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狂瀾之卷
第八十一章 厄獄古林
楚天道：「也許是你專心修鍊，林老教主又不欲驚動旁人。所以你未能察覺他的離去。」
「如果蒼雲元辰劍中能夠貯藏虛境，那麼厄獄古林為什麼不能隱身在鎮獄魔劍里？」
要知道林盈虛魔功卓絕，若有他親自鎮守通幽塔八樓，即使自己施展出須彌洞天，也絕難躲避過他的耳目。以此老的絕世修為，即便自己與洞天機聯手也毫無勝望。
然而無論是四壁還是樓板，俱都平滑如鏡纖塵不染，沒有任何線索可循。
深夜的星光從窗口映照進來，將楚天和晴兒身影長長地拖曳在地。四周雲淡風清，甚至連一絲靈氣也察覺不到，不但林盈虛了無影蹤，更不見有什麼厄獄古林的蹤跡？
他不由得暗自一凜，全力凝神催動菩提鏡月印，一片皎潔晶瑩的玉華灑照，靈台上的塵灰竟「嘟嘟」冒起灰白色的泡沫，化作縷縷煙灰被迫出識海之外。
與此同時他的道心便似這海中亘古兀立的礁石，在暴風驟雨的洗禮中茁壯成長，不斷凝鍊，領悟著洞天機所贈的《靈寶仙經》后十六字真言：「修道守氣，返本歸根，與道同在，壽比天長」其中所蘊含的奧義。
但他與自己的距離，驀然間被生生拉得好遠好遠，遠到已看不清彼此眼中的自己。
楚天微鬆一口氣，側目關注晴兒，卻見她神色如常彷彿絲毫未受這灰敗之氣的影響，心裏不禁一奇道：「晴兒，你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奇怪的是，這時人在塔中與魔劍相距不過三丈，卻感受不到一絲一縷的劍氣催壓。
需知，此刻他的修為已臻至抱朴之境，一顆道心返璞歸真萬魔不侵，更經歷了鎮獄魔意的洗鍊，可謂明性證道堅不可摧。
晴兒搖頭道：「不可能，庚道虛境中的任何一點氣息波動都逃不過我的掌握。否則，剛才我也不會在第一時間發現你上了七樓。」
「叮——」鎮獄魔劍感應到冥獄之龍奔騰的氣息，劍鋒幾不可察覺地顫了顫，微微亮起一抹金紅色的光紋。
成千上萬的光流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微芒在一望無際的曠野里漫無目的地流浪，時不時從楚天和晴兒的身邊呼嘯而過，帶起一團灰濛濛的霧氣。除此之外，虛境中一片死寂，感受不到一絲一縷生機的存在。
楚天聽晴兒說得這般肯定，「嗯」了聲道：「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林老教主去了頂樓！」
但洞天機和晴兒卻根本聽不到這發自鎮獄魔劍中猶如黃鐘大呂般的聲音，只是見到楚天的面色一剎間變得蒼白可怕，眼睛里躍動出妖艷詭異的金紅色光焰，俱都一驚問道：「你怎麼了？」
七印各有妙用，曾在歷次大戰之中救過自己的性命。但若說到與鎮獄魔劍之間可能存在的關聯，楚天覺得還是應該首推真龍天子印。
楚天驚訝地發覺，自己的靈台上漸漸泛起一層死灰色光芒，猶如塵土般遮掩住自己的道心，透出一股可怕的腐朽衰亡之氣。
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楚天先是一驚
楚天搖搖頭，目光掃視四周一根根兀立的石柱，果然應證了洞天機的猜想。
楚天大吃一驚，晴兒業已掠身趕到，望著石柱中封印的冥獄戰魔，俏臉微變道：「他們為何會被禁錮在這裏？」
原來那日她憤怒之餘與珞珈在楓葉林中一場激戰，卻被橫空殺出的骷髏鬼帝攪擾。其後珞珈回返聖城，晴兒本想去追楚天，可一想到他和珞珈之間卿卿我我纏綿悱惻的情景，心裏不禁嫉妒難明。
難道，傳說中的厄獄古林竟會是這般死氣沉沉的衰敗景象？
然而厄獄古林究竟隱藏在何處？
「轟！」整座通幽塔頓時發出一記地動山搖的震顫，鎮獄魔劍激蕩出無與倫比的金紅色璀璨華光，如潮水般充盈擴散溢滿樓層。
在極遠的地平線上，隱隱聳立著一片灰綠色的石林。由於距離太遠，又有陰霾灰霧的阻隔，影影綽綽看得並不真切。
到得第六層以上，他的靈覺幾不可用，靈台能夠映射的範圍僅剩下身周丈許方圓，且還有繼續收縮的趨勢。
楚天出神地仰望著那截裸露在塔中的鎮獄魔劍金紅色的劍鋒，仿似在自言自語道：「厄獄古林……鎮獄魔劍——」
楚天功聚雙目，凝定心神望向前方的一根石柱。只見灰綠色的岩石竟是半透明的，裏面模模糊糊地凝鑄著一樣物事。
兩人對視一眼，均看出對方心中的疑惑。
他所能探知的範圍被不斷壓縮，即使有菩提鏡月印的輔助亦無濟於事。
晴兒又喚了一聲，見依舊沒有動靜，嬌軀一晃繞著觀天井轉了圈，又回到楚天身邊，面露詫異道：「外公好像不在。」
金紅色的光霧一盪，晴兒收住魔鞭訝異地望著楚天道：「哥哥，你怎麼會在這裏？」
在塔尖頂端，可見一截金紅色的劍鋒刺破屋頂而入，想來便是自己在塔外遙遙望到的那把鎮獄魔劍。
緊跟著一道威嚴低沉的聲音在他的心頭響起，宛若滾滾驚雷激蕩魂魄：「天命之門，輪迴之地，億兆生靈，惟吾不朽——」
饒是楚天素來膽大妄為，此時此刻面對這些被封印在厄獄古林中的冥獄戰魔，心底里亦禁不住升起絲絲寒意，徐徐說道：「他們應該是來自於三千年前的幽天戰場，被人用鎮獄魔劍封印在了這片虛境之中！」
他的道心在飛速的增長，靈台澎湃的魔海里仿如有一輪明月升起，暮雪千山光照海天。
他來到近前仔細觀瞧，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道：「是個人！」
他隨著晴兒登樓，忽聽洞天機悄聲道：「小楚，你信不信，這丫頭為了你敢跟任何人翻臉，包括林盈虛。她根本不在乎林隱雪的復讎計劃，更不在乎北冥神府的生死存亡，小心眼裡裝著的，只有一個人。」
這聲音振聾發聵，在楚天心頭久久回蕩，震撼之情已無法用言語表達。
【下】
楚天沉吟著仰頭望向上方的
晴兒也在打量這片石林，說道：「想來這裏便是厄獄古林了，為何雲麓聖泉不在其中？」
楚天自不知曉晴兒曾大胆前往北冥山找過自己，更恰巧撞見他和珞珈楓樹林送別的纏綿一幕。自上回在風雲山頂冰風虛境中生離死別，他已有數月未見晴兒。此刻重逢無限歡喜，凝眸打量晴兒含笑道：「你又長高了不少。」
她低聲問道：「你真的決定回去——只是不想北冥山陷落在我娘親手中？」
突然之間楚天高舉蒼雲元辰劍直指塔頂外無垠天宇，喉嚨里爆發出一記石破天驚的長嘯道：「我命在我不在天，還丹成金億萬年——」
這一兩年間楚天闖蕩神陸遨遊四海，也曾見過不少貌美如花的少女。如文靜、殷紅鵝，乃至海空閣的那位綠衣少女無不是萬里挑一的少有美女。然而與晴兒一比，立時便顯得黯然失色甘拜下風。
這些灰綠色的石柱每根都有七八丈高，有的甚至超過了十丈，直徑至少也在一丈方圓，表面斑斑駁駁凹凸不平，隱隱約約流動著一抹暗綠光暈。
他凝視晴兒疑問的眼眸，輕輕道：「在北冥山，除了珞珈還有許多我認識又或不認識的人。林伯母要的是那個幕後真兇的命，但她還想讓整座北冥山的人一同殉葬，這不公平。所以，即便無關乎珞珈，我都會回去！」
楚天心中卻對此殊無把握，但事已至此也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晴兒一聲不響，掠身飄向通往通幽塔頂層的樓梯。楚天緊隨其後，兩人足不點地徑直來到了九樓。
楚天微凜道：「林老教主也在塔中？」
許久許久兩人默默地相視，晴兒的俏臉漸轉蒼白，清冷的眼神令人無從揣測她此刻內心的想法。
楚天想了想，掣出蒼雲元辰劍高舉過頂，指向鎮獄魔劍運勁催發出一道劍氣，試著能否藉此激發出兩者之間的某種未知聯繫。
晴兒也是第一次登上頂樓，目光流轉打量塔中景狀，希望能查找到有關厄獄古林又或外公的蛛絲馬跡。
【上】
誰想正當她心無旁騖地面壁精修之際，楚天卻如神兵天降，突破通幽塔的重重禁制闖上七樓。要不是彼此發現及時，莫名其妙地混戰一場少不得雙方各有損傷。
楚天舉目望去，便看到一根根千奇百怪的灰綠色石柱密密麻麻聳立在曠野之上，如一片汪洋向著遠方無盡伸展，一眼望不到盡頭。
楚天問道：「晴兒，你確定林老教主這幾日都在塔中么？」
億兆生靈，惟吾不朽！
忽聽洞天機語聲驚異地說道：「小楚，你注意看，這石柱裏面好像藏著東西？」
然而就這樣在厄獄虛境里飛行了一段，道心竟起了塵埃，且如同石灰岩般越結越厚，在不知不覺中衰敗墮落。若照此發展下去，靈台勢必墮入混沌之中，自己也勢必成為
這時洞天機開口道：「小楚，你試試元辰七印能否有用？」
楚天愣了下，就聽晴兒緩緩說道：「我只要你記得，你永遠都是我的哥哥。」
楚天一怔，就見她縴手向前方一指道：「哥哥，我們快到了。」
「不是人，至少不是普通人，而是來自幽界的冥獄戰魔！」
看著楚天面露疑惑，晴兒微微一笑道：「走吧，我現在陪你去頂樓。」
洞天機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沉重艱澀，緩緩說道：「假如我所料不錯，這裏每一根石柱里，都禁錮著一名冥獄戰魔的身軀。厄獄古林，便是由此得名！」
塔中的景物亦隨之變幻，于電光石火之間斗轉星移，所有的金紅光亮齊齊暗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晦暗的橙黃色天空。
出乎兩人的意料之外，通幽塔的九樓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不料她的靈覺將將碰觸到鎮獄魔劍，一股森寒威嚴的氣息驟然從劍中釋放而出，震得晴兒心神搖蕩，嬌軀不由自主地向下急墜。
晴兒天資即高，又得號稱魔門第一高手的林盈虛傾囊相授，再加上庚道虛境的神奇助力，魔功修為自是高歌猛進一日千里，參悟抱朴之境眼見指日可待。
惟吾不朽，億兆生靈！
原來，這根石柱內部赫然包裹著一道魁梧偉岸的身軀，此人渾身黑甲頭戴魔盔，手中擎著一柄巨戟高舉向天，面部表情兀自保持著憤怒吼叫時的模樣，一雙金紅色的眼睛獃滯而空洞，表面結起層灰綠的粉塵。
難怪權正昊、林隱雪和何馬等人眾口一詞，都言道縱然是魔教教主亦無法擅入厄獄古林——除非，有誰能開啟鎮獄魔劍的結界禁制。
然而等了一會兒，樓中並未響起林盈虛的回應聲。
所以，即使這次會令晴兒失望甚而是怨懟，楚天知道自己其實別無選擇，同時，更不能欺騙她。他甚至比林隱雪、比晴兒更痛恨那個隱藏多年，一直逍遙快活的元兇，畢竟父母鄉親、故鄉村莊全都因此而毀。
晴兒輕點螓首，舉步登樓道：「沒關係，我來勸說外公。」
這庚道虛境乃是從鎮獄魔劍中接引下來的一束劍氣所幻化開闢，其中光陰流逝之快近十倍于外界。換而言之，在虛境中苦修一日可抵塵世十天之功。而且靈氣充沛，又有魔教歷代教主設下的法陣禁制守護，將走火入魔的危險降至最低。
楚天恍若未聞，直覺得自己的魂魄乃至所有的意識都沉淪在了汪洋魔海深處，經歷著一輪又一輪魔意的洗刷，痛苦之極卻又暢快無比。
一邊是珞珈，一邊是晴兒，何去何從委實難以抉擇。
晴兒搖頭道：「外公就在樓上，你要是獨自硬闖，根本沒可能過他老人家這關。」
楚天眼疾手快攬住晴兒纖腰，指尖輸入一道梵度魔氣助她凝氣定神，問道：「你沒事吧？」
楚天怔了怔，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楚天怔了怔道：「你為何突然問起她來？」
晴兒神情自若道：「我感覺自己就
也只有珞珈和翼輕揚的絕世姿容，方才能與她三分鼎立不相上下。
對晴兒，楚天自不會有任何隱瞞，照實將自己欲入厄獄古林尋找雲麓聖泉的來意說了，又道：「待取到雲麓聖泉為洞老爺子重塑金身後，我就要趕緊回返北冥山。林伯母如今執掌魔教，她已發下話來，不日便要興師北上以報當年之仇。」
在數以萬計的石柱之中，俱都封印著一尊尊冥獄戰魔又或是他們的魔騎、魔兵，甚而還有一面面金紅色譬如天日光輝的戰旗。
但就在他準備施展沉魚落雁身法向側旁趨避，同時用日照神拳閃擊對攻的當口，卻似察覺到了什麼，口中低聲叫道：「晴兒！」
令人大失所望的是，鎮獄魔劍絲毫不理會蒼雲元辰的挑釁，不為所動依然故我。
所有的事物，彷彿都反常到了極點。
楚天見狀精神一振，低喝道：「七印連珠！」
兩人御風而起，一邊全身戒備一邊朝著遠處那片灰綠色石林飛去。
在通幽塔中，每登上一層楚天的靈覺就被削弱幾分。
偌大的天地之間，竟沒有一點生靈存在的跡象。飛行了這麼久，看到的除了寂寥空曠的死地，還是寂寥空曠的死地。
濃烈的衰敗死亡之息充斥大地，到處是深不見底的溝壑，將曠野肆意切割成一塊塊離亂的碎片。那灰霧便是從溝壑深處冉冉冒出，依稀帶著一絲來自地獄的陰森與寂滅氣息，讓人感覺極不舒服。
晴兒搖搖頭，仰面望著鎮獄魔劍，眸中隱露一縷惱怒，卻也知憑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撼動魔劍分毫。
楚天覺察到晴兒顯而易見的失望，只能無言地頷首。
假如說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夠令她完全地託付，毫無保留地信賴，那個人既非外公林盈虛，也非母親林隱雪，只可能是此際站在自己面前的楚天。
最終她改變主意，徑自回了君臨峰，在通幽塔七樓的「庚道虛境」中閉關修鍊，一心一意要衝破抱朴之境，再與珞珈一爭短長，也教哥哥不能小看了自己。
楚天已有七八成的把握斷定，厄獄古林與鎮獄魔劍之間有著莫大的關聯。但是究竟如何才能打開虛境結界，進入其中獲取雲麓聖泉？
不過仔細審視，晴兒美麗又與珞珈、翼輕揚截然不同。若說珞珈猶如鏗鏘玫瑰，翼輕揚好似清水芙蕖，那晴兒就像是一朵傲霜映雪孤芳自賞的寒梅，在冰天雪地中獨自開放。
「嘩啷！」赤芒隱發金石之音，倏然在距離楚天眉心一尺之處凝定，赫然便是晴兒所使的閻浮魔鞭。
「唿——」靈台之上的無邊魔海陡然沉積下來，那輪明月碎裂成無數炫目的銀光，融入楚天意識深處，成為一抹抹悟道靈識再不會淡化褪色。
晴兒道：「數日前他將我和娘親，還有本教的諸位護教、旗主以及何師叔等人一同召集到觀天台，當眾宣布了退位決定，將教主之位傳給了我娘親。從那以後，就再沒有離開過觀天井半步。」
頓了頓又
楚天不由錯愕道：「難不成何大哥為了阻止我進入厄獄古林，故意出言誤導我？」
楚天猛然意識到，自己即將面臨一個艱難卻必須的選擇。
而這一點，只有六百多年前的劍魔寒料峭曾經成功做到。
「嗚——」一道道亂流撲面而來，颳得越來越猛烈強勁，揚起大片大片的灰霧，像濃稠的液體在虛空中汩汩沸騰。
楚天猝不及防下更無從抗拒，就覺得靈台霎那間被這股強大到無法形容的魔意充滿，化作一片金紅色的魔海。
晴兒搖頭道：「沒什麼，只是偶然想到了而已。不過，我希望這一次你能幫我而不是幫她。」
晴兒聽楚天如此問道，她縱身躍起欺近至鎮獄魔劍倒懸的劍鋒之前，一邊凝眸細看一邊暗自將靈覺試著透入劍中。
楚天心情一松，說道：「你不用陪我。若讓林伯母知曉，她一定會怪罪於你。」
故此丈許之外的景象，無論是肉眼還是靈覺，均已無法窺知。
時間在虛境里彷彿完全凝固，沒有日月星辰的指引更感受不到四季的更替，也不知究竟過了多少時間，飛行了多遠，前方的灰綠色石林終於漸行漸近，在楚天和晴兒的眼前徐徐顯露出厄獄崢嶸。
幾月不見，晴兒確也長高許多，出落得愈發明艷動人。她人在通幽塔中，臉上並未蒙上面紗，一張俏臉如海棠初放，冰肌玉骨暈光流淌，自有一股天生麗質令人怦然心動。
洞天機油然道：「你自個兒慢慢體會吧，我若說太多，就真的沒什麼意思了！」
他意念一動，從元辰寶珠中祭出真龍天子印。冥獄之龍一聲雄勁咆哮騰空而起，在楚天心念催動之下奔向鎮獄魔劍。
晴兒的眉宇微微一蹙，臉上流落出懷疑與不滿之色，問道：「哥哥，你急著回北冥山，是因為倪珞珈么？」
楚天一省，聚精會神推算起來。如今元辰七印盡出，分別乃是：菩提鏡月印、亘古不化印、不動如山印、天地烘爐印、真我如一印、氣吞如虎印和真龍天子印。
菩提鏡月印、亘古不化印、不動如山印、天地烘爐印、真我如一印、氣吞如虎次第從元辰寶珠中飛出，幻化作明月、金陽、金山、洪爐、九瓣蓮座六件異寶，千姿百態流光溢彩，與冥獄之龍連接成陣，飛舞環繞在鎮獄魔劍周圍。
說著話兩人已登上八樓的觀天台，晴兒望著翻滾的金紅霧氣，喚道：「外公！」
一道無可抗拒的凜烈默念從劍中迸射而出，直貫楚天的眉心。
晴兒的臉慢慢恢復了嬌艷的顏色，唇邊慢慢地逸出一縷笑意，說道：「我知道你沒有騙我，謝謝你，哥哥。」
但無論如何，他都無法冷眼旁觀魔教洶湧的大軍如潮水般吞沒北冥山城。就算自己無力阻止悲劇的發生，作為朋友，他也一定會和珞珈、幽鰲山、峨無羈、殭屍老媽一起並肩戰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