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部曲 第一集 甲 煙雨縹緲
第十章 聖匣
九玄師太合十道：「貧尼省得，庵主請放心。」
但一想到自己最多只剩下五天可活，只恐怕時不我予了。
他的嘴角不禁悄然飄出一絲淡淡的微笑，看似飛逸，卻蘊藏決絕，彷彿耳邊又能聽到雪兒蘇醒后輕輕唱起的那首歌謠。
黑衣人一個不慎為雪鵬偷襲成功，已到手的聖匣又得而復失，不由得驚怒交集，怒喝道：「好孽畜，敢暗算老夫！」瘦長的身形恰似一頭蒼鷹騰空飛起，魔劍鋒寒驍悍，斬向雪鵬脖頸。
他只感到周圍蒸騰環繞的祥和氣息，正在不斷消融自己體內所散發出的龐大魔氣。那一聲聲悠揚飄渺的禪唱，如同春陽和風，更令他心頭積聚的殺意迅速減弱幻滅。要是再這麼下去，不必眼前幾個小尼姑動手，自己就會完全的迷失沉淪。
再看黑衣人的右臂衣袖，碎裂成七八縷布條隨風狂舞，小臂上更是留下了五道殷紅爪痕，模樣頗是狼狽。
黑衣人口中說的雖是囂張，心裏也不敢小覷，畢竟眼前五名女尼都是靈空庵二代弟子中的頂尖之人，非同等閑，何況無量佛陣垂名千載，與天一閣的海天劍陣難分軒輊，實大意不得。
「嗤——」的一響，雪鵬從黑衣人身前翩若驚鴻飛掠而過，雙爪上赫然牢牢抓著一隻竹匣。
雪鵬傲然雄踞在塔頂橫樑上，似乎也察覺到了對方的厲害，抬頭又是一聲清越唳鳴。但見它周身浮起一蓬柔和的乳白色光瀾，潮水般轉瞬充盈了整個庫房，直蓋過琉璃三界瞳綻放出的七色寶光。
這雪鵬舒展丈許長的雙翼，發出一記激越的唳鳴，嘴中噴射出一束絢麗奪目的七彩虹光，宛如一把引自九天的雷刀，轟然劈向黑衣人頭頂。
表面看來黑衣人大佔上風，招招主動，壓得靜念等人不住後退。但對方卻像一團柔軟而充滿彈性的棉絮一般，自己一旦大開大闔的猛衝猛打，無量佛陣則步步為營朝後退卻，絕不直攖鋒芒，令他一身修為無從著落。
饒是如此，兩人也驚出一身冷汗，哪怕晚上半拍，架上珍藏的數套佛門孤本經典就要蒙受無可挽回的損失。
黑衣人傲然屹立，毫不在意，臉上所戴的青銅面具更讓他不露半分表情，只呵呵冷笑道：「靈空庵的『無量佛陣』也算天陸奇葩，可惜由你們幾個小尼姑施展，只辱沒了佛陣盛名。」
雪兒美好明艷的風姿，早已深深銘刻在自己心底最深處，縱是千年萬年，縱是黃泉路遠關山茫茫，也永遠永遠不會淡忘。
可惜，終究仍是慢了半步。
他有心祭起修鍊多年的諸般寶物，但這麼一來不免泄漏了形跡，留下後患。因此他權衡再三，非到迫不得已，也惟有忍住。
她曾經聽九真師太說起，縹緲峰靈空庵乃天陸佛門第一聖地，庵內蘊藏有一「南無佛境」的無上法陣，以降魔衛道，澄清寰宇。
靜念徐徐道：「他施展的是魔門御劍之術，大鵬明
靜念趕到洞口，放眼望去，那一束銀芒風馳電掣，勢不可擋，彈指突破塔外同門的圍堵，朝著海上飛速逃遁，眼見是追不上了。
靜因、靜閑剛好換位到書架兩側，見狀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急忙仙劍疾揮挑飛兩蓬陰火。
黑衣人哈哈笑道：「笑話，就憑你們這幾個小尼姑，要想留下老夫，再修鍊上三五百年才勉強夠格！」
她陡然一驚，低喝道：「滅神十八擊，快運小無相神功驅毒！」丹田真氣奔騰流轉，湧入右臂，將寒毒壓制了下去，手中的忘憂仙劍也重新恢複原先神光，鏑鳴飛斬，劈向黑衣人左肋。
黑衣人不以為然道：「上兵伐謀，小尼姑，你要學的東西還多得很。」
黑衣人大吃一驚，急忙揮動右手魔劍封架，「砰」的流光四溢，罡風飛卷，直震得他右臂發麻，腳下不由自主朝後連退兩步。
時間，在悄無聲息中飛逝，他甚至感覺自己的生命，也隨風在一點一滴的飄散——
他瘦長的身軀一卷一折，躲過光瀾，右手急速探出，凌空虛點出五道綠瑩瑩的光束，「叮叮」連聲擊中五尼的仙劍。
黑衣人嘿然喝道：「咄！」身劍合一，幻起一束銀浪向石壁衝去。「轟」的震開一個數尺方圓的豁口，破圍而逸。
雙方你來我往，彈指已激戰了十多個回合。無意之中，黑衣人腳尖一點落在一隻朱漆柜上，靜休、靜照雙劍跟進，凌空劈下。黑衣人身形一轉避讓開去，卻見兩尼忙不迭的收劍撤身，並未追擊。
「更何況，這黑衣人居然也精通魔教十六絕學，來歷大是可疑。我回返天陸后，也要暗中好生察訪一番，說什麼也不能讓靈空庵的八位女弟子，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靜閑苦笑道：「可他到底是何來歷，我們到現在還沒弄明白。若是三位師長在此就好了，那惡賊縱是插翅也難飛出靈空庵。」
丁原站在一旁默默無語，心中暗道：「假如不是為了替雪兒治愈火毒，令靈空庵三位師太同時閉關，那些守護藏經塔的女弟子未必就會被黑衣人輕易殺害。說起來，此事我也難辭其咎。
九真師太接過竹匣，輕輕撫去匣上一點灰塵道：「天陸浩劫終將來臨。為了它，今夜靈空庵已有八名弟子捨去性命。但只要聖匣之秘一日不能揭曉，靈空庵即便玉石俱焚，也要誓死維護，絕不能讓它落入奸佞之手。」
眾人齊聲慨然應道：「是，庵主！」
可惜，天若有情天亦老。
他不由一怔，猛然領悟到其中奧妙，暗喜道：「老夫差點給忘了，放著周圍大好的物什不加利用，豈不愚蠢至極？」
靜因怒不可遏，破口罵道：「惡賊，卑鄙無恥！」
雪鵬雙翼飛振，龐大的身軀
然而，那又怎樣呢？
她心如止水，默念劍訣，忘憂仙劍翻飛迴轉。
他已看出，這個女尼是眾人之首，修為也是最高，只要能解決了她，無量佛陣便失去陣眼，等於潰敗了一大半。
靜閑見狀低叱道：「惡賊，休走！」仙劍挑出，直刺過去。
靜念低吟佛號，左手作「無量佛印」，煥放出一道金芒注入佛身。靜閑等人不及喘息，紛紛以無量佛印回援金佛，勉強令其飄浮不散。
無量佛陣漸漸鬆散，半空中的金佛失去五尼照應也煙消雲散，使黑衣人壓力大減，穩穩操住勝券。
哪知雪鵬在空中驀然扭轉，化作一道弧光。
黑衣人左手拍出一縷狂飆，側身向右閃躲。
靜念神搖心馳，低聲喃喃道：「南無佛境，原來這就是南無佛境！」
五尼投鼠忌器，在黑衣人的調度下左支右絀，疲於奔命。她們心知這般被動斷不是個辦法，無奈誰也不忍眼看塔內珍藏的各種典籍寶物毀於一旦，只好飛速遊走塔間，竭盡全力攔阻對方神出鬼沒的陰火襲擊。
大敵當前，她反倒鎮定了許多，揚聲道：「結陣！」
四周石壁上以油彩描繪的三十六尊沙門尊者一一復活，從畫中走出，一時禪唱四起，絢光大盛，祥雲瑞霞繚繞飄動，充滿了祥和莊嚴之氣，簡直讓人以為自己置身於西方極樂仙境中。
可這個時候，誰也沒注意到，塔頂橫樑上鏤刻的一尊雪鵬浮雕雙目里，緩緩亮起兩團銀白色的光芒，緊接著它全身的羽毛都閃爍起一層銀色光輝，徐徐從浮雕上飄浮起來，幻化成一碩大威武的雪白光鵬。
他不敢再作絲毫的耽擱，提聚丹田雄渾魔氣，左手卡捏劍訣，魔劍錚錚鏑鳴光華暴漲，全身衣衫獵獵鼓盪，騰起一團森寒光氣。
黑衣人心頭微凜，暗道：「這無量佛陣果然有點門道！」
但那雪鵬的背上也挨了黑衣人一記重掌，爆發出一串凄厲的悲鳴，片片雪白的光羽飄落空中，好似一場漫天的鵝毛大雪紛紛揚揚。
靜照四尼並肩立於靜念身後，手握仙劍兩眼噴火，聽得黑衣人大放厥詞，羞辱靈空庵，更是義憤填膺，怒叱道：「惡賊休得猖狂，快放下聖匣，束手就擒！」
只是千年來，靈空庵潔身自律，克行低調，極少有與人結怨，更不曾遭遇過血光浩劫，故而南無佛境始終未得發動，漸漸不為外人所知。
九真師太神色凝重，緩步走入寶庫，九虛、九玄與丁原默然隨在她身後。
只一兩眼間，便看出對方果然有意掩藏身分，所施展的劍法光怪陸離，五花八門，卻不屬天陸正魔兩道任何一家的成名劍招。
靜照站在靜念身後，一跺腳道：「可惜，沒能將這惡賊留下！」
靜念知道對方修為遠在自己之上，不宜正面硬
一股排山倒海的毒功藉著仙劍涌了過去，靜閑、靜休頓時身軀一顫，臉上蒙生一層薄薄的綠色寒霜。
靜念雙膝跪倒，低聲道：「師父，弟子無能，令諸位師妹殉難，更未能留下盜寶之人。」
靜照、靜休、靜閑、靜因步履輕移，各踩星位，與靜念形成一座圓陣，剎那將黑衣人圍困在正中。
黑衣人暗叫一聲不好，奈何左掌招式已經用老，只能勉力撤回右手，魔劍閃出千點寒光森森如星，在面前築起一堵光幕。
靜因剛欲還口，一簇油綠火芒又從黑衣人指尖彈出，射向三丈外的一排櫥櫃。
靜念等人連忙合十躬身道：「庵主！」
丁原忍不住心頭一緊，悵然抬頭望向藏經塔外的那輪半彎明月。
他終究是天陸頂尖的魔道高手，百多年深厚的魔功修為，豈是南無佛境片刻所能化解。千鈞關頭，黑衣人猛發出一陣激狂嘯音，堪堪抵住瀰漫于耳的禪唱，心頭立時一定。
黑衣人輕咦道：「小尼姑修為不錯，老夫差點給看走了眼。」右手五指並立如刀，拍向仙劍，卻是魔教十六絕學中的「百腐百弒印」。
靜因疑惑道：「難道說，會是冰宮的高手？但他怎麼可能會魔教的十六絕學？」
九真師太頷首道：「九玄師妹，黑衣人雖然精通魔教十六絕學，卻未必便是受魔教指使。你要多方查證，切勿先入為主。」
她趕忙縱身橫擋櫃前，揮出仙劍「叮」的激飛那簇陰火，一陣的氣息短促，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黑衣人縱聲肆意大笑道：「老夫是誰你還不配知道，至於盜取聖匣，那不過是受人之託。沒想到堂堂三大聖地之一的靈空庵，居然徒有虛名，號稱重地的藏經塔卻讓老夫來去自如，如入無人之境。」
靜因恨恨道：「這惡賊害死了我們八位師姐妹，絕不能就這麼算了！」
只是，老天爺若能再多給自己數十日的壽命，讓他能將那些未盡的遺憾一一完成，他或可走得更加坦然。
他聖匣既已到手，自不願久留，以免夜長夢多，見無量佛陣陣勢發動，不等對方聚斂氣勢，身形一晃衝天而起，嘿嘿冷笑道：「小尼姑，老夫恕不奉陪了！」竟似要衝破塔頂，突圍而去。
曾有過絢爛如花的一瞬，曾有過纏綿快樂的剎那，其實已經足夠。
他頭也不用回，便知是靜照、靜因的一對仙劍乘虛而入，刺向自己背心。首尾難以兼顧下，只得右手一壓一彈，借勢橫飛，心裏暗叫了一聲可惜。
那尊金佛卻乘著這個間隙，又接連轟出兩道金色狂瀾，惹得黑衣人殺性大起，怒喝道：「老夫先結果了你這蠢物！」
任是黑衣人橫行無忌，眼高於頂，此刻也禁不住為之心驚。
靜念等人對他的譏諷充耳不聞，抱元守一，凝聚佛門小無相真氣，右手仙劍光芒大盛，輕輕鏑鳴；左手卻是捏作無量
九玄師太淡淡道：「庵主，貧尼明日便離山前往天陸，查探這黑衣人的來歷。」
靜念手腕一顫，劍勢走空，黑衣人從五人編織成的劍網中，如同游魚一般滑出。一縷陰寒之息卻順著手臂經脈旋即往上猛鑽，所過之處肢體一陣奇冷麻木。
就在半刻之前，偷天換日大法功德圓滿，將丁原與姬雪雁體內的鮮血成功置換。但眾人甫一出關，便聞此噩耗，都顧不上片刻的歇息，匆匆趕至。
忽聽門外九真師太緩緩回答道：「這裏面藏有一樁保守了一千多年的絕大秘密。也許，很快你們就會明白。」
可只要攻勢稍緩，陣形便瞬間收縮回來，緊緊纏繞自己不放，直如綿里藏針，令人好不難受。
只要雪兒能康復，能重新睜開那雙明媚的雙眸，即使讓自己付出再大的代價也無怨無尤。
他收起託大之心，背後銀白色光華沖霄飛騰，亮出了隨身魔劍，口中嘿然低喝，劍光如海，魔影綽綽壓向靜念。
再看那羽雪鵬與沙門三十六尊者，早已各歸原位。假如不是剛才親眼所見，有誰能夠相信塔頂橫樑上栩栩如生的大鵬浮雕，和四周石壁上的彩繪圖畫，居然會蘊藏著如此驚人的法力？
他嘿然喝道：「撤手！」
他，再見不著雪兒醒來后的模樣，更再不能聽見她銀鈴般悅耳動聽的笑聲。
三招劍式里，倒有兩招乃是虛招，正合「兩虛一實」的劍意真諦，藉助著身法變幻，陣法呼應，將靈空庵的這套「蘭芥劍法」施展得精彩紛呈，爐火純青，毫不遜色于對方狂風暴雨一般的兇猛殺招。
她說完后自己想想，也覺得道理上大大的不通。莫說魔教與冰宮素無往來，各家的絕學更是斷不容外泄，絕無互換的先例。
九真師太伸手虛抬，一股柔和的無形真氣徐徐托起靜念。
金佛光影劇烈抖動，光芒迅即黯淡，反閃現起一蓬霧蒙蒙的綠色熒光，不斷扭曲消散。
靜閑手捧竹匣走到九真師太跟前，叫道：「師父——」眼中淚光閃動，悲痛不已。
他並沒有一絲後悔，假如光陰迴轉可令自己重新選擇，他一樣會義無反顧做出同樣的決定。
但這兩人均屬佛門高弟，自幼清修苦練，根基甚為堅實，在黑衣人驚濤駭浪似的攻勢下卻不退縮，勉力咬牙抗衡。
黑衣人右手剛而柔，五指驀然蜷縮繞圈一轉，倏忽轉化作幽明折月手，出手如電穩穩抓住了兩人的仙劍。
黑衣人哈哈得意一笑，不依不饒，雙掌連番揮舞，朝著周圍一排排的書架櫥櫃大砍大殺，掌風激蕩，陰火呼嘯，存心是要靜念等人顧此失彼。
當下雙手一揚，拍出兩團綠色陰火朝對面的書架轟去。
五女同時一醒，急忙回頭，就見那隻竹匣靜靜的擺放在樓面中央，先前漫天的幻象奇景卻都驟然消失，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卻不知為何以前從未聽說過她的名頭，更不曉得如她這般沒沒無聞的佛門高手，靈空庵還有多少？
靜閑道：「好在聖匣沒有被這惡賊搶走，不然咱們可真不知該如何向庵主交代了。」
靜念見對方獨自一人闖入藏經塔，轉眼間連傷八位同門師姐妹，幾乎都是一招致命，毫無拖泥帶水，其修為之高堪稱驚世駭俗，只怕惟有本門的三位師長能與之一戰。
但現在離九真師太等人功德圓滿，至少還有一個半時辰，遠水不解近渴，只能靠眼下幾人設法阻攔了。
靜念搖頭道：「我不明白的是，為何他突圍時所用的御劍術，竟然頗似北地冰宮的冰魄寒光訣？」
偏偏這五尼的修為俱都不俗，尤其為首的靜念調度從容，處亂不驚，假以時日，不難成為第二個九真師太。
黑衣人微覺意外，正想運勁震斷仙劍，背後風聲驟起，兩縷尖銳凌厲的罡風破體侵入。
黑衣人漸漸焦躁起來，暗暗思量道：「沒想到這幾個小尼姑如此難纏，萬一等那幾個老不死的現身，老夫可就有些麻煩了。」
娘親的失憶，老道士的遺願，雪兒的毒傷，玉兒的南海之約，還有一慟大師的真面目、魔教十六絕技外傳的懸案，那麼多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做，可時間，留給自己的時間卻不多了。
靜閑彎身珍重的捧起竹匣，輕輕用手撫摸，感慨道：「真不曉得這聖匣中裝的是什麼東西，竟會引來黑衣人的窺覷？」
塔頂的雪鵬唳鳴兩聲，似乎是在認同靜念所言。
「此人當機立斷，行事乾淨利落，確是厲害。假如他心有不甘，再遲疑一會兒，待南無佛境全面發動，今夜便休想從藏經樓脫身了。」
靜休等人見靜念從正面鉗制著黑衣人，於是順勢運轉陣形，遊走外圈，不斷虛實相加突襲對方側身，好令他顧此失彼，不戰自亂。
夜空里一片寧靜祥和，雲淡風輕，如此的良辰美景，他卻最多只能再看到四回。
左手竹匣往右袖口裡一收，嗤嗤連響，五指射出十八道縱橫交錯的綠色光束，「啵啵」擊在金佛身上。
靜休哼道：「那還用問嗎，定然是魔教的餘孽。」
靜閑、靜休一左一右卻封鎖上來，雙劍分挑黑衣人右腕脈門與掌心。
她輕聲喟嘆道：「事情的經過，為師已知道了。靜念，你們都已儘力了。」
然而靜念身為九真師太的衣缽傳人，修為於十年前便突破了忘情境界，眼光閱歷更是不凡。
靜照道：「魔教與冰宮同屬魔道翹楚，雙方私下聯手互換絕技也是有的。」
五尼見狀齊聲清叱，並舉仙劍如影隨形，只比黑衣人的身影慢上一線。半空中那尊金佛突然就彷彿活轉過來，在靜念五尼的佛門法力驅動之下雙掌拍出，一束耀眼絢爛的光瀾當頭轟落，隱隱竟傳來梵唱之音。
那邊的靜念等人卻是驚喜莫名，五柄仙劍同時激鳴重新發動無量佛陣，硬生生將黑衣人石破天驚的一劍合力攔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