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第十八集 探索道門

第五章 拜別脫隊

第十八集 探索道門

第五章 拜別脫隊

季行雲笑道:「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可能是我比較會逛,跟在我後面較能找到各地的風景名勝,不過這一回有空閑的人也太多了。」
仙緣的懷疑也不是無端放矢,因為季行雲這幾天早出晚歸,連平常會跟他一起出門的人也都被他找理由甩開,也有人在街上看到他與太宇的高階武士融洽的交談。
「是的。」
雷珍皮皮地說道:「……就是說,人家臉皮很薄,禁不起大家的灼熱目光……」
后羽嘆了口氣只得打消捉拿歹徒的念頭,可是注意力卻再也無法離開那幾個白衣人。
就像季行雲與滌心學士分明就是第一次見面,卻被誤會為一對情人。
「當然不是!只是……」藍千相當不服氣想要反駁,仙緣卻拉了他的衣角制止他繼續為此爭吵。
「別亂說……還不一定呢!」鄭潔的話是想說給后羽聽的,但是語氣中也沒幾分信心。
空曠街道,平靜安祥中潛藏著一股風雨欲來的氣氛。
后羽與姚順兩人也只能又躲又閃兼帶撥打,狼狽地不讓自己成為插滿箭的刺蝟。
后羽可氣了,正要再度出手滌心學士即刻跪下。
傳說這種香木正是道人得道飛天之際所散發的迎天香氣,雖未知傳說真偽,但這香真能安定心神,讓人更易潛思修心。黑檀沉一點,雖未燃盡,但此木特殊之處便在於點燃之後會釋出樹汁,半融于香爐之中。黑檀沉點在上清的清房中,除非把連在地板的香爐搬走,否則這堆黑檀沉非得留給上清道子不可了。
人際關係因而變得異常複雜,季行雲想向上清道子討教問道,可是上清道子現在只想擺脫世俗的煩雜好圖個清閑。而九王子的文、武老師斐真武士與滌心學士,以為季行雲是上清道子出門雲遊時結識的好友,想要拉攏他,非但希望王子能夠讓道子多幾分教導機會,就是自身能得到道子的嘉言肯定也是一種榮耀,可是上清道子卻只想把他們與季行雲都弄走,好讓他的清房變成真的「清」房。
后羽心思如潮,想著季行雲的種種。
滌心學士直奔那少年,後腦倒似長有眼睛,幾支飛箭射來都叫她左右輕移、身軀微擺就由后飛過。
仙緣眯起了雙眼,似乎已經決定要執行暗部的責任。
颼!
仙緣不想多說,以免再引藍千生氣,總之行動時再做點保險就是。
屋外與一樓的預備士更是積極地籌畫著奪回隊長的計謀。
雷珍與唐剛兩人藏到林上,想不到這理想的隱身之所卻早有人捷足先登。
唐剛也道:「看來是沒辦法了……」
王道覺急著安撫著后羽,鄭潔也拉著她,才沒引發一場拳腳相向的危機。
雖然還不能證明季行雲是因為自身利益而出賣法天,可是他留在太宇,以他的身分與職位必然成為太宇吸收的目標。為了防患未然,事先將可能出賣法天的危險分子處理掉也是必要的工作。
道子一看到季行雲就撇過頭,似乎不樂見季行雲的來訪。也難怪他會有怨氣,不就是季行雲的多話,讓他到最後無法拒絕再收下一名王室的成員當弟子。
「我們又不是要傷害人,只是想找她喝茶聊天,讓她明白季隊長已經心有所屬,請她自動退出罷了。」雷珍眨眨眼露小狐狸般的眼神。
「沒錯!絕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哪時誘惑隊長了!」
他將每年推出的特等老薑酒裝入尋常的老薑酒包裝中,來多少人就準備多少酒,一人可買一罐,有緣的人就能拿到特好的酒,就是無緣也可買得一壺好酒,這不論富貴權勢,每人的機會都一樣。
滌心學士身為太宇王朝九王子的老師之一,對於王子能成為上清道子的正式弟子一事自然是欣悅非常。能夠及時成為道子的學生而得到角逐王座的資格固然令人高興,但是能得到道子的指導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慶賀的好事。
斐真身在空中,自知難以閃避,不過他也不打算躲,就見他手握劍柄,猛力甩劍,那劍鞘脫劍而出,疾速飛旋有如流星。
「可是……待會殿下將再來拜訪道師,人多總是不好。」
不用遠方的城防軍,四道人影由上清道子的樓房破窗而出。
「殿下無恙?」
強弩射來,少年的坐騎中箭,馬兒吃痛就當場暴走。護衛的武士見狀,心一急奔了上去強要抓住駿馬,另一位武士則彈跳而起護著少年將他抱下,可這麼一來兩位武士都沒有餘力躲箭,所以抱住少年以身護主的武士更成了箭靶。
季行雲飛彈而起,飛箭射來雙手不停勾拿,竟將箭矢盡收手上。躍上屋頂之後白衣刺客們無不瞠目結舌。季行雲再向前進,弩手要再發箭卻已不及,一掌一拳勢如破竹,季行雲屋頂走盡,白衣人盡數昏迷。
「那麼他繼續隨著使團還不是一樣能夠完成環遊大陸的心愿,何必中途離開?」
雷珍見情況危急,內力急催,三顆爆雷電球同時拋出。那些藏在雪白衣物下的刺客才驚覺有人襲來,就見三顆紫色光球落下。
進入一樓的預備士則把樓上那些人當成誘拐隊長的不軌之徒,準備用盡辦法要讓季行雲清醒。
事實上季行雲並沒有刻意要與太宇的王家結交,不過多認識些太宇的學士、武士也沒什麼損失。有機會甚至可以與他們一同研究武功、探討太宇的「武」與「道」,這都是季行雲想留下來的主要因素。
「知道了。」
這時姚順也嘆氣說道:「既然隊長在這找到了歸屬,那也沒辦法……」
「這樣好嗎?」后羽畢竟是警司出身的人,對這種不法的手段還有所顧忌。
后羽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要是知道,我們還要這樣監視隊長嗎?」
斐真武士與滌心學士則感念季行雲指點迷津,將他當成王子的貴人,又覺他能與道子相交,雖為法天之人卻更顯他的不凡,言語間更有幾分感謝與尊敬。
「少在那裝淑女,你給我說清楚,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以法天的立場而言,像季行雲這樣的人才要是被外國所吸收,損失的不是身為武議團高位成員的季行雲,還有他對法天武議團、軍部組織及南郡的種種社會情報。
那人以少年為目標,向前跨去。
滌心學士救主心切,一手擋之一手抱住那少年,想要藉力退開卻不敵那人強橫。抱著少年就像陀螺般轉著轉著退開,好不容易定下,心頭一甜,吐了口血人就無力地頹下。
季行雲笑著應著:「謝謝!那我先離開了,使團會在這裏再待數日,這段期間我還是會盡到使團成員的責任,不過我也得先找個暫時的居所,畢竟我不能在使團離開后還賴在王宮中。」
較為冷靜的康莊這才道:「季隊長,你真的要脫隊嗎?」
可是事後回想,卻是不甘。
原本上清道子打算要當面表明堅決立場,不收王室弟子,哪知前天早上王子來訪,並不談拜師一事,只是向道子討教些修身的道理,同時帶來一壺聞香閣的特等老薑酒,二話不說就為道子斟上了一杯。
第二天王子再來,這回帶來了一株雪白香蓮,名為請託照顧,實為贈花。這蓮花王子帶回必無力照顧,必枯無疑,道子只得收下。
「藍先生請息怒!季行雲想要中途離開一事早在入團之時就已經事先表明,同時他也承諾,在離開之時會讓他的離開不至於影響到使團的作業,我倒覺得他這時離開對使團並沒有多大的損失。
「一定是你多慮了。」
滌心學士話沒說完,後方的木牆突然爆裂,木塊飛散之際一雙拳頭擊出!
一樣是藏身在林上,那個白衣人就可以全身上下套在保暖的大衣之中,身上還散發出熱騰騰的霧氣,想必還在衣內藏有懷爐或是熱包之類的東西。
轟隆巨響!屋頂被炸出了三個大洞,緊接著唐剛踏上屋頂,巨錘掃動剛猛無比。那強弩手倉促遇襲根本不及反應,沒來得及換上近身兵器就被掃除大半,想要反抗的,卻又因爆雷電球化雪為霧根本看不清來人,弩箭亂射沒傷到雷珍兩人,倒是誤傷了不少同伴。混亂之中唐剛巨錘發威,如猛入羊群,殺得白衣弩手呼天搶地哭爹叫娘。
一直在旁邊聽著這場爭吵的穹紫環終於開口裁決。
雷珍又惋惜地說道:「原本以為隊長不會離開,想不到在這還是要走了。」
王道覺應道:「請!」
話語一出,雷珍身旁的五對眼睛馬上凝神瞪視著她。
預備士與白衣人們在上清道子的居所附近四散打鬥,以個體戰力而言,預備士穩佔上風,可是就數量而言可就吃虧,而且道路兩側的屋頂還有數十名弩弓手虎視眈眈,更叫預備士們不敢將白衣人打倒。
一聲令下,預備士們散開隱入四周。
后羽說得是簡單,做起來可就難了,只是那三人要是被射死,后羽與姚順恐也馬上會步人後塵。姚順雖是不願,也只得外放真力全力推出一掌,將射向武士的箭全部打落。
弩箭射來,如雨點散落,是那屋頂的白衣人見街上的同伴已經不行了,打算殺人滅口,一併除掉街上的武士與后羽等人。
「另外那個朝翔明就請王大哥把他支開,希望王大哥與鄭姐能夠對他曉以大義,讓他認為季隊長因故留下將對法天與太宇間的友情造成裂痕。」
季行雲帶著交友與學習的期待而來,朝翔明對季行雲甚是友好,因他的出現造就寶劍重生的契機,朝翔明當他為生命中的福星,可結交為摯友之人。
就在預備士們考慮該不該出面到雷珍那罵人時,數股真氣驟然暴出,兩道白光就由路旁的積雪中飛彈而起化為流星直取那武士。
「我可以痛毆她嗎?」后羽眼中已經冒出火焰。
看到這女的跑來后羽可不樂意了,也不知是敵是友,心中卻已經認定她是誘拐季行雲的狐狸精。為求保險起見,后羽不說二話,運起靈箭馬上出手。
離開碰巧發現的商店后,季行雲就往上清道子的住處前進。
也不知是怎麼分組的,雷珍與唐剛分到一塊。這兩人一個喜生事,一個只知道以武力解決事端。
后羽眼見兩名武士情急,知道強撐不久,若武士被放倒,所有的弩箭便是集中到自己與姚順身上,心中亦是焦慮,便急道:「姚順!這可不好,再這樣下去我們就要變成刺蝟。平常我老射人,想不到也有被箭雨逼迫的一天。」
不過她對待季行雲的態度倒是非常親密,加上她身材修長、面容姣好,臉上充滿自信的光採,眼神中釋放出幸福美滿的光澤。
可是真正跑出來的人卻沒幾個,大部分的白衣人都被中途攔擋,非但沒能成為助力還被打得難以脫身。
誤會往往生於不明白。
白衣人料想未及,一位中箭當場像是失翼的飛燕墜落倒下,抱著大腿急忙止血。另一位則狼狽避過,方向因而改變也就由少年旁邊掠過。
鄭潔卻道:「我想不是的,他們兩人感覺上也不像是情侶。怎麼說呢,以我的直覺,他們最多不過是較有交情的朋友,若說是情人他們也太不親密了。」
那女子問道:「這樣好嗎?道子的住所並非一般的觀光地區……」
「好啦,好啦,我說就是了!真沒幽默感……」
這一次跟蹤在後的人就像端午的肉粽一樣,連了一大串。
藍千冷聲應道:「哼!那我會期待他正式離隊的那一天。」
沒過一會,季行雲就由酒居中走出,只是這回他不只是一個人,除了他還有一男一女分立左右一道走出。
「你這狂妄囂張的小鬼!居然對浩浩法天的栽培做出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我為和你同為法天人而感到恥辱!」
季行雲等三人登上了道居的二樓。上清道子的清房中九王子殿下的武術指導御前武士斐真已經在那,而上清道子則是不太甘願地待在房內。
滌心學士先是微楞一下,卻還以微笑,腳步微轉避過靈箭就來到武士與那少年前面。
少年驚魂未定,不流淚不哭喊,反嘆道:「我沒事,倒是累了兩位武士……」
屋頂上的弩手還來不及瞄準,劍鞘就砰的打在屋頂,還翻騰數影木屑飛散才卡在屋頂,強力的震動與四射的木屑礙了弩手射箭。在他們驚慌錯亂之時想要再瞄準射擊,斐真卻已經站在面前,寶劍飛舞,手斷、弩落,白衣刺客潰不成軍。
這聞香閣的老薑酒有錢也不見得買得到,每年就產個兩瓮,一瓮留下做為陳酒,一瓮則裝瓶推出。這極品酒,聞香閣的老闆只賣懂酒之人,但這識酒之輩在太宇雖不像落雪那般多,但是比起他推出的酒還是多上百倍,而聞香閣的老闆,不求錢財也不求名利,酒價不高但有緣者得之。
王道覺這又問道:「可是你怎麼又會說『原以為他不會離開』?」
那女子的衣著似武士而非武士,讓人搞不清楚她的身分。
仙緣笑著說道:「既然這是早就決定好的事情,那我們無話可說,畢竟人各有志,只是希望季隊長別忘了你曾是武議團的一員,希望你留在這裏的一切行為都能不辱武議團前隊長的身分。」
對於藍千的責罵,季行雲以無辜的語氣應道:「可是我又不是法天人……而且我也不覺得法天有栽培我什麼啊!」
季行雲三人則繼續前往上清道子的居所。
「有什麼理由嗎?是使團的待遇不好,還是你覺得在這裏沒有發展性,所以要留在太宇。」
后羽心事顯露哪是什麼急症,卻被姚順說溜嘴,心情不悅撅起嘴就不理人。
雷珍沒想過自己也正要做相同的事,就開罵了。
「你說季隊長退團的真正原因會是什麼?」雷珍的問話並沒有真的想探求答案的意味,反倒是湊熱鬧、唯恐天下不亂的意味相當濃厚。
姚順本想再勸她一言,卻看到后羽似怒非怒地瞪著,才想到后羽的心思,也就偷笑不語,繼續藏在街角監視上清道子的樓房。
「就我的觀察,現在的他說是個吃閑飯的人也不過分,那又何必多留他一人?還是……兩位武風士對自己的武功沒信心,非要多一位季行雲才能確保使團的安全?」
「那樓上的人不除,我們可難辦啊!你倒是用靈箭把他們射穿不就得了!」
後方氣勁波動,一道氣箭疾射而出。
一下子想到他的好、想到他的天真率直、還想到他的武勇,最後想起自己曾在他懷中所感受到的安心與溫暖,臉上也就帶著幸福的色彩,可是一下子又想到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一片痴心卻得不到半分回應,就是現在季行雲說走就要走,一點可惜的模樣也沒表現出來,情緒一下子就由甜蜜的天堂掉到冰冷的地獄之中。
「后羽,你的臉色忽為溫晴、忽為陰暗,恐是急症之兆,不如先安歇,讓我為你瞧瞧。」正好靠在後羽旁邊的姚順,發揮他專業的本職好心地說道。
滌心學士吃力起要站起,看到來人才訝道:「怎麼是你?!」
季行雲疑道:「會嗎?為什麼,收了一個聰穎的弟子該高興吧?」
這倒好,唐剛的重兵拿來撥擋弩箭可不稱手。雷珍的功夫又以強大的雷電法印見長,要在這個被她炸得滿是坑洞外加著火的木造屋頂閃避飛箭,可真難為她了。
「唰」的一聲,劍穿過白衣人身體刺入屋頂!朝翔明翻身提劍,身後留下血瀑飛散。在他怒眼瞪視下,眾白衣人無不膽顫心寒,別提要反抗,就是想逃雙腳也不聽使喚。劍再舞動,所經之處留下具具屍首。
「呃……」滌心學士的謝語可讓后羽不知如何回應,她可一點也不想幫這位滌心學士,本來要綁架她,對她曉以大義讓她放棄季行雲,想不到亂打一通后這麼照面計畫全亂了。
「不就是自己努力的成果,再加上父母傳授的武學知識嗎?好吧,也算上武議團的朋友陪我練武的恩情,不過我也相對地指導許多武議士、預備士,比較起來武議團一點也不吃虧啊。」
沒有任何證據,后羽就覺得他們正要行惡。
最前面的自然是和季行雲走得較近的后羽、雷珍、王道覺及鄭潔,緊挨他們後面的是醫生姚順與巨錘唐剛,除此之外還有十幾位預備士跟在更後面。
上清道子對聞香閣的老闆雖是熟識,但那老闆並不徇私,就是太宇的王者前來也沒得通融,道子連買了幾年卻都敗興而返。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前往那間豪宅,而是先走入朝翔明介紹的那間酒居。
在這之後必有高人指點,否則王家之人怎麼清楚他的嗜好與習性,更不覺得在王宮中學習的年少王子會親登拜訪,在得知季行云為王子拿主意要他表現誠心親自拜訪,上清道子就把這一切的「陰謀」都歸在季行雲身上,卻沒想到季行雲與他也不過相識數日,哪能對他有如此深入的了解。
混亂中,各人均是自顧不暇,她的問題一時之間恐無人回應。
雷珍這才急道:「上屋頂!」
兩位原本常處於對立的女人在這一刻結盟了。后羽與雷珍雙手緊握,同時宣誓「反月老」同盟的成立。
朝翔明卻有所顧慮的說:「不過我有點擔心,老師今天會不會閉門修行。這幾天看他心氣浮躁,似乎有所不悅……」
「這當然,不過我可能也不會長留于太宇,畢竟我想要的是雲遊大陸,而不是死守於此。」
「……好吧。」
「季先生說得是……虧我身為學士卻還存有這種心態,難怪只是位學士……」
路上一少年與兩位武士漸漸接近。
如此一來的種種誤解,讓這屋子充滿了奇異的氣氛。
「希望如此……」朝翔明擔憂地應著。
而後羽、姚順兩人是最為頭痛,兩邊都有強弩射來,他們兩人出手助那受襲的武士與少年,正好成為強弩手必除的對象。
「少主小心!」武士齊聲喊出,甚至打算硬挨歹人攻擊也要過去護主。
不過要全說是季行雲的錯也是過分了一點,雖然是季行雲的話才讓王子密集前來拜師,可是只要道子硬是不答應,王子也無法強迫他。
「是啊,真奇怪,隊長可能是個不重男女之情的人。你看,后羽她明示暗示地誘惑隊長卻一直不成,這是她魅力不夠也就算了……」
「哼,光天化日之下大道不行卻藏身此處,非奸即盜。」
「還沒呢!要出手也得挑大的。不過是二、三個小角色,交給后羽就夠。」
后羽險避過數支箭,氣道:「你沒看我忙不過來了嗎?」
季行雲離開手工藝小鋪,心情顯得相當愉悅。雖然他沒買什麼東西,不過光是欣賞太宇以精巧手工打造出來的許多小木雕、種種木製的手工藝品,就讓人覺得相當有趣。
本來要前去解決少年性命的白衣人見弩手已經動作就改變方向,支援起被預備士攔下的同伴。而預備士則是打得莫名其妙,白衣人更是疑惑,本是萬無一失的計謀怎會突然殺出眾多高手。
上清道子則是心有不願,把斐真與滌心學士當成修道生涯中的小麻煩,而季行雲則被當成一個大麻煩。
唐剛性子耿直,聽雷珍之言甚覺有理,加上預備士也有協助警司軍隊剿除捉捕犯罪盜團的義務與責任,沒有多加思索,唐剛也不取下掛在背後的巨錘,掄起拳頭就直接往那人打去。
雷珍道:「有什麼不好的。難道法天出產的好男人就要奉送給太宇的妖女嗎?」
他們輕鬆的在街上走著,朝翔明卻半開玩笑地問道:「季兄弟,你可還真受歡迎,有這麼一群人在關心你。」
那男的正是后羽等人見過的朝翔明,但是另一位女士就未曾謀面了。
白衣人以為這少年還派有暗樁保護,便吹動哨音,瞬間數十名裝扮類似的歹人由兩旁的屋頂上現身,個個手持強弩。
其實這棵大樹要藏上三人也不成問題,可是雷珍看到那人身著白色雪衣還挺愜意地靠在樹榦上心中就有氣。雷珍因為賭氣的關係,進入太宇后就一直穿著單薄的衣物,雖然這幾日來已經漸漸習慣,可是還是很討厭有人在她面前穿著大衣,窩在溫暖之中。
季行雲應得理所當然,雖然他只是就事論事,不過聽在任何人耳中都是極為刺耳的說法。
雖然她是抱了他,可是在太宇這種天寒地凍的地方,擁抱不過是一種很平常的生活禮節,就像法天向人拱手稱謝的意思是一樣的。可是后羽不知道這樣的風俗,雷珍也不知道,進行跟蹤的預備士中沒一個人知道。
「別生氣,這又不是重點。」
姚順運氣不佳亦遭受到強拳攻擊,危急中雙臂護胸,卻是擋之無力也跟著飛彈而出。
一來,又是問道不提拜師。那黑檀沉當場點燃,滿室生香。
后羽這下更覺得窩囊,好好的一個大姑娘卻要為了一個男子做這種偷雞摸狗、擄人威脅的事情,若是尋常人家也就罷了,自己還是警司世家出身的人,要這事傳回法天哪還有臉見人?后羽心中高低起伏,一對眼睛也就不甚注意目標反倒四處亂飄。
鄭潔道:「我很樂意幫忙。」
季行雲、穹紫環、康莊相繼離開。
「果然是歹毒之輩!」
戰鬥的時間一拉長,預備士們漸漸穩佔優勢,可是后羽、姚順,唐剛、雷珍等人依然處於危險之中。
對於俗世財物,上清道子棄之若敝屣。歷年來達官貴人送的珍奇異品就丟在一樓,不理不睬,不帶回是送禮之人不肯帶走,道子可沒用過也不曾碰過,更不罕擁有,可是王子給的三樣東西,酒喝了,香點了,花更是種了。
這時,一名十來歲的少年騎著馬在二名武士的護衛下接近了。
滌心學士知曉是在季行雲的提示之下,王子才有這個機會成為道子的學生,一喜之下就送他一個熱情的擁抱,這對太宇人是再平常也不過的事情,但是在法天人的心中,除了親密的戀人外,男女之間是不會有這種動作的。
后羽激動得差點抓住她的衣領,要不是還在跟蹤中,她早就叫出來。
「嗯,這事就交我們。」
然而出手的人卻不只兩人,又見兩道白影由房側竄出,直取那少年。武士這才心急,想要護人卻苦於被猛烈的攻擊一時脫不了身。
朝翔明以氣御劍,劍在前人在後,化身流星直射而去。箭矢射來不避不閃,卻是身無障礙飛行,風壓不敵劍氣盡數彈開。
一面靠牆,即刻少了半數的弩箭,加上不再腹背受敵,這一行人才稍能喘息。
仙緣按了藍千的肩膀一下,要他暫時息怒。
兩人三腳作兩腳地向上攀爬,縱身一躍就由樹上翻身飛至屋頂!
白衣人隱身也許只是前來探路,亦有各國密探活動的可能,就是在法天類似的人亦多如繁星。只是那些人非但藏身隱跡,還刻意收納氣息,當然身為密探這是必要的動作,可是那些人卻又現出一種緊張的氣氛。
本來雷珍提那綁架滌心學士、勸說朝翔明的辦法就是個漏洞百出的爛主意,只是眾預備士中,有的像后羽那般六神無主,有的則如同唐剛不用大腦,還有的則是閑來無聊因而配合等著好戲上場,更有似雷珍那般唯恐天下不亂,才導致明知這等行徑大為不妥卻沒人反對的狀況。
這兩個人都深感可惜,姚順在這半年內有空就向季行雲討教醫理,可謂受益良多。而唐剛的武功原走純剛烈的路子,在季行雲無意的指點下讓他習得剛柔並濟的道理,使得他武功大進。想到往後的旅程少了個良師益友,大家心中都覺得萬分遺憾。
「喂,姚順,你看那裡有幾個人鬼鬼祟祟的心存不良,我們要不要……」
「我說大小姐,你沒搞錯吧?我們才真的是鬼鬼祟祟的人,你那警司熱血可別在這當頭上發作,不然驚動了裏面的人,可就因小失大了。」
一群人又恢復高度戒備,小心地追上。
熊般的巨漢一回身再出一拳,非但氣箭消散,發箭之人也遭拳勁猛擊!
兩把寶劍直取對街屋頂,一名女子落地就往受困少年那飄去,另一道身影則落地又飛彈而起,轉向另一側屋頂。
一群預備士又見他進去另一家店面,只得再度待在店外等待。
季行雲的話幾乎要讓藍千爆發,不過他還勉強克制著自己,喘著氣瞪著人,那種眼神像是隨時會衝上去把季行雲砍成八塊似的。
「還真敢說,若不是法天,你這身武藝是怎麼來的!」
哨音吹響的同時,一名白衣人也由樹上墜下不省人事,還有數名白衣人由屋旁、樹上躍出準備取那少年性命。
后羽看他們幾眼,根本不在意,可是卻又覺得不對,那是身為警司世家的直覺,那些人似乎要犯案。
穹紫環略帶諷刺意味的說:「沒關係,你去忙,反正這裏也不差你一個……嗯,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也該為中午的餐會準備。仙姐姐,這趟就請你一道來,也請你準備一下。還有康莊你也把中午可能會提及的議題理一理,好讓我心中有個底。」
就當這三人就要走到上清道子門前之際,左側的武士卻拉馬立止。右側的武士手握劍柄神色凝重地望向路旁空地的一棵大樹。
大漢這才穩穩地步向少年。
仙緣想了想又道:「不過,我覺得很奇怪,原以為季行雲與紫環小姐有著曖昧關係,想不到她竟然會這麼簡單的放人?其中是否有我們未知的暗盤……」
后羽已經準備好的靈箭可射不出去了。
雷珍聳聳肩道:「這事只有天知地知,還有當事人才能知曉,我們也只能瞎猜,反正隊長要離開了。」
雖然仙緣的語氣相當冷靜,不過她心中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一旦季行雲有叛國的意圖,那她會將他格殺。
季行雲一如前日又往上清道子那走,身後不遠處則有幾個人躡手躡腳地跟著。
「這……不太好吧?」
「沒什麼非常特別的理由,我本來就沒打算隨團回法天,只是在這裏正好碰上了值得留下來學習的事物,所以才選擇在這裏辭退。」季行雲回答得理所當然。
斐真與朝翔明兩人在空中對望一眼,兩人分別朝著弩手飛去。
季行雲左右揮動他的食指,應道:「你錯了,那可是他們搜集各國的名著典籍所得來的,雖然其中也有法天的著作,不過只是到法天買了幾本書,沒必要因而欠下什麼恩情吧?」
下午王子再來,這回又帶了了一截黑檀沉。
仙緣的語氣誠懇卻又不失嚴厲的提出質問,她的話意中還包括質疑季行雲遭到太宇人的收買,而要留在這裏發展。
中午王子即將離去之時,上清道子過意不去,最後反倒是自己提出收徒之意……
「怎麼了?這樣看我,我會害羞的……」
少年的話正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提出要退出使團職務的人倒是相當輕鬆自在的樣子,甚至雙眼放光,對於辭退職務一事感到非常期待的樣子。
「什麼!你要脫隊?」
目光亂轉卻也見著幾名跟眾預備士一般行徑之人,只是那些人更「專業」非常,蒙上了臉還全身白衣白頭套,在這種白雪紛飛的大地上,黑衣反倒顯眼,全身雪白之軀倒成隱匿的標準服裝。
「那你父母傳授給你的知識還不是靠法天而來!」
不過雷珍的爆雷電球可引起了附近居民的注意。遠遠的,開始有人觀望,也有人前去報官。要再能撐個一時三刻,善治城防武士趕來可就危機解除了。雷珍與唐剛兩人雙雙中箭,兩名武士也只剩一位還在勉力支撐。
后羽這這邊忍住,可是雷珍那邊卻橫生事端。
大街上混戰展開。
王子還是不提拜師之事,只是不斷表達仰慕之意。
藍千氣得對他發出咆哮:「什麼話!你當使團是什麼!想加入就加入、想離開就離開嗎?不給我說清楚,我是不會放人的!」
「我的意思是說季隊長沒接受后羽,大家原以為是隊長選擇了身分地位較高,而容貌更出眾的紫環大使,不過他卻能毫不在乎地拋下她而留在太宇。本以為隊長就會陪著紫環小姐走完這趟旅程,想不到事情並非如此。」
藍千早被季行雲氣得失去理性思考的能力,他惡聲的應道:「誰管他這麼多!反正死人是不會說話,就算有什麼到時也與我們無關。」
驚見有人飛來,弩手這回可不願再重蹈覆轍,馬上轉而將強弩向著來人。
季行雲責道:「雖是王子,不過問道者究竟只是道子的一名學生,豈能存有特權意識。若自覺特別而要求道子存有差別待遇,上清道子日後恐怕將拒絕會面。」
「不一樣,不一樣。」雷珍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態說道:「差得遠呢!季隊長除了四處遊歷之外,更想要探訪各國的高手,互相切磋武藝。使團在每個國家停留的時間有限,光要找到藏在市井、山林中的高手的時間都不夠了,還談什麼武藝交流?現在來到這裏,碰上了太宇的武士,你也見到了那個朝什麼明的身手,季隊長會想留下來跟他進行武術交流也不奇怪。」
兩名武士為了護主都已受傷,身上插著不少箭依然全力護著那名少年。這兩名武士背對背把那少年夾在中間,手上寶劍舞出綿綿劍網,全力撥打弩箭的強襲,而失手的就用身體接箭深怕一移動就會讓主人受傷。
「嗯,不過你認為我們出手能有幾分勝算?」
「不過是一個小隊長能強到哪去!就是我一個人也綽綽有餘。」
留下藍千怨道:「你就這樣放季行雲離開嗎?」
「那就預祝季隊長事事順利。」
「沒事的,這些傢伙是有兩下但還不成問題。」后羽輕鬆應道。
一個魁梧如同巨熊般的大漢破牆而出,再劈掌就要讓那少年身首離異。
后羽被打入房內,翻了幾圈,弄得滿身是傷,頭昏腦脹。
雷珍話才說完沒多久,屋頂上就冒出許多強弩手,箭雨紛飛射得街上的后羽花容失色。
「原來如此,難怪季隊長會選擇留在這裏……」雷珍像是解開一道深奧的謎題那般地高興。
還護著少年的武士首當其衝,背脊中拳胸膛血肉噴出!人飛彈而起。
「什麼沒辦法,難道我們就不能從中阻撓,加以破壞嗎?」
見到那女子雙手握住季行雲的手掌,然後整個人又抱了上去,后羽血氣上升差點沒當場昏倒。
街道上就只有這三人,青年騎在馬上,兩名武士一左一右步行在側,雖然青年騎馬,兩名武士走在一旁,卻能輕鬆跟上。
「好!散開,等待機會!」
那人滿臉孤傲冷笑應道:「就是我!」
「什麼!」
那少年夾在兩位武士中間,身處危急倒也不哭不鬧,雖是沁出滿身冷汗,但心裏卻是不失清明。箭矢連連讓兩名武士所站的地方都留下了一灘血,武士雖是有心,但失血之下力氣漸空,但箭矢卻是有增無減。
幾名在暗處的預備士也犯嘀咕了,怎麼回事?這計策可不是雷珍規畫出來的嗎?怎麼不好好躲著,卻在樹上跟唐剛練起來了,引起過路的武士側目這可怎好?
后羽與姚順兩人待在白衣人的目標旁邊,自然成為弩弓射擊的目標。而唐剛與雷珍清除了其中一批強弩手,剩下的弩手自然生氣,也就分出部分人力,招待兩人。
覺得季行雲心意已定,康莊也不再勸留。
黑檀沉稀有珍貴,但對常人而言只是一種香木,可是對出世的道子卻有另一層義意。
倉促受襲,那兩名武士卻是不慌不忙,寶劍同時出鞘,鏗鏘聲響,就與那白衣白袍之輩打起來了。
「這地方尚不安全,還請殿下移往道師住所……」
「別這麼說,不過王子畢竟是王子,還是要有些顧慮,不過讓我那些團員跟來也無不妥,畢竟他們都是萬中選一的好手,就當多了一群額外的護衛。」
「當然!既然大使小姐都這麼說了……季行雲不但會離開使團、脫離法天,更會與這個世界告別。」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后羽大聲問著。
「快退,我們掩護!」后羽大喊。
若說運氣,后羽真是壞運,若他們之前退往另一邊可就沒事了,待在樹上的雷珍與唐剛兩人把樹上的白衣人打落,街上的打鬥也跟著展開,本來以唐剛的個性見同伴受襲自然會馬上前去救援,不過雷珍卻阻他一阻。
「先聽她說完,要揍等會我再幫你……」
「真是可惜……」
「不好!后羽、姚順小心!」在旁邊為鄭潔掠陣的王道覺喊叫著。
季行云為難的說:「可是我一開始也不是想加入使團才加入,也是以中途離開為先決條件才跟著使團走的。」
唐剛沉聲說道:「別吵了,隊長離開那間小店了……」
「是嗎……」仙緣低聲應著。藍千信心十足,她可不這麼想,在綠海季行雲力戰石魁的樣子她雖未親眼見得,不過……
「……所以我們等那女的出來,就挾持她!」雷珍提出了激烈的手段。
臨走之際,酒留下了,拜師的要求卻還沒提,只是一再表示對道子的景仰。
雷珍笑道:「那麼大夥都知道自己的任務了吧?」
遠方,善治城防軍正在疾速整軍準備出動,只是遠水可救得了近火?
「多謝兩位鼎力相助,在下代殿下先行道謝!」
聽到季行雲的請求,藍千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
兩名武士見狀,馬上就護著少年沖向路旁,靠著屋子讓頭頂的強弩手射之不得。
不過,又有兩道銀光前後射出。
只是他真的覺得非常可惜,因為季行雲像是個活字典,對各國的風俗民情都有一定程度的認識。而他離開真的太可惜了,一方面他語氣中的可惜也跟仙緣的心中所想的一致,身為外交官員的康莊,非常清楚法天對叛國者的處置手段。
「滌心學士您別多慮了,就是讓他們拜訪一下上清道子又何妨。」
后羽罵著跑出,手上也沒閑著,靈箭連發。那兩名武士的武藝本就高出來襲的白衣人,又加后羽靈箭出手相助,馬上就將那白衣人制伏。
王子笑臉呈上好酒,他也就喝了。
季行雲笑著應著,他卻不知道上清道子心情不佳的原因,就是因為被迫收了一位王子當學生。
少年見狀急道:「快退至牆邊!」
在同事們的嚴厲目光下,雷珍才說道:「其實早在使團抵達南郡時,季隊長原本就打算要退出武議團,然後展開周遊大陸的旅程。據說季隊長是一個很喜歡四處遊玩,增長見聞的人。原本南郡中隊長長青回顏屬意他參加武光祭,但是在知曉他決意退團后,才請求他暫時遞補使團的空缺,跟著使團出國,一方面補足南郡武議士人手調派的問題,另一方面也滿足季隊長要出外遊歷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