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逍遙遊 第七冊
第六章 崑崙道門
風照原心情沉重：「他可能會返回香港，風柯野的身份是香港黑社會的老大，如果米日巴拉把這個身份繼續下去，後果十分可怕。」
尊將沉默了一會，忽然道：「照原，其實你的力量，完全可以再作提升。到時候，未必不能對付米日巴拉。」
妖火受制，風照原體內的脈輪受到感應，急速摩擦，妖火猛然暴漲，金色的巨拳四分五裂，妖火也受到重創，光芒暗淡，縮成了彈丸般大小，嗖的一聲，鑽迴風照原的鼻孔。
師暮夏清朗的聲音不帶一絲煙火氣。
札札習慣地抓抓腦袋：「不可能吧，這麼隱秘的地方誰會闖進來？」
尊將低聲道，慢慢地跪在石像前。
千年白狐聲音微弱：「它不是我們可以對付得了的。」
千年白狐澀聲道：「它居然不用雙手結印，就可以施展密宗法力，看來已經達到了以意結印的地步。比起一千年前，它又強悍了許多。」
雖然不久前剛剛與千年白狐激戰，但那時它對前世的記憶淡漠，並沒有認出這個宿敵。與風柯野合體之後，它過去的記憶一點點復甦，這時見到千年白狐的真身，往事立刻潮水般漫入腦海。
站在昆崙山口，札札好奇地四處張望：「尊將，難道這裏就是你學習秘術的地方嗎？」
「妖孽，開什麼玩笑！」
「臭小子，快逃吧。」
清鶴含笑點頭：「正是奇門遁甲，道門數千年的不傳之秘。當日你心高志傲，負氣遠離，所以還不曾學過這門道術。」
風照原道：「尊將，你讓我們到這裏來，難道和米日巴拉有關？」
風照原心中慘然，逃跑已經來不及了，米日巴拉飛撲而下，英俊而邪氣的臉在眼前不斷放大，碧藍色的眼睛像兩個旋渦，深深地凝視著他。
跟著尊將走入亂石堆中，四周的景象突然一變，藍天、白雲、雪山都不見了，腳下變成了細細的黃沙，他們彷彿陷身在一片沙海中。
無道的話音剛落，四周立刻風雲變色，滾滾的雷聲咆哮，凌厲的閃電宛如劍氣，縱橫披靡，一道接一道劈向清鶴。
風照原心中一個激靈，彷彿出於本能，突然暴喝出了密宗六字真言。
札札看得瞠目結舌，推了推風照原：「這個老道士倒像個傳教士，羅嗦得要命。」
尊將神色凝重，這應該是千年白狐多年修鍊出來的內丹，妖怪的內丹是以妖火為根基，經過煉化而成，千年白狐的內丹紅中透紫，已經有鴿蛋般大小，假以時日，極有可能突破天人之限，邁入天道。而內丹對千年白狐來說，等同性命，現在它居然要用內丹決鬥，可見形勢的危急。
札札皺起眉頭：「我們難道一直等在這裏嗎？米日巴拉這個妖孽現在也不知道在做什麼。」
風照原心中一動，如果說秘術針對的是物質本身，那麼秘能道，則體現在對空間的掌握上。而要想再進一步，突破秘能道的話，莫非是從空間的第四維——時間著手嗎？
「轟」的一聲，妖火之蓮被一隻金色的巨大拳頭捏在手心，米日巴拉結出了智拳印。它對三人同時發動攻擊，同時佔據了壓倒性的上風。
尊將劍眉一揚：「蓬萊島的人來我們崑崙做什麼？」
它渾身金光耀眼，就像一輪金色的太陽，灼熱的光芒籠罩下，樹木化作灰燼，納木湖水不斷蒸發，瞬間就露出了乾涸的湖底。
清鶴的目光投向遠處，聲音漸漸微弱：「可惜，做師兄的
這個金甲人和米日巴拉的半個魂魄先前化出的迥然不同，他的面目清晰可辨，魁梧的身軀彷彿一座大山，覆蓋的金甲光華燦爛，猶如實質。他高高舉著金杵，勢若千鈞，「砰——砰——砰」，幾百杵的猛擊在瞬間完成，雪鶴哀鳴，結界被撕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無道兩道長眉無風自動，突然伸腳，跨出一步。
無道輕嘆一聲，手指再扣眉心。五條巨龍矯夭騰挪，化作五色光芒鑽回他的眉心，四周咆哮的雷電慢慢消失，陷入了一片沉靜。
師暮夏跪在清鶴的身前，泣不成聲。風照原默默無語，多少人追求永恆的天道，又有多少人黯然失敗。
無道目光一斜，截然打斷了他的話：「你是為了百年前的約定而來的吧？」
尊將冷笑一聲，手指扣住眉心，淡淡的水霧立刻瀰漫了整座石洞，一座巨石轟然從頭頂落下，封住了洞口。巨石籠罩在水霧中，水霧越來越濃，巨石像水一般地晃動起來，漸漸地，變得透明清澈，猶如一面鏡子，清晰地映出外面的景象。
無道爆發出一陣狂笑聲：「什麼妖怪神仙，全是狗屁！他既然是我徒兒帶來的朋友，便是同道中人。」
米日巴拉渾身一震，如被雷擊，突然雙手抱頭，發出怪叫聲。
無道驀地一震，雙目厲如閃電，射向清鶴。
「師暮夏！」
「我來吧！」
無道凄厲地叫道，清鶴淡淡一笑，慢慢閉上了眼睛，低聲道：「人生若只如初見。」
米日巴拉悶哼一聲，鷹爪滲血，顯然也受了點傷。它重新幻做人形，雙翅振動，停在半空，發出一陣得意的狂笑：「狐妖，沒想到你自動送上門來。前世的深仇，今生我要你加倍償還。」
米日巴拉冷笑一聲：「原來你也是個異類。」
一幅道門的太極圖緩緩從沙中隱現，尊將雙指輕點，象徵陰陽的紅黑色變成了兩條小魚，靈活遊動。小魚游過的地方，出現了巍峨的青山，潺潺流動的碧水，紅艷艷的雲霞飄蕩在四周，伸手可捉，亭台樓閣若隱若現，彷彿就築造在縹緲的雲霞上。
尊將點頭道：「原本我以為師父已經仙去，可是在布達拉宮面見達拉旺活佛時，他言語中似乎另有暗示。我懷疑，師父可能還在人間。」
雄奇的昆崙山上，銀裝素裹，高聳的山峰直插雲霄。
山勢陡峭，越往上走，氣候越是寒冷，空氣十分稀薄。風照原和札札跟著尊將，慢慢走上了山頂。
正在猶豫是否出洞，「轟隆隆」，石門緩緩自動上升。尊將駭然回頭，無道的石像忽然開始顫動，白色的石灰簌簌剝落，彷彿一張石頭做的皮開始蛻落。
山前有一道瀑布，晶瑩剔透，宛若水晶的珠簾，水珠濺在周圍的山石上，發出叮叮噹噹的奏鳴聲。
無道仰天狂笑，長身而起，雖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但無道做起來，卻充滿了不可一世的氣勢，彷彿一條沉睡的巨龍突然昂首衝天，翱翔雲霄。
這條路，是那麼的孤獨。
龍捲風暴毫不停歇，繼續向三人襲來，札札急運瑜珈秘術，身體縮成一小團，緊緊貼住地面，勉強穩住身軀。尊將按住眉心，雙腳按照五行方位遊走，地面上立刻鑽出一排排參天巨樹，密不透風，形成屏障，環護住身軀四周。
札札咋舌道：「到
尊將低嘆道：「師父原本就是出自蓬萊島，因為他主張博採眾長，融會西方的秘術，所以被看作離經叛道，最後只好負恨離開師門，在昆崙山隱居靜修。」
清鶴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不悅，只是溫言道：「無道師弟，此次前來……」
「師父，這裏一個人也見不到，難道無道師叔真的已經仙去了？」
風照原大吃一驚，在恢復了力量的米日巴拉面前，結界竟然變得不堪一擊。他急忙摩擦脈輪，噴出壓箱底的妖火之蓮。
風照原神情一振，急速畫出挪移陣圖，妖火五芒星一閃過後，三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四周空曠冷寂，清遠的寒風穿過山谷，宛如天籟。
狂風大作，四周飛沙走石，樹木被一根根拔起，轟然折斷。三人頓時東倒西歪，寸步難行。風照原結出雪鶴秘術手印，結界形成了密閉的空間，將龍捲風暴阻擋在外。
清鶴低嘆一聲：「百年前，師弟你反出蓬萊，另立門戶。師尊當時囑咐，等你大道有成，命我與你一戰，試看終究是我華夏傳統的道術強，還是師弟你融會西方秘術的道術更為玄奧。」
風照原忍住笑道：「他說的是中國的文言文，現在早就沒人這麼說了。」
風照原看得目眩神迷，無道的道術自然不必多說，整個空間被他自如操控，雖然無道只是負手而立，根本沒有任何動作，但一道道閃電會自動從空氣中鑽出來，化作狂舞的銀蛇。
無道渾身一震，清鶴靜靜地凝視著他：「我資質有限，金丹大道今生無望。而師弟你卻是驚才絕羡，當日你面對先師，侃侃而談，我做師兄的在一旁看著你，心中既是羡慕，又覺得欽佩。師弟，你說得對，道術一樣需要吐故納新，博採眾家之長。」
清鶴的吟誦聲穿過雷電，清晰地迴響在每一個人的耳邊。而他的身影倏地消失，倏地出現，如同一個虛無飄渺的幻象。
尊將點點頭，蹲在地上，輕輕撫摸著粗糙的泥土，雙目中射出深情的光芒。
從納木湖逃走以後，在尊將的要求下，三人通過挪移陣圖來到了昆崙山。與米日巴拉的一場惡戰，使風照原心情灰暗，殺父仇人風柯野現在擁有了驚人的力量，報仇變得希望渺茫。
尊將又驚又喜，急忙跪倒。風照原和札札驚訝不已，沒想到一具呆板的石像轉眼就變成了大活人，中國的道術，果然玄妙莫測。
風照原微微一愣，尊將凝視著他，慢慢地道：「你的妖火，和一般妖怪的完全不同。千年白狐修行多年，妖火也只不過是一種顏色，而你的妖火卻化作六色，呈現出密宗六道輪迴的特性。」
一雙晶光耀眼，寒氣逼人的眸子慢慢睜了開來。
尊將面色陡變，再結五行秘術手印，一道水柱噴出眉心，宛如翱翔天際的水龍，立刻澆熄了火海。
直到此刻，米日巴拉才算真正復活了。
「奇門遁甲術？」
「你們，將成為我的祭品。」
而空中還傳來他的誦吟聲：「奇門原始，其一曰都天九卦，其二曰人地三元，其三曰行軍三奇，其四曰造宅三白，其五曰遁形太白之書……」
清鶴的身影出現在無道對面，柔聲道：「師弟，想不到奇門遁甲，依然奈何不了你。你有五行元神守衛，已立於不敗之地。」
「不動明王印。」
淚水從無道的眼中流出，人生
「你是我，你就是米日巴拉。」
札札詫異地道：「你的師父？你不是說他已經變成石頭了嗎？」
老道士和師暮夏出現在石洞門口，師暮夏嬌軀微顫，秋水般的目光緊緊鎖住風照原，露出迷惑、懷疑的表情。雖然風照原的相貌已經改變，但他身上的妖氣，卻勾起師暮夏似曾相識的感覺。
風照原突然心中一動，想起了緋村康傳授的異體同化秘術。異體同化秘術可以暫時隱身，和眼前清鶴施展的奇門遁甲有些類似。但相比之下，奇門遁甲高深了很多，不但沒有異體同化秘術的局限性，還可以隱入透明的空氣中，隨時伺機進攻。
千年白狐吞吐妖火，鮮紅色的妖火開始變色，散發的紅光漸漸隱去，露出裏面一顆紫紅色的丹丸。
無道傲然道：「這是我借鑒西方的魔物秘術，也就是他們所說的魔法召喚術，融會了道術的五行修鍊出來的。」
望著光禿禿的山頂，札札滿臉疑惑：「你的師父在哪兒？」
千年白狐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道。
「我是風柯野，不是什麼見鬼的米日巴拉！」
無道默然良久，道：「我也同樣勝不了你。清鶴，為什麼要把奇門遁甲的秘訣告訴我？」
而師兄只是微笑，摸了摸他的頭髮，遞來了一串糖葫蘆。
千年白狐猛地一驚，風照原茫然道：「我也不太清楚，也許人類修習妖術，就會煉出蓮花狀的妖火吧。」
尊將站起身，仰望著險峻的昆崙山巔。
米日巴拉神色一震：「是你這個狐妖！」
無道面色微微一暗：「師尊早就仙去，往日猶如鏡花水月。清鶴，大道無道，莫非你還不明白嗎？」
千年白狐恍然叫道：「它還沒有完全合體，臭小子，抓緊時間快跑吧！」
「師兄！」
良久，米日巴拉雙翅撲動，猛撲下來。
激斗中，無道忽然一手指天，一手扣向自己的眉心。
米日巴拉突然拔下一根羽毛，輕輕一彈，金黃色的羽毛頓時化作一道火焰，撲入林中，巨樹紛紛燃燒，火借風勢，風憑火力，將尊將困在一片火海中。
整個空間被陡然壓縮，雷電越來越集中，密布四周，迫使清鶴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小，而偏偏在狹小細微的空隙里，清鶴依然靈活出沒，毫無阻滯。
札札瞪大了眼睛，嘴裏直叫：「魔法，中國魔法！」
「米日巴拉！」
「昔黃帝始創奇門，四千三百二十局法。乃歲按八卦分八節，節有三氣，歲大率二十四氣也夫遁甲之法。」
尊將感慨地道：「這是百年前，師父用傳統道術營造出來的崑崙仙府。」
風柯野和少女的聲音聲嘶力竭，輪流從米日巴拉嘴裏叫出，彷彿它忽然得了精神分裂症，變成了兩個人。
風照原心中一熱，沒想到無道這樣狂放不羈，毫無世俗的觀念，風照原頓時對他生出景仰之心。尊將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師父道號無道，你想想就明白了。」
「也許你與我們道門有緣。」
清鶴盤膝而坐，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今日我即將坐化，蓬萊道門數千年的絕藝，當然不能因我而止。」
一絲極細小的聲音傳出，彷彿瓷器的裂開聲，內丹在空中瘋狂亂轉，千年白狐慘叫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風照原眼睛一亮，尊將長嘆了一口氣，向山頂爬去：「多少年了，自從師父石化之後，我就沒有再回過昆崙山。」
一狐一鷹，在空中和地上虎視眈眈，相互對峙。
「我是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為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風照原看了尊將一眼，委婉地道：「不知道你師父何時可以醒過來呢？」
「我想拜見一下師父，也許他有制服米日巴拉的辦法。」
「唵——嘛——呢——叭——咪——吽！」
「叮叮咚咚」，石洞外的瀑布忽然恢復了流動。尊將面色陡變：「有人闖進來了！」
風照原輕咳一聲：「不知道你們崑崙道門，和蓬萊島上的道門有什麼關係呢？」
一聲霹靂，五道色彩各異的閃電衝出無道的眉心，化作五條巨龍，張牙舞爪，盤旋搖滾。無道的眉心滲出了一滴五彩的汁液，五條巨龍身上裂開一片片彩色閃耀的龍鱗，呼嘯著撲向清鶴。
尊將肅聲道，向遠處的一座山峰走去。
至於清鶴，彷彿他這個人就是由薄如煙雲的琉璃聚合而成，被閃電劈中，琉璃散成碎片，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在同時，又造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清鶴，出現在不遠處。這是一種不露皮相，神秘莫測的道術，師暮夏的道術和他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孩子的玩意。
想到這裏，風照原又回憶起那個西方詩人的詩句：「將永恆納進一個時辰。」
無道顫聲叫道，師父百年前將道統傳給了清鶴，他一直心中不服，所以向來直呼清鶴的名字，直到此刻，才感受到師兄磊落寬闊的胸懷。
風照原操控妖火之蓮，罩向金甲人，米日巴拉口中念念有詞，接連幾道金光衝出頭頂，居然將獅子印、日輪印、寶瓶印齊齊結出。
清鶴還在繼續吟道：「遁分陰陽，各為九局。三重象三才，上層象天，列九星；中層象人，開八門；下層象地，列八卦九宮。」
尊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面對無道的石像，陷入了沉思。
風照原沉聲道：「也許對方也是深諳道法的人。」
尊將報以苦笑：「我也不知道。」
清鶴盤膝而坐，手指輕點，眼看電光劈在他身上，卻彷彿劈在了虛空處，清鶴的身影消失了，而在原來位置的一米之後，出現了清鶴的身影，依然盤膝而坐，手指輕點。
米日巴拉面無表情，慢慢伸出手掌，一絲風出現在掌心，起初風聲微弱，轉眼就匯聚成龍捲般的風暴，呼嘯著卷向三人。
千年白狐狂吼一聲，在風照原的身上現出原形，鮮紅色的妖火從它的鼻孔噴出，急速旋轉。
金光大盛，妖火之蓮朵朵盛開，空中不斷激射出繽紛的光焰。這是雙方力量的直接對抗，全無花巧，任何的秘術此刻都應用不上。
米日巴拉的臉，酷似風柯野，眉目間卻流露出少女的嬌媚，一雙金黃色的翅膀從肋下伸展出去，飛揚著映在白雪皚皚的山巔背景上，閃閃發光，彷彿黃金打造而成。
尊將指著一堆亂石，笑了笑：「就在這裏面。」
顯然，石化后的無道，已經臻至秘能道的境界。
老道士睜開眼睛，彷彿厚厚的雲層突然被光線撕破，鏡子前的尊將只覺得一道目光深如古井，直射過來，彷彿穿透石門，看見了自己。
老道士清鶴瞥了風照原一眼，語氣溫和地道：「閣下妖氣瀰漫，深入內腑。
「這就是我的師父，無道。」
清鶴古井不波的眼神終於起了變化，彷彿是驚訝，讚歎，又帶著說不出的欣慰：「師弟，想不到你竟然煉出了五行的元神。」
這是風柯野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從米日巴拉口中傳出。
風照原卻突然變成了泥塑木人，清鶴念出的奇門遁甲秘訣，化作有形的字在他腦海中慢慢飄過，字跡過後，一幅幅石門陣圖閃現出來，總共有十二幅陣圖，陣圖不斷放大，玄妙的景象充斥了整個視野。
風照原對她微微一笑：「離開玩偶世界以後，你還好嗎？」
甜甜的冰涼滋味，彷彿還在齒頰回蕩。
米日巴拉的聲音柔美而又冰涼，彷彿雪峰上的積雪。
無道目光一閃，發出一聲豪邁的長嘯：「不破不立！道窮則變！清鶴，我就見識一下你的正統道法！」
師暮夏渾身一震：「你，你是？」
「師兄！」
千年白狐利爪一掀，銀白色的光芒洪水般擊向米日巴拉，後者厲叫一聲，雙翅舞動，盤旋在空中，金黃色的羽毛紛紛鑽出肌膚，幻化成一隻人頭鷹身的怪物。
一個嬌美的女聲尖叫道。
「你們跟我來。」
「哈哈哈哈！」
死亡近在眼前。
米日巴拉的鷹爪呼地伸出，五根鷹爪變成了五件密宗法器，金杵、金輪、金禪杖、金木魚、金念珠，五件法器迎上內丹，猛然相撞。
米日巴拉冷冷地道，頭頂裂開了一條縫，一道金氣衝天而起，在空中幻化作了一個金甲人。
「你是米日巴拉半個轉世的魂魄！」
老道士晦澀的聲音在尊將耳畔柔和鳴響，後者臉色一變，知道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的藏身處。
清鶴笑了笑：「師弟你石化而出，道術必有精進，還請不吝賜教。」
「真是一場大夢！」
一具石像靜靜地盤膝坐在山洞里，他雙目緊閉，頭髮散亂，披伏雙肩，長長的眉毛一直拖到了嘴角。
札札嘟囔道：「說了半天，不就是比試嘛。這個道人說話古里古怪，聽起來真是費勁。」
尊將厲聲道，三人展動身形，以三角形從山腳下直撲而上。
「無道師弟，清鶴不請自來，還望勿怪。」
清鶴柔聲道：「我華夏亘古文化，豈能輕易丟棄？」
一擊之下，它居然被重新打回了風照原的體內。
望著鏡子里的人影，風照原不能置信地叫道。
風照原點點頭，師暮夏美目中露出羞愧的神色，偏過了頭，默默地凝視著草地上的一朵雛菊。
風照原和札札面面相覷，眼前的無道毫無呼吸，渾身僵硬，根本就和石頭沒有區別。
尊將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但這還不是最奇特的地方，令我難以理解的是，你的妖火居然是蓮花的形狀。要知道，蓮花是道門的聖物，而你對道術一竅不通，和道門更沒有半點關係，為什麼你的妖火會出現蓮花的形狀呢？」
「師父！」
尊將結出一個奇怪的手勢，瀑布忽然向上掀起，變得完全靜止，懸在半空，露出深藏在後面的一個石洞。
師暮夏紫色的長發挽了個道髻，一身青色的道袍飄飄御風，宛若神仙中人。她身邊站著一個老道士，破舊的道袍洗得發白，雙手攏在寬大的袖口裡，雙目低垂，顯得昏昏欲睡。
清鶴微微一笑，五條巨龍眼看就要攫住他，一眨眼，他整個人神秘地消失了。
剎那間，異體同化秘術、石門陣圖與奇門遁甲水乳交融，風照原手舞足蹈，就像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