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新的血脈
第三章 吞併之戰
國王更為惱怒，拍著桌子問道：「這算是威脅嗎？」
「這是非常危險的念頭。」兔子不得不警告道：「你的實力裏面水分很大，真的想要殺掉你，別說教廷，至少還有三個國家有這樣的實力。我所說的三個國家，只是指教廷影響範圍之內的諸國，塔奇帝國以及東方的那兩個國家還沒有算在內呢！全算上的話，能夠殺得了你的人，多得是。」
塔奇帝國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肯進軍，那隻能說是居心叵測了。
「妳能不能給妳的那位教父寫一封信，讓他加快調停的步伐？我擔心王庭就要派更多的軍隊來了。」卜哥說道，他藉此來調和那令人抑鬱的氣氛。
這時軍務相不得不站出來說話了，「陛下，您指的是新月自由領嗎？」
對波賽米亞王庭來說，讓艦隊南下的計劃是徹底泡湯了，甚至討伐拉托維在很多人看來，也變得萬分危險，但是王室的臉面不能不顧及。
卜哥有些鬱悶，不過這倒也在預料之中，王庭果然派了五萬人馬過來。
將月環收了回來，兔子伸伸胳膊，晃了晃腳，打量了半天自己的身體，最終異常慶幸地說道：「總算沒有失敗，我原來確實有些小看了融合的難度，幸好運氣不錯，最後挺過來了。」
「據我所知，教廷從來不是個講理的地方，冤死在宗教裁判所的人還少嗎？」卜哥笑道：「更何況，我們在伯爵領里搜出了一大堆文件，其中有王庭的信，也有妳表兄的信，隨便在裏面夾一封覆函非常容易，也用不著弄得非常肯定，只要模模糊糊、似有似無就足夠了，事實勝於雄辯啊。」
兔子早已經料到卜哥會這樣做，卜哥畢竟是法克人，這種感情並不會因為對某個人的怨恨而消失。
軍務相連忙說道：「陛下，您難道忘了，教廷曾經宣布過，自由領受到教廷的保護。我怕……」
辦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由王國出錢向領主們購買糧食，用這些糧食就近補給遠征的軍團。
卜哥知道克里斯廷的感受，他同樣感到很不舒服，可惜這就是現實。
接下來幾乎全都是教廷的表演時間。
波賽米亞可不是法克，王庭中，國王是真正至高無上的存在，他的命令沒有人敢違背。
這種變化來回不知多少次，紅影才漸漸凝聚成近似於人的模樣，這是兔子妖化的狀態，和上次在月神領地中看到的妖化不同，這一次更像人類了。
「這本冊子就那麼有用？」卜哥不太相信。
軍務相說不出話來，他覺得自己非常倒霉，想當忠臣反遭受誤解。
「或許他打算過河拆橋，或許他在防著我，或許他希望看到王庭和我徹底打起來，或許他希望王庭打進拉托維，而我則像守衛特魯貝爾那樣死守拉托維，將王庭的大軍拖進戰爭的泥潭。」卜哥說道，此刻的他已經對政治有些了解，用不著別人的指點，也能夠看出很多東西。
十萬大軍南下，讓卜哥感到異常鬱悶，他最不忿的就是自己在這裏打死打活，有人在一旁看戲。
「唉——」卜哥嘆息了一聲，用手比了比兔子的高度，還沒有到他的腰部，「融合之後，元素和能量的損耗實在太大了。」
安瑟大教堂是波賽米亞教會的中心，主持這座教堂的主教叫西格瑪，他在波賽米亞的地位相當於法克的那位大主教。
兩天之後，塔奇帝國突然從哈根頓堡附近撤離，閃電突襲波羅本尼斯高原，大破波賽米亞守軍的消息傳來。
兔子想了想，突然雙手一晃，憑空變出一對彎刀來，這是守護靈原本就有的武器。
「什麼是最基本的規矩？」卜哥憂慮地問：「不許用碎山雷炸人嗎？」
「是的，主教大人。」佝僂老人用沙啞的嗓音說道。
國王怒道：「我是想把拉托維給滅了！可惜現在只能拿自由領開刀！」
一個野心勃勃而且滿口獠牙的名將，對於那些與卜哥有點仇怨的人來說，那可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你曾經說過，波賽米亞人把糧食藏在地窖，但是露天糧倉總是有吧？畢竟地窖不可能裝得下那麼多糧食。」卜哥問道。
「事情怎麼樣了？」那個紅衣主教問道。
說完，主教拉了旁邊的繩索，隨著一陣鈴聲輕響，值班的修士走進來。
另一個讓各國感到心驚的原因是，卜哥這一次打的不是拉波爾人，而是王庭的軍隊和另外一位伯爵的領地。
他從克里斯廷以及其它人處學到許多東西，其中包括對上流社會那套規則的運用。
他的領地叫刀鋒山。
卜哥點了點頭，他知道這不是誇大其辭，教廷確實擁有這樣的能力。
這東西彎得夠徹底，顯然不可能拎在手裡像刀那樣劈砍。
軍務相感到異常鬱悶，他實在想不出，王室的這幫人到底吃錯了什麼葯，一心一意想要讓事態變得更加糟糕。
「我已經寫過幾封信，但是教廷的效率……你也知道的。」克里斯廷苦笑著搖了搖頭。
那可不只是發個誓而已，這些領地當年都得罪過克里斯廷，全都害怕克里斯廷會不接受他們的效忠，所以帶著大量的錢財前來孝敬，而且還答應解散軍隊，接受克里斯廷的「保護」。
而此刻，卜哥假手克里斯廷吞併波賽米亞東南行省，已成定局。
在裏面，同樣能看到天空、四周山嶺，陽光和空氣也可以透得進來。
轉頭朝著盜聖米羅，卜哥說道：「你的那些兄弟呢？」
卜哥訕笑道：「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別人，不過我確實不希望你失敗，你如果失敗，你寄託靈魂的魔珠和融合的守護靈就全都毀了。」
「嗤嗤」兩聲輕響，就看到地上多了一道十字交叉的刀痕。
兔子不以為然地說道：「這已經不錯了，你仔細想想，當初巨靈變成守護靈的時候，損失有多大！那些巨靈全都有數十米高，變成巨靈之後才幾米高，實力更是天差地別。」
此刻塔奇帝國的
兩天之後，遍布波賽米亞全境的數十處露天糧倉，全都在熊熊烈火之中付之一炬，一千金幣的賞額讓盜賊們陷入了瘋狂，他們甚至連裝糧食的大車和城裡臨時堆糧食的倉庫也一起燒掉。
「有，你的意思是，想要把所有的露天糧倉全都燒掉？」米羅完全能夠猜到卜哥的意思。
「拿著這個東西，等到你的主人回家的時候，你就上去給他一個驚喜。」主教從袍子底下取出一個銀色的圓筒，指了指上面的一個圓點：「記住，到時候按一下這裏，不過在那之前，千萬不要亂碰，還有，你帶著這個東西，就絕對不能進入親王府百米之內的範圍，那樣做的話肯定會被發現，你只能等親王大人的馬車經過的時候衝上去，知道了嗎？」
沒想到兔子一腳將皮球踢了出去，「你的床上不就有一個最好的顧問嗎？你的老婆應該比誰都了解上層人物的想法，為什麼不去問她？」
更何況此刻的她已經有些撐得「吃不下」了，格桑伯爵領畢竟是一個人口將近三萬的大領地，而她手下才三千多人，根本就管不過來。
一時間，波賽米亞王庭陷入了無限的恐慌之中，別說派兵征討拉托維的計劃要泡湯，恐怕連熬到明年春耕都難以做到。
國王左思右想，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揮揮手說：「你們看著辦吧。」
讓心稍微安定了一些，這位主教也離開了密室，朝著教堂的頂部而去，在這座教堂的頂部有另外一個密室，那裡藏著一件寶物，用那寶物能夠和遠在一千多公里之外的教廷直接聯絡。
卜哥默然地點了點頭，他明白兔子的意思，不過他馬上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難道就只能等著別人來暗殺我？」
好在攻破格桑伯爵領的那天晚上，卜哥指揮的漫天蟲雲讓伯爵領的居民嚇了個半死，併入拉托維之後，一時之間沒有人敢反對，因為人們都在傳言，試圖反抗的人會被抓起來，扔進蟲豸堆裏面，充當蟲豸的飼料。
卜哥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米羅，燒掉露天糧倉對拉托維確實很有幫助，不過對塔奇帝國更有好處。
幸好他的手裡還有一招殺著，布設下天罡星斗陣，只要過了四十九天，整座大陣就會化作一個直徑數十公里的空間。
卜哥並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想不出對策。
只聽「咻」一聲，其中一個新月被扔了出來，盤旋繞著浮島飛了一圈。
這套規則非常嚴密，牽涉的利益也複雜，一旦觸犯，就有可能為此付出巨大的代價。十年前，王庭毫無疑問觸動了最致命的一條規則，這十年來，格桑伯爵能在東南行省橫行無阻，顯然是因為拿住了他們的把柄。
卜哥並不是不想在自己的領地建造一些東西，問題是他做不到。這裏二十四小時都刮著大風，呼嘯的狂風能夠將人捲走。
米羅難得一吐心中的抑鬱，話自然而然多了起來，又道：「知道嗎？和你我一樣的人數不勝數，有些人的力量和智慧遠在我們之上，但他們也無法改變什麼，最多就是創造出一套隱密的規則，這規則和現有的規則並不衝突，適用範圍也小得多，這才艱難地生存了下來。
路伯頓親王也在旁邊幫腔道：「誰敢說自由領和拉托維無關？拉托維的叛軍首領，全都是自由領的議員。」
爆炸理所當然地算在卜哥的頭上，誰讓他那麼喜歡碎山雷這種武器呢？
軍務相連連搖頭道：「從法理上講，您的理由並不成立，只要那十二位議員之中有一個人未曾參与這場戰爭，它就是中立的。如果您攻打它，教廷就有理由插手進來。」
與此同時，為了抵禦塔奇帝國有可能的入侵，兩支聖騎士團進入波賽米亞腹地，其中的一支直接駐紮在薩窩。
「三天後艦隊南下，與此同時讓第二遠征軍團立刻出發，必須在十天之內到達貝爾波，在那裡休整等待進攻的命令。」費爾南多二世做出了決定。
米羅轉身就走，卜哥默默看著米羅的背影，心中充滿說不出的感覺。
不過轉念一想，說得也沒錯，殺格桑時，魔珠和守護靈已經給了牠，要不然憑那兩樣東西，恐怕早已足夠把格桑伯爵府所有的人全部殺掉了。
「把她們賣給奴隸商人怎麼樣？」卜哥笑著問道，並不是開玩笑，他知道克里斯廷的內心深處一直有這樣的念頭。他甚至知道，克里斯廷打算把那幾個女人賣給開妓院的，男的則賣給開礦山的。
就在宮廷會議結束之後的兩個小時，一個腰背佝僂的老人走進了安瑟大教堂，值班的修士連忙將他領入一個密室。
兔子決定再嚇一嚇卜哥，「就算波賽米亞王庭想殺你也未必做不到，只要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非人類聯盟里還有一大堆厲害角色能夠對付你，假如有人買通一條巨龍來殺你，你有什麼辦法能夠活命？」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引起卜哥和克里斯廷的注意。
此刻的波賽米亞絕對稱得上是四面楚歌。
主教一進入密室，那個佝僂老頭就立刻跪在地上親吻主教的腳面。
「你不是很能打嗎？」克里斯廷笑道。
看到卜哥被自己的話所震驚，米羅並沒有感到高興，而是淡淡地說道：「我會給我的丈人發消息，讓他儘快行動，我也會轉告他，如果他不對此做出反應，你將放棄他這個盟友，而轉向投入教廷的懷抱。」
國王費爾南多二世一聽到消息，頓時震怒無比，立刻把軍務相、民政相、幾位參政親王和成年的王子們全都召集了過來。
「陛下，補給怎麼辦？一時之間我們拿不出足夠的軍糧，就算拿出來，運輸也是大問題，很可能在半路上被人燒掉。」民政相終於開口說話了，打仗不關他的事情，但
原本打算刁難一番的王庭，派人看過這片領地之後，也沒有多說什麼就答應了下來，誰都不相信卜哥能夠把這樣一片領地建設起來。
一周后，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地開往南方，軍隊圍攏在東南行省的四周。
這並非什麼秘密，所以西格瑪主教坦然承認了，其實很多人都這麼做，這位主教的手裡也並非只有這樣一個隱密的狂熱信徒。
「你有什麼好辦法嗎？」卜哥打算聽聽兔子的建議。
兔子越說越顯得沉重，牠重重嘆息了一聲：「教廷建立之初，其實是希望人們能夠平等相處，希望能夠約束強權，只是後來教廷漸漸偏離了初衷，變成了最不受控制的強權。」
「我的人剛剛傳來消息，王庭已經作出決定，這一次他們調了兩支軍團來。」米羅說道。
兔子斜了卜哥一眼，才暗殺了一個人，就敢自稱很有心得。
卜哥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道：「這不大會發生吧！非人類聯盟會接受這樣的暗殺要求？」
兔子知道卜哥在開玩笑，卻也氣得不輕。
這片高原的西面和北面全都是一馬平川，那是最適合騎兵快速推進的地形，而沙民的騎射最是有名。
對卜哥的心思，兔子嗤之以鼻，「你心裏的那口氣已經出了，當然會這樣想，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得罪的那些人願不願意與你和解？」
其它人都閉口不言，大部分都在心底暗罵，拍馬屁也不是這樣拍的。
再加上伯爵領的居民之中，有一部分原本就是拉托維人，這批人對克里斯廷多多少少有些好感。
誰會去得罪一個絕頂高手？更何況這個絕頂高手還非常沒品，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用得出來。
可惜奧德雷此刻自顧不暇，因為奧德雷就在波羅本尼斯高原的北面，那裡同樣也是一馬平川的地勢，塔奇人佔據了波羅本尼斯高原，隨時都可以北上，攻入奧德雷東部腹地。
佝僂老頭這才停了下來。
局勢到了這個地步，波賽米亞王庭對拉托維更不可能再有什麼企圖了。
卜哥原本就是說說罷了，他並不擔心王庭的報復，這裏山連著山，大部分道路都狹窄而且險峻，最不適合長距離遠襲，當初王庭貿然派出那一萬五千兵馬，是因為並不在意他的實力，現在王庭絕對不敢那樣了。小心有好處，但是小心同樣也會挫折銳氣。
「你的實力怎麼樣？」卜哥問道：「有原來那個守護靈厲害嗎？」
「以你的實力，真的想要殺人，還需要用到碎山雷嗎？」兔子說道：「對於你這樣的人來說，以後還是少出手為妙，別說是親自參与刺殺行動了，就算是別人找你決鬥，你也最好拒絕。」
「別擔心，不是還有藏在地窖里的糧食嗎？」卜哥並不在意司沃德的反應，他知道司沃德對克里斯廷絕對忠誠，不過安慰的話還是要說的：「實在不行，我會賣糧食給他們，前提是克里斯廷能夠得到她應得的一切。」
如果說拉法爾山脈是城牆，那麼波羅本尼斯高原差不多就是城門上方的那個位置，那裡是要害中的要害。
卜哥想了想說道：「我已經問過，她給我的建議是結交王室，因為我沒有直接得罪王室，反倒是王室對我有所虧欠。」
「絕對乾淨，負責下手的人，是替路伯頓親王工作了二十年的老花匠，那個人無兒無女，也沒有朋友，他雖然很虔誠，但是從來不到教堂來祈禱或者懺悔，所以查不到教會頭上。」西格瑪主教說道。
「我該拿她們怎麼辦？殺了她們？還是把她們放了？」克里斯廷在自己的莊園了歇斯底里地叫著。
「我應該怎麼辦？」卜哥把盜聖米羅叫了來，冷冷地問道。
卜哥笑了笑，「我曾經被特魯貝爾的人痛恨，我曾經引起拉波爾人的無盡憤怒，我還曾是塔奇人最厭惡的敵人，但是他們現在都成了我的朋友。」信步走到司沃德的身邊，卜哥說道：「人都很善忘，人也都很現實。」
一切都是為了自由領。
此刻整個波羅本尼斯高原，只有一支精銳軍團在那裡防守，卜哥相信波賽米亞王庭就算再白痴，也不可能將這一萬五千人撤換下來。
教廷所知同樣有限，不過這有限的所知，已經足夠讓各國感到震驚。
那件寶物是一面半人高的鏡子，西格瑪主教站在鏡子前面，幾分鐘之後，鏡子裏面出現了一個紅衣主教的身影。
主教輕輕撫摸佝僂老人的頭頂，用異常和藹的語氣說道：「去吧，去完成神賦予你的使命，我保證，神會赦免你一切的罪過，你會升上天堂的。」
「如果她聲稱自己冤枉呢？」克里斯廷說道，她並沒有問卜哥為什麼那麼重視這個老女人，她相信卜哥這樣小心肯定有理由。
在首都薩窩，有錢人紛紛遷離，進入二月後，情況越發惡化，各地露天糧倉之前被焚毀，大量居民的遷徙更是雪上加霜，糧食越發變得缺乏起來。
正是因為有這道山脈和哈根頓堡的存在，才讓各國享受了千年的太平，才讓教廷始終處在進攻者的位置。
幾天之後，從教廷傳來了消息，波賽米亞王國接受教廷的保護，教廷的軍隊進入波賽米亞。
波賽米亞確實有艦隊，不過對缺少良港而且經常暴發內戰的他們來說，艦隊根本可有可無，所以往日也沒有人關心過，以至於艦隊連必要的水手都沒有，戰艦也缺乏維護，更沒有足夠的物資，能不能出海都有問題。
既然旨意已下，眾人也就不再逗留，紛紛離開了宮廷。
「還算可以，沒有減弱太多。」兔子說道，牠突然想到自己是有意識的，不像守護靈完全是行屍走肉一般的存在。
三月中旬，波賽米亞王庭終於頂不住亡國的壓力，派遣了一位王子和一位親王前往教廷。
不過他也看出來了，從國王到路伯頓親王，鐵了心要掃平新
「想要找一個攻打自由領的理由非常簡單。」路伯頓親王說道：「就說自由領暗地裡為拉托維製造武器。」
「您會引來無數人的憤怒。」司沃德神情冷漠地說道。
看到卜哥無動於衷，克里斯廷泄氣了，她知道自己的想法不現實：「還是你來決定吧！不管你要放了她們，還是要殺了她們，我都同意。」
卜哥同樣對處理這幾個人非常頭痛，其它人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甚至連那隻兔子也只是提了個建議，並不像以往那樣說得頭頭是道。
首先就是卜哥擁有掌控時間的能力，這不是只有教廷知道，那天參加婚禮的人，幾乎全都是知道這件事情。
此刻感到鬱悶的就是兩位宰相，除了他們倆，其它人全都是王室成員，國王的怒火無論如何都不會落在自己的兄弟和兒子頭上。
傍晚時分，路伯頓親王府的一聲驚雷，震懾了波賽米亞王室的成員，而這聲驚雷也讓準備南下的艦隊不得不停了下來。
這樣的寶物即便在教廷也沒有多少，只有在比較重要的國家才會放置一個，波賽米亞雖然很窮，也很亂，不過也能夠算是比較重要的國家。
「你仍舊打算拉上法克，一起分享三角地的利益？」兔子問道。
米羅知道自己不能再裝傻了，只得說道：「這也是不得已的，現在如果進攻，雖然能夠將波羅本尼斯高原佔下，但波賽米亞王庭只要集中全力反撲，很容易就能把我們從高原之上驅趕下去，畢竟從塔奇運用兵力和給養，遠沒有波賽米亞這邊方便。
這贓栽得讓他無話可說。
「一般不會，因為教廷以及各國與非人類聯盟之間有協議，不過如果你做得太過火，違反了一些最基本的規矩，那麼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兔子當然不會說自己只是嚇唬人。
臣服到這種地步，讓原本還有幾分怨氣的克里斯廷也沒有什麼話好說，她再想解氣就只有殺掉這些人，直接吞併這些人的領地了。
波賽米亞的亂局震動了所有人，從法克到奧德雷，所有認得或者聽說過卜哥的人，此刻全用另一種眼光，看向這個原本被他們忽視的小人物。
卜哥嘆道：「能夠的話，我還是想和維郝雷登侯爵和解。」
「我明白。」米羅也只能苦笑，「我和你一樣都是沒有根基的人，你現在做的事情，同樣也是我當年做過的，不然我收那麼多手下做什麼？可惜這條路我沒有走通，溜達了半天仍舊在別人的掌心中。你現在看似風光，但我知道你同樣也走不通，就算你的運氣比我好，力量比我強，也是沒用。」
很多人似乎已經看到了卜哥露出了獠牙。
現在雖然也在合作，不過卜哥非常清楚，現在是因為自由領還沒有真正建立起來，一切都沒有走上正軌，所以還合作得很愉快，等到自由領建成，恐怕芭瓦德維伯爵就沒有現在這樣客氣了。
這個消息不但讓波賽米亞為之震驚，同樣也震撼了教廷控制下的各國。
原本氣勢洶洶調集十萬大軍南下的波賽米亞王庭，此刻惶然如喪家之犬，他們現在只希望各地的領主能暫時阻擋塔奇帝國進攻的腳步，祈求奧德雷能夠從哈根頓堡發兵，攻擊塔奇軍隊的後方，掐斷塔奇軍隊的軍需供給。
卜哥不得不承認兔子的話有道理，封在項鏈裏面的守護靈也才兩米高，現在縮到一米多，損耗連一半都不到。
「為什麼沒有提到你將失去最寶貴的魔寵？」兔子怒道。
幾位王子裏面負責南方的是老三，他第一個說道：「父親大人，我已經讓艦隊做好準備，隨時南下。」
「做得到就近補給嗎？」路伯頓親王問道。
卜哥敢打賭，王庭再想動手的話，至少要調集三五萬軍隊來，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事。
這片紅影時而化作人形，時而又變成兔子，不管是哪一種模樣，看上去都顯得痛苦無比，不但齜牙咧嘴而且渾身顫抖。
「為什麼？」卜哥詫異地問道：「不是說貴族不能拒絕決鬥嗎？而且貴族之間暗殺來暗殺去，是經常有的事情。」
自從得到這片領地之後，卜哥三天兩頭到這裏來，但是讓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動作，幾個月過去了，刀鋒山仍舊是光禿禿的。
另一個讓他鬱悶的事情就是，塔奇帝國自始至終都沒有動彈。
「祝你好運，只要計劃成功的話，拉托維就和波賽米亞王庭結下了血仇，以拉托維的實力，想要得到和平就離不開教廷的幫忙，為此你將得到嘉獎，你想不想調到奧德雷去擔任那裡的大主教？」紅衣主教說道。
天罡星斗陣既然是獨立的空間，自然能夠隔絕內外，所以任憑外面狂風大作，裏面卻連一絲風都沒有。
還沒等他的話說完，國王就咆哮了起來：「難道就這樣算了？讓人打了還不能還手？」
兔子的身體變得更加修長，也更加挺直，招牌一般的長耳朵耷拉著垂在腦後，像是兩根辮子，除了仍舊是一張兔子臉，其它的部位看上去都還算順眼，如果穿上一件衣服的話，說不定就被人當作是一個十歲大小的孩童了。
佝僂老頭又跪在地上親吻了主教的雙腳，這才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兩支軍團三萬人馬？」他問道。
「我是能打，但妳的領地可養不起那麼多俘虜。」卜哥同樣也笑道。
西格瑪主教頓時喜形於色，雖然地位差不多，但是奧德雷是除了教廷之外最大的國家，哪裡是又窮又亂的波賽米亞所能夠比擬的？
因為教廷已經私下裡將卜哥的實力，在各國高層宣揚了一遍。
可惜這話說出去，別說其它人不相信，就連他身邊的那些人也不相信。
不過這也確實是事實，打破格桑伯爵領，躲在伯爵領的王庭潰軍大部分成了俘虜，再加上那些歸順的領主，後來又陸陸續續送來一些王庭潰軍和格桑伯爵的死忠支持者，俘虜的人數已經超
但那是會犯眾怒的。
以卜哥的手段和威信，波賽米亞人根本別想買到一粒粗糧。
卜哥微微感到有些意外，這不符合他原本的猜測，王庭居然仍舊這樣強硬？
「格桑伯爵的三個兒子里已經逃了一個，我打算把另外兩個也放了，特別是那個大兒子，在我看來讓那草包活著反而還是好事。既然兒子都放了，兩個女兒也沒必要留著，不過伯爵夫人卻必須留下，把當年的事情栽一部分在她的頭上，把她送往教廷，讓教廷來審判她。」卜哥說道。
就算波賽米亞人提高價格也沒有用，他們遠不如拉波爾人有錢，提高糧價最終便宜的是卜哥和那些走私販子，因為他們可以告訴拉波爾人，現在糧價漲了，所以需要用更多的香料、瓷器、綢緞和金銀來換。
眾人將目光轉向了國王。
米羅尷尬地撓了撓頭，「或許，我的丈人那邊沒有準備好吧。」
其次就是卜哥已經創造出屬於自己的世界，這雖然不可思議，但和掌控時間相比，就算不得什麼了，同樣這也將卜哥直接划入了絕頂高手的行列。
卜哥有意逗牠，「誰在乎你這個魔寵？我早想換一個聽話的了。」
卜哥真正在意的也不是維郝雷登侯爵，而是名義上屬於侯爵陣營的芭瓦德維伯爵，那是真正的財神，自由領想要順利發展，缺了這位財神可不行。
「當初創建夜影的人，就是一個和你我差不多的人。還有智能之星，我曾經聽一些人隱約提到過，智能之心一生都在為某個計劃而奔忙，但是最終卻仍舊失敗了。」
「對別人是這樣，但是對你就不同了，別人想殺你很難，但是你要殺別人卻很容易。」兔子嘆道：「你是否知道當初教廷肆意捕殺魔法師時，民眾們並沒有覺得教廷殘暴不仁，大部分人反倒覺得這樣做沒錯；那是因為之前很長一段時間，魔法師依仗自己擁有的力量，根本不把普通人放在眼裡。」
不過此刻，所有的人都明智地閉上了嘴巴，甚至包括波賽米亞王室在內，也沒有人跳出來。
此刻把柄已經落在他的手上，卜哥非常遺憾自己的實力不夠，要不然他就直接攻打波賽米亞的首都薩窩了。
另一件事情也給了他仰仗，從格桑伯爵領搜出的信件，足夠讓波賽米亞王庭站上被告席。如果王庭敢號召其它領主討伐拉托維，他就公布這些信件，到時候，王庭將立刻失去行動的正義性，而且會招致各地領主的反彈。
「你在嘲笑我嗎？」克里斯廷怒氣沖沖地說，此刻的她頗有幾分女伯爵的威風。
但是誰讓這裡是波賽米亞？王族的權力極大，這就是波賽米亞的特點，他們兩個與其說是官員之首，倒不如說是王室的大總管，替王室管理著這個巨大無比的家。
但是現在，這個禁忌被打破了。
「恐怕是你有意讓他這麼做的吧？」紅衣主教說道。
「那只是調停。」軍務相說道：「調停和直接插手可不同，陛下，您應該很清楚，教廷其實早已經打算插手波賽米亞的事務了，拉波爾西遷的時候，我們和法克王國翻臉，教廷已經打算插手了，這一次如果……」
米羅的手下全都是一些效率很高的盜賊。
兔子笑了起來說道：「在教廷影響範圍之內，不管是殺手組織還是豪門世家培養的殺手，其實都在教廷的監視之下。你忘了預言術有多麼厲害？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能夠無視預言術的威力？凡是冊子上的人遇到暗殺的話，用不著他們出手，教廷自然會給他們一個交代。」
門一開，一下子進來很多人，米羅、司沃德、巴米爾也在裏面。
「你最好想清楚，你的決定很可能讓很多波賽米亞人餓肚子，到了那個時候，情況恐怕會變得不可收拾。」司沃德憂心忡忡地警告道，身為波賽米亞人的他，絕對不喜歡這個決定。
玩笑開過了，卜哥轉回正題，他看了一眼兔子那仍舊顯得黯淡的身影，問道：「你還需要幾天才能夠完成完全融合？我已經在這裏等了一個星期，不能夠再等下去了，我打算回一趟法克。」
西格瑪主教是個精力旺盛的人，雖然已有五十多歲，外表卻看不出來。
「好，你可以南下，給我把那個人的領地徹底平滅。」費爾南多二世可不管這些，他指著兒子的鼻子說道。
看到佝僂老頭離開，主教這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剛才他的心裏非常緊張，碎山雷可不是能夠隨意擺弄的玩意兒，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爆炸，一旦爆炸，整座教堂都會被炸飛。
此刻已經有了一些徵兆。
以往神聖聯盟之中還有一個法克王國，雖然遠了一些，向法克求援也是一個辦法，可惜之前剛剛得罪了法克王國。
「現在我也能遠距攻擊，比原來的守護靈厲害多了。」兔子有些得意。
「實在不行，乾脆把那傢伙殺掉，現在的我，對暗殺很有心得。」
特魯貝爾保衛戰還可以說不完全是卜哥的功勞，而且離他們比較遙遠，用不著太過在意，但是這一次可就不一樣了，不管是先擊潰的那一萬五千王庭軍團，還是之後殲滅了格桑伯爵領的軍隊，數量都遠遠多過卜哥的手下，一次或許是運氣，但是接連幾次都是如此，那已經不存在僥倖的成分。
「所以我的岳丈確實希望波賽米亞的軍隊再禁受一些挫折，就算不是這樣，讓這些軍隊多消耗一些糧草也好。不過我們絕對不會讓你受到損失，只要拉托維的情況確實不妙，那邊肯定會出手。」
所有的人都相當膽顫心驚。
「燒吧，全都燒掉，有多少就燒多少，每燒掉一座，我付給你的那些兄弟們一千金幣。」卜哥咬牙切齒地說道。
「起來吧。」西格瑪主教隨口說道。
兔子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人會那樣傻，殺手組織和
而擁有時空之輪的他，根本就用不著等待四十九天那麼久。
此刻他們能夠求援的對象只剩下教廷了。
「東西已送出，傍晚就能夠知道結果。」西格瑪主教小心地回答道。
自己做過什麼事情，自己最為清楚，他並沒有派人炸死那位親王，對波賽米亞的那支破爛艦隊也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東南行省雖然百分之七十的領土屬於國家，但是生活在國有土地上的人，卻只佔百分之二十，八成的居民住在各個領主的領地中，其中又以拉托維和格桑伯爵領最大，兩塊領地的人口加起來佔據了八成中的四成。
這完全要歸功於教廷。
這片被他看中的領地，在其它人的眼裡絕對是寸草不生的貧瘠之地，這裏除了裸露的岩石，就什麼都沒有了。
「手腳乾淨嗎？不會留下什麼痕迹吧。」紅衣主教問道。
「帶他出去吧，別讓人看到了。」主教說道。
「可是，法克王室的好感對我並沒有什麼用處。」卜哥說道：「你還不清楚，我希望修復和維郝雷登侯爵關係的原因嗎？」
國王怒道：「教廷已經插手了。」
波賽米亞毫無疑問地陷入了飢荒的恐慌之中。
「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潛伏在薩窩和周邊的那些城市之中，就等著聽你的命令行動呢。」米羅說道。
不過更重要的是，其它的領主積弱已久，以前被格桑伯爵一直打壓，現在格桑伯爵身死，連領地都被吞併，其它領主更是連個屁都不敢放，為了活命，這些領主爭先恐後地來到拉托維，向克里斯廷效忠。
這對由火焰組成的彎刀，倒是沒有任何變化。
波賽米亞是一個巨大的盆地，波羅本尼斯高原西面這塊平地，正是波賽米亞王國的中央盆地，是波賽米亞最繁榮最肥沃的土地，是王國的中心，也是王庭的所在。
看了一眼手裡的彎刀，兔子將所有的意念全都集中在這兩把火焰彎刀之上，就看到彎刀漸漸地變得越來越彎曲，越來越像是一道月牙。
民政相皺著眉頭想了想，不太肯定地說道：「南方各省有儲備糧食，供給五萬軍隊應該沒有問題，不過南方的領主們肯定不願意，至於我們直轄的城市存糧數量太少，而且大多是一兩萬人的小城市，恐怕負擔不起。」
波賽米亞人得到了和平，克里斯廷拿回了領地，並且在實質上吞併了東南行省，而卜哥則名正言順地擁有了自己的領地。
對於上流貴族來說，暗殺幾乎是他們的生活的一部分，但是自古以來暗殺都有個限度，從沒有人拿碎山雷這樣的兇器進行暗殺，因為用這種手段，誰都擋不住。當初維郝雷登侯爵遭遇暗殺時，暗殺者動用的如果是碎山雷，侯爵就算準備地再充分，就算有再多人自願為他充當肉盾，也必死無疑。
駐紮在四周的十萬大軍里，有五萬是從波羅本尼斯高原臨時抽調而來，雖然補了兩萬軍隊進入波羅本尼斯高原，但是那全都是臨時拼湊的地方軍隊，根本沒有什麼戰鬥力可言。
為了保證波賽米亞王庭和拉托維不起衝突，教廷的一支由五千人組成的護教騎士團進駐波賽米亞南方各省，其中也包括拉托維。
不過作為領地，卜哥並不打算讓裏面一片黑暗，更不打算整天看著周天星辰緩慢轉動，所以他讓裏面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部分重迭在一起。
卜哥的心中充滿了惋惜，那畢竟是大量的糧食，如果能夠搶過來就好了，不知道可以從拉波爾人手裡換到多少好東西。
「我們？」卜哥輕笑了起來，笑聲之中多了一絲調侃的味道：「你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塔奇人？」
教廷和塔奇帝國成了最後的勝利者。
獨眼騎士聽過周圍的人說起卜哥的往事，所以知道那都是實話，他沒有辦法反駁。
到了現在，別說是精糧，就算是騾馬吃的粗糧都變成了緊俏的貨色，偏偏因為卜哥和拉托爾人的交易，三角地附近的粗糧幾乎全都賣光了，而且各地的粗糧交易差不多都控制在卜哥和走私販子的手裡。
「陛下，您有沒有想過，自由領被毀的話，那位特魯貝爾守護者會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別忘了，他喜歡用碎山雷和別人同歸於盡，而且聽說現在的他，有能力進入任何地方，哪怕是教皇宮也能夠來去自如。」
要知道拉法爾山脈不但是波賽米亞的屏障，同樣也是整個西方各國的屏障，這道山脈就像是一道城牆一般，阻擋住了沙民的腳步。
真正讓克里斯廷感到煩惱的，是格桑伯爵的一家。
費爾南多二世已是個八十多歲的老人了，比法克國王和教皇的年紀都大，只見他渾身發抖地看著底下的人，用顫巍巍的聲音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會這樣？」
但是獨立的空間畢竟是獨立的空間，這裏並不遵循外部世界的規則，只見數十公里的空間內，有大大小小上百座浮空島嶼靜靜的飄浮著。
兔子淡淡地說道：「你會失望，想要和解很難，維郝雷登侯爵此人是有名的心胸狹窄，為了面子，他絕對不會妥協，至於你能夠拿出來的好處，維郝雷登侯爵未必會放在眼裡，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被利益收買，越是上層越是如此。」
此刻卜哥就站在其中一座浮島之上，看著一團變來變去的暗淡紅影。
人們惶惶不可終日地看著這件事，彷彿一個不受控制的魔鬼，從地獄之中跳了出來。
克里斯廷打了個寒顫，雖然她不會去同情那個女人，不過這樣做，她的心中充滿了罪惡感，如果能夠選擇的話，她情願一劍把那個女人殺了。
兔子點了點頭，「她說得沒錯。」
「是三萬五千人，因為其中的一支是禁衛軍團，有兩萬人馬。」司沃德解釋道：「除此之外，路伯頓親王也派了一萬五千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