要的是他們缺水，只有非常有限的草場，偏偏還經常有各種災害暴發。
打仗並非是拿起武器衝殺過去就可以了，有很多方面需要考慮，兩天前剛剛發起過一場大規模的進攻，整整兩萬五千人參與戰鬥，這一仗打得極為慘烈，將近一半的士兵死亡，另一半也都受了輕重不等的傷。
突然卜哥的眼睛落在了斷口之上，那金屬一般的斷口之上有一段拇指大小的肉芽。
猶如巨錘打在了鐵砧之上，教會山上響起了一陣刺耳的金屬碰撞聲。
有一種可能，從卜哥的腦子裡面跳了出來。
鍋子旁邊放著餐盤，想要吃的話自己動手，卜哥不能享受別人的服侍，卻也不會去服侍別人。
「可惜我的那套箭術，成就非常有限，用來對付普通人確實很方便，但是對付真正的強手就不行了。
馬羅尼克和卜哥幾乎同時做出了反應，不過先出手的仍舊是聖射手，他一個轉身，早已經搭在弓弦上的箭，如驚雷一般射了出來。
「我馬上去敲鐘。」一個輔祭最先醒悟過來，他連忙從神像的庇護之下跑了出來。
對於這種範圍極廣的魔法，藏在教會山之中的那件戰爭魔導器也沒有任何辦法。
不像卜哥那般投機取巧，托爾的實力是在戰場上拼殺出來的，他是唯一一個主動要求加入敢死營的人。
「一……二……三！」
「我數到三就一起動手。」卜哥並不只是對團長這麼說，也給馬羅尼克打了個手勢。
馬羅尼克微微猶豫了一下，感覺有些吃虧，不過現在也顧不得討價還價了，如果不能夠解決眼前的危機，恐怕所有的人都得死。
群狼全都被擋在了這條壕溝邊上，它們也知道貿然往前沖意味著送死。可惜它們的智力僅此而已，並不知道滯留在這裏，也是死路一條。
從這條蛇冒出來之後，兔子就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那傢伙也是一個欺軟怕硬的貨色。
但是就在那一瞬間，十幾支箭矢破空而至。
卜哥抬了抬手臂，突然間兩道金色光焰隨著他的手，飛射而出，就像是兩道箭矢一般射在馬羅尼克和托爾的身上。
他在教堂的大禮堂躺了一天，照了一天的聖光，這才撿回性命。不過他的臉徹底毀了，眼睛十有八九也要瞎了。
一身升騰的金色光焰，映襯得托爾越發奇怪，他看上去既顯得莊嚴神聖，又邪惡妖異，那柄帶著血浪的長矛上也多了一根尺長的金芒。
重重地嘆息了一聲，卜哥解開了腋下的扣鎖。「湛藍之海」是一件鎧甲，不過它同樣也可以成為一件武器，一件用來困住敵人的武器。
「需要什麼樣的代價，你才肯教我？」卜哥仍舊打算以金幣開道，錢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
特魯貝爾的四面城牆早已被打得殘破不堪，到處都是缺口，這些全都是飛石巨靈的傑作，根本用不著梯子，拉波爾人蹬著碎石就可以往上爬，不過他們並不是沖在最前面，首先登城的是狼群，一望無際的狼群。
就在所有的人都以為，拉波爾人又只是想要騷擾一番的時候，突然間一連串劇烈的爆炸聲，從遠處傳來，爆炸的氣浪甚至讓教會山上的人也感覺到了空氣的震動。
兔子沒有回答，而是跑到蛇身邊上，掰下一塊金泥往上一貼。
圍攻這座城市如此之久，他們並非沒有打進過城裡，最遠的一次甚至突破了兩道工事，不過都沒有能夠站穩腳跟。
雖然心中有些茫然，馬羅尼克的手卻一刻都沒有停頓，他迅速從箭囊之中抽出了兩支箭。
這一次他終於看清楚了，岩石真的在動，而且是非常詭異地如同水一般流淌著。
只聽到轟隆一聲巨響，整片山崖都因此而瑟瑟發抖，五六道裂縫從蛇身之下蜿蜒延伸開去。
只聽到「喀」的一聲輕響，岩石化成的巨手就裂了開來，那條蛇一身怪力，根本不是石頭能夠抵擋。
嚓的一聲輕響，托爾將長矛插在了地上，長矛一下子插進去有一尺多深，那是岩石而不是泥土，就這一手便可以看出，他的實力增強了多少。
說來也怪，那薄薄的一層泥土，一旦沾上怪蛇的身體，立刻就變得剛硬無比，很快那條蛇就無法動彈了。
雖然非常鬱悶，不過他也明白，和那些死了的人比起來，他算是很幸運的了。
「上一次好像還沒有那道壕溝。」一個毛拉說道。
要訣非常簡單，馬羅尼克三言兩語就說完了，把鬥氣傳遞到箭矢之上，和傳遞到普通兵器上沒有什麼兩樣，只是要保證箭矢發射出去之後，仍舊能夠維持一段時間罷了。
「托爾，休息一
托爾絲毫沒有畏懼，也根本不退讓半步，舉起長矛就是一通猛刺。
「能給我們一些祝福嗎？」卜哥遠遠地問道：「戰鬥還沒有結束，如果得到祝福的話，我們會輕鬆一些。」
尖叫聲同樣也傳到了教堂後面的那片山崖上。
「別急著去送死。」不知道什麼時候，卜哥已經清醒了過來，他的眼裡多了幾點金芒。
但是這些傷口轉瞬間就變成了金屬一般的質地，並且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在愈合著。
士兵們剛剛躲好，狼群就湧入了城裡。
過了翻板陣，前面看上去是一片平地，活下來的群狼朝著前面的工事撲了過去。
他手中的長矛破不開那金石般堅硬的蛇皮，但是矛尖上的金芒卻透入怪蛇的身體。
教會原本會在一個合適的機會，替卜哥這樣的受戒者解開最後一道封印，沒有想到，馬羅尼克誤打誤撞破開了封印。
「恐怕他們是因為覺得還沒有搶夠，所以在打這邊的主意。」領頭的那個首領說道：「想來就讓他們來吧，我們幫他們助威鼓勁，如果他們能夠攻破這座城，第一份好處由他們先拿。」
教會前面的空地上，並非只有那個傷兵，很多傷患和平民都因為教堂太過氣悶而跑到外面來，恰好看到那駭人的一幕。
在城外連綿起伏的大帳之中，十二個拉波爾人圍攏成一圈。
帳篷的一邊敞開著，遠遠地可以看到教會上的那座教堂。教堂的鐘聲能夠傳到特魯貝爾的每一個角落，同樣也可以傳到這裏。
能夠用這些東西，烹調出如此高明的菜肴，不得不承認卜哥在廚藝上面的長進極快。
那條怪蛇第一次受到了重創，被巨斧撕開的創口引起的劇痛，遠非托爾矛尖帶來的痛苦可比。
馬羅尼克只有無奈而笑：「我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我學的就是沙民的箭術，哪裡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馬羅尼克早就看呆了，他才剛剛開始動手，就有這樣大的反應，而且這明顯不是他導引的結果。
幾乎在一瞬間，看不見的神力化作了金黃色的聖光，在卜哥體內流轉起來，聖光所到之處，細胞全都受到了活化。
「或許它還會像蚯蚓那樣，被剁成兩段之後，一條會變成兩條。」
雖然聾卻不傻，托爾很清楚馬羅尼克的實力，能夠讓這位聖射手如此神情凝重，肯定不是簡單的東西。他走到一旁將護甲一件件穿了起來，他的護甲顏色暗紅，上面密布著縱橫交錯的線路，近看就像是布滿血管的一塊肉團，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此刻的卜哥渾然忘我，看到這個樣子，馬羅尼克自然不敢離開，就算聽到了號角聲，他也沒有理睬，作為卜哥的保鏢之一，他的身分有些特殊，除了團長之外，沒有人能夠強行徵召他。
不管是拉波爾還是塔奇，奉行的全都是政教一體的制度，這十二位首領就相當於十二位互不相干的主教，當中那個人只是地位稍微高一些罷了。
坐在這十二個部落首領的身後，還有兩排穿長袍的老者，頭頂的螺旋包頭證明了他們的身分，這些老者都是毛拉，沙民之中擁有無邊智慧和神力的尊者。
那條突然間竄出來的巨蛇，眨眼便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昂起的頭變成了天空一般的藍色，下半身則和四周的地面一模一樣，它居然會擬形隱藏！
拉波爾人又發起了猛攻，這一次肯定是大規模的攻擊。
卜哥坐在一塊岩石邊上，他用刀在那塊石頭上輕輕刻了一條痕迹，石頭上已經有了很多痕迹，每一條痕迹都代表著他們又過了一天。
「你能教教那個傢伙嗎？」卜哥指了指托爾，他不好意思讓馬羅尼克將那本書直接拿出來，所以只能旁敲側擊：「那個傢伙一直都希望能夠練出內能量循環來。」
「還有一條。」卜哥看了一眼腳下，他猛地清醒過來，迅速地跑到教堂的前面。
又是一聲刺耳的尖嘯，那條蛇徹底憤怒了。
大半個斧頭沒入了肉里，那條怪蛇堅韌的外皮終於被撕開了，但是轉瞬間傷口就變得和金屬一般，有著金屬的光澤和金屬的質地。
不過它們也最多能夠到達這裏，在城牆的後面兩百米的地方橫著一道工事，而在這之間是一片被徹底拆乾淨的空地，這裏到處都暗藏殺機。
馬羅尼克的神情看上去異常凝重，他對自己的箭術絕對有信心，剛才那一擊他已經用上了全力，這支帶著強勁鬥氣的箭矢，絕對能夠射穿一寸厚的鋼板，但是卻沒有在怪蛇身上留下一點痕迹。
而這隻兔子倒是非常起勁，每天都會將神燈裏面放著的那塊源核取出來，刮上那麼一刮，每一次都可以刮出一調羹金色細沙來，而這團泥就是用那種細沙調和而成。
「咦？這不是你最近在搗鼓的東西嗎？」
整條蛇都被封在了金塊之中。
不過這條怪蛇卻要厲害許多。
從城牆上退下來躲進洞里的那些士兵，就在狼群的背後，而駐守第一道工事的士兵則面朝著狼群，這些數量驚人的狼，被夾在了中間。
他的箭雜七雜八，看上去很凌亂，似乎和他這個人一樣不修邊幅，其實那是他為了應付各種情況，各種用途的箭都準備了幾支。此刻他取出的就是兩支特別打造的穿透箭。
更何況，修鍊內能量循環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成功的，十年八年練下來，有所小成已經算是快的了，想要形成鬥氣，還必須突破瓶頸，領悟出精神力量，用精神力量引導內能量發生變異，那才是鬥氣。
隨著一道暗淡的金色光影，山崖邊的岩石之上多了兩個綠豆般大小的小孔。
「我看到過你射死了好幾個厲害的傢伙。特別是上一次，你射殺的那個頭上裝飾了一條豹尾的傢伙，那個拉波爾人讓我想起了以前的一個朋友，他們的實力差不多。你是怎麼殺死那個傢伙的？」
那些毛拉也明白，現在不是發起進攻的時候，能夠成為毛拉，首先要有超群的智慧，而且不能夠只是死背教義，他們必須對一切知識都有所了解，這樣才能感悟力量本源，他們當然也必須懂得怎麼打仗。
馬羅尼克一下子站了起來，他走到托爾身邊，拍了拍這個聾子的肩膀。托爾抬起了頭，看著馬羅尼克的手勢。
怪蛇猛地張開了嘴，一股濃綠色的霧狂噴而出，綠霧以讓人想不到的速度朝四面八方彌散開來，所到之處，
這下子不僅卜哥的臉變了顏色，連馬羅尼克也晃晃了身體，差一點沒有坐在地上。
馬羅尼克說道：「如果單打獨鬥的話，我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
不過卜哥並沒有注意這些，他更在意的是馬羅尼克那位朋友的實力。
「我們的小朋友在月圓之夜雖然實力會達到最強，但是晚上進攻，並不利於指揮啊，如果成功了還好說，萬一失敗了的話，連撤退都做不到。
怪蛇那驚人的複原能力，讓他想起了九頭蛇，而九頭蛇最有名的就是那九個腦袋被剁掉的話，還會再長出來。
教堂前的空地早已經變得如同煉獄一般恐怖，地面是深紫色的，岩石全都冒著氣泡，那是被怪蛇噴出的毒霧腐蝕的結果，地上到處都是屍骨，同樣因為腐蝕的原因，這些屍骨殘缺不全。
聞到香氣，兔子從底下爬了上來，緊接馬羅尼克也來了，他們這支隊伍現在就缺少巴米爾，那個傢伙不得不和軍隊的魔法師們待在一起，二十四小時輪流值班，簡直就和坐牢沒有什麼兩樣。
卜哥摸了摸那兩個孔眼，孔很深，這一箭的威力不錯，不過多了那兩點金色的光焰，箭矢就再也不能夠隱形了，這是一個缺點。
「為什麼不等到晚上放？十天之後，月圓之夜再動手，不是更好？務必讓城裡的人手忙腳亂一番，而我們則趁機攻城。」立刻有人站出來反對。
至於托爾，這個聾子根本就什麼都聽不見，仍舊捧著那口鍋子，呼嚕呼嚕的大吃著。
「團長大人。」卜哥不緊不慢地說道：「你能不能再像剛才那樣，將那個傢伙暫時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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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一個渾身綁著白布，看上去就像是一具木乃伊的人，正在不停地舞動著手裡的長矛，長矛被他舞得發出咻咻的尖嘯聲。
每一個人都使出了全力。
「請幫我一個忙！」戈斯威恩團長並沒有因為收拾了那條怪蛇而顯得高興，他指了指山下：「還有另外一條，我的部下們正拖著它，我擔心他們支撐不了多久。」
突然一道黃光從蛇的體內透射而出，那位團長被黃光照了一下，登時被拋飛了出去。落到地上，剛才被黃光照過的地方，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石繭。
那排成陣列的五千拉波爾人，頂著颶風和沙暴，朝城牆撲了過來。
那個傷兵頓時跳了起來，拚命往教堂跑去。
「這東西還沒有死透，它的頭可能會再長出來。」卜哥說道，他又看了看手裡的蛇頭，現在他才注意到，蛇頭的斷口同樣也有一段肉芽，只是比那一段小得多罷了。
「這些白皮人在幹什麼？現在應該不是他們祈禱的時間。」一個面容蒼老的拉波爾人喃喃自語著。
怒蛇頓時化作了一片翻騰的鞭影，四周的地面和岩石被抽打得裂縫密布，石片紛飛。
卜哥的速度慢不了多少，他將一支灰色的箭矢扣在了弦上，當初為了決鬥，他買了十幾支追魂箭，到現在手上還有不少存貨。
隨著魔力的注入，「湛藍之海」漸漸變得輕薄柔軟。
最讓他們感到鬱悶的是，城裡的法克人喜歡用弩而不是弓，弩箭短小，他們根本不能夠用。
別說是普通的訓練方法，甚至連教廷特有的訓練方法都有得賣，這在五個世紀以前，絕對是教廷不允許旁人窺視的最高機密。托爾以前就買過一大堆這樣的書，卻連個屁都沒有練出來。
「更別說，敵人如果放手一搏，靠城裡的工事拖住我們，另外派遣一支精銳，對我們的大營進行突襲，在那麼亂的情況下，誰輸誰贏都很難說。」剛才提議的毛拉侃侃而談。
「剛才是我們走運，還是那條蛇太倒霉了？最厲害的一招沒有施展出來。」卜哥嘆了口氣問身邊的聖射手。
看到這景象，不管是那位團長，還是旁觀的眾人都感到異常鬱悶，這條蛇實在太狡詐了，一打不過就用自爆來進行威脅。
「你先教我怎麼把鬥氣傳輸到箭矢之上。」卜哥毫不顧忌，直接討要馬羅尼克的箭術訣竅，現在不是拐彎抹角，繞來繞去的時候。
嘹亮的號角聲同樣也傳進了城裡。
敢死營的成員能夠活到現在的已經不多了，一個巴掌都能夠數得過來，每一個活下來的人，都不簡單。
劇烈的爆炸之後是狂暴的颶風，只是片刻，特魯貝爾的三面牆壁就被高高的沙牆所圍攏，沙暴甚至不停地越過城牆，捲入到城裡。
像第一天那樣的激烈戰鬥並非每天都有，大部分時間，兩邊的士兵都只是遠遠地對望，反倒是晚上會熱鬧一些，拉波爾人時不時的會來一次夜襲。
教堂終於鳴響了，隨著洪亮的鐘聲響起，卜哥的身上升騰起一片金色光焰。幾乎在光焰升騰的同時，他的心中也突然間多了一絲明悟。
這麼厲害的一條蛇，居然還只是幼體，那麼成熟體又是何等強大？
「但不管是什麼儀式，對我們都不會有利，所以我們都建議，立刻發起進攻，無論如何都要打斷儀式的進行，如果能夠因此，而讓那個偽神對他的信徒不滿，那就更好了。」
三個人裏面，托爾一看到那條怪蛇，就扔下另外兩個人直衝了過去。
掉落到地上的一瞬間，那條蛇就變成了和地上的草坪一樣的草綠色，痛極發狂的怪蛇，蛇尾突如勁鞭一般猛抽而出。
這番話很有說服力，旁邊的那些毛拉沒有一個提出疑義。
「叮」的一聲輕響，矛被擋住了，血浪能夠輕易破開堅硬的岩石，卻穿不透怪蛇的蛇皮。
頓時大片的狼被射倒在地，活下來的狼想要突圍，可惜前有死亡壕溝，後有絕命翻板，僅僅只是一刻鐘的時間，就倒下了一地狼屍。
不過眾人仍舊有一絲期待，希望那兩個被送入城裡的刺客，能夠起到作用，如果可以毀掉那件戰爭魔導器，這座城立刻就能夠攻破。
那條怪蛇從暴露行跡到現在，還沒有這樣倒霉過，一頓狂劈亂砍之下，身上頓時變得傷痕纍纍。
還沒有等到他跑出兩步，一條身上顏色斑駁，簡直和山岩沒有什麼兩樣的巨蛇，突然間出現在他身後。
突然坐在左側的一個毛拉捋著鬍鬚說道：「派個五千人上去就足夠了，我們這幾副老骨頭稍微賣力一些，把戰場弄他個昏天黑地，能不能
沒有多說什麼，卜哥將蛇頭遞了過去，只見那隻兔子接過蛇頭，又跑到了蛇身邊上，此刻蛇頸部的斷口還沒有被金泥封住，兔子將蛇頭往斷口一湊，立刻兩側的斷口就像是水銀一般，猛地吸合在一起。
看到狼群上來，城牆上的士兵立刻往後退卻，對這一套他們早已經習以為常，只有白痴才會和這些狼貼身肉搏，對付狼最好的辦法就是躲在一個洞里，守住洞口。
「你的那位朋友，實力怎麼樣？」卜哥有點興趣了。
戈斯威恩又是一聲大吼，那巨大的斧頭被他狂舞了起來，斧影如風車一般盤旋飛轉，斧刃上的冷焰連成了一片青蒙蒙的光幕。
這已經不是拉波爾人第一次驅趕狼群攻城了。
「小心！它要自爆！」從密洞之中傳出一陣驚呼聲。
他們完全無法相信。
能夠以這樣的速度殺人，足以證明前面的那個殺戮者有多可怕。
傷痛讓怪蛇憤怒，它閃電般地伸出頭，朝著托爾咬去。圍攻的騎士死了三個，都是被它這樣咬死的。
卜哥按照馬羅尼克的指點試了試，雖然他剛剛擁有鬥氣，但是他的鬥氣的量卻快要比得上馬羅尼克了，卜哥的鬥氣看上去像是一團金色的光焰，和聖火有幾分類似，只是顏色不同。
突然間一道寒光射在了那條怪蛇的身上，寒光崩裂，四周頓時起了一層白霜，那是極冷的冰凍。緊隨寒光之後，地面突然隆起了一塊，轉瞬間那塊地面就變成了一隻巨手。巨手將怪蛇一把捏在了手掌心之中。
馬羅尼克和卜哥一直在等這個機會，這條蛇不張開嘴巴的話，他們就只能在一旁觀看。
一陣尖嘯，這條怪蛇同樣吃了大虧，不過它和山頂的那個同伴不一樣，一旦受挫立刻飛退，那巨大而又細長的身體扭動幾下，就已經遠在數十米之外。
看到這一幕的拉波爾人，臉色都顯得十分難看。
不過這片刻的延遲，已足以扭轉局面，戈斯威恩團長掄圓了巨斧，攔腰剁了下來。
突然，跑在最前面的那些狼，一腳踩空，腳下根本沒有實地，等它們反應過來，知道上當也為時已晚了，尖利的長釘穿透了它們的身體。
對於城外正在進行的戰鬥，他並不感興趣，他情願看著石頭台階發獃。
那把雙刃斧絕對不簡單，兩邊的斧刃帶著清洌的冷焰。
等到拉托爾族進攻的佇列排好之後，站在城頭的士兵們除了麻木之外，還多了一絲疑惑，這一次進攻的敵人數量實在太少了。
馬羅尼克沒有多問，他知道卜哥不會平白無故說這樣的話。
又是「叮」的一聲，不過這一次的聲音要響得多，馬羅尼克射的是蛇的下顎，那裡並不是要害，卻是皮最薄的地方，蛇的下顎需要經常開合，所以那裡也最軟。沒有想到，還是沒有射穿。
唯獨卜哥的腦子裡，在想著另外一件事，他在猶豫。
手托著餐盤，卜哥坐在馬羅尼克旁邊：「弓箭手裡面能夠突破瓶頸，領悟出精神力量的人很少，到現在為止，我只看到過你一個，能教我些什麼嗎？」
前面哪裡是平地？根本就是一條十米寬的壕溝，壕溝只有一米高，並不能夠躲人，裏面密密麻麻地插著一尺多長的尖釘。
「另外幾路人馬都已經攻破了他們的目標，現在全都轉過頭來在看著我們呢。」有人說道。
它就像是一陣風，一陣不可捉摸的風，在騎士中間竄來竄去。
抄起那根長矛，他穩穩地站立在馬羅尼克的前面。
「當一個人彷徨無助的時候，總是希望得到精神上的安慰。」另外一個拉波爾人說道。
論實力，這位團長和密偵處的農夫只差了那麼一線而已，兩個人都已經接觸到了力量本源，只不過農夫已經到了能夠破碎空間的境界，團長還差一口氣。
突然間，隱藏在卜哥意識深處的那柄無形的聖劍一陣抖動，一道銳利的劍芒衝天而起。那道劍芒在卜哥體內穿行了一圈，最終分成了六份，各自沒入頭頂、眉心、咽喉、心臟、肝臟和脊髓第六節骨。
「他從來沒有沾染過人命，哪怕被人追得走投無路，也不會暴起殺人，不過自從他突破了瓶頸，領悟了屬於自己的能力之後，我還沒有看到過，有誰能夠讓他走投無路。」馬羅尼克說起自己的朋友，神情之中自然而然多了一絲笑意。
只是耽誤了這麼片刻，前面已經死了很多人，馬羅尼克能夠聽到那些人臨死前的慘叫聲，而卜哥則直接就能夠感覺到生命的逝去。
圍城戰完全是一場耐心和意志力的較量，除此之外，就是在拼雙方的準備是否充分。
可惜這一次它遇到了對手，十幾支箭朝著它的嘴巴射了過來。那群騎士沒有辦法捕獲這瞬息即逝的機會，馬羅尼克和卜哥卻可以。
但是他的力量卻變得越來越大。
現在的他連身形都已經有所改變，原來那身發達的肌肉全都不見了，身體變得乾枯精瘦，而且這種瘦一天比一天嚴重，所以每天都要重新纏一次繃帶，要不然第二天繃帶就會鬆脫下來。
馬羅尼克並沒有感到意外，他聽到過許多人說過類似的話，不過他倒不至於將卜哥和其他人等同看待，卜哥本身的實力就不錯，算是個魔弓手，一身稀奇古怪的本領，手下的人也個個不簡單，就連養的馬也像是怪物。
「沙民可沒有你強。」卜哥並不相信：「至少我沒有看到過哪個沙民的箭，能夠在三百米之外射穿重甲。」
騷擾，讓對手無法好好睡覺，似乎是他們非常喜歡使用的一種戰術，當初在前往這裏的路上，卜哥就聽馬羅尼克提起過。
機會難得，馬羅尼克一排連珠箭射了出去，每一根箭上都積蓄了超量的鬥氣，卜哥的箭同樣如此。
「這是新布置的。」另外一個毛拉嘆道：「專門用來對付狼。」
兔子的手比傷口愈合的速度更快，就看到它又掰下食指大的一塊，抹在蛇頭之上。
這絕對不可能，難道是他的眼花了？那個傷兵瞪大了眼。
「沒有問題。」戈斯威恩看了一眼卜哥手裡的東西，就知道是一件寶物。
「叮叮叮！」一連串的金屬碰撞聲響過，幾支箭矢被遠遠地彈了出去。
城外的議事帳中，眾人圍攏著一個大水盆靜靜地看著，水盆之中映照出的正是狼群被屠戮的場面。
「你在說笑？」馬羅尼克道：「我的箭
「你們動不了它。」頭頂上突然間有人用低沉的聲音說道：「讓我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團血紅的身影朝著那條巨蛇急掠而去，托爾也出手了，耳聾反倒成了他的優勢。
跑到一半，卜哥就放慢了腳步，已經在這座山上聳立了一千三百多年的禮堂，此刻已經坍塌，禮堂裏面的人大部分都已經化為白骨，只有教堂的神職人員和一群小孩躲在了神像底下。
三個人趕到那裡，就看到一群身上籠罩著聖光的騎士結成陣形，在和另一條怪蛇死斗。
突然他看到岩石似乎動了動。
「你為什麼自己不學？」馬羅尼克並非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木訥之人，自然會暗自揣摩卜哥的本意。
「有辦法把它徹底殺死嗎？」馬羅尼克走近過來，在這支隊伍之中，他的實力可以說最強，但是說到對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的認識，他沒有自信能夠比卜哥更強，更別說其他人了。
突然間，教堂的尖角之上露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蛇頭，這條蛇張開著血盆大口，黑洞洞的咽喉之中翻滾著濃綠色的霧氣。
「立刻進攻？」中間一圈的那些部落首領個個眉頭緊皺。
現在聯盟之中所有的大夫都被用來救治傷患，這個時候再發起進攻的話，增加的傷患恐怕來不及救治，這絕對會極大地打擊士氣。
其中的原因很多，最主要的有兩條，第一就是教會山中的那件戰爭魔導器讓巨靈沒辦法進城，兩邊都沒辦法依靠魔法力量的情況下，拉波爾人能夠仰仗的就只有人多。
「只是我的運氣好，那個傢伙沒有注意到我，被我射了一支暗箭。」
那並不是瞬間的爆發力，而是能夠持久的力量，托爾的出手和那個被卜哥殺死的塔奇勇士越來越像了，同樣是舞動兵器起來如同急風暴雨一般，只不過托爾的長矛大開大闔，勁急中帶著一絲瘋狂。
巨大的神像同樣被腐蝕得相當厲害，現在已經只剩下胸口以下的部位了，不過這座神像仍舊散發出有些暗淡的乳白色聖光，正是聖光讓這些人逃過一劫。
卜哥無法回答，他朝著四周尋找著，他在找那隻兔子。
這一鞭子正抽打在托爾的身上，托爾就像被球棒擊中的球一般，徑直飛了出去，飛了至少二十幾米遠，才掉落在地上。
卜哥這時候正握著那條怪蛇的腦袋仔細端詳著，雖然只剩下了一顆腦袋，卻未曾斷絕生機。他轉頭看了一眼蛇身，那巨大的蛇身已經不像剛才那樣翻騰了，不過仍舊在慢慢地扭曲著。
「那是因為我的弓。」馬羅尼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的弓就斜背在那裡：「我的弓可以吸收鬥氣，並且把鬥氣傳遞到箭上，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秘訣的話，這就是我的秘訣，離開了這把弓，我什麼都不是。」
這一次他還換上了精金打造的破甲箭，破甲箭比追魂箭便宜，一支兩百金幣，不過這種箭可以十二支一起發射，左右手各十二支，加在一起就是四千八百金幣，同樣是在燒錢。
托爾並沒有走過來，而是遠遠地坐在下風的位置，他的身上很臭，卜哥好不容易得到的那瓶秘葯，全都給了他，他的這身木乃伊裝束，就是因為塗抹了那瓶秘葯的緣故。
最近這段時間，他們只能夠放棄最擅長的騎射，衝上去肉搏，但是城裡的法克人卻有射不完的箭矢。白痴都知道，這有多麼不利。
在教會山上，一個臉上包著紗布的士兵坐在石階之上，他是兩天之前送進來的傷患，一支穿透了左頰的箭矢，差一點要了他的命，幸好最好的朋友就在旁邊，看到他倒下，立刻背起他跑到後方。
「好了，沒事了。」兔子跳到了已經變成了黃金塑像的怪蛇身上：「這一次，你可賺大了，居然能夠找到這種遠古遺種，幸好這條蛇只是幼體，要不然這座城，恐怕連一個活人都別想有。」
這一斬的威力可想而知。
突然間那拳頭大小的蛇頭，閃電般的伸了出來，上顎的兩根尖牙直朝著戈斯威恩的大腿咬去。只要被毒牙擦到一點點，不管是誰都必死無疑。
卜哥高聲喊道。
那可不是運氣。卜哥心中暗想，如果換成是他的話，就算偷施暗箭仍舊會被擋下來，就算沒有被擋下，也無法穿透對方的防禦。
托爾的護甲同樣是魔法裝備，所以不管他的體型怎麼變化，都能夠分毫不差地穿上。
保護特魯貝爾城免受巨靈破壞的戰爭魔導器，就藏在教會山中，入口在半山腰。
也不知道是哪一支箭起到了作用，那條巨大的怪蛇翻滾著，從教堂高高的屋頂之上掉落下來。
驚呼聲剛剛落下，怪蛇就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它如同一陣風似的從包圍圈之中闖了出來，身上的傷口已經全部愈合。
一聽到鬥氣這兩個字，卜哥就泄氣了，他沒練過，也不知道有沒有那個天賦。
這場戰鬥已經不能夠再拖延下去了。
首領們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了一會兒，最終為首的那位站了起來，他舉起了手朝著門外的傳令官喊道：「吹響號角，召集士兵，讓勇士們做好準備，我們要夷平眼前的這座城市。」
「出來吧，我知道你肯定躲在一邊，看到我們已經把這條蛇收拾了。」
「我們去不去？」馬羅尼克問道，他問的當然是卜哥。
這東西會不會也有同樣的能力？
「這座城所擁有的物資真是令人垂涎啊！」不知道是誰發出了這樣的感慨。但這卻是事實，不管塔奇還是拉波爾，都稱得上是纏著黃金富得流油的窮漢。
教堂裏面的鐘聲不鳴自響，所有的人茫然地仰望著教會山頂的那個大鍾，負責敲鐘的牧師更是不知所措。
六戒加持原本就是最為高明的引導之術，只是這個秘密一直被教廷高層隱瞞著，這同樣也是接受六戒加持的神職人員，十個有九個能夠成為聖騎士、大祭祀這類人物的原因。
「孩子們，現在危險暫時過去了，讓我們來祈禱吧。」神父也連忙振作精神。
兩邊坐著的那些毛拉，卻相當於教廷的大祭祀，大祭祀地位和大主教一樣，只是不管事沒有實權罷了。
馬羅尼克看到卜哥臉色陰沉，只得敷衍道：「我雖然教不了你什麼，卻可以讓你認識一個人，那個人的經歷或許會給你一些啟發。他是我兒時的好友，在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們得到了一
毛拉們用神識互相交換了一下意見，為首的紫袍老者代表其他毛拉開口說道：「這恐怕不是什麼好兆頭，我們都感覺到白皮人信奉的那個偽神的氣息，正變得越來越濃，那些白皮人恐怕是在進行某種大型的禱告儀式。
議事廳裏面的人不由得渾身一震。
一片冰光冷焰閃過，蛇頭被剁了下來，蛇頸畢竟是除了尾巴之外最細的部位，沒有能夠承受住三個人的聯手一擊。
卜哥奇怪地問道，自從知道那盞神燈對他沒有太大用處之後，他就把神燈扔給這隻兔子，讓它隨意處置。
那團金泥迅速的伸展開來，將巨大的蛇身漸漸包沒，轉眼間這條被剁了頭的怪蛇，就像是鍍了一層金一般。
連著失敗了兩次，損失了一條斗篷和一盒子箭矢，卜哥總算是將金色光焰導入了那牙籤般長短粗細的箭矢之中。
士兵們對於這種聲音早已經麻木了，他們最多只是緊了緊手裡的武器。
「把你手裡的那半截蛇頭給我。」兔子跑到卜哥的腳邊，不客氣地說。
那尖叫聲讓卜哥和馬羅尼克不得不捂住了耳朵。
即便是第三兵團的士兵也很少看到他們的團長出手，也絕對想不到，這位看上去斯斯文文，有時候還帶著一絲狡詐的中年人，所用的武器居然是一把雙刃斧。
「我可沒有他那樣執著。」卜哥想要給自己找一個理由，話出口之後，他忍不住苦笑了起來，這居然是事實：「想要有所得，必須多年苦修才行，我做不到也不想那麼做。」
幾乎在同一瞬間，戈斯威恩團長的身體猛地一側，高舉的斧頭疾斬了下來。
只要被戈斯威恩的斧頭砍中，就別想再逃脫了，巨斧如同雨點般落下，每一擊都深可見骨，那條怪蛇幾次想要掙扎逃脫都沒有成功。
一看到那如風般的身影，不管是馬羅尼克還是卜哥，臉色都不太好，對於他們這些射手來說，這種如同風般靈動的敵人，是最難纏的對手。
就在這個時候，城外傳來了陣陣號角聲。
卜哥說的朋友當然是光頭巨漢扎克，以前他一直以為馬羅尼克的實力在扎克之下，但是幾天前他完全改觀了，拉波爾人出了一個高手，此人帶了兩萬五千多人攻城，殺死他的正是馬羅尼克致命的一箭。
話音剛落，從十幾米遠的一塊石頭後面竄出一小團黑影，兔子用兩隻腳自立著，一蹦一跳地過來，它的兩隻前腿搭著一團金色的泥土。
尖叫聲頓時響徹了整個教會山，反應過來的人發瘋似地四處亂跑。
卜哥已經感覺到一股針刺一般的熱流，沿著頭頂往下鑽，這滋味他曾經嘗過，當初在主日大教堂接受六戒加持的時候，就被一根聖火針刺過一下。
一時間，城市到處都響起了對神的讚美。
城頭的警鐘「噹噹」敲響了，這是告訴指揮官，敵人可能是進行試探性進攻。
其他人也不再說話，仗打到現在，各個部落確實有些後繼無力的感覺，有人想要前來替他們攻城，自然是求之不得。
所以這些部落全都守著一大堆金銀，真正急需的物資卻異常匱乏，仗打到現在，他們甚至連箭矢都沒有幾支了。
那條怪蛇似乎仍舊沒有發泄出心頭的憤怒，它又拱起身體，猛地抽了一下地面。
隨著一聲大喝，戈斯威恩團長渾身籠罩著一片冰藍色的光芒，從教堂的牆壁上跳了下來，他的手中高舉著一把斧頭。
難道我們抵抗了這麼久，最終卻要敗在一條蛇的手裡？在場所有的人都心中暗想。
怪蛇痛得閃到一邊，這下子它知道托爾也不是容易對付的了。
山崖邊上放著一口鍋子，裏面煮著東西，卜哥輕輕掀開鍋蓋，頓時一股香氣撲鼻而來，那裡面是燉得爛爛的木薯和腌牛肉，幾片薄荷調和了腌牛肉的異味，使得這鍋燉菜擁有獨特的風味。
看了一眼城外，數不清的生命在瞬間消逝，這讓他想起了登石城被攻破的那個夜晚，難道這一次，厄運將降臨到這座城的頭上？
躲在密洞之中的魔法師終於成功地暗算了這條怪蛇。
城牆的後面有很多這樣的洞，底下是一個只能讓人爬著進來的出入口，上面是一排射箭口。
一道被冰焰籠罩的身影急掠而起，比之更快的是一串箭矢。圍攏在四周的其他騎士，也同時發起了攻擊。
第二就是特魯貝爾城裡那密布的機關，整個城都被布置成了一個巨型的死亡陷阱，這一條讓拉波爾人人多的優勢徹底成了泡影，在重重機關前，人越多，越擁擠，死得也越快。
突然間不知道是誰驚呼了一聲：「神跡！這是神跡！神靈正指引著我們，我們必將勝利！」
一片尖叫聲由遠而近，越來越多的人繞過教堂朝這邊跑了過來，這些人臉上充滿驚慌失措，六神無主。
戰爭並非卜哥原本想像中的激昂悲壯，當他親身站立在戰場之上才發現，除了一開始的時候，會有些緊張恐懼，時間長了留給人們的就只有麻木。
那條怪蛇高高昂起腦袋，如同挑釁一般看著包圍它的眾人，它的身體變得如同黃水晶一般通透。
能夠在這麼近的距離，承受住他的全力一擊，恐怕就只有那些傳說中的神獸，馬羅尼克首先想到的就是龍。
也不等卜哥和馬羅尼克回答，戈斯威恩轉身就走。
這位團長的武技缺乏精妙的招式，只需要憑藉蠻力狂劈亂砍就足夠了，籠罩在身上的聖光，更是令他落下的每一斧子又增添了幾分殺傷力。
「有敵人。」馬羅尼克的手勢非常簡單，事實上，他能夠用來和托爾溝通的手勢原本就不多。
此刻特魯貝爾的每一個人最希望的就是能夠得到拯救，哪怕肉體得不到拯救，精神能夠得到解脫也是好的。
兩邊同時響起了弓弦之聲，密集的箭矢在空中交會，以湧進城來的狼群的密度，想要射不準都難。
想要擁有鬥氣，首先要修鍊出內能量循環來，內能量循環的訓練方法有很多，已經不再是什麼秘密，隨便到哪個書局花十幾個銅子就可以買到。
能夠突破瓶頸，絕對是強者，就算不殺人，也仍舊是強者。同樣的一本書，製造出了兩個完全不同的強者，卜哥首先想到的是這本書上記錄的訓練方法非常厲害。
那條蛇似乎能夠看出，托爾的實力在這些人當中最差，甩開三個騎士的糾纏，眨眼間出現在了托爾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