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祭典迷宴
第一章 惡魔交易之七
「我……甘……心……嗎？」思沃德語氣發顫地重複。
男子摸摸小男孩的頭髮，笑道：「好志氣。不過要成為優秀的聖騎士，是一條辛苦而漫長的道路喔。」
「我很感謝大公相挺，不過還有位優秀的騎士正要調回法皇廳。歷年來，法皇廳的典儀騎士是晉陞為聖炎騎士的必要資歷。可以請大公從中疏通，改換犬子任其職嗎？」
思沃德沉沉的說：「我可以選擇的，不是嗎？」
這是群討伐惡黨、凱旋而歸的騎士中隊。他們個個雄糾糾、氣昂昂，好不神氣的樣子。英雄總是受到大眾的歡迎，尤其是恪遵洗禮的騎士，更是備受敬重。
「我……」
思沃德轉頭一看，卻是位披著褐色修道士長袍、兜帽壓低不見臉孔的人物。
隨之而來的是躍起落下的思沃德，闊劍加上落下的力量，穿透惡魔背脊，直入地板。
思沃德恍如隔世，手慢慢的伸出去，即將做出決定。
帶著神聖光芒的聖騎士揮劍，彈開巨鉗。
「你是誰！別說些自欺欺人的謊言。」褐袍的思沃德，帶著怒氣說著。
一個又一個卑劣的言語，刺入思沃德心中，所信仰的法、理、真義，在見識到這些人的潛藏的心意后，不停地崩毀。
「好，好，很好，這才是奧古都家的孩子。聖騎士的榮耀，會歸屬於你的。」
兩人的距離霍然地拉近，好像他們之間的空間被抽離似的。
追尋法皇的教誨有什麼用？最後不就落得這種下場？
「沒錯，我該取回我的正義……」
思沃德伸出了手，褐袍的思沃德友善的手也迎向前去。
空氣中還瀰漫著甜甜的氣味，然而製造幻覺的魔葯，已經無法影響受到火之法皇保護的聖騎士。
修道士再進一步地說：「是啊，你有力量，你是最優秀的騎士。他們要你拋下聖炎騎士的頭銜，你就拋下吧，但也要取回別的東西……這才『公平』不是嗎？」
「好！控制不了你，就毀了你！」
「在礦脈里工作難免會有意外嘛，說什麼地質不適合開採，根本是外行話。哪有放著大好的礦脈不挖的道理？」
黑暗中，只剩下兩具孤獨的身影。
如蜜糖般誘惑人心的聲音，由修道士口說流出：「是的，向無情無義的人討回公道，向他們復讎，取回你應有。」
「你願意成為她的保護者，接下這個艱辛的任務嗎？」
「榮譽存我心！」
他迷惘地看著風光的騎士，漸漸遠去。
「……那麼，奧古都聖炎騎士，你願意接受這個任務嗎？」
「什麼？」
「你也想成為騎士嗎？」
紅袍的修道士掀開兜帽，露出的臉孔又是與思沃德擁有相同的輪廓。不一樣的是他的臉上帶有較多的沉穩，眼光中流露出睿智的光採。
「你就快點接下這個不可能的任務吧，反正你在聖焰騎士團中也無所建樹，虛占其位。就以這個理由卸下聖炎騎士的勛位，退出聖炎騎士的行列，與你這種人同列聖炎騎士，可是種恥辱，早點退位，別再丟人現眼了……」
「呵呵呵……」黑暗中，惡魔得意地笑著。
雙手交握。
種種的批判與流言，滲入腦中，一再折磨思沃德的心志。
「我是誰？我不就是你？一直存在你心中的希望。被壓抑、被困守的你。」
指揮官接下來的話，更叫思沃德吃驚。
「我可以選擇嗎？」
騎士們策馬而行，在道路的兩端，則是爭相觀賞的民眾。
心靈交鋒受挫的迷誘魔，不甘心的大吼大叫，赤色的目光變得黯淡，不再發散出懾人的光芒。
迷誘魔以四隻手臂發動猛攻，劍光揮閃，惡魔發出哀嚎，血像噴泉般流出。
「
「沒有道理要你捨去聖炎騎士的頭銜，還用法皇制定的秩序與法理來約束你，你該拋下那些無聊的東西，取回自由放肆恣意的生活。反抗那些人加諸於你的壓迫，掃除騎士的作假與黑暗，以你的雙手取回你的正義吧！」
朋友、家人、同僚、昔日的長官，無一不想將他推向火線，只為了自己可以獲得的利益。思沃德不由悲從中來，這就是半輩子犧牲奉獻、辛勞苦幹的結果嗎？
突然間，另一道聲音由背後傳來。
一直以來都錯了，不用遵守法理規，沒人會在乎的，為民除害出生入死不能太認真，那隻會搶走別人的功勞，搶走向受苦之人勒索的機會。
「你敢再來，我就再一次將你打回深淵魔域。」思沃德宣誓般地回了一句。
一位是靜靜坐在他附近的古柯，另一個則是驚慌失措的迷誘魔。
「這不公平！你該反抗的！」
修道士譏笑道：「也許是，你的神祇會將他最忠實的信徒推向死地，不施加援手……任由其他虛偽無能的人迫害。」
「很好，聰明的……呃？」
「喔，我知道他。那個老是裝做盡忠職守，然後搶人功勞的傢伙。」
神力彈開了魔彈的力量，長棍卡在惡魔雙腳間，快三米高的迷誘魔被跘得倒下。
「你……怎麼會……」
迷誘魔得意地笑著，更進一步編織似真似假、真假參半的心靈幻境。
惡魔的雙鉗再次射出魔法飛彈，阻撓追擊。
思沃德像是覺悟般地呢喃道：「你說的沒錯……我是該選擇屬於我的道路……」
「哈哈哈，你這傢伙終於要退出聖炎騎士的行列了嗎？阻擋我兒道路的惡石，總算要消失了。快接下任務，與那個不通情理的女牧師，到黑暗大陸送死去吧！」敬重的要塞指揮官的真面目，竟是如此。
「我沒忘！法皇的騎士之道，是漫長艱苦的道路……」
思沃德突然閃神了一下，然後指著牆壁說道：「那邊，約三十米……羅特小姐就在那！」
麥特騎士長竟也以奸詐小人的語氣說道：「嗯，嗯，還是長官您較懂得做人。那麼就以大公犒賞的名義，再由指揮官的手，轉交受難者的家屬當撫恤金，這麼一來，長官的名望又可以提高了。
「不可能！嚴格又體恤部屬的指揮官，如同大家長的指揮官，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故意把前程似錦的騎士派去送死……可是，遭到半獸人圍攻的小隊指揮官，就是與指揮官的長子競爭晉級的人選，而且還是最被看好的人才，難道，這真的是指揮官的陰謀……」
褐袍的思沃德，露出光輝璀璨的笑容，說道：「就讓我們攜手合作，共創美好的新生活……」
神秘的修道士掀開兜帽，露出面容。
思沃德呆視著，難以言語。
修道士兜帽底下，是一張與思沃德一模一樣的臉，只是看起較清秀，少了點風霜，少了點堅忍不拔，卻多了幾分聰明機智的感覺。
火光漸漸漲大，思沃德的眼眸，也漸漸掃去疑惑與灰暗。
「法律……」
高階牧師又道：「你是該好好考慮。但無論如何，法皇廳會負起照顧你家人的責任，不論你能否完成任務，都會以別的形式，賜予奧古都家適當的榮耀……」
「我……如果這個世界要我死在黑暗大陸的話……如果這真的是火之法皇的旨意的話……我……」念頭在思沃德心中轉著轉著，話語卻卡在喉間，說不出來。
「這是大公的謝禮。很高興
思沃德訝異地望向神秘的修道士。他只是默默的點頭，似是告知思沃德，事情就是你推斷的那樣。然而思沃德固執地搖搖頭。
褐袍的思沃德，見到思沃德再次被迷惑了，便再次鼓動那如同蜜般甜的唇舌，發出誘人心弦的話語。
「騎士真的是那麼高貴的職業嗎？」
「老爸，你逼我練劍，要求我做我厭惡的事，現在終於有機會補償我了。還不快接受法皇廳豐厚的條件。」
「你要背棄長久以來堅持的道路嗎？」紅袍的思沃德，悲傷地問著。
然而心中的一點清明，讓思沃德對這一切產生質疑，他主動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是古柯先生支援的成功。」
「不！不是這樣的！這不是真的！」
「不……我……這些錢就轉交給殉職的騎士家屬吧……這是我唯一能做的……」指揮官的聲音非常衰弱，很難與平常那副老當益壯的形象結合。
「是聖域術，我們快找通道！」
一連串的幻象，已經嚴重侵蝕思沃德的信念。迷誘魔以真實的回憶，打擊聖騎士的信念，再摻入半真半假的情境，一步步地粉碎思沃德的信仰。
思沃德看著小男孩立志的模樣，這個情景似曾相識。
強光奪目，古柯眯著眼，看到思沃德英勇地追擊。
「空有名位、沒有實位的聖騎士，僅有實力、沒有勢力的女牧師，真是絕配，能夠一同消失在黑暗大陸，能讓很多人高興的。審判團的這個安排，實在太妙了。」
「奧古都聖炎騎士，你可以接下這個任務嗎？」高階牧師再次詢問。
思沃德面容悲戚，左右的同僚、家人和長官的臉孔，全成了惡魔般的容顏。譏笑、嘲諷、鄙視……冷言冷語。
聖騎士護著頭、胸躍起，長棍由他腳下飛過，數枚魔法飛彈則不留情地打在鎧甲上。
黑暗消失后，思沃德見到了兩人。
「為避人耳目，還要你卸下聖炎騎士的勛位，實在太委屈你了，但是……」
「思沃德，思沃德。奧古都，你忘了自己的初衷，忘了宣誓時的誓言了嗎？」
「我不怕！」
思沃德迷惘的同時，又傳來麥特騎士長的聲音。
「是啊？你又是誰？」思沃德回頭看到另一位修道士，他穿著深紅色的衣袍，一樣戴著兜帽隱蓋臉龐。
包裹住思沃德的黑暗，如同遭到碎擊的玻璃瞬間碎裂，黑暗在光明的照耀下消失了。
中年侶僧說道：「既然沒門，我們就自己開一個吧，別浪費時間找路了！」
法術的施展，遭到干擾而破壞。
思沃德發現他來到一座要塞，這裡是他曾經駐守過的騎士據點，在這裏，他有過不愉快的回憶。
思沃德訝異地看著聖炎騎士的同僚，他原來是這種想法，多虧一直將他當成知己的好友啊……
「反正你這個不成材的傢伙，也無法為奧古都家爭取實質的利益，那麼能前往黑暗大陸造福奧古都家，總算有點用處了……」
「不是的……他只是喜歡藥學……不是像你說的那樣……」思沃德為自己的兒子辯解，但無情的指責，還在他腦中旋繞，他的話連自己也無法說服。
惡魔氣得大叫：「你們……給我記住！」
他看到曾是直屬上級長官的麥特騎士長，鬼鬼祟祟地走入指揮官辦公室。
年長的僧侶加入戰局，變化莫測的棍法威力也許不大，卻能突破雙鉗的防線，直接敲打畫著符文的鷹爪。
「掌管法律與秩序的法皇，就是縱容他的騎士陷害忠貞之士的神祇。」
家庭破碎，親友疏離，沒有半點的讚美，還要被剝除
「啊！哇……給我記住，聖騎士思沃德，還有可惡的僧侶……哇，嗚……」迷誘魔想要撂下狠話然後逃跑，可是思沃德劍光霍霍，逼得迷誘魔難招架。
「你不覺得該反抗嗎？」
話語如箭，射穿思沃德的身體，他想反駁，但是想到指揮官與騎士長的那段密談。
黑暗中，只剩下兩名思沃德。
褐袍的思沃德，再次伸出手來，道：「你可以選擇，發起革命改變自己的人生，只要你肯，永遠不遲。」
心裏得到這樣的結論，思沃德的信念完全瓦解。
「你可以的。順從你的真心，別再被那欺負人的教條束縛，掙脫法皇的壓迫，向那些裝模作樣的偽君子討回你應得的！來吧……」
高階牧師嘆了口氣，省去詳細的解說，簡單地再敘述一遍：「基於前日的強盜事件，法皇廳決定派出羅特家的艾凡娜女士，前去黑暗大陸尋回失物。
思沃德露出疑惑的神色，神秘的修道士像是鼓勵似地指向辦公室，思沃德則像受到操控的木偶，走向辦公室外，耳朵貼在門旁。
強烈的閃光掩住惡魔的身影，迷誘魔以法術施展炫目閃光，急忙逃跑。
這時神秘的修道士開口說話。「你甘心嗎？」
「是啊……」
「死侶僧，敢壞我大事！」
「秩序……」
「就是他，年紀輕輕地就用長官的犧牲，成為最高位階的聖炎騎士的人……」
「我知道了，我會讓他違反紀律的，而且會讓他自動違反紀律，那個人太耿直了……可惜了大好的人才……」
「你是什麼意思？」
「咦？你怎麼知道！」
同僚、長官、家人無情的言語再度浮現，漸漸澆熄神聖的火光。
「不！別再說了……」思沃德痛苦地應著。
但有一點不一樣，戰士與法師配合時兩人各司其職，都可以專心一志地完成自己的本分，惡魔卻要分心應付一人飾兩角。況且，這時的迷誘魔一手被斬斷，心神受創尚未平復，精神力量大打折扣。
「這不是法皇的意思嗎？」
「是啊……問題是上哪支援呢？」
神秘的修道士對思沃德笑了笑，旁邊的騎士們竟開始表述他們心中的想法，而且聲音好像只有思沃德一個人聽得見，就像是思沃德突然獲得讀心術的能力。
忠實地執行騎士任務，只落得同儕們的奚落，為家庭努力光耀家門，卻得不到讚賞……
「我所堅持的道路？」
「耶，長官您是以家族的發展為重啊。要培養優秀的繼承人總要有點犧牲，誰叫他們要擋在公子的道路前面。」
「思沃德？我知道，那個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好的蠢材……」
「他就是那個沒擔任什麼重要職務、也不做點象樣的事業、卻佔著聖炎騎士的位置不肯交還聖焰名號、忝不知恥的人啊。」
迷誘魔的身軀，隨之灰化消失。
口吐言辭的同時，思沃德身上的騎士聖鎧，發出淡淡的光輝，由他鎧甲上的火焰聖紋上冒出神聖的光火，漸漸擴散。
「愚蠢啊……你會後悔的……不，你已經在後悔了啊……」
「復讎……討回公道……」
辦公室里傳來指揮官與麥特騎士長的聲音，然而他們兩人說話的音調，卻不是思沃德所熟悉的。
原來，那個任務是指揮官故意派他去的，讓他與監察使衝突而被調貶職務。想到指揮官曾含淚為他辯解，心裏卻在偷笑計謀成功，憶起那虛偽面孔，思沃德不由得心頭髮寒。
「你辛苦地追殺惡魔，完成不可能的任務，結果呢？只得到虛位的騎士頭銜，還要遭到莫須有指責。連你的家人都蒙受委屈，弄得你子散親離，這就是苦難
「他們只想要我辭去聖炎騎士的勛位嗎？他們只想要以我的就義換取利益嗎？根本就沒人認為我們可以找回失落的法典，他們只是想要……清除麻煩人物……」
「老爸，你就接下任務吧！你不死，我怎麼繼承家產，研究藥物學可是很花錢的。你不名譽地成為聖炎騎士，已經踐踏我的青春，現在有機會補償我，就快點接下任務，到異地赴死吧！」獨子的話，像刀子般割裂思沃德的心房。
如果光是這樣，迷誘魔或許還有希望，可是在場的另一個人古柯，發揮了決定性的作用。
褐袍的思沃德，像是見了烈日的雪人，快速地消融了，他不甘願地喊道：「這怎麼可能！不該如此的！」
右邊又傳來另一道聲音，更叫思沃德驚訝。
帶著天使般微笑，身著褐色修道士袍的思沃德，則散發著燦爛的光芒，好像一盞明燈，在黑暗中指引未來的道路。
「原以為奧古都家終於又有人當上聖騎士了，結果只是個徒有虛名的笨傢伙。現在有機會興旺奧古都家，還不快接下這個任務！
思沃德感到絕望，再望向家族的長者，卻只聽到無情的話語。
迷誘魔想到心靈幻境中出現的那位不該出現的紅袍修道士，它氣憤地望向古柯，獵犬般的頭顱，像是狂犬病的惡犬，一副想咬人的模樣。
烈焰光彩大作，照亮黑暗，打散重重的黑幕。
毒水漸漸滲入，慢慢地瓦解原有善良、忠誠與正義的美德，再以巧妙的手法，植入惡念與墮落的種子。
怒火衝天的惡魔，揮動螫鉗的手臂，意圖夾死古柯。
「反抗？」
他持劍于胸，雙眼看著發亮的騎士闊劍，手向上高舉喊道：「榮耀存於我心！」
「不是的……」思沃德無力地回應。
劍悄悄地刺入褐袍修道士的腹部。
時光返轉，過去的景物如重演般，出現在眼前。
思沃德憤而揮劍，修道士卻輕巧如風向後飄開，身形消逝。接著又是天旋地轉，景物又飛快的移動……
古柯見狀，將長棍貼著地面甩出，然後喊道：「思沃德快跳！」
迷誘魔欲以螫鉗的力量，配合魔法的戰術，確實高明。畢竟戰士與魔法師默契再好，也比不上兩者合為一體的迷誘魔。
「你的神祇根本不管你的死活。祂就任由虛偽的騎士壓迫你，讓祂的權杖推你走向死地，這真的是火之法皇的旨意？你那對耳朵聽到祂下達這樣的旨意了？」
再怎麼樣，迷誘魔還剩下三隻手。它一心二用，以長有蝎子般螫鉗的手臂，阻擋思沃德，剩下一隻鷹爪般的手臂，則配合著咒語詠誦、畫起符文。
思沃德置若罔聞，他轉頭望向他的孩子，耳邊流入這樣的話語。
思沃德四下張望的結果，只有向上與向下的樓梯，要往上爬另尋道路時，卻被古柯拉住。
思沃德感到一陣暈眩。
溫暖的、高尚的紅火熊熊地燃燒，旺盛的火光照耀之下，左右的人形全部消失，廳堂也歸於虛無，只剩下思沃德，還有兩位身穿修道士服的思沃德，在幽幽的黑暗中。
「礙眼的兩個傢伙，終於要消失了嗎？太好了，擋我財路的人，就該送葬在異邦。」
突然間，有人對他問了這個問題。
「你的神，根本只在剝削虐待你而已。」
「是啊……」思沃德徹心怒吼：「這不公平！」狂風由騎士的心中吹出，在瞬間將鎧甲上神聖的火苗吹熄。
「嘎！胡鬧！這怎麼可能！」
「呵，干很好啊，真不愧是侍奉火之法皇的聖騎士。」古柯心情大好地贊了一句。
一名男孩看到騎士們身著閃亮的鎧甲，騎著駿馬好不威風，雙眼閃爍羡慕的光採。
迷
「你要繼續嗎？無止境、悲哀的道路，沒有人會感謝你，沒有人會記得你，沒有人會賜福給你，更沒有任何利益與收穫的辛苦道路。」
「啊！可惡，我會回來報仇的……」
高階牧師嘆了口氣又道：「這也難為你了，前去黑暗大陸生還的機會實在太低了。在不知道哪位歹徒偷走聖物的情況下要找回來，實在是希望渺茫，在不能明目張胆地派員追尋的情況下，只能派出少數忠誠不二的精英。
「什麼聖騎士！沒擔任重要的職位，不過有個空名，這樣有什麼用！奧古都家怎麼會有這種不成材的傢伙。」
「你太客氣了，我又沒幫上什麼忙，不過跟艾凡娜走散了，倒是個麻煩。既然佛雷派迷誘魔來對付我們，那麼艾凡娜他們不就對上了佛雷？」
接下來的話，思沃德已經沒心思繼續聽下去。
「那些虛偽的人都該抹煞掉，你可以建立真實的正義，屬於你自己的正義……」
小男孩一臉稚氣，卻發豪語：「是的，我不但要成為騎士，而且還要成為騎士中最偉大的聖騎士！」
火光漸熄。思沃德望向紅袍的思沃德，但他的形體卻漸漸消失遠去。
思沃德點頭應道：「得快去支援才行。」
「有大公的支持，公子想要晉級，應該沒什麼問題。
他發現同在謁見室里的人，竟沒半個人注意到這還有位褐袍的修道士。
陷入天人交戰的聖騎士思沃德，心靈憔悴、信念破碎，可憐的思沃德。
「可惡，你怎麼可能逃離我的魔法！這是不可能的！」
「你不想拿回應得的東西嗎？向那看不起你的人，坐享你辛苦戰鬥成果的人，向那些把你推向黑暗大道、剝奪你神聖勛位的人，討回公道嗎？」
暗紅帶著黝黑的肌肉，在它說話時又被劃出數道口子。思沃德喚來火之法皇的神力，打得迷誘魔節節敗退。
突然間，褐袍的思沃德臉上出現驚懼的神情。
地上的魔法陣，只剩外圈還保持完整的符文結構，位於中央，也是思沃德所在地的，則被火之法皇的聖力燒毀。
突然間，天旋地轉，一切的景色像是颶風吹動般地快速消散，然後出現的是完全不同的景物。
褐袍的思沃德，發出冰冷的言語，像是要澆熄思沃德身上的焰火。
忍受著這一切，回神之際，卻發現自己正處於法皇廳之中。
其實，我也不想痛失優秀的同僚，誰叫他動起大公領地銀礦的主意……不過是死些賤民，有什麼了不起的，竟然要大公道歉，並關閉礦坑，真是不知好歹！
神秘的修道士卻道：「你應該感謝這位指揮官……若不是他害你被調貶職務，你怎會離鄉背井到那遭到賴特肆虐的領地？你也不會有機會參加惡魔的討伐隊，讓同隊中的聖炎騎士殞命，進而建立誅殺惡魔的功勛，正好填補領隊騎士的空缺。
紅袍思沃德的言語，好像帶著神聖的力量，重新將信仰與神跡，注入思沃德靈魂深處，喚醒聖騎士堅定高尚的情操。
「真是不錯，除去威脅您長子晉陞的傢伙，又獲得美名，真是一舉兩得。」
恍神中的思沃德，沒聽見高階牧師對他說的話。
思沃德將修道士推開，道：「這就是我的選擇。」
「你該感謝他的好心……讓你早一步晉級成為聖騎士。」
修道士打扮的思沃德，伸出手來，誘道：「來吧，解放自己，不要再被騎士的教條給約束，不要再理會法皇那些不近人情的法律，用自己的力量，將那些製造罪惡的人，全部清空吧！」
神秘人物帶著嘲弄的語氣，說道：「你自己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