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法克之外
第五章 契機
一把抱起那隻兔子，卜哥裝作走過去和姓張的道士打招呼，走到一半他湊到那隻兔子的耳邊低聲問道：「你到底進了哪一扇門？」
瑜伽苦修士連連搖頭：「我的修行即將圓滿，回去之後就會徹底隱居，從此與世隔絕。」
卜哥倒抽了一口冷氣，他絕對想不到，眼前這個女人居然像囚犯那樣，已經在這房間裏面住了十年。
朝著同行的其它人走去，卜哥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們都看到了些什麼？」
皇帝大叔有些誤會，沒好氣地說：「這個女人雖然很漂亮，但是她的身分更有價值，所以我一直都沒有動她，一晃已經十年過去了。她剛剛來的時候，簡直就是一朵嬌艷而且帶刺的玫瑰花，現在總算溫順了許多。」
如果是往常，出現這麼多雜念，肯定會立刻被踢出深度冥想的狀態，但是現在卻沒有卜哥打了個寒顫，強行讓自己清醒過來。
一聽到寶物，卜哥的耳朵頓時豎了起來，不過他又擔心，這個道士藉機從他那裡榨取更多的材料。
「我不喜歡賭博，百分之三十的失敗機率，在我看來仍舊太高了，更何況融合本命巨靈未必有什麼好處，只會引來更大規模的戰爭，所以我選擇了對塔奇更有利的作法。」米拉巴日說道。
「你擁有的力量非常雜亂，魔力、神力和鬥氣一樣都不少。其實所有的力量，本質都是一樣。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把它們融合為一體。我知道你還學了一些『心眼觀法』，我也能幫你直接提升到下一個境界。」
這一次瑜伽苦修士很輕鬆地點了點頭。
「我能否請您暫時跟隨在身旁？」卜哥問道。
沒想到塔奇國師比他更加客氣，那張枯瘦的老臉滿是微笑說道：「預言果然沒錯，這次旅行只有閣下一個人有所收穫，其它人就算能夠進入月神的宮殿，也將一無所獲。」
「我說過的話，送出的東西，從不會收回。」卜哥說道。
但恰恰是這種含蓄和深沉，讓皇帝陛下大有好感。
他確實看到了自己崛起的契機。
「真神在上……伊利爾玫瑰花……」
卜哥當然知道那是波賽米亞南方的一塊極其富饒的領地，它的東側是拉法爾山脈的南端，和三角地直接相連，南側是安澤內海，和卜哥希望得到的那幾座島嶼，簡直就是鄰居。
仔細一問，卜哥這才放下心來，道士所說的另外那種材料，正是他從集市上買的魔咒之砂，這東西原本是被歸於垃圾一類，所以卜哥買到手沒花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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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塔奇帝國，眼睛最多盯住奧德雷帝國的潘諾尼亞平原，對奧德雷以西的土地其實已經沒有什麼野心。
「看了這樣的場面之後有什麼感覺？」卜哥轉頭問道。
但這卻不是他需要的，這枚戒指並不能夠給他帶來地位和權勢，甚至連保證他的安全也做不到，如果有人想暗殺他的話，肯定會將戒指裏面的守護靈考慮在內。
「你猜得不錯。」老國師點了點頭：「用它來交換那朵白玫瑰，應該說得過去吧。」
卜哥當然更不會說，這些全都是他在兩年的時間裏面，抽空死記硬背下來的。對於鍊金術，他只懂理論；對政治和外交，他只是將做生意的一些心得套用過來罷了；對戰爭的理解，更是只限於剛剛經歷過的那場保衛特魯貝爾的戰爭。只有藝術才是他真正擅長的東西。
卜哥一聽到有這樣的好處，自然忙不迭地答應。
「不如這樣，我們互相交換。」這隻狡詐的兔子絕對不肯吃虧。
卜哥還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坐在上面除了新鮮之外，也確實感到挺舒服，只是速度慢了一些。
聖城之中不允許車馬通行，去任何地方都只能靠雙腳走路，只有那些大人物或者年邁的老人，可以讓人用抬椅抬著走。
「陰謀和背叛是永恆的存在。」皇帝陛下微笑著說道。
皇宮同樣妝點一新，那位皇帝大叔甚至親自站在大門口迎接眾人到來。
卜哥看了一眼四周。
這讓卜哥的眼睛都快掉落下來。
「我有一法，能破開禁制，將此二物練成法寶，此寶還能作陣眼用以布成大陣，此法取自秘魔旁門，名曰『六欲天魔大法』，能迷人心智、惑人心神、殺人于無形之中，最是兇險毒辣。
不過談生意肯定要討價還價一番，卜哥看了一眼瑜伽苦修士，暗自思索他還可以要些什麼？
卜哥一邊暗自咒罵著這個臭規矩，
話音剛落，就看到那朵玫瑰花，驟然間綻放出聖潔的光芒。
「花園啊，除了花園，還能有什麼？」老毛拉哈塔卜說道：「可惜，我一進去，身體就突然間凝固住了似的，雖然能夠看得到無邊的美景，但是一動都不能動，你們呢？」
他看到卜哥一副茫然無知的神情，立刻猜到卜哥肯定不擅長家族學和紋章學，所以乾脆解釋明白：「這個家族在波賽米亞、在奧德雷、在法克，甚至在教廷都是大族，和各國王室都有極深的淵源。
從「卡洛斯的庇護所」取出那朵白色的玫瑰花，卜哥徑直走到米拉巴日面前，恭恭敬敬地雙手奉上，並且說道：「您的戒指我很喜歡，可惜它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這朵玫瑰花也是如此，我甚至不知道它有什麼用處，與其讓它們埋沒在我的手裡，還不如讓它們得到自己應有的榮耀。」
不過生意畢竟是生意，被困在月神的垃圾堆里的時候，他沒事可做就在思考，從這個道士那裡能夠得到些什麼？
「還有這抬椅，雖然慢了一些，而且人力被這樣浪費讓人嘆息，但是不得不承認，塔奇人確實很會享受。」馬羅尼克說道。
現在看來，姓張的道士早就知道，那些果實是什麼東西。
經歷了那麼多挫折，他越來越感覺到人脈的重要，有的時候，人脈甚至比地位和權勢都更加重要。
接受還是不接受？卜哥一時難以決斷，他知道這枚戒指的價值，以元素帝王作為本體，製造出的守護靈，實力就算再縮水，也至少有普通巨靈的實力，這絕對是最好的護身符。
卜哥這才看清房間裏面那女人的樣貌。
「你很聰明。」塔奇皇帝陛下轉身在前面帶路。
「這是你要的東西，巴格廷珍珠。」卜哥將錦盒扔到巴米爾的手裡。
皇帝陛下將卜哥帶到了最靠近中央的一間房間，透過門口的花格窗欄，可以看到裏面坐著一個金髮碧眼的女人。
一圈詢問下來，似乎除了他之外，這裏的每個人都進入了不同的花園，而且進去之後就被定住了，既不知道餓，也不知道渴，就這樣待了不知道多少天，最後被那道白光拉了出來。
卜哥確實有些意外，換成其它任何一個人向他討要東西，都不會這麼令人震驚。
卜哥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他已經猜到會是這樣，既然姓張的道士能夠看得出來，比張道士更加厲害的那個預言師，沒有可能預見不到。
一陣白光突然間籠罩在卜哥身上。
對其他人的話，卜哥都能夠相信，唯獨那隻兔子，讓他感覺到有些可疑，因為他自己也沒有說實話，撒謊的人最容易發現其它人在撒謊。
回到自己人的身邊，不管是馬羅尼克還是巴米爾和哈塔卜，都不是喜歡熱鬧的人，雖然也算是典禮的主角之一，不過這幾位從典禮開始，就一直不動聲色的坐在角落之中。
能夠將魔力、神力和鬥氣合一絕對是好事，一直以來，最有用的就是魔力，他全身上下的魔導器全都需要魔力來發動，但是魔力的增長太過緩慢。
整個聖城幾乎傾巢而出，大道兩旁站的全都是人，人們還不停地拋灑著花瓣，花瓣灑落在地毯之上，讓整條大道都充斥著一股濃郁的花香。
那個瑜伽苦修士也看出了這一點，不過他並不打算解釋，而是直接拋出了誘餌：「他能夠給你的，全都是身外之物，只有自己擁有的力量，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
這並不是某位智者或哪個雄心勃勃的皇帝，所能夠改變。
「能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卜哥忍不住問道，他倒不擔心這位至尊的陛下會對他下黑手。
卜哥決定賭一把，他賭姓張的道士不會欺騙他。
進到房子裏面，卜哥這才發現，這幢從外面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房子，裏面卻不得了，大得驚人，眼前一條直通的走廊就有兩三百米長，兩邊的房間不知道有多少。
抬椅之間靠得很近，絲毫不妨礙他和旁邊的人說話。
三天之後，凱旋的隊伍回到了聖城。
卜哥有絕對的自信，只要給他五到八年的時間，他絕對可以讓這種不可靠的友誼，變成利益的聯合。
皇帝大叔盯著這個女人看了好久，才嘆了口氣：「我把她送給你了。」
「只是契機，米拉巴日大師的原話是，你這裡有我所需要的
窩馬爾哈山，就是那位塔奇帝國皇帝陛下的名字，敢直呼其名的，恐怕就只有米拉巴日一個人。
離開這位皇帝大叔，卜哥的心早已經被典禮結束之後會發生些什麼，給弄得心不在焉。
進去的時候有一百多人，活著出來的卻僅有三十幾個，很多人的身上還帶著傷痕。
一直跟在卜哥身邊的那位皇帝陛下，越聽越感到驚訝，他忍不住低聲說道：「你的學識和你的年紀有些不相符合。」
卜哥微微一愣，那朵白玫瑰能夠給塔奇帝國帶來的好處，居然比老頭成功融合巨靈更大，這確實讓卜哥有些難以想象。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卜哥感覺到手指一陣狂跳，緊接著拇指、食指和中指自動撥動起來。
雖然四周那些人的反應，有些出乎卜哥的預料，不過他多少有些心理準備，這就像某人原本打算送出一袋子珍珠，突然發現那其實是一袋子寶石一樣，價值可能增加了十倍，卻未必會在意。
卜哥當然不會拒絕，除了那朵白色玫瑰和那根蔓藤，其它的東西都是成堆的，整個庇護所都被裝滿了。
「你認為一個已經被徹底廢棄的地方，雜物間裏面還會剩下什麼好東西嗎？就算有東西也已經被搬空了，但是垃圾堆就不同了，誰離開的時候還會管垃圾啊！」兔子懊悔異常。
他一直在等待這個時刻的到來，所以反應極其迅速，馬上將「卡洛斯的庇護所」收了起來。
都快到城牆邊了，那高聳的城牆離他站立的地方，絕對不超過兩百米。
卜哥很清楚，因為姓張的道士所指點，那位塔奇國師欠下了他一個極大的人情，以老人在塔奇的地位，此刻整個塔奇帝國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敢對他有絲毫的不恭敬。想要結識塔奇帝國的重要人物，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只要米拉巴日活著一天，那些人的友誼就不會改變。
卜哥看了看自己，他絕對算是幸運的，看來那個姓張的道士說得不錯，他最近確實鴻運高照。
他身邊的那個閹奴早已經將所有的契約文書準備妥當，讓卜哥感到奇怪的是，和這些契約放在一起的，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裏面有一串項鏈、一枚印章，和一個紫色的絲絨袋子。
此刻的聖城和第一次到這裏的時候完全不同。
卜哥點頭答應，和魔寵之間，沒什麼可隱瞞的。
他四處張望著，托爾、巴米爾、馬羅尼克、哈塔卜、米羅和那隻兔子，一個都不少，只是散落在各個角落之中。那個姓張的道士也出來了，正朝著他點頭示意，瑜伽苦修士站在另外一邊。
卜哥微微一愣，不過他還是照著做了。
讓卜哥感到意外的是，那個道士取過魔咒之砂的時候，顯得異常凝重，看那小心翼翼的樣子，似乎這些七彩沙土是什麼可怕的東西。
既然成了英雄，自然就能夠享受一些特權，更何況用雙腳走二十公里確實有些累，所以塔奇人早已經為他們準備了抬椅。
將所有的魔咒之砂掃入一個小葫蘆裏面，姓張的道士這才噓了一口氣解釋道：「此砂乃沙門修士斷絕慾念，驅逐心魔所化，與那惡藤之實，同為至凶至惡之物，不過此二物皆被禁制，雖至凶至惡卻無力害人。
戒指的式樣非常古樸，戒面是一枚鴿子蛋大小的鑽石，與眾不同的是，鑽石裏面隱約能夠看到一個人影。
四周一片寂靜，大部分人都被驚呆了。
「恰好我的奴隸商人就在附近，那個表兄為了貪圖一筆小錢，把這個女人賣給了我。他認為進入了我的後宮，這個女人就再也不會出現。更有趣的是，他沒有注意到，這個女人逃離的時候，隨身藏著很多重要的物品和證明文件，這些東西足以證明她的身分。」
「哼！」老毛拉哈塔卜似乎有些看不過去：「駿馬長出了贅肉就難以賓士千里。」他的話裏面更多的是哀嘆。
看到卜哥答應，兔子這才說道：「當時看到那麼多門，我首先想到，那裡面有沒有通往寶庫的門，沒想到居然真的有，可惜門是關著的，進不去，既然知道這個竅門，我當然會一個個試驗過來，可惜大部分重要地方的門都關著，只有雜物間能夠進入。」
卜哥感到疑惑不解，這個老傢伙不是和本命巨靈融合了嗎？如果融合成功的話，米拉巴日的身體，應該已經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如果融合失敗的話，則必死無疑。
「當然，哪個時代都會
「您當初就是這樣想的？您和本命巨靈融合，豈不是對塔奇更有利？」卜哥問道，作為一個外交官，他確實有必要這樣問。
卜哥趁著月色悄悄地離開了皇宮，給他帶路的是一個光頭的閹奴，那個閹奴為了掩飾身分，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一個包頭，而且一路之上，專門找陰暗的小巷前進。
作為一個出身於底層的小人物，卜哥並沒有上位者那種高傲和顧忌，他根本不刻意去選擇和誰結交，而且他不管和誰都談得起來。他和毛拉談論鍊金，和哲學家談論生命的意義，和官員談論政治和外交，和軍人談論戰爭，如果遇到繡花枕頭一類的人物，他就談論藝術。
眼前是一扇狹窄卻高聳的大門，門有五米多高，卻只有兩人並排那麼寬，這種奇怪式樣的門，也就只有塔奇帝國才會看到。
這個女人正依在斜榻之上，一手托腮，一手拿著一本書，在那裡閱讀。
將戒指放回了那侍者的手中，卜哥將「卡洛斯的庇護所」拿了出來，這一次的收穫全都在裏面。
巴米爾絲毫不比他剛才的表現高明多少，接住錦盒之後，手居然有些哆嗦起來。
卜哥朝著皇宮的另一角看了一眼，姓張的道士就躲在那裡，卜哥板著臉走了過去。
雖然充滿疑惑，卜哥卻絲毫不敢失禮，以這位國師的地位和威名，就算抬出來的是一具空殼，他也必須表現得畢恭畢敬。
卜哥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如果是當年那個處於上升時期，窮兵黷武的塔奇帝國，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將伊利爾玫瑰花雙手奉上，就是因為這匹沙漠之中的駿馬已經長出了贅肉，他才不那麼擔心。
「巴格廷珍珠？」卜哥的手微微有些發抖，當初他取出伊利爾玫瑰花都沒有這樣的反應。
「有錢，太有錢了。」巴米爾的話非常符合卜哥的心意：「這麼長的地毯，這麼多綢帶，如果能夠運到魯普奈爾，不知道能夠換多少錢。」
「她的那位表兄和鄰近的領主表演了一齣戲，刻意製造摩擦互相攻擊，然後有一天，那個表兄悄悄將敵人放了進來，自己卻裝作抵抗敵人的進攻，讓她從密道逃跑，你完全可以猜到，出口早已布滿伏兵。
至於瑜伽苦修士所說的「心眼觀法」，肯定就是兔子教他的「心的修鍊」。他已經勉強可以做到「眼見，心不動」，按照那隻兔子所說，鞏固眼前的境界，可能需要十年左右的時間，進入下一個境界還要突破一個瓶頸。
「也給我一顆，可以嗎？」那個瑜伽苦修士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這恐怕是卜哥第一次聽到他說話。
雖然這個女人站在門前一動不動，身上穿的也極少，只有一副抹胸和一條低腰長褲，卻絲毫沒有讓人感覺到她是個奴隸，相反站在她的面前，卜哥本人產生了一種高攀不上的念頭。
「有必要這樣懊惱嗎？雜物間裏面的東西肯定比垃圾堆好吧。」卜哥有些疑惑不解。
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閹奴總算停了下來。
瑜伽苦修士的提議，讓卜哥心頭一動。
就在他想著怎麼做成這筆交易的時候，有人朝著這邊走來，轉頭一看，只見塔奇國師米拉巴日坐在一張椅子上，被四個侍者抬著來到了他的面前。
一想到這些，卜哥頓時心跳不已。
「十六歲那年，她因為父親去世而繼承了領地，那個時候的她根本沒有識人的能力，居然讓一群擅長奉承的人幫她經營領地，更讓一個居心叵測的表兄負責管理，結果可想而知。
「你聽說過賽克斯家族嗎？」皇帝轉頭問道。
一直跟在旁邊的那個閹奴用力拍了拍巴掌。
兩邊的建築物最顯眼的地方全都掛著五顏六色的綢帶，在微微的清風吹拂之下，顯得異樣絢麗奪目。
「這就是您用來對付波賽米亞的王牌？」卜哥試探著問道：「僅僅只是一塊領地的領主，對整個波賽米亞王國來說，會有什麼影響？」
「你總算是來了，我等了你很久。」說這話的居然是那位皇帝大叔。
閹奴敲了敲門，隨著「吱扭」一聲輕響，門上打開了一扇小窗，裏面透出一絲燈光。
慶祝典禮持續了好幾個小時，直到夜色深沉，人們才漸漸散去，不過仍舊有人捨不得離去，皇
米拉巴日取過那朵伊利爾玫瑰花，雙眼微閉似乎在思索些什麼，好一會兒之後，他才緩緩地睜開眼睛，用只有卜哥能夠聽得到的聲音說道：「你去見窩馬爾哈山，讓他還你這個人情，他那裡有你需要的契機。」
「也一樣。」盜聖米羅訕訕地說道。
「祈禱的時候，信仰之力會轉化為神力，但是祈禱結束之後，大部分神力都會耗散，您能不能幫我解決這個難題？」卜哥問道。
「住在這個街區的，全都是我的御用奴隸商人，這裡是我用來放置奴隸的地方。」皇帝大叔說道。
「放心，這個女人我絕對沒有碰過，也沒有其它人碰過她。」
因為伊利爾玫瑰花的緣故，卜哥成了歡迎儀式的絕對主角，而他那外交官的身分，同樣也給了他自由發揮的餘地。
「我把你叫到這裏來，並不是為了巴格廷珍珠，巴格廷珍珠只是暫時借給你，等到你的手下用它突破瓶頸，你必須立刻歸還。」皇帝陛下說道：「還記得國師米拉巴日對你說的話嗎？我可以給你一切。」
卜哥一想，也確實如此，看來最聰明的人，還是他自己。
如果將「卡洛斯的庇護所」失落在這裏的話，他就等於白來一趟，所有的好東西，全都在那裡面。
卜哥愣住了，他看了一眼姓張的道士，道士似笑非笑也正看著他。
卜哥並不在意那毫無實質意義的推崇和恭維，同樣他也不在意塔奇人加在他頭上的那份榮耀，他真正看重的是人脈。
「明白巴格廷珍珠的神奇之處了吧！它直接作用於意識深處，但是本身卻並不發出任何氣息和波動。」哈塔卜微微有些得意，這件寶物屬於塔奇，同樣也屬於拉波爾。
皇帝大叔並沒有回答，而是笑著問道：「知道拉托維這個地方嗎？」
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非常迷人的美女，那頭金髮高高挽起，鼻樑筆挺，眼睛細長，眉毛淡如青煙，嘴唇性感而又豐潤，但是最令卜哥感到心動的，卻是那隱藏在美貌之後的氣質。
不過其它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以她這樣的身分，怎麼會落到您的手裡？」卜哥驚詫地問道。
這東西對他來說，實在太熟悉了，蓮子大小，烏黑的顏色，表面布滿了細密的麻點，這不就是那根蔓藤上結的果實嗎？
除了這股上位者的高傲，這個女人身上另一個讓人著迷的地方，就是那成熟的風韻。
卜哥原本也沒有奢望對方會答應，這個瑜伽苦修士和哈塔卜不同，那顆蔓藤的果實對他來說，並不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四周一片嘈雜，就連米拉巴日身後的那六個紫袍毛拉也大驚失色，能夠保持鎮定的就只有米拉巴日、姓張的道士和瑜伽苦修士等有限幾個人。
兔子的反應讓卜哥感到驚訝，只見它不停地用拳頭敲打自己的腦袋，嘴裏不停地嚷嚷著：「我怎麼沒有想到？我怎麼沒有想到……」
這位皇帝陛下並不打算故作高深，隨即解釋道：「這是一個非常平常的故事，她從出生那一刻，就擁有顯赫的地位，周圍全都是奉承她的人。
他的臉色頓時一變：「難道這是您的本命巨靈所化？您沒有和本命巨靈融合，而是將它變成了守護靈！」
卜哥的心微微一動，兔子的那條項鏈裏面也有一個人影，不過那個人影是紅色的，而這枚戒指裏面的人影卻是各色光華變幻不定。
「米拉巴日大師所說的契機，不會是一個奴隸吧？」
「對，確實應該算是契機。」皇帝陛下點了點頭：「現在不合適說這件事，你是今天的主角，慶祝典禮缺了你可不行，不過典禮結束之後你別離開，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只是一瞬間，卜哥已經進入了深度冥想。以往進入深度冥想之後，四周會變成一片空白，只剩下魔法元素和各種能量，飄來盪去。但是這一次完全不同，除了一片漆黑，四周什麼都沒有，反倒是心中突然間湧出無數負面的感覺，有憤怒、有沮喪、有痛苦、還有恐慌。
不知道為什麼，卜哥對成熟的女人特別著迷。
猩紅色的地毯一直鋪到城外兩公里的地方，地毯的盡頭是一塊廣場般大小的織錦，上面綉著精美的花紋。紅色的地毯如果從皇宮鋪到這裏，絕對超過二十公里。
「你數次糾纏於我，欲得那護山大陣，今如你所願，但你鬚髮下毒誓，只以此陣護身，不以此陣殺人，就算九世仇敵為此陣所困，你也只能將其驅逐，不能殺
卜哥心頭一動，突然間他想起，剛才和姓張的道士做交易，那個姓張的道士別的都不要，就要那根蔓藤。卜哥當然不會答應，那根蔓藤和伊利爾玫瑰花一起被發現，十有八九是同樣等級的存在。姓張的道士倒也沒有堅持，退而求其次要了兩粒蔓藤的果實。
這裏的奴隸顯然經過嚴格訓練，一聽到巴掌聲，立刻紛紛走到門口。
「你進入冥想狀態試試。」老毛拉哈塔卜說道。
眼前看到的就是。
「可以告訴我，她原來的身分嗎？」卜哥小心地問道，他已經感覺到米拉巴日所說的契機的分量了。
「我只要那朵白色的玫瑰花。」米拉巴日緩緩說道，一邊說著，老國師一邊顫顫巍巍地摘下手上的戒指，讓身邊的侍者遞到卜哥的手裡。
「哈塔卜大師肯定知道此物的用法，你直接問他就可以了。」皇帝大叔懶得回答。
什麼叫迎接英雄凱旋般的歡迎儀式？
小心翼翼地打開那個錦盒，卜哥徹底愣住了。
「您想要什麼？」卜哥非常乾脆，撒謊遮掩沒有必要，但是他肯定會儘可能賣一個好價錢。
果然那個姓張的道士看到他走過來，立刻一陣心虛，連連拱手說道：「告罪，告罪，適才只是玩笑而已，那惡藤之實，在下僅需一枚，你若願再出一物，在下便可將惡藤之實煉成一件寶物，贈送於你。」
神聖鬥氣能夠改善體質、延長壽命、增強精神力，也是好東西，可惜和魔力一樣，提升的速度極慢。
神力倒是來得容易，用處卻不多，完全屬於浪費。
「這個女人出身於賽克斯家族一個非常著名的分支，她的父母交遊廣闊，顯赫一時，以至於替她洗禮的是當今教皇，而且她的童年和少女時代，幾乎是在各國的王庭之中度過。」
對面那個姓張的道士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離開很遠就先拱了拱手，滿臉堆笑說道：「閣下紅光滿面，此行必定所獲頗豐，在下可否借光一二？」
「我進的是垃圾堆。」卜哥也沒什麼可以炫耀的，實話實說。
卜哥也含糊地回答說：「都差不多。」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原本還以為會被餓死。」
「伊利爾玫瑰花……」
卜哥盤算了半天，最終決定答應這個交易，用一件身外之物換來自身的能力，還能節省十年的苦修，就算稍微吃虧一些，也值得。
稍微想了想卜哥就明白了，這位皇帝陛下肯定是把整個街區都暗中打通了，只保留了沿街的一面，讓這個街區看上去是一戶戶人家，其實當中就是一幢超大的房子。
「該你說了。」那隻兔子催促道。
雖說是關押奴隸的地方，這裏的裝飾卻頗為奢華，到處都是瓷磚貼面，用來貼面的青花瓷磚和皇宮裡面所用的是同一種類型，同樣的雕樑畫棟，同樣的地毯鋪地，只是這裏的每一扇大門都掛著一把厚重的大鎖。
他實在想象不出，這需要耗費多少羊毛啊！
「巴格廷珍珠應該怎麼用？我剛才看了一下，根本就感覺不出那上面有什麼混亂的氣息。」卜哥問道，這完全是處於好奇心，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個魔法師。
「為什麼我感覺不到混亂的波動？」卜哥疑惑不解地問道，雖然有些不太恭敬，但卜哥確實有些懷疑這位皇帝陛下拿假貨騙他。
白光一閃，當他再一次看清四周的時候，已經是在死亡之城的外面。
果然是姓張的道士暗中指點他。
「我可不敢奪您所愛。」卜哥連忙拒絕道。
嘶……卜哥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個女人的身分地位實在太高了，恐怕連芭瓦德維伯爵在她面前都必須低頭。
站在門後面的人顯然認得帶路的閹奴，很快門就打開了。
兔子的話讓卜哥感到一陣羞愧，他居然沒有這傢伙聰明，不過轉念一想，巴米爾那幫人比他還差，卜哥的心頓時平衡了。
「你已經看到了人們的反應。」米拉巴日看著卜哥，臉上滿是笑意問道：「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卜哥笑了笑，既沒有故作謙虛，也沒有洋洋得意的意思。
為了給自己再增加一些分量，卜哥拉上了那位皇帝大叔，他讓皇帝大叔領著，去結識在場的每一個人。
「奴隸？」卜哥表情變得異常奇怪，他對於奴隸交易一直都有所抵觸。
心思一轉，卜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殺不殺人他倒不在意，或許是和生活環境不同有關，在法克，抓住俘虜一般都不會殺，而是換取贖金。真想殺什麼人的話，乾脆就派刺客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