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部曲 第四集 血奕射日
第六章 結義
青丘姥姥一字字道：「藕荷給你的每壇酒里，都摻入了刺激魔心的『天梵膏』。長期服食，修鍊破日七訣固然事半功倍，但你的仙家根基卻會在不知不覺里慢慢消退。那日血奕天的情形，已是極好的證明。」
眾人笑過之後，林熠沉思道：「青木宮不宜久留，如果幾位大哥的確沒有合適的去處，小弟倒有個地方可供參考。」
龍頭道：「木太君方才和你談了很久，她是否告訴了你千仞神木的秘密？」
林熠心頭不勝感慨，嘆息道：「丁二哥說他走出血奕天，深感再世為人的滋味，我又何嘗不是一樣？」
丁淮安嘆道：「這幾天每回我瞧見頭頂上的太陽，心裏總有一種兩世為人的感覺。真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活著走出血動岩了。」
他收拾情懷，盤膝入定默念鑄神訣，漸漸進入去念存思之境。
龍頭道：「看來我沒找錯人，我們的合作必定前景光明。」
瞿稻眼珠一轉，說道：「林兄弟，今後咱們這群兄弟索性跟著你一起打天下吧。我不會看錯，你年紀雖輕卻絕非池中之物。」
老奉道：「明白。我們今晚就啟程，這個鬼地方老子是一天都不想多待了。」
瞿稻說道：「好啊，那咱們幾個乾脆在林兄弟床前對天盟誓，金蘭結拜。往後同生共死，絕不相負如何？」
瞿稻笑嘻嘻接著道：「再說，金蘭結拜不一定非得用年紀排定大小。你在血奕天里前後救過咱們兩回，說啥也該是老大！」
青丘姥姥答道：「這些日子我都在血奕天修鍊療傷，只是沒人知道罷了。」
林熠微微點頭，道：「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但願你不是在騙我。」
瞿稻道：「林大哥，要不要留下幾個人貼身保護你？我總有點不放心青木宮。」
林熠笑著搖頭道：「不必了。真要有事，在我昏迷不醒的那段時間里，他們就可下手了。你們只管前往空幽谷，三個月內我會到。」
原來，來的不是她，他的心裏微微感到一絲失落。
瞿稻笑道：「說起來不怕你們笑話，我一閉上眼就不停地做噩夢，看到自己又在洞里挖晶石，看到老俞臨死那雙睜得滾圓的眼睛盯著我瞧，每次都嚇得我一身冷汗，立馬醒來。等過了老半天緩過神來，他奶奶的，身上的衣衫全讓冷汗濕透，連手腳都是冰冷冰冷的。」
寒暄幾句，眾人說起那日血奕天中的浩劫景象，都是不勝唏噓。
這幾個人在血動岩幽閉多年，對羅禹和玉茗仙子的名字都十分陌生。但林熠這麼說了，他們自也毫無異議。
林熠淡淡道：「這是我和老巒之間私下的一筆帳。你放心，我不會因私廢公。」
丁淮安慘然一笑，回答道：「丁某的家早已毀在青木宮手裡，哪裡還回得去？留下的百多兄弟，大多也是像我這般無家可歸，出了血動岩也不曉得下一步該往哪裡去。」
龍頭搖搖頭，並未回答，說道：「記著將這壇酒喝了，你至少可以提前十天複原。」
青丘姥姥淡淡道：「你彈指之間連破金陽堡、血動岩，正該誇耀得意的時候，又難受鬱悶什麼呢？」
有她在，
老奉壓低嗓音問道：「林兄弟，青木宮的人沒有為難你吧？我們都很擔心。」
龍頭冷冷問道：「是誰告訴你，我知道殺害令師的真兇？」
她，又是去了哪裡？
「她只是奉命行事，並不清楚摻入酒里的究竟是什麼。」
青丘姥姥道：「當然，你可以放開量盡情痛飲了。」
青丘姥姥漠然道：「空桑珠在你的手上，還擔心我會跑了么？」
他靜靜注視燈火的躍動，忽然覺得自己的命運也便如它一般的在默默燃燒，卻能被任何一陣微風身不由己地吹拂向未知的方向。
林熠沉默許久，也再提不起喝酒的心情，轉開話題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獸營武士？他們是群什麼樣的人？」
青丘姥姥冷笑道：「你以為你很了解我？你以為我聽了這些話后，會很感動么？」
丁淮安拊掌贊道：「好主意！林兄弟，你看呢？」
林熠倚靠在枕上，微合的眼睛徐徐睜開，看著那道黑色的身影什麼也沒說。
林熠費力地探身，從桌上搬起酒罈，不料手上無力，酒罈一松向地上墜去。
傳輸法陣的法壇不知何時竟被人毀去，而這是通向血盞天的惟一通道。
幾人古道熱腸，林熠心下感動；但他已另有打算，並不急於離開血動岩，當下說道：「幾位的好意小弟心領，不過我有些事還沒辦完，仍需在青木宮逗留一陣。至於老奉的提醒，小弟也定會注意。」
林熠笑笑，說道：「沒想到你會親自來探望我，真是讓人有點受寵若驚。」
林熠笑笑，道：「走，咱們也該去血奕天靜修療傷了。」
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
林熠冷靜下來，回答道：「如果我那天殺了你，才會真的後悔。無論如何，你我都是曾經同生共死的朋友。何況我清楚，你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丁淮安沉吟道：「林兄弟，我和神霄派的幾位長老早年都十分熟稔。回頭便上一次神霄宮，求費師兄他們前往昆吾替你說情鳴冤，或許能成。」
青丘姥姥道：「你替天行道的心又熱起來了么？是不是在後悔那天沒殺了我？」
青丘姥姥冷哼道：「你放心，我有法子讓你撐過六個時辰，甚至更長。」
青丘姥姥寒芒一閃，沉聲問道：「你都跟他說了些什麼？」
朱武憨憨笑道：「我倒是想過把大哥的癮，可又怕小瞿半夜裡把老子的褲衩偷得半點不剩。林大哥，兄弟給你問安了！」
老奉含笑道：「咱們幾個來前就商量好了，今後惟大哥馬首是瞻。」
瞿稻嘿然道：「老奉說的不錯，青木宮壓根不是什麼好鳥，難保不會對破日大光明弓動心。林兄弟，你修為未復，這些日子可要多加留神。」
「我也不知道，」林熠悵然說道：「或許等知道的那一天，就已經晚了。」
他輕輕說道：「怎樣了？這些天過得還好吧？」
林熠一怔道：「那裡不是已經完全成為一片廢墟了么？」
四人告辭離去，青丘姥姥這才道：「恭喜你又收了一群小兄弟。」
林熠臉上
「短短月余，你便取得了兩卷《雲篆天策》，效果之佳出乎老夫的意料之外。」
丁淮安沉聲道：「乾脆，咱們明天就護送林兄弟離開，免得被他們暗中下手害了。」
林熠啞然一笑道：「我差點忘了，說起再世為人，你實在是此中的宗師人物。」
朱武哼道：「老奉也太多慮了，林兄弟救的不光是咱們，一樣也保住了他們青木宮。那群王八羔子感恩戴德還來不及呢，又怎會為難林兄弟？」
青丘姥姥道：「你忘了那日我們進入千仞神木結界后的情景了么？」
丁淮安道：「不錯，你不肯當這大哥，咱們幾個又有誰敢排在你前頭？」
他歇息半日，真氣恢復了少許，已能下床行走。與守在屋外的侍女交代了一聲，通過傳輸法陣回到血奕天。
「家？」
龍頭的影子里，銳利的目光一閃，像道雷電刺入林熠的眼眸，令他靈台陡地一震。
林熠詫異道：「莫非，這裏面真有什麼文章？」
「不錯，我很早就知道，因為天梵膏本就是我親手配製的。你現在已臻至射日訣的境界，魔意日盛，今後也不再需要天梵膏補助。」
於是五個人在林熠床前並肩跪倒，盟誓結拜。
青木宮真的要對自己下手么？還是暗中另有他人在謀害自己？林熠腦筋急轉，尋找對策。
相互報了生辰年月，老奉居長，丁淮安次之，瞿稻第三，朱武第四，林熠剛滿二十歲，自然敬陪末座。
林熠不以為忤，笑呵呵道：「你剛才有沒有遇見龍頭？我無意提起一天只能喝一斤酒的事，他似乎聽了有點不高興。」
林熠苦笑道：「可我能否再在這裏堅持六個時辰，卻是個問題。而且，我猜他是故意沒有把法壇盡數毀去，因為他仍有需要。」
龍頭道：「並不像你說的那麼輕鬆。聽說，那個黎仙子就險些認出你，被老巒先一步處置了。這件事，你怎麼看？」
林熠道：「其實你早已鋪好了路，我不過是按部就班完成而已。」
傍晚時分，丁淮安、朱武、瞿稻和老奉來了。幾人都換上了光鮮的新衣，看上去精神煥發，身上的頹廢骯髒一掃而空。
林熠道：「敢情你們是早就算計了這手，只把我蒙在鼓裡。我這大哥，可也當得太莫名其妙了。」
瞿稻笑呵呵道：「林兄弟，你可別小看咱們這幫苦哈哈的兄弟。就說老奉吧，他原本是天宗嫡傳弟子，因為犯事才被逐出師門。一怒之下改修魔功，等過段日子修為盡復，青木宮的三木七花也未必是他對手。」
林熠心頭一沉，醒悟到自己無意間犯了一個絕大的錯誤。他飛快轉動念頭，徐徐回答道：「記得你說過，會幫助我查出真兇。如果你的手裡沒有一點線索，不是在騙我，就是在敷衍我。」
酒空了，心倦了，不知此刻的血盞天外，已到了什麼時辰。
青丘姥姥冷冷道：「嚴格說來，他們已不能算人。這些人原本都是正魔兩道的高手，經過二
龍頭沒動，彷彿是在探測林熠的內心，良久沉聲說道：「你現在的修為尚遠不及當年的魔聖聶天。破日大光明弓未傷人，先傷己，日後最好不要再動用。等無涯山莊事了，我會再撥給你一隊獸營武士。有了他們，我看天下再有幾人能夠輕易傷得了你？」
林熠大吃一驚，說道：「奉大哥，你們這是幹什麼！明明我是最小的老么啊！」
龍頭道：「到時你就明白了。你先把傷養好，我會派人通知你何時回無涯山莊。」
丁淮安道：「大哥，有一件事我想先請示你。外頭跟著咱們留下的，還有一百多位兄弟，能不能帶上他們一起去空幽谷？」
林熠伸了個懶腰，說道：「奇怪，你的聲音明明冷冷冰冰特別難聽，可我現在聽起來，怎麼覺得特別的舒服？」
林熠微微一笑，道：「不曉得大伙兒是否聽說過空幽谷？那裡原本山明水秀，可惜去年被一場大火化為灰燼。如今小弟的三師兄羅禹和玉茗仙子正在重建。你們不妨先到那裡落腳休養，最多三個月小弟便會來找諸位會合。」
林熠嘆道：「一失足就成千古恨，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林熠審視龍頭的影子，眨眨眼笑道：「是我作為請她幫忙的交換條件主動提出來的，有什麼不妥么？」
林熠也不隱瞞，簡略敘述了玄干真人遇害的疑案，而後道：「你們跟著我，便立刻成了助紂為虐、庇護弒師叛逆的幫凶，又是何苦？」
忽然，在他的床前多了道黑色的影子，一陣風吹過，油燈閃了閃，爆出劈啪的火星。
過了半個多時辰，林熠隱隱感到胸口氣喘心跳，靈台也出現振蕩。他曉得這是自己重傷之後真元消耗殆盡，難以長時間靜坐煉化極冥魔罡。而守心珠吸收的魔意也臨近飽和，需要小憩片刻才能繼續修鍊。
林熠搖搖頭道：「丁大哥，不必替小弟白費氣力了。假如這事說得清楚，我也不會流落到今日的田地。不過，殺人兇手一定跑不了，早晚有一天我會抓出他來！」
青丘姥姥毫不領情道：「看來，你的確是閑得發慌，一個勁沒話找話說。」
此刻的血奕天空空蕩蕩，物是人非。金蒙蒙的光瀾瀰漫激蕩，那株曾經巍峨佇立的千仞神木已化為烏有。
花纖盈走後，屋裡又變得靜寂。燈火昏黃，林熠修長的身影，在地毯上拖曳成更長的一道黑影。
龍頭的「面色」漸漸柔和，回答道：「記得我告訴過你，我答應過的事情就一定不會食言。所以，你無需擔心，等到時機成熟自然會讓你如願以償。」
幾人悄悄對覷，最後還是由丁淮安問道：「林兄弟，這事能和我們說說么？」
林熠笑道：「當然可以，空幽谷缺的就是重建人手。不過如果他們另有志向，也不可強求。就是去了，假如哪一天想離開，也不要阻攔。」
青丘姥姥回答說：「假如她敢向你透露半點，立即就會消
他詳細介紹了空幽谷的位置，又道：「羅師兄豪爽磊落，我三嫂也是性情中人。幾位大哥去了，他們必定歡喜。」
從側旁驀然亮起一道光，有人輕輕伸手托住壇底，冷冷道：「酒有那麼好喝么？」
影子消失了，林熠長長呼了一口氣，才發現自己背後的衣衫已被冷汗濕透。盞茶不到的時間，他消耗的心力簡直抵得上再拉動一次破日大光明弓。
林熠冷然道：「這就是你在獵苑多年苦心研究的成果之一吧？」
老奉道：「有一件事情林兄弟可能還不清楚。咱們這群人在血動岩待得太久，終日飽受毒瘴侵襲，又不停地賣命幹活不得休息，每個人的真元都耗損劇烈，修為只剩下以前的五六成，不然，區區幾個血動岩四花統領，還不放在我老奉的眼裡。」
他沒有告訴丁淮安等人，其實自己身邊隱匿著不知道已曾轉世幾十次的青丘姥姥。
黑影靜默良久，才緩緩開口說道：「你的傷勢比我預想的情況要好很多。」
四人起身，瞿稻說道：「林大哥，這一下你可不能再扔下咱們幾個兄弟不管了吧？」
老奉搖搖頭，神色凝重道：「我說的不是這個。那天血奕天中，林兄弟用來射斷千仞神木的玉石長弓，只怕就是破日大光明弓吧？這事傳出，日後林兄弟的麻煩可就要不斷了。」
「我給你帶來了一壇藥酒。」虛浮的影子輕輕顫動了一下，憑空冒出一個酒罈穩穩落在桌上。黑影接著說道：「老南聽說了你的事，很想見你。等傷勢好轉了，就回無涯山莊一趟。到時候，我再為你設宴慶賀。」
朱武道：「既是這樣，林兄弟你就更得有人幫忙了。俗話說一個好漢三個幫，除非你是嫌棄我老朱修為低劣，頭腦太笨，要不我就跟定你了！」
朱武爽直道：「大哥只管說，水裡火里咱們兄弟也都跟著去。」
他收功睜眼，默默體察丹田狀況。從極冥魔罡補充而入的太炎真氣冉冉流轉，溫涼寫意，悄然遊走經脈之間，已然初見成效。
青丘姥姥淡淡一抹笑意浮起，道：「孺子可教，總算還不是太笨。」
丁淮安頷首道：「好，就這麼說定了，咱們也不打擾大哥休息。三個月內，咱們空幽谷不見不散。萬一大哥有事，咱們便聯絡正魔兩道的朋友把青木宮給拆了！」
青丘姥姥面色陰晴不定，半晌不語。
青丘姥姥將酒罈擺回桌上，林熠問道：「你去了哪裡？我還以為你不願回來了呢。」
朱武哈哈笑道：「格老子的，難怪我每晚都聽見你這傢伙突然一嗓子震得滿屋響，敢情是在做噩夢。」
「藕荷？」
林熠咕噥道：「今天怎麼了，人人都拿我當犯人審問？放心吧，我又不是傻瓜。我只告訴他，這約定是由我主動提出的，與你無關。」
林熠訕笑道：「你們可能都不知道，如今小弟身上背的是弒師罵名，有家難回。」
林熠眼睛亮了起來，說道：「我懂了，你在借用極冥魔罡補充精元。而我也可以照葫蘆畫瓢，吸食煉化極冥魔罡。這樣真元生成的速度，何止是一兩倍的增加？」
龍頭的
「血奕天？」
林熠一愣，定睛再看也不禁凜然吃驚。
青丘姥姥附身林熠靈台，感應到他的蘇醒，也收了心訣說道：「我們出去透會兒氣再回來，這裏的極冥魔罡過濃，對你身體不利。」
但令林熠沒有料到的是，那四位新結拜的兄長互視一眼，不約而同再向他躬身拜倒道：「林大哥！」
林熠大是驚訝，老奉落寞一笑道：「那麼多年前的老事了，小瞿你還把它翻出來作什麼？林兄弟，你我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但也並非全無收穫，至少已印證了三件事。
林熠本就是喜歡結交朋友的人，聞言笑道：「這事瞿兄不說，小弟也正想著呢！」
話說到這裏，林熠知道龍頭打算離開了。他頓了一頓，問道：「什麼時候你可以告訴我，究竟是誰殺害了先師，嫁禍於我？」
林熠隱隱感到，回無涯山莊並非表面那樣簡單。他問道：「獸營武士是什麼？」
極冥魔罡在周圍起伏洶湧，宛如海浪般包容拱衛著他的身軀，無休無止地向他提供冥海精氣。
「你的傷——」
哪天燈火熄滅了，曾經的燦爛和光亮也將一起隨風寂滅。還會有誰，能夠記得起那盞燈、那點光？
林熠搖頭道：「恰恰相反，我覺得我越來越不了解每一個人。包括龍頭、藕荷、老巒，當然也包括你在內。我也沒指望感動你，只是自己心裏有些難受和鬱悶。」
「在你的預想中，我如今恐怕只比死人多口氣吧？」
青丘姥姥幻化出鍾靈空罩護持林熠周身，漠然道：「你們這點感觸算什麼。真正要品嘗到再世為人的滋味，你們還差得太遠。」
「毀的是千仞神木，但極冥魔罡仍在。」
林熠抬頭笑道：「我千小心，萬留意，終究還是著了道。你早就知道這件事，又為什麼要等到今天才告訴我？」
朱武想也不想就道：「林兄弟，既然你暫時還不能離開，咱們便索性都留下來寸步不離地跟著你，我們一百多號兄弟，青木宮再想吞下去也得磕掉幾顆門牙。」
光影一閃，青丘姥姥飄然站到床前。林熠心中一喜，笑嘻嘻道：「我一個人閑著無聊，不喝酒又能幹什麼？」
林熠笑道：「多謝關照。對於美酒，我本就是來者不拒的。你千里迢迢趕來看我，不會只為親手送上一壇藥酒表示慰問之情吧？」
林熠緊盯著桌上的酒，說道：「這是用酒中仙泡製的吧？真想立刻嘗一口。可惜我答應過青丘姥姥，一天的酒量不能超過一斤，還是省著點喝吧。」
林熠心底湧起一陣寒意，澀聲道：「她知道真相么？」
林熠本也有些納悶，這些人都曾是叱吒一時的豪雄，為何一衰至此，原來這裏面還另有一層緣由。他微笑道：「我不會有事的。幾位大哥離家那麼多年，也該回去看看了，不必再陪小弟滯留在此。」
青丘姥姥冷笑道：「可惜他也太小看我了，最多六個時辰我就能把傳輸法陣重新修復。想困死我們，那是痴人說夢。」
兩人轉向傳輸法陣，未到近前青丘姥姥驀地低咦道：「不好，我們被人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