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逍遙遊 第七冊
第一章 頓悟陣圖
尤妃麗眉頭微蹙：「看來有人是想將我們困在這裏。」
風照原沒有回答，獃獃地望著碼頭，彷彿一尊沉默的石像。海面上的微光映在他的眼瞼上，輕輕地晃動。
「英羅翩！」
千年白狐酸溜溜地道，忽然想起赫拉，驀地打了一個冷顫。風照原伸手在空中划動的手勢，太像赫拉了。
「不可能。」
「你怎麼啦？」
這是一種極其怪誕的東西，和紅樹的形狀十分相似，但軀體很小，依靠幾十根根須立在地上，搖搖晃晃地朝眾人逼近。
「照原君，那你的父仇，準備怎麼報？」
對著大海，風照原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
「因為我想活得像一個人。」
另一個聲音沉默了許久，忽然發出一絲笑聲，尖銳、冷漠不帶任何感情的笑聲，像是鑽出來的一枚錐子：「這樣不是很好嘛。這麼多年了，我們終於有了一件比較有趣的玩具。」
「臭小子，這不是軌道還原秘術啊！你要把我們帶去哪兒？」
所有的人都奇迹般地不見了。
「這麼說，我們是逃出來了？」
英羅翩渾身顫慄，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身上愈合的傷口不斷迸裂，鮮血狂噴，彷彿一個血人。
「快走吧，這裏太危險了。」
風照原愣了一下，他雖然知道軌道還原秘術的原理，但相對應的秘術手印卻一無所知，又如何施展呢？
英羅翩不發一言，雙拳擊出，四周的空氣呈漩渦狀地轉動，慢慢形成一個幽深的洞。
札札默然無語，良久，抬起頭，一字一頓地道：「可是對我來說，道德，永遠比法則更重要。」
「明白原理，拆除就簡單了。」
風照原的聲音恢復了冷靜：「首先，伊藤照付給我捕捉嬰兒臉的定金，我要全部退回。」
「說得好！」
尊將吃了一驚，和風照原對望一眼，兩人心知肚明，英羅翩用類似於法妝卿破開黑洞的能力，貫穿了不同空間的通道，已經離開了這裏。
千年白狐驚訝地叫了一聲，這是什麼玩意？和軌道還原秘術風馬牛不相及啊。
重子輕輕地抱住了他。
風照原搖搖頭，儘管他已經到達秘能道的境地，但把握空間的能力，與法妝卿還差得很遠，比起英羅翩，也是自愧不如。
「不用。」
「我是指他逃出去的方法，他怎麼可能領悟石門上的那些東西？一個愚蠢的人類，怎麼可能！」
「在他的身上，我聞到了赫拉的氣息。」
千年白狐忍不住罵道：「臭小子，你受了傷，不會連腦子也胡塗了吧？秘術貴在掌握原理，手勢可以自創。你不也創出什麼亂七八糟的妖植秘術了嘛！」
畢盛克鼻尖聳動，四處湊了湊，搖搖頭：「人在哪裡？我沒有聞到任何的氣味啊。」
尊將濃眉一揚，霍然轉過身，冷冷地凝視著英羅翩：「是不是你對他做了什麼？」
風照原低聲道，蒼白的臉漸漸有了血色，在枯木逢春的妖術下，渾身傷口不斷愈合，恢復了部分的體力。
「你想重回人類的世界
「照原，你，你究竟怎麼了？」
「咦？」
畢盛克震驚地叫起來，組員們的反應各不相同，蘭斯若嘴角滲出一絲冷笑，卡丹婭搖搖頭，低嘆了一聲，尤妃麗美艷的目光彷彿鋼針般森寒：「札札，你考慮清楚後果了嗎？」
風照原把目光投向尊將，後者點點頭，走到札札身邊，微微一笑：「這個炸彈裝置，主要通過手腕上脈搏的跳動來控制，一旦脈搏停止跳動，炸彈就會自動引爆。」
尤妃麗驚喜地說，緩緩鬆了一口氣。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紅樹內蛛網般的脈絡上，結出了一隻只拳頭般大小的胚胎，通體血紅，隨著樹脈的抽動，胚胎一點點長大。「噗哧」一聲，樹腹破開，胚胎紛紛跳了出來。
札札恍然大悟：「難怪手錶不能摘除呢，他奶奶的，原來是用這個辦法控制我們。」
他終於記起了過去！
尤妃麗揮揮手，異能組的組員們跟著她離開，只有札札，咬了咬牙，毅然道：「我，我決定脫離安全總署。」
英羅翩看了風照原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跟跟蹌蹌地向林外走去。風照原這才發現，在他的背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這些傷口正在慢慢愈合，鮮血凝結，變成了深紫色。
尊將滿臉殺氣，指按眉心，五行秘術呼之欲出。多年出生入死的直覺告訴他，這是一種十分危險恐怖的生物。
他的手微微在發顫，撫過重子絲緞般漆黑的長發：「我的家，就在這裏。」
「沒想到你真的破開空間，將我們成功挪移，從南美洲到香港。哈哈，我尊將服了你了。」
沒有了腕表的束縛，札札神氣活現，舉起小拳頭，晃了晃：「風柯野這種凡人嘛，老子我一個小秘術就讓他翹辮子了。」
「我是風照原。」
「那些樹在繁殖！」
畢盛克顫聲道：「這些東西像是會吸食能量。」
千年白狐心中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怎麼報，殺過去，痛痛快快地解決啊！」
紅樹胚胎撲了個空，揮舞根須，吱吱地鑽回紅樹中，一棵棵紅樹重新縮回地面。
札札不滿地哼了一聲，剛要再說，尤妃麗毅然打斷了他的話：「蘭斯若說得沒錯，我們需要保存實力，將這裏的一切彙報給安全總署。」
尊將冷笑一聲，渾身勁氣激射：「怎麼，想跟我動手嗎？」
夜色璀璨，視野中，一排排高樓大廈閃爍著五顏六色的燈光，耳畔濤聲輕柔，深藍色的海水涌動，在遠處靜靜地閃著光。
風照原在心中叫道，焦慮不安頓時一掃而光。只要老妖怪施展軌道還原秘術，就可以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了。
札札倔強地沉默著，尤妃麗斷然下令：「異能組的組員，準備離開這裏。」
尊將把手指搭在手錶的金屬殼底，有規律的振動，完全按照札札脈搏跳動的頻率，既不能輕，又不能過重，同時右手閃電般地一拍，手錶奇迹般地從腕上脫卸而出。
空空蕩蕩的四周，忽然
風照原頹然點點頭，在他用石門上的陣圖挪移空間時，融匯了軌道還原秘術的原理，卻無意中將他失去的記憶，全部還原！
火焰中忽然升騰起一具棺木，棺木中的老人面紅似血，無數花花綠綠的蟲子爬滿了老人的全身。爹，爹！他哭喊著，撲過去，卻站在了酒吧里，他在彈琴，四周的燈光眼花繚亂地旋轉，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大漢奔進來：「少爺，老爺他，他歸天了！」
尊將的手指還在不停地敲動錶殼，皺眉道：「這個炸彈該扔到哪裡好呢？」
風照原點點頭，緊隨著英羅翩奔出林外，剛剛站定，「哇」的一聲，渾身劇震，陡然吐出一口濃黑的鮮血，體內妖火震蕩，兩顆紅、綠妖火被完全煉化，融入了自身的妖火內。
風照原木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重子覺察出了他的異樣，擔憂地問：「你怎麼了？」
「為什麼不可能？他有能力殺死雙妖，當然也有能力逃出去。」
「第二，南美的地下隧道，留下了太多謎團。罕高峰的死，奧馬爾的失蹤，布景台的玩偶，各種奇異的生物。在這些背後，又是怎樣的一股力量。當然，目前來說，這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
重子凝視著他，目光里滿是憐惜和擔憂。
札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與尤妃麗對視：「其實有些東西，並不如想象中那麼重要。」
風照原走到窗前，目光在夜色中漸漸朦朧。妹妹，這是他如今唯一的親人了。
「以前，我希望能和你們白人一樣，有錢，不會挨餓，可以坐在豪華的空調辦公室里，可以開凱迪拉克。」
目睹英羅翩的離奇消失，異能組的組員們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們原本都是人類異能力的精英，個個果敢自信，但這次執行任務中卻屢遭重創，連組長也死得不明不白。而遇上的風照原、尊將、英羅翩，無一不是高出他們幾個等級的絕頂高手，殘酷的現實，嚴重打擊了組員們的信心。
英羅翩抬起頭，勉強爬起來。他的面色灰敗，曾經光彩動人的藍寶石眼睛變得黯然無神，右手緊緊地握著一張墨綠色的皮，皮很薄，像半凝固的液體，散發出腥臭刺鼻的氣味。
蘭斯若冷笑道：「札札，你說這樣的話，已經觸犯安全總署的紀律了。」
千年白狐的聲音，在風照原心頭鏗鏘轟鳴。
蘭斯若目光閃動：「尤妃麗組長，我看離開這裡是最明智的選擇。以我們的實力，恐怕很難完成這次任務，不如暫時退出，請示署長后再作決定。」
「我們走吧。」
尊將濃眉一皺：「以我們目前的實力，剷除飛天流應該不是什麼難事，難道你還不準備和他們撕破臉嗎？」
望著倒在地上的黑影，風照原震驚地叫起來。
一道靈光在腦海中唰地閃過，風照原忽然想起，在石門前見過的一幅陣圖。
千年白狐的聲音幽幽響起。
「軌道還原秘術！」
尊將由衷地道，在
尤妃麗沉吟不語，札札猶豫了一下，道：「可是奧馬爾失蹤了，生死未卜，我們能丟下他不管嗎？」
「噼里啪啦」，樹身發出爆裂的聲音，在火光中，紅樹通紅得像是要噴出血來，脈絡抽動，不一會兒，竟然將火焰全部吸入樹內。
「伊藤照和法妝卿之間，雖然是互相利用。但一旦飛天流面臨生死存亡，法妝卿是不會袖手旁觀的。最好的方法，是先令他們窩裡斗，然後我們再一一擊破。」
異能組的其他組員們終於都離開了，只有畢盛克走過札札身邊時，低聲嘟囔了一句：「祝你好遠，朋友。」
尤妃麗靜靜地凝視著札札，聲音平淡得近似冷漠：「早在加入的第一天起，你就應該知道了。」
「這小子說得對極了，邪術，標準的邪術！」
千年白狐幽幽地道：「一直以來，我都不太明白，為什麼你總是不願知道自己的過去。其實和師暮夏在奧林匹斯山的一戰中，你的記憶已經部分復甦了。」
風照原心中發寒，很顯然，英羅翩在叢林里經歷了可怕的強敵，否則單憑嬰兒臉，是無法讓他受到重創的。
風照原心中一動，這難道是嬰兒臉的皮？但嬰兒臉是由強酸性液體構成，根本就沒有內臟器官和皮膚，除非英羅翩的力量，已經可以變換物質的屬性，將酸性液體改造成固體。
尊將大聲喝道，跨上一大步，和他並肩站在了一起。
「天地是一個圓，萬物都在遵循這樣的軌跡。最初的起點，也就是最後的終點。」
「嗖嗖嗖。」
札札突然震驚地叫道。
「你終於還是恢復了記憶。」
望著被眾人圍住的風照原，英羅翩面無表情，他孤獨的身影慢慢退後，面容隱沒在陰影里，看不見任何表情。
火焰，充斥了他整個視野，熊熊大火燃燒著，向他撲過來，一個少女的聲音在外面驚慌地喊：「哥哥，哥哥！」
另一個聲音幽幽地說：「好好照顧我們的俘虜吧，一年以後，我要讓他震驚整個世界。」
千年白狐平靜地道：「以你邁入秘能道的實力，絕對可以做到！」
「我想，安全總署並不適合我。」
風照原淡淡地說，他走到酒櫃前，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琥珀色的酒注入玻璃杯中，他的眼神在晃動的酒波里波瀾不驚。
「送它去異度空間吧。」
好半天，札札才透過氣來，瞪大了眼睛：「老大，你現在厲害得不像人啊，這是從哪裡學來的邪術？」
足尖一點，英羅翩倏地躍起，身軀投入深洞，空氣的漩渦急速旋轉，洞口閃耀起一片眩目的光華，將他的身影淹沒。幾秒鐘之後，深洞消失，四周恢復了平靜，而英羅翩也無影無蹤。
尊將狂笑一聲，大步上前，拍了拍札札的肩膀：「小朋友，你很不錯。我倒要看看，這裏誰敢跟你作對。」
四周突然變得死一般沉寂，所有的異聲都
也許正因為這樣，他們才會被鬼使神差般地送到了香港，葵涌碼頭，他被遠賣非洲的那個碼頭。
尤妃麗神色轉冷：「札札，你要和安全總署的叛徒在一起嗎？」
一直默不做聲的卡丹婭彈了一口氣，默默地走到尤妃麗身後，蘭斯若嘲弄地瞥了札札一眼，也走到尤妃麗旁邊。畢盛克抓了抓頭皮：「可是我們要怎麼離開？我們又不會飛，已經跳下了那口怪井，再要返回可就難了。」
看著重子清麗的容顏，風照原信心倍增，索性蹲在地上，雙手不斷變換，苦苦思索軌道還原秘術。
「我們要儘快離開這裏。」
蘭斯若審視四周，首先清醒過來。
風照原喃喃地道。
「我受的傷和英羅翩無關。」
蘭斯若淡淡地道：「總比異能組全體犧牲要強得多。」
千年白狐大呼小叫，風照原卻一點也聽不見。
他這麼一說，明顯是幫札札撐腰，異能組對尊將是又怒又怕，對方的實力，不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
尊將倒吸一口涼氣，這些紅樹既不能憑力量折斷，又不怕火燒，實在是詭異得很。風照原心中的不安更強烈了，他們好像是被關押在紅樹籠子里的動物，被潛藏在暗處的一雙眼睛，悄悄觀察著。
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們需要一周的時間，全面了解現在的風柯野。」
紅樹胚胎齊齊撲了上來。
「你真的比過去成熟了很多。」
重子和罕高峰立刻沖了過來，扶住風照原，滿臉擔憂焦急之色。異能組員們也紛紛圍上來，一雙雙關切的目光凝視著他。
風照原伸手在空中划動，一輪淡紅色的光暈順著指尖出現，妖火倏地噴出鼻孔，沿光暈劃出五芒星軌跡，眾人屏住了呼吸，彷彿在看魔術表演一般，尊將手指一彈，腕表「嗖」地投入五芒星，轉瞬消失不見。
「轟」的一聲，周圍的光點驟然消失，眾人像是從一個封閉的空間里被丟出去，渾身劇震，腳底接觸到了實地。
「這裏好像是香港。」
伸出手，風照原畫出了一個玄妙的圖案。
札札笑了笑：「我只是一個來自剛果貧民窟的黑孩子，可我希望得到尊重，你們白人的尊重。可如果這樣下去，如果繼續在安全總署，我會失去我對自己的尊重。」
風照原苦笑一聲，周圍的人都緊張地盯著紅樹，只有重子留意到他臉上變幻的神情，輕聲耳語：「你怎麼了？」
四周靜寂無聲，尤妃麗面無表情，沉默了一會，頭也不回地走了。
悄無聲息，眾人的形象倏地變成了幻影，晃了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札札咬咬牙：「奧馬爾是我們的戰友，也許他還等著我們去救他。如果拋棄了他，我們的良心怎麼過得去！」
卡丹婭驚訝地道：「組長是說這些紅樹都是被人在暗中操控的嗎？」
「不是我，而是你來施展軌道還原秘術。」
尊將猛喝一聲，眉心聳動，雙手變幻秘
「現在有幾件事，需要理一下頭緒。」
劫後餘生，眾人都是興高采烈，尊將一拳擊在風照原肩上，欣慰地露出了微笑，昔日追捕他的懵懂少年，現在已經是堪與法妝卿媲美的高手。
尤妃麗神色警覺，結出秘術手印，一道青煙鑽出玉掌，化作巨蟒，粗壯的蟒身呼地橫掃，拍向周圍的紅樹。
「安全總署只有法則，不存在道德。」
「第三，札札腕表上的炸彈裝置，你要負責解決。」
轟然一聲，巨蟒與紅樹相撞，紅樹內血紅色的樹脈不停抽動，一點點膨脹起來，脈絡越來越粗壯，就像充血后飽漲的血管。而水桶般的蟒身迅速縮小乾癟，到最後，竟然縮成一小縷青煙，裊裊飄散在空中。
千年白狐心中驀地一動，陷入了沉思。
眾人彷彿進入了時光隧道，四周光點繽紛穿梭，互相擊撞，濺起亮閃閃的光雨。
完美的圓形，當中包裹的五芒星彷彿在旋轉，整個陣圖不斷放大，在腦海里閃爍出耀眼的光亮。
「也許我的骨子裡，根本就是一個懦弱的人，只想逃避過去。」
「難道你都想起來了？」
「札札，你瘋了？」
風照原揮動了一下手，地下隧道的離奇遭遇，似乎一下子就從腦海里被徹底揮去，這種當斷則斷的氣魄，又使在場的人自愧不如。直到此刻，他們依然沉浸在當時那種怪異恐懼的氣氛中。
「告訴我，告訴我我的過去！」
眾人的腳底下，突然出現了一輪淡淡的紅色光暈，把他們籠罩住。妖火從風照原鼻孔噴出，沿著光暈，飛速遊走，劃出了五芒星的軌跡。
氣氛頓時陷入了尷尬的僵持中。
頭頂上空都被鮮艷的紅樹遮蓋，只剩下細小的縫隙，再也看不見外面的景象。風照原心中焦急，萬不得已，他只好以雪鶴結界硬闖這些古怪的紅樹了。
清水灣的酒店套房裡，幾個人坐在一起，桔黃色的燈光柔和地灑在風照原臉上，顯得有些蒼白。
千年白狐忽然幽幽地道：「還記得我們被法妝卿打入異度空間時，是怎麼回來的嗎？」
他一字一頓地道：「從今天起，我是札札，剛果貧民窟的札札。」
「所以，表面上，我必需維持和飛天流的合作關係。」
尊將搖搖頭：「風柯野這個名字我聽說過，據說是東南亞首屈一指的黑社會老大，身邊的保鏢儘是秘術高手。當然以照原如今的能力，殺他綽綽有餘。不過，你的妹妹……」
海風吹起了札札捲曲的頭髮，他靜靜地說，看著遠方，在那燈光最繁華的地方，他曾經有過夢想。
紅樹變得鮮艷欲滴，樹身不斷地變粗變長，轉眼間，已經遮住了頭頂上空。
眾人的周圍，突然鑽出無數棵奇異的紅樹，又高又粗，樹身透明，映出樹榦內血紅色的脈絡，彷彿一根根血管。這些紅樹密密麻麻地圍成一圈，像是一隻巨大的鐵籠，將他們困在中央。
另一個聲音在說，看不見說話的人，只能聽到雙方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