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第二十一集 暗影圍殺

第一章 激斗、死斗

第二十一集 暗影圍殺

第一章 激斗、死斗

在心中,丁汶對季行雲此次的攻勢讚譽有佳,如果破空矢的威力能夠再大一點,那就更完美了,只可惜季行雲的功力還不夠深厚。
他在心中笑了,如果不是給對手機會讓他能夠得到充分的準備,季行雲絕對沒有閑暇能夠做出這樣複雜而華麗的攻勢,他也無法享受到戰鬥的刺激。
蒼眠月在一旁喝著下午茶,同時還不時的用梳子整理白銀的毛髮。
季行雲發出的攻擊相當的凌厲,但也非無懈可擊。
這一掌可以說是集合季行雲的肉體所能夠發揮出來的最大力量,並且加上體內的真氣在最短的瞬間所能產生的爆發力,以及集合瞬間轉換護身真氣的能量。
「很好!我期待你給我一絲的驚奇。」
這時他又發現很多季行雲又攻了過來。
丁汶面帶微笑,這是季行雲既陌生又熟悉的笑容。這個笑容之所以會讓季行雲感到熟悉是因為他也經常發出這樣的笑容,也因為這樣的笑容出現在別人身上,所以讓他感到陌生。
蒼眠月沒有生氣,她像是在平鋪直述一件事實那樣的說道:「原本燙過的青脆綠色蔬菜如果放上了兩個小時,它的顏色就會變成這樣。這種麵條冷掉之後再經加熱也無法保持它原有的色澤。我不想浪費食物,如果你不想吃也無所謂,我會把它交給想吃的人。不過在晚餐之前就只有這些東西。」
狂奔離去的季行雲,不知道丁汶還待在那邊驚恐萬分。
若是數年前的季行雲碰上丁汶,恐怕不會興起逃跑的念頭。待在太宇的日子讓他學會了退一步海闊天空的態度。如果雙方的差距不是那麼大的話,或許使出全力尚有取勝的機會,而如今的狀況卻僅有不到萬分之一的機會。
丁汶並非小看季行雲,他毫無顧忌的表明了自己的意圖,是因為他有絕對的把握與信心。絕對的實力給他帶來絕對的信心。
丁汶已經發現季行雲的行蹤。如果以為季行雲在帶著一連串虛招的掩飾之下,會有背後偷襲,那就錯了,事實上季行雲還是有正面攻打。
他曾見識過類似的招式,「法印·羅網」,就是發出如同蜘蛛網一般的真氣,而藍家的密招「法印·藍影」與「法印·化影」就是將兩種不同性質的真氣混合成第三種具有其特性之真氣。
這與能力的強弱無關,只是態度的問題。
在這一瞬間他運起了強大的護身真氣,準備應付對手的襲擊。
這位自稱為藝術家的成年人,生活作息的習慣相當不好,唯一信奉的規則就是毫無規律。
干圓很高興的接過她那已經遲到的早餐兼午餐,原本愉悅的表情在看到餐點的內容之後就蒙上了一層陰影,她很自然的發出抱怨:「這就是我的午餐嗎?我美好的一天與愉悅的心情,難道就得壞在這一頓飯上嗎?」
季行雲只有一個,當然不可能同時由四面八方攻向對手,就算他的速度再快,在一個時間點之內,也只能出現在一個地方。
干圓終於把她的早午餐給吃完了。
最後,季行雲終於發動真正的攻勢。
他認為像丁汶這種高手,應該能夠識破這個陷阱而迎向前來,不過丁汶這麼做反而卻是上當了。
身為食客的干圓,毫不客氣地為了滿足她的腸胃而提出了要求。
所以丁汶感受到的季行雲,並不全都是季行雲。
干圓知道之後一定會大發雷霆之怒,不過這也要等季行雲平安抵達綠海后,才可能承受干圓的怒火。
季行雲真氣外放展現出驚人的氣勢,語氣中充滿了不拘,狂妄自信滿滿的說:「等你接下我這兩招,再看看我有沒有這個機會。」
只是這一掌在擊中對方手掌之前,先通過丁汶隨掌推出的強大真氣流,短短的一瞬間季行雲覺得那一掌推得好辛苦!雙掌交會竟像是兩位好友擊掌一般。
現在季行雲不敢奢求用剩下的兩招能為這場戰鬥帶來優勢,僅僅希望能夠用那兩招為自己爭取逃跑的機會。
季行雲不明白為什麼丁汶沒有乘勝追擊,不過,總之是逃過一劫了。
這下丁汶才明白季行雲的意圖。
干圓很高興的說:「我就是喜歡季家的人,就只有季家的人支持我走向藝術的殿堂。這個季行雲……嗯、一定也是一個好孩子,就像他的父親一樣,是位有文化素養的人。二天前他已經由天園離開,應該就快到了,只要他一來,就能用他帶來的顏料開始我偉大的創作。」
丁汶突然左看右看,在確認周遭沒有人之後,才大聲的繼續說道:「那個又丑個性又差的女人還有一點實力,我跟她比試老是以平手收場,不過千萬不要認為她有什麼厲害的,不過就是比較會閃躲而已。這些訊息就給你當作禮物,算我送你歸西的一點心意。」
像是弟妹一般的任性要求,也相當長輩一樣給予適當的教誨,卻又不會完全乾擾她原有生活。在這種很微妙的情況之下,她們兩人意外的契合。
通常干圓在這個時候在大廳內喊著肚子餓,都是睡眼矇矓,一副方才醒來的樣子。
雖然有許多招式也是利用柔和的氣勁,可是那些卻絕對不只是單純而柔和的氣勁。
季行雲已經準備好要迎接對手的反擊,同時也打算阻他一阻,只要能多耽擱他一些時間,那些破空矢就會再由四面八方射向丁汶。
當丁汶展現力量之後,季行雲就已經知道眼前的男子非常危險。
如果丁汶再度施展玄波掌,那麼季行雲的一切努力即將白費。
丁汶也發出了平凡無奇的一掌,只是這一掌是建立在丁汶強大的內息之下。
身在空中的季行雲難以閃躲,更驚訝于丁汶的強悍,讓他錯失反應的時機。
丁汶貴為神武士必然對武道的追求相當熱衷,在武神院之中他也是一位佼佼者,能夠讓他毫無顧忌地施展身手的人,實在少之又少,除了同為武神院中最頂尖的兩三位人物之外,就只有四大古家的家主與閣老。
季行雲算盡各種可能,卻沒想到丁汶卻採取了最差的應對方式。
季行雲的速度越來越快,身影也越來越模糊。
身為采菇人的丁汶,也懂得運用各種天然的毒劑,他也知邊道季行雲是一位高明的醫師,而醫與毒是一體兩面的。
干圓很不以為然的說:「你真是一點也不浪漫,既然是屬於藝術性質的一幅畫,那麼狼能不能橫渡宇宙算是什麼問題呢?」
季行雲正色問道:「請問尊姓大名?」
破空矢碰上了無形的震波雖然還保持破空矢的樣式,卻再也沒有原來的威力,在丁汶下一道真氣流的吹拂之下,破空矢像是跌入了沸騰的熱水之中,瞬間消融化為烏有。
丁汶的一舉一動當然都在季行雲的注意之中,他這種享樂其中的態度,非但沒有引起季行雲的不滿反而讓他暗中敬佩。這份鎮定並非尋常人所能擁有,能夠樂於打鬥的激情快感,更是成為一名絕世高手常有的特質。況且他把眼睛閉上,不仰賴雙目也是明智的決定,因為季行雲的高速移動就是為了干擾對手的雙眼,而丁汶卻把眼睛閉上,改用其他的感官來捕捉對手的一舉一動。
若是在平常,干圓一定會毫不考慮的讓蒼眠月將午餐收走,今天她除了真的餓了之外,心情想必非常的好,好到能夠容忍吃下不夠美觀的食物。
部分較弱的真氣虛像就被丁汶強悍的力量給消滅了。他這一擊還不止消滅流氣訣製造出來的部分假象,四散的飛沙走石同時也是探查對手所在地的良方,畢竟物質碰撞到真氣虛像與碰撞到季行雲的實體會有不同的反應。
「喝!」
「季行雲!」蒼眠月意外地呼出了一聲。
「唉,只可惜你沒有機會了。」
季行雲所設的陷阱是多重的,每個階段如果達成目的就可以獲得勝利,而不需進行下個階段,而這也是他多重陷阱的最後一個階段。
丁汶卻對這一切視若無睹,甚至還露出微笑的閉上雙眼,看他的神情宛如在品嘗美酒一般的享受,沉醉其中。
雖然顏料意外地救了季行雲一回,不過這些顏料終究還是失落了。
若以招式而言,這樣已經不能算是兩招了,也就是說丁汶隨時可以反擊。
蒼眠月大概認為這就是屬於干圓的獨特風格,這種任性的風格還多虧了蒼眠月能夠忍受。
面對蒼眠月的疑惑,干圓毫不客氣徐徐說道:「我剛才所說的是一般的標準答案,尋常的答案當然是用在尋常人身上;我可是一個藝術家,是一個追求視覺美感的藝術家,所以我無法容忍餐桌上出現難看的東西。」
面對丁汶這種高手,就算想要逃跑,也非一件易與之事。季行雲唯一可利用的,只有對方的自信以及兩招的機會。
他說要殺死季行雲並非虛張聲勢,他真的認為他能夠殺死季行雲,他有這種自信也有這種能力。丁汶說這一句話,就像是在陳述一件即將發生的事實。
以大隊而言,大隊長的武功,就不是能否成為大隊長的最重要條件,武德與領導統馭的能力才是成為大隊長所必備的。
在心態上說是在照顧一個大人,不如說是回到了童年的時代,重新照顧想象中的刁蠻弟妹,只是這一次所照顧的移情對象,由狼轉換為人而已。
「我很高興能夠知道,原來法天境內還有這麼多值得我討教的對手。」
「我猜,你一定是在想如果能夠打敗我,便不怕面對那些人,但是因為你連我這關都過不了,所以透露給你知道這次追捕行動的成員是誰,也沒有關係。
先是一道強大的能量打在身上,是激光閃!
兩人先後落地,季行雲馬上彈跳離開,丁汶卻待在原地沒有追趕上去。
蒼眠月疑惑地看著她,相同的午餐、一模一樣的菜色,前兩天干圓吃的時候就沒有發出任何的抱怨。
她目光的焦點好像放在虛幻的空間繼續說道:「雖然破壞了視覺美感的要求,但為了讓我的身心能夠保持在最佳狀態,我才願意吃下方才的東西。我馬上就可以開始作畫了,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將腦中最美麗的畫面化為現實的圖案。」
無形的震波由他那抖動的雙手傳出,一道真氣流也由他的手臂流出。
干圓的說法近乎于無賴,她能夠大言不慚地用教訓的態度說明,攝取食物的重點在於攝取營養與維持健康,還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他不知道他所接觸到的武議團,並不是真正精髓的部分。
以丁汶的實力想要化解這次的危機,說難不難,但也得費一番功夫。來自四面八方的破空矢威力強大,被擊中雖不至於造成致命的傷害(對丁汶而言),卻也足以讓他血氣翻騰。
武議團的架構由上而下,分別為:團本部、大隊、中隊、小隊。
季行雲臨危之時用出了長青家的絕技龍捲,讓他在空中旋轉偏離了些許的距離,沒讓那一掌直接命中。
「我讓你三招,希望你把握機會。」丁汶充滿自信的說著。
玄波掌,丁汶的絕技,一種神乎其技的招式。
對方很高興,季行雲卻是頭皮發麻。這種程度的功力他不是沒見過,只是太宇的道士們生性淡泊,不行名、不好利,也不是特別鑽研武功招式。如果是太宇的道士,季行雲就有把握在他們手下大打數百回合,眼前的對手分明是專研各種武功招式,對於真氣運用更是熟悉。
他化為一枚導彈后,發現自己追上了真實的季行雲,向他擊出一掌。
蒼眠月不經意說道:「會嗎?一幅畫能夠有多大?」
蒼眠月只是點點頭表示理解,卻沒有提出抗議的想法。
「好!很好,樸實而有效的一掌,我喜歡。」丁汶愉悅的說著。
季行雲遇上麻煩了,無疑地,擋住他去路的這位武議團的高階武議士是名危險人物。
於是他依照原訂計畫,雙掌不停拍打,擊出了一掌又一掌,掌勁不停堆迭擊向對手。
干圓的實事求是好像只是為了配合她的需要而存在,在必要的時候又改以浪漫取向。
丁汶的拳頭打破,原本只是一層又一層、讓不同的氣勁混在一起的氣勁結構,然後這些真氣就發生變化,原本只是柔和的氣勁,突然轉變為一種粘稠的真氣結構,更有效地將丁汶纏住。
這回換蒼眠月用虛幻而空洞的語氣說道:「是的,我想季行雲會是一個討人喜歡的人。」
大隊則是橫跨數郡,其下設有四個中隊,並設有一個直屬的精銳小隊。同時也是武藝團的組織內開始出現幕僚人員的單位,這些幕僚人員的工作,包括在四處巡查執行特別任務及考核各地武風的武風士;還有稽查各個中隊、小隊長領導能力與業務執行狀況。
同樣的原理,想要用真氣造成致命的傷害或是產生可怕的威力,就得讓真氣做出適當的排列組合,至少不能是一堆散漫的真氣,而玄波掌的最高境界,就是將真氣再化為最原始的狀態,利用高頻的震動將真氣瓦解為原始的能量粒子狀態。
還好丁汶並沒有再次打出玄波掌。他不是沒有力量再發出玄波掌,只不過他認為每次使出玄波掌來迎敵,都會讓對手潰敗,他不想一招就結束這場讓他漸漸感到興趣的戰鬥。所以他只是用著強大的內息作為後盾,打出了一擊碎岩拳。
團本部的架構,就遠比大隊還要複雜得多。除了擁有一個直屬的精銳中隊,隸屬於總隊部的武風士及考察人員外,還有專門精研各種武技的精武院、研究武器與防具的兵火院、專研兵法與謀略的戰略院,以及聚集全法天最強悍高手的武神院。
季行雲的能力絕對不容小覷,在他離開法天之前,就已經擁有武議團中隊長等級的能力。在旅居太宇數年精研太宇道家的武學,並且煉製了三顆內丹,他目前的實力絕非當初離開法天時所能比擬。
可是丁汶疑惑了,因為他沒有感受到一個活生生的人的接近。
干圓像是一個任性的小孩無理取鬧一般。事實上蒼眠月沒有任何理由要為這名食客打理三餐,她好心地為干圓準備午餐沒有得到感謝的言語,甚至還容忍干圓這種不定時的用餐習慣,得到的卻只是一句毫無道理的抱怨。
這種震波可以瓦解真氣原有的排列狀況,可以讓原本緊密結合的真氣在經過震動之後,分裂散開,就像一顆石頭在經過某種特殊的外力后,變成了石頭狀的細砂,風無法吹動一顆石頭,但是卻可以吹散一堆細砂。
蒼眠月對於干圓帶來的麻煩並不會感到反感,她一直希望能夠擁有弟弟或妹妹能夠陪伴她,也希望能夠有位長輩關心她照顧她。干圓的出現一口氣滿足了她所有的希望。
丁汶還是沒有把眼睛睜開,而是利用耳朵的聽覺、真氣的查探,還有皮膚的觸感這些都比眼睛還要可靠的感覺。
干圓既驕傲又自負的說道:「我可是一位實事求是的畫家,既然是萬狼橫越宇宙圖,就代表我的圖畫之中要畫上一萬頭的狼。」
因為季行雲不是趁機再施攻擊,而是向後飛騰。這個動作分明就是要逃跑,丁汶未曾想過季行雲會逃跑,所以才會訝異。
「你還真啰嗦耶!算了,就讓你做個明白鬼。像我這樣的高手當然是少之又少,不過在武神院內還是找得到,不過也沒幾個。」
懂得用藥的人,通常也是懂得用毒的人,所以他才會誤會。
丁汶只覺得四面八方都有季行雲向他奔來。
只見他舉起雙手,五指微張,手掌似抖非抖微微震動,就在諸多的破空矢即將命中之際,向後劃了一個弧。
「謝謝你的禮讓,我不會客氣的。」季行雲老老實實的說出了他的意圖。
來自天園內的空還生其實功力深不見底,就比丁汶不知強悍多少倍,但是空還生並不會給季行雲帶來恐懼的感覺。這與一個人的武力強弱並無關係,就像一座再雄偉再壯闊的高山也不會主動給人造成傷害,但是一個滾動的巨石,就很可能讓人被壓傷。
「我覺得你很了不起喔,能夠讓我在健康狀況良好的情況之下,吃下不夠美觀的食物,你還是第一個。」
當拳頭擊入季行雲發出的掌勁,丁汶的心中浮現出一種異樣的感覺。這不像是什麼驚人的招式,他覺得自己的拳頭好像打入一團棉花之中。
干圓的話語越來越趨向于夢幻,她繼續說道:「不過我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那就是我的房間太小,放不下萬狼橫越宇宙圖。」
現在丁汶面對了極大的危機,就算他能同時應付眾多的破空矢,還有一個季行雲蓄滿了力量,隨時準備要打出致命的一擊。
面對這樣的攻擊,動作靈巧的人可以找出破空矢圍擊的空隙,避開破空矢。當然還得提防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季行雲。
不過丁汶怎麼說也是戰場好手,他馬上伸掌一擋,強大的真氣凝結成盾為他擋下了數道激光閃。
季行雲凝神以對,他知道眼前的這位采菇人,絕對有實力讓他三招。可是季行雲也認為他的自大將給自己帶來機會,如果能夠利用這三招搶到先機,就算沒有機會將他打敗,也要利用對方的自大趁機逃跑。
干圓放下餐具,看著提問的蒼眠月,以非常慎重的態度說道:「當然不是,吃東西的目的在於攝取營養,好看與否或者好吃與否都比不上吃得營養吃得健康還重要。我不否認你煮的東西,不論在健康取向或者營養的攝取,都無可挑剔,就味道而言,雖然說不算是人間極品,卻也相當有水準。」
「怎麼突然對我有興趣了?也好,告訴你也無妨,免得有人到了陰曹地府還不知道自己是死在何人手下。聽清楚了,我乃是武議團本部武神院特席神武士丁汶是也!」
他認為季行雲費盡心思終於營造出一個較有利的局面,如果他採取最輕鬆的方法破解對方的招式,那就實在是太對不起對手了,所以丁汶要照單全收,就站在原地,接下季行雲所有的攻勢。
光思慮著如何逃跑,或許不是一位武人當為之事,可是比起保全性命來說,勇往直前的想法又顯得幼稚了。
這是蒼眠月今天第一次見到她,並且由她的口中所聽到的第一句問候,這時,時間已經過了中午。
季行雲這一招等於是運用藍影與化影,將真氣混合,產生變化的特性,製造出類似法印·羅網的效果。
「餓死了,有什麼好吃的?」
季行雲並不只是不停地跑著,他還不惜成本的放出大量的真氣,讓這些真氣干擾對方的探知。還有那顆法珠時快時慢,有時超越季行雲、有時則被季行雲超越,兩者不時交會而過,更讓對手更難以釐清何者方是主體。
丁汶使出了絕招后,就站在原地等著季行雲接下來的攻擊。
現在這位誇下海口要誅殺季行雲的丁汶,就是隸屬於武神院的神武士。
這種招式原理非常簡單,說穿了只是造出一種震波。困難的是,這種震波是真氣的震動波,一種高頻的震波。
蒼眠月已經習慣她這種生活習慣,她們兩人都不會互相干涉彼此的生活作息,除了會一起用餐、一同坐在餐桌上聊天之外,兩人的生活幾乎完全沒有交集。
「可是狼又怎麼會橫渡宇宙呢?」想象完那個畫面之後,蒼眠月又提出了一個關於實際狀況的問題。
那顆法珠跟著他,人與法珠的距離越來越遠,最後形成一人一珠遙遙相對的狀況。
如果可以的話,丁汶真的想活捉季行雲,他們期待季行雲有一天能夠成為與他切磋武藝的朋友,只要季行雲被他抓住了,就能夠在他身上施打適當的毒劑,逼迫他重新為法天效力,成為暗部的一分子。很可惜季行雲的機警,破壞了丁汶的希望與計畫,也迫使他必須依照原訂計畫將這個危險人物剷除。
有時候她也會在太陽尚未升起時就已經展開一天的活動,如何支配活動的時段與休息的時間,都是隨興所至,沒有一定的規則。
「裴駿也是這次行動的一員,只是他與法印老頭不太一樣,好像被什麼迷住了,在行動中總是顯得心不在焉,年輕人真是靠不住。另外還有一位叫做仙華的臭老太婆。」
耳邊不時聽到白銀咕嚕咕嚕的叫聲,還有干圓對食物的不滿。
蒼眠月終於忍不住問道:「食物的外觀難道真的比美味來得重要嗎?雖然是冷掉又加熱后的東西,可是它的美味應該沒有改變多少。」
第一波的攻擊只是為了掩飾這一波的攻擊,把一道又一道的破空矢化為許多季行雲的真氣虛影,巧妙的掩飾這些強悍的攻勢。
不過眼前這位是季行雲碰過最強的敵手,也是不爭的事實。
不過也不是蒼眠月的耐性與常人不同,只是她有這一類的經驗,早在年幼的時候,她就馴服了無數任性的幼狼。
雖然只是最基本的拳法,可是在他強大的內息之下,碎岩拳的威力也不容忽視。
還有一種辦法,這個方法也是季行雲認為丁汶會採取的辦法。不理會眾多的破空矢直接迎向前來,朝著對手發動攻擊,化被動為主動。
然後季行雲也由正面發動攻擊。
干圓一面抱怨食物不好看,又一面快速的把東西送進嘴巴。
丁汶態度輕鬆地站在季行雲面前,他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心裏覺得萬分可惜。如果季行雲的警覺性低一點、如果他對麻醉毒藥不要這麼敏感,乖乖的被迷昏就好了。
法珠與季行雲正好隔著丁汶,那一人一珠就像繞著丁汶的兩顆衛星。
季行雲再度展開攻勢,這一回他沒有像第一招那樣直截了當的攻擊。他動了,不過是繞著丁汶不停奔跑,速度忽快忽慢、體勢時剛時柔、身形忽而上揚忽而下降。
在他發動真正的攻勢之時,所有的虛像也化為一道又一道的箭矢射向丁汶。
不用任何巧妙的身法,也毫無任何取巧的招式,季行雲只是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對手面前,然後盡己所能揮出一掌。
如果季行雲能抵達綠海的話……
丁汶的一掌朝季行雲的腹部擦過,急旋的力道也化解了不少那掌的威力,也幸好那一掌是丁汶在倉促之間所打出的一掌,饒是如此也夠季行雲受的,那一掌擊傷了季行雲,也把他腰間的袋子打破。
丁汶就像同時被許多人圍攻一般,眾多的破空矢絕非全部擊向丁汶,有的只是為了封住他的行動。
季行雲不惜成本散發出大量的真氣,不僅僅是為了擾亂對手的探知,更是為了掩飾他的攻擊。利用流氣訣,他假造了如同分身一般的氣流,與他同時攻向對手,閉上眼睛的丁汶在感覺上,就覺得有好多好多季行雲,在這一瞬間同時殺來。
季行雲看到丁汶有如變魔術一般,將他打出的破空矢化為烏有,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對手。可是他沒有改變原有的攻勢——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要是這時候有任何的遲疑,只會讓自己陷入更不利的狀態,這種道理季行雲還明白。
蒼眠月很自然的走入廚房,過了一會兒再由廚房走出時,手上已經端著兩個小時之前為干圓所準備的午餐,另外她也為自己準備了下午茶。
當丁汶還在疑惑的時候,他的拳頭又撞破了數層不同的柔和氣勁,變化突生。
回氣勁的效力被抵銷了,只剩下真氣推動身體動作的一掌。
幸好這一掌是丁汶在舊力用盡、新力未生之際所打出的。
然而丁汶畢竟是比季行雲還要強上許多的神武士,他迅速放出大量的真氣,撐開纏身的真氣,並且利用那股力量向前彈去。
眼前的對手不需要試探,唯有全力以赴才有機會。
他急奔向前,每跨一步就多運出一分力量,每踩地面一下他的速度就快上一分,體內的真氣已經事先凝成塊,不停的在經脈中進行加速。他不打算保留力道,因為相信對方的人格。他認為眼前的男子說要讓他三招,就一定會讓他三招。
干圓又發出呻吟一般的呢喃:「怎麼還不快點送來啦,我體內的熱血已經快要按捺不住了。季行雲啊、季行雲啊,你怎麼還不快點過來呢!」
在這個時候喝下午茶是早了一點,不過她並不想離開大廳,也不想看著另一個人吃東西。
中隊為武議團的主幹,由中隊長領導,其下支配四至五個小隊,並設有技研組,在法天境內,一個中隊支配著一個到兩個郡武藝人才的拔選與栽培。
雖然季行雲利用真氣的流動製造出許多虛假的替身,但是人移動時與真氣流動時所產生的破空之音,還有觸動空氣流動的效果都完全不一樣,丁汶集中心志在聽覺與觸覺上,利用那些許訊息判斷出真的季行雲正確的位置。當然丁汶把眼睛睜開就有機會看到季行雲真正的位置,不過在這種情況之下,人類的視覺並不是那麼可靠的。
丁汶當然不是傻瓜,他可是高手——一個絕頂的高手。
平常神武士們各有任務聚少離多,想要經常在一起切磋武功,恐怕是機會渺茫。而那四大古家也不是他能夠撒野的地方,追尋一位好的對手進而提升自己的能力,已經成為一個奢侈的願望。
當丁汶急著要抵抗毒性入侵的時候,就讓季行雲逃逸了。
干圓像是一個興奮的小孩子期待的說:「你一定也會喜歡季行雲,季家的人都是好的。我雖然沒有見過季行雲那個孩子,不過我相信他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好孩子。」
那一掌打破了季行雲的腰袋,讓原本收藏在裏面的顏料四散而出,當丁汶的手沾上那些色彩繽紛的顏料,他嚇壞了。
丁汶的玄波掌雖然還沒達到那種境界,不過也足以摧毀破空矢原有的真氣結構,將其化為殺傷力低落,隨便一掌就能夠拍散的狀態。
這名武神士外表看來約略四十余歲,他身上的行頭徹頭徹尾的是一名采菇人。實際上他也真的是一位采菇人,只不過他同時擁有兩個不同的職業——為都郡各大餐廳採集美味菇品的采菇人,與眾人敬仰的神武士。
她有時睡到日上三竿后才起床、徹夜不眠可以視為常態,可是她又不是一位徹頭徹尾的夜貓族。
對干圓而言,她所要求的食物,應該算是她的午餐兼早點外加下午茶。
小隊是武議團最基層的單位,由隊長一名及武議士若干員所組成。
強大的真氣在丁汶的手掌前面,建立起一道堅固無比的氣壁,瞬間凝結壓縮,將空氣中的水分子凝結成冰,再加以強大的真氣結合而成,以比鋼鐵更堅硬的盾牌,阻擋了季行雲那一掌首先發起的螺旋真氣。當數道回氣勁擊中真氣與冰晶結合而成的盾牌,盾牌瞬間炸裂。
受到干圓波浪壯闊的氣勢的影響,蒼眠月不禁在腦海之中,浮現了一幅上萬頭狼在狀闊的宇宙之中翱翔飛渡的景觀。要畫出這麼一幅畫來確實需要很大的空間。
丁汶還以為那又是季行雲設下的陷阱,他把那些顏料錯當為致命的毒藥。
「算了、算了,雖然難看一點,不過我還可以忍受。」
丁汶想了想才又繼續說道:「那位裴駿你應該見過,聽說幾年前的挫敗讓他奮發向上精益求精,傳聞他的實力已經超越我,不過我認為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
若以強悍的程度而言,丁汶並非季行雲遇過最強的人物。
另一種方法,是將來襲的破空矢一一擊落。不過這個方法的風險很大,因為打出這麼多破空矢就是為了要讓人顧此失彼,如果丁汶分心去應付大量的破空矢,季行雲就有機會對他做出致命的一擊。
因為明白季行雲以往以弱對強的戰鬥記錄,讓他錯以為季行雲會頑強抵抗,意圖取得最後的勝利。又因為季行雲做出逃跑這等重大的改變,讓丁汶以為季行雲也會用不入流的手段對他施毒。
單看丁汶的外表,並沒有絕世高手的風範,甚至由他的骨架來看,都很難想象他會是一個絕世高手。
季行雲運足了內息,真氣不停在他體內流轉。他知道眼前的對手足以應付他所有的絕技,他打算以第一招來決定下兩招的目標。如果對手真的過分強悍,下兩招的目標就是放在營造逃跑的機會;如果還有機會一搏,那麼下兩招就是為他取得制敵的契機。
蒼眠月說完話,馬上用實際行動來表示她的意圖,她走到干圓身旁打算收拾這一份午餐。
而在武議團的高層並不乏能夠對於季行雲進行更高深指導的人物,更不乏足以和太宇那些神秘道士抗衡的高手。
「這麼難看的東西,哪能下咽!」
這一掌可以說平凡到了極點,但是要打出這麼一掌卻不容易。這一掌是以季行雲全身的功力作為後盾,在出掌的同時也將體內高速運行的氣塊擊出,同時也將圍繞在身周的真氣一併以迴旋的方式,順著手臂,手掌在擊中對方的前一刻掃向對手。
丁汶那一拂看似簡單實則不然,雙手所劃出的弧線也是他施展出絕技的時刻。
季行雲深呼吸過後緩緩說道:「注意了!」語罷季行雲就動了。
「那麼為什麼……」
這下子,季行雲沒有辦法完成宇變的託付,將顏料交給干圓。
干圓見狀,誇張的搖搖頭用雙手護住她的食物,不讓蒼眠月把午餐收走。
如果說這些氣勁有任何功能的話,就只有阻礙他的動作。可是這並不合理,難道季行雲大費周章,就只是為了將他絆住?
以丁汶豐富的戰鬥經驗,以及對各種形態的真氣的了解,這時候季行雲拍打出來的氣勁,絕對只是很單純的柔和氣勁。
狂喝一聲,氣流捲動,丁汶一掌下擊開山破石,激起大量的飛沙走石。
「沒錯,就是季家的季行雲。」
「百印老頭跟你好像有深仇大恨,一聽到你出現在都郡,就急急忙忙的自我請纓加入追捕你的行動。那個老傢伙沒什麼了不起的,只不過能用的法印多一點而已。
層層迭迭的氣勁好像變成膠質一般的東西,粘住丁汶,幾乎讓他動彈不得。
在生活上被照顧的是已經成年的干圓,照顧她的則是尚未成年的蒼眠月,還好在精神上蒼眠月還算是受到干圓的照顧。要打理干圓這種任性的飲食和生活習慣,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蒼眠月卻辦得到。
眼前的季行雲就是一個機會,這位年輕人有著無窮的潛力,假以時日,一定能夠成為武神院的一分子,只可惜季行雲是暗部所認定的毒瘤,非得剷除。
今天的狀況有點不太一樣,她好像是由外面進來的,也就是說今天她已經出門好一會兒。
「丁汶是嗎?那麼再請問你,在武神院內有多少像你這樣的高手?」
理想的狀態是將他打敗,再不濟,這麼多的破空矢也能弄得他焦頭爛額,如此一來爭取逃跑的機會就大多了。
可是當丁汶被纏住的同時,季行雲的動作卻又讓他訝異非常。
數步的距離在眨眼的瞬間已經消逝。
雖然激光閃並未給他帶來真正的傷害,卻也干擾了丁汶敏銳的知感,因為他不得不調配大量的真氣以為護身。
丁汶不禁在心中好叫好。
當初季行雲離開法天最重要的一項理由,就是待在法天已經無法刺激他武藝方面的成長,實際上他並不知道他所接觸到的武議團,只是法天這個強大的國家所擁有的、最強大武力集團的基礎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