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阿古斯·新時代
第四十八章 自我泯滅
阿格拉瑪……一個靈體，外形幾乎和外在的墮落泰坦一模一樣，但他的皮膚顏色卻不是鐵鏽一樣的暗紅色，而是那種青銅，泰坦們特有的皮膚顏色，他同樣帶著門一樣的翼盔，穿著戰甲，整個身體呈「大」字形被禁錮在狄克正前方，那彷彿呼吸一樣顫動的，完全由流動的岩漿組成的牆壁當中。
秩序天使的長劍在被月光死死禁錮的墮落泰坦的胸口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在銀色的十字星芒爆開之後，他的身影一閃，消失在了虛空當中，險之又險的躲過了從泰坦傷口中崩裂的岩漿血液。
在靈體之下，他似乎能聽到從這具強大到不可思議的軀體最深處傳來的那種艱難的，疲憊的，充滿了壓迫的急促呼吸，他能感覺到那個強大但卻墜入了黑暗的靈體所在的地方。
「啊啊啊！睜開眼睛，看看周圍，看看有多少人在為你奮戰！看看艾露恩，看看艾歐娜，看看我們！復讎者，給我清醒過來！」
「既然有用……就給我醒過來啊！」
「我是秩序之人，我所在的地方，皆為秩序之地，這裏沒有混沌的位置！散開！」
「哐！」
不……不是常規意義上的心臟，而是更形象的一個說法，在那胸口中的某個位置里，在這具軀體的中央。
他的情況和黑龍耐薩里奧很相似，但他要比死亡之翼更強大的多，不過這種腐蝕的存在是延展性的，在靈魂墜入黑暗之後，薩格拉斯用了同樣的方法來腐蝕阿格拉瑪，這個他曾經的副官，與他勢不兩立的強大泰坦。
「瘋入骨髓，無藥可救……快殺了我……它要蘇醒了……快！我命令你……殺了我！快！」
就像是帶著滿身的BUFF攻擊一個失去了所有攻擊力的肉盾，儘管還無法傷害
「我知道你在裏面！我知道你能聽到！」
前方的能量壁壘在這一擊之下破開了一個大洞，狄克的身影從那洞里翻了出去，在眼前那恍如黑暗籠罩之地的地面上打了個滾，然後翻身站起，這是個類似於石窟一樣的地方，但這地方的環境卻和斷劍大廳一模一樣，被濃重的黑暗籠罩，主動的吞噬一切光明。
就像是在岩漿中游泳一樣！
秩序天使正在飛快進攻的身體在這一刻猛地停滯在了原地，就像失去了所有控制的機器人一樣，背後的6隻光線翅膀張開，他的雙手將長劍反握在胸口，就像是飄蕩在虛空中的一塊石頭，而狄克的靈魂則在創生者親自加持的某種秘術之下，主動脫離了那秩序天使的軀體，以「靈」的形態出現在了虛空當中。
他成功了，但他也失敗了，阿格拉瑪確實墜入了黑暗當中，但阿格拉瑪的情況和薩格拉斯很相似，只是被黑暗侵蝕，但他並沒有放棄反抗……他的神智和黑暗糾纏在一起，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轉而由這具黑暗軀體本能的行為在主宰他的行動。
「用你的秩序，幫助阿格拉瑪！只有你能做到這一點！」
「我們需要你！」
「什麼？清醒過來！我們能救你！」
灰色的能量匯聚成一隻重拳，狠狠的砸在了狄克的靈體身後，這一擊幾乎砸的他的靈魂潰散開來，這幾乎是這墮落泰坦的全力一擊，但狄克並沒有鬆手，而是繼續輸送秩序。
薩格拉斯真
「對不起……」
在心臟！
而在最後一塊地方被照亮之後，狄克終於看到了這石窟最深處的存在。
混沌的死敵！
狄克後退了兩步，左手一甩，一面和阿格拉瑪之盾幾乎一模一樣的光盾出現在他的手臂上，他將左臂擋在身前，然後高聲喊道，「阿格拉瑪，如果你能感覺到我，再努力一次！最後一次！我來幫你了！」
「給我，打開！」
狄克左手上固定的光盾嗡嗡作響，放佛在用這種方式和自己曾經的主人打招呼，聖騎士看著被吊在岩漿當中的泰坦，他的靈體漂浮到了空中，在他的手指接觸到阿格拉瑪已經陷入昏迷的靈體的那一刻，周圍的混沌放佛感覺到了威脅，以十倍以上的濃度，變幻成灰色的霧氣，朝著狄克涌了過來。
他墜入黑暗了……這些和他身體幾乎連接在一起的混沌能量已經證明了這一點，但他的靈體卻沒有潰散，也沒有扭曲，這也證明了這個堅定的鬥士沒有屈服。
狄克清楚的看到了那雙眼眸里的最後一絲理智正在飛速消亡，那種混沌和狂野同在的氣息，他舒了口氣，後退了一步，朝著阿格拉瑪俯身行禮，在他抬起頭的那一刻，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狄克的左手高舉，就像是舉著一道銀白色的火把，銀色的光暈從他身體上慢慢向著四面八方散開，將籠罩一切的黑暗驅散，那光暈所到之地，和那黑暗碰撞，泯滅，爆發出了一圈圈銀色的火花
聖騎士全身上下所有的秩序力量在這一刻以一種炸彈爆炸一樣的方式，朝著四面八方沖了出去，將那些凝聚起來的灰色霧氣一舉擊潰，那能量也沖入了阿格拉瑪的身體里，已經油盡燈枯的泰坦之靈就像是乾燥的海綿一樣，飛快的汲取了這一絲秩序之力，那些刺入他身體里，纏繞在他身上的霧氣涌動的速度更快。
「殺了我……」
雙手中匯聚的銀白色秩序光刃也在阿格拉瑪最後對於靈體的操縱之下，刺入了那完全不設防的軀體里。
混沌的意識需要更針對性的力量才能對抗，而這一點，恰恰是曾經被薩格拉斯，阿格拉瑪輪流掌握的，如今被狄克掌握的力量-秩序！
暗色的能量霧氣在他的四肢上纏繞，甚至刺破他的皮膚，進入他的靈體，阿格拉瑪就像是被酷刑吊在石壁上一樣，他的頭顱底下，他的靈體那青銅的皮膚之下，是涌動的暗黑色霧氣。
創生者的聲音充滿了一種戰鬥中特有的威嚴，「沖入這軀殼裡，去幫助阿格拉瑪，準備好……3，2，1！進去！」
以薩格拉斯橫行宇宙的力量階層，最高也不過半神的納斯雷茲姆是無法動搖他的內心的，更不要說滲透到青銅泰坦的心靈最深處，納斯雷茲姆背了個鍋，這個鍋它們本來背不起的。
這是狄克的第一反應，黑暗泰坦的軀殼裡，幾乎被那種帶著滿滿惡意的岩漿血脈布滿了，那岩漿左右拍打著想要將狄克吞噬掉，但在他的靈體之外，已經成長到了一個極限的秩序化為護盾，將他的靈死死護住，他飛快前行，不再理會靈體周圍那些咆哮一般的岩漿。
狄克一拳砸在了這牆壁上，秩
「轟！」
這種昏暗的本身，就是混沌存在的證明。
前方的一切，就像是一道道厚重的大門，堵塞了狄克不斷前沖的道路，但聖騎士並沒有因此後退，他不知道什麼叫後退，他雙手揮起，用秩序組成的長劍劈砍沿途的一切，最終出現在了一堵黑色的能量之牆前方，他能感覺到，那個正飽受折磨的靈魂就在這堵牆壁之後。
喊完之後，狄克也不敢那泰坦之靈是否能夠聽到，他雙腿用力，整個人就像是矮人的重盾戰士一樣，將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了這一次撞擊里，那盾牌就像是一把長矛的矛尖，死死的頂在了這面能量之牆的表面，秩序和混沌的碰撞在這一刻激起了恍如爆發性的陽光一般的爆炸。
「噗……」
而納斯雷茲姆們的錯誤就在於，在一個不恰當的時間，對薩格拉斯使用了心靈瘟疫，導致青銅泰坦內心的混沌被激發，在猝不及防之下，他最後一道心靈防線就此失守。
狄克還沒有適應這種「靈」形態的存在，就被一雙手推動著，刺入了那已經被撕開的阿格拉瑪在月光中不斷掙扎的身軀里。
「轟！」
但其實直到今日，薩格拉斯都沒有真正墮落，因為在燃燒遠征進行的同時，這位黑暗泰坦也還在和混沌作戰，他是狄克見到的第一個能在本體已經被腐蝕的情況下，依舊對抗混沌的存在，這已經足夠說明了薩格拉斯的心靈防禦能力有多麼強。
「哐！」
能量壁出現了一絲裂痕，銀色的光芒滲入那裂痕當中，就像是一道被劍刃劈開的痕迹，狄克後退，再次前沖。
而奧丁的審判之槍也在這一刻洞穿了墮
狄克雙手按在了阿格拉瑪的肩膀上，在接觸的那一刻，整個墮落泰坦體內所有的負能量都開始朝著狄克所在的地方沖了過來，而聖騎士則是不管不顧的將身體里的銀白色秩序之力注入阿格拉瑪的身體里。
但狄克和艾露恩卻知道，這不是真的！
艾露恩的聲音也在這一刻響起，狄克咬了咬牙，不再顧忌那種靈魂特有的輕飄飄的感觸，飛快的順著墮落泰坦體內的能量脈絡，朝著靈魂所在沖了過去。
「狄克！衝進去！」
「給我……滾開！」
銀色的光暈在狄克操縱下，死死的撞擊在阿格拉瑪體內那道能量上，不分勝負，劇烈的反震讓狄克的靈體向後彈了出去，但他在止住了後退之後，再次爆發，朝著那牆壁又一次撞擊。
「轟！」
「砰！」
儘管在萬神殿的記錄里，薩格拉斯的墮落，是因為在千萬年的征戰中，接觸到了太多黑暗的存在，這些黑暗在他內心中積累，最終被名為納斯雷茲姆的，擅長心靈瘟疫的惡魔種族所激發。
「轟，轟！」
連著兩次攻擊，狄克的靈體甚至出現了顏色變得很淡的情況，但他還是沒有放棄，直到第四次攻擊在蓄力的那一刻，阿格拉瑪昏迷的靈體終於有了一絲反應，他艱難的抬起頭，那雙睜開的眼睛，那眼眸，已經即將被黑暗完全吞噬的眼眸里，閃耀出了最後一抹還算理智的光芒。
艾露恩說的很對，這具軀體對於阿格拉瑪的泰坦之靈來說，與其說是保護，倒更像是一道囚籠，禁錮著泰坦的靈魂，無法獲得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