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哭泣的獨角獸
第五章 哭泣的獨角獸之六
她覺得世上怎麼會有這麼令人討厭的男子存在。
「要說謊也編得精采一點，這種話誰信！」
「難道那個不是夢嗎？」
「放開我，我非要教訓一下這個狂徒！」艾凡娜氣極地吼著。
艾凡娜出自真誠的關照，只讓星狩覺得這一切都好虛假，不切實際。
因為這獨角獸的提示，艾凡娜才會施展這個她過去不曾使用過的神跡，星狩受到如此的恩惠，竟然還拿獨角獸跟亡靈來相比，這個人簡直比惡魔還不如！
現在艾凡娜覺得這種人絕不可能擁有什麼情操，獨角獸怎麼會保護他呢？一定是獨角獸擁有一顆寬容的慈悲心，連星狩這種人也不忍心見他被陰影殺害，一定是這樣的，不然還能有什麼合理的解釋。
備前將食物放下，說道：「艾凡娜小姐，你看我的收穫不少呢！想不到這種地方還暗藏如此豐盛的天然資源，不過把它們弄熟的工作要麻煩你了。」備前接著就盤坐在那小堆食物之前，取出小刀開始削皮。
「來，吃點東西。你一定餓了。」艾凡娜端來淺碗。雖然只是玉米粉，加水攪和一下成了糊狀的食物，卻是適合星狩現在狀況的食物。
「神術的範圍外又聚集了大量的陰影，除非我們運氣夠好，就在聖域術的範圍內找到藥草，不然也只能放棄了。」備前無奈地說。
「我……這是……」星狩對現在的情況完全無法掌握，他掙扎地想要爬起來，看清自己所處的狀況。
「太好了！我還以為午餐又要吃乾糧了呢。」
「人的邪惡意念嗎？難怪我這把劍在砍它們的時候，會發出哀嚎。」備前若有所思地說。
女牧師笨手笨腳的把星狩扶起，無力的魔法師靠著艾凡娜的身體。
星狩順從地含住湯匙，糊糊軟軟的玉米糊溫度適中，入口即化，一下子玉米的精華就滑過他的食道進入胃中，很快地讓他吸收。
「來，啊……張開嘴巴。」
備前道：「沒這回事，要不是你施展了聖域術，咱們全活不了。誰會知道入口那會有一大群陰影，沖不出去可不能怪你，而我們要是衝出去了，那麼星狩恐怕就要死在這裏了，只要大夥還活著，總會有辦法的。」
「似乎只能這樣。」思沃德也贊同這個提議。
她的怒氣也讓星狩的腦袋冷靜多了，艾凡娜的模樣就像個鏡子，告訴星狩，生氣只會讓人的思考出現漏洞，有此為鑒，就更該讓頭腦保持縝密的思考。
「是的，我們還被困在陰影谷內，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大家……」艾凡娜既擔憂又自責地說。
艾凡娜放下他，讓他躺回草地時，星狩卻有種可惜的心緒在心房中散開，好像一下子離開了溫暖的火焰，回到冷冰無情的空間中。
回想著夢境，頭又覺得好重，一下子許多記憶全釋放出來，壓得腦神經難以負荷。
他回來呼喊的聲音，也驚醒了休息中的聖騎士思沃德，這名高貴的騎士二話不說，也加入處理食物的行列，只不過他用的還是那把闊劍。備前是拿小刀在削皮，思沃德卻
「備前先生，你不會相信這種鬼話吧？」艾凡娜道。
「是陰影告訴我的。」星狩道。
傷害拉克希米的人，卻加入要拯救她性命的隊伍。被他拋棄成為誘餌的人，現在卻抱著他，好心地為他服務。
或許他就像谷內的陰影一樣，冀望光亮，卻不容於光明。
聖騎士回答：「我尊重羅特小姐的意願，但是也請您不要忘了，您還有重要的使命。」
在這邊，星狩感覺不到半分的邪氣，就像在碧西雅已毀滅的家鄉一樣，安詳和諧，一切都很美好的樣子。
星狩覺得很舒坦，卻也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就好像他不是屬於這裏。溫暖的陽光雖然美好，但是他卻屬於黑暗。
可是這種感覺卻非常相似，這是他渴望的親情，是他想要，卻不是他現在所能擁有的。
如果這裡是陰影谷裡頭，該有的邪惡與黑暗跑哪去了？
那時他已經快不行了，如果沒有獨角獸的守護，他恐怕早就沒命，那頭獨角獸在艾凡娜他們來到時雖然就馬上消失，可是她清楚地聽到獨角獸的提示——聖域術。
「你醒啦……」年輕的女子聲，卻不是星狩思念的聲音。
「你有什麼意見嗎，魔法師？」艾凡娜語氣不善地說。
正當星狩疑惑不解時，身後傳來開朗的呼喚聲。
「可是，不能再想想辦法嗎？」艾凡娜很不甘願的樣子。
星狩不理會艾凡娜，自顧地說：「思沃德、備前，你們跟陰影短兵相接應該很清楚吧，碰觸到它們時，陰影那可怕的情感、冰冷的氣息、還有一些混亂的畫面，都會流入心中。」
「備前說要是你再不醒過來，很可能就不會醒了，法皇庇佑，總算沒事。」
備前搖搖頭苦澀地說：「它是把英靈劍。」
溫暖的感覺由女牧師身上傳過來，她就像是在這片冰冷山谷中唯一的火炬，這時的她散發著女性獨有的光輝，如同母親的寬容包覆著星狩，將一切都寬容了。
右邊望去，一身白灰色盔甲的人蹲坐在地上，倚著闊劍低著頭，像是在休息。自己的身體是躺在壓平的草地上，左右的雜草擋住視線，讓他沒辦法看得遠，不過濃濃的霧氣也讓他看不了多遠。
「有什麼好笑！看到我們失敗，你很高興是吧？你這個人還有沒有同情心？你的心中還有沒有所謂的人性與慈愛？只看到利益的自私鬼！你想笑是吧，那你就大聲笑啊，總有一天你會遭到天譴的！」
另一方面星狩也覺得很有趣，像她這樣能夠支配強大神力的人，怎麼還會把自己的情感如此坦率地表達出來呢？將高興、快樂、生氣、憤怒都赤祼祼地展現在別人面前，不等同於暴露自己的弱點嗎？
「你還能有什麼辦法！別騙人了，還想消遣我們嗎？」艾凡娜氣得就要揮拳相向，那流著血、沾上黑沙土的拳頭，再也忍不住。
聽到艾凡娜的歡呼，星狩才問道：「午餐？我以為我睡了很久了。」
眯著的眼睛仰望上空，模糊的臉龐好似帶著光輝。金色的長發讓星狩感到非常懷念，他習慣性地舉起手讓指尖間入髮絲之間，再順著髮絲輕柔地滑下。
「就這樣？」艾凡娜問。
「可笑！這回又怎能知道了。」
艾凡娜道：「好吧，為了拉克希米就信你一次，你就休息一下，等我們把這些東西煮好，補充體力后就出發。」
腦袋已經漸漸清楚了，只是仍舊分不清楚哪些是夢，哪些是真實，手伸向懷間，藏在裡頭的獨角獸之角已經消失不見。
一碗玉米糊很快地被星狩吃完。
「嗯。」
備前發現這兩個人還真的完全合不來，千萬不能讓他們繼續對話。情況已經夠糟了，要是同伴間還是吵個不停，還有何希望可言，於是他趕緊說道：「星狩說的也沒錯啦，我們是該想辦法離開這裏。
星狩喃喃道：「最佳的道路嗎？獨角獸，這下子你可滿意了，我可不是為誰在贖罪……你根本沒讓我有選擇的機會。最佳的道路……哼，根本是唯一的活路……」
「是的，陰影谷的最裡頭將不會有陰影擋道，不過會有一個比陰影更危險的東西等著我們。只要能凈化那個東西，我們就能得救。」
「唔……」星狩的記憶還是一片混亂，不過這張臉他還有印象——火之法皇的牧師，艾凡娜。
頓了一下，艾凡娜對著星狩問道：「你也看見了吧？一隻活生生美麗的獨角獸！它在這守護著你，沒讓你被陰影傷害，你一定也看見它了，對不對！」
「怎麼了？」
「思沃德，你認為呢？」
備前道：「我相信，星狩沒有理由說謊，而且我的劍也告訴我，他對陰影的解釋沒有錯誤。」
「可是……」艾凡娜面有難色。
茫然然地他眼皮微睜，頭好重，暈沉沉的，好像有什麼壓著腦袋，身體懶洋洋地，體內覺得在燒似的，像是連續跑了三天三夜那樣的疲憊。外面卻是冰冷的，帶著水露的微風就像清晨吹來的冷風，帶著一絲絲夜裡的寒意。
星狩不只是躺著而已，還由指端開始動作，讓身體漸漸活動，恢復活力。
備前露出頭痛的神情說道：「我說星狩啊，捉弄人也要有個限度啊。我們還要通力合作，殺出重圍呢！你應該知道合作的要訣吧？鬧得不愉快的話，會影響合作的功效的。」
他怎麼也想不到，會有被這名他打從心裏瞧不起的牧師救助的一天，像她這樣的人，應該成為耶佛大陸的祭品才對。
會為了別人無條件地冒險犯難，除了一顆好心什麼也沒有的人，怎麼能夠在耶佛大陸上活下來？甚至還救了他這個在這種地方打滾多年的人？
艾凡娜喊道：「這怎麼可能！它那高貴的身影、優雅的姿態，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我絕不相信那是我個人的錯覺，以人的妄想，怎麼可能創造出那麼美麗高貴的形體，它一定存在的。」
吃完了東西，體力奇迹似的恢復，好像是艾凡娜的關注之情加速了養分的吸收，星狩已可以坐
備前很明顯地不想多談自己的事，開朗地笑道：「這沒什麼啦，只是肩負起前人的遺志罷了，倒是現在的問題比較重要。星狩，你說我們怎麼解除此地的詛咒？」
「我們都來到這裏了，難道要空手而回嗎？回到旅館，我怎麼面對拉克希米？要我怎麼能夠眼睜睜地看她被惡魔的毒氣侵蝕而死。」
不用她說，星狩也發覺自己的四肢好重，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別說要站起來，連撐起身子都很困難。
「你的劍？」思沃德問道：「這把是擁有自我意識的魔法劍嗎？」
她取出藥草攤在同伴前面，才摘取一天的藥草已經枯萎泛黃了。
突然間，星狩覺得好諷刺。
「不如我們再闖一次，這次由我跟思沃德兩人顧守前後，就由魔法來開路，艾凡娜則召喚聖力弱化陰影，運氣好的話，我們可以在星狩魔力用盡前逃出這裏。」
仰卧著，他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見不著屋頂，也看不到天空，好像處於迷幻的玄境之中。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很好笑罷了。」
備前抱著不少像是蕃薯、山藥之類的可食用植物，全身上下沾滿的泥土，就連頭髮上也掛著些許的泥巴，語氣雖是開朗，卻掩不住臉上的疲倦。
在這終年濃霧不止的山谷內，星狩躺在地上，頭枕玉膝。
一逗弄她就展現出多變的表情，操控別人的情緒，讓他重拾掌握大局的感覺，嘴唇也就揚出小小的弧度。
「你還有心情爭論這種事啊，真是愛作夢的小女孩！有力氣，不如想想離開這裏的辦法，我們不可能靠著你的聖域術一直窩在這個地方，況且，肥油旅館還有人等著你回去救命。」
見到那一幕，艾凡娜大受感動，世上竟然能有人受到獨角獸的偏愛與眷顧，這名男子一定有著高尚的節操，只是她沒有發現罷了。
星狩坦然道：「那是因為那時還不知道。」
艾凡娜要不是看他身體還很虛弱，恐怕早就一拳打過去了，光痛罵一頓，實在不足以泄心中的悔恨與不滿。
星狩自嘲道：「利益？你說的沒錯。我自己的性命，這夠有價值了吧？我只是選擇存活下去的最佳道路罷了。」
思沃德也說：「一定會有辦法的，羅特小姐，您現在已經能呼喚法皇降福施展聖域術，有法皇的指引，一定能帶我們出谷的。」
他覺得好像作了一場夢，夢到許多事，家園被毀、長大成為魔法師、為了自己不停傷害別人，甚至還殺害了一頭神聖的獨角獸……不過他現在已經醒了。
「獨角獸？」思沃德露出疑問的神色。
一瞬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在獨角獸窺視他的記憶時，獨角獸的記憶也不設防地流入腦中，也許是大量的情感擠入腦中，在他的心靈中釋放，對他造成了嚴重的負擔。可是這也讓他明白了關於陰影的真象，還有獨角獸要他做的事情。
備前稱道：「這就是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
「玷污神明的罪人！」艾凡娜氣極的罵道：「你這是什麼態度！沒看到
「太好了，你總算醒了。」
「哈。」星狩卻發出冷笑。
聖騎士一臉歉然地說：「很抱歉，羅特小姐。」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已經儘力了，情況不允許我們繼續尋找藥草。」備前道。
「英靈劍！」思沃德長呼了一口氣。
「我在笑你的虛偽啊，明明就還有辦法卻要放棄。」星狩冷冷地說。
「可惡！」女牧師憤恨地甩開聖騎士的手，惡狠狠地瞪著星狩。
可是他應該早就屬於冷冰的黑暗，不再對溫暖的人心有任何眷戀才是，但在那一瞬間，艾凡娜的離開，卻在他的心中激起小小的波瀾。有如平靜的湖水中投下小石，讓這水不再靜如鏡面。
備前笑道：「是很久了，快一天一夜了。」
然後，艾凡娜又以感性的口吻讚歎道：「難道你們沒看見為我們引路的獨角獸嗎？是它替我們驅走陰影，開闢安全的道路，也是它守護著星狩等著我們的到來；依我的能力，想要施展聖域術還力有未逮，一定是獨角獸將力量借給我，讓我能成功的施展這項神跡。」
星狩繼續說道：「受到眾多陰影的攻擊，我才知道它們的真面目，也明白是什麼把它們留在這裏。」
「要我贖罪嗎？是要我為自己贖罪，還是幫你贖罪呢？可悲的獨角獸，你有什麼資格同情我……」
「請您愛護自己的身體，羅特小姐。」忠心的騎士抓住艾凡娜的手臂，阻止了她。
星狩瞄了她一眼，看到艾凡娜生氣的模樣，就像一團火在燒似的，這股熱力似乎驅走陰影谷內的寒冷，讓他覺得好過多了。
可是星狩卻又不明白，這裡是陰影谷，但又不大一樣。如果是陰影谷，霧氣應該更濃一點，冰冷陰濕的程度也還不夠，更缺少四處漫遊尋求生靈、渴望溫暖與人心的陰影。
沒辦法之中，星狩只能轉動頸子，有限度地看看左右。
備前勸道：「救人者要先有命才能救人，不然只是枉送性命。我也想救她啊，可是不能為了救她賠上更多的生命，我們已經儘力了，但是失敗了，請你務必接受這個事實。」
找到他的時候，艾凡娜看見獨角獸正守護著他，只有善良聖潔之人，才能獲得獨角獸的喜愛。
「媽咪……」聲音在他的喉間轉著。
「沒這回事！」艾凡娜顯得有點不高興的樣子。
「我？」星狩語氣冷淡地說：「活生生的獨角獸嗎？不，我沒見到活生生的獨角獸，如果是亡靈也許看到了一兩隻。」
「可惡！」艾凡娜用力地痛擊土地，手破皮了，她為自己能力不足而自責，對無法解救拉克希米而悲傷。
本來以為星狩為了其他人才故意深入陰影谷，將陰影引開，讓他們有機會逃出生天，雖然艾凡娜他們最後還是逃脫失敗，轉向谷內移動，結果又救了星狩，可是對於星狩這種自我犧牲的情操，也相當欣賞，也因此，艾凡娜才會特別照顧他，為他擔心。
「乖，再來一口……」艾凡娜像是在喂小朋友似地，半哄半鼓勵地要星狩多吃一點。
「英靈
「你複原啦，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你完蛋了呢！」
星狩卻道：「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衝出去？希望太渺茫，不如把邪惡的源頭去除，不但可以安全地離開這裏，也能放心地尋找救人的藥物。」
「喔？你知道些什麼嗎？」備前睜大眼睛。
「不，不能說是邪惡的意念，慾望與各種情緒本身是沒有善惡的區別的，只是羈絆這些意念的源頭是邪惡的力量，所以這些陰影既是邪惡的，也不是邪惡的。這也使得神聖的力量雖能驅散它們，卻無法解放它們。不過只要將這裏的詛咒解除，拘束這些意念的力量就會消失，陰影也就會跟著消散。」
星狩說的沒錯，可是再有道理的話，由他說出來就完全變了調——至少艾凡娜是這麼覺得。
「再往谷內走，到達悲劇的根源地，把源頭清除、將邪惡的怨念凈化即可。」星狩回答。
他看到艾凡娜好像在一旁忙著，不知道在做什麼。
「我明明看到啦！思沃德，你也看到了對吧？」
星狩將獨角獸告訴他的事情，和陰影在攻擊同時透露出來的訊息，加上他自己的研判整理出頭緒，緩緩說道：「這些陰影不是死靈，也不是任何的生命體，不過是被綁住的意念，是人類的希望，嗯，或許說是慾望，還有種種的情緒所凝結而成的意念！」
「備前，別聽他瞎說了。要是能除去這裏邪惡的惡源，入谷前他怎麼不說！」艾凡娜怒氣未消地說。
「艾凡娜小姐，你是不是累壞了？」備前關心地說道：「我沒看到什麼獨角獸，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會有那種神聖的生物，就算有好了，它也是女神羅拉娜的使者，跟火之法皇有何關係？」
這裏應該還是陰影谷吧……可是怎麼會跟艾凡娜在一起，還記得被一大群陰影圍攻，生命幾乎被它們奪走，想到那時危急的情況，星狩不由得打個冷顫。
星狩問：「這麼久？那麼你們怎麼會……這裏還是在陰影谷內嗎？」
「似乎是受到陰影的傷害，這株藥草已經不能用了……」
除了覺得虛假不真切，他還能覺得怎樣。
備前也開玩笑地說：「是啊，是啊，這可是最高等的神跡，而且還是你帶著我們避開陰影找到星狩，或許你們兩人之間綁著看不見的絲細。」
這一瞬間，星狩迷惑了。他眨眨眼，視線漸漸清晰，一張關心的臉孔，殷切地望著他。
艾凡娜似乎無法信任星狩，再次問道：「你為什麼要提供這個方案，這次又為了什麼利益？」
迷霧漫漫，似煙霞。
「羅特小姐！」聖騎士嚴肅地規勸道：「對同伴揮拳不是火之法皇的教誨，請您不要做出這種不義之舉。」
艾凡娜悲傷忍痛地說：「我明白了，等星狩體力恢復，我們就出發。」
艾凡娜卻阻止了他，溫柔地說：「你先休息一會，別急著站起來。」
他再次確認自己的處境。陽光照不進來的陰暗，陰寒冰冷的感覺，還有揮之不去的霧氣，這裏確確實實是在陰影谷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