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逍遙遊 第十四冊
第九章 窮途末路
風照原皺眉道：「他們並不信任我，幾十個仙人圍攻我，經過一場惡鬥，我身負重傷，差點送了命。」
蘭斯若面色尷尬，道：「我真是來看望主人的，當然，還有一些情況向您彙報。那就是風照原，我收到消息，他似乎要對主人不利。」
風照原點點頭，閃魄對於哈迪斯，有種近乎盲目的英雄崇拜。如果有一天，他可以當眾在一對一的決鬥中，擊敗哈迪斯，將會對閃魄的信心產生致命的打擊。
蘭斯若汗流浹背，法妝卿瞧也不瞧他，繼續道：「火鴉是你殺死的吧？英羅翩的失蹤也和你有關。現在，你又想利用風照原來對付我。」
法妝卿還依稀記得，當她從一場非洲巫師內部的爭鬥中救出火鴉時，後者眼中流出的感激淚水。
空姐忍住疼痛，強顏歡笑，蘭斯若抓住她的長發，將空姐的臉按向自己的胯間。
當初風照原煉化嗜血眸，最終成為嗜血結晶，靠的是赫拉留在體內的金屬能量，現在則是依靠木礦靈的靈性，藉助金書包羅萬象的知識，將它和重子融合。
想了想，風照原道：「你的體內沒有任何暗能量，恐怕還不能煉成嗜血結晶。嗯，我要想個辦法，改造你體內的能量。」
碧光從風照原手中射出，輕鬆畫出挪移陣圖，和重子消失在視野中。周圍變得冷冷清清，師暮夏終於忍不住，扭過頭，一顆清淚滴落面頰。
風照原和木礦靈之間，已經建立起了微妙的精神感應，木礦靈了解他的心意，而他也能清晰感覺到木礦靈的狀態。
「蘭斯若見過主人。」
重子輕呼一聲，心神振蕩，眼前幻象紛呈，整個人彷彿飛升而去，融入浩瀚的天地中。
西褲拉鏈被解開的聲音清晰可聞，蘭斯若閉上眼睛，享受對方的旖旎服務，美女，金錢，權勢，這些東西他既然得到了，就不能再失去。
嘆了口氣，蘭斯若掏出一包煙，煩躁地點上，狠狠吸了幾口，早知如此，真不該對風照原動手，導致辛苦籌備的泰國計劃付之東流。他心知肚明，如果不出意外，天道聯盟已經猜出了他才是幕後主使。
風照原吹牛道：「我最近大有突破，世界力進展神速。不過，可能是那些仙人不願兩敗俱傷吧，最後，他們答應考慮我的建議，三天後給我回復。」
一雙手從背後，輕輕環繞住他的腰。重子清艷黑亮的長發伏在他的肩上，傳來陣陣幽香。
「一旦仙人和我們結盟，我就會把手下逐漸派往地球，你替我暫時領導他們。只要我能成為最高首腦，風你就是我的首席神師。」
蘭斯若賠笑道：「我只是來看望主人的，這裏環境艱苦，食物簡陋，我怕主人住不慣這種地方，所以特來探望，問問您有什麼需要的。」
蘭斯若巧言令色地道，心中卻在琢磨，法妝卿剛才一閃而過的
法妝卿的嘴角露出一絲冷酷的笑意：「蘭斯若，你向來自以為聰明，你喜歡玩，我就陪你玩。」她長袖一拂，袖中飛出了一疊卷宗，擲在蘭斯若的臉上。
身穿寶藍色制服的空姐款款走近，對蘭斯若媚笑道：「署長，飛機即將進入氣流帶，請您系好安全帶。」
拉神露出狂喜之色：「他們答應嗎？」
拉神心神不定地道：「關於最高首腦的人選，我和納薩西斯、哈迪斯都有各自的擁護者，現在爭執不下。在七大神師中，我有你和乾達婆支持，納薩西斯有羅剎、迦樓羅，至於龍王和夜叉，都是堅決效忠哈迪斯的。」
專機在白茫茫的雲海中平穩穿行，蘭斯若放下手中的報紙，側過頭，看著艙窗外連綿滔滔的白雲，有些心神不寧。
在泰國的任務，天道聯盟可算是一半成功，一半失敗。雖然粉碎了蘭斯若的陰謀，但委託人阿瑪主持喪失了性命，崑崙死後的當夜，阿瑪主持就突然斷了氣。
蘭斯若猶如喪家之犬，跌跌沖沖地走出石洞。西藏的天空一片清澈明藍，他的心情卻灰暗到了極點。什麼都沒有了，等待他的，將是安全總署的調查通緝，天道聯盟無窮無盡的追殺。
「三天太慢了，越快越好。」
擁有了木礦靈的他，鬥志倍增，渴望能與閃魄中的絕頂高手一戰，看看自己現在究竟精進到了何種程度。
比起風照原當時，重子的境遇要好上太多了。
法妝卿冷漠地一哂：「你懂什麼？我追求的東西，不是現在的你可以明白的。直接說出你的來意吧，不要浪費時間。」
拉神冷笑一聲：「原本是如此，但納薩西斯那一派卻故意推託，找出許多理由，認為最高首腦不僅僅需要武力，還要有卓越的領導才能。他們還搬出了帝釋天的例子，昔日的帝釋天力量勘稱無敵，卻自認為不善領導，把最高首腦的位子讓了出來。嘿嘿，不過這麼一來，對我們也有好處。」
「我一定會努力說服仙人和我們合作。」
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真的只是一件件工具嗎？
九個小時后，專機在西藏降落。蘭斯若獨自一人，租了一輛越野車，風塵僕僕地一路急趕，在第二天入夜時分，來到了扎朗縣附近的一條江邊。
「你仔細看看。」
白雲悠悠變幻，天空卻永恆不變。自己身邊的人，終於一個個地離去。
從今以後，就要面對風照原的追殺了。想到這裏，蘭斯若遍體生寒，除非他永遠龜縮在安全總署大樓，否則性命難保。以風照原的實力，殺死他實在是綽綽有餘。
「你最近在忙什麼？不是讓你一到地球，就立刻和我聯絡嗎？」
風照原微微一笑，他不急著說出和仙人聯絡一事，以免讓拉神疑心，等待對方主動追問。果然，拉神按奈
風照原心中暗笑，納薩西斯來不來地球無所謂，到時只要讓他對拉神起疑，再傳出一些拉神勾結仙人的消息，準保逼得納薩西斯和拉神自相殘殺。
師暮夏站在遠處，默默地看著風照原和重子，沒有再說一句話。寺廟外，日暮黃昏，倍感凄涼。
法妝卿的目光靜靜地盯著他，湛藍色的美目彷彿擁有強大的穿透力，可以洞悉一切。蘭斯若被看得心裏發毛，停了一會，道：「主人為什麼不換個地方住呢？在法國和義大利的海邊，我有幾幢還不錯的別墅。」
法妝卿冷冷一笑：「謠傳？這幾天我已經查得清清楚楚。除了我們內部的人，誰能將昔日我的勢力全部收服？英羅翩是我培育出來的，火鴉的命是我救的，他們兩個向來對我忠心耿耿。只有你，熱衷權勢的蘭斯若，我太了解你了！」
報紙的當天頭條，赫然寫著泰國國王病逝，新王繼位的消息。
拉神的脾氣顯得有些急躁。
法妝卿森然道。
時間慢慢流逝，許久，風照原忽然心中一動，木礦靈化作一道碧光，鑽出重子眼球，飛回他的體內。
拉神震驚地道：「地球上竟然藏匿了那麼多仙人？難怪駐紮在那裡的宙斯、阿波羅他們都失蹤了。」
法妝卿漠然道：「蘭斯若，你喜歡借刀殺人，那我就用安全總署的刀，讓你風光上路。」
拉神憂心忡忡地道：「納薩西斯已經著手消減我的兵權了，這個賤種要對我下手。現在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完了的話，你也一樣難逃厄運。」
拉神森然道，關閉了聯絡通訊。
江對岸是一片荒蕪的沙灘，山風呼嘯，捲起滾滾黃沙，漫天飛揚，猶如渾濁的江水。這裏地勢偏僻，人跡罕至，沿著清坡山一路向上，可以見到一些石洞，苦修的喇嘛盤坐在洞中，靜坐向佛。聽見腳步聲，也是不聞不問。
拉神繼續道：「現在最高首腦的位置懸而未決，那麼首席神師就等於是最有權力的人了。所以這麼拖下去，對我們也不利。」
千年白狐靈機一動：「找費長房幫忙不就行了嗎？現在你是他們的大救星，你正好漫天要價，問仙人要些好處，最好順便也幫我要些。」
良久，蘭斯若跟跟蹌蹌地爬起來，臉色灰敗：「栽在主人你的手上，我蘭斯若口服心服。」
「這麼說來，形勢還是對我們有利。」
「我還需要安全帶嗎？」
白雲朵朵的天空中，有飛鳥的翅膀掠過，彷彿火鴉昔日矯健靈活的身影。
「哦？」
拉神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喜色，風照原問道：「神殿那邊的情形如何？決定由誰來擔任最高首腦了嗎？」
風照原靜靜地想了一陣，如果事態發展順利，納薩西斯和拉神的惡鬥就在所難免，但是哈迪斯該怎麼
隨即拉神有些困惑地道：「以你的實力，能夠打贏幾十個仙人嗎？就算是我，也不敢保證一定取勝。」
在山顛的一座石洞中，蘭斯若找到了法妝卿。
紅碧色的光芒，交替在重子眼中閃動，木礦靈慢慢地侵蝕入眼部神經，改造細胞，循照最恰當的方法，讓嗜血眸最大程度地發揮出威力。
即使是蘭斯若今日再威風，面對法妝卿，也不得不低頭哈腰。
他掏出懷中的嗜血眸，柔聲道：「為了以後不讓我擔心，重子我要把這隻嗜血眸送給你，提升你的力量。」
嗜血眸在風照原的掌心，閃爍不定，猶如活物。能否把嗜血眸煉化入重子體內，風照原也沒有把握，不過以木礦靈的神奇，相信可以一試。
風照原讓重子盤膝坐下，自己捧著嗜血眸，轉動脈輪，木礦靈紛紛湧出，鑽出掌心，圍繞著嗜血眸雀躍飛轉。
儘管她只是把火鴉當作一件擴展勢力的工具。
法妝卿就隱居在江對岸的清坡山上。
風照原哈哈一笑，摟住她，道：「只要集中意念，你還能看見我的骨骼和內臟呢。」
他露出了一個兇殘的神色：「一定要不惜代價地幹掉納薩西斯。這個狗娘養的賤貨，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照原，你要多加小心。」
山風吹得法妝卿銀髮飛揚，一如她心中驚濤般的情緒。
他太小看了法妝卿，這是他一生所犯下的致命失誤。法妝卿和風照原不同，她洞悉世事，對權力陰謀的角逐一清二楚。法妝卿並不會直接取他蘭斯若的命，而是用蘭斯若的方式，耍弄手腕，給他痛不欲生的一擊。她要讓蘭斯若失去所有，像一隻過街老鼠般四處逃亡，惶惶不可終日，這比殺了他還要痛苦百倍。
蘭斯若不禁暗自慶幸，幸好他向來做事謹慎，昆蘭三人闖入寺廟后，在五分鐘之內沒有出來，他便預感不妙，當機立斷，立刻撤走，沒有再和昆蘭等人聯絡。第二天，蘭斯若就坐上了離開曼谷的安全總署專機。
蘭斯若掐滅了煙頭，心情越來越不安。
「通知機長，改變航道，我不回紐約，直接去中國西藏。」
蘭斯若心驚膽戰：「主人，您不要聽信那些謠傳啊。」
風照原暗自盤算，難怪拉神這麼急不可耐，鐵了心地要和仙人同盟，原來他也被納薩西斯逼得喘不過氣了。
既然撕破了臉，那就一定要強先下手！
蘭斯若猛地推開空姐，突然道。法妝卿重新出現后，就像換了一個人，不但對昔日麾下的勢力不聞不問，還獨自一人，在中國西藏過著隱居的生活。他必須先找法妝卿，挑起她與風照原之間的爭鬥。這是唯一的辦法。同時
法妝卿美目中射出逼人的光芒：「緋村康一事，只有你、伊藤照、火鴉和我知道。火鴉離奇失蹤，伊藤照又變成了你的人，除了你，還有誰會向風照原透露？」
法妝卿一言不發，面無表情地看著蘭斯若，後者小心翼翼地察看了一下法妝卿的神色，繼續道：「風照原似乎查到了昔日緋村康的死，和主人有關。」
結束了泰國的任務，天道聯盟的眾人分道揚鑣。獵奇、師暮夏趕赴北極基地，風照原則要帶著重子，返回史前隧道。
臨別時，獵奇關切地再三叮囑：「對付蘭斯若，就交給我們吧，你全力去應付閃魄。」
他已經是窮途末路。
針對風照原的狙殺敗得徹徹底底。報紙上的結果證明了他當初正確的判斷，國王既然已死，操控降頭術的昆蘭肯定也必死無疑，被他控制神智的英羅翩沒有主動找他，當然也是落敗身亡。至於伊藤照，為了防止花妖被風照原活捉，留下麻煩，他引爆了遙控伊藤照的微型炸彈。
風照原氣定神閑地道。
這一句話，猶如石破天驚，在蘭斯若心中激起滔天巨浪。
風照原帶著重子回到隧道后，立刻與拉神聯絡。一個小時后，通訊轉盤中出現了拉神的臉。
法妝卿緩緩地走出山洞。
幾日不見，法妝卿的目光更加沉穩深邃，石洞的簡陋，更襯托出她的絕世風姿。
「火鴉，為你報了仇了嗎？」
「依屬下看，主人不如先下手為強，屬下也會利用安全總署的力量，配合主人的行動。」
不容蘭斯若辯解，法妝卿伸手一按，凌厲的氣勁便壓得蘭斯若喘不過氣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我失蹤的這些天，你的所作所為。」
拉神眼神一亮：「你有什麼好辦法？」
風照原壓低了聲音：「今天剛剛聯絡上。」
風照原平靜地道：「我正在按照計劃進行，可以很高興地告訴您，我取得了一定的進展。」
蘭斯若戰戰兢兢，拾起卷宗，攤開后一看，裏面詳細記載了他跟隨法妝卿以後，一切所作所為，包括時間、地點，事件過程，無一不記錄得清清楚楚。
他立刻誠惶誠恐地道：「主人，您誤會了，我怎麼敢有這樣的膽子？」
「照原，你不要太操勞了。」
風照原轉過身，輕鬆地道：「我精力充沛得很，自從木礦靈成為我的世界力之後，整個人都感覺不同了。倒是你，傷勢剛愈，需要好好休息。」
「這幾天，我就是在忙這件事。」
風照原心中雪亮，即使強如納薩西斯，也沒有把握能夠在一對一的決鬥中，戰勝哈迪斯。至於拉神，就更不行了。所以不採取決鬥傳統，符合納薩西斯和拉神的利益。委員會中，如果有五個神師反對決鬥，那麼夜叉和龍王也只能屈服。
蘭斯若嚇
「總有一天，我會拿回我失去的東西。」
茫然良久，蘭斯若霍然轉身，遙遙望著山頂上的石洞，臉上露出了兇殘之色：「法妝卿，你沒有立刻要我的命，將會是你這一生最後悔的事。」
蘭斯若獰笑道，右手撩開她的短裙，在光滑白膩的大腿上用力掐揉。
重子「呀」的一聲，突然站起來，驚訝地望著四周，顫聲道：「照原，太奇妙了，我竟然連牆角上的灰塵，也看得清清楚楚。」
空姐美艷而性感，是安全總署副署長專機的私人空姐，蘭斯若煩躁地一把將她拉入懷中，左手粗暴地捏著她高聳的豐乳，感到一陣發泄的快意。
風照原皺眉道：「按照慣例，是不是要候選人比試武力才能決定呢？」
「這份資料，在十二個小時前，已經傳真給了安全總署。」
「情況還不算太壞。」
見到木礦靈並不排斥嗜血眸，風照原心定了許多，操控木礦靈，緩緩包容住嗜血眸，手掌微震，嗜血眸隨著木礦靈化作一道紅碧色的光，射入重子的左眼。
風照原忍不住大笑起來，忽然想道，自己體內的木礦靈，最好也要改造一些，否則世界力一出手，必然會引起閃魄的疑心。
風照原沉思了一會，道：「現在最關鍵的，是如何幹掉納薩西斯。在神殿心核動手肯定不妥，唯一的辦法，就是把他騙到地球上來，在仙人的幫助下，幹掉他！」
法妝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法妝卿微微一震，眼中不自覺地閃過一絲黯然之色。
許久，法妝卿忽然道：「蘭斯若，你是想借風照原的手，除掉我吧？」
打完電話，蘭斯若遐意地靠在座椅上。利用官方勢力去對付天道聯盟，讓風照原為了保全自己的同伴，投鼠忌器，從而不敢對他下手。這麼一來，就算風照原和法妝卿一戰，前者能夠取勝，他也有足夠的籌碼和風照原談判。
像往常一樣，他當然要留下後手。掏出手機，蘭斯若撥通了手下親信的電話：「給我搜羅所有關於天道聯盟的不法證據，如果沒有，那就給我編造！」
法妝卿沉默不語，蕭索的山風呼呼地吹進石洞，黑袍波浪般地舞動。
拉神想了想，皺眉道：「納薩西斯未必會親自來，只能試一試了。」
風照原不緊不慢地道：「很簡單，納薩西斯不是準備消減您的兵權嗎？那您就把手下的兵力，一點點移到地球上。納薩西斯必然動疑，我再找個借口，向他彙報地球上仙人眾多的消息，請他援助。這麼一來，急於多建戰功成為最高首腦的納薩西斯，多半會親自來到地球察看。」
「滾！」
拉神搖搖頭：「不見得，哈迪斯本人根本就不太熱衷於擔任最高首腦，如果他全力爭取的話，恐怕最後的位置非他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