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地風水
第二百四十三章 堅船利炮
安龍兒和幾個朋友不知道他們衝到船艙里幹什麼，顧思文問道：「洋槍不是都放在駕駛艙了嗎？他們去拿什麼？」
傑克用腳踢了一下地上的實心炮彈說：「這就是原因。中國的大炮炮身粗口徑小，別看他們的炮有兩尺直徑，可是好看不好用，只能射出小炮彈。」
綠嬌嬌大喊著：「再打，不要讓它浮在那裡礙眼！」
剛才第一艘船和格林號對撼一觸即潰，這艘船再也不敢靠近格林號並排炮戰，只是遠遠吊在側翼。顧思文激動地叫著：「快打呀！」
黑人水手們填好彈藥，綠嬌嬌親自扶著一門大炮，手拉引繩，就等格林號移動到可以打中對方的位置。顧思文和阿圖格格剛剛才玩了一響，正在開心中，也扶著一門大炮侍機拉繩。
等對方炮擊一停，綠嬌嬌跳到通話筒對著上邊尖叫：「大約翰！轉舷向！」
安龍兒不解地問傑克：「怎麼他們的炮彈打不穿格林號，我們的炮打過去全是穿透船身？前後只打了十炮啊……」
「幹什麼？」顧思文愣著臉回頭問傑克。
她摸著大炮彈說：「這個炮彈足有三十斤，我們八旗營的大炮最多只能打二十斤……咦？對面的船是什麼人？」
安龍兒和顧思文張大嘴巴左看右看地走下去，裏面只有一頭一尾兩盞昏暗的小燈，燈里點的是蠟燭而不是油燈，蠟燭外是厚厚的玻璃罩，玻璃罩外還有兩層鐵網保護著。
阿圖格格卻說道：「傻瓜，海上炮戰要用船舷側面對著對方才可以開炮的。」
黑人水手馬上分成兩隊，一隊跟著大約翰操作帆桅，另一隊跟著傑克衝進船艙。
船上突然響起緊急的小銅鐘聲音，這是瞭望員發出的全船警戒信號，綠嬌嬌和大約翰立刻跑上甲板，看到大家都集中在船尾向後看去。
「又來了又來了！」顧思文大喊道，用手指著舷窗外。安龍兒伸過頭看出去，第二艘大船出現在視線里。
綠嬌嬌說道：「格林號是海盜快船，舷板可以抵擋六十磅的炮彈，可以說沒有一支中國船炮可以打穿格林號，哈哈哈哈……」
大約翰說道：「我盡量放船漂快一點，你們去準備一下。」
傑克一直用望遠鏡看著對方的行動，他突然喝止大家：「Stop！停，停，不要開炮。」
傑克聳聳肩笑著說：「格林號本來就是海盜船，賣給我們時就配了四十門炮，我們已經賣了三十門回本，這十門炮是凈賺的。」
然後他跑到通話筒前對甲板上叫道：「大約翰，不打了，快拉船離開這裏。」
她說話的時候，大約翰已經在甲板上指揮水手們拉帆轉船，炮艙里的水手同時填葯上彈。格林號一對準對方大船，雙方立刻開炮對轟。
顧思文和阿圖格格大叫著「讓我來」，然後兩人按住一門大炮，看準了方向拉繩就放。
「我告訴他們這裡是美國商船，請他們回答。」傑克一邊說，一邊用手不停地遮掩燈光，發出長短長的詢問燈號。
顧思文從沒親眼見過炮戰，這回激動得高呼大叫，他握著拳頭對傑克說：「好勁抽啊，我能不能打，給我試試好不好！」
「對呀，你們快看，他們用船舷對著我們啦！」顧思文指著海面驚
阿圖格格看看炮口，眼前的鋼炮銀光閃閃，細長的炮管上刻著精美繁複的花紋，內徑粗大，炮身顯得很輕便。她再看看地上的炮彈，果然比在軍營里看到的紅夷大炮炮彈大得多。
對方三隻船上沒有任何旗號，只是鼓滿風帆全速逼近，看形勢不是上船捉人就是要火拚。格林號有帆無舵，駕駛難度極高，行進速度也不可能太快，只要風向稍有一點變化，馬上就要降帆來調整，所以對方兩隻船穩定順利地從格林號左側切入，最後一隻船遠遠吊在格林號後面呈半包圍陣勢。
傑克含糊地說：「嗯……不知道，你看，他們沒有旗號也沒有回應我們，一衝過來就打，我們只好還擊了。」
阿圖格格見到安龍兒就問：「船里有炮也不告訴我，嘩，這洋炮好厲害呀！」
一個黑人水手發現了什麼，通知傑克到舷窗縫看出去，大家也找了個舷窗擠著頭向外看。
她從舷窗看出去，一條著火的大船斷成兩截正在下沉，驚訝得張大嘴巴不會說話，只會不斷地撫摸著還燙手的鋼炮。
綠嬌嬌按原來的戰時安排，把女孩小孩和狗全部趕回船艙。安龍兒和顧思文一同走下甲板送了女孩們回艙后，綠嬌嬌在過道上按出一扇暗門，帶著兩個驚奇的大男孩走了下去。
綠嬌嬌一手卡在皮帶上，一手搭在左輪槍上用手指輕輕地打著槍身，臉上帶著奸笑說：「格林號不簡單呢，你們等著瞧
對方的十多門大炮連環發火，炮聲震天，二十幾枚炮彈齊打向格林號，可是打到舷板上時，安龍兒聽到舷板上發出巨石撞擊的聲音，一陣乒乒乓乓之後，感覺到對方的炮彈從舷板上彈出掉到海里。
黑人水手們一邊拉開舷板炮口，一邊瞄準對方拉引繩，大炮爆出剛猛的巨響，震得安龍兒的耳朵嗡嗡作響，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可是他毫不躲閃，圓睜雙眼看著炮彈帶著一道道火線直飛向對方的大船。
安龍兒點點頭說：「說起來也是，幾千斤重的殺人鯨撞了那麼久也沒撞散格林號，這船一定很堅固。」
炮艙里又是一片歡騰，他們還聽到興奮的跺腳聲從甲板上傳下來。
格林號果然又移到了可以攻擊的位置，看來大約翰戰意很濃，不打下三條船他不會讓格林號離開這個水域。
綠嬌嬌說道：「我們不來能幹什麼嘛，你讓他們躲在床上他們也不幹呀。」
「你們的船從一開始就藏了大炮在這裏呀？」顧思文的聲調充滿了不可思議。
綠嬌嬌拿過傑克手裡的望遠鏡，看到海平線上出現三隻扯滿帆的大船，在月光的側照下輪廓清淅，可是還看不清是什麼來歷。安龍兒休息了一陣回過氣已經可以活動，也來到船尾看看出了什麼事。他一見三隻大船馬上起卦計算，然後在綠嬌嬌耳邊說：「那些是官家的船，應該是安清源追過來了。」
顧思文從望遠鏡里看到第三隻船靠到被打破船頭的大船尾部，搭過甲板讓船上的人過船逃生。阿圖格格搶過望遠鏡仔細地看了一會，點點頭說：「對，就讓他們逃跑吧，在
首先衝到格林號平行位置的大船放下主帆，把船速降下保持雙方同步前進，兩船相隔大約四里遠，那大船的舷板突然打開二十多個炮洞，一排直徑足有兩尺粗的大炮從洞口伸出來，綠嬌嬌和傑克幾乎同時大叫一聲：「Open Fire！」
船艙里低矮而寬闊，大片空間沒有任何分隔。中間有一條過道，兩邊各放置了五門巨大的鋼炮錯位排列，每一門鋼炮旁邊都站著兩個黑人水手，在黑暗中咧開嘴看著他們笑，安龍兒只看到空中浮著很多眼睛和一排排大白牙。
夾層炮艙里馬上響起一陣歡呼聲，傑克叫停了慶祝，水手們又填葯裝彈。傑克下令五門炮同時瞄準對方船身中段，一聲令下五炮齊發，安龍兒看到對方大船中間突然炸開起火，這五枚炮彈竟然硬生生把對方大船從中間打斷。
綠嬌嬌也不無驕傲地說：「我們做的是走私生意，沒暗艙怎麼象樣，這裏本來還放滿了其他軍火，現在都賣給天軍了。這十門炮呀，是我們的寶貝，一會你們就有機會看了。」
對方的炮彈這次竟然全部打在格林號前面的大海里，激起高高的水柱。格林號發射出去的五道火線，卻把對方的船頭轟去半邊，前桅杆倒在海里。
無論東西方，做什麼事都要先禮後兵，傑克拿起一盞燈向著後面的船打出一串長長短短的閃光燈號，綠嬌嬌一直用望遠鏡看著，對方沒有任何回應。她抬頭問傑克說：「你打的什麼呀？他們能看懂嗎？」
安龍兒摸著一門大炮說
綠嬌嬌平靜地看著對方的大船，心裏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她知道安清源會通過很多途徑知道格林號離開上海后的去向，當時朝廷只開了南方五個港口通洋，格林號為了做正當生意的話不可能到上海以北的海域。格林號北上要麼到日本朝鮮旅遊，不過這兩個國家都是一直鎖國，跟本沒有向西洋商船開放的港口；要麼就是走私，從黃海到東海全部海域都只能是走私；最後一個可能就是直指長白山清朝的龍脈。以安清源的思維絕不會考慮旅遊說和走私說，只有北上斬龍是唯一的可能，所以從后快速追趕是必然的做法。
這樣在海上相遇，雙方都已經毫無懸念，剩下的問題只是安清源是想說服他們不去斬龍，還是把格林號打下來一了百了。
本來安龍兒一直以為格林號只有兩層，下層在吃水線以下，是放貨的艙層；上層在吃水線以上，是住人的艙層；可是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在這兩層之間還有一個夾層。
傑克把望遠鏡遞給他說：「不要打，對方正在救人。」
反觀格林號打出去的炮彈，卻象是彈無虛發，摧枯拉朽一般打入對方的船身，對方的大船舷板炸開五個大洞，還倒下一支桅杆。
這時從夾層艙入門跑進來一個人，大家一看竟是阿圖格格。
對方三隻大船完全沒有任何回應，反而把船上的幾盞小燈都熄滅了，這擺明了來者不善。綠嬌嬌果然地說：「不要和他們廢話了，準備開打吧。」
傑克從中間快步走過來說：「你們來幹什麼呀，這裏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