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諜》三部曲 第五集 生如幻夢

第十章 希望

三部曲 第五集 生如幻夢

第十章 希望

可是縱是大羅金仙,也無力讓過去的事從頭再來,走遍天涯海角,亦買不到逝去的時光。
猛然,他向著冥海發出驚天動地的吼聲,淚流滿面,發白如霜。
「不,你懂!」
耳畔響起容若蝶最後的話語,他的心痛楚地扭曲抽緊。
林熠縱身投射向冥海波面!
林熠苦澀地說道。
林熠老老實實搖了搖頭,眼睛里有了笑意。
他舉起手,心底卻是倏地一涼,那封被他緊攥在左手裡的信箋,早已粉碎,只剩下最後一個小角還捏在掌心。
林熠的眼睛亮了起來,閃爍著希望的光芒徐徐道:「你是說,可以奪回《雲篆天策》?」
靜靜的,靜靜的,人們眺望著這一切欣喜的改變,卻沒有絲毫的歡欣欲狂,心口被結結實實地堵住,鬱悶得難受,直想立刻逃離這裏,越遠越好。
「別心急。」
小白道:「你還有機會,不僅可以奪回《雲篆天策》,更可以贖回容若蝶!」
身後有人說道。林熠回頭,看到久違的小白赫然坐在一張椅子里,臉上帶著素來的冷漠,靜靜凝視著自己。
「哦?」
《雲篆天策》已為龍頭攫取,容若蝶也以生命的代價封印了冥海,自己活著,已然無事可做。
她毅然回頭,縱身躍下!
林熠心神劇震,咬牙說道。
「神帝!」
他苦澀地一笑,垂下頭。冥海里泛動著紫色的光斑,宛如容若蝶那雙溫柔的星眸,正在對著他,一閃一閃的微笑。
林熠克制著焦急,回答道:「我怕來不及,若蝶,你能不能往裡走一些?」
小白道:「當然不會,即便是神帝,也同樣不願自己的愛女魂落冥海,無所皈依。但是,他可以等到下一個周期的冥海泉涌,屆時容若蝶的魂魄經歷萬年修行,功德圓滿,便會重返天界。這樣,他便能阻止住你和紫薇星君之間的愛戀。」
如果能讓光陰迴流,如果能讓自己重新選擇一次,他寧可自己粉身碎骨,也要留下龍頭、留下《雲篆天策》!
無斷、無滅一左一右,施展無比精純深厚的佛門真氣,護持著她的嬌軀。這弱不禁風的嬌柔少女,竟要用她的豆蔻芳華,去換取悠悠蒼生的永世安居。上天為何偏偏選中了她?為何將這等無比艱難的使命,壓負在她脆弱而堅毅的肩頭?
若蝶,你真的忍心么!
心已麻木,他已不在乎。
小白罕有的沉默片刻,搖搖頭道:「我的確有辦法讓你進入天界,可能否見到神帝,他是否會答應你的請求,我卻不能保證。」
此時,崖上亦亂作一團。雁鸞霜在第一時間縱身撲向崖邊,可惜她修為盡失,教凌幽如死死扣住動彈不得,猛地天昏地暗,她失去了知覺。花纖盈也是哭叫道:「林大哥!」
空曠的冥海上空,此起彼伏飄蕩著回聲,他呆了一呆,忽而狀若瘋狂,縱聲大笑道:「你騙不了我!我知道,你一定正在底下等著我!」
「你已信了,因為種種事實不由你不信。」
小白道:「《雲篆天策》儘管已落入龍頭手中,但他畢竟只是凡夫俗子,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完全煉化,收為己用。要知道,天界的《雲篆天策》,偏巧只有你和我才能破解封印,不然他何苦費盡心機地利用你去完成?」
底下的人浮起又沉落,每一次帶回的都是失望。
林熠道:「這就足夠了。」
說著,又嘆了口氣道:「其實父王對你也十分的不滿,所以我才說你有難了。當然,也許神帝會答應你的請求,畢竟他也希望自己的愛女少受一些磨難。不過刁難甚至懲戒你,是勢不可免了。」
仇厲失聲叫道:「不好!」
該發生的,終究發生了。
花纖盈早已泣不成聲,凄然道:「都這麼久了還沒動靜,林大哥定是不在了!」
林熠冷冷道:「你們高高在上,就像在欣賞一出出人間的鬧劇,把凡夫俗子的悲歡離合當作笑料!」
漸漸的,失望變成了絕望。
「若蝶已死了,我又能改變什麼?」
小白道:「冥府與天界之間有一條『懸庭棧道』,入口就在冥海底部的天崖柱下。但是我要提醒你,由於兩界之間素來水火不容,老死不相往來,故此雙方均在懸庭棧道內設下了無比厲害的禁制,別說你是尚未恢復魔神真身的凡人,連我都從未敢試,跨越雷池半步。」
他還是迫不及待地打開。
冥海在翻騰,天地在咆哮。容若蝶佇立在搖搖欲墜的血奕天最後一處峭壁上,俯瞰著腳下涌動肆虐的血色深淵,不禁一陣目眩。
「請坐。」
命運,不為任何人的意志轉移。
花千疊一怔,瞧著林熠猙獰可怕的眼神,不由凜然。他與仇厲悄悄互換了個眼色,說道:「林教主,你身負重傷,不宜在下面久留,有什麼事,咱們上來再說罷。」
小白勸阻道:「收回《雲篆天策》的方式,你還需要求教一個人。」
「我?」
然而,地底深處的轟鳴漸漸退隱,像是遠去的噩夢。
林熠的心,彷彿也隨之沉入冥海最底,化作一塊冰涼堅硬的頑石,任由胸膛中滔天的巨浪,扑打,撕裂。電光石火里,他猛然覺醒到,假如自己能夠用《雲篆天策》順利封鎮冥海,容若蝶就不必捨身鎮海,消弭浩劫。
他坐了下來,好像一轉眼已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腦海里混亂一團,不知從何說起。小白也不說話,只靜靜看著他。半天後,林熠略微回過神來,問道:「你救了我?」
只是,為何要留下自己,繼續煎熬?
林熠陡然翻轉向二僧,拍出勢大力沉的兩掌,怒喝道:「滾開!」
歸根結底,是自己的無能和自負害了她!
然而,就在林熠五指碰觸到容若蝶嬌軀的剎那,她的身體里突然迸發出一團絢麗奪目的紫色光華,「呼」地張起,讓所有人的眼帘中盈動著紫蒙蒙的霧光,卻再也看不清其它任何物事。
還有淚可流么?
小白注視著他,道:「縱是你見了神帝,他也未必會答應;縱是他答應了,卻提出用你性命作為交換的條件,你又該如何?」
容若蝶道:「花宮主稍安毋躁,很快就能明白。」
小白笑了,說道:「即便是神帝和魔主,也有不能干預的事情,何況是我?今日的結局,早在千多年前便已經註定,誰也改變不了什麼,除了你和她。」
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
以無斷無滅秘師的絕世修為,亦不敢大意,急忙各自舉掌相迎,四掌轟然激撞,無斷頓時感覺不妙,脫口道:「糟了!」
浩蕩綺麗的光瀾,倏忽吞沒了他的全身,他功聚雙目,舒展靈覺,想找回容若蝶的影蹤。
林熠想了想,艱澀道:「或者說,紫薇星君?」
這是命運的巧合,是宿命的安排?林熠不由生出一陣陣徹骨的寒意。
小白道:「只有他才曉得,如何從別人手裡,收回已開啟的《雲篆天策》,你想救回容若蝶,就非見他不可!」
小白笑了起來,說道:「好,我陪你去見神帝,大不了,咱們兩個連手把天界攪個翻江倒海,再來一次神魔大戰。」
小白頷首道:「不錯,這是一道選擇題,要麼,你放棄在人間肉身成神的機會,要麼,她犧牲自己的生命,只有這樣,才能挽救這一次的劫難。」
「你騙我,騙我——」
容若蝶寧靜的俏臉上沒有慷慨赴難的激昂,沒有命不長久的悲戚,徐徐告別。
他大笑著,突然將丹田真氣凝結成鉛。
說到這裏,小白油然一笑,道:「這真是個絕妙的諷刺,也幸虧事情如此,你才有希望。」
花纖盈拚命掙扎道:「放開我,放開我!林大哥連著肉身跳下冥海,哪裡還活得了?我要去救他!」
林熠恍若未聞,不經意里,風吹動髮絲遮掩到眼帘,他愣住了。不知何時滿頭銀紫色的長發,竟霍然化作銀白髮絲,落寞地在風中起舞。
林熠靜靜地傾聽著,等待小白的答案。小白一字一頓道:「因為她是天之嬌女中,最小的一位紫薇星君輪迴轉世,在塵世浮沉十生,為的就是完成今日的使命——為人間消除浩劫!」
「這就是了。」
淚水模糊了視野。「愛你」,這是他曾經擁有的幸福。然而只在一瞬間,他便失去了所有,失去了存在的意義。自古紅顏多薄命,不使人間見白頭。她是何其善良完美的一個少女,璀璨的生命不過剛剛開始,老天爺卻用如此殘忍的方式,讓她獻出了自己年輕的生命,從此永遠長眠。
紫瀾徐徐褪淡,空氣里閃爍起無數細小的亮麗紫色光點,像是滿天飄灑的勿忘我,盤桓在人間眷戀難捨,最終還是灑散進冥海,宛若一朵朵浮萍,在血濤之上若隱若現地飄蕩著,消融著。
就這樣向著峭壁盡頭,鎮定自若,舉步行去。花千疊深感不妥,可又摸不準容若蝶到底準備做什麼,只好站在兩大秘師身後靜觀其變,目送容若蝶一步步走向懸崖盡處。
「但這條通道終究還是存在的,對不對?」
林熠詫異道:「難不成他忍心讓愛女永沉海底?」
「不,你並沒有完全失敗,否則我何需阻止你自盡?」
「可是我失敗了,所以逼得她義無反顧地去犧牲。」
「我不信!」
無斷秘師低嘿一聲,「忽」地元神出竅,與無滅秘師雙雙躍入,將一對肉身留在冥海低空也顧不得了。
「你還在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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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沾落到紙箋上,和著容若蝶的淚慢慢化開,像是一顆相思的紅豆。容若蝶最後的遺言,僅僅替他保留了兩個字,兩個令他一生已足夠的字。
身旁人影一閃,無斷無滅兩位秘師竟是更快一步,飛掠下峭壁直追林熠,焦灼喊道:「林教主,切莫自尋短見,辜負了容小姐苦心!」
林熠蕭索的笑了笑,自嘲道:「我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竟連尋死的自由也被剝奪?」
他喃喃地自言自語道:「你用自己的魂魄永鎮冥海,哪裡還可能再有來生?我縱然等上千年萬年,人世間卻又何處去尋你愛你?
林熠卻真切地明白,幻夢中預演的情形,果然無可避免的發生了。
「若蝶!」
林熠一怔,道:「你要陪我去?」
小白道:「他其實是要懲罰你們。因為你不僅要從他身邊奪走最乖巧的愛女,而且還打破了天界與冥府的禁制。無視他的權威,公然挑戰天界的仙律,他如何能夠隱忍?」
小白回答道:「你還不能死,也根本死不了。」
林熠清晰感覺到,容若蝶柔弱無骨的肩頭,像是驟然幻作一汪溫暖空靈的泉水,從他的指尖輕輕滑出,他分明牢牢抓住了,卻又讓她從指間溜走!
靈光乍閃,記憶起容若蝶曾經說過,她是那樣的熱愛大海,而今,她的身與這海融為一體,再不分彼此。
小白接著道:「還記得我告訴過你的話么?你我本為一體,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都是冥府大魔主的嫡子,事實上就是他的分身。我們一個主掌生,一個控管死,一個蘊藏光的神力,一個操縱暗的能量,千萬年來,都是如此。」
小白微笑道:「何況我早看不慣神帝,正想找他的晦氣。」
林熠毫不猶豫道:「請你告訴我怎樣去找神帝,我相信你一定有辦法。」
頭頂上懸著的是一盞古銅色圓盤,散發著銀白光華,一望即知是年代極為久遠的上古魔寶。
「好好活著,相信我們來生還會再見,那時,別忘了告訴我你是誰,這樣我就不用再在芸芸眾生里辛苦找尋,記得,等我……」
邙山雙聖也沒了說話的興緻,一個猛子栽了下去,再加上葉幽雨、石品天等人,剛歸於平靜的冥海又開了鍋。
「容若蝶——」
甚至,他恨不能這絕情冷酷的天地,就在下一刻被冥海徹底淹沒吞噬,摧毀所有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
兩大秘師收住掌力頓足長嘆,凌波踏在冥海上,說不出話。
花千疊遲疑片刻,咳嗽了一聲,說道:「容小姐,你打算如何封鎮冥海?」
小白不怒反笑,道:「可惜你把自己也一併罵了進去。」
小白點點頭,道:「沒有我,你知道怎樣開啟懸庭棧道么?」
但硬受了無斷、無滅的兩掌,登時引發了林熠之前未愈的內傷,口中鮮血噴涌,幾欲昏死。
與噩夢裡的台詞不同,她輕輕一聲嘆息,露出一縷淡淡的溫柔笑容,說道:「為何不先看過我留給你的書信?」
命運按照它冥冥中早已設定的軌跡,無情地前行,剝奪去一件又一件他曾經擁有的,世上最美好、珍貴的情感。
容若蝶淡雅悠然地微笑道:「這是晚輩宿命如此,與兩位大師毫無關係。」
林熠的眼神突然變冷,緩緩道:「你眼睜睜看著若蝶縱身躍入冥海,卻袖手旁觀?」
容若蝶搖頭,微笑道:「好好活著,相信我們來生還會再見,那時,別忘了告訴我你是誰,這樣我就不用再在芸芸眾生里辛苦找尋。記得,等我……」
「是。」
同樣的,也能留下容若蝶和青丘姥姥那永恆的芳華!
林熠怔了好一會兒才道:「你不是在說笑罷?」
「你騙我!」
林熠的修為固然了得,奈何他一心求死,硬受了摧枯拉朽的兩掌,再以肉身投進冥海,豈能還有生望?
倖存的紙箋上,僅僅留下了兩個娟秀沾滿淚跡的小楷。
「很簡單,」小白道:「你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誰?」
驀然,她像是聽到了什麼,緩緩迴轉過頭。視線的另一端,登時牽繫到一個熟悉的年輕男子面龐上。是他,他終究趕來了。
林熠道:「原來,神和人都是一樣的自私。」
兩位秘師肅穆莊重,近乎虔誠地向容若蝶雙手合十,深深一拜,道:「小姐有悲天憫人之善心,忘乎生死之超脫,老衲妄修千多年的佛門,已是無地自容,小姐交代的身後事,老衲定當竭盡全力,以稍贖愧疚。」
一向堅強的凌幽如情不自禁地潸然淚落,俯視冥海,喃喃道:「林教主,你究竟在哪裡?」
「啪!」
她向無斷、無滅微一頷首,道:「再會!」
「你等了我半天?」
「不知道。」
林熠心頭一愣,道:「我不懂。」
他眸中的熱淚,難以自制地緩緩淌落,還未到面頰,就已被猙厲獰笑著的無邊狂風吹去。
「你到底還是來了。」
「兩位大師,多謝你們萬里迢迢護送晚輩至此,我們就此作別,恭祝兩位能早日得參大道,修成正果。」
林熠木然抬首,看到花千疊、仇厲等人正要下來接應自己,他厲聲喝道:「你們誰也不許過來!」
「你看我像在說笑么?」
林熠獃獃停在空中,右手尚且保持著方才的姿勢,一動不動伸向前方的虛空中。
小白道:「有些事情,今天也該讓你知道了。你不覺得奇怪,為什麼容若蝶會突然幻化成光,以血肉之軀平復了冥海?別人,任何一個其它的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做到。」
追著仇厲、石左寒就要下去。花千疊一把拽住她道:「你瘋了!血肉之軀一入冥海,立時消融,不要性命了么?兩位秘師和仇副教主他們已經入海搜救,林教主定會無事!」
「罵得好!」
眾人不約而同趕到峭壁邊緣,低頭屏息觀瞧,心情亦是緊張到了極點。
撕心裂肺的疼,又怎抵得上心頭悔恨的萬一?
可是,她便似化作了那團紫色的光芒,陡然間憑空消失在呼嘯的魑魅海上,消失在他的眼前,了無蹤跡。
迷迷濛蒙中,他感覺到有一股雄厚無倫的冰流注入體內,瞬息平復了他的傷勢,也令他的神志逐漸清醒。他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置身在一間舒適幽暗的小廳里。
她……以她的嬌柔之軀,毅然決然地投擁冥海,要令洶湧的狂濤不再泛濫,要令紅塵蒼生永享清平。
奔騰怒吼的冥海也逐漸趨於寧靜,慢慢落潮迴向它的故鄉。
但沒人想放棄尋找。
一瞬間,萬念如焚,不再剩下一絲一許。
眾人此起彼伏的失聲驚呼中,林熠將雁鸞霜送入凌幽如懷裡,用最快的身法撲向容若蝶飄飄下落的倩影。
原來最後關頭林熠掌力猛收,一任二僧雄渾的掌風破入他的體內,順勢借力,速度愈快,眨眼沉入冥海。
「愛你」。
過了許久,林熠才想起容若蝶留給自己的書信。
他躍出懸崖加速下墜,在半空中堪堪追到了容若蝶身後,探手抓向她的香肩。
林熠無比貪婪地默讀了一遍又一遍,如同是在閱覽一封萬言書,凄楚的熱流湧上咽喉,禁不住低哼一聲,從嘴唇間嗆出殷紅凄厲的血。
小白道:「我在冥海等了半天,救下了你,只是想和你開個玩笑?」
「我明白了,」林熠恢復了平靜,道:「告訴我,前往天界的路怎麼走?」
林熠的心如同從廢墟里重又崛起,只盼這縷微弱的希望不會再次泯滅。
林熠淡然道:「那又怎樣?反正我剛才已死過了一回。」
人們呆立在峭壁上,親眼目睹了剛才那一幕不可思議而又驚心動魄的場景,好半晌,忘了呼吸,也忘了說話,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小白道:「天界的主宰、冥府的魔主,世上最不能招惹的兩位神魔,你都得罪光了,想死當然也就沒那麼容易。」
渾渾噩噩中,林熠聽見峭壁上的白老七關切地喊道:「林兄弟,你沒事罷,趕緊上來啊!」
林熠追問道。
林熠深深震撼,難以置信注視小白,道:「那為何我會流落凡間?」
花纖盈更是熱淚滿面,緊緊握住鄧宣也在顫抖的手,哽咽著,卻是怎麼發不出一絲泣聲。
林熠熱血沸騰,像是煥發了生機,立即起身道:「我這就回去!」
林熠並沒有死。當他縱身跳入冥海的一剎那,遽然有一蓬白色的光,不知從何處而來,籠罩全身,使得他的肉軀未受到冥海腐蝕,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