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部曲 第四集 丁 靈犀度劫
第二章 雙修
她懷抱著丁原隨著布衣大師朝東走了近里許，前方山崖兀立，在黑夜與白霧裡顯得格外凄清。
淡言真人沒有開口，卻略微一點頭。布衣大師見狀立即道：「真人將他抱到屋裡，老衲這就為他診治。」
盛年問道：「大師，丁師弟還能救活嗎？」
「莫要說比不上淡言真人與盛大哥，就連秦總鏢頭那樣的血性漢子也不如。若丁哥哥果真就此去了，我又如何對得起他？」
布衣大師臉上的笑容略略一凝，目光從丁原的身上一掃而過，說道：「他就是丁原？」語氣里隱約透著驚訝。
布衣大師雙手合十，朝蘇芷玉飄然一禮，便走出了丹室。
白衣少女的秋波始終不離開盛年，回答道：「盛師兄之託，小妹自當照辦。」
「但姑且不說丁小施主是否承受得住寒熱兩道真氣的夾攻，那發功之人若是修為稍差，又或是一個疏忽，就有走火入魔，寒毒反噬之虞，此法不到萬不得已，老衲亦不願說出。」
盛年問道：「大師，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盛年接過酒罈揮手拍開封泥，衝著白衣少女點頭謝道：「有勞墨師妹了。」
只見蘇芷玉嫣然一笑，神色鎮定執著，回答道：「只要能救得了丁哥哥，芷玉無怨無悔。」
布衣大師卻連連搖頭道：「女子不可。」
布衣大師搖搖頭，蘇芷玉心裏一涼問道：「大師，您是說丁哥哥他沒有希望了？」
在山崖腳下一個黑乎乎的天然洞穴，猶如張開了血盆大口的巨獸般靜靜匍匐著，洞口滿是青草野花，在風裡輕輕搖曳著。
淡言真人橫抱著丁原走到布衣大師近前，道：「大師，麻煩請你救治小徒丁原。」
盛年「砰」的一拳捶在門框上，語氣鏗鏘道：「與其眼睜睜瞧著丁師弟氣息奄奄，坐以待斃，倒不如與風雪崖全力一拼，以求生路！」
石洞大約有數十丈見方，收拾得極為乾淨，裏面除了兩個蒲團、一張草席之外再無餘物，但是在空氣里，卻瀰漫著一股幽香撲鼻的草木氣味。
白衣少女莞爾一笑，猶如雪蓮盛綻，明艷照人，她說道：「盛師兄可是想要喝酒？」
盛年慨然道：「師父，你內傷還沒有痊癒，還是讓弟子為丁師弟驅毒。」
他收起雙手，從床上下來，白衣少女提過一個酒罈道：「盛師兄，你的酒。」
只見盛年的右掌紅光隱隱，不斷哧哧逼出水蒸汽，左掌卻是毫無聲響，但原本古銅色的肌膚漸漸變藍，手背上結起一層薄霜。
而淡言真人更是功運周身，道袍上「哧哧」冒起了一縷縷幽藍的輕煙。
以淡言真人與盛年的修為，此刻亦是疲憊不堪，剛開始的時候，兩人都能支撐半個多時辰，可是到了最後，勉強一炷香的時間，就已經累得兩人筋疲力竭；盛年的烈酒越喝越多，越喝越快，屋子裡並排擺了十一個空酒罈。
蘇芷玉也不忸怩，落落大方的收下道：「多謝大師！」
蘇芷玉從床上抱起丁原，觸手可及皆是一片冰冷，他的身體就宛如
一個周天後，盛年只覺得全身微微發熱，一股熱流自丹田直衝霄漢，護持住心脈與內腑，雙手一先一后，貼上了封凍在丁原身外的寒冰冰面。
「雖然不需要合體交歡，卻需將兩人身上衣物全部除去，靜坐于空曠之處，以利寒氣消散。這女子不僅需有上乘的修為，更要捨得放下名節之念，實不易尋。」
蘇芷玉凝視人事不省的丁原，堅定的點頭。驀然間，覺得有兩道清冷的目光正默默凝視著自己，眼角餘光瞥去，卻是那白衣少女正朝她微微頷首，似是嘉許，似是鼓舞。
不過初戰告捷，每個人都頗為欣喜，蘇芷玉這時也將雙修秘錄的前三層心法參悟透徹，再向布衣大師又請教了幾個問題后覺得再無疑點，於是便雙手將冊子奉還給布衣大師。
想到這兒，蘇芷玉的目光瞥過床上的丁原，又思忖道：「比起他們，丁哥哥曾經救過我數回性命，可謂情深義重。如今他命懸一線，我卻顧念著女兒家的清白猶豫不決，袖手旁觀。
蘇芷玉搖頭道：「這兒很好，有勞大師了。」
蘇芷玉見盛年與淡言真人為救丁原不惜重蹈險地，慷慨悲壯，頓時心潮起伏，難以自己。她默默思忖道：「他們兩人在得知第二種法子需要犧牲女兒家的名節清白時，竟想也不想便放棄，寧可冒著有去無回的危險，闖陣出谷去尋找火絨草解救丁哥哥。他們一個是丁哥哥的師父，一個是師兄，儘管有同門之誼，但從無託命之情。
布衣大師再向她拱手作揖，徐徐退出石洞，外面傳來了一陣沉悶的隆隆聲，一塊巨大的山石封住了洞口，也封閉起兩人的天地。
盛年聞言說道：「既然如此，墨師妹就不必出手了，有我與師父當可對付。」
蘇芷玉平靜的說道：「芷玉已經完全想清楚了，請諸位不必為芷玉擔心，就麻煩大師趕快為丁哥哥驅毒療傷吧。」
淡言真人點點頭，站起身形突然朝蘇芷玉拱手作揖道：「多謝！」
蘇芷玉恭敬接過，只見封頁上用清秀的字體寫著「青府雙修秘錄」六個字，似出自女子的手筆。隨手翻開一頁，即便是淡雅矜持如她，亦禁不住紅暈了添頰，原來那頁上偌大一幅精緻的工筆畫，描繪的竟是一男一女合歡時的極樂之狀。
盛年道謝后，將丹丸含入口中，壓在舌尖底下，再脫去靴子盤膝坐到床上，忽然朝白衣少女說道：「墨師妹，在下能否拜託你一件事？」
布衣大師從袖口取出一個青色瓷瓶，倒出兩粒朱紅丹丸分給盛年和淡言真人，解釋道：「行功時，將它含在嘴裏，任其自動融化，雖然對九霄罡風並無太大作用，卻可稍禦寒氣。」
盛年素知乃師沉默寡言，如今卻一再叮嚀自己，不由得心中感激，心想
淡言真人身子稍稍一停，頭也未回的說道：「出谷！」
蘇芷玉家學淵源，一點即透，明白布衣大師所言非虛。
布衣大師面色如古井無波，緩緩搖頭答道：「若有其他辦法，老衲何以出此下策？」
但是，他的肌膚上卻依然泛著幽藍色的光華，顯然體內餘毒仍未被排盡。
布衣大師慈和的眼神望著蘇芷玉，說道：「老衲估計丁小施主體外的寒冰，到今天夜裡可以化解，所以施主有六七個時辰可以參悟此書。施主不妨便留在此處，若有什麼不解的地方，隨時可以來問老衲。」
淡言真人一直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一動也不動聽著布衣大師把話說完，爾後低聲問：「他這樣還可以撐多久？」
布衣大師苦笑道：「兩位切莫意氣用事，風雪崖布下的九光滅魂陣詭異無方，鹵莽之下不僅取不回火絨草，更可能將兩位也深陷其中。」
蘇芷玉在桌旁坐下，略一定神，便揭開秘錄第一頁，她原本以為這第一頁上可能又是畫著男女歡好之姿，沒想到竟是一段上千言的語錄。
他剛落下話音，卻聽見門口有一個女子的聲音道：「盛師兄，我來助你。」
蘇芷玉走入洞中，布衣大師點燃了石壁上的油燈，昏黃的燈光將洞中照得朦朧一片。
布衣大師道：「盛施主，你方才真氣耗損不少，需要打坐調息。」
蘇芷玉抬眼望去，正是先前在湖畔遇見的那白衣少女。她此刻已梳洗完畢，肌膚欺雪勝霜，冷艷絕倫。一對白玉似的裸足，一路行來竟是一塵不染，活脫猶如一尊玉觀音。
蘇芷玉對著盛年恬然一笑搖了搖頭，忽然衝著布衣大師盈盈拜倒道：「為救丁哥哥，芷玉義無反顧，求大師成全。」
布衣大師解釋道：「女子天生嬌媚，乃純陰之體，正與九霄罡風的寒毒相衝。這第一步是要用純陽真氣化去丁小施主體外和體表的寒毒，只有男子的陽剛功力才行。」
蘇芷玉點頭應道：「是，大師。」
淡言真人儘管只是默然佇立在門口，但雙拳緊握微微顫抖，手背上的青筋隱隱跳動。
蘇芷玉心頭一松，恭敬道：「多謝大師。」
布衣大師朝著蘇芷玉雙手合十說道：「不知施主還有不滿意的地方或者其他要求嗎？」
布衣大師頷首道：「請施主抱上丁小施主隨老衲來。」說罷便邁步出屋，一縷山嵐吹過，正捲起他的寬大僧袍。
蘇芷玉一怔，問道：「請問大師，這第二步又需要怎麼做？」
盛年哈哈一笑說道：「正是，就麻煩你從酒窖中提兩壇上好的烈酒來，等在下行功完畢后以此驅寒。」
那醇厚的烈酒順著喉嚨汩汩而下，一團暖意瀰漫全身，盛年一口氣也不停，將一壇十斤的烈酒全部喝下，心滿意足的將酒罈放到桌上，用手
這火絨草也非稀罕之物，南方的泥沼大澤中多有生長。可是它生性十分脆弱，一旦採擷，最多二十四個時辰便會枯萎凋零，藥力盡失，且又不能移植到北方苦寒之地。因此棲鳳谷中也不可能長期備有火絨草，而偏偏要用的時候又出不去。
白衣少女星眸閃動，輕啟朱唇道：「盛師兄，小妹與你同去，或可助你一臂之力。」
淡言真人與盛年走到洞口停下，唯獨不見先前所見的那名白衣少女，想來正在監視著九光滅魂陣的動靜。
淡言真人見狀，便抬手將朱紅丹丸含進口中，盤膝在盛年對面坐下道：「我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盛年魁梧的虎軀微微震顫，頭頂的青煙也越來越濃。但他生性剛毅，依舊咬著牙支撐不肯收功。
他的鼻子猛地一顫，原來是聞到一股濃郁的酒香，不由得兩眼放光，立刻迫不及待捧起酒罈豪飲一通。
盛年看了一眼蘇芷玉，問道：「大師，可還有別的法子？」
盛年突然倒金山、推玉柱向淡言真人單膝跪倒，抬頭說道：「師父，弟子雖明知此行兇險，也不忍看丁師弟就此喪命，不然一生難安。請師父留此坐鎮，弟子盡全力也要闖出陣去。若是弟子一天一夜仍不回來，再請師父與大師另謀善法。」
盛年的虎目注視著蘇芷玉，沉聲道：「蘇姑娘，你的盛情我們都心領了，但是這麼做，卻萬萬使不得。我想丁師弟此時若有知，也定然不會應允。在下即使是拼了這條性命，也要殺出陣去為丁師弟取回火絨草！」
他的右掌五指張開，掌心徐徐吐出了一股柔和的純陽真氣，汩汩注入冰面。寒冰上頓時響起了「哧哧」鳴響，一縷縷細微的幽藍氣體，在盛年渾厚的功力消融中蒸騰而起，瞬間便消失在空氣中。
蘇芷玉凝目誦讀，居然發現字裡行間皆是闡述天道和諧，陰陽平衡的箴言，不知不覺中忘記了起初的羞澀，細細的研讀，更不在意身外的時光飛逝。
蘇芷玉不由得心中奇怪，難道說，布衣大師也知道丁原不成？
布衣大師嘆了口氣回答道：「如果換成其他人，此刻生機早已斷絕多時，丁小施主福緣深厚，才保住了心頭最後一口元氣。
這棲鳳谷中，除了湖畔的那名白衣女子，只有她是唯一的姑娘家，故此布衣大師說話時，眼神始終對著她。
布衣大師微微苦笑，說道：「諸位施主也不必爭了，即便順利完成了第一步，第二步的救治卻更難。」
布衣大師走到一排書架前取下一冊泛黃的圖冊，雙手遞給蘇芷玉道：「這便是聖教秘傳的雙修功法，老衲不便口授，尚需施主自行參悟。」
憑著他的身分，即便是面對淡一真人又或是蘇真也絕對不會行此大禮，如今卻對一個歲數不及他一個零頭的後生晚輩誠懇致謝，反而使得在場眾人對他更感欽佩。
盛年哈哈一笑，豪情依舊，朗聲道：「沒事！」
蘇芷玉聽到一半已然玉頰微紅，她雖丰姿優
盛年將這套心法在腦海里從頭到尾默念一遍，感覺再無問題，才說道：「大師、師父，請讓弟子先來。」
布衣大師銀眉緊鎖，端詳了半晌才徐徐道：「他是中了風雪崖的九霄罡風，而且至少是一個時辰之前的事情。如今他五臟六腑全身經脈已全部被寒毒所侵，導致氣血凝滯，呼吸斷絕，唯有從天庭透出的一點紅潤，顯示心脈尚有一線生機，想來是翠霞派的九轉金丹之功。」
淡言真人卻斷然搖頭道：「不成！」
而那邊，淡言真人支持了大半個時辰后亦退下調息，由盛年繼續接上，如此循環反覆，丁原身上的寒冰漸漸變薄，色澤也逐漸轉淡，到了掌燈時分幾人終於大功告成，將丁原體表的冰霜全部化去，露出了他的肉軀。
蘇芷玉嘆息道：「布衣大師說得不錯，如果沒有徹底明白九光滅魂陣的陣理便貿然闖入，無疑是九死一生。」
「若在平時，老衲只需以火絨草配合其他十六味輔葯熬成汁水，用《祛寒經》中傳下的陽鼎大法為丁小施主化去寒毒，不出七日即當痊癒。奈何無法出谷，急切間又要到哪裡去找火絨草？」
布衣大師深深瞧了蘇芷玉一眼，清澈的目光彷彿透視到她的心底，徐徐說道：「施主可要考慮清楚，老衲不願施主將來後悔。」
布衣大師自也看到，他淡淡含笑道：「這幅圖描繪的是雙修心法的第四層境界，施主卻不必學它。只要領悟前三層的心法，已可救下丁小施主。」
蘇芷玉一聞之下，便曉得那是布衣大師事先布置的具有寧神驅寒功效的藥粉。
白衣少女柳眉一揚，問道：「請問大師，這是為何？」
淡言真人沉聲道：「我來，告訴我怎麼做？」
布衣大師沉吟了一會，終於說道：「還有一個法子，卻極為兇險。必須有修為精深的仙家高手，以純陽真氣為丁小施主慢慢吸去體內寒毒，如此抽絲剝繭直到他身上寒冰化去，即算完成了第一步。
幾人走進木屋，淡言真人將丁原平放在床上，丁原身下的被褥頓時凝結起一粒粒細小的霜露，可見寒氣之重。
知徒莫若師，淡言真人深曉盛年天資過人，他這些年遊俠在外，更是屢有精進，一身修為直逼自己，有他打頭陣應該可以放心，於是微一點頭道：「小心些，若感到不支就儘速退下，切勿逞強。」
布衣大師目光一閃，問道：「真人與盛施主意欲何往？」
幾乎與此同時，布衣大師袍袖一揚，一蓬黃色粉末立時在屋子裡擴散，每個人的鼻子里都聞到了一股辛辣之氣，頓感神清氣爽。
淡言真人伸手扶起盛年，徐徐道：「丁原是我的弟子，你留下！」
盛年朝她略一點頭道：「多謝！」而後便闔起雙目，依照方才學得的心法催動真氣。
一念至此，蘇芷玉反而覺得心頭一片寧靜祥和，緩緩說道：「大師，請您施法解救丁哥哥吧，芷玉願與他雙修驅毒。」
白衣少女目光凝視在盛年
一盞茶的工夫后，盛年的臉色也起了變化，半邊面龐滲著紅光，半邊面龐竟是藍森森的泛著幽光，頭頂一道淡淡的青色水蒸汽筆直的騰起，直到屋頂也不散開。
布衣大師注視了淡言真人片刻，低聲對蘇芷玉說道：「施主請隨老衲來。」便飄然走出屋子。
蘇芷玉平靜道：「晚輩已經準備好了。」
盛年鬆了口氣，緩緩睜開眼睛，低頭一看，胸口衣裳上居然已經覆蓋上一層結晶狀的藍色冰霜，連落腮胡上也結了冰渣。
布衣大師說道：「老衲已經為兩位布置妥當，蘇施主若願意，隨時都可以開始。」
「尤其是盛大哥，今日不過第一次見到丁哥哥，連話也未曾說上半句，卻肯赴湯蹈火，關山萬里，是何等重義輕死的好漢？」
淡言真人一聲不吭，輕輕起身朝門口走去。那邊的盛年，幾乎也在同時邁著大步走向屋外。
蘇芷玉聞言跟了出來，卻被布衣大師引入隔壁的一間木屋。這棟屋子比他的卧室大出不少，木架上堆放著許多瓶瓶罐罐，草藥書籍，想來是布衣大師的丹室。
布衣大師轉臉瞧向蘇芷玉，平和深邃的目光在她的秀容上停留許久，彷彿是對她一個人說道：「到那個時候，丁小施主體外的寒冰雖然已經化去，但身上的寒毒只能解得十之七八，剩下的兩成都侵入內腑，難以用外力拔除，唯有依靠他自身的真氣度化。此時就需要一位元女子以純陰之體與丁小施主男女雙修，如此陰陽調和，合力驅除內腑中的寒毒。
淡言真人此時剛好收功，便徐徐睜開兩眼瞧著蘇芷玉道：「姑娘，如果後悔還來得及，這裏絕對不會有人埋怨。」
盛年微笑道：「多謝大師關照，在下這就調息。」說罷，先瞧了一眼床上的淡言真人，見他面色沉靜毫無異狀，便放下心來在門邊盤腿坐下，心無旁鶩的進入物我兩忘之境。
布衣大師答道：「難說，這要看他的修為深淺與天數造化，也許一天，也許五天，但絕對活不過七日。」
盛年的左手也貼上了冰面，卻是五指併攏掌心略微朝上隆起，左臂真氣倒轉生成一道逆風，剎那間一絲寒毒湧入掌心，順著氣血流轉的方向，沿臂而上。
當下布衣大師先將融去丁原身外寒冰的運功心法，傳授給淡言真人與盛年。
布衣大師卻微笑婉拒道：「老衲留著此書已無用處，便送給施主留做紀念。世人都以為聖教的雙修秘錄為妖魔邪說，不堪入目，只有真正參悟過的人，才懂得其中的真知灼見，至理名言。老衲希望此書將來會對施主的修鍊有所裨益，亦算是老衲對施主表達的一點敬佩之情。」
布衣大師沉吟半晌，他久經滄桑，豈能看不出蘇芷玉的女兒情懷，微微心中一嘆，頷首道：「好，如此就有勞施主，老衲這便將驅毒化冰的心法傳與諸位。」
這套心法也不算複雜，但是每個細節都不容有失，即便是淡言真人與盛年，也足足用了半個多時辰方才完全領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