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部曲 第二集 熔金裂寒
第十章 血與淚
花纖盈道：「邙山雙聖那麼厲害，有誰傷得了他們？你不走，我一個人先逃了！」
「如果我再告訴你，花千放那一路也被打得屁滾尿流、落荒而逃，你就更加不信了。」
烈陽怒紅髮出怪獸般的低吼，平腰橫掃席捲方圓三丈。空中舞動出一團金色槍影，裹起雄渾霸道的氣流，形成一柱亂雲崩裂蔓延。
金勝雁細長的手指戳中亂髮，宛如將手探入柔波，卻有一股灼熱難當的魔氣順指反噬，令他揚聲吐氣，飛身卸力！
如果金褐四雁真能代勞，替他拔出眼中最後一個，也是最讓他畏懼的一顆釘子，剩下的于恆和郝城等人，不過是大餐后的一鍋醒酒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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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闊厚實的肩膀微微一聳，背後響起「叮——」的長鳴，烈陽怒紅終於出手了！
猛一咬牙，再次命令道：「射！」
中午，在那張高高的霸主之座上坐著的人，就該是他。
「你以為我會傻到回來送死么？」
林熠問道：「金牛宮瓶瓶罐罐全被人砸爛摔碎了，你們四個能得什麼好處？」
青木宮與鄧不為聯起手來，欲置金裂寒於死地，危急時刻林熠終於現身。
鄧不為驚怒交集，喝罵道：「小畜生！你在作什麼？」
「胡說八道！」
楚凌宇還未來得及回答，兩名金裂寒的部屬發現花纖盈，呼嘯擁來。
木仙子冷然道：「我們只是不相信鄧不為的實力，為了以防萬一才留了後手。鄧總管，大敵當前，休要聽這小子挑撥離間！」
金褐四雁枯槁的臉上，齊齊爆出一蓬淡金光彩，望向正對著金裂寒的六丈外。
看援兵趕到，鄧不為精神一振，招呼道：「木仙子，先殺金城舞！」
金裂寒忽然開口道：「想看我笑話，還是要幫我？」
林熠微笑道：「但至少我能猜一猜，對不對？譬如說，你們背後還有什麼人；譬如說，你們四個在幕後待的太久，也想坐一坐金裂寒身後的位子。」
「砰砰砰砰——」
大廳之內火拚連連，金裂石父子相殘，鄧不為翁婿爭鋒，最後連多年沒有消息的金褐四雁也齊齊出動了。
林熠口不擇言道：「回頭我給你找個公猿作伴，這總行了吧？」
林熠壓力驟減，他並不擔心小青。這頭金猿的厲害，尚超過小金，除非來的是三聖五帝這樣的人物，否則誰都很難拾掇下它。
金裂石沉默著，凝視林熠的笑容，竟也笑了，說道：「好！如果老夫要死，也一定要留給你來殺。別人，都不行！」
只是，這次弩匣里裝的不再是普通的鋼箭，而是經過靈符加持的索命魔弩！
這一天，充滿血與淚，交織起的恩怨已讓他無力承受，卻又不得不面對。
血狸一向在陸上稱王，從沒到冥海混過，對這麼一頭小小的金猿並不怎麼看上眼。
它連叫冤的力量也沒了，頹然墜落，重重摔在地上，只剩下一口氣還在掙扎。
他終是有失算的地方，沒有料到金裂寒會被憑空多出的金褐四雁羈絆住。這場搏弈，已經很難說最後的贏家會是誰。
林熠回答道：「不如讓我先算計算計別人
「花千樹呢？」
「還剩一口氣滾回青木宮了吧。」
烈陽怒紅猶在囊中，金裂寒不動，金褐四雁也不動。蒼老得寫滿皺紋與滄桑的臉上，波瀾不驚，靜靜的目光鎖住了金裂寒那雙緊握的拳。
林熠笑道：「你是我娘親的，別的人，不管是誰，都沒有權利把你帶走！」
提問的是鄧不為，而同樣的疑問，也存在於許多人的心裏。
金戰雁道：「你早已青出於藍了。只是我們很想試試，究竟你參悟了多少？」
林熠搖頭道：「就像我不相信，只是為了區區一卷《雲篆天策》，青木宮會如此好心地出動三百高手，千里奔襲金陽堡為鄧不為助陣一般。可這些事情，竟然真的發生了，又有什麼法子？」
白老七興高采烈地答道：「不管他，看誰不順眼，咱們兄弟就干他姥姥的！」
金裂寒道：「當年從逆天宮將你們救出來，我也沒有想到會是今天的結局。」
金裂寒如數家珍，徐徐報出一堆名字，冷冷笑道：「這些，都是當年你們教給我的！」
金裂寒蔑然一笑，道：「殺人的槍法，有一式就已足夠。十七槍，實在太多了些。早在十年前，賓服槍法就只剩下十二式，如今更只有七式！」
木仙子駭然而望，凄厲大笑道：「鄧不為，你生的好兒子啊！」
轉瞬間，漫天攻勢盡消。光瀾罡風裡，重露出金裂寒偉岸的身軀，橫槍傲立、面色冷峻，吐了口濁氣低喝道：「再來！」
血霧瀰漫，一滴熱熱的血珠飛濺到鄧宣臉上。
林熠悠然望向金褐四雁道。
銀白色的捲髮衝天飛舞，像一蓬大旗西風漫卷。
當箭頭接觸身體的一剎，亮起耀眼的紅光，轟然巨響中弩箭爆裂，在體內炸開。
混亂里就聽見白老九大呼小叫道：「他奶奶的，到底誰是自己人，誰是該殺的？」
鄧不為已落下風，暴躁叱喝道：「滾開，添什麼亂！」
「吭——」
楚凌宇一怔，問道：「去哪兒？」
花纖盈的小手冰涼，無意識地緊緊抓住木仙子。她的小腦袋瓜里還沒想明白，為何在自己說出一句話之後，事情居然會按這樣奇怪的軌跡發展。
血狸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它暴嘯變身，瞬間幻化出龐大的身軀，相比小青，宛如一座巨大的山峰，雷霆萬鈞般壓來。
光華一閃，他們的視野里多出了一個年輕人，輕鬆的笑意，悠閑的表情，蒼白的面龐，在這座殺機狂舞、人人面紅耳赤的大廳里，簡直就是一個異類。
那邊的林熠哀嘆道：「不單要和人斗，還要跟畜生打，我的命真是苦啊——」
楚凌宇一驚，青木宮與金裂寒的人馬水火不容，花纖盈萬一落到這些人手裡，有死無生。他看了眼黎仙子與邙山雙聖，見這三人足以自保，才苦笑著追了出去。
下集預告：
話落槍出，團團光瀾再次將五個人的身影淹沒吞噬。
楚凌宇問道。
「吭！」
黑雲卷涌，每支爆蜂弩中分別射出三支弩箭，合在一起就是四十八支，分別向著激戰中的不同目
畢竟楚凌宇他們只是外人，若非邙山雙聖和黎仙子率先動手，他們又何必去招惹這一堆刺頭。
血狸負痛狂吼，向前激竄，就聽見木仙子叫道：「小心，這好像是冥海金猿！」
這算什麼打法？血狸聽說過灑豆成兵，但不曉得拔下一根毛會變出什麼？
「吭！」
眾人嘗到了這位正道年輕一代翹楚的苦頭，亦不敢再過分緊迫。
可剛觸及小青光滑柔順的絨毛，卻頓時滑開，反有一道強勁的魔氣震得它手爪生疼。
沒有人知道，在這之後，五個人中有誰能夠活下來。金裂寒不知道，金褐四雁也不知道！
「你不管木仙子他們了么？」
「不會吧，你會不明白？」
金裂寒徐徐道：「我不想你娘死後，還要為這件事情痛恨老夫。」
但在鄧宣身後，還站著十六個人，十六個手持弓弩的新招部下。
「眼睜睜看你受人算計，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可惜小青是母猿，似乎對酒並不感興趣，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焚金掌、赤蓮槍、紫酥手、點石成金指，不用看，金裂寒閉起眼睛，都能曉得它們的路線和變化。但曉得是一回事，能不能擋住卻是另一回事！
花纖盈道：「你別管，跟我跑就是了。」
金戰雁的心頭湧起一絲氣餒，初始的氣勢，已被金裂寒縱橫跌宕的槍勢一掃而空。這個小子的修為，還全都是拜他們四人所賜。
稍一遲疑，金勝雁道：「有些事，我們不管。」
楚凌宇前腳剛離開，鄧宣後腳踏入大廳。誰也沒在意他什麼時候離去過，也不在乎他是否又回來，除了鄧不為親子的身分外，鄧宣在眾人的眼裡並沒有多大價值。
金褐四雁默然。活了兩百來年，若連言多必失的道理都不懂，他們就不是戰無不勝了。
但這一聲聽在林熠耳朵里，比百靈鳥的叫聲更悅耳，他無暇抬頭，欣喜道：「小青，替我把這隻黑貓趕跑！」
「我不信！」
身邊的金無雁默不作聲，從袖口裡取出九截赤紅色的短竿，專心致志地一節節擰上，最後裝上了一支細長盤曲的槍頭。
提醒得也稍晚了一點吧？血狸忍疼抱怨，一雙小眼恨恨瞪著小青，發出呼呼低吼。
花纖盈藏在楚凌宇身後叫道：「楚大哥，你到底走不走？」
木仙子冷笑道：「就憑你，能解決花千樹他們四十多名敝宮的高手？」
這句沒頭沒尾的話，除了她自己，就只有林熠聽得懂。但所有人都沒來得及發出疑問，「轟隆」一響，廳門已被震飛，一群人纏鬥著，呼喝著涌了進來。
金不雁的動靜要小許多，只取出一雙紫色的絲綿手套戴上，然後放在眼前打量。
小青一點也不在乎對方色厲內荏的威脅，向血狸招招小手，鼓勵它再來。
半晌，金勝雁嘆了口氣，悵然說道：「我們四個看著你從小長大，卻沒想到，會有一天要拼個你死我活。」
賓服十七槍，招招為攻生死立判，把殺意和氣勢發揮到最烈的頂峰。
小青的身上似乎又癢起來了，慢悠悠從額頭拔下一根淡青色絨毛，「啪
大戰之後，金牛宮滿目瘡痍。正當所有人都以為終於能夠稍稍喘一口氣的時候，林熠驚訝地發現，陰謀的背後還有陰謀，自己正面臨前所未有的險惡處境——
七式！金勝雁的心一沉，深吸一口氣道：「恭喜。」
血狸覷到機會，再次撲上。林熠揮手打出一支璇光斗姆梭，將這畜生迫退，但木仙子和鄧不為又雙雙殺到，不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
一聲清脆驚詫的呼喊穿透大廳，花纖盈錯愕地叫道：「你、你居然會是金城舞！」
金勝雁卻在冷笑，緩緩道：「你的賓服十七槍威猛無儔，確實厲害。可惜太耗真元，十七槍盡發之後，看你還有什麼資本站在此處！」
它嘶吼一聲，銳利的前爪抓向小青，一心要將這隻不識好歹的小傢伙撕成碎片。
「我真是個苦命的孩子啊。」
楚凌宇保護著黎仙子，緊隨在邙山雙聖的身後也踏入廳中，這場仗，是他有生以來打得最沒名堂的一次，稀里糊塗就被卷進戰團，偏偏身邊還有邙山雙聖這兩位唯恐天下不亂的主，黎仙子也彷彿失去了理智，所以，他想不打都不行。
小青身軀一扭，迅捷無比地一抓，在血狸的後背上拉出三道長長的血槽。
幾乎同一時刻，金褐四雁各接一招，卻誰也不能止住烈陽怒紅洶湧澎湃的攻勢。
大廳里金裂寒的部屬、鄧不為的心腹、再加上青木宮的人馬，和金裂石的殘部，早已混戰一團不可開交，沒有人注意到，被鄧不為轟碎的屋頂上，探出一顆金毛魁猿的小腦袋。
「喀喇、喀喇！」
金戰雁什麼也沒拿，豎起一根指頭立在眉心間，遙遙指向天宇。
「什麼，三百高手？」
林熠嘆氣道：「走到半路上，不巧遇見一幫氣勢洶洶、直奔金陽堡的青木宮高手，領頭的那個，還是三木七花之一的花千樹。莫名其妙和他們打了一架，直到早上才脫身。」
「焚金掌、赤蓮槍、紫酥手、點石成金指！」
邙山雙聖殺得興起，哈哈笑道：「沒問題，包在咱們兄弟身上！」
該死的青丘姥姥，今天不曉得是放假了，還是存心要看戲，聲息全無。
血狸大吃一驚，它左躲右閃、上竄下跳，可是依舊擺脫不了遍體鱗傷的厄運。漂亮的皮毛上，被光刃無情地割開一道道血口，魔血泉涌，血肉模糊。
心寧仙劍對著鄧不為的長槍、木仙子的冷劍迴風舞柳，風雨不透，利用奇遁身法不斷閃展騰挪，全力周旋。
他急忙叫道：「七兄、九兄，照應黎仙子！」
抽槍一轉，烈陽怒紅「啪啦啦」怒吼，「幻槍式」顫動出四道光飆分襲而至，取的，仍是金褐四雁的胸膛！
在他心神一晃間，金褐四雁生出感應，同時出手。
楚凌宇不願傷人，只招架閃躲，不讓對方傷到花纖盈，可一轉頭，黎仙子已衝到前面了。
金陽堡中的喊殺聲越來越近，埋伏的青木宮高手和他的手下，正在全速向這裏聚集而來。
鄧宣一顫，終忍不住眼中的熱淚，哽咽道：「爹——」
鄧不為煩透了這個窩囊兒子，不耐道：「哭什
金裂寒傲然道：「不必，請你們再接我這一招『橫槍式』！」
調勻氣息，林熠微笑道：「鄧總管，你也忒笨了。咱們拼得你死我活，最後卻要為青木宮做嫁衣，究竟值不值得？」
他面對金褐四雁，竟用一招「盪槍式」以一攻四，睥睨群倫！
其實，單單替鄧不為助陣，青木宮完全不必下這麼大的血本。但既然鄧不為打開大門發出邀請，他們當然也樂得趁火打劫，將金牛宮順勢吞併。
她問道。
林熠回答道：「本公子還是很仁慈的，趕盡殺絕的事情從來不做。」
「呼——」
金戰雁道：「你知道了也沒用。」
鄧不為驚愕地望向木仙子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林熠討好道：「咱們也算老朋友了，你不會見死不救吧？等打完這仗，我請你喝酒好不好？」
有人用掌風劈盪，卻發現掌落時箭已在胸；有人輕靈的閃躲，卻不料弩箭隨之折轉如影隨形。
大廳里，突然又有一個人輕輕笑著道：「所以不妨先找我買幾瓶後悔葯，很快就能用得上。」
一轉身，掠出大廳，竟真的跑了。
三個回合里，除了第一招，是他們趁著金裂寒心神微分搶先出手之外，後面的兩次，居然都是金裂寒在攻，他們在守！
「我敢打賭，等你們知道了結果，一定會很後悔。」
鄧宣模糊的視線里，看到上百個熟悉的身影，在捨生忘死的自相火拚，看到外公在金褐四雁的圍攻中苦苦支撐，也看到林熠和父親上下翻飛的身影。
命令一下，十六張蓄勢待發的爆蜂弩齊齊激射。
他的手上驀然響起悠長的金石之音，蒼白的指尖緩緩泛起眩目的金光，向著掌心與手腕蔓延，很快整隻手掌都化作金色，宛如佛祖的金手。
林熠笑道：「你們為了宮主寶座打得熱火朝天，人家不甘寂寞也想湊湊熱鬧。鄧總管開門揖盜，花千疊豈會辜負盛情？」
弩手以意念驅動爆蜂弩，鎖定目標，根本不擔心混亂中可能的誤傷。每一支弩箭也果然像生出眼睛一般，精確地尋找到獵物，用近乎肉眼難以企及的速度，爆發出致命一擊。
鄧不為不是傻瓜，但他已是騎虎難下，一咬牙道：「好，就請木仙子與鄧某聯手，先解決了這小子再說！」
「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想管的是哪些事？」
鄧不為和木仙子很看得起他，雙雙出動夾擊狂攻不說，那頭千年血狸上竄下跳，在周邊遊走不時偷襲，弄得林熠頭大十分。
「都成這樣了，你們還打算和金裂寒火拚么？」
鄧不為面色鐵青，低哼一聲沒有回答，手上長槍舞動更急。
幸好，他也不是以前的林熠，不然，是否能接下鄧不為和木仙子的聯手十招也是問題。
「就是她在我才要跑，」花纖盈振振有辭道：「難道等著留下來嫁人么？」
在他們身邊，既有青木宮的高手，也有金牛宮的部屬，亂戰一團，誰也不知道在和誰打，只曉得拚命地廝殺。
鄧不為知道的，僅僅是其中的兩路伏兵，這個金城舞，又怎麼會截殺到花千樹的那一支奇兵？
他真的不笨，很明白金城舞
槍尖點中焚金神掌，槍桿掃開紫酥手，閃過身，赤蓮槍從肋下走空，而金勝雁的點石成金指卻已無聲無息地點到後腦。
好在時間很公平，也給了他們不多不少二十年的工夫，讓他們有底氣再接下這一招「幻槍式」。當金勝雁用點石成金指激開槍頭，重新穩住陣腳的時候，竟發現，他們四個人已不知不覺向後退出三丈，把金裂寒圍在正中。
忽然花纖盈從楚凌宇身後冒出來，低聲道：「別打了，快跟我走！」
「我知道你是誰了——」
金裂寒長槍拄地，銀色捲髮飛舞，燃起火焰的眼睛，更像另一柄可怕的烈陽怒紅掃視四人，平緩語氣道：「很好，你們也沒辜負這二十年的光陰。」
木仙子見愛獸重傷，睚眥欲裂，竟舍下林熠仗劍殺向小青，厲喝道：「畜生，找死！」
楚凌宇苦笑道：「你叫我大哥，我就立刻頭皮發麻！你當我想蹚混水么？但我一走，他們怎麼辦？」
「好啦，小姑奶奶，別擺架子啦。」
他沖近鄧不為大聲叫道：「爹爹，你真要和外公死拼到底么？外公完了，金牛宮一樣也要完蛋。快收手吧，宣兒求你了！」
「金城舞！你不是昨晚就已經走了么？」
木仙子一震。這次為了和鄧不為聯手向金裂寒逼宮，青木宮暗中出動了三百余位高手，為避免打草驚蛇，兵分五路分別由三木七花統率，潛伏至龍首山中。
小青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仰著小腦袋「咕嚕嚕」發出一陣清亮的長嘯，飛撲向血狸。
他沒有回答，眼眶卻再次濕潤。
楚凌宇護在黎仙子身旁，從容揮灑。
小青沒理他，懶洋洋地坐在橫樑上，伸手在濃密的絨毛里捉虱子。
金勝雁搖搖頭，無奈地道：「我們對不起你，但也只能對不起了。」
金褐四雁的心底，生出一聲由衷而矛盾的讚歎。
「你回來幹什麼？」
那根青色絨毛在空中綻開，化作數百道絢麗的光刃，從四面八方呼嘯著射向血狸。
他擦乾淚水，目光突然變得堅強冷靜，徐徐道：「對準青木宮的人，射！」
鄧宣默默退開，閻九走到身後低聲問道：「孫少爺，我們該怎麼辦？」
鄧不為已經從巨大的一驚一喜中恢復了冷靜，反而不急於發動。
果然，金裂寒的眼中，爆出一簇銀白色的精光，有如實質刺向鄧不為，滾雷般的聲音喝斥道：「你動他試試！」
梟雄遲暮，只要那一顆堅硬冰冷的心還在鏗鏘躍動，縱然是戰無不勝的金褐四雁，不能也不敢有一點的放鬆！
「你走吧，在這裏只是多餘。」
「嗚——」
「這個小子，確實了不起！」
金褐四雁的眼裡，不約而同閃過驚訝與凝重，他們預料到金裂寒會很強，卻沒有想到，二十年沉寂不出的金裂寒，竟能一強至此！
頓時大廳里血光四濺，十六名青木宮高手立斃當場。殘斷的碎肢漫天飛舞，地上未乾的血泊又被濺上新一層的熱血。
正傷腦筋的時候，頭頂傳來「吱吱」的猿啼。
「天啊，怎麼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