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 光耀之子
第二章 獵殺之刃
這座祭壇就是赫赫有名卻又神秘莫測的降臨通道。
剛才查理七世神智動搖的時候，就猜到了這種可能。不過對秩序和戒律之神的話，他並不是完全相信。
有了貨幣，就可以發行信用券、金券之類的東西，操縱得好的話，他的錢等於一下子多出好幾倍。而且有這些東西，對貿易也有好處，信用券和金券容易攜帶，就算半路上出事，還可以掛失，比現在帶著一箱子一箱子的金銀幣進行交易，實在方便許多。
卜哥的心一下子停頓住了。
正中央青色的風系巨龍，應該就是眾神之祖，萬神之王，神上之神的天神斯蓋。
一旦進入光明神界，最大的可能是他的過去、他的記憶將會被徹底抹掉，那樣的話，和死了也沒有什麼兩樣。
光明神系絕對不能在這場博弈之中輸掉，如果這次輸了，那就是徹底愉了。
如果讓他組建新教派的話，他只會設立兩個等級，只要有輔祭和牧師就已經足夠了，教會裡面真正做事的，就是這兩種人。
投資的人有一大堆，人家的身份差不多，誰都壓不倒誰，也就不會為了爭奪主動權而內鬥，這些投資者除了等著分紅，就在一旁監視做事的人。
卜哥還想繼續看下去，眼前又是一變。
米拉巴口有老毛拉哈塔卜和米羅這兩條安全而隱秘的聯絡通道。
「這家商行不做具體的貿易，和其它的商行不進行競爭，主要做貨幣通兌、借貸和存款，還有倉儲和貨運，這是你的優勢。」伯爵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怎麼可能？」十二紅衣主教之中的一個，突然發出了驚叫：「是查理七世。」
他對藝術的理解，他創立的那些學說，完全和前人沒有任何關係。
這一次他不再玩任何花樣了。只見棺材裏面的那個人，和第一口棺材裏面的人一樣，迅速枯萎。
馬車上的這對男女被弄愣了，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突然他的瞳孔猛地收縮了起來，他把水晶球拿到眼前。
沒有多少人能夠記住這樣一長串名字，但是提起智慧之星，知道的人就多了。
正愁沒有試驗材料，卜哥馬上問道：「你剛才說，在魯普奈爾就找到了三十二個獸變感染者，他們肯定已經落到了你們手裡。」
巴德老頭巴著臉，擠出一絲微笑：「聽說，你在打鬥中受了點傷，肯定被感染了吧？」
這件武器也太差了一些，他很懷疑它能不能穿透獸變感染者的皮膚。可惜沒有更好的選擇，他也只得勉為其難，用這件漂亮的裝飾品來做實驗。
韋斯頓·系米特·安格洛梅勒·芭瓦德維就是智慧之星，也是芭瓦德維家族的先祖。
其它的龍全都是太古異種，分別是黃龍、黑龍和羽龍。
化成人形的斯蓋，看上去像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一臉捲曲的鬍子，眼窩深陷，鼻樑有些塌陷，樣子絕對稱不上英俊。
十二位紅衣主教、教皇和聖騎士巴德，看到這一幕，全都有些吃驚。
現在是第三次博弈，也是最後一次博弈，可以說各個神系王牌盡出，就連對信仰並不是那麼渴求的奧林匹斯神系也跑出來插上一手。
卜哥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這些全都是最忌諱的事。
來的人正是巴德老頭。
神與神之間的戰鬥，輕而易舉地毀掉了他們守護的文明。
「快，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教皇並不接劍，在前面引路朝著旁邊的樓梯走去。
「我知道，你們的那個世界，現在非常流行等價交換，我們就做一個交易吧。」秩序和戒律之神溫和地說道：「你完成你的使命，我們則收回你身上的束縛。給你自由，從此以後你和我們再也沒有關係。」
還沒等他做出反應，眼前的一切就全都變了，窗戶外的街道、來來去去的馬車，擁擠的行人、房間里的靠背椅、桌子、茶杯……全沒了。
巴德老頭對此一無所知，還把這樣危險的東西收進自己的空間，肯定會沾染上這些可怕的東西。
得知眼前這位是秩序和戒律之神艾格尼絲，所有的人都是心中一陣緊張。
從金芒之中抽取了一些魔煞，卜哥在這把劍上輕輕一抹，魔煞頓時滲透進劍裏面。
「道理很簡單，我的家族從來不插手任何具體的產業。」伯爵頗為自得，他確實值得驕傲。
在場的人全都是教廷之中數一數二的人物，對查理七世的事多少都有些了解。
「韋斯頓·系米特·安格洛梅勒·芭瓦德維。」卜哥猛地將水晶球緊緊接在了手裡，他朝著四周張望了幾眼。
一片荒蠻的群山，阿蒙孤身一個，在他的身體四周圍攏著一圈魔獸，突然一道光芒閃過，其中的一隻魔獸變成了人的樣子。卜哥知道，這是阿蒙神系誕生的場面。阿蒙神系的諸神，全部是獸頭人身。眼前這些由魔獸變成的人，就長著野獸的腦袋。圖像又是一變。斯蓋和其它一群神，在憑空製造人形生物。精靈、侏儒、矮人，一個個被造了出來，當然也包括人。物種漸漸多了起來，人形生物的種類也多了起來。
在這幅天頂畫的正中央，是一個光芒四射的圓球，不過那並不是太陽，而是光明之神的象徵。
一出來，它立刻感覺到秩序和戒律之神那無可抵擋的意志。幾乎在一瞬間，一道白光就籠罩住了它的身體。
為首的是一頭青色的風系巨龍。
「您有什麼好辦法？芭瓦德維家族經營了幾個世紀，名下的產業無數，我好像從來沒有看到出過什麼漏子。」卜哥恭維道，不過這也是事實，以前他在伯爵手下工作的時候，就發現那套系統非常有效。
維郝雷登下台的時間，絕對不會拖過半年，而海外領地的開發，才剛剛開始。如果伯爵按照當初的承諾，跟著維郝雷登一起下台的話，他想要在海外領地構建關係網，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接著，一陣虛無縹緲的聲音，直接傳入了這些人的意識之中。
這樣的結果，連卜哥自己也嚇了一跳，他沒有想到用劍氣催動魔煞，效果居然如此驚人。
卜哥將水晶球拿在手裡，顛來倒去著了看。
卜哥有些疑惑，於是全神貫注地推算起來。
魔煞太盛並不是好事，不過卜哥並不打算立刻將這些魔煞煉化掉，這些魔煞還有其它的用處。
比較普通的是一頭黃金巨龍和一頭銀龍，黃金巨龍個頭最大，銀龍則異常優雅，體態優美，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一頭雌龍。
與此同時，甸甸在地上的人都看到一個朦朧的人形站立在強烈的白光之中，這個人形非常高大，至少有十米，身上好像披著一件輕軟的長袍，頭頂上戴著一頂桂冠，腦後是一圈閃亮的金色光環。
世人都以為，降臨通道肯定被隱藏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絕對不會想到，它會在教皇宮最顯眼的地方。
雖然沒有解說，不過看到這一幕，他隱約猜到，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諸神的起源。
神在召喚它。
「當然不是。」巴德老頭連連搖頭：「我猜有可能是因為米拉巴日的關係。米拉巴日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他既然敢把那個法老木乃伊放
銀龍變成了一個身材窈窕的美婦人。
就看到那位秩序和戒律之神右手一抬，一道白光射在老聖騎士巴德的身上。
那頭羽龍有十二隻羽翅，渾身長滿五彩繽紛的羽毛，比銀龍還要漂亮幾分。
如果他能夠解決這個難題的話，他的自由領就會吸引大批沒有船隊的小商行，擁有船隊的大商行，也有可能解散自己的船隊。
或許是因為走的路不同，神的威壓對於他來說，並不是那麼難以承受。
幾乎是在一瞬間，獸人帝國就崩潰了，然後就是其它文明的連手打壓，東方和西方一起圍剿。
這一劍確實有效，被劍砍開的斷口處，如同火燒過一樣，又焦又干，連一滴血都看不見。
馬車裡面坐著一男一女，那個男的腰際掛著一把裝飾用的細刺劍。
刺耳的金屬聲越來越響，最後變成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嘯，細刺劍終於解體，變成了無數飄浮的細碎鐵屑，突然，射在祭壇上的那道白光散射了開來。
諸神的恩怨，各個神系的興衰，這一切根本和世俗世界的人沒什麼關係。
兩邊越吵越凶，最終鬧到了眾神表決的地步，這下子阿蒙和斯蓋的差距就顯露得一清二楚了，大部分的神全都站在斯蓋這邊，只有很少一部分兩不相幫，支持阿蒙的，一個都沒有。
兩千三百隻光明信使片刻不停地飛來飛去，用最快的速度傳遞著消息。
卜哥要了一壺放了許多香料的濃茶，又要了幾盤小點心，等到東西一上來，侍者轉身把門關上，卜哥立刻在四周布設了一道屏蔽。
教皇宮很高，最高的地方就是那圓形的守頂。
「那片別墅區是你建造的，你肯定認為是在替我工作，其實不是。」伯爵看上去心情頗好，語氣之中帶著一種惡作劇的味道：「如果你換一個角度看，就會發現是你提出了這個建議，然後我拉來了一群人投資，我先墊付了建造這些別墅所需的資金，別墅造好之後，那群人把我墊付的錢還給我，我還得到百分之十的份額。」
但這一次，事態實在是太過緊急了。
一瞬間，那條斷腿就成了一堆碎肉塊，緊接著碎肉塊變成了肉沫。
「何必呢？就算給了我這樣一副聖靈之體對我也沒用，我已經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查理七世輕聲嘆道。
那是月神的領地。
「我不喜歡被威脅，哪怕是威脅我的是神，也不行。」
他並不覺得奇怪，當初他只是帶回來一塊拳頭大小的屍塊，裏面的邪氣當然有限。
一看到老頭，卜哥頓時笑了，上一次在拉托維和老頭見面的時候，因為教皇也在，所以來不及討要那些從海盜手裡搶來的金銀珠寶。
這把裝飾意義遠超過實用價值的細刺劍，很快就到了卜哥的手裡，卜哥拿著這玩意兒有些哭笑不得。
那些東方人一提到魔煞，個個談虎色變，可見這玩意兒的厲害。
「偉大的主宰另有安排，不過現在可以讓你們知道了。」艾格尼絲又是一指，旁邊立刻閃亮起一團白光，白光之中似乎有東西正在凝結成形。
「一切都在光明主宰的掌控之中，你們用不著憂慮，眼前的困頓只是暫時的。阿蒙以前不曾成功，將來也不會成功。他和他的手下雖然非常強大，但是他的性格，註定所有的神都會成為他的敵人，這一次不但我們早有準備，奧林匹斯諸神和那個叛逆者，同樣也作了準備……」
與此同時，刀鋒嶺大陣裏面，原本正趴著睡覺的那隻兔子，猛地睜開了眼睛，它豎起耳朵，神情緊張地張望著四周。
伯爵的計劃並不只此，他繼續說道：「在我的計劃之中，這家超級商行將採用會員制度，只有會員才能夠享受超級商行的服務，超級商行的運作，就按照我家族的做法，找專門的人來負責。投資者和會員擁有監督權……」
那頭黃龍身體細長，近似於蛇，四爪短小，是一頭東方巨龍。
「你已經受到了污染，不過我已經幫你凈化了，給你那件武器的人不懷好意，不過你也用不著因此而仇恨他，你也有不對的地方，缺乏應有的大氣，而且對付變異獸人，還需要依靠他的力量。」
伯爵似乎感覺還不夠，他繼續加料：「我不知道你怎麼看維郝雷登和奧內斯特這兩個人，他們當年都曾經意氣風發，想要干出一番事業，內閣和統帥部都曾經是效率最高的地方，但是現在……」
可惜這樣的威壓，對於查理七世仍舊無效。
「我們還專門製作了一種聖器，用它可以找出獸變感染者，神父級別的神職人員就可以使用這種聖器。」老頭總算是透露出了一點有用的東西。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幾年，你也已經風生水起了。」伯爵並沒有多說當年的事。也沒打算為當初那些事情表示歉意，用不著，也沒有必要。
這肯定是諸神和巨龍之戰。不過卜哥不太敢肯定，這是第一次諸神和巨龍之戰，還是第二次諸神和巨龍之戰。
以往頂多出來一位十二翼天使，沒有想到這一次居然是光明諸神之中地位最高的六大職能神之一親自出面。
卜哥絕對不相信這枚水晶球來自王儲之手，這裏面記錄的全都是和諸神有關的東西，最遠可以推到諸神起源的時代。王儲如果有這本事，哪還需要韜光養晦？完全可以直接幹掉他的老爹。早早地坐在國王的寶座上！也不太可能是教廷。教廷想要給他什麼東西，不管是通過巴德老頭，還是通過克里斯廷，都更方便和隱秘。
那六頭龍很可能就是初始六神。
卜哥很清楚自己發行貨幣的好處。他在這位伯爵手下做事的時候，一開始做的工作就是和貨幣兌換處、金銀鋪、珠寶行打交道，所以他對貨幣和貨幣結算之類的學問，有點研究。
「我不需要撤謊。」伯爵知道卜哥肯定無法理解，他解釋道：「納加小鎮的那片別墅，是你負責的，你應該最清楚，我在裏面佔據了多少份額。」
卜哥出身於教會，當然對教會的種種弊端一清二楚，教會最大的問趣，就是那森嚴的等級，而且教會和世俗社會有著同樣的毛病，上層全都把持在主教以上的「貴族」手裡。
「這幾天有不少人找你，你想知道是哪些人嗎？」似乎是坐得太久了，托爾仍舊斜靠著柱子坐著，一時之間居然站不起來。
這比剛才有效。
在教皇宮，秩序和戒律之神手指所指的那團白光裏面，兔子的身影慢慢地變了出來。
「我也不知道原因，有一個人讓我這樣做。」伯爵嘆道：「不過我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所以我打算和你合夥，組建一家超級商行，一家專門為其它商行服務的商行。」
就在剛才，他們把卜哥身邊所有人都猜了個遍，惟獨漏掉了這個不是人的傢伙。
從鍊金房出來，外面已經是光明一片。
這支隊伍進去之後，不停地在挖掘些什麼。
卜哥走
「教廷應該有對策吧？」卜哥想看看自己手裡的籌碼到底有多重，他可不敢小看教廷，教廷有一千多年的積累，各種秘法神術數不勝數，說不定有辦法對付獸變。「對策當然有，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封印。」
能夠憑空製造出生命體，這是神才擁有的能力。
這番話並非只有巴德老頭聽見，另外十三個人也聽見了，大家稍微一想，就已經猜到了大致的情況。
神也會發怒，而且比人更容易發怒。這位秩序和戒律之神就已經怒不可遏，但是他最終也沒有將這股怒氣發出來。
說到這裏，這個聖騎士看了一眼旁邊的卜哥。卜哥立刻就明白了，芭瓦德維伯爵其實是來找他的。
在希斯特大教堂的門外，停著一輛靈車，那裡面放著六口棺材，每口棺材都塞著一個獸變感染者。
「你的方法很有效。」老聖騎士把劍收進了自己的空間裏面，他不打算還給卜哥了，他相信只要有樣品，教廷肯定能夠研究出這把劍的奧妙。
王儲既然敢跳到前台來，說明王位差不多已經落在了他的手裡。
教堂到了晚上都是用聖光術照明，聖光術籠罩在天花板和柱子上端，並不太亮。但是因為面積極大，所以看來非常耀目。
突然眼前一變，群山變成了平台，這是一座飄浮在空中的平台，頭頂上是天，很藍的天，腳下極遠的地方是雲。
當白光散射開的一瞬間，包括教皇在內的所有人，全都閉上了眼睛，不過他們並沒有感覺害怕，反倒是虔誠恭順地跪在了地上。
伯爵微笑著說著：「腐敗總是在豐裕中滋生，教廷沒有能夠阻止這件事發生，法克歷代君王也沒有能夠阻止。你，同樣不能。」
秩序和戒律之神既然把他召喚到這裏，當然不會輕易放他離開：「是復活術讓你能夠活到現在，要不然你早就死了。告訴你一個秘密，凡是用復活術復活的人，他的靈魂之中全都打上了偉大的光明主宰的烙印。我知道你非常謹慎，事先已經考慮過這種可能，所以你用東方的秘法將靈魂重塑了一遍，可惜……這沒用。」
卜哥點了點頭，伯爵佔據的分額只有百分之十，當初他以為伯爵根本不在乎這些錢，所以用這片產業來收買一些人。後來他又認為，伯爵是靠這種辦法，在編織關係網。
站立在大穹頂之下的人，一個都沒有躲過，全都被白光籠罩在了裏面。
四周到處是高聳的群山，到處是茂密的植被，到處是四處徘徊的巨型生物，有龍，也有其它魔獸，天空之中，同樣也有長著翅膀的巨龍飛舞盤旋著。
托爾居然一直都在門口，這讓卜哥非常意外，也讓他感覺欣慰。
仍舊沒有成功，不過這一次他發現了一絲線索，阻止他的這股力量，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那是為王室服務的御用魔法師們的力量。
伯爵的餐叉在桌布上畫出了一個非常繁複的結構，結構的每一環都互相制約著。
也就是說，芭瓦德維伯爵是代表王室來的。
不但他們這些教廷的上層人物全被驚動了，就連教廷的下層，乃至各國教會，也全都發動了起來。
同樣被嚇一跳的還有巴德老頭，教廷雖然也找到了幾種滅殺變異獸人的辦法，卻沒有一種能夠像這樣乾淨利落。老頭正琢磨怎麼讓卜哥把這招「貢獻」出來的時候，就聽到卜哥說道：「給我一把劍，最普通的，沒有加持任何神術或者魔法的那種。」
卜哥等著看好戲。
以前有神制約著，所有這一切都被掩蓋了起來，現在沒了制約，內亂開始了。
商行和船隊並不是一回事，養一支船隊花費巨大，稍微小一些的商行，根本沒有這個實力。
巴德老頭看過卜哥的飛劍，不過他現在已經認不出，眼前這根繡花針一樣的東西，就是當初他看到過的那件武器。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它感覺到一股曾經非常熟悉的氣息。
伯爵從旁邊取過一支餐叉，在桌布上畫了起來。
如果換一個人的話，未必會知道這是哪裡，但是卜哥知道。
這六頭巨龍，每一頭的身上都散發著不同的光芒，青龍身上放射出青光，黃金巨龍身上放射出刺眼的金光……
不過轉念間，卜哥就已經明白了。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巴德老頭看到卜哥變臉，立刻說好話，他現在可不敢惹惱卜哥：「我確實把錢都給她了，不過裏面的金銀和藝術品，我都幫你折換成了黃金，保證沒讓你吃虧，這才是大頭。黃金已經交給你老婆了。」
「好。」查理七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這座平台所在的位置，離雲層至少有兩三萬米。
對於這位伯爵，卜哥拉不下臉來拒絕，芭瓦德維伯爵幫過他不少忙，雖然是各取所需，誰都不虧欠誰，不過這份人情他忘不了。
可是現在，兩者之間偏偏產生了交集。
卜哥收回了金芒，金芒裏面的魔煞比原來濃郁了十倍還多。
眼前是一片蒼茫的景象。
不過他更多的是高興。
「您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卜哥感覺茫然起來，在他看來，這種能夠讓家族百代興盛的秘密，根本不可能和外人分享。
老頭不知道怎麼說了，身為聖騎士的他不能撒謊，只能用語言誤導，但是卜哥可不是那種會被他誤導的人。
黑頭變化之後最不像人，他長著三顆腦袋，六根手臂，凸眼圓睛，血盆大口，讓人毛骨悚然。
這不是沒有可能，智慧之星是個很神秘的人物。他突然間出現，如同彗星般劃過，讓世人感到震驚，卻沒有人知道，他那超凡的智慧來源於何處。
這可把它嚇得不輕。
事實上，他把自己煉成了六欲天魔，本身就可以幻化成任何形象，但是他情願保持兔子的樣子。
這樣的隔間可以坐四個人，有點小，也有點擠。
十三人裏面論智慧，當然是教皇最高，實力也是他最強，多少能夠抵擋一下神的威壓。他趁機問道：「給這把劍賦予力量的那個人，是不是光明主宰的安排？」
這比起太陽金字塔那全力一擊的威力，絕對要更勝一籌。
不知道什麼時候，卜哥從幻境之中脫離了出來，茫然地掂著手裡的水晶球。這枚水晶球從哪來的？伯爵又是從哪得到這玩意兒？
心情最不平靜的就是查理七世本人，他舉著雙手茫然地看著，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恢復這副模樣。不過幾個世紀的苦苦掙扎，從西方到東方，又從東方回到西方，他所經歷的一切，讓他的心變得越來越淡然，恢復人的身份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吸引力了。
「缺少點什麼？缺的東西很多啊，什麼都缺。」卜哥有點茫然。
可惜沒人敢插嘴。眼前這位是神，還是神裏面的上位者。
棺材裏面的獸變感染者，其實並沒有死，封印術只是抑制了生機，而且在體表蒙上了一層聖力屏蔽，讓那股導致獸變的邪氣出不來。
那種戰鬥絕
芭瓦德維家族雖然有私人魔法師，不過這些魔法師的實力遠遠比不上他。
「我是艾格尼絲，秩序的守護者，戒律的執掌者，偉大的無可企及的光明主宰的信使。」
從教廷成立至今一千多年來，只有三次如此大動干戈過。
活了那麼長的時間，經歷了那麼多，他對於任何事，都已經不在意了。能夠成神固然好，不能的話，他也不在乎，反正他不打算重新回到光明諸神的懷抱。
突然，遠遠傳來一陣中氣十足的說話聲：「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源源不斷的神力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聚攏到教皇宮的時候，澎湃的神力使得天空都為之變色，一圈圈翻滾的雲團，圍攏著教皇宮上空，構成了一個漩渦。
伯爵愉快地笑著說道：「我的家族，所有的產業都是這樣來的。我需要做的，就是找到賺錢的機會，找到願意投資的人，找到負責做事的人，把他們組合在一起。」
托爾此刻的模樣很不好，身上異常邋遢，臉上鬍子拉茬，斜靠著一根柱子，在那裡打著磕睡。
這個大圓頂由六根弧形的金屬骨架支撐著，中間是粗細相間的金屬邊框，這些邊框勾勒出一幅圖，邊框之中是五顏六色的彩色玻璃。整個屋頂構成了一幅天頂畫，畫的主題是「伊甸園」。
這頭龍，個頭算不上最大，樣子也算不上最威猛，身體顯得有些纖細。照理說，實力在這六頭巨龍裏面，肯定不是最強的，但是他的地位明顯最高。
聽到這樣一說，卜哥頓時惱怒起來。
卜哥突然間感覺到頭痛異常，只要他能夠想到的人，全都迅速被他否定掉。
芭瓦德維伯爵從頭到尾都表現得並不是很熱情。不過這隻是表面上，只有這樣才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其實他肯過來，已經代表很多意思了。
謎底揭開了，看上去一點都不負責，但是卜哥卻聽傻了。
卜哥一看這副打扮，立刻明白，這位就是太陽神阿蒙，因為阿蒙神系的諸神，全都是這樣的裝束。
十二位紅衣主教，全都站立在大圓頂的外圈，那一圈恰好有十二個站立的位置。
就在這個時候，負責守衛這座大教堂的聖騎士快步走到巴德老頭的面前，輕聲說道：「財務大臣芭瓦德維伯爵前來拜訪，他……」
伯爵搖了搖頭，他指了指卜哥放錢袋的那個衣兜：「你缺一種貨幣。你的自由領，你妻子的領地，全都可以看作獨立的王國，貿易量又大，你完全可以發行自己的貨幣，但是現在，自由領和拉托維用的貨幣，五花八門，用起來麻煩，結算起來更麻煩。」
老頭走得很急，不過有人比他還急，他剛轉過樓底的拐角，就看到通往書房的一道道大門早已敞開著，等候他的到來了。
「這不可能。」卜哥根本不相信，在他的記憶之中，魯普奈爾只要是賺錢的行當，眼前這位被稱作為財神的人，全都有插手。
卜哥一邊看，一邊在推演，越是推演，他越是感覺驚詫，這個結構細緻周密到了極點，很難想象，只靠人的腦子怎麼可能想得如此精細。
這一次出現的是一片幽深的谷地，殘存的神聚攏在一起，好像在爭吵些什麼。
老頭也不多言，猛地一劍劈了出去。
那裡有一行非常淡的字跡。
「借用一下。」祭司大叫一聲，搶上前來拔出那把細刺劍就走。
爭吵的一方是眾神之祖斯蓋，另外一方就是那個黃金巨龍變成的神。
整個光明之城同時敲響了鐘聲，無數鐘聲連成了一片，隨之而起的是整齊洪亮的祈禱聲。
他曾經被放逐到異界，他被放逐的那個世界，就和眼前非常相似。
把手裡的這把劍丟給巴德老頭，卜哥指了指第三口棺材裏面的那個感染者。
除非芭瓦德維家族，同樣也擁有類似星妮那樣的智慧生命。講述這個計劃，伯爵用了三個多小時，解釋完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要落下去了。解釋完計劃，伯爵沒有多做停留，打了個招呼就告辭離開了。
等到它重新出現的時候，已經身處在刀鋒嶺上空。
在氣勢恢弘的教皇宮，教皇保羅三世和十二位紅衣會成員正焦急地等待著各地的消息。自從幾天前，魯普奈爾發現了小規模的獸變感染，他們就都被聚攏到了這裏。
巴德老頭是聖騎士出身，雖然智慧不低，閱歷也夠豐富，不過很少接觸教務，免不了有些眼光短淺。
「你很放肆。」
老頭徑直降在了教皇宮前面的廣場上，以往他絕對不會這樣千，哪怕高貴如他這樣的聖徒，或者是教皇本人，都不允許在光明之城上空飛行。
「沒興趣，他們想見我的話，肯定還會來找我。」卜哥說道：「我想知道的是，最近這段時間發生過什麼事嗎？」
卜哥也打算離開，卻看到伯爵坐的地方放著一顆核桃大小的水晶球。這玩意兒不可能是粗心大意丟在這裏的。卜哥將水晶球撿了起來。水晶球剛一入手，他感覺有些不對頭。這東西看上去像是一件魔導器，但是上面卻有神力的痕迹。
大戰再一次暴發，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慘烈。巨龍就像是冰雹一般從天空中墜落，諸神也是一樣，被成片殺死，而且死狀異常難看，或是被化為灰燼，或是被拍成血肉。
至於芭瓦德維伯爵會捨棄內閣總理維郝雷登，卜哥並沒有感覺奇怪。
卜哥吃了一驚，對伯爵所說的話，他絕對不敢當作耳旁風。
其實，卜哥一開始就料到老頭會吞沒這把劍，所以交出這把劍的時候本身就沒有安好心。
一道白光從天而降，穿透了大穹頂，射在了祭壇上。
有那麼多人監視著，做事的人根本沒有辦法搞小動作。
「快將那把劍拿出來！」教皇繞過他的那張大書集，急不可耐地走了過來。
這是蒼茫荒蠻的太古世界。
這是他的疏忽。
他們聯手舉行了一個儀式，幾行金色的文字憑空閃現，然後化作了一道規則線條，飛入天際。
見是肯定要見，只不過在見芭瓦德維伯爵，他想弄消楚對方的來意，更想知道這位伯爵是代表誰來的。
到處是火，到處是煙，到處是激斗的場面。
最後那頭羽龍變化之後，比其它人多了一身衣服，那是一身用羽毛綴編的衣服。
不過這具肉體看上去並不完美，蒼老、乾枯，根本就是一個垂暮老人。
托爾抓了抓臉，有點臉上發燒。或許是長時間聾了的緣故，他很少打聽外面的消息，所以知道的東西並不比卜哥多。
教皇號稱是能夠和光明之神對話的人，是光明諸神在人問的代言者，但實際上，歷代教呈裏面真正見過神的，用一個巴掌就數得過來。
這難道是智慧之星留下的？
那些獸人漸漸老去，然後一個個都死了，死去的獸人被製作成了木乃伊，成了木乃伊之後，它們仍舊在不停地挖掘和研究。它們的後代也在做著同樣的事。
教皇徑直走到了圓球下方的位置，這裡是一座祭壇。
「我記得，你對撫養你長大的那位修女嫫
很快，景物又是一變。
這個老頭外表忠厚，實際上滿肚子壞水，把東西交給英勃瑞修女，也就等於交給了教會，英勃瑞修女雖然不會把那些金銀珠寶上繳給教廷，卻也不會給他，十有八九會用來做善事，或者修建教堂。
「說完公事，現在來說私事。」則務大臣的風格一向是這樣，對於他來說，公事永遠都沒有私事來得重要。
沒有了神的制約，獸人帝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轉眼間就侵佔了整個世界，不過這個世界太大，在擴展的同時，也在迅速分裂。
卜哥默然，他確實沒有想到自己發行貨幣。
能夠做到一箭雙鵰已經是非常高明了，這個家族幾個世紀以來，做的卻是一箭四五雕的勾當。不耗費一分一文，不需要投入太多的精力，既賺了錢，又擴展了勢力，還得了名聲，並且構建起了龐大的利益網。
雖然不願意，兔子也只得爬了起來，隨著一道火光飛竄，消失得無影無蹤。
也不會是娜達西亞侯爵夫人。
幸好，旁邊有一個祭司反應非常快，他飛快地跑了出去，隨手在街上攔住了一輛私家馬車。
巴德老頭一看就知道，拐彎抹角那套根本沒用。「別忙著走啊。」他快步跑到門口，攔住卜哥：「實話告訴你吧，現在已經有很多變異獸人被運進來了，單單在魯普奈爾就發現了三十二個。其它地方有多少變異獸人還是未知數，還好那些阿蒙的祭司，還沒有在法克大規模製造獸變。」
天罡星斗陣是獨立的空間，這裏和外界徹底隔絕，那位神能夠將意志傳遞進來，已經是極限了，根本沒有辦法拿它怎麼樣，就算不回應，也沒有任何關係。
看到卜哥把話聽進去了，伯爵繼續說道：「其實你現在用的那種控制貿易的辦法並不好。你沒有必要自己組建商行，那是在和其它商行爭奪貨源，你自己不知道，很多人對你非常憤恨，只是你的勢力已成，又忌憚你的實力，不敢亂動罷了。不過這些人早晚會結成聯盟，那時候你就有麻煩了。」
一進書房，巴德老頭就看到書房裡面的人全都站著。
這個人的身上有著太多的謎團。
說到這，伯爵輕笑了一聲：「你知不知道，你手下的人也開始做倒手生意了，因為那樣來錢快，也輕鬆。還有人在摻假，因為那樣能夠賺取暴利。」
巴德在卜哥面前肆無忌憚，但是到了這裏，卻神情專註，不敢有絲毫的放肆。他的手一揮，那把華而不實的細刺劍就憑空跳了出來。
與此同時卜哥也明白了，芭瓦德維家族為什麼從來不出漏子。
或許是因為當初是黃金巨龍的緣故，這位神身上的衣服，全都是金光閃閃的，頭上戴著金冠，身上穿著金袍，甚至連臉上都戴著金色的裝飾品。
「我來見你，是因為王儲殿下讓我給你傳個話。」伯爵一改以往的風格，直截了當地說出了他背後的人。
他是教會養大的，對教會多少有些好感，不過他的好感僅限於教會底層的這些神職人員，而且他也知道，這些底層的神職人員，反倒比主教、大主教們更加虔誠寬仁。
這座祭壇，還不停地變幻著形態，一會兒是方的，一會兒是圓的，一會兒變成了天使的雕塑，一會兒變成了朦朧的一團光霧。
這下子其它人也反應了過來。
光越來越亮，這些巨龍的身體卻變得越來越小，最終全都縮到了十米的高度，身體也變成了人形。
他並不打算公開秘密，所以眼睛看都不看老頭，拉著托爾就朝著希斯特大教堂的門口走去。
兔子重新趴在了地上，打算繼續睡覺，但是剛一趴下，它猛地又跳了起來。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它感覺到神智動搖，靈魂似乎不由自主地要飛離身體一般。
這位神當然不會告訴底下的人，他和愛神阿弗洛狄德都曾試圖往骰子裏面摻水銀作弊，可都沒有成功。
老頭說得很輕鬆，不過那只是嘴硬。封印術是高級神術，整個教會能夠施展這種神術的神職人員絕對不超過四千，一旦大規模暴發獸變。感染的人將會幾十、幾百萬地出現，教廷根本就應付不過來。
老頭仍舊不滿意，他一劍插進了那個人的胸膛之中。
突然，圖像定住了。有一支獸人隊伍進入了阿蒙創造的神界之後，又出來了，然後它們撕開了另外一片空間。
很少有人知道，這個「伊甸園」並不只是一幅玻璃拼貼畫，它其實就是真正的伊甸園在這個世界的投影。
另外五頭龍，每一頭都顯得與眾不同。
然後一道紅光從天而降，紅光射到地面上，立刻激起了萬丈熔漿，熔漿就像是海嘯一般，朝著四面八方涌去，所過之處，群山、森林、河流、湖泊全都化為烏有。圖像不停地跳動著，翻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先是最初的那批神，和他們所創造的世界融為一體，創立了各自的神界。然後一個個文明建立起來，源源不斷地將信仰力量提供給神界。這些文明裡面，發展最快的，就是阿蒙改造的那些獸人所創造的文明。獸人很強壯，而且種族繁多，各有所長。獅、虎、豹、狼各族性情兇猛，善戰。鳥族會飛，適合傳信和巡邏。牛、馬、駝各族吃苦耐勞。獸人建造起了龐大的金字塔，挖掘了溝通兩片海洋的運河，組建了龐大的帝國。強盛的獸人帝國開始擴張，他們天生的野性，也在這種迅速擴張之中顯露無遺，他們一邊擴張，一邊製造摩擦，然後就是戰爭。到處是戰爭，一開始是各個文明之間交戰，然後守護在各個文明身後的神，也互相打了起來。神的力量，比起當初和巨龍交戰的時候更強了。
又是隨手一揮，這一次金芒一閃就化為無形。
卜哥完全可以想象，當海上行駛的全都是他的船的時候，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這才真正像一件武器，能夠在一瞬間將敵人解決掉。
「有防止感染獸變的辦法嗎？」卜哥問出他最關心的一件事。
對伯爵帶來的話，卜哥沒有答應，同樣也沒有拒絕，他還需要試探一下教廷那邊的意思。不過他本人對於組建一個新教派的提議，倒是樂見其成。如果讓他插手這件事，這個教派的首領肯定會是英勃瑞修女。
圖像到了這裏變得非常單調。除了挖掘就是研究，或者是捕獲月神領地的魔獸進行研究。
做完這一切，諸神紛紛撕裂空間，進入了自己的世界。
剛一落地，他就立刻朝著教皇的書房快步走去。
門一關，卜哥一設下屏蔽，伯爵的神情立刻變得輕鬆許多。
老頭用力把伸過來的那隻手拍開：「我把東西全都交給英勃瑞女主教了，你要的話，問她去拿。」
黃龍變成了一個身材瘦長，黃皮膚，長鬍子，五六十歲的老者。
那頭黃金巨龍則變成了一個光頭沒有鬍子的中年胖子。
他很清楚，他就算是升入光明神界，也沒有任何好果子吃，光明之神從來不是一位寬宏大量的神。
那是神的氣息，而且
秩序和戒律之神散發出的威壓，突然間增強了許多。十二紅衣主教裏面實力比較差的幾個，不得不趴在地，連匍匐都做不到了。
老頭事先就有準備，不過他帶這些獸變感染者來，是為了驗證卜哥的辦法是否有效，並不知道卜哥需要試驗材料。
那頭黑龍長著三個腦袋，看上去模樣非常猙獰。
隨著巴德老頭一聲令下，一大群修士跑了出去，很快將六口棺材抬到了教堂後面的空地上。
卜哥絕對不會認為，伯爵看不出來海外領地代表著法克的未來。
希斯特大教堂裏面發生的一切，早就通過光明信使傳到了這裏。
然後他們不得不停戰。
那陰沉的臉，那犀利的三角眼，那深深凹陷的臉頰，所有這一切，和油畫裏面的查理七世果然一模一樣。
獸人本來就是由不同的種族構成，當它們還是魔獸的時候，互相之間就是天敵，遵循的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
突然一道白光劃過天際，快要飛到教皇宮頂部的時候，這道白光猛地收斂了起來，顯露出老聖騎士巴德那魁偉的身影。
隨著卜哥的手輕輕一抖，金芒一下子沒入一個感染者的體內。那個感染者立刻像是縮水了一般，全身萎縮了起來，皮膚迅速變得又枯又干，還滿是褶皺。
「你有沒有感覺到，你的那些領地缺少了點什麼？」伯爵微笑著問道。
卜哥暗中推算了一下，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推算居然失敗了。
「喀嚓」一聲脆響，第二口棺材，連同棺材里的感染者從當中被割成了兩半，剖開的地方整整齊齊就像是打磨過一樣。
不過巴德老頭並沒有感到高興，他將手裡的劍輕輕一抖，頓時一片劍光飛起，劍光把那條斷腿卷了起來，然後一絞。
「他們那麼善良？」卜哥有些難以置信，在他的印象中，阿蒙的祭司是一幫用活人獻祭的可怕傢伙。
卜哥心稍微平了一些，老頭不能撤謊，教廷也不在乎這些錢，絕對不會在這種事上占他的便宜。
「你這一次找我，總沒有好事。」卜哥嘟囔道：「這次幹什麼來了？」
這兩片屍體一開始還是好好的，但是轉瞬間就崩碎開來，化作四散的灰燼。
卜哥有點意外，沒有想到伯爵代表的是王儲，而不是預料中的國王。
這些巨龍尾巴一掃，就可以打碎一片山頭，一口吐息，地上就留下半徑幾公里的坑洞。更可怕的是這些巨龍獨有的龍語魔法，一個魔法下去，眼睛所能夠看到的地方，全都被這個魔法所籠罩著。
一股令人難以抵擋的威壓，從白光之中散發出來。在這陣威壓之下，哪怕是巴德這樣的終極強者，也不由自主地匍匐在地。
平台很大，地面是黑色的花崗岩一樣的東西，在平台的正中央，有一個巨大的圓圈，圓圈的四周站立著六頭巨龍。
卜哥並不打算用修羅金刀，那玩意兒威力太大，他的手轉動了一下，食指和中指間立刻跳出了一根纖細的金色芒刺。
平時絕對看不到這座祭壇，因為這座祭壇是由光構成的，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發光晶體，裏面流轉著氣氛彌散的五彩光華。
雖然他不怕別人對付他，但是能少惹麻煩，總是一件好事，更何況招惹的人多了，別人很可能聯起手來孤立他。
這位秩序和戒律之神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甸甸在地上的人卻聽得莫名其妙，他們舉行這個儀式，只是想知道那把細刺劍里有什麼秘密，為什麼能夠用來對付變異獸人，還想知道怎麼製造類似那把劍的武器。
如果它還是教皇，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回應感召，但是現在，它卻有些猶豫。
教皇身邊只有老聖騎士巴德，老頭一臉虔誠地垂手站立在教皇的身邊，那把劍已經被他投入了祭壇之中。
同樣的道理，卜哥也否決掉了米拉巴日。
自從諸神大戰以來，前前後後博弈了兩次，才奠定了光明神界現在的地位，不過當中也出現了真神這個叛徒，搶佔了一部分信仰來源。
就看到秩序和戒律之神的手又是一指，兔子的身上冒出了刺眼的光芒，這團光越來越高，越來越大，而且漸漸變成了人的形狀。一開始還只是一團光，漸漸的，光凝結成了實體，先是像一塊結晶，接著變成了血肉、肌膚和毛髮。
「我知道你們在想些什麼，這件武器不值一提，它借用的是一種邪惡而且極度危險的力量，這種力量會導致墮落。」
查理七世重新回到闊別已久的教皇宮的時候，卜哥也和曾經熟悉的芭瓦德維伯爵見了面。當然，卜哥絕對不會在希斯特大教堂和伯爵閑聊，這個大教堂到處都有暗藏的眼睛，以他的實力居然也沒辦法做到完全屏蔽，幸好魯普奈爾別的不多，用來聊天的地方有得是，出了希斯特大街往左拐，就是一片茶室和餐廳密集的地方。兩個人隨意找了一家茶室。這種地方經常有人談一些機密事，所以都有專門的隔間，這種隔間非常簡單，一邊是窗戶，上面有活百葉，想要談機密事，可以把活百葉合上，一邊是門，門從裡外都可以鎖上，隔間里就只有兩張面對面的長椅，當中是一張狹長的小桌子。
「我確實被感染了。」卜哥已經猜到巴德的來意。
卜哥握著那枚水晶球，緊緊地皺著眉頭，他似乎已經看到謎團露出了一絲縫隙。
被投入祭壇的那把細刺劍猛地一陣抖動，緊接著發出了一陣刺耳的金屬聲，像是細刺劍在痛苦地慘叫。
卜哥在暗中稍微推算了一下。就立刻明白了。
「不是。」秩序和戒律之神回答得很乾脆：「那個人就像是一顆骰子。參加博弈的至高神們能擲這顆骰子，但是出多少點，誰都不知道。」
很多紅衣主教手裡都有事要做，現在卻不得不放下手裡的事，二十四小時待在教皇宮，由此可見事態有多嚴重。
卜哥一伸手，馬上問道：「我的東西呢？這麼長時間，我甚至在考慮，要不要向你收利息。」
芭瓦德維伯爵是屬於世俗世界的人，雖然這個家族也養著魔法師，不過這些魔法師主要是用來看家護院，防止別人窺探，偶爾也擔當一下保鏢。
緊接著，更令他們驚詫的事發生了。
「嚓」的一聲，那人的右腿就被砍了下來，其它地方連碰都沒有碰到，對力量如此精準的控制，絕對不是卜哥這種走快捷方式的人能夠做到的。
卜哥已經知道教廷的底線了。可惜他還沒有把魔煞研究透澈，這招只對自己有用。
巴德老頭答應得非常起勁，不過轉念間，他又有點犯愁了，教廷不缺錢，所以教廷的人配備的兵器一向都是最好的，想要找一把沒有加持過的兵器，還真的不容易。
獸人文明徹底滅亡，僅剩的一部分獸人，退入了阿蒙創造的神界。
教皇既然已經說過，要不惜一切代價得到對付獸變的辦法，換成任何一位紅衣主教，肯定會先給卜哥一大堆好處，然後再討價還價。
只聽到嘩嘩啦啦一連小輕響，乾枯的軀體一下子崩塌了，塌陷的地方繼續塌陷，很快棺材里只剩下衣服、頭髮、牙齒和一堆慘白的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