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使》第五集

第二十四章 難道我長得像吸毒少年嗎?

第五集

第二十四章 難道我長得像吸毒少年嗎?

這個比喻也不恰當,因為站在電視牆前面,還可以選擇某個螢幕專心觀看,可是我的情形是幾百個不同的畫面在腦中炸開,無從選擇也沒辦法弄清楚任何一個畫面帶來的資訊,唯一得到的只有過量的資訊在腦中流竄,好像要把我的腦子給撐破。
「小舞、小舞!」台下也傳出了支持的呼喊。
「拜託!小聲點好不好,你是怕沒人知道!」
是啊,這到底是什麼情形,我也很想知道。
「你不追過去嗎?」當絲麗兒的聲音再次由我耳邊響起,已經是哲仁與士謙走後一分鐘的事情。
在矮個子的半推半拉之下,高個子的藥頭才不情願地擠入舞池,消失在人群之中。
……似乎想太多了。
過了幾秒,舞台的聚光燈再亮起,高分貝的音樂也跟著響出。台下一陣歡呼,台上的人也開始展現他們的舞姿。
「對嘛,這才像話!」
這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像瘋子似地隨著舞台上的女孩飆舞,場面亂極了,哪還會有什麼人注意到舞池中少了四個人(當然除了我之外)。
絲麗兒說話的同時,雙眼閃爍著興奮與期待的光芒,好似沉迷於某種異想之中。
而且,相同的材料通常只能用一次,因為風會把有關聯的元素全部送出。再施一次時,材料上的意念已經被發散,再也沒有殘留的意念可用。唯一可以重複使用的材料,恐怕只有活著的人對另一個人的記憶與思念。
好厲害的丫頭,我的心思還真的被她猜中大半。
我一進來,那位藥頭就像是看到救星往我這衝來。只可惜士謙沒給他機會,手伸出就拉住他的后衣領,再一拉就讓他向後倒下。
是士謙那張高傲自信卻又帶著叛逆的臉孔,還有哲仁和善認真的面容……真的是他們兩人!
現在該做的事情是根絕魔葯的生產與製作,整理了一下方才的情況,哲仁與士謙應該也是為尋找魔葯的源頭,只要先一步把問題解決,他們就沒有理由再繼續下去,也不會涉入更多的危險——雖然我覺得他們才是危險的製造者。
「我就說嘛,這種地方的靈氣雜亂,哪會有什麼樂趣?真搞不懂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類擠在這兒,還很高興的樣子。不如我們先回去好了,你不是很想讓植物長得很好,用靈力也可以促進植物生長喔!雖然是調節靈場的印契,不過只要練熟了,就能找到適合植物成長的靈場,只要調節適當的靈氣,就能讓你家的果園長得又快又好!」
話才出口,我馬上後悔,因為絲麗兒先是用疑惑的眼光看我,然後目光又變得銳利,這種眼神通常是被開玩笑的人理解到被玩弄后,因不滿而產生的危險目光。
一邊是小舞單獨一人,另一邊則是一對男女。
沒看錯吧?
「當然……」
用靈視來看東西,在平常其實也沒什麼,看到的房子還是房子、樹木也是樹木、人就是人,只不過有時會多看到一些東西。比方說,古老的樹木上容易住些精怪、曾發生過事故的房子常會帶點怨念或冤魂、人的身邊也許會跟著一些不幹凈的壞東西或守護著主人的精靈、天使;走在路上很容易看到別人看不到東西,有時候會不小心跟已經不存在的人打招呼,或者看到像是黑喪士這類的靈性體。總之,用啟動靈視看到的,往往只會給生活帶來不便,尤其是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而有所反應時,往往會被當成常異類或頭腦有毛病,所以沒必要實在是不想用靈視。
小個子的藥頭也說:「兄弟,別擋人財路,也別阻人享樂。看清楚這邊有四個人,你一個人能做什麼?還是說,你打算回去跟他家裡的人告狀。」
有素姨這張牌,他們不會太囂張才對。藥頭方面就麻煩了,我這擺明是要阻人財路,衝突是免不了的,問題是該怎麼把衝突減到最小。
真是狗咬呂洞賓,好心沒好報!「真是他媽的!」罵了一聲,就用力地坐下。
看著手上的小塑膠袋,我嘆了口氣。
在我眼中卻又是另一回事。
為此我馬上補充:「成功了。我們馬上去找壞人的麻煩。」
兩位高中生!士謙與哲仁——他們……怎麼會?
算了,要你這個天使學會這些人情世故,恐怕還要花上幾十年的時間。
不過,這顆藥丸是再經稀釋后的成品,效果也許會大打折扣。
那位可愛動人的女孩竟然是靠著吸收眾人的生命而得到活力。
「別跟我鬧了。算我不對,好嗎?」
這又是怎麼回事?這年頭……
在這間化妝室內所發生的一切,對我的衝擊實在不小,所以也忘了要阻止他們兩人。之前就覺得士謙頗有老大的氣質,可是想不到他會是這樣的狠角色。
只是我不想用,卻還是無法忽視已經看過的靈性體。比方說哲仁、士謙與佳琪三人的守護精靈,就不需特別啟動靈視就能看到。這種情況也不知是好是壞。
舞池熱鬧非凡,萬頭攢動,音樂亦是最熱的舞曲,可是一個人待在這裏,卻感到強烈的孤獨感。人群明明就在兩步之外,卻感到非常遙遠,好像這不到兩公尺的距離就分割成兩種不同的世界。
「那當然啦。我猜,他現在一定有一位蘭心學園的大美女女友了。」
龍九紋眼睛一亮,道:「別理他那個死會的。倒是我很希望擴展人際關係……」
也對,要是葯下得太重,人沒吃兩顆葯,靈體就飛出體外回不來,而出現許多活死人,報章雜誌就會出現一堆相關的報導。手中的葯八成是經過稀釋,刻意降低藥效。
相較於絲麗兒的期待與興奮,我可是一點也不高興。總覺得這是個賠本的作為,運氣好沒碰上什麼危險,就把事情解決,與念塵小活佛的約定也就算結束,她給我的好處也將漸漸消失。運氣不好,也許連小命都保不住。
哲仁語氣深沉地說:「陳老師,對不起,不過請你別插手。這是我們的私事。」士謙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罵道:「要不是你,我們也不用打草驚蛇。多事!」罵完,士謙就與哲仁兩人快步離開,留下不知所措的我。
這回我的話總算讓佳琪相信,還讓她用笑鬧的口吻關心道:「真是沒用,這樣就受不了,這麼弱的支氣管還跟人來這跳什麼舞。既然不行了,就到旁邊休息一下。那邊正好是在空調的下方,先吹吹風,等會兒我再去找你。還有,要是覺得冷了,可要會避一避,省得感冒了。」
「年輕人總是這樣,充滿著血氣與活力,不就需要你發揮老師的光輝,引導他們走向人生的康庄大道……」
藥頭先是楞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地趕緊抱著同伴跑開。
她這樣,有什麼理由會讓她想要蹺家?是家裡有問題嗎?學姊口中天真可愛的表妹,何時成了會離家出走、行竊、打架的人。她給人的感覺並不是壞小孩,也許脾氣沖了點,卻不失一分率直敢言的純真,也許她只是過度自我保護。是在什麼環境下,讓她學會利用色相降低別人的心防,讓她對別人出手毫不留情?
奇哥笑道:「馬上就有精彩的,你還待在這兒?」
「沒有啦……」我無精打采地應著。
接近那四人消失的地方,才發現原來那裡是通往化妝室的走道。
這兩人也是在舞池旁較奇怪的兩人。他們似乎沒下舞池跳舞,也沒下去跳過舞的樣子,卻是東張西望,目光也不像在找人,反倒經常觀望走出舞池到這角落的男男女女。
「別喝了。不是說要去跳舞嗎?」
要是伯仁在就好,他最擅長處理這種事情,如果是他會怎麼做?
「怎麼,玩得不高興嗎?」
看過很多砍殺人的新聞都起因於不小心看了別人一眼,今天我不會也碰上了吧?
這根本就是黑社會的仇殺或逼供,也難怪那個矮個子的藥頭會不停地發抖。
「你這樣就走?丟下同伴?」
我得儘力找出製藥的元兇。
「這個傻兄弟不知好歹,你就別管他了。就憑咱們手上的貨色,排隊想買的人多的是,他不要是他的損失,咱們留著再賣個好價錢,不是更好。」
「我不知道……」
「結果如何?」絲麗兒的問話將我的心思拉回現實,我反問她:「現在已經天亮了嗎?」
我急忙把口袋中的小藥丸取出來。
拿出小藥丸,同時也摒棄心中的雜念。在動用契印的同時,心中默念著:風帶領我,讓它回歸到創作者的手上。
我的心志也隨著四散的風流向世界各處,快速飛動的畫面讓我感到暈眩。可是,心思四散又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許許多多的資訊流入腦中。好像站在電視牆前面,數百個螢幕不停閃過許許多多的畫面,叫人眼花繚亂。
依照絲麗兒的解說,這種尋人的方法是讓風向四面八方擴散,漫無目的地流動,直到所有的風飄不動為止。運氣好就能在接觸過的風中找到相關的訊號,運氣不好也可能什麼都找不到。
「是這樣嗎?如果是玉芳表姊的話,你的表情一定不是這樣。」
四對驚訝的眼睛瞪著我。
士謙正把錢交出去,藥頭正把東西給士謙,第三隻手伸了進去,握住交錢的手。
「如果一個人的靈氣釋放太多出來,會怎樣?」
接著,他又對我展現一個曖昧的笑容,害得我雞疙瘩起滿身。
喂!龍九紋,你這算什麼,連高中妹妹也泡上了?
「不信,你自己用靈眼看清楚嘛。
「我們的事你少管!」
「看你挺沒勁的,要不要來個藍色小天使助興一下。只要來一顆,保證你跳得更快樂,玩得更HIGH。」
這真叫人難以想像。
哲仁一臉堅定地擋在我面前,眼中還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是這樣嗎?好可惜喔。」
變成那種狀況是多麼可怕啊!光是想像就讓我不寒而慄。
「你在幹什麼!把我拉來這裏,這麼大了,要方便還要找人陪,平常千方百計阻止我跟你過來,現在卻死拉著我來上廁所。既然來了,還待在這做什麼!還不快點結束,離開這個地方。」絲麗兒在這時發出了抱怨。
放開了,絲麗兒就飛到我的肩頭,道:「這可是你求我的,不準反悔。」
人的理智與感情往往互相悖離,經過種種現實的分析后,得到的結果明明就該自掃門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莫管閑事,別找麻煩;而情感上又放不下,注意力偏偏無法離開那兩位藥頭。
不該這樣才對!
似乎不是來找碴的,不過與他們素不相識,也沒聽說過這裡有同性戀者出沒的消息,這兩個男的也沒理由跟我搭訕啊?
「要你多管閑事了!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好好的計畫全被你毀了!」士謙竟然忿恨地罵起我來。
台下的人還是人,只不過他們除了實體的人之外,還有被拉長的靈體。就像是用電腦特效把畫面中的人比例拉長,也許看到被拉長比例的圖片沒什麼奇怪的,可是看到一群人除了他們的實體外,還有一個被拉長的身影附在他們身上,而實體的人像是一個活玩偶,舞著、動著、呼喊著,被拉長的人也是搖晃著向舞台傾去。人影幢幢,互相交疊,他們在狂樂著,在我眼中卻像是鬼域般的景象。
那藥頭現在乖得像龜兒子,像是獲得大赦似地就要跑開。
這大個子的話真是刺耳。不給他一點好看,是不會怕了。
我駭然道:「這跟死了有什麼不一樣?」
「還是交給我吧,我想自己找出兇手。」
「原來成哥這麼受歡迎啊?」
是買葯不成改搶葯嗎?
這種畫面光是想像就讓我雞皮疙瘩掉滿地,更別提付諸實行。
不禁想著,我到底在幹嘛?明明就是要陪佳琪跳舞:心頭裝的卻不是她,看她與龍九紋愉快的交談卻又不高興。難道我把學姊的影子重疊到她身上了?她與學姊是有幾分相似,可是氣質卻截然不同,我怎麼會把她與學姊看成一體的。
不知該怎麼形容這種情況。舞池中幾乎人人狂熱地呼喊著、舞動著,氣氛被小舞的熱情舞蹈帶到最高點,這樣的畫面原本只是一個很熱鬧、很有活力的畫面。
也許她說的沒錯,問題是,大多數的節目為了收視率,都用過度誇張的手法,而且還充斥著許多人不敢做、做不到的,或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這些節目滿足了夢想,也發泄了許多情緒,可是畢竟是故事,與現實是有點差距……
如果順利找到製藥的人,解決此事,不就等於讓絲麗兒身上的佛印消失,那我隱藏風的好處不就要消失?可是不管又說不過去,畢竟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雖然覺得有種上當的感覺,可是放著不管,那些已經吃下藥的人肯定會繼續吃下去。這葯是有成癮性的,更何況士謙與哲仁也打算買這葯來吃,我阻止得了他們一次,卻無法經常待在他們身旁看著。要是他們變成……不行!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說不說!」
這沒道理啊!會有誰會在這種地方散播魔葯?
風的運用法則,到現在我還是無法掌握。有些似乎是心想事成,配合著意念在運作;有的得要發揮想像力,靠著心念而成形;也有的是用怒氣在推動;也有時卻是以信心為基礎。
回過頭,目光卻與兩位男士交會。
哲仁拿出了一個電子儀器,說道:「這個東西的有效範圍不大,我們也該追上去了。」他們兩人完全不理我。
「好啦、好啦,我就來個直搗黃龍,直接去找製藥者算賬,這總行了?」
「啪!碰!啪啪……」斷斷續續講了幾聲,就被悶響取代的聲音,不像哲仁也不似士謙,那就是藥頭的了?
「等等!」哲仁的聲音一出,藥頭臉色蒼白地定住了。
「怎麼了?」
這裏架高在寬一公尺多的走道上,設有靠牆的桌椅。在這邊休息的人不多,想休息的人大多都跑到吧台那邊,不但較明亮,而且點飲料酒品也方便。不過也有少數的男女待在這兒,只是大半是一男一女,而且都非常親密。像我這種獨身的男子倒顯得是個異類。
「別吵,會有什麼不對勁的。」
「沒關係,在這裏也能看得見,而且有椅子可以墊高,又不用人擠人,多好。」
這樣的情況似乎持續了幾個小時,不停映在腦海的畫面突然停止。
要是在一周前有人告訴我,我會跟她再次會面,而且是和平的會面,甚至會在同一家PUB喝酒,打死也不相信會有這種事。
到了舞池,兩人面對面隨著節奏起舞。
頓時四對眼睛望向我來,詫異地看著。
我這才重新認識哲仁,原以為他不過是一位乖巧的好孩子,想不到這時的他散發出一股強烈的狂氣,在他眼中,理智好像快要綳斷了。
音樂、呼喊、熱舞交融,氣氛被帶到了最高點!
「算了,這也不能怪他……」
再看小舞,先以小動作的慢舞開始,然後……
絲麗兒心中的畫面是可以想像的,我和兩位學生在歷經許多嚴苛的考驗,最後化解衝突與誤解,在夕陽下相擁而泣……
在這吵鬧的地方,他們倆在談些什麼,沒用心注意根本聽不見,他們談得很高興,我則被排除在外,插不上嘴,當然沒用心聽他們在說些什麼,也沒辦法插嘴。只是看這個情況,我卻是為佳琪擔心。
佳琪這個女孩活潑,長相更是討人喜歡,不過卻也很危險,我就吃過她的虧。當初在百貨公司被她狠狠踢了一腳,至今難忘……被那樣踢了一腳,只要是男人都忘不了。
龍九紋笑道:「好好玩。」
「碰!」牆壁跟著震了一下。
這時的小舞再也不是那位清純可愛的女孩,她還是她,卻不像她。身上冒出詭異的青色幽芒,三分似人七分似鬼,舞蹈依舊,在我眼中卻成了惡鬼羅剎之舞。而她身上的靈氣活力,在不停吸收舞群中為她鼓掌歡呼的人群的靈氣后,越見充沛。
不行不行,好不容易得到念塵活佛那個精明小鬼的幫助,才免去可能被選民追殺的大麻煩,沒必要再去惹那兩個藥頭。能在這地方賣葯,就算不是幫派份子,至少也是在道上吃得開的人,好不容易才擺脫「非人」的注意,沒理由再去惹「人」的麻煩。
現在這些全發生了,我不但成為她的家教老師,還答應陪她跳一支舞。人生的際遇果真難以預料。
「甚好,來,我請你一杯。」
「是累了……」
「你說話啊!可惡,竟敢不理我!」
「我就要買,你想怎樣!」
哲仁則是為難地看著這充滿火藥味的情況。
不對,高中女生跟我們其實沒差多少。看到這兩人開始熱烈地討論起來,總覺得怪怪的……
大個子的藥頭、士謙先後對我喊了一聲。
「喂!你們……」
「這可難說了。」
回想起念塵的表情,還有她的自信,那種世間一切盡在掌握的神態。我明白了,她所謂的兩件事選一件,根本就是個幌子,我能選的也只有一件,而她會來找我,分明就是預知了今晚的事。
就在那兩位藥頭拿出貨物時,我也快步走到他們那裡。
突來的問話,我抬起頭來,原來是這兒的酒保,好像是叫奇哥的男子。
「不是……啊,是就是順哥給的!就是順哥給的。你們要找,就去找順哥,我們只是底下的人,什麼都不知道啊……」
「哼!」士謙冷哼一聲,就直接向那藥頭搜身,取出他身上所有的藥丸后罵道:「想報仇,可以。火士團的老大就是我,敢來的話儘管來。還有回去告訴你那位順哥,想出頭沒關係,不過要有被掃光身邊所有人的決心再來!」
「當然。」
「算我求你……」
也不管我的拒絕,這矮個子的男生就直接把小藥丸塞到我手上,才在另一個高個子的連番抱怨下離開。
「這到底是什麼情形啊?」絲麗兒開口問了。
是的,我想我找到了。
「也對,坐久了是該起來動動。龍九紋,那咱們等會兒再聊!」說完,佳琪就把那杯還剩一半多的烈酒一飲而盡。
這兩個男的長得是精明相,可是又像聽不懂國語的樣子,難道是我說的話還不夠明確,還是他們把我當成毒蟲,只是欲迎還拒?
「怎麼了?不好玩嗎?」一直待在這裏的絲麗兒飛過來關心我。
資訊大爆炸的停止讓我的腦子恢復清明……腦子突然變得很輕鬆,雖然只是像平常一樣,可是所有的思緒都變得異常敏銳,也許是原本的負擔消失所帶來的效果。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最後那一剎那的感覺。
「絲麗兒……」
「陳老師,這件事你別插手!就算你要去通知素姨也無所謂。」
我三步作兩步地疾走,趕著阻止他們的交易,還沒踏入廁所,卻先傳來一聲巨響!
「喂!兄弟,你未免也管太多了!」
這小藥丸透過靈眼來看,果然不是一顆尋常的小藥丸,上面浮現了詭異的幽光,散發出不尋常的靈氣。雖然不是很強烈,不過依然能肯定這就是念塵口中的魔葯——塔勢利安。
「喔……」
好吧,在別人背後偷看偷聽也不合乎我的個性,這就出來看清楚是怎麼回事。
使用這個印契並非沒有限制,要找人就是要有相關的材料,當然,這個材料不一定是實體的物品,不過卻是要灌注相當意念的存在體,或者與被尋者有直接的關聯。比方說要找絲麗兒,只有我動了這個念頭就足夠了,因為她是與我串有靈性連結的天使;而戀人間的相尋也不用任何的物品當成材料,他們之間的相思就是最好的材料。可是要找一位素未謀面的人物,難度可就高了。
「哇!」一坐下又跳了起來!
一面把手上殘留的玻璃碎屑拍開,一面冷冷地對那兩位藥頭說道:「我就是要阻止你們做這筆生意。有意見嗎?」
「什麼一樣,不一樣啦。靈氣是靈氣、靈是靈……」
拿到葯的士謙又做了一件讓我意外的事情。他把搜來的藥丸丟進馬桶,放水沖走。他們的目的不是搶葯嗎?怎麼又……
「我們不吸毒的……」哲仁應話的表情像是很灰心,好像是功虧一簣的樣子。
可是在幾天前,一個小女孩才跟我說過,有一種葯可以造成這種現象,要我追查。
眼中所見不只如此,那些被拉長的靈體還不斷地被抽取靈力或靈質,亦或是靈體的一部分,反正就是由那些人的靈體中放出幽光點點流向舞台,集中到小舞身上。至於流出點點幽光的靈體則是漸漸變淡,好像漸漸被吸收而慢慢消失。更甚者有整個靈體被抽一部分,在天花板上飛啊、飄啊、轉啊,最後沖向舞台上的小舞。
這搖頭丸自然是吃不得。高中時,一位同班同學就是因為功課退步,不知打哪來的管道開始吸安非他命提神用功。一開始他的成績因為經常徹夜苦讀,成績突飛猛進,可是過了一段時間,種種癥狀紛紛出現。剛開始,是注意力不能集中,常有答非所問的現象出現,然後人漸漸變瘦,老是沒精神的樣子,最後就被送到戒毒所還是療養院去了,班上自此少了一位同學。當時看他像個活死人般地被送走,他的父母傷心欲絕的樣子,至今還衝擊著我的心靈。
我朝著那兩位藥頭走去,還沒接近他們,那兩人就先行離開座位,走兩步轉個彎,就隱入一旁,正想追上去時,士謙與哲仁卻也賊兮兮地先跟了過去。看他們兩人的行動鬼鬼祟祟的,還是士謙先跟上,哲仁在外面先左右巡視,像是在確認沒人注意他們的行蹤后,才跟著進去。
睜開眼睛。彷彿有一道有形的風鋪成一條道路,呈現在我面前。
士謙與哲仁的行動讓我更加擔心。他們不會要再試著買藥丸吧?那可不是一般的搖頭丸,而是恐怖的魔葯——塔勢利安,我絕不能讓他們吃下那種東西。
那麼我該怎麼做?追查嗎?
算了,別想太多,今晚是要出來狂歡的,就該拋開一切用力跳、使勁舞,別讓其他事情干擾玩樂的心情!
「哼,那還不放了我?」
這時,士謙捉起了那名藥頭,惡聲道:「快說,那葯是打哪來的!」
依念塵所示,這種魔葯會散發出強烈的靈氣,可是在這之前,我根本一點感覺也沒有,而且手中的這一顆也只是散發出淡淡的妖異靈氣。
「怎樣,這可是新貨,嘗鮮價,一百五就好。」
那對男女跳的是熱情勁爆的黏巴達,他們的腰像是軟的,兩個人黏得緊,卻還能做出種種高難度的動作,這舞既熱情又有活力。
看到這舞,今晚總算是來對了。可是,絲麗兒卻在耳邊又打擾我享受這種氣氛。「不對勁耶!」
「喂!你有沒有在聽啊!虧我還幫你找到你最想要的印契,你這是什麼態度。」好啦,你的用心我很感謝,可是說話也得看場合,看人臉色……
「才沒勒!你別亂說。」
其中一位穿著黑色運動服、休閑褲的矮個子,就由口袋中拿出個小小透明的塑膠袋,透出了幾顆藍色的小藥丸。
對於追查製藥的元兇,雖然失去藥頭的那條線,不過,手上還有一個更直接的手段——小藥丸。
當然,事實上我什麼也沒看到,只是有這種感覺。
佳琪已經點了三杯白酒,她叫的不是調酒,而是純粹的烈酒,那種東西是喝一杯就能叫我倒下的飲料,她卻喝了三杯還面不改色。不對,她的臉已經變色了,面帶桃花,更美更迷人。她喝得很高興,行為舉止變得越來越大方,說話的聲音也跟著大聲起來。
看這樣子,效果已經出來。武俠小說里總是這麼寫的,先來個技壓群雄,說起話來才有分量。
隔著褲子,摸著那小藥丸叫我感觸良多。在這舞池中,各色燈光的照耀下,年輕男女勁舞狂歡,有多少人是利用小藥丸在助興?有多少人在揮霍他的生命,以燃燒自己身體健康的方式換取一夜的歡娛?我不知道這樣值不值得,雖然人生苦短,可也沒必要為了一晚的盡興惹上毒品。也許用藥的人認為這偶爾來個小藥丸助興,無傷大雅,可是這葯就是這樣,一次、兩次,然後就成癮,接下來就會讓自己迷失在迷幻虛假的快樂中,藥效過去后能得到什麼?就像我那位高中同學,一開始是為了準備重要的考試,然後漸漸地讀書都得仰賴藥物,可是在藥物的作用下,他的記憶能力大幅減弱,不用藥又毫無精神,最後在這惡性循環中,他陷下去了。
龍九紋與她好似相見恨晚,兩人東拉西扯,無所不聊。
會是麻煩嗎?
眼角出現一隻玻璃杯: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這也太狠了。雖然打架這種事是司空見慣,不過我們打架是很有分寸的。多用拳打腳踢,打人只是為了意氣之爭或是出口惡氣,被打的人雖然很痛,不過最多也只是很痛而已,倒不會真的打出什麼大問題來。
「那我就在這陪你看舞。」
不真實、虛幻,但又存在的感覺。
士謙一怒之下,硬拉著哲仁就往吧台那走去。
「喂,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現在是實驗新的印契——尋人印契——的時候了。
真是越說越誇張了,而且她還是用非常認真的口吻與嚴肅的態度,做出這些提議。
從那時候起,我就暗暗發誓絕不沾毒品。在鄉下地方也沒什麼機會碰上毒,今天卻有人自動把小藥丸送到我手上。
看著熱舞中的她,想著她的事情,這舞就變得沉重起來。
討厭歸討厭,就當沒看到,不去管他就好——我是這麼告訴自己,一對眼珠子卻還是跟著那兩個人轉。
旁邊的DJ把音樂停下,燈光跟著暗下。
小藥丸在手中,要丟也不能亂丟,要是被人撿走又好奇地服用,那我的罪孽可不小。等會兒再找垃圾桶處理這小東西,只好暫時把它收到口袋中。
喂!絲麗兒別搞怪,明知我要看人表演,還故意在眼前飛來飛去,擋我視線!這小天使分明是在跟我賭氣,不好好解決這個問題,我是沒辦法好好看那熱舞。看準絲麗兒的動向,一把就抓住她。
想到這,我左瞄右看,注意力不再集中舞池與舞台上。
痛死人了!他媽的,早知道就不多管閑事,沒事練什麼壓破玻璃杯的功夫,弄得手痛得要命,現在可好,又被碎玻璃刺到屁股,運氣背到底了!臭著一張臉走回吧台。
我這才發現她的感受力很強,我這不明顯的情緒波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我擠出一道笑容,應道:「怎麼會呢?你想太多了。」
只是,我又不想在這種地方打架。鬧大了,對大家都沒好處,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們知難而退。我再看看士謙與哲仁兩人,哲仁拉拉士謙的衣角,又小聲說了幾句話,士謙就露出不情願的臉色,也許他們也擔心我會把事情說出去。
唉,人心不古,犯錯被我制止,沒半點悔改的神色,還氣成這樣。
「想跑?門都沒有!」罵了一聲,士謙就不留情地送他一腳。
實在是沒心情跟她玩鬧,可是絲麗兒不是不理她就能打發的小麻煩,越不理她後果就越慘。這個道理我懂,可是現在真的沒心情,只想一個人靜靜。
「原以為你會像『麻辣鮮師』中的『磊哥』,追上去用愛與熱血感化他們兩個。」
「喂,兄弟,累了嗎?」
目光與他們對上后,那兩人似乎小聲交談了幾句,就往我這走來。
我努力地搖頭,推回藥丸緊張地說:「不、不用了……毒品耶!」
我沒理那兩位藥頭,只是語氣凝重地對士謙與哲仁說:「來這裏玩也沒什麼不好,就算是偷溜出來的,只要再偷溜回去,不被素姨發現,也無所謂。可是買這種東西,我絕對不準!」
要進入化妝室走道大約有三公尺左右,而且用一個很不顯眼的門隔著,雖然上面有一個藍色的煙斗紳士的標示,卻依然不顯眼,要不是有人走進去,我根本不會想到化妝室竟然在這裏。
我看到有人主動找那兩位藥頭,向他們買小藥丸。我為那幾個年輕人感到惋惜,卻也只是感到惋惜,沒有多發揮正義,去阻止他們向下沉淪,更不想招惹麻煩,向警察告密。今夜是出來狂歡的,沒必要自惹麻煩,他們想以藥物助興、燃燒生命,是他們的自由。多管閑事的下場通常只是會被買賣雙方厭惡,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才不幹!
那位小舞會是製藥的人嗎?
這年頭賣葯的人多的是,就算現在制止了這兩人也沒用,除了讓我惹上一身腥外,還能招來什麼後果?
風流出去了。
「啊……」藥頭先是驚訝地看著士謙,然後露出可怕的表情偷瞄哲仁,好像在說一直沒動手的哲仁才是更危險的人物。
「怎麼了,不高興?陪我跳舞讓你感到傷腦筋嗎?」她嘟起了嘴巴,眼中流露出些微的不滿。
「當然沒有!」
「哼!」絲麗兒賭氣地偏過頭,不看我一眼。
「真的!」
不可能吧?他們一點也不像是會沾毒品的人,至少像哲仁這麼乖的小孩,怎麼會?可是,士謙已經掏出鈔票準備交易……
「……沒有啦,只是不大習慣這裏的空氣,待久了,人有點不舒服罷了。」知道這佳琪看人臉色的本事,我也不敢說些言不由衷的話。這種擠滿人的舞池空氣品質自然不會有多好,而我的鼻子也有過敏的病症,雖然有了雲體之後,這個病症就改善不少,可也尚未根治。待在舞池內跳舞,需氧量增加,可是人多體汗味,加上每個人都是熱情狂舞,氧氣也消耗得特別快,也讓這兒的空氣變得特別污濁。
這時的吧台難得沒半個人,雖然沒打算喝東西,不過我還是坐到吧台前。
「哈,看來咱們是同好了。我也喜歡小舞,不過也不喜歡進去人擠人,遠一點看雖然可惜,不過小舞的魅力也不會因而降低。」
「原來她的手環是用來吸收靈氣與生命的道具,想不到在物質界也能見到這種東西。可是,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無意識地將自己的靈給釋放出來?」絲麗兒發話了。
「可惡!」哲仁毫不客氣地用膝蓋蹬了他一下。
眼前的線索就有兩條,台上的小舞,還有那兩個賣葯的。
眼前的舞池則出現一種未曾見過的狀況。
她接下來說的話解除了我的疑問。
唉,可是碰上了,難道叫我學鴕鳥功,把眼睛閉上當作看不見,把耳朵捂住當成聽不到嗎?
「發誓?」
因為這樣,讓我明白有不少來這家PUB喝酒跳舞的人,都有嗑藥的習慣,才短短几分鐘內,就有好幾批年輕人向那兩位買東西。看這樣子,嗑藥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至少在這種地方已是司空見慣。
我不知道做這葯的人有何企圖,但是跟舞台上的小舞絕對脫離不了關係。
嘖,真煩,半刻都不給我清靜。
士謙又惡聲地喊道:「滾!」
目光左閃右閃,腦筋轉著轉著。
她用力地敲我的手指,腳也不停地亂踢。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念塵那小丫頭提到的魔葯,怎麼可能在這些人之間流傳?
「藍色小天使?」
「你們、啊……」
燈光打亮了舞台,兩組人馬已經登上舞台。
我閉著眼靜靜地等待結果。
在角落又看到那兩人。這時他們不再尋找買家,而是坐在一旁欣賞小舞的熱舞。二話不說,不理會絲麗兒的抗議,就拉著她往藥頭那走去。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這年頭連搖頭丸都有試吃品,怎麼學起百貨公司、大賣場那一套,先用試吃品套住客戶的心,再賺人家的錢。難道這邊的藥品生意競爭得如此激烈,讓他們不惜成本地招攬開發新的客戶嗎?
「這是……搖頭丸!」
「什麼不能管他,我們……可惡!都是你!我們走!」
正要過去,又傳來哲仁的聲音。
賣葯的走開了,這兩個高中生還待在原地訝異地看著我。
看就看,會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這是!怎麼會!不可能吧?真的被我碰上了!
「嗯,競舞要開始了。而且今晚第一場就由小舞來開舞,大家都擠到舞台前了。」
在佳琪的指示下,我擠到舞池旁的牆邊。
而眼前的男女之中,就有許多人正一步一步走向這種狀況。
絲麗兒繼續鼓動她那三寸不爛之舌,要我成為一位熱血的家庭教師;當然,我只把她的話當耳邊風,左耳進右耳出,絲毫不加以考慮。
「我……我真的不知道……」這個藥頭極恐懼地應著,他的臉像是快哭出來的樣子。哲仁不放鬆地又問:「是不是你那位叫順哥的靠山?」
我著急地瞪了她一眼,她才打消說教的念頭,把話轉回我問的問題:「這可就嚴重了。一個人的靈被分割過多,起初會精神無法集中,而且會失去片段的記憶;而記憶力消退是當然會有的,還會漸漸變得痴獃。如果靈被削減過多,最後人就只剩一個空殼,因為剩下的靈無法支配肉體,也會退化成最原始的靈體,變得沒意識,沒有自我意志,只是純粹的存在而已。」
「……不然,你也學學『至勝鮮師』中的王牌教師,為學生沖入敵營,把壞人打得七零八落,然後為了甩開黑道份子的支援,馬上帶著學生,『借用』路邊的轎車來場飛車追逐……」
絲麗兒好像還要說什麼似的,不過她又看了看,才催著我說道:「那還不快走。」
「喔……」原來,難怪這裏都沒人了。
絲麗兒糾正道:「不是靈氣,是靈。」
雖然不知道他後來怎麼了,可是聽說他的父母因為他的關係,最後離異,就算他戒葯成功,迎接他的也只是一個破碎的家。
「精彩的?」
「為什麼?連續劇這種東西可以說是了解人類行為與生活的最佳教材,它們不但讓我明白人類行為的許多動機、反應,還可以看到各式各樣的人類,……」絲麗兒又開始舉了一堆連續劇的好處。
啊!腦中浮現兩個人影。
看他們的表情,我只能苦口婆心地說道:「吸毒、嗑藥的下場都很慘的,你們……」
在家中我是獨子,沒有兄弟姊妹,雖然伯仁待我比親兄弟還好,不過畢竟到了晚上他還是得回自己家中。看到佳琪這樣沒有戒心的喝酒,我可不放心。雖然我只是她的家教老師,可是遇上了就有責任,更何況她還是玉芳學姊的表妹,要是她在這種地方玩出了什麼問題,我還有什麼臉去教她,要用什麼臉去見學姊?這種擔心也就是哥哥擔心妹妹的那種擔心吧?現在總算能體會到大偉心情的百分之一。
「他媽的……狗養的……你……你們……嗯……」
「就算有空,也請少看一些連續劇好嗎?」
絲麗兒教訓道:「當然不一樣,就你們的生物學而言,還是活著的。就像中風或其他原因而成為植物人的人都還是活著。不過,有的植物人還會作夢,依然保有意識。」
「不,我沒興趣。」再一次,我堅定地表明立場。
「不然……後天我好好跟你學新的印契,練一整天如何?」
「走啦走啦,跳舞跳舞!」這丫頭大方地拉著我走,龍九紋也笑眯眯地目送我們,真不知道他們聊了這麼久,都是聊假的嗎?怎麼能這麼快樂地讓她跟我一起跳舞?
那位矮個子的藥頭先反應過來,陪笑道:「兄弟,你改變主意了嗎?如果是你要的,我還是可以用一百五的價格賣你。」
真是白費我一片苦心,嗚……手好痛。
拿起了厚底杯,努力裝出最狠、最兇殘的樣子,先冷冷地眯了兩位藥頭一眼,然後說道:「老子就愛管閑事,你們有什麼不滿的先秤秤自己的斤兩。不然……嘿……」說著說著,另一隻手也按上厚底杯的上方,雙手使勁壓合!「碰!」玻璃杯被我硬生生壓碎,玻璃碎滿地。
而這個契印則是純以運氣作為成功與否的條件。
意外的狀況,讓我停下腳步。
可是地上的那個人,鼻樑大概斷了,臉上滿是污血。有一扇門倒在地上,還有一個洗手台變成碎片,地上縮蜷成蝦子的是那位高個子的藥頭,背上還有不少陶瓷的碎屑。看這情形,我走進來時的那聲巨響,八成就是士謙用這個藥頭撞擊洗手台的聲音。
「哈哈,我看他這就是這種人,一副衰相,除了回家抱老爸、老媽的大腿外,還能幹嘛。」
不行!怎麼可以讓他們墮落!雖然我只是他們的家教老師,但這可是我生計的來源,要是他們因為惹上毒品,最後……不對!不是這樣的,因為他們是我認識的人,所以我沒辦法繼續當作沒看到,不去管。看到別人家的孩子出事,最多是引發一陣感觸,就像看到新聞報導一樣,最多念個幾句,但是如果事情是發生在自己身邊的人身上,那就不只是一陣感觸而已。
「不用了……」
「你也幫幫忙,什麼毒品,這是藍色小天使。最新的產品,沒在藥品管制條例裏面啦,才不是什麼毒品。只是助興用的,又不犯法,怕什麼?還是說,你連嘗試的膽子都沒有?吃了一顆,再下去跳,保證你舞技狂飆,妹妹跟著狂愛。這種好東西不常有特價的,就來試一顆……」說著說著,他又把裝著一顆小藥丸的小塑膠袋往我手上塞去。
「別這麼說,沒試試,你怎麼知道你會不喜歡?這一次是大特價,下次可就要三百以上才能有這種貨色,錯過了多可惜。」
「發誓就發……等會兒,你也管太多了?我有沒有女朋友關你什麼事?你又沒辦法為我介紹合適的人。」
本來我是一點也不想管他們的交易,可是在這閃耀難明的舞檯燈光下,我看到了兩張熟悉的臉孔。
可惜?絲麗兒怎會有這種反應?
毒品耶!雖然說已經是很常見的東西,可是在我鄉下的老家,還是很不得了的東西。在這種地方被人公然推銷,難道我長得像吸毒少年嗎?
高個子的藥頭似乎還不大服氣,不過另一個就識相多了。
兇手,這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的目標不是毒品而是另有目的?「不行,讓你出手就真的沒分寸了。最後的兇手再交給你。」這是士謙的聲音。「別……別亂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敢動我的話,順哥是不會放過你們的!」聲音充滿了恐懼,分明只是嚇唬人。就算有什麼順哥當靠山,遠水也救不了近火。我現在該現身嗎?還是看看狀況再等一下?
「真的沒有?」
「好好,既然兄弟您這麼說。那我倆就到別處發財。」
被這一鬧,小舞的動作改變了,她由慢舞轉為快舞,隨著音樂擺動,她的四肢與身軀,每個動作都展現出身體的力與美。
佳琪果然是個活潑好動的女孩,看著她大方而熟練地舞著,臉上忘情地扭動身軀,彷彿所有的鎂光燈都打在她身上。
那兩人又向幾位年輕男女推銷商品后,又有兩位打扮入時的男生主動走近。
很顯然,絲麗兒沒辦法掌握其中的分別,不知該說是她笨,還是像小朋友一樣天真呢!可是反過來想,電視對是非與判斷力尚未成熟的小孩,也是有相同的影響力;也許有一天,哪位小朋友模仿卡通中的情節,用大鐵鎚把玩伴給敲扁后,還會提出「為什麼他沒有變回來呢?」的疑問。
「怎麼這麼說,出來能碰面就是有緣,有這機會就當交個朋友。好東西,就要與好朋友分享,兄弟你要覺得貴,不然先招待你一顆,不過,下次想要一定得找咱們倆。就這麼說定了!」
「你們為什麼要吸毒呢?」
這種有如百鬼亂舞的影像讓我流出了冷汗。
該死,如果早點發現就好了。
「好啦,都一樣啦!到底會怎麼樣!」
絲麗兒歪著頭,問道:「為什麼?」
坐在椅子上,我無聊地望著舞池。偶爾可以看到幾位同學還有學長,偶爾也跟佳琪招招手。
想到士謙那種叛逆而自傲的個性,倒有幾分可能。這可不成,打架也就算了,怎麼可以搶劫!我非得阻止不可!
還好手上有製藥者所製作的藥丸,用這個東西也是尋人的好材料。魔葯不同於一般的藥物,是要花費心力全力灌注才能做出,就像畫家投入感情畫出的作品一樣,在製作的過程中都得灌注相當的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