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南荒篇
第一章 浪跡南荒
「倘若這男子真與翠楓喝過酒，便該以兄弟相稱方才合乎情理，豈會口口聲聲還叫他『屈公子』？」
忽然一陣清脆的銅鈴聲，打破了山野的空寂，自紫衣少女身後的山道上，行來一人一騎。
其實若論真實功力，小蛋自然強不過宮無極甚多，但他以靜制動，看清對方兩柄魔劍來路，方才避實擊虛，以雪戀仙劍乘勢出擊。
魔獸的雙眼閃著綠幽幽精光，嘴邊吐出一對雪白森寒的鋒銳獠牙，粗壯的脖頸上套了一圈青銅色的鈴鐺，走起路來叮咚作響。
「多謝宮先生海量！」小蛋一抱拳，轉身招呼：「衛姑娘，這位兄弟，咱們一起走罷，宮先生已答應不再為難。」
衛慧如夢初醒，曉得她在這幫不上忙，一咬牙道：「商先生保重！」縱身往來時的山路上御風飛掠而去。
「休要傷人性命！」
小蛋耷拉著眼皮，仍舊站立不動，衛慧急忙提醒道：「小蛋，快躲！」
衛慧急聲道：「小蛋，這人十足是個惡徒，你不必跟他客氣！」
兩人說著話，血羽魔鷹從上方氣勢洶洶撲到，如小山般壯碩的身軀幾要將小蛋完全淹沒。
錦袍男子浪笑道：「舞槍弄棍原是宮某的拿手本事，你一個女娃兒，難道還想跟宮某一爭長短？」他端坐金驁虎上紋絲不動，右手雙指在面前一豎一夾，正將衛慧的碧綠細竹緊緊鉗住。
商老二眼角餘光瞧見衛慧還愣在原地，急道：「快走，我打不過他還逃不了么？」
紫衣少女並未在意，一來南荒偏遠之地奇人異士層出不窮，偶爾邂逅于道亦屬正常；再則她一身修為頗是不弱，又精擅催馭毒蟲之技，除非碰上一流的魔道難纏人物，否則即便動手也是不懼。
錦袍男子獰笑道：「商老二，你是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膽了？知道我是誰么，敢來壞我的好事？」
「小蛋！」
錦袍男子不屑道：「要是你和缺了條胳膊的商老大一起上，宮某或許會給你幾分面子。現下就憑你一個人，妄想跟我斗，作夢！」
那飛輪呼嘯迴旋，落入一名滿頭蜷曲藍發的男子手中，藍發男子如一頭鷹隼從上方崖頂冉冉飄落，衝著錦袍男子斜眼撇嘴道：「你這傢伙是哪裡混的？欺負一個身懷六甲的單身女子，知不知羞？」
錦袍男子暗道：「好個刁蠻機靈的丫頭，居然考起宮某來了。」他信口胡謅道：「好像是一身新換的白衣罷，我倆喝酒時並未見屈公子拿出摺扇，姑娘是想找他？」
「嗡——」宮無極腰間的血色琥珀紅光暴漲，應聲飛騰，倏地幻化作一頭巨翼魔鷹，探出雙爪，凌空抓向衛慧背心。
小蛋微笑道：「兄弟，你沒見我在和宮先生講道理么？」
錦袍男子哈哈一笑，得意道：「姑娘客氣，不如這就讓宮某帶你去找屈公子。」
錦袍男子是蟄居多年的南荒魔道頂尖人物，儘管身為無欲府府主，可平素所作所為卻是大大的有欲。只是一來
「呼！」
商老二瞧得駭然變色，扯嗓子叫道：「小兄弟，往上躲！」
宮無極猛覺眼前銀光閃動，一道深幽莫測的光門赫然橫亘在去路上，雖不清楚箇中玄機，但心知一定不是什麼好玩意，他趕忙口發呼哨，喝令金驁虎閃避。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宮無極雖然未與小蛋交手，但見他輕描淡寫破去琥珀血鷹，委實是少有的勁敵，心中不由驚異。
來人看似四十多歲，身著錦袍，面冠如玉，相貌頗是英俊，可惜一雙眉毛高高挑起，給人狡詐跋扈的感覺。
宮無極呆了下，但見對面的小蛋雙眼似睜似閉，竟似半夢半醒，怒極反笑：「小娃兒，別以為你師父是葉無青就可狗仗人勢！宮某不吃這套！」
小蛋搖頭道：「我和葉宮主早已沒有絲毫瓜葛，宮先生儘管放心就是。」
錦袍男子微微一怔，繼而哈哈笑道：「巧了，你問別人我可能會不清楚，這屈翠楓嘛，三天前咱們還在一塊兒喝酒。姑娘若信得過宮某，不妨隨我前往。」
商老二訝異道：「紫鴨山無欲府府主『色膽劍心』宮無極？」
商老二見宮無極對著小蛋居然放出軟話，似乎連損傷琥珀血鷹的梁子也不計較了，不禁暗暗稱奇。他卻不知宮無極賭定小蛋不會輕易離去，因此故意擺出寬宏姿態，好留下餘地，以防異日葉無青聞訊尋仇。
商老二一面揮輪力戰，一面傳音入密道：「女娃兒快走，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眼見得手的魚兒要脫鉤，錦袍男子愣了愣。
紫衣少女略一猶豫，問道：「宮先生可有聽過越秀劍派屈翠楓屈公子？」
衛慧眼瞧著錦袍男子大袖飛卷自己腰肢，已然避無可避，她心中悲涼，雙目一閉，道：「我大不了一死保住清白，也絕不負翠楓！只可惜肚子里的孩子……」
衛慧容貌秀麗出眾尚在其次，最令這錦袍男子心動的，還是她腹中懷著的胎兒，正是男子夢寐以求的上等紫河車，若能得而煉之服食下去，于功力精進大有裨益。
錦袍男子不敢怠慢，舍下衛慧扭身反手拔出背上雙劍，在空中打過兩束妖艷藍光，「鏗鏗」爆響，將激射而至的一對日月飛輪擋回。
大駭之下，宮無極無暇多想，只好舍了坐騎飛身掠起，斜斜往後倒飛而出，金驁虎則一個煞勢不住，撞入星門。
親眼目睹宮無極傷到商老二的那一劍舉重若輕，靈動莫測，小蛋亦同樣詫異於對方出神入化的高深修為。可小蛋終究不是四年前那懵懂無知、渾渾噩噩的吳下阿蒙，豈能讓宮無極三言兩語給震住了？
魔鷹若不收手抽身，固然能抓住衛慧，可自問殊無把握硬捱下來人崩山裂石的一鞭。它迫不得已，雙翅舒展衝天而起，魔鞭自尾羽上一掠而過，強勁的鞭風「嗤嗤」刮落一蓬血色光羽。
宮無極眉宇一聳，冷
說罷，一驅座下金驁虎欺近衛慧，探手扣向她手腕。
紫衣少女見錦袍男子去而復返，心中暗自戒備，回答道：「我來自漢州白鹿門，並非南荒人士。」
宮無極也不著慌，雙劍一攏大力劈下，將商老二逼退三步，口中真言念動，左手遙遙一指衛慧背心，喝道：「疾！」
金驁虎四蹄不停，與小蛋擦身而過，把主人的後背亮給了對手，宮無極忙不迭挺身躍起，左手魔劍回防背後一記虛劈。
小蛋點點頭，順著他的話道：「好，勞駕宮先生也教訓在下一番！」
宮無極按下慍怒，道：「忘情宮常少宮主？看在令師面上，宮某姑且饒你一回，少宮主莫要多管閑事，趕緊離去。」
錦袍男子手臂匪夷所思地一扭一轉，如軟骨靈蛇般繞過碧竹，在衛慧玉頰上輕輕一抹，又好自以暇地將手送到鼻子底下深深一吸，嘖嘖贊道：「好香，好香，人美如玉，其臭如蘭！」
衛慧臨危不亂，朱唇中輕叱一聲「咄」，左手翻腕亮出燭龍香鼎，默運白鹿門的不傳密法「聚龍心訣」，但見金澄澄的鼎上光芒大盛，飄逸出一股濃烈香氣。
小蛋抱劍而立又似入定，並不趁虛出擊，直等金驁虎迴轉過身，宮無極落回坐騎。
元宵節剛過，天陸西南的七星山中已是到處春暖花開，冰消雪融。一整個冬天的皚皚白雪，化作清澈甘冽的涓涓細流，在山中蜿蜒流淌，再匯作小河大川，向東奔去。
他背後斜插雙劍，明黃色的腰帶上懸了塊殷紅色的琥珀飾佩，座下騎的是一頭狀若猛虎的威武魔獸，全身金黃色的鬃毛夾著雪白的條形斑紋，高高立起，頭頂上生出一隻約莫丈許長的銀灰色犄角，如月牙般向上翹起。
它身後鐵鞭似的尾巴筆直朝天，尾端生有拳頭大小的金色肉瘤，正是南荒罕得一見的魔物——金驁虎。
血羽魔鷹躲過第一圈光環卻逃不過第二圈，逃過第二圈後頭還有第三圈，第四圈，光環猶如長江大河源源不絕，哪裡還能脫身？「吭」的一聲，金蝎魔鞭鎖住魔鷹雙腳。
但金驁虎沖勢有若奔雷，哪能說讓就讓說停就停？
衛慧心頭凜然，擰身避過指風，掣出碧玉細竹，點向錦袍男子咽喉。
他雙指順勢往前一推，衛慧立足不穩往後踉蹌數步，險些被腳下的山石絆倒。
錦袍男子不驚反喜：「敢情這銅鼎也是件寶物！」他左手大袖一卷一揚，撒出團灰濛濛的粉霧，「呼」地湧向襲來的毒蟲。
宮無極右手的藍霜魔劍，本是掩人耳目的虛招，兼之劍招走老，已成強弩之末，如何當得起小蛋的重重劈斬？大意之下吃了小虧，自是在所難免。
就那麼一遲疑的工夫，場中商老二和宮無極業已交手十余個照面。表面看來兩人打得平分秋色，可宮無極大馬金刀地坐在金驁虎上，
錦袍男子偏頭想了想，道：「漢州白鹿門？沒聽說過。不知姑娘孤身遠行所為何事？或許宮某能幫上你的忙。」
聽著身懷六甲的衛慧呼喊，小蛋低頭一笑：「衛姑娘，好久不見，你受驚了？」
宮無極心頭一震，只見琥珀表面光華黯淡，已現出若干微小裂縫。他驚怒交加，猛催魔功，劍上灌注九成勁力，「當」地盪開商老二日月飛輪，左手雌劍翩若驚鴻，划向對方胸口。
吃了小虧，魔鷹凶性大發，沒等宮無極發出號令，引吭厲嘯，俯衝向來人。衛慧險死還生驚魂甫定，抬頭望向救命之人。
錦袍男子揚聲笑道：「美人兒，難為你連人帶鼎一併獻上，宮某一定不會虧待！」一催金驁虎沖向衛慧，屈指彈出一道勁風，直射她左腕脈門。
魔鷹大翅一振，罡風吹得衛慧搖搖晃晃招式走空，那雙鋒利的魔爪已是迫在眉睫。
衛慧越斗越是心寒，自知與錦袍男子的修為判若雲泥，若非對方有意調戲，兩三招間便要落敗成擒。
錦袍男子聽得風響便是一驚，原來風聲來自身後，卻是一左一右。兩道勁風看似銳急，卻暗藏差異，左面一道勢大力沉、雄渾剛猛；右面一道輕盈迅捷、變化多端，顯是一等一的高手所為。
金驁虎四蹄幾乎足不點地，行得比奔馬還快，轉眼就從紫衣少女身側掠過，錦袍男子有意無意扭頭望了少女一眼，口中發出低低一咦。
宮無極不耐喝道：「放屁，你去和閻王講道理罷！」金驁虎猛往前撞，手中一對藍霜魔劍一虛一實挾起森寒勁風，刺向小蛋。
可就這樣拋下為她出頭的商老二，衛慧又如何做得出來？
藍發男子冷哼道：「我管你是誰，你既知你商二爺的威名，還不快滾！」
待到藍霜魔劍遞出七分，招式變化已然變無可變，小蛋驀地橫身避過，背後雪戀仙劍激射而出，他抄手一握劍柄，喝了聲「得罪」，振腕一式「破甲沉戈」，斬向一柄藍霜魔劍。
雙劍一交，宮無極右手的藍霜魔劍險些脫手，身子亦不由自主地在虎背上晃了晃，攻勢盡消。
她疑竇大起，淡淡道：「看來宮先生果真見過屈公子，恕我多心了。」
宮無極也不動彈，雙劍並舉架開日月飛輪，冷笑道：「可惜商老大以後不但沒了胳膊，連兄弟也沒了！」
大凡世家子弟衣著光鮮不是大紅大紫，便是素白墨黑，錦袍男子想，以屈箭南夫婦生前的家教，定然不會允許兒子的穿著太過張揚，而墨黑色衣衫顯然也不符「越秀玉鵬」的名號，故而猜了白色。
至於年前小蛋因不忿葉無青所為，一怒反出忘情宮的事情，則因消息被嚴密封鎖，外人未能聞知，否則宮無極連這些場面話亦大可省去了。
衛慧避不過，只得回身舉杖斜刺魔鷹胸脯。
宮無極想也不想回答道：「看不順眼便要教訓一番，這難道不也是
望著宮無極兇猛絕倫的架式，小蛋暗自凜然，電光石火間腦海里靈光一閃，雙目緊鎖對方身勢，默運十三虛無心訣，雪戀仙劍往身前急速劈落，「呼」地綻開一扇星門。
那錦袍男子縱騎超越了紫衣少女數丈，卻猛地口中一記呼哨，金驁虎調轉過身，堪堪攔住紫衣少女的去路，臉上帶笑，道：「女娃兒，你是誰家的門人弟子？來此作甚？」
衛慧大吃一驚，她絕處逢生盼來救星，哪料商老二自認弗如，催促自己趕緊逃命？
衛慧又羞又怒，揮碧竹往錦袍男子胳膊上劈落。
他惟恐有錯，特意加上「新換」二字，萬一出了岔子也可敷衍周旋。
千鈞一髮之際，一條金燦燦的魔鞭鏗鏘響鳴，居高臨下拍向魔鷹背脊。
不待宮無極回應，商老二縱身揮輪轟去。
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了，衛慧驚懼之下，猛然腹下有如刀絞生齣劇痛，額頭冷汗森然冒出，俏臉煞白，卻是劇戰之下真氣血行過急，牽動了胎氣。
錦袍男子生恐香氣中蘊藏劇毒，急忙抽身屏息，魔氣在體內流轉周天，察覺並無異樣方始寬心。卻冷不丁聽到背後「嗡嗡」轟鳴有若雷滾，一大片千姿百態的毒蟲，朝著他幕天席地撲襲而來。
藉著兩人說話的時候，商老二止住胸口流血，調息運氣精神稍振，自忖尚存一拼之力，聞言叫道：「宮無極，只管放馬過來！你商二爺要皺一皺眉頭，就是烏龜養的！」
這少年修為甚高，可惜不通時務，宮無極若肯講道理，也就不是「色膽劍心」了……果不出他所料，宮無極陰惻惻笑道：「好啊，宮某倒想瞧瞧你忘情宮要講哪門子歪理！」
這紫衣少女正是衛慧，聞聽有人知道屈翠楓的消息，不由芳心大喜，但她終究心中有疑，玉容上不動聲色，道：「請問宮先生，您和屈公子見面時他身穿什麼顏色的衣裳，手中可有一柄白玉摺扇？」
聽到「烏龜」，小蛋情不自禁想到失散多日的霸下和尹雪瑤，心底一悵，道：「大家都不要打了，凡事總該先講道理。」
只是這少女的體態略顯臃腫，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衛慧運勁回奪，錦袍男子輕笑道：「心急什麼？我給你就是！」
「去罷！」
一位身著紫衣的美貌少女，正沿著崎嶇僻靜的山道迤邐而行，她的背後負著一根碧綠通透的細竹，頂端系了條與身上衣衫同色的紫緞帶，迎風獵獵飄舞，更增一分英姿颯爽。
商老二也看出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少年修為不凡，可他畢竟只有二十來歲，而宮無極卻擁有超逾兩甲子的修為，想到兩人之間的懸殊差異，商老二手中雙輪一敲，高聲叫道：「宮無極，爺爺跟你再斗一場！」
小蛋身形一折，飄落在宮無極近前，躬身一禮：「方才在下急於救人，傷了先生的魔寶，尚請寬宥。」
錦袍男子猶如貓戲老鼠般，慢悠悠驅著魔虎步步逼上，伸手往
那毒蟲雖然數以千計，可惜盡皆是些普通貨色，甫一沾上粉霧便紛紛墜落斃命，剩下的遠遠飛開，不敢接近錦袍男子身周三丈。
她貝齒一沾舌根便欲狠狠咬下，突然半空中響起嗚嗚風聲，速度快逾閃電，直襲錦袍男子腦後。
錦袍男子見狀長身探臂，劈手奪過衛慧的碧綠細竹往腦後一拋，低喝道：「美人兒，時候到了！」
主意打定，錦衣男子臉上堆笑道：「何須如此麻煩，屈公子離這兒也不算遠，姑娘既然挂念他，隨我去見上一面又有何妨？」
衛慧心一沉，暗道：「翠楓從來只穿寶藍衣衫，何時換過白衣？況且他交遊廣闊，三言兩語便能與三教九流正魔兩道的人物稱兄道弟，把酒言歡。
他轉念尋思道：「我本想將她誘回仙府先奸后殺，取了紫河車。偏生她言詞閃爍百般推託，多半是看出了什麼破綻。既然軟的不行，嘿嘿，我何必再跟她假客氣？」
小蛋不疾不徐道：「宮先生為何要強留衛姑娘和商二哥？」
小蛋頭也不抬，金蝎魔鞭吭啷啷脆響揮出，畫出一圈圈大小不一的金色光環，往魔鷹雙腿鎖去。
錦袍男子騰身飛抓衛慧香肩，道：「乖乖跟我走罷！」
小蛋振臂一抖，魔鞭一松，血羽魔鷹如同斷線風箏撞向山崖。山石轟聲橫飛，紅光飛濺，血羽魔鷹被打回原形，化作一塊殷紅琥珀，有氣無力飛回宮無極腰間。
他早聽說近年天陸出了個少年小蛋，身懷正魔兩道諸般絕學，乃忘情宮宮主葉無青座下的衣缽弟子，今日一見，果然厲害。
衛慧早有防備，嬌軀一晃，朝後退避：「男女授受不親，請宮先生自重！」
宮無極自覺顏面大失，旁邊衛慧和商老二的喝采傳入耳里，更是對他莫大侮辱，他不由殺機大熾，低吼一聲，一人一虎身騎合一，如同萬鈞雷霆，朝著小蛋立足之處衝來。
宮無極一聽再無顧忌，點點頭道：「小子，既然你一心想給自己找麻煩，宮某成全你又如何？」
商老二心中大急。
商老二奮盡全力吸氣收身往後飛退，血光迸現，胸口還是讓劍鋒劃出一條血痕，好在傷勢並未累及內腑。
錦袍男子傲然道：「算你懂，知道宮某是誰。可如今害怕，已是晚了！」
宮無極看得目瞪口呆，急怒攻心，叫道：「還我魔虎！」
商老二如臨大敵，一擺日月飛輪，道：「廢話少說，咱們兩個手上見真章！」
衛慧盈盈一笑，道：「多謝宮先生好意，不過，我倒也不忙見他。若你有機會再見著屈公子，煩勞轉告他儘早回返越秀山，萬勿讓大家挂念。」
萬里晴空之下，一位少年身著灰布粗衣，黑著臉，眸中睡眼惺忪，眉宇間難掩風霜之色，他背上負著一柄銀白劍鞘的三尺仙劍，左手執著金蝎魔鞭，飄然而立。
星門應聲關閉，連帶著一頭三丈長的金驁魔虎，一同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