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部曲 第六集 己 龍騰虎躍
第九章 教主
為了他，她曾經孑然守候東海邊百多日夜，為了他，她不得已背叛師門，從此背負罵名，但也坦然承受。
翎兒急道：「師父師叔要給自己用刑，受那七七四十九日的『萬毒噬體』之苦。我怕她們撐不到那個時候就……就……」說到這兒，聲音里已帶著哭音。
他毅然道：「也好，你稍等我片刻。我這就向風護法他們辭行，和你一同離開。」
那一襲潔白如霜、孤寂如雪的身影，今生今世再難從自己的腦海里淡去。
至於參悟的《天道》星圖，自然是雍輿情唯恐自己修為不夠，將來難以自保，才故意哄騙他專心修鍊，卻和魔教的教規毫無干係。
忽聽有人輕輕咳嗽一聲，門外有人說道：「羽少教主，有一位不願報出姓名的姑娘一定要見你，我們實在被她纏不過，只好將她帶來。」
自己又可曾為她做了什麼？自己又可曾想到為她撐起一片天，遮風避雨？
他伸出手，短短几尺的距離，彷彿跨越了千山萬水、無數世紀，終於握住那冰涼柔軟的縴手。玉手微顫，卻沒有躲開，耳畔聽見盛年低低的聲音道：「晶兒，讓我陪你回家。今後，天涯海角，大漠南荒，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是咱們一起的家。」
丁原看是醉了，腦袋可比誰都靈光，一瞧這情形，暗自向秦柔擠擠眼睛，兩人悄悄退出屋子人走了，還用傳音入密說道：「盛師兄，大丈夫有所必為，別忘了你早上說過的話。」
容雪楓外冷內熱，最受不得這個，一拍桌案喝斥道：「你們兩個也來湊什麼熱鬧？大夥全都完蛋了，這聖壇卻留給誰守護？」
這個少女，從沒有做錯過什麼，卻承受了命運殘酷的打擊。
雍輿情搖頭道：「阿牛，你別胡思亂想了，這不關你的事。」
雍輿情無言以對，既不能承認卻也無法否認，惟有沉默。
她道：「翎兒，你把阿牛找來做什麼？」
墨晶雪白的袖口微微顫抖，卻沒有回頭，只低聲問道：「盛師兄，你還有什麼要交代小妹的？」
阿牛回想起容雪楓曾說過的「萬毒噬體」之刑，雖然不曉得這種刑罰究竟是什麼，但只聽這個名字，就明白絕非常人所能忍受，急忙同道：「怎麼會這樣？」
阿牛胸膛一熱，說道：「盛師兄，我們總可以為師父再做些什麼吧？能讓他老人家含笑九泉，了無遺憾。」
風雪崖也不堅持，頜首叮囑道：「少教主小心。」
當年盛年雖說也自逐于翠霞派，可終究還有一個盼頭，況且身旁還有老道士和淡怒真人、丁原、阿牛等人。
盛年微笑道：「這正是師父畢生心愿。他生前最想見的，就是終有一日正魔兩道能夠化干戈為玉帛，水乳交融不分彼此，不再存有門戶出身之見。可惜，他老人家壯志未酬就先去了。」
雍輿情一怔，溫言道：「阿牛，你不是聖教的人，不用受刑，還是趕快離開吧。」
阿牛默默聽著盛年與丁原你一言我一語的分析時勢
阿牛腳步不動，一挺胸大聲道：「雍姨，我不走！」
聲音雖響，可語氣神情分明是在強扮兇悍，連阿牛也能瞧得出來。
墨晶輕聲道：「盛師兄，你來了，我正打算去跟你道別。小妹這就要回返家中，陪伴爹娘去了。」
雍輿情卻並不理會師妹的話，平靜問道：「阿牛，你一下子改變了主意，是想成全我和你容姨？」
阿牛點點頭，低聲道：「可我卻把師父他老人家給害死了，我對不起師父。」說著，仰頭把一大碗烈酒灌進嗓子眼。
丁原笑道：「這個忙我可幫不上，誰讓你是羽教主留下的唯一血脈，他們不找你又找誰？要照我的意思，這個教主做了又怎樣，正好讓那群自詡名門正派的老傢伙，氣得七竅生煙，無可奈何。」
阿牛恍如沒聽見容雪楓的話，垂首怔立片到，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容姨，雍姨，要是我成了聖教的教主，你們兩位就不算違背教規了，對不對？」
容雪楓哼道：「要是還有其他的辦法，你當我想陪著師姐一塊死么？」她心情激動之下再管不了許多，一口氣接著道：「要不是你小子死活不肯做那教主，我師姐壓根就不用受『萬毒噬體』之刑！」
今日一別，或許相逢無期。
而今墨晶的境地卻凄慘許多，除了回家之外，在這世上的確已是舉目無親。
阿牛苦笑道：「容姨，您和雍姨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受『萬毒噬體』之刑？」
阿牛的臉一苦，沒想到在容雪楓這裏已經吃到了一個軟釘子，看來，以後的路，還真的很長很長。
阿牛驀然腦子裡靈光一閃，記起雍輿情曾經說起過，這聖壇千年以來，除了本教的教主和守護聖壇的長老，從沒有第三人可踏足這裏。
盛年微微一愕，同道：「墨師妹，你這是要到哪裡去？」
丁原附和道：「盛師兄說的對，墨師姐，你也不必著急這一時三刻，反正我們都要離開，大伙兒一起上路還熱鬧些。」
卻說阿牛走後，盛年與丁原接茬在石室中喝酒。
他本不擅豪飲，這一下直嗆得咳嗽不止，火辣辣的滋味在五臟六腑燒灼起來，難受非常。
他唯恐去得遲了錯恨難返，腳下不自覺的加緊，到後來幾乎是御風而行，風馳電掣一般。那翎兒看似嬌柔，竟也能跟上，始終快過阿牛半步在前引路。
容雪楓哼了一聲，說道：「我可沒說幫你，那些名門正派的偽君子，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我不去找他們的晦氣已算不錯。要和他們握手言和，門都沒有！」
風雪崖同道：「羽少教主，可要我們隨你一起去？」
阿牛聽見容雪楓的聲音心中一喜，曉得自己總算沒有來晚，立
秦柔見著盛年、丁原，鬆口氣道：「盛大哥，丁小哥，你們來得正好，墨姐姐她正要想走，小妹怎麼也勸不住。」
阿牛聽的一頭霧水，也沒時間細想，連忙點頭道：「好，我這就和你走。」
不須浪作緱山意，湘瑟秦蕭自有情。
墨晶修長的睫毛輕輕顫抖，一顆晶瑩的珠淚，終於奪眶而出。
盛年道：「阿牛，害死師父的不是你，也不是名門正派中的哪一個人，更不是羽教主，而是綿延千年的正魔恩怨，門戶之見。只要這些仇恨芥蒂一天不消失，正道與魔教的仇殺，就一天不會停止。師父羽教主他們，僅僅是其中犧牲的一小部分，而更多無名無姓的人，死後甚至連一個墳都沒能留下。」
阿牛趕緊搖頭道：「不是，不是雍姨，您誤會了。就在剛才，我和盛師兄丁小哥喝酒聊天的時候，才真正明白師父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他老人家畢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聖教能與名門正派化干戈為玉帛，大夥不要再為了仇恨名分殺的昏天黑地，血流成河。」
「晶兒！」
也許，人實在無法奢求太多。
兩人來到墨晶歇息的屋子，剛一敲門，就見墨晶面色蒼白站在門裡，身後的秦柔神色焦急。
只可惜，一切已時過境遷。
雍輿情微笑道：「阿牛，你來就為這件事么？我和你容姨擅自介入聖教與六大劍派的爭鬥，又在大庭廣眾之下顯露了真身，自該受教規處罰。」
原來，這蒙面少女正是雍輿情的弟子翎兒，早先在聖壇中與阿牛也有一面之緣。
阿牛道：「所以，我想明白了倘若我做了聖教教主，就可以想方設法與天陸正道各派消彌仇怨，化敵為友，並非一定要繼續為仇作對不可。這樣，也算替我爹爹和師父一盡未了的遺願。到那時，大夥平安和美的過日子，該有多好？」
阿牛見翎兒此時也跪在地上垂首不語，怕她遭受責怪，替她解圍道：「容姨，是我想來探望您和雍姨，不關翎兒姑娘的事，您千萬不要怪她。」
盛年卻是悠然豪飲，烈如刀的酒勁儘管厲害，可對他彷彿不起作用。
雍輿情、容雪楓哪裡會被阿牛三言兩語糊弄過關。想那聖壇中機關密布，甬道縱橫，若沒有翎兒引路，阿牛怎麼可能如此輕鬆的找到這裏。
盛年皺眉道：「墨師妹，我本不該攔你，可你現在這樣子，實在不利遠行，不如稍微再等些日子，讓我送你回去如何？」
他起身開門，果見風雪崖身後站立著一位面蒙輕紗的妙齡少女，一見阿牛急忙叫道：「羽少教主，您快想個法子救救我師父師叔！」
盛年知道阿牛至今心結難解，把淡言真人的死全歸罪到了自己的頭上。因此他才執意拒絕風雪崖等人，只求留守紫竹軒，為老道士守孝。
阿牛聽丁原說的話中帶著幾分戲言，哪裡能夠當真，不禁搖頭苦笑道：「不成的，這麼一來，
容雪楓正在訓斥靜兒，驀然聽見阿牛的聲音，不禁一怔，就見那傻小子已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後面還跟著雍輿情的另一愛徒翎兒，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盛年朝他一笑，道：「阿牛，我們不是已經開始做了么？」
阿牛一怔，霍然醒悟道：「盛師兄，你指的是魔教的事情？」
阿牛一拍腦袋，叫道：「雍姨、容姨，我明白了，真的是我害了你們！」
阿牛聽出是風雪崖的聲音，朝盛年丁原苦笑一聲，心中奇怪有誰會跑到這裏來找自己？更蹊蹺的竟然還是一位少女，自己除了阿柔，哪裡還認識其他的女子，會是誰呢？
這些事情串在一起，雍輿情與容雪楓自請「萬毒噬體」之刑的緣由，已不用再多說。
盛年哪裡放心得下，他深知此刻墨晶表面平靜，心中卻是愁苦萬分。
「我實在說服不了他們，就只好先躲到這裏，暫求清靜。盛師兄、丁小哥，你們比我聰明多了，快幫我想想法子吧。」
他無懼於群魔亂舞，眾口鑠金，從來也不知道什麼是害怕與退縮，然而為什麼獨獨面對眼前的少女，竟不自覺的一再逃避？
盛年不曉得，若干年後自己會不會後悔，但他清楚，對於這少女的愧疚，對於這少女的回憶，將無時或忘。
墨晶芳心一顫，靜靜道：「盛師兄，你的好意小妹心領，曲終人散終有時，又何必再麻煩你跑上一遭？」
盛年驀然在身後沉聲喚道。
雍輿情輕輕點頭道：「不錯，當年羽教主參悟天道星圖，也曾有此感慨。」
她的身影錯過盛年靜靜佇立的虎軀，伸手推向虛掩的石門。
他頓了頓道：「雍姨，我記得您也對我說過，當年我爹爹也曾有同樣的想法，所以才會和我師父結成至交。」
師門之禍因她而起，像柄匕首深深插入墨晶的心頭，耿南天近乎癲狂的怒吼質問，更讓她無法面對。
容雪楓冷冷道：「你明白了又能怎樣，還真想陪我們一塊死么？」
翎兒悄悄瞥了容雪楓一眼，卻不敢說話。
阿牛道：「我雖不明白聖教教規，可我曉得雍姨、容姨都是好人，不該受『萬毒噬體』的酷刑。況且，昨晚若不是為了我，兩位前輩也不會觸犯教規，擅離聖壇。如果雍姨和容姨一定非用刑不可，那就算我一個好了。」
容雪楓怒道：「傻小子，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麼，難不成想看戲么？」
丁原點點頭，將剩下的大半碗酒一口氣倒進肚子里，站起身道：「盛師兄，我跟你一起去。」
丁原點頭道：「盛師兄說的不錯，什麼狗屁正道魔道，依我看來，這不過是七大劍派為了維護他們的正統地位，苦心編纂的說辭罷了。只有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砸碎打破，天陸才會有真正的太平。」
輕輕的，墨晶說道：「盛師兄，小妹走了。」
容雪楓又驚又喜，起身按住雍輿情的雙肩，叫道：「太好了，師姐！你
阿牛道：「雍姨，您別再瞞我了。您救我回聖壇，已經觸犯了聖教大忌。倘若不殺死我，自己就要受『萬毒噬體』之刑，對不對？」
或許此刻阿牛並未意識到，他終於不再是那個懵懂無憂的少年，今後的命運更將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靜兒、翎兒異口同聲道：「師父、師叔，弟子甘願一同領受刑罰！」
對於阿牛的豪言壯語，美麗憧憬，容雪楓甚是不以為然，可是，有什麼譏笑嘲諷的話，卻半句也說不出口，只道：「傻小子，你想的倒挺美，可未必別人都肯聽你的話，如你所願。」
阿牛苦笑道：「容姨，這種事情我怎麼敢和您開玩笑，當然是真的。」
丁原的酒力遠不如盛年，又不想用體內真氣化解酒力，一壇酒下肚已是面紅耳赤，帶著四五分的醉意。
但他執著未改，淳樸依舊。
容雪楓剛想回答，卻聽雍輿情喝道：「師妹，這關阿牛什麼事，你休得再說！」口氣少有的威嚴，令容雪楓也不敢辯駁，低低哼了一聲，強自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盛年緩緩道：「不論什麼時候，你都絕不會是孤單一個人。這次，我再不會讓你獨自離開。丁師弟說的對，我太不懂得如何爭取，幸好現在說出來，還不算太晚。」
阿牛與雍輿情、容雪楓相處時間雖不算久，可這兩人對他無異於有再造之恩，他心中的感激之情已無須言語表達。
阿牛目光掃過石室，只見雍輿情和容雪楓分坐在椅子里，靜兒則跪在兩人面前低聲而泣。
留下來的兩個人，忽然陷入一種奇異的沉默，好像又目到當日的那條小漁船上，遠離塵世的喧囂，避開人間的恩怨，享受著短暫的寧和。綠水在那霞光滿天處，曾有無垠的舊波浩淼。
阿牛猛一抬頭道：「雍姨，容姨，我已經決定就任聖教教主了。這樣，大夥都不用受刑啦。」
阿牛一搖頭道：「我要陪你們一起受刑！」
容雪楓狠狠瞪了翎兒一眼，轉臉同道：「阿牛，你既然出了聖壇，還回來幹什麼？」
雍輿情道：「如果等到有人識破我們的身分，聖壇之密泄漏於世，我與你容姨縱是百死，也難贖其罪了。」說罷吩咐道：「翎兒，送阿牛出聖壇吧，別讓外面的人久候擔心。」竟是下了逐客令。
四人的目光剎那間全聚焦在阿牛身上，容雪楓還以為自己聽錯，猶豫道：「你說的是真的，阿牛？你這傻小子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翎兒搖頭道：「我們也不曉得。師父只說她觸犯了教規天條，因此要以身作則，受那『萬毒噬體』之苦。容師叔不肯讓師父一人受刑，要和師父她老人家同生共死。無論我和靜師妹如何勸說，都是不管用，所以我只得來求助您。羽少教主，您一定要想個法子，不然師父和師叔可都活不成啦。」
阿牛呵呵一笑，說道：「沒有關係，雖然我很笨，可還有盛師兄、
執手相凝淚眼無語，疑是夢中卻還真。
自己不僅被雍輿情帶了進來，還活著走了出去，顯然是觸犯了魔教的教規。
阿牛心焦如灼，同道：「雍姨、榮姨，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法子了？」
丁原道：「這種事情救急不救窮，大羅金仙也未必能有辦法。雲林禪寺記恨無為方丈之死，哪裡肯善罷甘休，風大哥他們隱忍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出頭之日，也絕不願再忍氣吞聲下去。要他們握手言和，除非日頭打西邊出來。」
阿牛與盛年丁原打過招呼，隨翎兒匆匆離去，循著一處外人絕對想不到的入口，進了聖壇。
墨晶搖頭淡淡道：「不必了，我不會有事。」
阿牛大吃一驚，愕然道：「容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墨晶徐徐目轉過頭，掩藏在明眸深處的那縷哀怨和驚喜，直讓盛年心痛。
他見丁原有些撐不住了，停碗勸道：「丁師弟，不如咱們到此為止罷。也不曉得墨師妹是不是醒了，我想過去瞧瞧。」
阿牛納悶道：「可是，六大劍派的人並沒有識破你們的身分啊？」
待轉過一道石閘，就聽裏面一間石室中傳出容雪楓不耐煩的聲音道：「靜兒，你哭哭啼啼幹什麼？我和你師父都還沒死呢。」
而今雍輿情、容雪楓要自領「萬毒噬體」的酷刑，阿牛雖不明就裡，但翎兒如此焦急的跑來找他，多半一定是與他有關，萬一雍、容兩人果真受刑而死，那他豈不是又添一樁罪過？
耿照與曲南辛先後自盡，對她的打擊可想而知。從此東海平沙島上下勢必將她恨之入骨，昔日師門轉眼就成仇敵，任誰也不會好過。
盛年點頭道：「我想，師父他老人家若是看到我們阻止了一場血戰，心中一定會高興的很。但魔教與正道的怨仇不可能這麼簡單的化解，來年蓬萊仙會上勢必還有一場爭鬥，到時候，是不是還能勸阻，恐怕沒人能夠保證。」
他越說越是興奮，聲音不自覺變得慷慨激昂，眼中流露無限憧憬的目光，彷彿猛然換了個人般。
盛年道：「阿牛，你錯了，師父若要害怕旁人會這麼說，也就不會收養你了，在他心中從無正魔之分，也從未將羽教主他們看作是十惡不赦的魔頭。」
阿牛一驚，認出了眼前的少女，立時酒醒了大半，同道：「翎兒姑娘，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雍姨和容姨怎麼了？」
阿牛頓時愁眉苦臉道：「我正為這事犯愁呢。風護法、雷老伯他們說什麼也要我當教主，可我哪有這個本事？何況，師父他老人家囑咐我們，萬萬不可與正道為敵，我要做了魔教的教主，豈不是背了他的遺願？
容雪楓道：「當日師姐若不是這麼想，怎會帶你進入聖壇，觸犯本教天條？」
阿牛搖搖頭，暗想雍姨說過魔教聖壇是極端隱密的地方，即便是魔教中人也不能隨意泄漏，於是回道：「不用了，我和翎兒姑娘去去就回，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