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人間世 第一冊
第四章 新的身份
「謝謝您，詹姆斯先生。」
尤爾德沉吟道：「詹姆斯，雖然他是你推薦的人，不過一旦違反了內部紀律，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詹姆斯嘆了口氣：「對於一個智商超過二百的人來說，我也許是多慮了。」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風照原已經完全看清楚了罕高峰依次按動的遙控器鍵盤，總共十八個字元。
罕高峰望著佇立在湖畔的風照原，冷冷地道：「這是所有前來培訓的學員，必須過的第一關。」
耳畔風聲呼嘯，風照原這一跳竟然足足橫越了近二十丈的距離，瞬間已越過了潛水器，眼看他就要跌落湖中，突然身體在半空中一個停頓，腰部擰動，後仰翻身，雙腳分毫不差地落在了潛水器上。
少年超乎年齡的理智讓詹姆斯有些吃驚，他仔細看了看風照原，語重心長地道：「你能這樣想最好，你會有一個嶄新的身份，從事危險甚至殘酷的工作，隨時都有可能喪命。除非年老退休，否則一旦加入是不允許中途退出的。然而能夠活著等到退休的人，不會超過千分之一的概率。」
四周群山環抱，白雪皚皚，十多個大小湖泊星羅棋布，碧藍色的湖水彷彿是寶石鑲嵌
「我對武術一竅不通。」
「用這個人始終有點冒險。」
全封閉的隔離室中，風照原一個人孤獨地坐在沙發上，不知道為什麼，一旦入睡，在夢中他總是看見一隻毛色雪白的狐狸，緊緊地盯著他，眼神明亮而狡黠。
封閉室的牆壁忽然裂開，出現了一個隱蔽的暗門。一個滿頭銀髮的矍鑠老人緩緩走出，凝視著風照原遠去的背影道。
風照原不動聲色地問。
整套動作似乎是在表演雜記一般，猶如行雲流水，自然瀟洒。
「受檢者：風照原；身體總體評價：超優等；智商指數：二百二十八。」
「請稱呼我長官。」
沒有任何的猶豫，風照原道：「我什麼時候開始接受培訓考核？」
男子的聲音沉著有力，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但不知是什麼原因，風照原卻在瞬間了解了對方的大致性格：果敢、剛毅，不喜歡說廢話。
詹姆斯笑了笑：「尤爾德署長，您不是一向喜歡冒險嗎？」
風照原搖搖頭，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好像是出於本能吧。」
「您好，我叫風照原。」
詹姆斯拍了拍手上的卷宗：
「如果加入了安全總署，那就意味著，你要和過去一刀兩斷。就算你重新想起了失去的記憶，也都必須忘記。」
詹姆斯聳聳肩：「我也不相信，可是事實如此。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安全署長尤爾德上將也不會破格同意錄用你。」
湖畔邊綠樹如蔭，鮮花怒放，茂密的草叢中豎著一塊高高的石碑，顯得異常醒目。
罕高峰身形一閃，如一隻大鳥般凌空飛起，橫越湖面十多丈，輕巧地落在湖中心的潛水器上。
一天後，直升機緩緩降落在洛桑市郊外的一座空曠山坡上。
罕高峰領著風照原坐上越野車，沿著曲折的山路向下行駛，大約半個小時左右，越野車在半山腰一塊平滑如鏡的湖泊前停了下來。
風照原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先生，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這種冒險的工作，我很有興趣。」
罕高峰沉聲道：「你將在這裏接受培訓考核
「請在十五秒內進行指紋鑒別。」
一連串的綠色圖案出現在顯示屏上，幾秒鐘之後，顯示屏中傳來「指紋核對無誤」的聲音。
罕高峰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奇：「你是中國人，學過武術？」
「記住，就算你想起了過去，也要堅決把它忘記。不能再和你從前認識的人有任何瓜葛，否則，等待你的將是安全總署內部肅清的嚴懲。」
詹姆斯用力眨了眨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這份報告。智商二百二十八，簡直匪夷所思，這還是人的大腦嗎？居然比愛因斯坦還要高上一倍！
罕高峰快步上前，將自己的右手中指按在顯示屏上。
風照原在幾名士兵的陪同下走出直升機，一輛深綠色的越野車停靠在對面，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鑽出車，銳利的目光停留在風照原的臉上，顯得咄咄逼人。
「本人罕高峰，現任聯合國安全總署下的培訓基地總教官。」
「是的。經過緊急決議，安全總署錄用你為最新成立的超能力行動組——雷電盾牌的組員。不過，你還需要經過一系列的培訓考核。如果不合格，將會被立即開除
「三、七、一、六、A、￥、$、@、九、九、Z……」
「什麼？我的智商超過兩百？」
「我們的工作，需要有非常乾淨的背景。如果他不是有那樣高的智商和令人驚嘆的身體條件，再加上失去了記憶，我是不會考慮用他的。」
風照原回頭再看，湖畔上的那塊顯示屏，不知何時已經悄然消失在石碑中。
「自己跳過來。」
詹姆斯低聲道，他掏出打火機，點燃了風照原的資料，一頁頁打滿鉛字的紙張，在火光中緩緩化作翻飛的黑灰。
罕高峰走下車，從懷中掏出一個遙控器，對準石碑快速按動了十多個按鈕。
平靜的湖水忽然炸開一道道細紋，波浪涌動，一艘小型潛水器幽靈般地浮出湖面。
風照原微一皺眉，足尖猛然點地，腳下突然生出一絲奇異的熱氣，直鑽內腑，身軀不由自主地高高躍起，向湖心中的潛水器落去。
「現在。直升飛機在外面等著，直接將你送往瑞士洛桑的培訓基地。」
「很好，那你跟我來。」
「我被錄取了？」
「快跳。」
風照原遲疑地看著寬闊的湖面，這麼遙遠的距離，單憑人力跳躍而過，簡直是匪夷所思。沒想到這個基地總
詹姆斯低嘆一聲，按動了牆壁上的門鈴。兩名全副武裝的士兵立刻聞聲進入，領著風照原向大樓外的停機坪走去。
風照原緩緩地伸出手：「那我應該向您道別了，詹姆斯先生，真的非常感謝您為我所作的一切。」
顯示屏中傳出柔和的聲音。
「我明白。」
室門突然開啟，詹姆斯拿著一份厚厚的檔案走到風照原的身前，深深凝視著他。
詹姆斯頓了一頓，沉聲道：「也就是死亡。」
風照原驚異地道：「那是不太可能的！」
罕高峰面無表情地催促道。
罕高峰不再說話，掀開潛水器上的玻璃罩，領著風照原坐入，隨著一陣輕微的震動，潛水器破開湖面，緩緩向下沉去。
「我能符合你們的標準嗎？」
「叮咚」一聲，石碑表面神奇地浮現出一個液晶的顯示屏。
「沒有問題，長官。」
「我已經想過了，既然我被遠賣到非洲礦場，可見我過去的處境一定很糟糕。也就是說，我的回憶未必令人愉快，甚至可能很悲慘。記不起往事，對我而言也許是一件好事。」
聯合國安全總署的大樓內，詹姆斯盯著剛從電腦里列印出來的檢查報告，吃驚地張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