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哭泣的獨角獸
第三章 哭泣的獨角獸之五
「哼！」艾凡娜不高興地閉上了嘴，可是看到星狩那自視甚高的得意相，心中就是有氣。
「那些東西雖然不是死靈，卻與死靈擁有相似的特性。第一是討厭陽光……」
隨時與死亡相伴的人，確實有資格說出「死神才不會對女人有特別的優待」這種話，體悟到自己的無用，艾凡娜才反省到——也許星狩的本質並不是那麼令人討厭。
最後發現三位夥伴全專註于尋找藥草時，便偷偷地施展法術，一個簡單不起眼的小法術，以光亮術在地上製造了小小的光源，故意引起討厭光亮、卻又渴望光明的陰影的注意，把陰影往這邊引來。
雖然說星狩表示他不認識救人所需的藥材，可是魔法師這種職業，對各種帶有魔法力量的植物，應該都有所涉獵才是。艾凡娜認為，他分明是不想辛苦地在草堆中打轉，才會有那種推托之詞。
見到那一幕，艾凡娜油然地感謝起陰影谷里的濃霧，至少這裏的大霧讓她不必看清楚陰影重新組合的噁心模樣，光是路過瞄了一眼，背脊就覺發涼，好像有無數的毛毛蟲爬到身上似的。
這句話，讓同行的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拚命地甩動藥草，既不肯放棄好不容易找到的東西，也不願手上提著一顆骷髏頭。
為了救人，艾凡娜蹲下來在漫草叢生的地上找著、摸索著，秀致的肌膚被野草割傷，短小的刺棘刺傷她的手指。
備前珍惜地看著自己的寶劍，道：「對付亡靈的附加魔法嗎？不必了。我這把劍不能接受魔法，不過亡靈的話是能斬斷的……」
問題是，星狩能夠無聲無息地去采黑蔘嗎？
在劍揮過陰影時好似傳來了些什麼，像是尖叫的聲音，由陰影那直接傳入星狩心中，他彷彿看到了一些畫面。可悲的、凄慘的黑白畫面，直接傾入他的腦中。
最後碰上土元素，更叫艾凡娜毫無用武之地。
星狩大概沒想到他一句話，讓他在四場戰鬥建立的些許好感給全部抹滅，這下子，兩人的關係又降到冰點。
「那個人」分明就是不想幫助受到惡魔欺凌的可憐女孩，他根本就是無血無淚、毫無同情心又只會挑輕鬆工作的惡魔。
艾凡娜三人都豎起了耳朵認真聽著，在這之前，他們還未曾聽過這種魔物。
思沃德簡單地答道：「我明白了。」
艾凡娜對耶佛大陸的危險程度感到驚訝，不過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星狩與備前兩人竟然能有效率地應付所有狀況。
看看陰影谷，也確實有鬧鬼的本錢，終年烏雲罩頂，白霧瀰漫，森陰可怕的樣子，活像是怨魂鬼魅的巢穴。
除了第一場戰鬥外，艾凡娜幾乎完全派不上用場。也因為她的關係，思沃德也沒有發揮實力的餘地。為了由土龍口中救出艾凡娜，思沃德因而受傷，在接下來的戰鬥，只能儘力不使自己成為累贅。
當他們離開時，拉克希米還硬要跟隨艾凡娜行動，又哄又騙，就是無法讓拉克希米放棄，最後還是星狩看不下去了，對公主施展睡眠術，才解決這個問題。
這個計畫乍看之下相當完美，星狩也執行得非常妥善，事實上卻有一個大漏洞，星狩犯了一個所有人都會犯的錯——以自己的所知所見來看待事物。
他正在等待機會。艾凡娜需要的藥草不必深入谷中就有機會尋得，可是他要的黑蔘，卻要在陰影谷深處，在陰濕晦暗的地方才能找到，繼續耗在這裏，根本無助於取得黑蔘。
「就讓他們成為誘餌，為我引開無數的陰影吧。」
出口附近一定聚集了大量的陰影，艾凡娜他們不可能沖得出去，他們只能往谷內逃
不過星狩一直無法看出裡頭附加了什麼魔法，以它的劍紋與金屬光澤來看，也看不出是以何種魔法金屬打造。
哪知她自己轉過頭看清手上所提的成果時，也楞住了——她連根拔起的藥草上，還連著一顆骷髏頭呢！
第二天一大早，星狩、備前、艾凡娜、思沃德就由肥油旅館出發。
生命的溫暖由星狩身上流失，感覺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永無止境的黑暗包圍，看不到、聽不見，除了陰影在他身上掠奪的冰冷外，什麼都不見了……
艾凡娜因而對星狩有了嶄新的認識，也許是生長在這種嚴苛的環境，才會造成他人格的扭曲吧。這名魔法師昨日說的話，艾凡娜也終於能夠理解。
陰影谷四面環繞高山，除了接近中午的幾個小時外，永遠都籠罩在陰影之下。也因為光照有限，山谷終年霧氣瀰漫，由外頭探視，就不難想象其中暗藏多少危險。
當星狩發現陰影以他為目標時，已經來不及躲避，他被包圍了。
星狩搖搖頭，好像把艾凡娜當成無可救藥的白痴似的，答道：「與靈魂打交道，送葬亡靈，不是牧師的專門工作嗎？我可是位魔法師，別拿自己的專業問題來問別的領域的人，還是說你身上的聖袍只是穿好看的，我怎麼可能會知道你的神祇賜予妳哪些神力？」
要警戒的話，警覺性高的備前也該是適當的人選。
「都不是？」
星狩邊打邊逃，情況越來越危急，個人的精神力量終究是有限，最後星狩只好為秘銀打造的寶劍附上魔法的力量，展開短兵相接的搏鬥。
艾凡娜不高興地說：「那你還提這點有什麼用！」
「陰影谷內沒有活著的生物。」
因此在谷內尋葯的工程進行的相當緩慢，除了視線不佳外，不時在谷內遊盪的陰影，也經常迫使他們躲避隱藏。
擔任守衛工作的星狩，心中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原本星狩建議受傷的思沃德留在谷外，不過盡忠職守的聖騎士卻堅決反對，備前也認為把他一人留在谷外反而危險。
備前只問道：「這株夠用了嗎？」
「陰影？」
星狩這麼想著。
「夠用了，所需的藥量並不大……」
星狩訕笑道：「誰說沒用了。我的意思是緊急的時候，可以請『偉大』的牧師小姐，向『公正神聖』的火之法皇求助，喚來強光暫時嚇跑陰影，誰要你一開始就用這救命的招式。」
由旅店到陰影谷還不到半天的路程，在這短短的三個多小時內，他們一行人就碰上了四次戰鬥。
艾凡娜心中更是充滿焦慮與躁悶，天空烏茫茫的看不到天際，頭上頂的是灰色的霧氣，好像天頂塌倒壓下來似的。
一個虛幻又真實的存在……
星狩巧妙地運用法術連鎖的效應，在入口處也點起了亮光，正如他所預料的，陰影往出入口那群聚，也朝他們這接近。
艾凡娜高興的心情被澆了冷水，竟然沒人與她分享這分快樂。
就是這種眼神讓艾凡娜氣不過，那種目光好像在恥笑她的無知似的。
「哇！啊……」驚慌失措的叫聲，在三秒過後從女牧師口中暴發出來。
即使如此，星狩依然不肯放棄，口中不停地念出魔法飛彈的咒語，打出一發又一發的紅色的魔力飛彈。
這時，備前卻以開朗的笑聲沖淡不安的情緒。
「好，就這麼辦吧！小心點，回到旅館我再請你喝一杯。」
艾凡娜高興地站起來高舉手上的草藥，向同伴們炫耀她的戰果，卻看到思沃
艾凡娜氣呼呼地應了回去。
為了不讓夥伴懷疑，星狩一直將警戒的工作執行得盡善盡美，不久，又察覺有陰影靠過來了——只是這次，陰影是被濃霧中那不起眼的光亮所引來的——星狩準備要再次向同伴發出警告。
谷內鳥獸絕鳴，真的沒有任何活著的動物存在，可是有時風吹開濃霧，卻又能見著依稀的黑影。
思沃德的闊劍在他呼喚火之法皇的聖力后，發出珍珠色的光澤，三人以思沃德為首，成三角陣型，向前謹慎而快速地移動。
這麼可怕的叫聲，恐怕連谷外都聽得一清二楚，哪能希望不被陰影察覺？
星狩這才又道：「就像亡靈一樣，向不具實體的陰影揮動刀劍，就與對空揮劍一樣徒耗力氣，即使是魔法也很難對它們造成傷害。我曾試過火焰、雷電，但是這些全都無效，純粹的魔法能量衝擊可以打散陰影，卻無法消滅它們，不一會的功夫，它們就能恢複原貌。
拿出武器，三人就往出口方向跑。
最後他倚劍而立，再也無法抵抗。
備前機警地衝過去，接過她手上的東西，將草藥與骷髏頭分開，丟棄不需要的東西，然而，正摀住她的嘴巴時，已經來不及了。
艾凡娜他們跑過被打散的陰影旁邊，那些受到魔法與聖力打擊的陰影，果如星狩所述，並沒有被消滅。陰影成團成塊的在地上蠕動，像是粘土那樣聚合之後又糅合在一起，幽幽晃晃地又爬起來。
歷經了四場驚險的戰鬥，艾凡娜才發現備前的閱歷有多豐富，劍法有多高明，也在這幾場戰鬥中重新認識到，星狩的魔法力量有多麼好用。
星狩也施用魔法，打出數顆魔法飛彈為他們開路。
就視力而言，陰影幾乎是個超級大近視，它主要是靠空氣的流動、溫度的變化、以及聲音搜敵，另外最重要的一點，只有「激烈的情緒與慾望」才是最能引誘陰影的要件，因此，隱形根本無濟於事。
可是艾凡娜的擔心是多餘的，星狩根本不值得她擔心，因為星狩殿後是有特殊目的，他施展了幾道魔法做做樣子后，就不再跟著艾凡娜他們跑。
她只覺得這是星狩的錯，早不發現、晚不發現有陰影接近，偏偏在這時候與她的成果發表撞期。
艾凡娜他們碰上陰影，活生生的血肉會引起它們攻擊的慾望，卻不會將遠方的陰影吸引過來，可是星狩想要取得黑蔘的強烈意願，卻形成了慾望的渦流，把谷內的陰影往他那邊拉去。
其中有兩次是星狩認為可以避免的，不過因為同行的人有艾凡娜與思沃德這兩個對耶佛大陸完全不熟悉的人，所以才徒耗力氣與時間在無益的戰鬥上。
兇猛的巨魔突然出現，著實把艾凡娜嚇一大跳，不是因為沒見過巨魔，而是不曾一次見過那麼多隻。
星狩解說道：「裡頭的東西，不是骷髏頭這種好解決的東西。」
備前的態度還讓她較能接受，至少這名劍士還會露出棘手的神色，星狩根本是把這一切當成家常便飯的事情在處理。
備前笑道：「這可傷腦筋了，那我與思沃德不就完全派不上用場？」
艾凡娜尋找藥草的同時，以幻想著拉克希米解除毒害后的笑顏，還有以法皇的聖力重新「教育」星狩的情景，來自我慰藉。
每次有陰影經過，就要停下所有動作，甚至在它們靠近時還要屏住呼吸，直到陰影走遠，才可以繼續在地上摸索尋葯。
陰影被打散了，成為黑泥一般的物質在地
「也不是這樣，思沃德是聖騎士吧？」
星狩接著又問：「備前，你的劍是什麼材質做的？材料若是適當，我可以在上面施法，我有準備幾個對付亡靈用的附法術。」
星狩表示他們最好能悄悄地來，再悄悄地離去。因為被陰影發現后，大量的陰影就會群聚而來，沒把入侵者消滅驅逐，絕不放棄，萬一驚擾了陰影，除了迅速逃出陰影谷，就只有死路一條。
被豺狼人伏擊的戰鬥中，艾凡娜甫遇偷襲，就中了豺狼人的迷箭陷入昏迷，當思沃德呼喚聖騎士有限的神力將她救醒時，戰鬥已經差不多結束了，備前與星狩在鋼鐵與魔法的通力合作下，發揮無比堅強的戰力，將豺狼人打得落花流水。
沒有活著的生物，不是說裡頭沒有危險的魔物，而是指其中沒有具有正常生命的魔物，也就是說，在裡頭活動的是不具生命的死靈類魔物。
備前皺眉道：「這麼說來，是妖鬼之類的魔物了？不過有火之法皇的牧師在這，也容不得他們放肆。」
艾凡娜的叫聲驚天動地，傳遍整個山谷。
「那會是什麼？除了不死生物外還能是什麼？」艾凡娜問。
不過，那點疼痛根本不算什麼，比起找到藥草的喜悅，這一點點小小的疼痛，完全被艾凡娜給忽略了。
艾凡娜高興地說：「這簡單。我可以喚來強烈的神聖焰光，火之法皇的牧師都具有這種能力。」
找不到藥物，又不停躲避四處漫遊的陰影，實在讓人心情越加鬱悶。
突然間，有種溫暖的光明出現在他前面。
陰影一擁而上，貪婪地奪取他的生命，以冰冷換取他的體溫。
「到底是你是牧師還是我是牧師？」
在這不到半天的時間，艾凡娜才深深地體會到耶佛大陸的可怕。
由備前珍惜它的樣子來看，那把劍應該是大有來歷，或許是在西大陸的工匠，運用了耶佛大陸上不熟知的技術，所精心打造的寶劍吧。
備前的寶劍僅能削下幾片石屑，雖然靠著非凡的步法與怒氣沖沖的土元素纏鬥，卻無法對它造成真正的傷害，最後還是靠著星狩臨時施展掘地術，將土元素困住，才結束這場戰鬥。
不是看到，而是感覺到，溫暖、柔和卻又帶點悲傷。
谷內的情況比想象中的還要糟糕，白茫茫朦朧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還好這種再生能力極強的魔物畏懼火焰，有受到火之法皇保護的牧師在場，恰巧能夠克制它們的再生能力。
法皇廳的審判者在西大陸是受萬人敬畏愛戴的人物，可是在星狩眼中，卻成了什麼也不懂的小女孩，這叫艾凡娜怎能咽下這口氣！要不是為了救助拉克希米，早與他決裂了。
星狩無力地倒下了，這不是他要的結果，大腦因為陰影的負面情緒變得一片混亂。
星狩瞄了她一眼，好像又在取笑她的無知，繼續說道：「不過陰影只是純粹討厭罷了，強光並不能對它們造成任何傷害；況且在濃霧之中，強烈的光線根本不能發揮多少作用，迷茫的光線反而是告知它們有闖入者的最佳信號。」
艾凡娜內疚的說：「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對於這一點，星狩頗有微詞，他也沒想到，艾凡娜的醫療神力竟然如此薄弱。
星狩抓了把仙靈塵往自己身上撒，然後念了咒文，施展高等隱身術，就往谷內深處移動。
「我以為牧師都是醫療的能手，想不到這一點小事就把你的醫療力量用盡，真不知道你究竟有什麼用處？」星狩毫不客氣的批評。
備前以他冒險的經驗再度問道：「不死生物嗎？這種地方大概
專心在與雜草奮鬥的艾凡娜，終於發現一株找尋已久的藥草，辛苦終於有成果了，艾凡娜抓住草頸奮力拉拔，傾盡全身的力量向後，藥草終於被連根拔起，她也向後摔倒撞了一下。
除了巨魔群之外，他們還「不小心」吵醒一頭安眠中的土龍、遭到一群豺狼人的伏襲、以及「無意間」驚擾到一隻滯留在物質界散步的土元素。
眼見兩人又要吵起來，備前趕緊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艾凡娜小姐，我們先一口氣聽完星狩的經驗談，有問題再發問好嗎？」
這麼說來，備前的劍果然是把魔法劍。
要在陰暗與濃霧籠罩的山谷中躲避陰影，談何容易，入谷取葯的工作，遠比艾凡娜預料的還要艱難。
備前誠懇地問道：「願聞其詳。」
備前見狀，搖搖頭便提出問題，好化解這尷尬的氣氛：「我們就要進入谷里了，還請你先介紹一下裏面有什麼危險的生物，以及該注意哪些事情？」
在這陰影谷的邊緣地帶，陰影的數量還不算多，要是更深入谷內，整座山谷就像被陰影所擄獲一般，就像熱鬧的市場那樣擁擠。
高等隱身術確實可以將他隱藏起來，讓所有生物看不到他，就連死靈魔眼也看不到他，可是這不能保證陰影也不會發覺他的存在。
星狩道：「既然如此，由我斷後。這裏的地形我較熟，也有對付這種生物的經驗，你們就負責打開道路。」
「我聽說，聖騎士可以讓自己的佩劍依附神聖之力，強化威力。這種神聖的力量，應該也能對陰影造成傷害。」
突然間她擔心起星狩的安危，也許那個人沒想象中的那麼壞，至少他還擔下斷後這項最危險的工作。
這位女牧師認為他根本是對自己有偏見，故意忽略自己，本來不想說什麼的，可是想到拉克希米還在肥油旅館等著她帶回藥材，便很不情願地問道：「那我呢？總不會只要我專門召喚法皇的聖焰，為大家解除燃眉之急吧？」
艾凡娜也念了幾個禱文，發出聖光彈，打散了幾具擋路的陰影。
星狩再度搖頭，道：「我無法確定住在裡頭的是不是不死生物。」
最後，在三票對一票的結論下，聖騎士還是得到進入山谷的權利，不過為了不讓他拖累別人，艾凡娜用盡她的醫療神力。
稍做休息之後，隊伍在不太融洽的氣氛中進入陰影谷。
艾凡娜擔憂的說：「也就是說，它們是接觸不得的……」
沉甸甸的，不是泥土，而是灰白中帶著黑土的頭骨，兩個洞空的眼睛正對著艾凡娜，還有小蟲由那兩個孔洞中爬出來。
在她成長的地方，是耶佛西方的大陸，在那裡，只在人煙稀少的偏遠地帶，才見得到的獸人、狗頭人、豺狼人，卻在這裏成群結隊的橫行。
艾凡娜不高興地瞪他一眼，暗罵：「這伙家果然是個討人厭的惡魔！」
星狩為思沃德與備前都提供了應敵之道，卻獨漏艾凡娜。
碰上大量的陰影，他還以為高等隱身術可以為他提供隱蔽，豈知在陰濕寒冷的谷內深處，他站在那，就如同在黑夜旺盛燃燒的火炬，吸引著眾多的陰影。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如此一來，拉克希米也不會獲救，星狩就不必擔心的拉克希米哪天會恢復神志，揭發他的罪行，正可謂一舉兩得。
然而也因為這樣，星狩的距離與他們拉遠，很快地在濃霧之中就不見人影。
它的光澤沒有秘銀那樣閃亮，也沒有加入緋金后的紅彩，更不可能以藍鋼打造。若說摻有精金，那把劍的顏色又太暗，況且若以精金鍛造，昨日與巨漢打
陰影靠過來了，黑色的影子在霧氣中飄動，像是黑色的模糊人影，也像是絕望中掙扎的人形。
星狩道：「是陰影，一種似存在又不具實體的魔物。」
他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是一個銀白色發散珍珠光芒的身影，優美高雅的四肢，頭上頂著長角。
星狩警戒著，也漸漸遠離艾凡娜他們。
要到危險的陰影谷，當然不方便帶著拉克希米，於是古柯便留下來照顧十車城的公主，不過說是照顧，還不如說是看管。
就像老天爺要懲罰星狩似的，陰影搜敵根本不是靠視覺，它或許能感受到光線，可是也僅限於明暗。
「對不起……星熙……」到頭來，星狩所惦記的只有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他儘力守護的弟弟。
星狩道：「嗯，是有些方法。」
沒想到艾凡娜拉下臉好聲好氣地發問，卻只得到讓她氣結的答案。
他們非常小心謹慎地前進，躡踵而行，只要稍有不慎就會走散。
不過當她轉醒，負責照料她的古柯，恐怕就有得辛苦了。
「是的，它們看起來就像飄在空中的影子。朦朧難辦的身影不具實體，但它的碰觸非但會吸取你的生命力，更糟的是，被它觸碰后，會令人陷入無助與絕望的情緒之中。它會讓人失去反抗能力，任由它吞噬生命，只有意識最堅定的人，才能抵抗它的觸碰，逃離致命的攻擊。」
「等到離開這個鬼地方，我一定要跟他算個總帳。到時候就用火之法皇賜予的聖力，讓他嘗受聖火焚燒的滋味，將他那扭曲的性格矯正過來！」
除了艾凡娜一行之外，明明就沒有人待在裡頭，耳邊卻偶爾會傳來嘈雜的人聲。
漸漸的，星狩的手腳被凍得不靈活了，腦袋也被不明的畫面與可怕的叫聲不停衝擊，變得不靈活，種種無助的情緒、悲傷的情緒佔據他的大腦，塞入好幾人份的情緒讓大腦的運作超出負荷。
備前果斷的說：「那好，趁它們還沒集結前，我們快衝出去！」
寡言的騎士點點頭。
眾人一下子陷入沉默之中。
艾凡娜他們確實吸引了這附近大多數的陰影，只要星狩能夠無聲無息的前去採取黑蔘，不但有機會取得黑蔘，還可以讓陰影解決艾凡娜他們。
星狩瞟了艾凡娜一眼。
為了拉克希米，對於這一切她毫無怨言，可是為什麼有人卻只負責站著把風，悠閑地站在一旁看她辛苦地蹲在地上與野草奮戰？
事實上，火之法皇賦予地上代行人的權柄，本就不以醫療為重，再加上艾凡娜對這項神力並不大鑽研（很少有法皇的牧師深入學習這項神力），因此思沃德的傷雖不算太重，卻也將她的療傷神力消耗殆盡了。
星狩點點頭。
「唔……我知道了啦！反正就是用對付亡靈的方式來對付陰影就對了，你就等著看我大展身手！」
充滿水霧的空氣讓人相當難受，每次呼吸都覺得很沉重，甚至有種胸部已經積水的感覺。
大白天的，陰影谷內就像傍晚一樣陰暗。
劍將不具實體的陰影砍成了兩半，可是也由劍柄那傳回陰影特有的寒冷。
在她的家鄉，三、四隻巨魔就足以威脅一個小村莊，被城堡的警備隊當成重大的事件在處理，而他們卻一口氣碰上了二十余頭巨魔。
面對這些危險與邪惡的事物，怎麼能夠習慣呢？
「都不是。」
「對付死靈的魔法對陰影也有效果，可是效力卻打了折扣，也許是他們有共通之處，但是本質卻不一樣的關係吧。」
好不容易來到陰影谷外頭，艾凡娜一行人暫做休息。
「哈，既然你曾經活著走出陰影谷，想必有對策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