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世界·戰爭
第八章 外域之王的禮物和野望
「別擔心，老朋友，我的下屬們在這一方面很有經驗，他們已經鎖定了目標所在，這不會影響你的原定計劃，我保證！」
伊利丹轉過身，他精赤的上身上用詭異而神秘的魔紋塗繪著整片整片的墨綠色紋身，那不只是裝飾，更是帶給了他無法想象的魔力抗性和力量加持，尤其是在擊敗了原本的外域之王瑪瑟里頓之後，他也將那頭蠻力無窮的深淵領主的一部分永遠留在了自己的身體里，這讓他變得更加強大，更加野蠻。
狄克拽了句文，但伊利丹對於這句話卻頗為認同，他有些感慨的說，「當年上古之戰的時候，艾薩拉如果有你一般的睿智，就不至於落到那個下場了。」
伊利丹的聲音也變得亢奮起來，如果有一名伊利達雷在這裏的話，就會驚訝的發現，自己一向陰沉冷酷的首領，也會有如此感性的時候，他的聲音就像是熊熊燃燒的烈焰，放佛要燒盡自己，燒盡一切。
狄克揉著額頭，伊利丹的計劃是他聽說過的最瘋狂的，最大胆，最狂妄的計劃，這個宇宙里，大概沒有誰面對燃燒軍團的毀滅威脅的時候，還會想著反咬它們一口。
聖騎士重新坐回了王座上，他深吸了一口煙氣，朝著伊利丹伸出了三根指頭。
「憤怒之心……阿塔瑪水晶的七分之一，這對你來說也是個好東西，為什麼要把它給我？」
恐懼、獻祭的雙重光環！
外域之王猩紅色的舌頭在鋒利的牙齒上舔了舔，狄克毫不懷疑伊利丹的殺意有多麼強烈，但他和瑪維之間早就是一筆爛賬了，而狄克也不是單純的為了救瑪維的性命，只是在他來瑪頓之前，曾經的戰友，瑪維的弟弟加洛德·影之歌硬是闖入了戒備森嚴的奧杜爾里，請求他帶回瑪維。
不管是對於曾經的友誼，還是瑪維對他的救助，狄克都無法眼睜睜的看著瑪維的生命在最後的黑暗裡變成一團微弱的火花，所以他來了。
狄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怪笑，他將手裡的憤怒之心上下顛了
雖然不是泰坦之路，但顯然，伊利丹已經找到了正確的道路，他早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凡人生命了，他和狄克一樣，不再卑微的爬行於大地之上，而是將頭看向了星空，並且擁有了征戰星空的力量。
狄克默然不語，伊利丹呵呵笑了起來。
外域之王從地面上站起，將手裡的顱骨收起，伸展著身體，背後的墨綠色蝠翼也在一刻完全張開，就像是要籠罩整個蒼穹的惡魔之翼，紫色的靈魂能和墨綠色的火焰纏繞在伊利丹身邊，伴隨著他的呼吸不斷收縮或者是拓展，就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我覺得你的狂妄幻想很有意思，但……第一，瑪頓可以毀滅，不過要等到我找到我需要的東西。」
「值得？不不不，價值，你明白嗎？狄克，價值才是最重要的！」
外域之王看上去心情很好，他甚至開了個玩笑，那因為魔能流動而呲出嘴唇的尖牙每一次看到，都能讓人一陣膽寒，這倒不是說他特別丑，而是因為在吸取了深淵領主的一部分靈魂之後，他也擁有了這種強大的惡魔的一部分體質，或者說，一點點技能。
「我只是會在意一切有價值的東西……比如你。」
伊利丹將背後的蝠翼收齊，轉身走向了冥想室的邊緣，他的聲音縹緲的就像是從地獄里傳出來。
「嗨，接著！」
談判完畢，聖騎士從王座上站起身，狠狠的朝著伊利丹比劃了一個中指，然後叼著煙斗走向大門之外，但就在即將邁出大門的時候，伊利丹又叫住了他。
狄克隨意的擺了擺手，只穿著一件紫色睡衣的他，在煙霧繚繞中慢步走到伊利丹的王座邊，皺起眉頭鄙視了一下外域之王陳舊的審美觀，然後大搖大擺的坐在了那完全由惡魔的骸骨建成的王座上，雙手自然的放在扶手上，根本不介意
但對於神靈來說，這無疑是個讓人厭煩的掃尾工作。
伊利丹滿不在乎的話讓狄克聳了聳肩，「別這樣好嘛，你這樣看上去就像是個真正的惡棍，接替她的人找到了嗎？娜迦可不會服從異族，而且目前來看，你的伊利達雷還離不開那群水底殺手。」
面對伊利丹簡短的讚揚，狄克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實際上，當走到他們這個位置的時候，已經很難高興起來了，平靜的面對一切，不管是好是壞，對於凡人而言，知道自己頭頂上有「神靈」存在的好處，就是自己可以隨意的折騰，反正有神靈會在最後時刻來收拾殘局。
這一刻，冷酷殘忍的外域之王的臉上滿是祥和，那恐怖的利齒和嘴角上，甚至還帶上了一絲滿足的笑容。
「呵呵，我可不念舊。」
「我們會用鑰石打開通往燃燒軍團老巢的傳送門！我們會在它們到來之前！把戰火燒到它們的世界！它們能燃燒一切，我……也能！」
古爾丹之顱！
狄克叼著煙斗，將臉埋在深沉的煙氣里，咕噥著說，「看來你果然是個念舊的人。」
「那麼我是不是該為您的看重而欣喜若狂呢？陛下。」
「我還以為你把它扔了……」
外域之王轉過身，他臉上的黑色布條之下，亮起了兩摸墨綠色的光芒，就像是眼睛，又像是熊熊燃燒的火焰。
狄克皺起了眉頭，他的手指在王座的扶手上輕輕敲擊著，最後謹慎的表達了自己的反對，「這麼做毫無意義，而且會讓你提前暴露，不值得！」
「你要毀了瑪頓？這就是你找我來的目的？」
「這個就不用你擔心了，狄克。」
「第二，我要你麾下的那個娜迦督軍……瓦斯琪，艾薩拉的侍女，我要找她確定一些事情。」
「在瓦斯琪那裡，我意外見到了一萬年前的『老熟人』，不是所有上層精靈都服從艾薩拉的。」
「
狄克有些無聊的用左手撐著下巴，看著站在昏暗的冥想室邊緣擺pose的伊利丹，在兩個人面前，是一片讓人窒息的風景，來自扭曲虛空的無盡偉力將破碎的瑪頓大陸的碎片禁錮在這顆星球的周圍，就像是一條環繞在大陸之外的光帶，再加上亘古不變的時光賦予這些星空廢墟的厚重感，這一刻，狄克的冷笑話的聲音也低沉了下來。
聖騎士靠在王座上，再次用手臂撐起下巴，「最後一個，我要帶走瑪維！」
就像是地獄里微笑的天使一樣，全身骯髒，卻又神聖到極致。
「可是你也別忘了！」
「你在玩火！伊利丹，艾澤拉斯和德拉諾存在的力量，面對傾巢而來的燃燒軍團，有幾分勝算？」
「你的話……太多了！」
「說吧，伊利丹，這麼著急找我過來，是因為你找到鑰石了嗎？」
星空巨艦風暴要塞頂層的冥想室的大門被推開了，在德拉諾世界凶名赫赫，猶如真正的主宰一樣的外域之王沒有理會背後傳來的雜音，他非常用心的捧著手裡的一顆頭骨，就像是在祈禱，又像是在進行著某種神秘的儀式。
但不得不說，這個計劃，很棒！很對狄克的胃口。
「但我已經找到了它的位置！惡魔以為他們把它藏的很好……但它們根本不知道，這樣的躲藏毫無意義！我不僅要拿走鑰石，我還要留給燃燒軍團一份真正的大禮！」
狄克回頭，就看到一團鮮紅色的光點朝著自己飛了過來，他將其接在手裡，一團火熱如烈焰一樣的感覺在他手心升騰而起，同時升起的，還有一抹異常熟悉的感覺，他掛在脖子上的繁葉之影，和裝在儲物空間里的秩序重劍在這一刻都快速的跳動了起來，似乎是在焦急的呼喚著什麼。
狄克早就不再是以前那個見識淺薄的聖騎士了，他很容易就分辨出手裡的東西代表著什麼，他將其放在眼前晃了晃，然後稍顯輕浮的吹了個口哨。
那顆頭骨明顯不是人類的，比人類的頜骨更大，還有
那是伊利丹的力量體現，更是他升格之後的象徵。
但狄克只是伸出手指輕輕一點，那足以在瞬間切開一座堡壘的黑暗刀刃就像是玻璃一樣片片破碎，他的身影在閃耀的銀色閃雷中消失，還帶著一絲暢快的笑容。
「很好，看來我們達成一致了，奪取鑰石的行動將在3天後進行，別遲到了……還有，別在那個女人身上浪費太多精力，愛情對於凡人來說是無上的賜福，但對你我來說，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我早已註定無法回去艾澤拉斯，這算是定金吧，幫我照顧好瑪法里奧以及……她。」
「所以我們才更需要鑰石！」
「哈哈哈，伊利丹，你這個情種！不過別擔心，我會把這一切都告訴泰蘭德的……雖然這毫無意義，哈哈哈哈！」
這顯然不是一個普通的收藏品，哪怕其中盛放的魔能已經被一飲而盡，但實際上，只需要給它足夠的靈魂補充，這顆頭骨就會成為黑暗行者們最無法抗拒的寶物。
狄克的話音落地，伊利丹猛然回頭，然後就「看」到了狄克的手指在空中甩動，還有他固執而堅定的聲音。
呃，實際上也無需擔心……因為伊利丹是個瞎子，各種意義上的盲人。
伊利丹的眉頭皺了起來，不過狄克的下一句話又讓他將心放回了肚子里。
等到一切安靜下來的時候，惡魔獵手之王的表情再次變得祥和，他盤坐在地面上，似乎是打算再次抽取古爾丹之顱里的禁忌知識，但在沉默之後，他卻慎之又慎的，將一隻早已經乾枯的黃色小花拿了出來，放在鼻子之前輕輕嗅著萬年前已經消散的香味。
「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和和平亡。」
伊利丹沒有轉身，但他的聲音卻清晰的傳入了狄克的耳中。
「她很煩，她在想盡所有辦法殺了我，就
狄克猛然站起身，毫不畏懼的和外域之王「對視」著，「你我原本都是凡人！他們有他們的命運，而不是被動承受你施加給他們的『命運』！」
伊利丹伸出一根帶著黑色鋒利指甲的手指，在空中虛划著，「任何事物都有價值，瑪頓的價值不在於它的位置，就像是一隻貓鈴，當它響起鈴聲的時候，就意味著捕食的大貓要來了……散亂成一團的老鼠們才能聚集在一起，共同對抗大貓。」
「咔啦！」
突然亮起，在無形之中裁開了聖騎士周圍所有空間的黑暗刀刃跳起，封堵住了聖騎士所有的躲閃空間，其中還伴隨著伊利丹壓抑著憤怒的吼聲。
「她在德拉諾的盤牙水庫里，那些娜迦懷有二心，我早就知道這一點，不過下手利索點，她好歹名義上也是我的伊利達雷的一員。」
被來自薩格拉斯之墓的惡魔之火焚燒了生命而形成的魔器，其中匯聚的不只是幾近半神的術士古爾丹的生命和魔能精華，還有他掌握的那些能讓一個世界顫抖的邪惡知識。
「我們是老鼠，但不會一直是老鼠，旁觀天災軍團的戰爭給了我這個想法，狄克，沒有天災軍團的威脅，你的世界會那麼快的聯合在一起嗎？凡人皆愚昧，只有死亡的威脅能讓他們短暫清醒，才能讓他們看到真正的滅頂之災！」
「當然……沒有！」
「別告訴我瑪維不在你這裏……也別告訴我你殺了她，否則，我會……很生氣！」
「好！」
「她？」
當然，我們都知道，這玩意對於狄克來說，一點用都沒有，所以那個冷笑話也沒能得到狄克的回應，伊利丹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他也不需要狄克的回應，在一段短暫的沉默之後，他再次開口。
他似乎有些煩悶，他將煙斗從嘴裏取了下來，在手裡把玩著，片刻之後，他的聲音響起。
「哦，看啊，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