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第十一章 亡靈的請願之五
「我可不這麼認為，雖然透過這種間接的方式，不過這幾個人的靈氣中，並不含帶多少晦暗的氣息，除非是能把殺人不當成一回事，否則她們的靈氣應該會顯得非常晦暗。」
康魯斯覺得自己又做了一件蠢到極點的事，為什麼要把林繼織偷拍的錄影帶，偷拿出來檢閱？除了看這個林繼織跟情人的激情鏡頭，更加確認他非常善用魅力騙了一堆不懂事的女孩外，就只有讓蕭詠芝又叫又罵，令自己不得安寧。
「託夢！」
「真的！」蕭詠芝緊張地跳起了。
蕭詠芝停下來問道：「小魯有錢嗎？」
「好！咱們進去吧，等會就由你點餐。」
「……算了……你也餓了吧，我們去吃點東西。」
「不行！又不是在演古裝劇，現在沒人會用這些來買東西。」
「我能幫忙做些什麼？」
康魯斯對她愛理不理的，讓蕭詠芝心中生起悶氣，就穿過報紙擋住他的視線。
「也不是啦，只是不通用……也不是不通用，反正沒人會用金銀珠寶來買東西。這些金銀元寶還要拿去銀樓、當鋪賣掉換錢才行。一般的商店是不會收這種東西。」
「算了隨便你。對了，那個林繼織到底有幾個女人？我看他可搜集了一堆……叫……叫錄影帶的東西，不就代表他愛人還不少？會不會是其他的情人，為了減少競爭對手才殺了你？」
「是這樣嗎？」這種從未聽聞的說法讓她難以理解。
康魯斯與蕭詠芝走在路上，一路上康魯斯飽受蕭詠芝不停的怨氣攻擊。如果只是動動口、罵罵人那倒也還好……至少康魯斯已經漸漸習慣，可是蕭詠芝不但動口，還動手。
「那換換這個。」康魯斯又取出一些碎銀、金葉子、小的金銀元寶與寶石。
「當然，我可是魔界的貴公子，路法西帝伯爵，錢？那有什麼問題。對了，你們用的是哪一種？」康魯斯由懷中拿出一疊古代的飛錢，及許許多多各式各樣的硬幣……五花八門令人眼花撩亂……
「可是我怎麼能夠……」
「我就知道，這些都不能用。」
「算了，我們還是快點把東西拿去還，被警衛發現可就不妙了。」康魯斯道。
「那個影子好熟悉？會是誰呢？」蕭詠芝疑道。
「你難道沒辦法追查嗎？」
送回錄影帶途中，康魯斯突然把蕭詠芝拉到樹叢。
當然，如果康魯斯願意把她送到地獄或天堂，甚至協助她再度投胎轉世，就可以暫時離開這虛幻的永劫，不過康魯斯也是自身難保，為了恢復魔力而打拚的他，怎能浪費魔力在引渡一個彷徨的靈魂，或是冒著危險帶她回到地獄？
康魯斯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要告訴她，折騰了半天，沒有找到揪出兇手的相關線索，只弄得身心俱疲。
「託夢。」
康魯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她因為情緒失控而失去大量的靈質
「為什麼不行，不就是在紙上寫幾個字就行了？」
「有的話還比較方便，算了，晚一點我再去把錄影帶拿出來研究。」
見到蕭詠芝似乎有活力，康魯斯又道：「好啦，接下來的工作就要請你幫忙了。」
「恩愛的爸媽為我吵架、老師不愛我、同學笑我……現在連你也罵我……我、我……我白活了……我乾脆死了算了！」
「真是麻煩，算了，就吃點虧。」康魯斯把一片金葉子，貼到一張紙上，開始在上面寫上符文，然後問道：「你們這邊通用的最高幣值是多少？」
康魯斯又打量了一下蕭詠芝。
蕭詠芝露出苦悶的表情，說道：「我也不知道了。」
「不行啦，那個只對沒有警覺心的人有用，現在是晚上，那個人又是警衛，一定會小心地巡查，而且那也不是真的隱形，只是發出讓人忽略的暗示而已，發出聲音或是做出較大的動作就會被發現，還是先躲一下。」這名警衛好像有點敏感，特別在這邊搜尋了好一會，才哼著奇怪的歌離開。
「放心，只是讓你現形幾分鐘，還不簡單！」康魯斯自信滿滿地說著。
蕭詠芝還真的把事實說出來了，不過康魯斯當然不會承認，他伸出食指左右擺動。
「真是沒用……讓我白高興了。」蕭詠芝喪氣地說。
買了披薩與汽水，康魯斯與蕭詠芝就在公園中，找了有燈光的位置坐下來享用。
「不好玩，這種惡作劇完全不會被人發現，一點也不刺激，要是一現身又會把人嚇跑。喂！你不是要幫我找兇手，怎麼老窩在這種發霉的地方。」蕭詠芝顯得興緻索然。
康魯斯哭笑不得地說：「不是已經在視廳教室出現了？」
「就是那晚離開學校后。」
「好無聊！」蕭詠芝又開始向康魯斯發出抱怨。
「我們過去看看。」康魯斯與蕭詠芝躡手躡腳地走近研究室，可是這時校警正好走過來。
「還有這篇《校園周報》：視聽教室的聲音。據某留校夜讀學生所言，在視聽教室傳出男女的喘息聲，但接近一探卻不見人影。而校警表示，極可能是男女學生利用視聽教室偷嘗禁果。且數名留校學生表示，的確聽見不明聲音，但查無人影。」
「當然有，報紙、雜誌、校園周報都能提供不少資訊，像你只看影劇版，當然不知道報章雜誌能夠提供的資訊。」康魯斯耐住性子，向她解釋。
古雲：三日不讀書面目可憎，不知道她已經多久沒碰過書本了？
「夠買吃的嗎？」
「你在說什麼！交易怎麼可以亂來！我可是堂堂的惡魔，又不是騙子。」
「真的！你將庇護于路法西帝伯爵之名。」康魯斯被迫提出保證。
康魯斯就是會好好利用圖書館的惡魔，而蕭詠芝則是處於
「嘖！真不巧。」康魯斯與蕭詠芝只好又躲起來。
「別像小孩子一樣生悶氣啦，以後就請多多指教了。」這回換蕭詠芝在安撫小惡魔康魯斯了。
康魯斯的雙目根本沒有離開報紙，隨口說道：「無聊不會再去捉弄人？前兩天你不是玩得很高興？」
被說成沒用的小孩讓康魯斯心中忿忿不平，不再理蕭詠芝，背著她生氣。
這丫頭的適應力還真強，三天前還是一個會怕黑的幽靈，現在竟然能說出這種話。
「偵察不公開？哈……真不知道這本《貳周刊》是不是長期供養警察局，警方的進度、辦案的方向全都揭露，這不是叫歹徒參照來找出應對之策嗎？」
「你別搞錯了，真正的惡魔可是最正當、最具誠信的生意人，我們可是用各種服務換取人類的生命、靈魂結晶，才不像虛偽的天使只會叫人不停的付出，用無聊的道德、正義騙取人類的靈魂。」康魯斯義憤填膺地說著。
「呼！呼……那個沒心沒肝的人……嗚、嗚……氣死我了……可惡！氣死人了！」蕭詠芝發出刺耳的叫罵聲。
「……不管怎樣，就是不許你對他亂來！」蕭詠芝固執地說。
康魯斯聽完蕭詠芝的話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孩有時候會很令人討厭，原來就是不接近書本的關係。
「我用靈視又探查了一次。」
「你喜歡吃什麼？這邊我可不熟，就由你帶路。」
「你看！我們遇上同業了！」小聲說道。
「喂！你以為我在幹嘛？當然是在為你找線索！」被打斷閱讀的康魯斯，不得不出聲正視蕭詠芝的疑問。
「有嗎？」蕭詠芝想了一下叫道：「啊！原來是那時候！我還以為你累了在睡了。哼、哼，我還以為太晚了，小孩子玩累了就會想睡，結果你竟然一個人偷偷的找線索！也不通知我！」
蕭詠芝不服氣地說：「誰怕誰！大不了我來嚇嚇校警。鬧鬼？怕鬼還能當鬼嗎！」
「你不是會隱身？幹嘛還躲？」蕭詠芝小聲的抱怨。
「你還想再死一次嗎？很抱歉，就是惡魔的我也辦不到。而且我跟你的契約只是懲治殺死你的兇手，沒別的了，我大可不用管你這麼多。
康魯斯看了一下，說道：「疑！那個人也對林繼織的錄影帶有興趣？還可真巧。」
「我也不知道……」蕭詠芝無力地回答。
「別開玩笑了！每個符文都要花魔力才寫得出來，而且一片金葉子的價值絕對超過一千塊，虧本的生意，我才不要。」
「當然不是，我可是收穫良多，你聽我慢慢道來。」康魯斯裝成很神秘的樣子，其實他的腦袋正飛快地運轉設法矇混。
「怎麼這樣！人家不要啦！」蕭詠芝發出更驚人、更刺耳的喊叫。
「這不是還有他留下的痕迹？鐵櫃還留有餘溫。」康魯斯解釋著。
「一千。
被罵了，蕭詠芝先是一愣，然後雙眼朦朧……
「你怎麼知道？」
康魯斯繼續努力地解釋：「好在你的死亡案件還算有新聞性，還有一些八卦周刊、雜誌進行追蹤報導，不過案情好像已經陷入膠著。
蕭詠芝對他這種怠工的態度十分不以為然，因為他待的地方都是她不喜歡逗留的地點，她只好在校園內無聊地四處飄蕩，偶爾回到康魯斯身邊發幾句牢騷。
「不過晚上的校園還真的很恐怖，好像隨時會有鬼怪會出沒，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蕭詠芝催促著。
「本來還以為是那個林繼織想擺脫你，才把你永久解決，誰知道竟然不是，你那幾個情敵也不像是兇手，真是麻煩。」
「那怎麼辦？」蕭詠芝攤開雙手，一副沒辦法的樣子。
「就算要當個孤魂野鬼，也要小心被妖魔鬼怪抓去當奴隸。別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告訴你，死後才是莫大痛苦的開始。」康魯斯無情的解說。
惡魔嘆了口氣，不是蕭詠芝的話有任何效果，有的話也一定是康魯斯受不了她故作親密的動作與耳邊的聒噪，讓他不得不屈服。
「是夠了。」
「……鬼也會餓嗎？……耶！真的會？奇怪，怎麼前幾天都沒這種感覺？」
「到現在你還替他說話？沒搞錯吧！」
蕭詠芝迷惑地看著康魯斯，不再說話，開始把一片片披薩送入口中。
「其實我還發現了一件事。」康魯斯又道：「那晚潛入林繼織研究室的人，目標在他的錄影帶，不過卻沒有帶走任何帶子，我想那很有可能是，兇手想拿的就是你的帶子。」
一道人影偷偷闖入康魯斯想進入的地方——林繼織的研究室。
「真的？你會保護我……」蕭詠芝眨眨眼，擦去淚水。
等警衛走遠，康魯斯與蕭詠芝才回到林繼織的研究室，但那名不速之客已經不見蹤影。
「金子、銀子，到了這個時代已經沒價值了嗎？」康魯斯疑惑了。
「好啦……謝謝你，小魯。」女孩輕輕地柔聲道謝。
「真煩，我不能裝鬼把他嚇走嗎？」蕭詠芝抱怨。
「你不正想利用晚上出來嚇嚇人？就算沒碰上兇手，陰魂不散的傳聞，也可以造成兇手的心理壓力，就讓我們把他給逼出來！」
不過他也知道，不該在這份契約耗費太多時間與精力。
蕭詠芝不服氣地說：「找線索？在這間充滿書臭的地方？關在象牙塔中能有啥用！」
「不行，太浪費了！」康魯斯斷然拒絕。
「……少來了！你這種像小學生般的惡魔能幹什麼？」
看到康魯斯得意地笑著，蕭詠芝才想到康魯斯指的就是自己，生氣地嘟起嘴巴。
「難到真的不是因情生仇，進而動手？」康魯斯也找不到頭緒了。
「蕭詠芝……不要哭了，我們先去好好吃一頓，反正在犯人還沒找出來之前
「你不要以為死後的世界就可以輕鬆，看是要下地獄接受酷刑還是到天堂準備投胎，反正沒一樣是可以快活的。
因為是下午第一節課的時間，圖書館內只剩下管理員阿姨正在打瞌睡，康魯斯才毫無忌諱地與蕭詠芝小聲交談。
小孩子？康魯斯想想自己目前的模樣，也懶得跟蕭詠芝抗議。
一連三天，康魯斯都不再進行搜尋殺人兇手的工作，只是不停地待在圖書館和資訊中心猛看書報、拚命上網。
「那就不要放上金葉子不就好了。」蕭詠芝還不放棄，再度提議。
「我不是說過，這隻是為了減少魔力的損耗才暫用的模樣！別光用外表看人！」
蕭詠芝看了一下，嘆了口氣。
「小魯……快點把兇手找出來吧！完成了契約，我的靈魂就是你的了，我也可以解脫了，對不對？」遺落在人間的靈魂是種很痛苦的存在，蕭詠芝也漸漸體驗到這種孤寂，所幸她還有惡魔康魯斯可以依靠、聊天解悶。雖然她以為了卻心事就可以升天或墮入地獄，但事實並非如此。
「什麼嘛！哪有這麼清高的惡魔？」
蕭詠芝聽完更是不滿，說道：「那你這三天來的成果就是，警方也沒掌握到線索，所以你也沒有進度就對了！」
「嗟！警衛又來了，快走！」康魯斯催促著。
看完錄影帶，好不容易等蕭詠芝心情平靜下來了，而且也似乎對林繼織心死，漸漸能夠理智地看待這件事情后，她語氣不佳地問道：「會不會是這兩個賤人？」
「別鬧了！引起注意，我們就不方便在這間學校活動，而且你也不用裝，又忘了你就是鬼嗎？」康魯斯沒好氣的回答。
「騙誰？你倒說說看，有什麼消息？」很顯然康魯斯的說法不被採信。
「雖然我只瞧了一眼，不過那個人好像是穿著這間學校的制服。既然又出現可疑人物，明天我們再來學校找線索。」
沉默了一陣子，康魯斯又問道：「喂，你再想想，還會有誰想殺你？」
「哇，小魯真方便，這樣也可以買東西！那等會我們再去瞎拼。」蕭詠芝好像很興奮。
「真的！你怎麼知道！」
康魯斯當然不只是在找線索，主要是利用圖書館的豐富資訊與網路的方便，讓他提早熟悉這個世界，三百年的空白，這個鴻溝必須儘早填平，至於找凶殺案的線索只是附帶為之。
康魯斯笑道：「很古老，卻是很有效的方法，犯人一定是你的同學、老師，反正一定是在這所學校與林繼織有關的人。
「當然是這樣，把人的靈魂騙到天堂后取走靈魂結晶，然後把人送去投胎，無本萬利，下流無恥。」
「這種日子太無
這一鬼一惡魔好像都沒有意識到，他們就是製造這兩則新聞的主凶。
「如果是這樣就比較好辦，要是真的只是突來的殺人狂那可不好找，你們這一帶有沒有殺人魔出沒？」
當她氣到極點時就拿康魯斯來發泄，一下子緊緊抱著他又哭又蹭，一子又把他當作負心漢又抓又咬，搞得康魯斯差點失去理智，要把她封印起來。
「什麼時候？我怎麼都不知道？」
這名警衛的靈感似乎相當強烈，不停地在這附近搜索，害得這兩人花了好大的工夫，跟感應靈敏的警衛大叔玩了好久的捉迷藏才離開學校。
「喂！夠了沒！再鬧我就不管你了！」康魯斯的怒氣終於爆發。
「真是可惜……」蕭詠芝嘆道。
「喂！大小姐，你已經死了！請你搞清楚好嗎？我不管你之前的人生是怎樣，不過我再強調一次，你已經死了，如果不想死後才發現自己是多糟的人，那你生前就該多努力。
不過康魯斯也發現，其實蕭詠芝對她的情人真的很不了解，錄影帶中出現了三名同校的學生，而這三個人除了一個已經畢業外，另外兩個，蕭詠芝等到看了錄影帶后才發現，原來她們跟林繼織有肉體關係，而她認定死纏著林繼織的花痴們都不在其中。
她說到康魯斯的痛處，讓他馬上泄氣。
「好，看我的！」他們走到了一間披薩店門口。
「怎麼可能會有那種東西！」
「不行，室外風大，人走過的溫差一下子就消失了。」康魯斯老實地回答。
「喔，這是我的特技之一，我的魔眼除了可以看到靈氣外，也能用熱感應的方式來辨識東西。
圖書館，知道善加利用的人，就會覺得那是一個資源豐富的好地方，當然也有很多人與它老死不相往來。
康魯斯選了兩則他認為蕭詠芝會感興趣的新聞，轉移她的注意力。
當然這些事，康魯斯不會告知蕭詠芝。
「這兩天真的發生了不少事，你看有一篇新聞的標題是這樣寫的：公園地區驚見幽靈！那不就是我們前兩天吃披薩的那個公園？據報導：深夜時分，一個年約五、六歲的小孩鬼魂與疑似高中生的女幽靈，一起在公園中遊盪、用餐……
蕭詠芝瞪了康魯斯一眼，才不甘願地把錄影帶收好。
「所以，這一帶真不平靜，晚上可要小心點。因為視聽教室傳出鬧鬼，讓校警們在晚上加強巡邏，我們要在晚上利用學校的資源，可變得不方便多了。」
「我看過你們的刑事訴訟法，本來以為基於偵察不公開的原則，要知道警方的偵察進度會很麻煩。
「不許你亂說，老師才不會做這種事！」蕭詠芝不加思索，馬上為情人辯護。
「你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