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劍神曲》二部曲 第五集 戊 頓悟星天

第一章 怒戰

二部曲 第五集 戊 頓悟星天

第一章 怒戰

不過,要是這當中有誰敢阻止他的復讎,丁原一樣會視如敵仇,血濺十步!
比起黑臉僧人,他更加老成持重,先朝丁原一禮道:「小施主,貧僧得罪了。」
黑臉僧人聽丁原這麼說,當下合十道:「既然如此,小施主,請恕貧僧失禮了!」身形一搖,腳踩雲林禪寺的「靈鷲仙步」,探手抓向丁原肩頭。
這回他用上了十分的功力,可說整個的勁力全吃在了右手上,就不信眼前的褚衣青年腳下真的生了根。
丁原淡然道:「何必假惺惺的行什麼虛禮,說什麼好聽的話,不是要抓我嗎?只管上來就是了。」
聽丁原言語衝撞、無禮之極,無痴大師不由一皺眉,只不知道眼前的青年,與雲林禪寺又有什麼難解之怨。
無痴大師雙手合十,推出一道渾厚掌力,誦念道:「小施主,請留步!」
黑臉僧人勁道用在空處,胸口被激得說不出的難受,就好像自己拿著鐵鎚,砸在了胸膛上一般。偏生腳下重心也隨之失去,一個踉蹌,仰天摔倒在地。
丁原聽無痴一番話,居然說得義正辭嚴,不由得哈哈大笑,許久后,才停歇下來說道:「貴寺無為大師死了,你們就說是慘遭魔教餘孽毒手,聲聲叫嚷要報仇;我師父走了,卻成了天意,要我節哀順便,還不能找一執那老和尚算帳,這算哪門子道理?
無痴大師嘆息道:「丁小施主,勸你還是下山去吧,不要再在敝寺惹是生非。不然非但無法為令師報仇出氣,反而令他九泉之下再蒙羞恥。」
一個矮墩墩的白眉僧人,在幾名弟子的引領簇擁中,緩步走出山門,身披大紅袈裟,顯然身分尊崇。
「丁小施主,這件事也算是天意,還請你能節哀順便,卻怪不得一執師叔。」
褚衣青年見旁邊有知客僧悄然快步入寺,心中豈能不明白。
褚衣青年點點頭,悠然回答道:「這點你倒是說對了,我今天就是來找事的。只是不曉得諸位小師父能夠將丁某怎樣?」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無痴大師忍讓道歉,丁原儘管滿腔怒火,也不好肆意發泄。
轉念又一想,說不準這年輕人是哪家的門徒,受人指使,才跑到雲林禪寺山門前意欲鬧事,在他身後,也說不定藏著什麼來頭的人物,要與本門作對。
「我算是懂了,什麼名門正派,不過是打著堂皇旗號的偽君子!
丁原當然知道,他這回要面對的,是號稱天陸七大劍派之牛耳的雲林禪寺,甚而是在與整個正道為仇作對。
但他既能出任執香堂首座,負責雲林禪寺的外事接待,涵養功夫自然非同一般,笑咪咪的合十道:「阿彌陀佛,可惜敝寺忌諱葷腥,無狗也無豬,小施主打狗殺豬的手藝,只怕是用不上了。剛才老衲門下弟子多有冒犯,還請小施主海涵。」
幾名知客僧臉色齊變,黑臉僧人更是怒喝道:「小施主,你究竟是哪家弟子,竟敢在敝寺山門前口放厥詞,辱我雲林禪寺!」
只覺得對方的招式猶如滾滾大潮,編織出無數的漩渦,將自己陷溺其中不能自拔,無論他如何還擊,卻總打不破丁原驚濤駭浪似的攻勢,直壓得胸口喘不過氣。
那知客僧一怔,問道:「不曉得小施主您,要找的是敝寺哪一位僧人?」
可手往上一提,立刻就察覺不妙,原來丁原肩頭猛然一沉,如游魚似的從他的五指中滑脫。
丁原氣定神閑,回答道:「奇怪了,我動都沒動,你自己不小心摔倒,卻怎麼要賴在我的頭上?你們雲林禪寺的僧人,都是蠻不講理的么?
無痴大師一面施展渾身解數,招架閃躲,一面驚詫道:「這年輕人好深厚的功力!我原本以為,他不過在招式上有變幻莫測之神通,沒料到剛才兩記對掌,卻令我稍落了下風。
褚衣青年仰頭哈哈大笑,但見周圍樹上的葉子簌簌飄落,笑聲停歇處,只聽他輕輕說道:「什麼佛門清凈地,不過是個殺人不見血的屠宰場罷了!」
那知客僧隱約猜到對方應是故意上門找茬來的,不過也沒太放在心上。畢竟褚衣青年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能起多大風浪。
丁原自幼頗多苦難,養成了偏激張揚的性格。其後翠霞山十余年的修鍊,在老道士耳聞目染的薰陶調教下,已大有改觀。自從得悟天道上卷心法后,更是較年少時收斂了許多。
想想也難怪,出了淡言真人這檔子事情,翠霞劍派處境今非昔比,尷尬之餘,他人也不好勉強什麼。
他粗中有細,陌路相逢不敢託大,這記「天龍八爪」沉穩內斂,攻中帶守,不求傷敵先藏退路,也可算是中規中矩的老成招式。
丁原頷首道:「無痴大師,丁某便成全你了!」
無痴大師心中稍稍一寬,合十說道:「阿彌陀佛,淡言真人不幸身亡,敝寺上下也遺憾得很,那也原非我一執師叔的本意。
無為方丈的大禮,隆重結束后,各門各派也漸漸散去,寺里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安寧。
「我不是來敬香禮佛的,」褚衣青年漠然回答道:「我來找人。」
幾名知客僧正說得津津有味,忽然發覺山門外不知道什麼時候,現出一個褚衣青年的身影,一語不發,只雙手負在身後,抬頭望著雲林禪寺的匾額。
「您若想見別人,貧僧或可代為通稟,可一執師叔祖卻恐怕不行。」
而新任的無涯方丈,更被公推為七大劍派的領軍之人。
奈何丁原口舌不饒人,擺明是要下雲林禪寺的顏面,自己焉能無動於衷?
中年知客僧深吸一口氣,步步逼近到丁原身前,一抬右手,也似黑臉僧人般抓出,不過取的是丁原胸口衣襟。
丁原紋絲不動,面帶微笑道:「小師父,你中飯沒吃飽吧?」
高手相爭,半步也退讓不得。無痴大師剛一挪步,丁原的攻勢好似水銀泄地,無孔不入轟向他左半邊身子,欺他左掌一時乏力,窮追猛打。
當最後幾位入寺參拜香客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山林中,幾位知客僧站在山門前,閑聊起來。再等一會兒,雲林禪寺的大門就該關閉,是眾僧準備晚課的時間了。
暮色餘暉里,雲林禪寺高聳千年的山門依舊巍峨,古樸蒼老的青石,默默佇立。
褚衣青年一字一頓說道:「一執大師!」
丁原依舊不動,甚至雙手都負在背後,任由對方擒住衣襟。
黑臉僧人叫道:「好啊,果真叫我猜中了!你要是知趣,最好趕緊乖乖離開,小僧看在佛祖慈悲為懷的分上,也不與你計較。要不然,只好將你拿下,交給敝寺的戒律院發落!」
哪裡知道五指間力道將生未生之際,丁原虎腰朝後一折,施展出連江湖賣藝漢子都會用的「鐵板橋」來。
丁原本不想拿這幾個無名的知客僧出氣,一聽黑臉僧人這般說,他傲然一笑道:「好得很,丁某就站在這兒不動,看小師父你如何將我拿去戒律院發落。」
無痴大師再好的涵養,也笑不出了,徐徐道:「丁小施主,老衲愛惜你是青年俊彥,天陸正道不可多得的人才,又憐你哀師之亡,才百般開導勸解。可你若要再不知進退,一味的胡攪蠻纏,恕老衲也不能繼續袒護你了。」
無痴大師見丁原輕而易舉,讓過自己兩記苦心修鍊兩甲子的「金剛伏魔印」,禁不住暗暗驚訝。
無痴大師頓時手臂發麻,不由自主往後撤步,堪堪卸去丁原拳勁。
「砰」的一聲,丁原身軀借勢一側,左拳化虛為實,轟向無痴大師左肋,又快又准,正是「曾」字的開頭一橫。
可這一回,便是天王老子再生,也攔阻不住他復讎的怒火。
來人正是雲林禪寺執香堂的首座無痴大師,繼原任的執香堂首座一愚大師隱退佛學院后,他已算得上是寺中的要緊人物之一,平素若不是非常事情發生,也少有露面。
無痴大師不敢怠慢,左掌大慈悲手,橫在胸前;右手「金剛伏魔印」,迅雷不及掩耳的劈出,正切在丁原右拳上。
黑臉僧人按捺不住,低聲喝道:「放肆!淡言真人死有餘辜,你還——」
眼見著落敗僅是彈指間事,忽然一個假身飛起,凌空抓過青銅禪杖,當頭一揮。
六大劍派清剿地宮,僅僅是時間問題罷了。
丁原嘿嘿道:「無痴大師,你年紀一大把,說得倒比唱的好聽,也許真該索性改了法號,叫做『無恥大師』豈不更貼切些?」
無痴大師的修為,雖稱不上雲林禪寺翹楚,可也算「無」字輩中的高手,一生之中,還沒像今天這樣被人打的只有招架之功,竟無還手之力。
黑臉僧人氣得臉色由紅變青,可一招以後,也知道眼前青年的修為,比自己高出不知道多少,哪裡還敢輕舉妄動。
先前說話的那中年知客僧,邁步走上前說道:「師弟,讓貧僧來試上一試。」
二十余個回合后,無痴大師左臂雖然說緩過勁來,可氣勢已為丁原完全壓制。
黑臉知客僧大聲道:「當然是大錯特錯了!敝寺一貫慈悲濟世,廣播佛法,普天之下,誰人不敬,哪個不服?你將敝寺比作那個那個,呸,齷齪的地方,分明就是在有意挑釁!」
「小施主不妨說來聽聽,要是老衲果真解決不了,再去麻煩一執師叔也不遲。」
丁原淡淡道:「大師放心,他只是中了我一記玄金飛蜈,以貴寺的靈丹妙藥,自然不難保住性命。我只是要他吃點苦頭,也好長足記性,往後不要胡說八道。」
他日前與年旃在萬壑谷分手,本想回返天雷山莊,看看盛年是不是已經回去。不想半路上,聽到淡言真人與阿牛出事的消息,暗中細一打聽,頓時悲怒交加,不能自己。
不過,有一慟大師這樣的絕世高手坐鎮,區區的魔教餘孽,也還不是手到擒來?
丁原回答道:「我要借一執大師項上人頭一用,你能作主嗎?」
丁原聞言更怒,邁步朝山門走去,朗聲道:「好,我索性惹是生非到底。你既然不肯叫一執那老和尚出來見我,丁某便直闖進去,看有誰敢攔阻?」
他暗自想道,你肩頭能夠使巧勁下沉,騙過我師弟,卻看我抓住你胸口,你又如何掙脫?
雖然他被老道士趕出了師門,多少生出些怨憤不解,可真要有人加害淡言真人半個指頭,怕雪原仙劍當頭就要劈下。
誰也不曉得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就好像憑空從地里鑽出來的一樣,說不出的古怪。
無痴大師就站在黑臉僧人不遠處,卻也來不及出手攔截,耳中聽得弟子悶哼,手撫胸口軟倒在地。
中年知客僧手中一滑,偌大的身軀,從丁原身子上斜飛而出。
原先就有傳聞言道,丁原再次出世以來,力壓紅袍,踹破鬼冢,直有駕凌正道十大高手之勢。今日一見,只怕比傳聞里說的還要厲害,況且又是含憤而來,一個處置不好,雲林禪寺今夜就是一場血戰。
中年知客僧運勁往外一送,口中低喝道:「去!」想藉著手上的推力,把丁原拋出,也算是為師弟找回點面子。
丁原身軀一閃一繞,宛如風拂楊柳,將無痴大師的「金剛伏魔印」盡數卸去,又朝山門近了數尺。
無痴大師注視丁原,徐徐問道:「卻不曉得小施主想向一執師叔借的,是什麼東西?」
「要知道,自古正邪勢不兩立,敝寺這次也是無可奈何,更沒想到令師會有如此激烈的舉動。
褚衣青年絲淡淡說道:「對不住,我就要見他。」
一名黑臉僧人性子較暴,聞言不禁慍怒道:「這位施主,我師兄已經對您說得很明白。一執師叔祖年事已高,不再隨便接見常人;您要是想存心生事,我雲林禪寺是佛門清凈之地,可不容有人肆意逞凶。」
「廢話少說,要一執出來,不然今日丁某勢必血洗雲林,不死不休!」
丁原見到對方氣派穿著,猜知應是寺內的重要人物,可依然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冷冷回答道:「我沒門沒派,身上的這點修為,也僅夠打狗殺豬。」
然而那又怎樣,老道士已經給他作出了榜樣。因此幾乎是沒有任何的猶豫遲疑,他迴轉身,御劍千里,直殺雲林。
黑臉僧人臉一紅,好在沾了膚色的光,也沒怎麼顯露,氣沉丹田,再次催動真氣大吼道:「給我起來!」
誰曉得丁原竟似早一步看破了他的變化,拳到中途驀然變招上挑,「啪」的擊中無痴大師左掌。
無痴大師一驚,再仔細端詳丁原相貌衣著,豁然醒悟道:「原來小施主就是翠霞派的丁原!恕老衲眼拙,剛才竟然沒能認出閣下。」
他瞠目結舌,手指丁原叫道:「好小子,你使詐!」卻是驚怒之下,連用詞也不講究了。
比起前幾日的勞碌繁忙,這兩天總算清閑了一些。
在他身後,一個小沙彌,雙手扛著支青銅禪杖,竟有一丈八尺多,遠比普通的禪杖長出許多。
古鍾飄渺,悠然回蕩于崇山峻岭之間。
那知客僧急忙回答道:「小施主有所不知,敝寺的一執師叔祖,閉門謝客多年,除了幾位老友與當世高人外,他老人家幾乎不再見客。
若是換個聰明人,或許立刻就能聯想到丁原身上,可惜這個黑臉僧人腦袋,也不怎麼靈光,其他幾僧也沒想出來,站在他們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居然就是近年來名聲鵲起、威震天陸的丁原,還只當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後生小輩罷了。
丁原搖搖頭道:「這件事情,恐怕你解決不了。」
一名知客僧忍不住說道:「這位小施主,敝寺山門馬上就要關閉了。您若是想敬香禮佛,還請明天起早吧。」
無痴大師道:「不曉得小施主有什麼事要找一執師叔,他退隱多年少有露面。倘若小施主果真有要緊之事,不妨先說與老衲,看看是不是能為小施主解決。」
他目中冷光閃爍,道:「無痴大師,我本只想找一執和尚的麻煩,無意殃及旁人,可你一再的出手相阻,就別怪丁某得罪了!」
褚衣青年收回目光,冷冷望向說話的知客僧。
況且,他自忖修為比之黑臉僧人高出一截,又有前車之鑒,師弟失手,自己未必就不行。至少,也可以探出褚衣青年的深淺,和門派路數來。
一朝前飛、一往後仰,雖然摔出的形態姿勢不同,可那份借力打力、妙到巔毫的功夫,卻是自己使不出來的。
無痴大師微微一懍,再次沉聲喝道:「小施主,請留步!」大袖鼓動膨脹,帶起九成功力,第二次向丁原推去。
「只怕能與他相抗的,也只有幾位師叔了。淡言真人居然能夠教導出如此了得的弟子,著實教人難以置信!」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與雲林禪寺並肩稱雄的翠霞劍派,已經明確表示,不再參与雲夢大澤之戰。
他嘿然冷笑道:「雲林禪寺好大的架子啊,莫非還真把這裏當成西方佛祖的雷音殿,要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三叩九拜,才能入寺不成?」
無痴大師白眉微微一動,繼而呵呵笑道:「老衲聲望才德,自然不能跟一執師叔相提並論,但數十年來,忝居執香堂首座之職,也算勉強將就得過去。
眾僧面面相覷,到此為止,對方還沒有真的出手亮招,腳不動、手不抬,連摔出兩名知客僧。
兩名知客僧趕緊扶起黑臉僧人,喚道:「師弟!」
無痴大師眼中精光閃動,也有些動了真火,緩緩道:「丁小施主,劣徒所言,的確有欠妥當,可你動輒傷人,也未免有失厚道。」
一輪落日徐徐西沉,青山外,晚霞如火已是黃昏。
無痴大師靜待丁原說完,才搖搖頭道:「丁小施主,你這麼說,未免太偏激了些。我雲林禪寺被天下人尊為正道翹楚,豈是自家吹噓的?
剛才遠遠見到丁原一式普普通通的「鐵板橋」,居然將本寺修為三十多載的弟子,輕易摔了出去,無痴大師也禁不住心中暗吃一驚。
丁原微笑道:「原來閣下就是執香堂首座無痴大師,失敬了。不過,我來是想借一執大師身上的一件東西用用,大師你可作得了主么?」
而阿牛,也已落得行蹤不明,生死未卜。
丁原身子衝天而起,在空中一轉一翻,翩然飄落,又閃過了一記「金剛伏魔印」。
他苦笑道:「丁小施主見諒,老衲負有看守山門之責,不得已才出手阻攔。小施主若仍欲一意孤行,老衲說不得,也惟有捨命護法。」
丁原哼道:「謝謝大師好意,可惜像你這樣的袒護,丁某消受不起,敬謝不敏了。」
中年知客僧「哎呀」一聲,收力已是不及,被丁原向後一帶的巧勁所引,身子凌空飛起。
那知客僧在雲林禪寺已有三十多年,修為也算不弱,可觸到對方銳利如刀的眼神,卻沒來由的心裏一寒,勉強鎮定心神,暗自心犯嘀咕道:「這人年紀輕輕,眼神卻古怪得很!」
中年知客僧人在空中,心知肚明自己也著了對方的道,窩囊的是,自己卻與師弟一樣連這褚衣青年的路數,都沒試探出來。
他話到一半,丁原眉宇一揚,揮手射出一道玄光。
「你要是不服氣,丁某盡可以讓你再來一次,不過,摔了跟頭,可別亂指東指西的賴在別人頭上。」
眼下眾僧私下議論最多的,就是下月初八,天陸劍派聯手圍剿魔教地宮之事。
雲林禪寺眾望所歸,繼二十余年前婆羅山莊之役后,再次成為光大正道、消滅魔教餘孽的召集人。
幸虧他根基頗為紮實,後背剛一沾地,腰上使力挺身躍起,才沒出更大的丑。
更何況,這回聽到的竟是老道士的死訊!
腳下穿花繞柳步一晃,人已到無痴大師身側,左拳橫出一引帶開對方注意力,右拳快逾流星直打面門。
褚衣青年冷冷道:「我有說錯么?」
「令師故去時,小施主並不在場,後來道聽途說,難免會有失偏頗。老衲希望小施主能先冷靜下來,不要因一時衝動,而鑄下大錯。」
黑臉僧人一愣,也沒料到對方這麼輕易就被自己抓住,五指用力一緊,朝身前一拽道:「起!」
不然,借給這褚衣青年一百個虎膽,也不至於狂妄到孤身挑釁天陸正道第一大派的地步。
他冷冰冰道:「我是來找一執大師的,讓他出來說話。」
他自然看到黑臉僧人在提手時,丁原有肩膀下沉的動作,只這一手,就足以證明對方敢孤身惹事,的確是大有來頭。
忽然一股柔和罡風拂到,將他身子輕輕一托,雙足穩穩著地,耳中聽到一老僧嗓音說道:「阿彌陀佛,這位小施主好俊的修為,恕老衲孤陋寡聞,卻不知你師出何門?」
誰曉得丁原說不動,果真就不動,黑臉僧人的手爪,根本沒費什麼勁,就抓在了他左肩頭上,好多想好的應變后招,居然一概用不上了。
冤有頭,債有主。假如不是以一執大師為首的雲林眾僧一再逼迫施壓,老道士豈會迫於無奈、祭起元神,最終落得神消形散的下場。
這一式「曾」字訣虛實相合,快慢兼備,已演繹到至高境界,即管曾山本人來使,除卻功力勝出一籌之外,只怕也不過如此。
丁原沉聲道:「無痴大師,你既然知道丁某來歷,就該明白我所為何來。我也不想為難你,去將一執老和尚叫出來,丁某要用他的人頭,來祭奠老道士的英靈!」
無痴大師反應奇快,左肩微沉,大慈悲手向下輕輕一壓。
他一面暗中使個眼色,讓師弟入寺通稟執香堂首座無痴大師,一面雙手合十,臉露難色道:「小施主,不是貧僧不願為您通稟,而是實在難以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