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森林》第七集 御鬼之刃

第四章 兄弟之絆之一

第七集 御鬼之刃

第四章 兄弟之絆之一

快又方便,即是這個咒語的最大優點。
他動動頸子,抓掌開闔,像是在確認自己還活著,還能活動似的。
星狩的精神意識在這裏,磨得跟針尖一樣銳利,他以自己的意志將空氣中飄浮的魔法粒子聚合起來,目光穿透黑暗,看到魔力聚集成符文,以意念施法,用超越極限的感覺確認魔法的完成,無法在精神之屋裡施展的魔法,被他施展出來。
星狩小聲地咒罵著,心中的怒火卻莫名地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寂寞的感覺。
把看管巫師之塔的工作交由次席的鴆,而沒給他任何指令,代表什麼?不就說明奧森大師認為星狩會死在精神之屋裡!
一幕又一幕在回憶之海中,似乎沒有出現任何一件值得高興的畫面,求生的意志因而更加的低落。
他的狀況不算好,在十車城受的傷尚未痊癒,才走出精神之屋還沒準備魔法,除了精神力量大幅提升外,並無任何的優勢,但有人想趁火打劫,星狩也不會客氣,當下就發動襲擊。
「苟力夫?門上沒掛禁止打擾的牌子嗎?」
「這全聚,你……」
精神之屋大門上的魔法陣,正閃耀著淡淡的魔法光芒,顯示這個用來鍛煉精神意志的房間正在作用中。
此時,苟力夫不懷好意地看著星狩,笑道:「掛上了,不過……我不認為有必要遵守。你應該知道,所謂的首席是靠實力來決定的。沒有實力,還給尊師找麻煩的人,就沒資格坐在首席的位置上。」
「既然已經幹了這麼多令人髮指的事情,這條路就該走完!就算要再多流出十倍的血,我也只能走下去!不然……那些被我手刃,遭我利用傷害的人,豈不全都白費。
這種情形,就像血性男兒吞了幾十顆威而鋼,結果卻找不到半位女性那樣的難過。
「喂,你不說些什麼嗎?這麼人在這『恭迎』你,不表達一下嗎?」鴆再次發言。
看破了精神之屋的神秘,也讓星狩捕捉到真實的自己,戳破精神幻象。
蕾米迅速地過去攙扶。
學弟的對談讓鴆相當得意,不過也覺得有點可惜。他心中最期待的,還是親手打敗星狩,而非以此種方式取得首席之位。
「我要活下去!我還不能死!」
再加上魔法的刺激,藏在心中的事物,埋在心靈深的恐懼,在這種情況下就被激發出來了。而且這些幻覺是自己為自己製造出來的,會比任何幻覺更加真實,更加可怕。
有這個嚇破膽的傢伙出去做宣傳,就不會再有人敢來找麻煩了。還好來的只是這種貨色,否則早已疲憊不堪的星狩必死無疑。
哀死衰敗最可怕的地方是讓人嘗盡痛苦而死。
本是不知愁為何物的蕾米,看著繪滿魔法符文的大門,深深地嘆了口氣,激憤地說:「狩哥絕對會沒事的……」
耳朵聽不到任何聲音,眼睛雖然是張開的,所見的卻僅有一片黑暗,跟真的死了也沒多大的差別。
尤其是意圖向星狩下手的鴆,更有種歷劫還生的感覺,這才發現,長久以來不願承認的事實——遠不如星狩的事實。
「你竟然沒死啊,運氣真好。」鴆跨向前嘲諷地說著。
尋常的音波,在寂靜術的作用下是聽不見的,星狩聽見的不是平常人聽見的聲音,幾乎感覺不到的觸感也感受到了,他在黑暗中還看到了東西。
「去,去,去,什麼收穫頗多,星狩那傢伙有什麼強的,不過就是運氣比別人好一點,恰巧能完成老師交付的工作罷了。說到真正有實力的還是鴆,看看兩人常用的法術就知道了。星狩,只會用些簡短的咒語,專門投機取巧,算什麼高段的魔法師嘛!」
「狩哥!」蕾米穿過人牆,衝進去。
黑暗之中還看到淡淡的光亮粒子,還聽見那些粒子在空中流動,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
「不!我怎能放棄!」
只是一瞬間,照明術召來了光明,也為星狩帶來希望與光明。
他從來就不肯承認自己會輸給星狩,比高等魔法的施用,比強大魔法的施展,都是他較強。星狩不過是較會投機取巧,運氣較好罷了,每次戰鬥總是用些詭計,專挑軟柿子吃,哪像他是用絕對力量,將敵人徹底打敗。
兩位時運不佳的見習法師被打得落荒而逃,怒氣未消的蕾米還豎起了中指大罵:「下次再說這種渾話,我就把你們做成豬肉乾還有猴腦湯,拿去喂狗頭人!」
星狩抬起頭來,雙頰凹陷,那張臉形同槁灰,目光渙散,眼圈黑壓壓的一大塊,他站起來,因為久未進食而無力地搖晃。
錯過了最好的機會,讓星狩充分休息恢復了精神,奧森門下的弟子想換新的首席,可要再等段時間了。
人給撞飛了,魔法符文在空中掠影而逝,失去施法者的維持,凝聚的魔力頓時消散。
發自內心的吶喊,讓星狩的身體重新活過來。
慘烈的鬥爭、無情的背叛、血腥的殺戮……
星狩這才安心地閉上眼睛。
「……來自漆黑之境,腐穢之境……」
父母親被殺死,居住的莊園被燒毀,半獸人興奮地吼叫中,摻雜火球落下的爆炸聲與莊園居民的慘叫。
星狩煩躁地說:「有話就快說,有事就快乾,我現在心情很差,最好別惹我。」
五天五夜的時間將要過完,他們在這等待最後幾分鐘的結束。門即將開啟,星狩是否能通過名為「考驗」的懲罰,答案即將揭曉。
因為星狩知道這一切都會過去,而他現在已有信心可以挨過去。
精神之屋的作用還不僅於此,這裏頭還布有幻術的魔法陣,會讓人產生奇特的幻覺,當一個人的感官被提升到極致,卻又無法看到,聽到時渴望看到什麼,碰到什麼的情緒就會加倍地激發出來。
兩枚魔法飛彈一前一後打向苟力夫,和魔盾護符轟然撞擊!苟力夫只感到劇烈的震動,然後魔法飛彈奇迹似地穿透護盾。
眼睛所見雖是黑暗,可是卻不再是無盡的漆黑,手、身體碰觸在地上有感覺了,雖是冰冷卻貨真價實,為了抵抗無情的寒冷,身體自然發熱,並且感覺到這股熱氣。
「對不起……我沒能……」星狩想到了唯一親人。
他一直刻意忽略的。在耶佛大陸上,不是靠運氣兩字就能行走,鴆明白自己沒有挑戰佛雷的勇氣,而星狩不但接下這個任務,還將成功地將惡魔之心帶回來,就是實力的最好證明。
中了這項魔法的人會快速衰老,身體被可怕的黴菌侵蝕。由身體的末端開始,中了法術的人會看著自己的手指變枯、變黑然後腐化,是「效果」十足的可怕法術。
鴆認為星狩死定了,他曾在裡頭待過快兩天的時間,很清楚長期待在精神之屋裡頭是多麼殘酷的折磨,就算星狩熬過,就算沒瘋,想必也處於精神崩潰的邊緣。
利用這剎那間的光明,星狩找回了自我。
他認為在魔盾護符的保護下,星狩現在能施的法術沒一項能傷他,他可以慢慢地完成哀死衰敗,然後好好地欣賞星狩變成屍體。
鴆覺得恐懼,他這才發現,現在的星狩非常可怕。
苟力夫繼續念咒,星狩再次畫出符文,魔法飛彈再次成形。
胖見習法師嘆道:「這還真可惜……我在首席那收穫頗多……」
紅色的魔彈被魔法護盾給擋下了,這不是苟力夫及時釋放法術效能的結果,而是魔盾護符的作用。
「如果那時就隨著父母一同走完人生的道路,豈不更好……反正活下來也沒碰到什麼好事。」星狩越加消極。
星狩怒道:「你還待在這幹嘛!還不給我滾!難道要我找狗頭人來收屍嗎?老子現在心情不好,不想聞到腥臭的味道!快把地板擦乾淨,馬上滾出去!」
「連基礎中的基礎都還用得不熟練,哪有資格跟人玩哀死衰敗這種中高階的法術。」
精神之屋還有鈍化魔力的魔法陣在作用,在這種環境下,魔法更難運作,可是魔力還是集結了。
他將星狩當成可恨的競爭對手,不過這層關係似乎只是單方面的。星狩不是輕視苟力夫,只是在競爭首席之位時,比苟力夫優秀的人太多了。
蕾米氣呼呼的,活像只想咬人的小貓,劈哩啪啦的就罵道:「死胖子!要你領個東西就想趁機摸魚偷懶,跟人在這嚼舌根。別以為狩哥在精神之屋裡,小哥又帶隊出差,家裡沒大人就可以亂來!
「什麼!」
然而星狩的生命之火併未熄滅,可是他的深層意識若真的認為自己死了,那麼身軀在自我催眠下,將漸漸停止各項機能,由虛擬的死亡一步步走向真實死亡。
待在奧森大師的巫師之塔中,沒有可以談心的對象,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可是至少看到胞弟星熙的臉,可以讓他消除一切的不滿。
回到自己的實驗室之後,星狩打發蕾米為他準備熱湯熱水,就躺到大椅子上閉目養神。
星狩的心情相當不快。他已經問過蕾米,奧森大師已經離開巫師之塔去訪友,離去前沒給他下達任何指示,若有說什麼,也僅針對鴆要他好好顧守巫師之塔。
也就是說,現在誰都可以光明正大地向他挑戰,而不用受責罰。
「怕什麼!反正……別拉我啊……噢!痛!是誰敢打老子!」
星狩緩緩地瞄了眾人。他的目光不再是渙散的,卻也不是銳利的,可是被他瞄到的人都覺得背脊發冷,好像被死神看上,就連鴆也無意識地退了一步。
老成的聲音打敗難耐的寂靜,星狩眼睛半張,眯著眼瞄了一下。
苟力夫差嚇得魂飛魄散,哪敢不聽令,急急忙忙用袖子將地板抹了幾下,就倉皇而去。
竟然被費格德.奧森如此輕視,這是叫星狩最難忍受的屈辱。
耳朵雖然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但是心臟在跳動的聲音,卻藉由血液的脈動傳入耳中。
先發動攻擊的是星狩。
見習法師停下腳步,往精神之屋的大門瞧去。
一個半瘋的人當然沒有威脅性,畢竟魔法是非常精密的藝術,施法時不容一絲的分心與錯誤。
「就這麼死去,似乎也不錯。」這樣的想法盤旋在腦中。
「星狩,哼!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這樣就黔驢技窮啦。太天真了,想以量取勝,就算再來一百枚魔法飛彈,也無法穿過我的魔法護盾。」苟力夫得意地想。
胖見習法師露出擔憂的神色,對危言聳聽的瘦見習法師說道:「這下可慘了,平常首席就夠嚴格了,這下子日子要怎麼過。」
「呃,我覺得你不要這麼說比較好……」
九顆紅色的魔彈又打出,結果依然。可是這次的施法后,魔法符文並未消失,星狩重複詠唱,只花一半的時間,又是九顆紅色的魔法飛彈成形。
「嗚……這……這怎麼可能……只是一枚魔法飛彈啊……」
鴆雖然不知道星狩在十車城犯了什麼事,可是全身是傷地被奧森大師丟進精神之屋接受處罰,想當然,這代表老師已經不再寵愛他。
況且,除了星狩,蕾米還受到奧森門下的另一位有力人士的喜愛,就算鴆能取代星狩成為首席,另一位次席法師蝶凰的報復,也非兩位小小的見習法師承擔得起。
他想起自己通過精神之屋考驗的那幾天。那段時間是他這一生中最「危險」的一段日子,所有的人都極力地避開他,深怕惹他不快。
「還有你這隻瘦皮猴,別在那造謠生事。鴆那毛毛躁躁的三流法師算什麼!就憑他也想跟狩哥較量,別痴心妄想,作夢可以,別把不可能的夢當真了。」
鴆還有奧森門下的弟子,待在精神之屋的門外等著。
星狩再次默念咒語,九枚魔法飛彈迅速成形,在空中盤旋后全聚在一起,合而為一。
「你想首席挨得過嗎?」胖胖的見習法師略微擔心地問。
「如果非要吸別人的血才能活下去,那麼就別浪費寶貴的鮮血,就算要以血來贖罪,也要等到我手刃費格德.奧森那個惡魔才行!
是的,現在的星狩身上充滿鬼氣,讓慣見血腥殺戮的鴆,也感到害怕。
他的年紀遠長於星狩,比星狩還早入門許久,也比星狩更早取得魔法師的資格,可是成就卻一直比不上星狩,就連次席弟子的位置也沒坐過。
九枚魔法飛彈再次爆開,魔法的光芒閃耀著像是在放煙火似的。
他念著哀死衰敗的咒語,心中暗喜:「在精神之屋裡待那麼久,果然將他的精神耗盡,才用三次魔法飛彈就將力氣耗盡了。星狩啊,你的死期到了!」
苟力夫被打趴在地上,腸胃翻騰,「惡……」他痛苦地將胃中的苦水吐出,口水與胃酸中還夾帶血絲。魔法飛彈的腹部攻擊,恐怕已將他的胃給打破了。
兩位見習階層的法師不敢對蕾米施法。雖然星狩待在精神之屋裡,不到設定時間不會出來,情況也不樂觀,可是門還沒開啟,誰也不敢確定他到底能不能通過奧森大師給他的「懲罰」。
鴆大聲怒罵,現在的他,只能用這種方法掩飾自己對星狩那瞬間的恐懼。
「要保護弟弟,這是男人與男人之間的約定喔!」父親生前最後的交託在腦中響起。
蕾米越罵越氣,跟著動口又動手揮拳打人。
他甚至覺得星狩就像個黑洞,將他的勇氣給吸光了,甚至連保護他的魔法力量也被吸盡。
平常充滿人氣、隨時可以看到戰戰兢兢努力學習的法師們都不見人影,偌大的一整層變得空空蕩蕩,顯得落寞。
除了黑暗術讓精神之屋裡變成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外,精神之屋裡也聽不到聲音,寂靜術的魔法陣,將空氣傳導音波的效用給中止了。
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卻毫無光採,像是死不瞑目、不甘閉上雙眼似的。
星狩露出了笑容,似鬼神般的笑容。
黑暗無聲,製造出一種令人窒息的空間。這種絕對的沉靜,讓待在裡頭人能專心冥思提升自身的精神意志。
「受了這麼多苦……熙弟卻還沒得到幸福!」不服輸的心情再次湧現。
如果星狩這次也安全通過精神之屋的考驗,就代表他的實力更上一層樓。
哀死衰敗這個魔法,在魔法師的對決中,是很少會用的法術,因為哀死衰敗的咒語複雜,施法時間長,攻擊威力又不算很大,在瞬間決勝的單挑中,並非明智的選擇。
因為在那段時間里,他的脾氣最為暴躁,而且魔法彷彿被他征服,魔力變得無窮無盡,精神之屋的磨練將他的精神磨得異常銳利。
在奧森大師門下除了蕾米外,哪有人會用拳頭來解決事情的,就算有糾紛要打架,也是用魔法。可是蕾米可不管這麼多,看不慣就直接動手。
誦頌魔法飛彈的咒語沒中斷,當奪目的光芒淡去之後,苟力夫又見到兩枚魔法飛彈已經成形。
無盡的黑暗,不再引發人類對未知的恐懼,也不再是惡夢與絕望的代表。
「哎呀,小蕾妹妹何必生氣,我也只是開開玩笑,何必認真!」
「八成是鴆,放眼老師的弟子,除了他還會有誰。」
星狩念起了咒語準備施法,身體還在重新蘇醒,無法動作繪出魔符;嘴巴勉強張闔,卻無法發出生聲音。
「沒事幹嗎?首席。」
瘦見習法師轉身正要開罵,卻見到眼中冒火的蕾米,罵人的話馬上縮回去,改口道:「是小蕾……你怎麼會想來這種地方逛呢。」
「是魔法飛彈沒錯,可是不是一枚。」
「星狩你認……」鴆開口,準備提出挑戰的宣言。
歷經五天的折磨,各種感官神經被繃緊到極限。平常感覺不到的全都清楚地感受到了。不可能聽到的聲音傳入耳中,看不到的東西也見著了。
他看到了,目光似穿透魔法製造的黑暗,看到地上的魔法陣。
兩名見習法師到巫師之塔的地下室領取藥材,路經地下一樓的精神之屋。
星狩睨視著,如同君臨天下的王者。
就速度上,苟力夫絕對來不及施用防護魔法。一般而言,在遇到這種情況時,有經驗的法師會事先準備好意外術,好應付突來的攻擊。而苟力夫的實力不足,無法以意外術準備有力的防禦魔法,不過他敢來找星狩麻煩,自然是做了準備。
「費格德.奧森……我不會讓你得意太久的……我會打敗你,將你加諸在我們兄弟身上的全都還回去……總有一天……」
只要見到星熙一切良好,星狩的心彷彿得到救贖,所有的悲傷與痛苦都能化解,可是星熙現在不在塔里,連帶的照顧他的卡麗夏,還有跟在星狩旗下學習的學徒、見習法師也幾乎都不在。
「這已經是第五天了……」
「太古之力,太古之能,由最深的黑暗之境升起……」苟力夫也開始念咒,他準備施展哀死衰敗的法術。
星狩就沉入這種自己製造的地獄情境里,在他的意識里,他已經將自己的頭顱砍下。
魔法飛彈的魔法不需要特殊的材料,生手在施展時,會用到星砂當魔力的載體,承載魔力。不過像星狩這種老手,以空氣中的塵埃來當聚合魔力的載體,就可以施用。
不理人,就像平常那樣高傲,不將其他人當一回事,在蕾米的扶持下向前走。
星狩感覺到空氣的流動,非常微弱,緩慢的流動,吹在膚肌上。
苟力夫選用這個法術打算一擊決勝負,要讓星狩痛苦慘敗而亡。
話已經說破,苟力夫也沒必要再做表面功夫,便道:「星狩,你真的很張狂!我早想把你解決了!」
他看準了星狩此時無法施展強大的法術,便準備好防禦性的護符,來阻擋低等的法術。
「少啰唆!魔力之流聚于吾掌……魔法飛彈!」
星狩不搭理人,自顧地向前走,人很自然地讓開。
可是就算通過精神之屋的考驗又如何,沒經過適當的休息,身上沒帶著施法的藥劑,又能發揮多少實力。要殺他現在正是時候!
「我看不樂觀。據說最高記錄是前……嗯,前某任的首席,不過也才在裡頭待過三天。想越級挑戰而變成瘋子的人不知有多少。鴆學長也曾裡頭待過快二天,你不知道,那時他由裡頭走出來,人變成什麼模樣。那段日子待在他旗下,不知有多難熬。」
星狩幾乎認定自己沒有生存下去的資格,在萬念俱灰、求生意志低落的情況下,身體的活動機能逐漸趨緩,生命活動直線下降。
「是啊,最後一天了。」
當星狩爬上樓梯,離開地下室,眾人才鬆了口氣。
瘦見習法師卻道:「你也不用擔心。整整五天?你當首席真的是神啊!我看門打開時,不會有人從裡頭走出來的啦。依我看,首席在裡頭豈止是變瘋子,早死在裡頭才是真的。就算沒死,鴆還有高樓的那些前輩,會錯過這個機會嗎?」
可是,精神之屋裡頭卻是空無一物,想聽卻聽不見聲音,想看卻看不到東西,手能觸及的只有冰冷的地板。
門終於打開了,眾人引頸企盼,星狩坐在裡頭。
最後回憶之路走到年幼時期,決定星狩人生最重大變化的那一刻。
除去視覺與聽覺會對魔法師造成的干擾外,精神之屋還加強人類的五感,待在裡頭視覺會變得更加銳利,聽力會被提到極致,觸覺、嗅覺、味覺的靈敏度都被加強數倍。
「混帳,你們這些兔仔子,還杵在這幹什麼?不回去磨練精修魔法,待在這浪費生命啊!沒什麼好看的,全給我滾回自己的崗位去!」
星狩解釋道:「我們看到的魔法飛彈,其實只是魔力作用的光芒,就算兩枚、三枚甚至九枚聚在一起,外表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但是運用得好,威力卻可以大幅提升,你太小看基礎的魔法了。能夠這樣緊密融合的,只有最基本的魔法了。
苟力夫是直屬奧森大師的魔法師,雖然在奧森門下取得魔法師的資格已久,不過還一直留在奧森門下。
「什麼叫開玩笑!我不准你開這種玩笑!狩哥絕對會通過考驗,活蹦亂跳地走出來,你這隻瘦皮猴竟敢亂說話,看我怎麼教訓你!」
星狩轉過頭來,瞪了他一眼,默然道:「大家辛苦了。」
精神之屋裡頭是由魔法形成黑暗,雖然魔法陣的運作會發出光芒,可是這些微弱的光線全給黑暗術給蓋住。
「我看星狩這傢伙已經完蛋了。不知道下任的首席會是誰?」這名魔法師知道星狩已經失勢,稱呼星狩的方式也跟著改變,不再尊稱他為首席了。
有了魔盾護符,就算星狩放出數發鋼刃矢,也無法傷及苟力夫,更別提是最基本的魔法飛彈。
鴆冒出冷汗。星狩看他的眼神極為兇惡,就是負傷的野獸也沒這種可怕的眼神,若要形容,恐怕只有在地獄修羅道里爬出來的惡鬼,才會有這神情。
鴆只能看著星狩囂張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