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逍遙遊 第八冊
第一章 暗夜追殺
顯然在這幾個人中，影子是亞歷山大的親信。
札札看了看手錶，一口喝乾桌上的咖啡，不耐煩地挪動著屁股，向門外張望。
風照原對札札打了個手勢：「小心點。」
紐約郊區的一幢莊園里，閃著昏黃的燈光。早晨剛下過一場大雪，到處是晃動的白光，風雪穿過凄清的莊園，咆哮著揚起一片紛紛揚揚的雪塵，像一件件屍衣從空中覆蓋下來。
想到這裏，風照原神情一震：「情況不太妙，我們趕快去找唐·傑克！」
「因為它急著找出安葬該隱屍體的金字塔，企圖毀滅整個家族。」
風照原把手搭在對方的肩上，後者立刻像殺豬似地大叫起來。
風照原眼神一亮，他忽然明白過來，尋找金字塔這件事，還遠遠沒有結束。
札札頹然地：「這下子，我們再也找不到金字塔的地圖，什麼都別想幹了。」
亞歷山大舉起香檳，悠悠地說道，眼睛里閃著神秘莫測的光芒。
「亞歷山大先生，您究竟想在那座金字塔里找到什麼？」
「走吧，我們返回北極。」
吸血鬼翻著白眼，動彈不得，喉嚨里呼哧呼哧地喘著氣。
「她來自埃及。」
埃及！
中年白人立刻傻了眼。
一個穿著條紋西裝的中年白人率眾而出，走到風照原和札札身前，神色鎮定。
札札嚇了一跳，低下頭才勉強看清。
亞歷山大露出了一個陰騭的笑容：「所以各位必需給我相應的保障。當然，你們現在隨時可以退出這項任務。一百萬定金，就當作是我和各位交個朋友。」
札札打開手電筒，客廳內一片狼藉，地上除了吸血鬼的屍體外，還凌亂地躺著幾十個保鏢們的屍體，牆上密布著彈孔，顯然經過一場激烈的拚鬥。
「這倒是。」
雖然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但在街角的咖啡館里，坐著的兩個客人還沒有離開的意思。咖啡館里燈光昏暗，木紋唱機里緩緩播放著幾十年前的爵士藍調老歌，侍應生懶洋洋地靠在櫃檯上，目光在兩個客人的身上轉了一轉，又漫不經心地捂住嘴，打了個哈欠。
「我會的。」
這段時間，他在尊將和師暮夏的指點下學習道術，進步飛快，現在遇到了對敵的機會，恨不得施展全身解數表現一下，過把殺敵的癮。
牆角的影子突然冷颼颼地回答道，他的聲音，彷彿是從異度空間飄過來的，縹緲而悠遠。
札札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老大，你又取笑我。」
「應該是唐·傑克從亞歷山大手裡奪到了金字塔地圖。」
「速戰速決，留一個活口就行。」
亞歷山大指著一個遠遠縮在角落裡的黑影，猶豫了一下，道：「他來自一個很神秘的地方，請恕我不能說明他的來歷。」
「我需要各位遠赴埃及，找到一座神秘的金字塔。」
「家族的叛徒，死有餘辜。」
札札拉過一個滿臉橫肉的夜總會保鏢，從衣袋裡抽出兩張十元美鈔。
風照原見過妖蝎的亞音速，見過英羅翩的音速，可和影子相比，他們的速度實在算不了什麼。三人只覺得眼前一花，
「祝各位旅途順利，合作愉快。」
「唐·傑克是不是已經被你們殺死了？」
「不知道卡丹婭、畢盛克他們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我是這家夜總會的老闆，兩位有什麼事嗎？」
風照原恍然大悟，一旦焚燒了該隱的屍體，就打破了吸血鬼的詛咒，讓他們變回常人。雖然德里希望如此，但絕大多數的吸血鬼卻並不樂意，變回普通人的暗夜家族，等於是名存實亡了。
風照原頓時起了強烈的好奇心，以他的目力，竟然看不清對方的臉，只看到一片濃重的陰影。至始至終，那個人都是以黑影的方式存在，如同一個見不得光的幽靈，既不說話，也聽不到他的呼吸聲。
黑人保鏢臉色一變，隨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先生，您找錯人了吧？鋼管寶貝里沒有一個叫做唐·傑克的女人。」
大雨滂沱，紐約市的花園大道上行人稀少，偶爾有幾輛汽車駛過，昏黃的車燈在茫茫夜雨中一閃即逝，與路邊的巨幅廣告牌的燈光交織在一起，彷彿朦朧的彩霧，變幻陸離。
風照原緊緊地盯著影子，難道一個人真的能夠以影子的方式存在？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我們先離開這裏。」
身影琉璃般地在吸血鬼的爪子前破碎，風照原出現在了對方身後，一把捏住它的脖子，冷然道：「為什麼要殺死德里？唐·傑克又在哪裡？」
影子倏地飄過來。
「老大，你別出手，看我的！」
風照原放下報紙，皺眉道，難道發生了什麼意外？
「白狐先生，歡迎您的光臨。」
「是想早點和賽瑪見面吧？」
札札抹了一把頭髮上濕淋淋的雨水，兩人躲在一排垃圾箱的後面，風照原正蹲下身，仔細審視德里的屍體。
「既然客人都已經到齊，我來替各位介紹。」
四周忽然幽靈般地出現了幾個黑影，將他們團團圍住。
「你一定知道。」
亞歷山大神色肅然道：「這一代太陽神的聖女——菲綺絲小姐。」
德里頹然地仰起頭，望著風照原，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字，頭一垂，軟綿綿地倒在風照原的懷裡。
燈光重新亮起，亞歷山大面帶微笑，從酒櫃里拿出香檳，「噴」的一聲打開，芬芳的泡沫迅速注入幾隻高腳酒杯里。
黑人保鏢貪婪地接過美鈔，塞進褲袋。
「能否介紹一下這位迷人的女士呢？」
「老大，救命啊！有人砸場子！」
風照原目光閃動，先結出雪鶴結界，封鎖住四周的空間，不讓吸血鬼逃竄；同時展開奇門遁甲之術，頻頻出現在吸血鬼的周圍，一招之下，必有吸血鬼慘叫斃命。
「他的身體遍布深深的爪痕，脖子上有十幾處牙咬后留下的洞孔，按此推斷，殺害它的肯定也是吸血鬼。」
客廳裡布置得富麗堂皇，氣氛卻有些陰森森的，黃色的頂燈忽閃忽閃，壁爐
札札怪笑道：「看來不給他一點厲害，這傢伙是不會老老實實說的。」
風照原皺眉沉思：「而亞歷山大和暗夜家族之間，很有可能關係密切，所以把消息透露給暗夜家族，讓它們為自己奪回地圖。」
是德里！
「老大，那個叫什麼德里的吸血鬼和唐·傑克該到了吧？」
中年白人有氣無力地道。
「是伊藤照嗎？」
亞歷山大冷冷地道：「我知道各位都具備良好的信譽，但這件事不容許有任何差錯，所以各位在執行任務之前，必需接受我的制約。」
他冷冷地道，手掌里多出一柄黑沉沉的手槍。
風照原嘆了口氣，苦笑道：「地圖一定回到了亞歷山大手裡。現在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去找金字塔，德里死了，破除吸血鬼的詛咒已經毫無意義。更何況，我不想破壞暗夜家族幾千年來的生存狀態，他們有按照自己想法生活的權利，不是嗎？」
風照原淡淡地跟他握了握手，目光一轉，停在客廳內另外三個人的身上。
「唐·傑克身為紐約黑道的教父，也不是什麼好人。」
風照原微一用力，對方的手腕立刻傳出骨骼爆裂的清晰聲音，一顆顆黃豆大的汗珠從中年白人的額頭滲出，儘管他性子陰冷堅狠，也不免痛得不住呻吟。
「制約？」
「好吧。」
一定是出事了！
看到風照原和菲綺絲都表示同意，那眉權衡再三，終於答應。
「這位是影子先生。」
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到唐·傑克，他可能已經喪命，也可能正處在極度危險中。但令風照原頭痛的是，他並不知道唐·傑克的確切住址。
札札興奮地嚷道：「老大，這一手真帥！」
「吸血鬼！」
風照原微微一笑，倒立而起，左手中指輕扣吸血鬼的眉心，雙目灼灼地盯著它，慢慢地問道：「為什麼要殺死德里？」
風照原滿意地笑了笑，從懷裡抽出厚厚一疊美鈔，塞進他的西裝口袋：「這是彌補你今晚的損失，相信你會忘記剛才所發生的一切。」
「砰」的一聲，兩人破門而入，一股刺鼻的鮮血味迎面撲來。札札伸手去按牆上的照明開關，按了幾下毫無反應，腳下卻一個跟蹌，被地上軟綿綿的東西絆了一下。
幾個虎背熊腰的大漢圍了上來，札札輕輕一笑：「看我的，老大！」
亞歷山大指著一個身穿綠色繡花緊身衣的男人道：「這位是來自泰國的那眉先生，降頭術一代大師昆蘭的得意弟子。」
「與你無關。」
風照原不耐煩地道，手上壓下去的力量略微鬆了一下。唐·傑克隨時可能喪命，他實在耽誤不起時間，跟對方耗下去。
亞歷山大從壁爐前站起，朝他微微點頭。多年不見，他有些發福，紅色天鵝絨的睡衣裹著鼓出的肚子，頭髮也開始呈現謝頂的趨勢。只有雙目中鷹隼般凌厲的光芒，絲毫沒有改變。
風照原突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扭住對方的手腕，輕輕一震，手槍立刻向地上落去，風照原腳尖一
札札得意地大笑：「老大，我這招還不錯吧。」
風照原細細打量著菲綺絲，以他的直覺，這個美女絕對擁有異能力或者秘術。
侍者驚聲尖叫起來，風照原閃電般衝出咖啡館，一把扶住他，沉聲問道：「德里！出了什麼事？」
他拳打腳踢，靈活閃避，幾個回合就把大漢們打得東倒西歪。人群紛紛亂竄，有的客人趁亂溜到台上，對鋼管女郎毛手毛腳，大吃豆腐，嚇得對方發出一聲聲的尖叫。
走在大街上，札札搖搖頭，說道。
風照原心頭微微一震，埃及自古以來崇拜太陽神，出現過不少宗教組織，自稱是太陽神的保衛者，並選出一些處女作為宗教的聖女，愚弄平民。只是類似的宗教如今早就消失了，真不知道亞歷山大從哪裡找來這麼一個太陽神的聖女。
那眉陰惻惻地道：「亞歷山大先生，你召集我們來這裏的目的，現在可以說了嗎？」
札札欣然道：「這容易，找幾個街頭或者賭場、夜總會的小流氓問問就行。堂堂紐約黑幫的老大，相信黑道上混的人都知道。」
菲綺絲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
其中一個吸血鬼桀桀地尖叫道，倏地衝過來，尖銳的爪子劃破空氣，嘶嘶作響。
那眉的兩條眉毛揚起，緩緩蠕動，竟然是兩條吐著紅信的碧綠小蛇。
他的速度太快了！
場中很快只剩下了最後一個吸血鬼，它倉惶地躍起，雙爪呼嘯而出，對擋在身前的風照原全力一擊。
「我同意。」
黑人保鏢歇斯底里地大叫起來，頓時引起眾人的注意，夜總會出現了輕微的騷亂。
「是屍體！」
風照原打趣道，目光掠向遠處，幢幢高樓的背後，可以看到聯合國安全總署大樓的尖頂，鮮艷的旗幟被夜雨浸得濕漉漉地垂下，昔日的時光，彷彿在一瞬間被雨打濕。
「老大，現在怎麼辦？」
「是亞歷山大委託白狐會面的通知，一百萬美元的訂金，已經打在了你的瑞士戶頭上。」
兩人剛剛翻牆而入，耳畔就傳來警報器的刺耳聲音。
亞歷山大笑了笑，打開壁櫥，從抽屜里取出一卷羊皮地圖，泛黃的圖紙顯然有了些年代，角落上被熏黑，還有一些地方已經褪色，圖上畫著密密麻麻的黑色線條和紅點，不等風照原看清楚，亞歷山大伸手一揮，拋出了羊皮地圖，地圖飛向角落裡的影子，立刻與他奇迹般地融合在一起，像是變成了黑影的一部分。
亞歷山大緩緩地道：「無論裏面有什麼，都要替我帶回來。一件東西一百萬美金，帶的多，各位最後得到的報酬也就越多。」
他似乎真的只是一個影子。
「我說它是玩具手槍。」
黑色的影子從地上一閃而過，重新縮回角落。
樹木佝僂著身軀，光禿禿的樹枝不停地顫慄，一叢叢落了葉的刺槐發瘋似地晃來晃去，阻擋住行人的腳步。
「直接闖進去！」
札札聳聳肩：「我想知道，你認不認
那眉森森一笑，他雙眼細小，深嵌在三角形的瘦臉上，幽幽地閃著碧綠色的光芒，他雖然靜立不動，身體卻彷彿不停地起伏抖動著，像一團綠熒熒的火焰。
札札點點頭：「他們自己願意做吸血鬼，我們何必多管閑事？不過唐·傑剋死得太慘了，亞歷山大這個畜生真是毫無人性。」
風照原面無表情地道，手上開始不斷加力。
「不說，你就死。」
老頭是個啞巴，呀呀地比劃著手勢，把風照原讓進客廳。
札札有些不解地問：「這些吸血鬼怎麼會知道德里要尋找金字塔的呢？」
撥通了唐·傑克的私人電話，響了幾遍后，電話依然沒有人接聽。而當初唐·傑克曾經對風照原說過，這個電話二十四小時隨時有人接聽。
風照原坐在札札的對面，隨意翻閱著當天的紐約時報。幾天前，他們剛和唐·傑克聯絡過，後者說已經設法搞到了金字塔的地圖，約他們在這裏見面。因為尊將忙於在北極建立天道聯盟的基地，實在無法分身，所以就由他和札札前來赴約。
「就怕時間來不及了。」
白牆紅頂的別墅內一片寂靜無聲，沒有亮燈，林木、花草披上了一層濃重的陰影，在風雨里不安地搖顫。濕漉漉的空氣中，隱隱地透著血腥的氣味。
風照原目光一閃，看來唐·傑克奪去金字塔地圖一事，已經讓亞歷山大心生警惕，擔心金字塔的秘密從此泄漏出去，所以急於找人替他再次尋寶。
風照原冷笑一聲，一拳擊出，以硬碰硬，「嘎吱」一聲脆響，吸血鬼的爪子被他強行捏住，擠得粉碎。
「各位一旦得手金字塔里的東西之後，如果一跑了之，那麼誰來賠償我的損失呢？」
札札誇張地舉起雙手，怪叫道。
風照原和那眉對視一眼，前者想了想，毅然點頭，他很想知道，以自己目前的實力，究竟亞歷山大能夠在他身上種下什麼樣的制約。
風照原關掉手機，心頭掠過一絲不安。雖然唐·傑克、德里與他無關，但自己既然對兩人做過承諾，現在對方出事，他有責任追查下去，何況這其中很可能牽涉到了金字塔的秘密。
五分鐘后，兩人就來到了唐·傑克的別墅。
「我對鋼管女郎沒什麼興趣。」
風照原沉聲道：「根據德里剛才的臨終遺言，暗夜家族可能對他發布了追殺令。」
「我要知道唐·傑克的住址。」
風照原嘆了口氣，滂沱大雨的街上沒有什麼行人，他們找了一家低級的鋼管舞夜總會，裏面燈光昏暗，一片鬧哄哄的，舞台上穿著三點式的性感女郎正抱著一根鋼管，大跳艷舞。酒精的味道、煙味、汗臭混雜在一起，客人的怪叫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中年白人齜牙咧嘴地嚷道。
「哇，這是什麼東西？玩具手槍？」
粗看彷彿是一隻只巨大的黑色蝙蝠，漸漸化做人的形狀，穿著黑色的雨衣，肌膚像敷了粉般的雪白，嘴唇紅艷似血，一雙雙紅色的眼睛在夜雨中，射出邪惡的凶光。
札札不解地問道：「暗夜家族為什麼要追
「先生，您需要鋼管女郎？」
站在莊園的門口，風照原對看門的老頭沉聲道：「我是白狐，亞歷山大先生的客人。」
風照原心頭一沉，手指輕彈，吸血鬼的眉心炸開，一道深深的裂紋順著額頭筆直貫穿腹部。
風照原不動聲色地望著對方：「是你們殺了德里？」
吸血鬼漠然點頭：「所有和德里有關的人都得死，該隱的秘密絕對不能泄漏出去。」
風照原笑道。
燈光忽然熄滅了，大廳變得一片昏暗，只有壁爐內燃燒的火焰，在眾人的臉上映出跳躍的火光。幾個人的身影，在大理石地磚上微微晃動。
「我說，我他媽說！」
吸血鬼像破麻袋般地摔倒在了地上。
「住手！」
札札驚呼一聲。
「為什麼？」
順著樓梯，兩人直接闖進樓上的卧室，寬大的床上，唐·傑克仰面朝天躺著，雙目泛白，渾身就像是浸在血水裡，呼吸早已停頓。
吸血鬼紅色的眼睛里露出茫然的神色，過了一會，尖聲回答：「族長對它下了追殺令。」
沉吟了一會，風照原繼續問道。
「不知道塔羅秘術，對吸血鬼管不管用。」
風照原果斷地道，抱起德里的屍體，和札札奔入了茫茫雨幕里。
一把黃色符咒從札札的袖子里撒出，他嘴裏念念有詞，外面紛飛的雨點像是聽從了他的號令，飛速湧入客廳，速度又快又急，「嘎蹦嘎蹦」地砸在吸血鬼們的身上，後者痛得吱吱亂叫，亂作一團。
風照原心中駭然，地面上的身影重新變回了黑色，一時之間，他難以猜測影子對他們做了什麼手腳。
以亞歷山大的智商，應該不會相信聖女這些騙人的鬼話吧。
風照原轉過身，目光掃過立在壁畫前，凝神端視的一個女人身上，她身材高挺曼妙，穿著銀色的長袍，金色的絲巾蒙住了臉，只露出一雙美艷動人的眸子。
「砰」的一聲，咖啡館外一個人猛地衝過來，撞在了玻璃門上。一張蒼白的臉貼著玻璃慢慢滑下，血紅色的眼睛瞪得渾圓，像死魚般鼓了出來，死死地盯著風照原，嘴唇蠕動著，卻倏地噴出一大口鮮血，斑斑點點，濺在玻璃門上。
他的脖子被人硬生生地扭斷，只剩下一層皮，耷拉地連在肩上。
「紐約的黑幫老大，絕對不應該是一個不守時的人。」
是尊將的聲音：「照原，今天你的電子信箱里有一封郵件，猜猜看，是誰給你發的？」
「家族的人，他們，追殺令……」
風照原喃喃地道，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
中年白人臉上漠然：「是不是玩具手槍，兩位試試就知道了。」
「莫非和德里請我們去金字塔有關？」
風照原淡淡地道，遙遠的夜空中，依稀傳出警笛鳴響的聲音，兩人迅速離開別墅。
札札興奮地叫道，左手捻出一個道訣，右拳迎上，黑暗中爆開藍色的光芒，掌心雷轟地噴射，將這個吸血鬼炸得粉身碎骨。
「亞歷山大？」
「告訴我，他住在哪裡？」
想了想，風照原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