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第十三集 天命之卷

第一百三十章 一斧之威

第十三集 天命之卷

第一百三十章 一斧之威

失去了罡流之鞭的提拉之力,碧鬃魔獅的身軀最終如隕石一樣重重砸落在了平台上。沒等掙紮起身,數十條冰藍魔索便縱橫交錯激射而至,將它死死縛定。
在剛才的激戰過程中他始終沒有出手,看似淡定卻也是無可奈何。天譴噬體的後遺症尚未消盡,不到萬不得已為了避免惡化他亦只能作壁上觀。
更為麻煩的是那些近乎用肉眼無法看見的死灰色絲芒,其間蘊藏著枯寂從心中洗鍊出來的種種怨念魔障。若在平時,以雪憐城高出一籌的道心修為,還不至於把枯寂的夢魘殺放在眼裡,但眼下卻不啻是在她傷口上撒了把鹽。
碧鬃魔獅凶威盡失,卻還想催動伽浮幽火熔煉魔索,困獸猶鬥一番。不意看到一位穿樸素灰袍皮包骨頭的中年秘魔師手拄黑竹杖雙腳赤裸緩步走了過來。
斬天連帶帶劍摔跌而出,罡流之鞭也斷成了兩截。
劇烈的疼痛將雪憐城從夢魘中驚醒,她的口中再次發出尖銳的嘯音,但氣勢上比先前一次顯得虛弱了許多。
「我不管這些,」夕雅深深看向楚天,淡然說道:「我只知道是你為狼魔族報仇雪恨,斬殺了窠衛。」
斬天幫腔道:「嗯,我也覺著這爬蟲不是好人。」
「好傢夥!」斬天提劍佇立,望著滿目蒼痍的城主府,滿臉的驚訝與欽佩之情,讚歎道:「便是咱們巨魔族的大先知恐怕也沒有這般的手段。」
數百丈外的一棟樓宇中,碧斷站在窗前遠眺城主府上空的打鬥,對慵懶躺倒在一旁搖椅里的雲殤公子說道。
他一直站在戰場外,沒有受到過直接攻擊。但一連數支魔箭也令他損耗不小。
「應該不是。」楚天朝著金斧襲來的方向望去,再沒察覺到一點動靜。
於他心中倒不相信熾影會是叛徒,但嘴上卻怎也不肯放過噁心對方一把的機會。
「鏗!」斬天高大如山的身影出現在了平台上方,揮動重劍劈中罡流之鞭。
楚天點了點頭,一字一頓道:「按原計劃行事,砸爛傳蓀的坐舟!」
「啪!」雪憐城不得不分出一束末日流風鞭重重抽擊在碎心之箭上。
她凜然一驚,明白這是魔識擴展到極限,已吸取不到虛空靈氣的預兆。
「轟!」熾影和枯寂聯手施為,蓄勢待發的符石山灰瀾縈繞轟擊而出,攔腰撞在了金斧上。符石山被金斧如切腐竹般削成兩段向外迸飛,旋即爆發出砰砰兩記悶響碎散成煙。
楚天敏銳地覺察到北夕雪和雪憐城之間的對決已臻至極為微妙的臨界點,畢竟後者的修為極為強悍,北夕雪想要殺死對方也必須付出可觀的代價。
「啵啵啵——」這些符石俱都尖銳如錐,飛行的軌跡飄忽不定,只要有一點破綻暴露,它們便會無孔不入地攢射進來,直插雪憐城全身各處要害。
雪憐城低哼道:「綠邪若有三長兩短,傳蓀公子會將你們所有人替它殉葬。」
……
【下】
「慕大人說的極是,」枯寂贊同道:「我能夠感覺到,這一斧旨在解救雪憐城,並非是衝著我們來的。」
若是這樣,自己故意激怒雨傳蓀的舉動未免有些草率。
我不知道。」楚天搖搖頭,回答道:「我只是心裏有這樣一種預感,或許這些天寂然城裡來了許多高手,只是我們尚未發現罷了。」
死灰色的光瀾卷裹著幽綠的符石轟擊,融合成為一股可怖的洪流,沿著碎心之箭開闢出來的縫隙涌到了雪憐城的面前。
頓時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一邊擼胳膊挽袖子一邊就要動手開打。
「哧哧——」金斧終於融化,逐漸萎縮黯淡直至消失在幽空中。
「唿——」一羽羽紙鶴從他的指尖起飛,燃起絢爛的焰光展翅翱翔。
「你嚇唬不了我。」楚天冷然道:「回去告訴雨傳蓀,這頭魔獅我要了。」
眾人大吃一驚,斬天更是瞠目結舌道:「慕大人,這、這是怎麼回事?」
直至此刻眾人才如釋重負,再看雪憐城早已趁亂遁走。
劍鋒與罡流激撞摩擦,發出一連串尖銳刺耳的金屬擦片聲,爆開一團光火。
但他這一劍同樣也耗盡了雪憐城最後的一點反擊力量,一陣頭暈目眩險些從空中栽落。她強壓一口翻騰到咽喉的氣血,自知身陷重圍凶多吉少,當務之急必須趕緊抽身遁走,否則不免淪為楚天的階下囚。
「爆!」北夕雪又是輕聲一喝,所有的火鶴應聲炸裂,洶湧的幽火衝天而起。
炫流的胸中湧起一股羞辱之意,冷笑道:「為何這個叛徒不會是你?」
「我願意終生追逐大人!」炫流肅然撫胸道:「紅月在上,天命吾皇!」
這時任誰都看得出來,雪憐城的攻勢正被逐步蠶食,漸漸落入了下風。
她相信若是自己初遇時的楚天,絕不會趁著雪憐城左支右拙之際下令圍攻。
然而四周火鶴飛舞燦若星辰,炫流的第二支碎心之箭已在弦上一觸即發,再加上正在養精蓄銳準備發動第二波攻擊的枯寂和熾影,要想退走談何容易?!
北夕雪不停地拋出紙鶴,好似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的魔識會難以為繼。
楚天默默環顧周圍這群生死與共的同伴,沒有說話。
炫流苦笑了聲說道:「這樣還不算是衝著我們來的?」
斬天渾身包裹的獸皮戰衣喀喇喇粉碎,重劍高高彈起魁梧的身軀向後拋飛。
夕雅詫異地看向楚天,作為幽魔界中最早認識他的人,她明顯感覺到了對方身上漸漸發生的變化——少了抑鬱頹廢,多了殺伐果斷,那一雙幽深如寒潭的眼眸里,讓人看不明白的東西正變得越來越多。
她施展這式「末日流風」意在生擒楚天,至不濟也要逼迫對方暴露出真實修為以探察他與天命盤之間是否存在某種不為人知的聯繫。
枯寂低垂雙目渾然不理會熾影猜忌的目光。
北夕雪笑吟吟看著楚天道:「慕大人,就請你下令吧。」
眼見雪憐城在收縮戰線積蓄力量準備對北夕雪發動最後的殊死一搏,楚天望了眼樓外虎視眈眈的四大高手,沉聲下令道:「要活的!」
「嗡——」一記弓弦顫響打斷了夕雅的思緒。
對於秘法爭鬥而言,最為重要的便是道心境界與魔識強度。魔識越強,所覆蓋的範圍就越大,能夠抽取到的幽冥靈氣也就越多。但現在,她的魔識已抵達了百丈方圓的極致,隨著末日流風鞭的驚人消耗,四周可供汲取的靈氣愈見稀薄,使得自己的秘法即將成為無源之水。
「有么?」北夕雪忽然開口,直到此刻他才緩過勁兒來。為了擋下金斧轟擊,他損失的魔識尤勝過與雪憐城纏鬥的消耗。
楚天看了眼奄奄一息的碧鬃魔獅,淡淡道:「我說過,你救不了它。」
「咄!」北夕雪的鼻尖滲出一粒汗珠,口中輕輕喝了一聲。
話音未落她的玉指對著楚天遙遙輕點,「哧」的空氣撕裂秘法發動,一束黑色罡流之鞭飛襲而出,較之方才從櫻唇間噴吐出來的那條足足粗壯渾圓了三五倍,彷彿一頭跌宕盤繞的巨蟒碾壓過二十丈遠的空間,四周風流涌動還在不停膨脹。
熾影冷冷道:「如此說來,多半是有誰出賣了慕大人,將天命之秘泄露給了外人。這個人很可能就在我們中間。」說著話,他一雙犀利陰冷的目光如刀鋒般從眾人的臉上一一劃過,最後停留在枯寂和炫流的身上。
這時候羅獄從外面進來說道:「大人,東陽、南月狼主已率領人馬就位,投石機和弩機也安裝完畢。」
「要不要幫他一把?」雲殤公子超過三百斤的體重壓得搖椅吱呀呻吟,他輕拍扶手打了個哈欠道:「雖然我也很討厭傳蓀這小子,但也不能讓他輸得太快。」
慕成雪早已不是三年前那個可以隨便掐掐的軟柿子,真的不是。
北夕雪坐在他的對面,手裡拿著一把精巧的小剪刀,刀把和刀鋒上隱隱約約流動著一抹抹暗紅色的光暈,像是某種古老的圖騰。
雪憐城微感凜然,沒想到楚天的身邊居然有勘破窺涅化槃境界的天階高手。
哪知楚天好整以暇,壓根沒有出手招架的意思。
從好的方面來說他終於開始適應幽魔界強存弱亡的血腥法則,成為了真正的鬥士與領袖;而另一面,他的心亦如頭頂的天空被幽暗的陰霾遮蔽,很難再看到那淡如清風的微笑。
銀色的箭芒應聲斷裂成兩截,後半截似雪霧般爆碎盪開鞭風,前半截箭矢卻如破囊之錐於半途之中不可思議地再次加速,破開雪憐城的護體罡氣扎進她的左腦。
「不錯,」枯寂目光閃爍,緩緩道:「至少於我而言早在見到慕大人之前,就已經是四大神罰家族眼中的離經叛道者。」
憑藉天階高手的修為,碧斷的目光可以輕而易舉地刺透重重霧瀾看到數十裡外的地方。他依舊是一身卜算術士的行頭,但臉上的猥瑣之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寒肅殺。
「砰砰!」風與火在幽空中劇烈的撞擊交織,恰似一場蛇鶴大戰。
天羽遺族本是天界族群,素來高傲自負而且異常敏感。
金紅二色的神光轟然碰撞,炫目的斧鋒不斷撕裂開火流朝著城主府劈落,大顆大顆的金汁從斧鋒上融化滴落,墜落在地上金煙滾滾赫然熔化開一個個直徑過丈的焦黑凹坑,更有幾滴不巧落在屋頂上,竟是將整座房屋烤得酥軟坍塌。
千鈞一髮之際,遠方的天空突然傳來滾滾的雷鳴。一道幽暗的金光盪開濃霧快逾飛電,雖然至少還有百多丈的距離,但在城主府中的眾多高手已然能夠清晰地感應到從巨斧中散發出的凜冽氣勢,彷彿半座城主府也要在它無鑄的鋒芒下土崩瓦解化作廢墟。
「這是誰?」夕雅花容微變,儘管不願承認,但她十分清楚這一斧若是衝著自己劈來,即便全力以赴也難逃一死!
「噗、噗!」符石趁虛而入,一塊刺入腹部,另一塊則穿透了她的大腿。
楚天坐在窗下,屋裡除他之外還有狼魔族的大薩滿北夕雪和北夕部落狼主夕雅。
無論從哪個方面說,這兩個投誠者的嫌疑都要遠勝於其他人。
【上】
雪憐城俏臉上的從容已被一層冰霜凍結,她的縴手不斷地虛點,在彈指間又催發出二十余條末日流風鞭。
碧鬃魔獅獃獃地抬頭看著空中的戰況,幾乎不敢相信雪憐城會被打得全無還手之力。這隻不過是玄明恭華天的一處犄角旮旯而已!
剛就在雪憐城剛剛起勢的一瞬,斬天的重劍適逢其時地劈到。
「魔魘心功?」綠衣美女似乎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失手,讓對方在眼皮底下將碧鬃魔獅生擒活捉。
空中的火流翻卷而上盤繞到金斧之上,像一條條鎖鏈牢牢將其扣住,不停地燒灼煉化。
這算什麼,鈍刀子割肉?雪憐城恨不得一爪撕爛這傢伙的臉皮,無奈情勢逼人強,她腦海中暈眩的感覺愈來愈明顯,只能不甘地將末日流風鞭慢慢向身前收縮,以此盡量減緩幽冥靈氣的損耗,同時悄悄集聚力量耐心尋找反擊的機會。
有那麼一霎那,雪憐城覺得也許傳蓀公子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
然而是誰有如此的修為,竟然能將一柄金斧演繹出這般驚天動地的威力,于數百丈破空而來直教風雲變色。
此刻他採取穩紮穩打步步為營的戰術,就是為了防備雪憐城拚死反撲玉石俱焚。
楚天徐徐道:「我懷疑,四大神罰家族已經感知到天命之盤的氣息。」
楚天微微頷首道:「說起來,是我連累了大伙兒。」
看這斯斯文文秀氣猶如少女的男子,身穿月紋魔袍,應是狼魔族的大薩滿。可什麼時候狼魔族的大薩滿會變得如此厲害了?要知道打從三百年前幽天大戰後,追隨幽冥皇帝蕭逆的狼魔族人損失慘重近乎滅族,大量珍貴秘法絕學也泯滅于烽火之中,自此一蹶不振淪落為下等賤民。
由於雪憐城已被北夕雪完全鉗制住,因此他的箭術根本無需考慮潛行匿蹤,從而能夠將所有的力量都純粹地凝聚在箭矢中,化作一支「碎心之箭」!
楚天的心頭亦是一震,在他從慕成雪記憶中尋找到的殘片里,雨傳蓀應是涅磐級高手,比起雪憐城至多稍勝半籌,絕不至於有此修為。莫非三年多的光陰荏苒,對方的實力一日千里業已突破造化神通的可怖境界?
略一猶豫,就見三樓有一扇窗戶被人推開。
斬天愈發地一頭霧水,傻愣愣道:「四大神罰家族又是什麼玩意兒?」
他剛才和雪憐城硬碰一記,受了一點內傷,幸虧巨魔族體格粗壯,倒也不怎麼礙事,連瘀血也沒吐上一口。
「嗚——」雪憐城意念疾轉,迫不得已放棄反攻凝動身前黑瀾撞向斬天。
恍惚之中,殘碎的過往噩夢般的遭遇在她的心頭像潮水般湧現。
雪憐城幾次試圖侵入北夕雪控制的虛空領域爭奪靈氣資源,但每次魔識舒展都會在身前十丈外迎頭撞上一堵銅牆鐵壁,無法向前推進一寸。
她的目光掃視過炫流、熾影、斬天和枯寂,四名大千空照級的聖階高手,而且是秘魔師、神箭手、苦修者和大劍師的完美組合,自己即使能夠將他們悉數斬殺,要想不負傷也是不可能的。
巨魔族的劍法素來不追求招式變化,但這並不意味著斬天只會倚靠蠻力取勝。
「嗡——」絲絲縷縷的黑氣通過魔杖源源不絕注入到碧鬃魔獅的顱腦里,令它不由自主地全身顫慄痛苦呼吼。
紅月在上,天命吾皇!
在幽魔界,熱血衝動的傢伙通常活不過三十歲,或者早在三百年前的幽天大戰里死盡死絕了。在這片冰冷的世界中,想要活下去,惟一的辦法就是把心修鍊得比冰更冷。
「唿——」紙鶴搖搖晃晃飄飛出窗外,像是教肉眼看不見的火星一下點燃,通體升騰起一團殷紅色的火苗,轉瞬之間便向外擴展了幾十倍,幻化成為一羽流光溢彩的火鶴正迎上末日流風鞭。
驀地,雪憐城腦海里閃過一絲刺痛,就似被鋼針狠狠戳了一下。
當然,如果可以選擇夕雅會毫不猶豫地投向當下的楚天。身為統領千百族人的北夕部落狼主,她所崇慕傾心的男子,絕不會是那種優柔寡斷心慈手軟的小白臉,而應是像自己的父親那樣鐵血桀驁無懼無畏。
這些記憶,她從不願也不敢念及,總是在極力地淡忘拚命的迴避。然而此刻,卻被枯寂的魔魘心功激發出來,即使極細微的一鱗半爪也足以刺痛她脆弱的傷痕。
眾人相顧駭然,炫流毫不猶豫一箭射出擊中金斧。
首先出手的是炫流,一支銀色的光箭從他的指尖發出,射向雪憐城的眉心。
黑色的風鞭漸漸收縮,在她的身周形成了一團卷盪呼嘯的星雲。
「會不會是傳蓀那小子?」熾影惡狠狠地問道,這麼多人也沒能留下雪憐城,讓他頗覺不爽。
「假如是傳蓀出手,絕不會救下雪憐城便一走了之。以他睚眥必報自負嗜殺的性情,肯定要大開殺戒。」
「孤陋寡聞。」熾影嗤之以鼻道:「那是天界敕封的四大家族,專為監管幽界十八天滅殺反抗者。別看雲無量貴為玄明恭華天天王,其實他也只不過是黃泉沼雲家的二代子弟。」
雪憐城知道,自己感應到的便是北夕雪所控制的魔識結界,這種結界惟有踏入天階勘透涅磐的絕頂高手才能領悟與運用。在魔識結界之內,譬如自己的精神王國,一念之間翻江倒海移山裂天,從心所欲為所欲為。
楚天緩緩道:「剛才那一斧的確沒有殺傷之意,但此人十有八九是衝著我來的。」
光瀾頓時碎散,化作了無數縷細小的絲芒,更從中迸射出密如蝗雨的符石。
再看北夕雪淡然自若,還在全不要本錢地往外拋灑紙鶴。此刻空中飛舞的火鶴已超過百羽,但怎麼看都不像是這傢伙修為的極限。
北夕雪不慌不忙從袖口裡掏出一大把紙鶴,得意道:「還好我有先見之明。」
她的額頭炸開一個杯口大的血洞,金紅色鮮血汩汩流淌染紅了半邊蒼白的側臉。
「轟——」原本打算用來與北夕雪刺刀見紅的隱藏力量孤注一擲地爆發出來,一層層澎湃的黑風涌動拍卷,以摧枯拉朽之勢擊碎符石吞沒絲芒,繼而撕裂了至少二十余只燃放的火鶴。
他這時剛剛用小剪刀裁出一隻雪白如玉的紙鶴,放在纖薄的嘴唇前輕輕吹了口氣道:「看美女打架,還真是賞心悅目啊……」
他的步幅即不大也不快,抬起黑竹杖輕輕點擊在了碧鬃魔獅的眉心處。
須臾之後,一支寸許長的幽金魔斧赫然成形。
「哧!」她的指尖再是輕輕虛點,心念動出周遭靈氣涌動又是一條黑色風鞭生成。這一次,末日流風鞭攻擊的對象不再是楚天,而是照著高聳的樓頂狠狠拍下!
轉念之間,北夕雪已然出招。他揚手將剩餘的紙鶴全部撒出,登時一百余只火鶴匯聚成一條波瀾壯闊的紅色火流迎向金斧。
雪憐城微微一怔,似乎沒料到楚天敢這樣跟自己說話,嘿然道:「慕成雪,你比三年前的確長進了不少。但招惹傳蓀公子的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鏗!」這一次,金斧終於被光箭破開一個小孔,劇烈地震顫了幾下來勢減緩。
忽聽楚天說道:「如果說有誰泄露了天命之秘,那個人應該是我。」
好在北夕雪似乎無意于侵蝕雪憐城魔識控制之下的虛空領域,只是慢條斯理地催動火鶴一點一點碾壓吞食她的末日流風鞭。
碧斷笑了笑道:「雨家沒有派傳淵公子來,實在有些失策。」說著話他從袖口裡掏出一塊散碎的幽金,枯瘦的手指在堅硬的金面上慢慢揉捏。
「砰!」方圓十丈的空間仿如塌陷,無數黑紅兩色的絲光不停地在火鶴與風鞭之間迸濺流散,又不停地被吸入由於激撞產生的巨大渦流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衝著你?」夕雅暗吃一驚,問道:「你知道他是誰?」
但現在狼魔族竟然又出了一位天階高手,而且看上去如此年輕,顯然藉以時日甚至能夠達到更高境界,也難怪連窠衛也鬥不過這夥人。
若非秘法魔陣和防禦魔符的守護,恐怕這座樓台也要應聲崩塌。
「傳蓀要倒霉了。」
「唿——」枯寂的「夢魘殺」和熾影的「符石雨林」並駕齊驅旋踵而至。
「這還算句人話。」斬天哼了聲道:「要沒有慕大人,你這爬蟲還泡在爛泥塘里。」
「呀!」雪憐城一聲尖叫,光箭寸寸碎裂粉身碎骨。
熾影嘿嘿一笑,也說道:「好歹如今咱們可以大搖大擺行走在寂然城裡,不是么?」
「砰!」雪憐城再分出兩束末日流風鞭一左一右拍擊在襲來的死灰色光瀾上。
「真要說起來,慕兄應該是被我們拖下水的才對。」
厚重的魔劍如神兵天降,切開雪憐城上方的風鞭封堵,對準她遭受重創的左腦斬落。這一下若劈在實處,縱使雪憐城百劫不死萬雷不滅之體也要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