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第四集 風雲之卷

第三十七章 冰風谷

第四集 風雲之卷

第三十七章 冰風谷

翼輕揚心頭一動,試著道:「我是豬頭!」
血羽老仙森然道:「覺渡大師,你怎麼說?」
它似乎對翼輕揚仍有一些畏懼,並不敢過分靠近,卻用一雙好奇的小眼睛不停地打量著她。
翼輕揚歡喜地捧起羽兒,在它額頭上親了親,不禁失聲道:「啊,好冰!」
雪白塵嘿然道:「久聞蘇長老舌燦蓮花口若懸河,今日一見名不虛傳。不過誰能搶到劍魔遺寶,還得手底下見真章!」
「跟屁蟲!」
她曾親眼看到逍遙二聖試圖強行御風,可身形剛剛離地十米,就被一道突如其來的狂飆轟得凌空翻轉吐血飛跌!
翼輕揚起初還能聽到隱隱約約的人聲,如同從另一個世界的入口傳來。但走出約莫半個小時以後,就再也聽不到風雪之外的其他聲音。仿似,偌大的冰天雪地里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她的怒氣瞬消,將素女仙劍收入鞘中道:「出來吧,我不會傷害你。」
許多人都聽說過哥舒戰為父報仇刺殺了天意門長老曲陰陽的事,聽袁換真這一開口,便知好戲開鑼。
「羽兒,你知道劍魔墓穴在哪裡嗎?」羽兒彷彿沒有明白這句話的含義,還在興緻勃勃地自顧自學人說話。
海空閣的長老梵一清頷首道:「不錯,這些魔頭總有惡貫滿盈之日,也不必急於今日。」
「胡說八道!」碧洞宗的玄武真人天生一副黑臉,聞聽雪白塵和血羽老仙的冷嘲熱諷,頓時面色一沉更加嚇人。
它的模樣與野牛相似,但頭頂並排長著三隻犄角,一隻在額頭中央,另外兩隻分別在耳側。它完全不是血肉之軀,卻似半透明的冰雕,甚而連體內的五臟六腑也能夠隱約看清楚。
【上】
翼天翔點點頭,揚聲道:「雪兄、殷兄、哥舒兄,我們正道人馬從石碑東面進入,各位便率領門下自西而入,彼此井水不犯河水。進入劍魔墓穴之後,各行其是各安天命,三位可有異議?」
這是什麼鬼地方?
「什麼人鬼鬼祟祟,出來!」
他的話音剛落,遠處就有人叫道:「雪兄所言極是,群龍無首便是烏合之眾,如何斗得過正道的那班老雜碎?豐都天府威震神陸,您身為七大公子一德高望重。論資歷、論威望、論修為,這盟主之位都當之無愧!我舉薦……」
翼輕揚也在揣摩這兩句話的意思,不經意中看見遠方天地交際線上,一輪旭日正噴薄而出,頓時心靈福至道:「我明白了,紅日當空指的是正午時分,冷月東升則是天黑以後。也就是說劍魔的墓穴會在中午開啟,一到夜裡便即關閉,而且墓穴中的所有物事都將不復存在!」
她停下腳步回過頭,想看看來人是誰。然而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走來。但那個人聲依舊在耳畔回蕩,卻被狂風吹得模模糊糊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聽眾人這麼說,覺渡大師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若能不起刀兵,避免無謂流血,那是再好不過。翼師弟,便由你出面和他們交涉吧。」
「爹爹是在找我。」翼輕揚仰望父親赫赫風采,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無比的自豪與驕傲,險些便衝出人群迎向正道人馬。
翼輕揚能躲就躲、能逃就逃,可有時候實在躲不了逃不過,便只能拼盡全力地去抵擋去化解。於是很快她就感到自己累得要散架了,雙手雙腳越來越不聽使喚,心裡頭不由恨死了寒料峭。
這時候巨碑上的文字如霜雪般緩緩融化消失,整座碑體釋放出愈發絢麗的光華,化作了一扇通向虛空的傳送門。
就在翼輕揚心頭微感失望之際,羽兒忽然躍出她的手掌,一面飛一面反反覆復叫道:「羽兒,你知道劍魔墓穴在哪裡嗎……」
相形之下,老老實實地步行反而安全些。或許,這就是寒料峭故意在這片冰風虛境中設立的法則,要每個人都似沒頭蒼蠅一樣,在一座座迷宮似的幽谷中摸索找尋,就算是聖階的人物也不例外!
忽聽空中遠遠傳來隆隆呼嘯,西北天際層雲跌宕,兩百余名正道高手聯袂而至。最前排赫然便是龍華禪寺的覺渡大師、天意門長老袁換真、碧洞宗玄武真人、禹余天長老蘇智淵與海空閣長老梵一清,五大正道名宿並駕齊驅聲勢驚人。
後面五派弟子列成縱隊緊緊相隨,還有許多五大派之外的正道門派亦有高手出席,浩浩蕩蕩宛若一條長龍飛掠蒼穹。
如萬箭齊射般從天而降的冰雹、如幽靈般從洞穴中飄出的致命寒罡、如匹練般迎面襲來的冰風暴,還有濃霧裡若隱若現的冰精雪靈,以及完全迷失方位不知身在何處的冰谷迷宮……
禹余天的長老蘇智淵脾氣就好得多,微笑道:「玄武真人何必動怒?誰不曉得我們正道五大派源遠流長博大精深,焉會貪圖劍魔遺寶?只是本門的先掌門洞天機、還有天意門的依掌門都慘死在寒料峭的劍下,連龍華禪寺的鎮寺至寶《法楞經書》也被這魔頭竊為己有。如今劍魔墓穴出世,我等豈有袖手旁觀之理?」
現在翼輕揚唯一擔心的問題,就是羽兒是否真能將自己引到劍魔墓穴。
【下】
翼輕揚已經無法御風飛行,狂暴的寒流像冰刀一樣不斷襲來,迫使她要時刻全力以赴地運功抗禦,否則即使不被凍僵也會被風刃霜刀切割絞碎!
就在她心生詫異之際,前方的濃霧猛烈翻滾,如波浪般盪開。一頭身高超過三米,體長不下十米的龐然大物如同一座移動的冰山向翼輕揚撞來。
想到了這裏她的唇角不覺逸出一抹自得的笑意:「什麼逍遙二聖,不過是兩個大笨蛋,就讓他們胡思亂想去罷!」
天地間瀰漫著濃烈的寒霧,像一團黏稠的液體在汩汩流淌,使得翼輕揚每邁出一步都感覺異常吃力。而且她的靈覺完全受阻,靈台上只能映射到方圓十米的景物,而視線更是難以觸及到十步之外!
「哈哈,真正好笑!雪老弟,你從哪兒找來的托?當咱們都是傻瓜么?」
翼輕揚的身形不由自主被帶飛到半空。地面上裂開一條條呈現發散狀的溝壑,兩側山崖不斷有碩大的冰石如蝗墜落。
當下羽兒在前忽高忽低地飛著,翼輕揚在後面緊緊相隨。
但她最終忍住了——她要證明給父親和所有的人看:自己,翼輕揚,也是個能做成驚天動地大事的奇女子!
「我是豬頭!」那聲音繼續鸚鵡學舌道。
說著靈機一動又道:「他回到北冥城后,即被幽冥郡主倪珞珈刺瞎了雙眼,也算是罪有應得!」
「我說你是跟屁蟲!」
袁換真愣了愣,沒想到哥舒曉冕居然如此的「光明磊落」。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畢竟害死曲陰陽的不是哥舒曉冕而是哥舒戰,他倒不能再加逼迫了。
哥舒曉冕只好乾笑幾聲道:「袁兄恐怕誤會了,這是哥舒戰自作主張,事先哥舒世家毫不知情,事後也頗不以為然。」
雪白塵冷冷一笑道:「殷歸巢,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雪某雖然不才,可論修為勝你一籌倒也綽綽有餘!」
覺渡大師並非領軍之材,不由自主回頭望向翼天翔。
「輕揚好冰、輕揚好冰——」羽兒似乎很享受翼輕揚的親吻,歡快地在她掌心裏撲騰翅膀,「唿唿」帶起刺骨的寒氣。
雪白塵望著閃閃發光的傳送門早已心癢難熬,當即說道:「好,就這麼辦!」
一邊是四五百名魔門高手,一邊是兩百余位正道弟子,雙方壁壘分明劍拔弩張!
翼輕揚聽了差點笑出聲來,才知道那傢伙只是學人說話,卻完全不明白其中意思。
翼輕揚黑漆漆地眼睛閃了閃,問道:「羽兒,你知道劍魔墓穴在哪裡嗎?」
這一番話八面玲瓏,不著痕迹地把責任全推到了哥舒戰本人頭上,說不定就此替自己去除了一個心腹大患。
「出來吧,我不會傷害你。」
「轟——」猶如兩顆行星激撞在了一起,波波的雪霧寒冰肆虐擴散。
誰知那人一點兒不怕,照舊惟妙惟肖地模仿道:「再敢學上一句,我便割了你的舌頭!」
那頭冰雕魔牛也吃虧不小,它一聲痛吼背脊上的人被拋飛而出,身軀如同小山般倒了下來,在地上翻滾數圈才又站了起來,「嗚」地聲從翼輕揚腳下風馳電掣而過,轉瞬消失在濃霧深處,惟有沉悶的蹄印宛若雷聲隱隱回蕩在山谷間。
翼輕揚驚喜地發現,山谷中的寒霧、風暴、冰雹、精靈,乃至錯綜複雜的岔道,對於羽兒而言根本不是問題。
翼輕揚縴手指向自己的心口,「輕揚——」
哥舒曉冕本想韜光養晦,不料袁換真直接殺上門來。他心裏罵死哥舒戰,咳嗽聲裝糊塗道:「不知袁兄有何見教?」
「真可愛——」翼輕揚捧起小東西,仔細打量它雲絮般柔軟的雪白羽毛,托在手裡輕飄飄的感覺不到一點分量。
「好威風啊!可惜雪某不是被嚇大的!」突然一記陰冷的笑聲打破峰頂寂靜,雪白塵儼然以魔道代言人的身份自居,「自古正魔兩道水火不容,何以各位如此熱衷於劍魔遺寶,豈不怪哉?」
羽兒這次似乎有點懂了,它偏著小腦袋想了想,叫道:「輕揚!」
「羽兒?!」翼輕揚瞠目結舌,有些懷疑是不是應該趕緊給這小東西改名?
話音落下,就聽天意門長老袁換真寒聲喝道:「哥舒戰在哪裡?!」
剛才還和雪白塵斗得面紅耳赤的血羽老仙亦喈喈怪笑道:「莫非覺渡大師也想改換門庭棄暗投明?果真如此,老夫歡迎之至!」
翼輕揚忍著笑,凝視小東西宛若兩顆鑽石般璀璨的眸子,一字字道:「羽兒——」
「哞——」它的身體驟然膨脹變化,在彈指之間變作了又一頭冰雕魔牛,而且無論體型神態均都與迎面奔來的那頭一模一樣,仿似一對孿生兄弟!
在這頭冰雕魔牛的脊背上,赫然俯卧著一道人影,左手緊緊握住它額頭的犄角,而面部朝下難以辨別相貌。
就這樣雙方迅速達成協議,人人心中所想均是劍魔寒料峭留下的那支「天下有雪御劍訣」捲軸。
也有如血羽老仙之流對此倒滿不在乎,甚而頗為欣賞哥舒戰的堅忍陰狠。但天意門找上北冥神府,春風吹皺一池水干自己鳥事?便也閉嘴不言,樂得看熱鬧。
但現在她也只能想想而已。一雙雪白細嫩的小手凍得紅彤彤的,像十根胡蘿蔔丑也醜死了。
翼輕揚笑了,摸摸它的小腦袋忽地靈機一動道:「有了!」
她的前後左右是一座座聳入雲霄的冰崖,空曠的幽谷犬牙交錯彷彿永遠不會有盡頭。鋪天蓋地的風雪籠罩著這片白茫茫的世界,人在其中顯得無比的渺小。
忽然翼輕揚依稀聽到背後有人聲。她不覺一喜,在這片空空蕩蕩的虛境里,一個人行走好無聊,哪怕遇到頭豬也好,至少可以抱著它取取暖吧。
「有了!」小東西學得一字不差,卻也不去管到底有了什麼。
轉念之間空中的兩百多位正道高手依次降下身形,飄落在風雲山頂。
哥舒曉冕趁機解困,說道:「各位,劍魔墓穴只開放短短半日,時間有限不容耽擱。無論有何恩怨,不妨暫時擱置,咱們先進墓尋寶!」
儘管它的雙翅完全舒展也不可能超過一米,卻蘊藏著不可思議的力量。只是隨意地輕輕一扇,帶動起的罡風便能令山谷中所有那些令自己頭疼的東西競相辟易、趨避不迭,輕而易舉地辟出一條康庄大道。
翼天翔低聲道:「各位道友,峰頂群魔雖是烏合之眾,但人數眾多且均為窮凶極惡之徒。一旦發生衝突,雙方必定死傷慘重。何況魔教人馬始終沒有現身,更需防備林盈虛居心叵測,坐收漁翁之利。」
「真可愛——」小東西揚起小腦袋瞧著翼輕揚說。
所有的爭吵登時停止,峰頂變得鴉雀無聲。數百魔門高手無不舉首相望,心中或多或少生出震撼之情。
翼輕揚啼笑皆非,向它伸出手掌道:「過來吧!」
「若論單打獨鬥,在場諸位自然不懼。不過正道五大派擺明了是要聯手而動仗勢欺人,倘若咱們各自為戰難免會被分而治之各個擊破。以我之見趁著此刻,咱們魔道群豪也不妨結成聯盟,公推出一位領頭的盟主,才好跟正道周旋!」
「開玩笑,我會怕你這頭蠻牛?」翼輕揚剛想縱身掣劍好好教訓一下這傢伙,上空的羽兒猛然發出一聲雷鳴般的低沉怒吼。
想想也是,它能在自己飛起來都感到十分吃力的冰風虛境中從心所欲地翱翔盤旋,這道行豈是一般?
冰雕魔牛望見翼輕揚,非但沒有減速避讓,反而發出隆隆嘶吼速度驟增,看樣子是想將她直接撞飛出去。
「有人嗎?」翼輕揚運氣問道:「是誰在那裡說話?」
「我說你是跟屁蟲!」
突然,她的目光被那條從冰雕魔牛背脊上拋飛而起的身影所吸引,驚異莫名道:「怎麼是這傢伙?」
遇到這種事已經夠糟糕的了,可接下來兩個多鐘頭里翼輕揚才發現,原來更可怕的還在後頭。
「羽兒,」小東西好像從翼輕揚的眼神里領會到了什麼,又一次念道:「羽兒——」
「你叫什麼名字?」話一出口,翼輕揚就曉得自己白問了。
這話說到了許多人心裏去,頓時不少聲音響應道:「對,尋寶要緊!」
「過來……吧?」小東西猶豫了下,察覺翼輕揚對自己毫無惡意,才撲騰著翅膀飄了過來,小心翼翼停落在她的掌心上。
並非說,沒有人能夠破解冰風虛境的禁制。但那些有實力破解的人,修為至少在聖階第十三層境界以上,業已窺見天機初悟大道,根本不需要再藉助劍魔遺寶。
無數目光朝哥舒曉冕射來,他老臉再厚也不覺有些尷尬。
血羽老仙雖不滿雪白塵越廚代庖,但也想儘早進入劍魔墓穴找尋傳說中遺寶,當下嘿嘿一笑道:「如此甚好。」
魔門人物行事講求隨心所欲無所不用其極,但畢竟也有些章法鐵律。譬如弒師叛門便是大忌,畢竟誰也不想自己收的弟子,有一天忘恩負義把師傅的腦袋也一併收割了。如此一來,天下豈不大亂?
血羽老仙不等那人把話說完便揚聲大笑起來:「論資歷、論威望、論修為,這盟主之位都當之無愧——好大的口氣啊!」
幸好寒料峭已經飛升了六百年,否則依著翼輕揚的脾氣,肯定要將這糟老頭子渾身堆上冰雪,便似個雪人般在山谷口被凜冽寒風吹上個七天七夜,直到凍成豬頭肉才肯罷休。
更神奇的是它彷彿對冰風虛境內的各種存在都擁有強大的威懾力。那些冰精雪靈完全不敢靠近,連可怕的冰風暴在這小東西的面前都必須繞道而行。
旁邊靳快活皺眉道:「寒老魔在搞什麼鬼?紅日當空,豈會有雪?冷月東升,焉能融冰?這兩句話違背常理,狗屁不通。」
數不清的岔道,數不清的洞穴,頃刻間翼輕揚周圍的人就像中了魔法般消失一空。
唯有翼輕揚,念念不忘的只是那部《法楞經書》。
「羽兒?」翼輕揚的嬌軀在寒罡中如風擺荷葉飄曳不定,奮力向那小東西靠近。
「有人嗎,是誰在那裡說話?」後面茫茫雪霧中有個一模一樣的聲音重複道,宛若她的迴音。
「跟屁蟲!」
果然,那小東西不假思索地回應道:「你叫什麼名字?」
幾輪交鋒對方陰魂不散地鸚鵡學舌,翼輕揚忍無可忍,「嗆啷」拔出背後斜插的「素女仙劍」,長達兩尺的銀白劍穗迎風飄舞,劍鋒指向人聲傳來的方向道:「再敢學上一句,我便割了你的舌頭!」
翼輕揚芳心一凜,拔出素女仙劍全身戒備,但寒霧極大地限制了她的靈覺探視空間,以至於什麼都沒能察覺到。
「什麼人鬼鬼祟祟,出來!」翼輕揚有些惱怒。
「門開了,門開了!」
果然七嘴八舌譏嘲叫罵了一陣,結盟之事依舊不得要領。哥舒曉冕看南無仙府和豐都天府的兩派勢力吵得不可開交,索性高高掛起隔岸觀火,心裏卻盼望他們鬧得越僵越好,屆時自己便大可兩邊漁利立於不敗之地。
翼輕揚急忙踮起腳往那碑石看去。她的前面人頭攢動,幸虧石碑極高並未被遮擋住視線,只見碑上緩緩有浮現起兩行銀白色的大字:「紅日當空,天下有雪;冷月東升,冰融雪消。」
然而事與願違,石碑一側傳來豐都天府雪白塵的嗓音道:「大伙兒都瞧見了,劍魔墓穴中午的時候就會打開。屆時有緣者得之,無緣者失之。不過……稍後正道五大派的高手便將趕到,他們自詡是替天行道,斷不會讓劍魔遺寶落入咱們手裡,只怕免不了有一場廝殺。」
突然,羽兒懸停在空中,全身羽毛有若實質地聳立起來,一雙小眼睛綻放駭人的銀芒緊盯著前方的天空,口中「咕咕」低吼顯然焦躁不安,像是察覺到有某種危險正在臨近。
翼輕揚怔了怔,旋即醒悟過來,欣喜贊道:「羽兒真乖!」
翼輕揚聞言心裏暗笑,這群魔頭個個爭強好勝,再兇狠也不過是一盤散沙。
這一聲猶如炸雷,在群山之間嗡嗡回蕩,震得人心頭猶如鼓槌直敲。
羽兒向後彈飛,渾身寒霧「哧哧」升騰,重新顯現出真身。
袁換真道:「哥舒戰與曲師弟與殺父之仇,一心報仇雪恨本沒有錯。但這小子不敢正大光明地登門挑戰,卻使出卑鄙伎倆易容更名混入天意門,拜在了曲師弟門下。曲師弟待他視若己出,恩重如山。哪知這畜生狼心狗肺,竟佯裝走火入魔,誘使曲師弟出手相救。曲師弟不知有詐,不惜耗損真元助他度劫。這畜生趁機下手刺死曲師弟,還割下他的首級連夜出逃……真是無恥之尤。」
從濃霧裡徐徐浮現出一道凌空飄動的白色身影,狀似一羽鸚鵡,卻是一團寒罡精氣所化,如雲氣般並非實體。
人群里響起此起彼伏的鼓噪,許多人兩眼放光緊盯光門蠢蠢欲動。
在龍華禪寺覺渡大師的身後,有一儀錶堂堂的中年男子,便是法門山莊的莊主翼天翔。論修為聲望,他尚在覺渡大師之上,卻甘願退居其後。此刻他的目光在峰頂群雄中急速搜索,卻又幾不可察覺地流露出一絲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