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後院失火
第四章 北方群島
只見十幾艘小帆板朝著走私船圍攏過來，駕船的小孩全都扯開嗓門大聲喊著。
「去年的這艘賽船，設計其實已經很完美了，就是轉彎不靈活。原因是船體太重。今年的設計，說實話，我並沒有什麼信心。所以我打算把去年那艘船重新啟用，反正那艘船全都是好的，只要把船殼和甲板換掉……」
「你不會是哪家船廠的探子吧？」另一個人說道，口氣有些不善。
碼頭上帆影涌動，高聳的桅杆密密麻麻地豎立著，簡直像是一片森林，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一塊能夠靠船的空地。
「這可不是開玩笑。」傑克說道：「現在要改的話，不只是要換船殼，重心什麼的全都要重新設計。」
「據說那些造船師還有一個排名，最有名的十大造船師，每一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船隻，為什麼你不在那座島上訂造一艘快船？錢不夠嗎？」
這就是最好的理由。
老頭現在甚至不敢指望自己的小造船廠能夠留下卜哥這個天才了，他只希望自己的造船廠能夠給卜哥留下一個好印象。
「爸，我讓你看一樣東西。」傑克將手裡的長條遞了過去。
走到老頭的身後，卜哥拍了拍老頭的肩膀。
大門口的那些工人，原來是在檢查纜繩，這是一個非常佔地方的工作，那些纜繩鋪開了有幾公里長。
傑克指了指卜哥：「是那個人拿來的，他說他也是一個造船師，想要在我們這裏工作。」
「難道帝國艦隊連這點忙都不肯幫？」卜哥問道。
突然卜哥發現，老頭的計算有錯誤，或許足因為太急切的緣故，老頭漏掉了一步。
「我能。」
「你回來的好快啊。」看到卜哥，紫衣美女絲毫沒有高興的樣子，這讓卜哥頗有些懷疑，將他和這兩個女人「捆」在一起的丘比特之箭到底有沒有用，為什麼從這個女人身上看不到一點對他的愛意？
「這是最近二十年的圖鑑，因為已經過時了，所以給你一折，怎麼樣？」那個大孩子說道。
書很快就看完了，越到後面，看書的速度就變得越快，因為卜哥發現新的內容越來越少，大部分都是之前看過的，就算沒有看過，也和之前的那些知識有關。
卜哥同樣也伸出右手，和那個叫傑克的年輕人握了握。
幾分鐘后，隨著一陣嘎吱嘎吱的輕響，那個小孩又回來了，他的身後跟著一個比他稍微大一些，差不多在十三四歲左右的大孩子，那個大孩子戴著同樣的鴨舌帽，穿著背帶褲，身上散發著濃重的油墨味道。
老頭喃喃自語著：「如果快的話，就完美了。」
不知不覺之中，卜哥已經將推演的能力全力開啟。
「對各類船之中排名最前的三十艘，這上面還有它們的外形圖和解剖圖，當然，解剖圖是沙律先生憑藉經驗猜測出來的，並不一定準確，除此之外還有沙律先生個人的分析，你總不會連沙律先生是誰都不知道吧？」
卜哥點了點頭，他知道所謂的處理，肯定是當作廢紙賣掉。
緝私快船上載著一千白刃兵，還有五十幾個密偵處的探子，有這些人，足夠把整個島翻過來。
卜哥當然不會選擇排名前十的那些造船廠，那種地方，肯定有很多人削尖了腦袋想要擠進去，裏面的人也肯定是目空一切、眼高於頂，根本不會在意他這個沒沒無聞的小人物。所以只有在排名靠後的造船廠里選擇。
「還沒完上嗎？你們不怕趕不上比賽？」卜哥問道。
不過現在情況不同了，連續看一個小時的書，只要用五分鐘將記憶之中的東西推演一遍，就立刻轉化成為他所能夠理解的東西。
這艘船已經造好了，但是仍舊有一群人圍攏著它，不知道在於些什麼。
「那也就是說，我們不急著進行下一步計劃，要等到明確知道銀狐的行蹤之後再動手。」卜哥嘆道，轉念一想，他又笑了笑：「這也不錯，有的是時間可以進行準備了。」
在這座造船廠，老頭的話就是絕對的命令。
按照計劃，每一組的人各自收集有關銀狐的消息，然後在一個叫歐文斯特的島嶼上會合，那裡是離銀狐海盜團最近的公共港口。
把那個錯誤的地方仔細推演了一番，卜哥沒有辦法繼續沉默下去了，如果這個錯誤不指出來的話，到了後面會錯得更厲害，到時候，耽誤時間不說，還可能讓所有的心血白費。
等候老毛拉需要七八天的時間，畢竟除了茫茫大海，在其它地方，飛毯是不可能拿出來用的，在教會的勢力範圍之內，乘坐飛毯簡直就是找死。
對紫衣美女的警告，卜哥一直都很在意，既然普通的魔法師在；比方群島派不上用場，反而會成為累贅，巴米爾自然只能夠留下。
從羅基島到克里大特港有八個小時的航程，正好用來睡覺。
第三天的凌晨，卜哥被一陣喧鬧聲吵醒。
卜哥現在總算明白，歷史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智者。
這艘船和他當初乘坐過的那艘海盜船有些類似，同樣是又細又長，同樣有著如同鋒利刀刃一般的船首，不過禿鷹的那艘船到了中線附近，船身漸漸變得有些扁平，眼前這艘船卻不是這樣，而是往深里發展，像是一張拉得半滿的弓。
這段時間卜哥並沒有閑著，他在琢磨屬於自己的武技。
「這樣的書還有嗎？」卜哥眼睛一邊看著一邊興緻勃勃地問道。
紫衣美女解釋道：「你們魔法師不管是做實驗也好，為了施法也好，都需要很多珍貴的材料，以個人的能力，想要收集到所需的材料並不容易，所以大多必須投靠某個人或者某個勢力，受他們的供養，還需要互通有無，從別人那裡得到自己需要的材料。
和所有的工廠作坊一樣，這裏異常凌亂，地上到處都是木屑和其它垃圾，角落堆著許多零件，沿著牆根鋪著一張巨大的油布，油布上擱著折迭好的風帆。
看著船頭劈開的浪花，卜哥有些鬱悶地問那位船長：「這是法克能夠找到最快的快船嗎？和銀狐的船比起來，這艘船實在太慢了。」
按照原計劃他應該和駝子、農夫那幫人在另外一座島上下船，但是現在計劃被改變了，又因為改變計劃是卜哥自作主張的結果，所以這一次他只能一個人冒險。
「要多少錢？」卜哥隨口問道。
「材料很容易弄，主要是骨膠、魚膠、牛角、筋腱之類的東西。」卜哥說道。
那居然是一本書，卜哥現在總算是明白，為什麼這本書要賣兩百金盾，看它的重量和體積，就可以知道不簡單。
發出嘎吱嘎吱聲響的是一輛小巧的獨輪車，車上放著一樣東西。
這些緝私快船並不在羅基島停留，把船上載的人員放到羅基島上，再讓卜哥和那三十幾個特別成員上了船之後，三艘緝私快船就離開了羅基島碼頭，鑰著法克南部的克里夫特港駛去。
「您好像算錯了。」他指了指有錯的地方，從旁邊拿起一支鉛筆，迅速將正確的步驟寫了出來。
「像飛魚島這樣的公共島嶼，在北方群島之中數量多嗎？」卜哥問道。
「你們要招工人嗎？」卜哥問道。
這些人肯定也擁有類似推演的能力。
老頭沒有給卜哥什麼重要的工作，這並不是防備著卜哥，說實話，老頭實在沒有辦法相信卜哥這個初出茅廬的新人，哪怕卜哥是個天才也一樣。
「我沒問過。」傑克說道。
卜哥朝著身邊的船長看了一眼，他可不知道那位沙律先生是什麼人，更不知道賽船圖鑑是什麼東西，他想聽聽船長的建議。
不過卜哥本人卻覺得，沒有什麼比這更划算的買賣了。
老頭的經
這是一艘快船，屬於一個走私商隊，船長和走私商隊的首領，都是卜哥認識的人，只不過在此之前，卜哥並不知道，他們居然是密偵處的探子。
這裏不是旅店，沒有那麼多警惕的眼睛，這幢樓其它的房間又大部分是倉庫，住人的只有兩戶人家，這兩家人早出晚歸，根本就沒有時間和他啰嗦，更不會打探他的秘密。
果然兩個小孩低聲嘀咕了一番之後，那個引路的小孩說道：「我退一步，百分之五怎麼樣？我不會再退讓了。」
卜哥有些意外，這和他想象之中的情況有些不同，看來那些海盜並非一味狂妄殘忍，至少上層都是一群頭腦清醒的人。
雖然有了北方群島之中黑魔法師的數據，卜哥仍舊不敢輕易地進入那片海盜橫行的海域，他要等老毛拉哈塔卜到來。
卜哥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德普里科特侯爵始終要拉上他，看來是想藉助他那絕世強者的名頭。
紫衣美女冷冷地看著卜哥，說道：「這沒有什麼好意外的，想要成為一個黑魔法師，遠比成為一個魔法師要容易得多，黑魔法師對天賦的要求不是那麼嚴格，神秘谷里有那麼多人一輩子都只是學徒，如果他們改學黑魔法的話，全都能夠成為黑魔法師。」
卜哥並不在意這個人的話，他在等待那個年輕人的回答。
「這是你要的，我們所知北方群島之中比較有名的黑魔法師，全都在裏面了，不過我並不敢保證，你不會碰到一些隱藏得很深的傢伙。」紫衣美女雙手叉腰，臉上的神情好像在說，如果你因此而出了事，我們一概不負責。
進入北方群島，仍舊是乘坐密偵處的船。
想要創造出屬於自己的武技，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好在卜哥已經有了一些想法。
「這話怎麼說？」卜哥問道。
每到節日那天，他們就會和其它劇團一起聚攏在城市的某個廣場上，各自運用自己的一套來招攬生意。
在造船廠的一角，貼著一張招工啟事。
住在這裏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用不著擔心有人注意。
「給你一個忠告，到了那裡你最好不要使用結界類的魔法，因為這類魔法只會讓你暴露。」紫衣美女說道。
當初他建造第一幢別墅的時候，靠的是莫姆上尉和他手下的士兵。
船不但多，而且千奇百怪，有的又細又長，有的卻又扁又寬，連船帆也各異其趣，他所看到最怪的一艘船，船帆甚至如同張開的蝴蝶翅膀。
一聽到這話，卜哥頓時感到鬱悶起來，他原本還打算從北方群島買一些好船呢，想要征服茫茫無際的大海，最終還是要靠船。
「這是從哪裡弄來的？」老頭問道。
「只要價錢合適，我可能會買一大堆書，這樣的書每一本的價格都非常昂貴，你不會吃虧的。」卜哥並不打算妥協，他知道這些小孩子對金錢的渴望，這些小孩肯定不會放棄如此大的一筆交易。
老頭腦子裡面已經想著應該怎麼改了。
「年輕人，說實話我很欣賞你。」老頭難得說別人好話：「我查過你的過去，多多少少能夠猜到你的來歷，不過這和我沒有關係，我從來沒有興趣去揭穿別人的秘密，反倒是你的戀舊讓我非常欣賞，再說你又足從密偵處出來的，你做的那些事頗給密偵處增添光彩。」
馬車的主人當然就是德普里科特侯爵。
慢騰騰地把俘虜送回密偵處總部進行審問，只會延誤戰機，刑訊並不是什麼高技術活，對工具和場所的要求也不高，只要由專業人士來做，在哪裡都一樣，而早一點得到所需要的情報，卻對於接下來的行動至關緊要。
好在他的手裡有圖鑑，除了參賽的船，編纂這本書的那位沙律先生對造船廠和主要的造船師也有介紹。
卜哥將一部分力量轉化成神聖鬥氣，這才伸出手去把那本書拿了起來。
「賽船圖鑑的價錢是兩百金盾，你得另外給我十個金盾的代購錢。」那個小孩說道，他的眼珠滴溜溜亂轉著：「你別以為我要得太多，那十個金盾里，我最多能夠得到一個，其它都是別人的。」
「那恐怕不太容易，盯著的人實在太多了，我不可能專門劃出一塊來，給密偵處分配。」卜哥先訴起苦來，實際上他的處境遠沒有那樣艱難，想要擠出十幾塊領地來，隨時都可以做到。
在魯普奈爾同樣有賽馬大會，每當賽季開始的那一個星期，賽馬場周圍的旅店生意特別興隆，隨之而起的就是漲價，不管是飯菜還是房間，價格都是平時的十倍以上。
這一次卜哥並沒有拒絕，反正這對他沒有什麼壞處。
「劍刃風暴」確實不錯，不過也不是沒有缺點，這是一個複合魔法，所以施展起來異常緩慢，而且一旦發動就難以控制。
「那麼異教祭司呢？應該也不少吧。」卜哥問道。
「您要上岸嗎？搭我們的帆板吧，很便宜的。」
旁邊的船長善意地提醒道：「您別上當，這樣的小冊子，島上到處都能夠買到，在大一點的賭場，只要你下賭注，就會送你一本。」
「我們之間不是有協議嗎？我可不是過河拆橋的人。」卜哥說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我和培訓科的那群人關係不錯，你應該聽說過，我是一個戀舊的人，我希望能夠和他們合作。」
「我的這艘船就是從飛魚島買的，在法克，這絕對是最快的一艘快船，這也是在飛魚島能夠直接買到的最好的船，比這更好的船，就只能訂造了。
傑克突然跳下大坑，走到船頭的一個五十多歲，穿著一件黑色皮背心，頭戴著絳紅色貝雷帽的小鬍子老頭面前。
一直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巴米爾，這一次被留了下來。
格桑伯爵領那一戰之中，他感覺到駝子的箭術威力有限，所以棄之不用。沒有想到在羅基島被人偷襲的時候，仍舊是靠箭術演化出來的手段化險為夷。
這裏風大浪急，遠不是以前所走過的那些海域可比，就連天都顯得有些陰沉，每天能夠看到太陽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個小時，而這還是在炎熱的夏季，到了冬季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登上飛魚島的第四天清晨，卜哥早早地就出了門，他的目標是飛魚島西南一家叫「安德魯」的造船廠。
「胡說八道，就算是巴克利、摩薩迪和艾斯米沙思那三個傢伙，也不敢說第一名肯定是他們的，有了這東西，勝算要大得多，這筆帳，誰都會算。」老頭怒道。
那個船長不敢說太掃興的話，只能委婉地說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一個真有本事的造船師自然會選擇在飛魚島上開業，那樣能有更多機會。」
卜哥當初到達海盜所在的那個船塢，是在晚餐之後，救出英勃瑞修女，順便肅清島上的海盜，雖然沒有用多少時間，不過行動結束已經是晚上八九點鐘，所以現在正是休息的時候。
他敢進那個海盜老窩，就是因為身邊有兔子和老毛拉在，那隻兔子除了有超凡的智慧，本身的實力也高到極點，而且他已經近乎不死不滅，而老毛拉則擁有吞噬之王，那隻巨靈全力出手的話，西方各國，除了教廷的那兩位聖徒大人親自出手，絕對沒有人能夠制服得了它。
「您不知道，這裏每年有一次賽船大會，時間就定在八月中旬天氣最炎熱的時候，離開現在只有半個多月了。這裏的賽船和其它地方的賽馬差不多，總共劃分成五個級別比賽，而且還有賭局。但規模卻遠比任何地方的賽馬大會要龐大得
那個大孩子指了指最下面一排，就看到那裡放著滿滿一落，和外面那個獨輪車上那本一樣的書。
和船長道別，卜哥登上了那個小孩的帆板。
「有很多，你都想買嗎？那可是一大筆錢。每一本書，你都必須支付給我們百分之十的報酬。」那個引路的小孩大聲說道。
像歐文斯特島這樣的地方，雖然不屬於任何一個海盜團的勢力範圍，但是離它較近的海盜都會對那裡比較注意，一下子上去一百多個陌生人，肯定會引起懷疑，特別是在羅基島的暗樁被突然拔掉的此刻。
這一次攻打船塢，海盜之中真正的重要人物仍舊逃了出去，沒有人指望能夠抓到他們，羅基島雖然不大，但是想要不被發現，只要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藏起來就可以了。
這招能攻能守，完全足無差別的密集攻擊，靠的純粹足蠻力。
「我們這些被你們稱作為黑魔法師的人，就沒有那麼多的麻煩，像那些死靈法師，他們需要的只是屍體和骨骸，惡魔法師只需要一顆惡魔的牙齒或者一把惡魔的頭髮，詛咒法師稍微麻煩一些，不過他們所需要的也只不過是各種毒蟲罷了，這些全都可以自己收集，或者從師傅那裡得到。」
那個叫傑克的年輕人並沒有把卜哥話當真，類似的話，他聽得多了，說這種話的人，有的是因為自命不凡，有的乾脆就是騙子。
北方群島並不是一個地理名詞，而是約定俗成的一個稱謂，指的是從拉波尼斯半島到奧斯特拉王國之間的一大片海域，這裡有群島，也有一些零星的島嶼。
人既然到齊，卜哥自然立刻啟程，除了老毛拉，他還帶上了盜聖米羅。
他用手捏住長條的兩端，用力拗了拗。長條頗有彈性，頓時被拗成了U字形，手一放開，長條又彈了回去。
聽到船長這樣一說，卜哥更加感興趣起來。不過他同樣也已經明白，為什麼船長說，這個時候前往飛魚島代價昂貴，而且得不到什麼東西。
「你如果不相信我說的話，儘管去試。」紫衣美女冷冷地說道。
德普里科特侯爵當然明白卜哥的意思，他同樣也清楚卜哥此刻所面臨的困境，卜哥的攤子一下子鋪得太大了，手裡缺乏足夠的力量，這一次自由領遭到攻擊，就是最好的證明。
顯然他也知道有些不好意思，所以硬著頭皮誇耀道：「你看看這些書的質地，清一色的銅版紙，就算放上一兩百年，也像是新的一樣，您別認為它們沒用，所有的賽船全都是在以往的基礎上改進一下，增加點新的東西，完全重新設計的賽船少之又少。」
隨著「啪」的一聲輕響，卜哥從疑惑之中驚醒，發出聲音的是一個文件袋，紫衣美女將文件袋扔在了桌子上。
卜哥原本還在琢磨，用什麼理由才能夠打動這裏的老闆，看到這張招工啟事，他的心頓時放了下來。
還沒等兒子說完，老頭立刻打斷：「我做事，一向是要嘛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像你剛才所說的那樣，才會兩頭落空，你用不著勸我了，我們先一起過去，把那個人確定下來，讓他做……」
「坐我的吧。」
話音剛落，那四個人頓時大笑起來。
不大的房間裏面放著六張大桌子，所有的圖紙全都攤開在上面，有資格進入這裏的，除了老頭、傑克和卜哥之外，還有另外三個人。
很快，設計室就變了個樣，弄得像是一個堡壘一般，六張桌子圍成一圈，只留出一道縫隙讓人出入。
七拐八拐，那些小孩就把卜哥帶到了一條陰暗的小河溝里，這裡有一個台階可以上岸。
對於這個新的工作，卜哥欣然接受。這下子他再也用不著偷偷摸摸的看了，別人都將公式拿到他眼前，讓他計算，如果他有什麼不明白的話，還隨時可以詢問，為了小出錯，這些人沒有一個敢藏私，全都解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連幾天，卜哥除了上午到外面去轉一圈，其它的時候全都花費在閱讀那些書籍上面。
因為飛魚島原本並沒有在計劃之中，所以卜哥是最後一批被送走的人。
他設計的別墅原本就是簡易要塞的構架，那些士兵對建造這類東西，實在太熟悉了，要不然的話，以他那沒有任何細節的設計圖，恐怕連茅房都別想建造起來。
「可惜，這東西到手有些晚了，只能再等一年。」傑克嘆道。
不久之前他還在為拿出造船廠百分之二十的股分而有些心疼，現在他卻已經在擔憂卜哥根本看不上他的那點股分。
卜哥還有另外一個心思，如果安插進自由領的是其它人，以埃德老頭的手段，肯定可以將那些人排擠出去，但是安插進去的是密偵處的人，埃德老頭雖然有這樣的手段，卻也沒有那樣的膽量。
走到甲板之上，他就看到四周到處都是船。
當老頭和傑克將厚厚一迭圖紙攤開在工作台上，當老頭拿出他計算的草稿和修改過的設計草圖的時候，卜哥感到一切都值了。
「從俘虜的嘴裏撬出了什麼情報嗎？」卜哥問道。
剛才說話的那個中年人倒是說了一句公道話：「應該不可能，我們這個船廠又沒什麼了不起的，有誰會來刺探我們咧？如果這一次我們能夠在一個項目里擠進前二十名，或許會引起別人的興趣。」
那些公式大部分都是卜哥學過的，不過其中多多少少有些不同。
「你的力氣不小啊。」那個稍微大一些的孩子說道：「你可以先看看，肯定不會感覺吃虧，這上面不但有總共一千四百二十四艘賽船的數據，還有它們所屬的造船廠以往在大會上的名次。
老頭微微一愣，不過他接過長條，同樣沒有用多少時間就明白了過來。
船長連忙回答道：「當然會參加，為他們服務的造船師是排名十大之中的人物，就算是為了維護這個造船師的面子，也肯定要派人參加。」
不過老頭顯然不是那個意思，他知道自己的話被誤解了，立刻解釋道：「我要的不是領地，我只是要你幫我把人安插進去，你別說做不到，我知道你一心想要成為海外采邑貴族的首領。」
當緝私快船在克里夫特港的碼頭靠岸時，才早晨五點左右，海面上濃重的霧氣，將整個碼頭完全籠罩住了，五米之外就別想看到人影。
老頭既然已經說到了這種程度，卜哥又如何能厚著臉皮繼續討價還價。
卜哥原本還想把馬羅尼克也一起叫來，不過最終考慮到自由領必須有一個強力人物坐鎮，而這個人非馬羅尼克莫屬，他只能放棄。
「那實在太少。」引路的小孩對后一個要求沒有任何反應，顯然他確實有路子。
「還有海外采邑領地。」老頭連忙糾正道。
「還是別一次改那麼多吧。」傑克阻止道。
對卜哥來說，他的武技威力根本用不著那麼大，也用不著能攻能守，防禦方面，他更加信賴身上的聖騎士鎧和雙臂系著的那兩面窄盾。
或許是這個傢伙說話太過刻薄，反倒弄得為首的那個年輕人有些不好意思，他走到卜哥面前，伸出右手說道：「你可以叫我傑克，我的父親就是這家造船廠的廠主，也是首席造船師。我們這次招的是工人，不是造船師，你如果願意的話，可以讓你試試，不過這裏的規矩是必須從底層做起。」
「這未必是吹牛，這未必是吹牛。」反倒是老頭連聲說道：「我以前也聽說過有這樣的人，天生擅長心算，看一眼公式就可以得出答案。」
「你有想過，我們該怎麼進入北方群島嗎？」卜哥這樣問，就意味著已經接受了侯爵的條件。
「有一些，不過沒有特別重要的。」德
「有辦法了。」老頭高興地搓著雙手，將其它的人全都召集了過來。
接連幾天，卜哥都在自己的房裡默默推演著。
這是一本非常詳盡，非常專業的書，那上面幾乎每隔十幾頁就有一張圖紙，雖然號稱是簡圖，但是那已經夠詳細了，不但有船的外形圖和解剖圖，那位沙律先生還把他認為比較重要的細節和部件，專門畫了出來。
「你在這裏等一會兒。」小孩將帆板一側的繩索系在了台階旁邊的一根石柱子上，自己上了岸。
傑克想了想，最終和另外三個人打了個招呼，把卜哥領進了造船廠。
因為書實在太多，他不得不讓那兩個孩子給他找了一個住的地方。
這樣的場面讓卜哥想起了以前在巡迴劇團的日子。
「我最多給你百分之二，而且我要自己挑。」卜哥並不在乎錢，不過他也不喜歡被別人宰。
這樣的天才肯定會脫穎而出，並且變得光芒四射，成為十大造船師只是早晚的問題。
「這些全都是樣品吧？我如果把這些全都買走了，你們怎麼掩飾？」
只是翻了翻，他就已經明白自己遇到寶了。
設計室里除了卜哥，其它人全都呆住了。
「沒有那個必要，我擅長心算，不管多麼複雜的公式，只要看一眼就能夠知道答案，剛才我正好掃到您在計算的東西。」卜哥說道。
「百分之四怎麼樣？」那個小孩還想討價還價。
「我這裡有賽船大會的目錄，您要簡略版的還是豪華精裝版的？我甚至還可以幫您找來專業版的，那上面有歷次大會優勝者的情況，有了這些，保證您能夠押對賭注，大贏一場。」
「如果您想要對北方群島有所了解的話，可以不急著有所行動。」船長提議：「我們暫時落腳的地方就是一座公共港口，您可以四處走走看看。」
「你們兩兄弟都很會做生意。」卜哥並沒有在意底下的那些書，而是瀏覽起那個書架來。
「難道是因為這裏海盜很多？而全都是喜歡賭博的傢伙？」卜哥問道。
「這是用什麼材料做的？」傑克問道，他輕輕掂著那根長條，手上的感覺告訴他，這玩意兒比普通的松木要重一些，不過絕對重不到哪裡去，它的硬度和彈性，卻遠遠不是松木可比。
「如果我告訴你，我的手裡有一項技術，或許能夠讓你們的船變得更加靈活，在直道上速度也可以提高百分之五，你和你的父親願不願意聘用我？」卜哥直接甩出了誘餌，來這裏之前他可沒有看到那張招工告示。
「我手裡有的東西不多，我的刀鋒嶺，你肯定看不上，拉托維並不能夠完全說是屬於我的，而且你對於那塊地方應該也不會在意，那麼就只剩下自由領和那些走私販子了。」卜哥說道。
因為，在短期之內，羅基島被攻破的消息應該不會傳出去，至於什麼時候消息會透露出去，就要看帝國艦隊對羅基島的封鎖是否徹底了。
聽到這話，那個小孩大叫起來：「我的不一樣，我的不一樣，只要您有錢，我可以幫您搞來沙律先生編輯的賽船圖鑑。」
「除了飛魚島，在北方群島之中難道就沒有其它造船的地方了嗎？」卜哥仍舊不死心。
把人拉上了船再討價還價，這絕對有點不太合乎規矩，不過卜哥也不在意，凡是錢能夠買到的東西，他都不會太過計較。
一聽到這話，原本還在爭執的另外幾個小孩，頓時偃旗息鼓了。
「除此之外還有偷窺之神瓊斯，他恐怕是最古怪的神靈，沒有祭司，也不需要別人信仰，慷慨得讓人不可思議，誰都能夠借用他的神力。」
老頭摸了摸鬍子，他不得不承認，兒子的話確實很有理由。
卜哥問道：「據我所知，北方群島之中有一座飛魚島，那是一座公共港口，不屬於任何勢力所有，整座飛魚島都是造船師的天下，造船師們在那裡研究船隻，設計和製造各種新船。
「早完工了，已經經過了兩次測試，最近那次是在三天前，現在有東西要改動，只是一點小修小改，然後再測試。」傑克說道，他頗有些遺憾地彈了彈手裡的長條：「可惜你出現得實在太晚了，現在就算想改也來不及了，時間太過緊迫。只能夠等到明年再爭奪名次了。」
「或許是想賣個好價錢，這東西對於那些排名靠前的造船廠來說，未必那麼需要，也許他擔心，那些造船廠不肯開出好價錢，所以來找我們。」傑克隨口說出自己的猜測。
當初制訂計劃的時候就這麼打算了，不將所有的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是眾所周知的事。
這裡是船廠後面的設計室，三層的厚牆將這裏和造船廠隔絕開來，所以那嘈雜的聲音根本傳不進來。
不過就是在這霧氣蒙蒙的碼頭之上，居然停著一輛馬車，那是一輛看上去完全不起眼的私人馬車，沒有絲毫的裝飾，缺乏光澤的黑色油漆，無不證明馬車的主人是一個不喜奢華的人物。
他轉念一想，這也沒有什麼不好。反正自由領想要發展，就必須有一幫人才，現在和芭瓦德維伯爵的關係陷入谷底，而埃德老頭秉承伯爵的意思做事，所以他的那些人全都不可靠，這個時候讓密偵處的人進來是一件好事。
卜哥是最消閑的一個，其它人全都趴在桌子上，飛快地計算著，筆、尺和圓規並用，在圖紙上寫著畫著。
這哪裡是一本圖鑑，根本就是一本有關艦船設計的百科圖書。
或許是因為這裡是飛魚島，這裏的人只對艦船和航海感興趣，所以這些書大部分都是有關這方面的。
知道卜哥的用意，老頭當然要討價還價一番。
老頭原本有些不高興，這個時候居然還有人干擾他的工作，絕對讓他怒不可遏。不過等他看到說這番話的是卜哥時，他猶豫了一下，卜哥和設計室里的其它人不同，不是他能夠隨意責罵的。
老頭猶豫了一下，好一會兒之後才一咬牙說道：「就讓他做次席造船師，再送他百分之二十的股分，不過前提是他必須把材料的配方給我們。」
老頭眼珠一轉，他正在為趕時間而犯愁呢，更為有可能忙中出錯而煩惱，現在突然發現卜哥有這樣的天才，自然不肯輕易放過。
「誰能夠給我提供有關賽船的最新消息，我就坐誰的船。」卜哥說道。
對卜哥來說，這些劍刃只要一寸長就足夠了，形狀也不是劍刃，更像是一朵用金屬打造的花，有著四片薄而鋒利的花瓣，這樣的形狀很容易旋轉，一轉起來就像是風車，又像是一面圓鋸。
卜哥隨手拿起幾本翻了翻，果然這些書也都是精品。
他看了一眼遠處那條舊船，又看了看干船塢裏面的這條新船，遲疑道：「爸，我真的有些擔心，最後我們兩頭落空，要不然把人一分為二……」
「你可不像是能夠在這裏幹活的。」一個瘦小的中年人冷冷地說道。
船長面有難色地說道：「現在這個時候前往飛負島，恐怕什麼都得不到，而且代價非常昂貴。」
「我對飛魚島更感興趣，為什麼不前往那裡？」卜哥問道。
「銀狐的那支海盜團會不會參加比賽？」卜哥問道。
能夠比得上圖鑑的書並不是很多，不過書架上的人部分書都是精裝本，看得出這家印刷行，走的是高檔路線。
「坐我的吧，我可以幫您做導遊，您肯定是來看賽船的，我這裡有最新的消息。」
至於偷窺之神瓊斯，卜哥倒是很感興趣，他感興趣的並非是那些神術，而是這位怪異的神靈為什麼那麼做，難道他根本就用不著信仰主力，難道他能夠從偷窺的行為之中獲
雖然始終抬頭看著別人工作，自己根本沒動手，不過卜哥並非在偷懶，他在偷師。理論方面的知識，他已經學得差不多了，他真正需要的是看別人怎麼做。
這番話讓卜哥眉頭緊皺，他茫然地翻了翻那些文件。
卜哥倒抽了一口氣，一本書能夠賣到兩百金盾，除了魔法書，這恐怕是他聽到過的最離譜的價錢了。
對於卜哥來說，現在的他並不缺乏力量，擁有聖權戒指的他，擁有著無盡的力量，他所缺的只是運用這種力量的手段。
「您知道，所有的造船廠都要求造船師從頭做起，那很浪費時間，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忍受這個規矩，特別是天才，更加無法忍受。」
他當然清楚，這個錯誤有多麼嚴重，不過慌亂過後，他又滿懷狐疑地看著卜哥，然後又轉頭看了看卜哥的那張桌子。
「沒人會在乎這些。」那個大孩子說道：「而且這裏歸我管，我只要說，書架放不下，所以處理掉了就可以。」
想要造船，自然也要找一些真正會造船的人幫忙，而飛魚島恰好是這類人聚集的地方。
「我是一個造船師。」卜哥連忙解釋道，他聳了聳肩，故意裝作有些不好意思：「只是造過幾艘小船。」
那個瘦小中年人一邊笑著一邊說道：「你這也算是造船師的話，那麼造船師就實在太不值錢了，你恐怕就看過點書，記得幾個公式吧。你造的船是獨木舟還是小帆板？千萬別告訴我是筏子。」
造船一般用橡木，柚木之類比較重，卻不容易腐爛的木頭，但是製造用來比賽的快船，卻大多選用比較輕的松木，松木的缺點是強度不夠，而且容易吸水，雖然可以用炭化和浸油改變其特性，不過總是有點不太理想。
卜哥的工作就只是輔助老頭完成最後的設計，畢竟對於那些材料，還是卜哥最熟悉。
沒有想到一翻之下，他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北方群島的黑魔法師真的有這麼多嗎？」
「這隻是一個原因。」船長解釋道：「更重要的是，比賽結果和那些造船師的排名有關，勝利者不但能夠得到榮譽和獎金，造船廠也會因此聲名鵲起，變得生意興隆。所以在比賽之中，賽手和造船師都會傾盡全力。」
卜哥沉默不語，他絕對不敢小看混亂之神巴爾和戰爭之神瑪斯的祭司，那種祭司存在的意義就是殺戮，他們所擅長的神術，比光明諸神賜下的神術要厲害許多。
卜哥猶豫了一下，他在為要不要顯露自己而煩惱。
「恐怕仍舊只能像這一次一樣，派一小股人馬偷偷溜進去，不過這一次可沒有緝私船在外面接應。」德普里科特侯爵說道。
卜哥看了一眼，立刻確定四個人里那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是頭。
「您不會想要等著靠岸吧，那要等很多時間，現在泊位很難找，甚至有的船一個星期都沒有辦法靠岸。還是坐我的帆板吧。」
他是專門來等候卜哥的，一看到卜哥，老頭就板著臉說道：「你的人已經有一個被救出來了，另一個據說和銀狐的關係非常密切，銀狐根本就不會傷害她；但是對我來說所獲卻非常有限，銀狐沒有抓到，還把他給驚動了，再想抓他就只有進北方群島才行，現在你不會對接下來的事撒手不管吧。」
而且這個時候，造船廠全都一心為比賽進行準備，根本不會管其它事情，為了防備同行前來窺探，說不定還會大門緊鎖，不放任何人進入。
這些全都是密偵處提供的情報，所以卜哥相信身邊的這位船長不可能不知道。
在密偵處的情報之中，人部分都針對北方群島里的那些海盜，對一些不相干的事提的極少，這也是密偵處情報收集的一個弊病，所以他不得不從這些去過北方群島的人的嘴裏得到相應的消息。
在造船廠的正中央，有一個凹陷下去的大坑，坑裡是一條二十五六米長的船。
難怪在千年帝國時代，這片海域被稱作為生人勿近的所在。
飛負島是一座島，同樣也是一座水上城市，這裏沒有馬路，只有縱橫交錯的河流，這些狹長且兩頭翹起的帆板，就是這座水上城市的出租馬車。
他看了一眼角落裡面的一艘已經積滿灰的船。那艘船和坑裡面的這艘船很像，只是尺寸稍微小了一點，長度上短了兩三米，船底的弧度也史大，而且有些不太規則，像是倒轉的駝峰。
雖然臨陣磨槍已經有點晚了，不過有推演之術支撐著，想要弄出一些實用的東西來，還是能夠做到的。
後來製作首飾也是如此，一開始的時候全靠那個珠寶匠。
「非常多，多得讓您難以想象，北方群島之中大部分島嶼都是公共領地，不屬於任何勢力管轄，這是為了避免戰爭，要不然的話，那些海盜就會四處擴張地盤，到了最後只會是連年征戰，最終全部毀滅。」船長說道。
在亂紛紛的招攬聲中，一個年紀最小，戴著鴨舌帽的小孩揮舞著一本小冊子說道。
「你很會做生意。」卜哥拍了拍那個小孩的臉頰：「不過百分之二是我的底線。」
看到卜哥一副漠然的樣子，小孩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好吧，百分之二就百分之二，跟我們來吧。」
這樣一想，老頭也就勉為其難地看了一眼，卜哥用手指著的地方。
走私船並沒有將所有的人全都送往飛魚島，大部分人在半路上就下船了，他們停留的同樣也是一些公共港口。
讓卜哥意想不到的是，那個小孩看到他，卜船之後，嘟囔著說道：「我可以幫你弄到你要的東西，不過你必須額外付給我一些錢，那玩意兒可不是那麼容易弄到的，總共才刊印一千份。」
只是一掃之間，別人正在進行的事情，他已經有了答案。
失望是難免的，不過卜哥多少已經有了一些準備。
至於這位沙律先生的分析，同樣令人讚歎，他從船體構造說起，一直說到油漆的光滑度對航行的影響，只要和船的航行有關，幾乎無所不包，而且他還喜歡互相比較，指出各種設計的優缺點。
上羅基島的時候，帝國艦隊的三艘緝私快船就在二十海埋外的地方等候著，這邊剛剛開打，那邊緝私快船就已經靠近過來。
一切都進行得異常順利，對於卜哥來說，他根本就不在意那百分之二十的股分。
不過也不是隨便選一個就可以了，卜哥對那些太差勁的，同樣不感興趣，他能夠選擇的，只有圖鑑之上那些得到過稱讚的造船廠。
「工作？」老頭顯得有些疑惑，他晃了晃長條，用鼻子嗅了嗅：「這是人工合成的，既然有這樣的發明，為什麼要來找我們？我相信，他拿著這東西，隨便到哪個造船廠，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這些改變可全都是個人的經驗和秘藏，老頭肯毫無保留地全都拿出來，為的是時間太過緊急了，不過也有想要籠絡住卜哥的意思，此刻他越發感覺到卜哥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男爵大人，您就別難為我了，我們的船哪裡能夠和那些海盜的船比？那些海盜都有專門的造船師為他們服務，他們的船是量身訂做的。」船長是一個滿臉風塵的中年人，常年進出北方群島，所以對裏面的情況比其它人清楚得多。
八天之後，當老毛拉哈塔卜到達魯普奈爾的時候，卜哥的武技已經有了一個雛形，雖然還有著種種的缺陷，卻已經能夠用了。
一進入這片海域，卜哥的感覺就有些不同了。
「我給你人，你能夠給我些什麼呢？別說你幫我抓捕銀狐，那個人攻打了你的領地，掠走了你的人，你肯定要對付他，幫我同樣也是在幫你，你想必比我更清楚這件事。」侯
老頭擺了擺手：「放心，我原本就打算在去年的基礎上改一下，所以才弄出個薄船殼來，可惜算了一下，船體強度不太夠，這才不得不弄出眼前這個折衷的方案，計算的草稿，現在還都在呢。我甚至還想到了幾個可以改進的地方……」
紫衣美女不屑地說道：「誰會願意到那種地方去？大部分海盜根本沒有任何信仰，想要找合格的信徒實在太難了，只有混亂之神巴爾和戰爭之神瑪斯的祭司，在那裡還有一些市場，那兩個神靈對信徒是否虔誠並不在意，只要敢殺人都可以了。
只要卜哥成名之後，能夠提攜一下他的造船廠，恐怕足夠頂得上他數十年的努力。
如果是在以前，想要把這些書全部看完，沒有幾年的時間根本別想做到，想要把裏面的知識吸收進去，更要花費十幾年的光陰。
傑克疑惑地取過那片長條，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
不過，要找哪一家造船廠倒是要仔細研究一下。
這也不是隨口亂說，他總共挑選了三個造船廠，選好之後他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對那三個造船廠的設計進行了推演。
卜哥當然不會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險。
或許是因為這家造船廠並不是奪冠熱門的緣故，這裏不像那些人造船廠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滿足鏽蝕的大門敞開著，幾個工人在大門口悠然地做著各自的工作。
海面上更多的是一些三四米長的小帆板，駕駛這些小帆板的全都足十一二歲的小孩。
那個地方就離倉庫不遠，地方雖然窄了一些，也沒什麼傢具，只有一張單人床，一個書桌和一把椅子，不過收拾得挺乾淨。
一回到魯普奈爾，卜哥首先去找的就是那位紫衣美女。北方群島之中真正讓人擔憂的就只有那些黑魔法師。
在現在這個時候，想要找住的地方很不容易，不過這兩個小孩卻頗有門路，很快就給他找了一個位於頂層的小閣樓。
用比賣廢紙貴上幾萬倍的價錢買走一大堆書，在那兩個孩子的眼裡，卜哥足一個十足的大傻瓜。
他真正學過的武技，就只有駝子傳授的那一手箭術，光憑那手箭術就讓他混到了現在這樣的地位。
老頭知道卜哥對一些事完全不了解，隨口解釋：「帝國艦隊和北方群島那些海盜交過幾次手，最近的那次是在七十年前，每一次的結果都是全軍覆沒，所以只要沒有必要，艦隊絕對不會主動招惹那些海盜。」
一看之下，老頭的汗頓時就下來了。
卜哥明白這種好感來自哪裡，眼前這個老頭最出名的，除了古板，還有一點就是護犢，只要是密偵處的人，老頭絕對不允許其它人來管，這或許也能夠稱得上是另外一種戀舊。
「為什麼這麼說？」老頭微微一瞪眼：「現在時機正好，如果再等一年的話，難說這件事會不會被其它造船廠打探了去。」
此刻的卜哥其實根本沒有心思聽這兩個小孩說些什麼，他的心中正喜出望外。
德普里科特侯爵冷冷地說道：「他們想幫，也要有那個膽量和實力。」
他們的賽船其實很有特色，順風直駛的時候速度極快，而且駕駛起來非常容易，不過缺點也很明顯，這艘賽船吃水太深，轉彎不夠靈活，比賽的航道之中有一段是多暗礁的危險海域，在這種地方，他們的船就非常不利。
後續的搜捕工作，就用不著密偵處行動科的這些精英來做了。
不過，想離開這座島，可沒有那麼容易，羅基島四周全都是大海，最近的島嶼離開這裏也有兩百多海浬，不管是飛越還是泅渡，全都不是人力所能夠做到。
卜哥看到，那個船長朝著他微微點了點頭。
按照以前的經驗，卜哥知道單單靠書本上學到的那些知識，根本不可能造出船來。
說完話，他再一次大笑起來。
想施展「劍刃風暴」，需要事先準備兩萬多把一尺長的劍刃，這些劍刃用特殊金屬煉製而成，上面描畫有特殊的魔紋，劍刃內部還蝕刻著魔法陣。
不過卜哥是有備而來，他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片一尺多長的長條。
在護盾系的魔法之中有一個魔法叫「劍刃風暴」，一旦用了這個魔法，身體四周十米之內，立刻會颳起一股颶風，颶風之中席捲著無數鋒利的金屬片，不管是誰，只要被捲入其中，都是九死一生。
「你是不是在吹牛咧？」傑克忍不住叫了起來。
那四個人頓時停下了手裡的工作，上上下下地看著卜哥。
「不過想要訂造船隻可沒有那麼容易，北方群島對於外來者的訂造限制，非常嚴密，不是組建了十年以上的海盜團，根本就別想訂造船隻，不過據我所知，就算是組建了十年以上的海盜團，大多數也沒有這個資格，因為好一點的造船師全都被那些排名靠前的海盜團聘用了。」
他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卜哥，又問兒子道：「你有沒有問過他，製造出這種材料，所需要花費的時間長不長？」
傑克問道：「您有什麼可顧慮的？他能夠貪圖您些什麼？難道是想要這座造船廠？我更願意相信他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造船師，想要用自己的發明做敲門磚，找到一個好位置，有機會早一些成為首席造船師。
「或許我自己就可以成為一個造船師。」卜哥心中不由得暗想。
「你幫我驗算了？為什麼我沒有看到你驗算的東西？」老頭問道。
但是，把人分成幾組，然後三三兩兩分開上島就不一樣了，歐文斯特島的面積不小，而且頗為繁華，上面有三個鎮，最大的一個有兩萬多人，這樣一座島嶼，多一百來人，根本就看不出來。
這本書就像是城垛上的擋箭石頭，又高又寬又厚，外面是硬質的封皮，還帶有一個鎖扣。
另一個讓卜哥感到滿意的是，這裏的風景不錯，打開屋頂的天窗，可以看到很多東西，遠處的碼頭，小巷外面的廣場，還有那河流兩邊的商鋪，所有這一切都是魯普奈爾所沒有的。
「說來聽聽。」
不過想要睡著並不容易，在緝私快船的船頭，時不時傳來陣陣凄慘的嚎叫盧，那是密偵處的刑訊專家正在詢問口供。
這些可不是圖鑑上面的那些簡圖，怎麼設計一艘船，完全靠的是經驗的積累，這一點都取巧不得。
跟在兩個小孩的後面，穿過那彎彎曲曲的小巷，盡頭是一扇窄門，這是一幢房子的後門，門上著鎖，不過鑰匙在那個大孩子的手裡。
卜哥暗自高興，他已經替自己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前往飛魚島。
「為什麼？」卜哥並不在意這個女人的冷漠，只是有些疑惑不解，難道黑魔法師的防範心思那麼重，連同類都要防著？
卜哥猛地一驚：「那豈不是連隔絕房間，不讓人偷聽都做不到？」一進房間就用魔法隔絕內外，這早已經成了卜哥的一種習慣，如果在北方群島這樣做會惹來麻煩的話，倒是讓人頗為頭疼。
這家造船廠推出的賽船，在過去的三十多年從來沒有得到過好名次，不過按照圖鑑上所說，其中的原因，和這家造船廠沒有強力的支持有關。
「大家快給我搬桌子，所有的桌子圍成一圈。」老頭拿過一張椅子來放在卜哥面前：「你就坐在中間，現在只需要你負責計算。」
在滿足海盜和黑魔法師的北方群島，沒有帝國艦隊的支持，或許就只有這個名頭能夠起到一些震懾的作用。
打開門進去，裏面足一個倉庫，全都和印刷有關，有油墨、紙張和已經做好的印刻版子。當然也有書，書放在書架上面，很多已經堆積起了厚厚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