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雲夢譚》域外篇 卷二十

第一章 殺狼破軍·神秘援兵

域外篇 卷二十

第一章 殺狼破軍·神秘援兵

話剛說完,姍拉朵在通風管內猶如一隻識途老「鼠」,迅速穿鑽,面對錯綜複雜的無數通風管道,她輕而易舉地辨識出路,讓跟在後頭的拓拔小月頻頻傻眼,不久之後,拓拔小月終於忍不住提出了一個疑問。
姍拉朵用域外公用語說了一串話,跟著用中土語道:「這麼喜歡問人姓名的話,怎麼不先說自己的名字?副所長閣下,你的名字當真是什麼耶律不花嗎?貪淫好色,因為連續奸辱婦女而被逐出門牆,這事不見得丟臉,用不著隱姓埋名吧?」
「前輩,怎麼……」
拓拔小月與姍拉朵一起潛入生物研究所,兩人還沒有深入重地,卻已經看到了令人驚奇的景象。
姍拉朵走到一半,拓拔小月察覺到有些奇異聲響,連忙走前兩步,拉住姍拉朵,與她一起躲到一個大鐵架後頭。兩人才剛剛站好,這間冰庫的大門就被打開,十幾個人好像很緊張似地,快步走了進來,為首之人正是那個瘦瘦小小的虛穀子。
如果沒有什麼意外,兩人可能要這樣呆上好一段時間,但水槽中的碧發美人卻在此時突然睜眼。兩眼圓睜,彷彿見到了什麼極恐怖的事物,流露出恐懼之情,美麗的面容因此而痙攣扭曲;張開的嘴巴,在玻璃槽內發出了一下無聲的嚎叫,儘管那聲音沒法傳遞出來,但從那駭然欲絕的眼神與表情,卻可以感受到那股恐怖。
姍拉朵戴著面具,拓拔小月在衝出來之前也緊急扯了布巾遮臉,兩個人都沒有以真面目示人,但對於眼前的局面,這並沒有多少的幫助。
一陣亂闖,兩人終於衝出了包圍網,拓拔小月正慶幸能平安脫險,思索著該如何離開時,沖在前頭的姍拉朵忽然停下腳步,儘管一語未發,但從她身上緊繃的氣氛看來,拓拔小月察覺到事情有變。
自從巨陽武神消滅魔狼群以來,這些異種魔獸未曾現蹤,如今,應該已被滅絕的阿默茲狼再度現身,拓拔小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任徜徉喘息道:「無論如何,小月公主是最重要的,絕對不能讓小月公主受到傷害!」
雪白的肌膚、碧綠的長發,那是一個看起來年近三十的女人,儘管雙目緊閉,但容顏秀雅,看起來非常美麗,讓人忍不住想要去呵護她。玻璃槽中充滿著液體,不時冒出幾個氣泡,看起來這名碧發美人仍有生命,並不是屍體,而她除了相貌秀麗,身材也相當豐滿,拓拔小月聽見身旁的疤面大俠,發出一種像是在流口水的聲音。
這條倒垃圾的滑道頗長,姍拉朵下墜途中,在鋼板上用力一踹,改變方向,進入了另一條岔道,拓拔小月有樣學樣,跟著也進入岔道,兩人在複雜的岔道中快速滑行。這些岔道雖然是用來傾倒垃圾,但壁面卻十分光滑整潔,兩人身上並未因此染上臟污,反倒是拓拔小月越來越懷疑,哪怕是這間研究所的設計者親至,恐怕也不能如此熟悉每一條暗道,這個疤面大俠到底是……
絕對冷靜的語氣里,有著不容反抗的威嚴,任徜徉一咬牙,拉著拓拔小月疾奔,很快便消失了身影,留下姍拉朵一人面對魔狼群。
姍拉朵簡單的幾句話里,自有一股令人無法反駁的威嚴,拓拔小月點了點頭,決定回去之後要好好詳加調查。
一伙人臉上的緊張表情,還有口中所說的語句,讓拓拔小月懸在半空中的心緊緊地糾結在一起。巨大的玻璃槽,彷彿是一個蘊藏著不祥的寶箱,只要一開啟,就會造成不可挽救的災殃。
疤面大俠的話,拓拔小月聽來特別刺耳,總覺得這女人似乎與父親有深仇大恨,每一句都有意無意地諷刺著自己的父親,假如不是她護著自己連過險關,自己真的會分不清兩人究竟是敵是友。
閑話的時間沒有多久,大鐵門的內側傳來劇烈撞門聲響,雖然沒有被撞開,但顯示冰凍庫內的人也在採取措施了。
……或許,外界的傳聞,並不是空穴來風……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怎麼可能扔下你一個人在這,會天打雷……」
「走!」
「虛穀子那傢伙雖然不能和檯面上幾個怪物級數的傢伙相比,但河洛派絕學也不是鬧著玩的,趁著他們沒破壞這道門之前,我們得立刻逃跑!」
「又是煙霧彈?這招沒用了吧?有沒有點新東西可以唬住敵人的?」
龜茲由阿古布拉王建國,所謂的皇室成員,一隻手數得完,這種封印又都是由阿古布拉王使用,雖然不能說一定與他有關,但這機率卻高達九成。看見這個印記,拓拔小月的心狂跳了起來,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她腦海裡頭悄然出現。
一直說個不休的姍拉朵,這時候也沉默無聲,朝著那個玻璃槽走去,想弄清楚裏面究竟封藏了什麼。
任徜徉叫了一聲,卻發現那些發動中的武裝設備停頓下來,周圍變得寂靜無聲,這才明白那個小圓球並非凡物。
「啪」的一聲脆響,姍拉朵結結實實地賞了任徜徉一耳光,在任徜徉、拓拔小月的驚愕中,她眼神冷靜,一字一字地說道:「這麼多年以來,我有拿這種事情開過玩笑嗎?不許廢話,立刻給我走!」
「見色眼開的傢伙!別急著討女孩子歡心,先顧好命再說吧!」
「好在有點刺激調劑、調劑啊!如果我們這麼順利就查到壞人陰謀,全身而退,什麼事情都沒驚沒險,難道你不會覺得很無聊嗎?年輕人應該要有點冒險精神吧!」
「糟糕!」
「三流的機械好處理,二流的高手也不難搞定,可是……唔,這個東西未免也太刺激了點。」
「疤面大俠,你……認識我父王?」
姍拉朵嫌吃藥效果太慢,趁著在任徜徉肩上一拍的機會,順勢就拎了管針筒打了下去,任徜徉痛哼一聲,灰白的臉色立刻好轉了起來。
玻璃槽內所存放的……赫然是一具全裸的女體。
「認識說不上,但有過幾次交手經驗,嘿嘿,我曉得他很多不為人知的事啊!這些事情說出來,保證嚇你一大跳啊……」
「喔,我不搞建築,研究所不是我設計的,但當初仇家太多,在這研究所待的時候常常被人追砍,就往各處暗道里跑,再熟也不過了……」
一面說話,任徜徉還一面對拓拔小月眨眼,試圖爭取她的好感,但這表現卻引來姍拉朵的重重一拳。
「我說行就行,要是沒有我擋住這些狼,你們絕對跑不出去。快走吧!你們在這裏,我的本事使不出來。」
姍拉朵說話的聲音突然頓住,整個注意力被眼前的某件東西所吸引。那是一個強化玻璃容器,和其餘的瓶瓶罐罐相比,這個玻璃槽的體積大出許多,足足有兩公尺多,上與天花板接齊,外殼結著一層薄冰,乍看之下,瞧不出是什麼東西,但當拓拔小月也朝那邊看去,卻為之驚訝不已。
「將這兩人給我擒下!」
不過,縱使還沒起身,拓拔小月卻能感覺出這不是一個普通的房間,因為周遭的溫度冷得出奇,應該是一個冷凍庫房,雖然不曉得存放何物,但疤面大俠會選擇來這裏,絕不是沒有道理。
「……阿古布拉這小子,還真是學壞了,居然偷偷藏起這種好料……媽的,想一個人獨吞,哪有這等好事……」
「誰躲在那裡?」
疤面大俠的語氣,拓拔小月聽起來只覺得不懷好意,彷彿在暗指自己父親有什麼黑暗面。以拓拔小月對父親的了解,這話形同誣衊,讓她瞬間怒意上涌,正想要說些什麼,一股被人窺視的感覺再次出現,她看了看周圍,不解地搖搖頭。
甫脫大難,拓拔小月要向救美的英雄道謝,卻發現這個身穿警衛制服、嘴角淌血的英雄不是別人,正是任徜徉。
當玻璃槽外殼的冰霜解去大半,兩名偷窺者赫然看見,水槽中的美艷女體並不完整,正確來說,女體只有半截,腰部以下一無所有,就只有腰部以上漂浮在水槽中,很明顯地,應該是有人將她的下半身斬去,再將她安置於這個水槽里,憑著特殊的生物技術讓她生存。
猜到了拓拔小月的懷疑,姍拉朵做了解釋,跟著,兩人再次轉入一條岔道,但這一次卻是直通至底,沒有其他出路,姍拉朵重重撞在盡頭的鋼板上,痛哼一聲,搶在拓拔小月追撞上來前,她將鋼板敲擊數下,拉出一個手把,用力一轉,大半塊鋼板應聲而開,竟然是一個由內開啟的暗門。
「我跟在你們後頭潛入,你們爬管子,我追不上,只好隨便找個人打昏,先混進來再說……」
手上沒有祭刀,拓拔小月自知武藝稀鬆平常,但還是打算儘力一拼,不過一步未跨出,就被姍拉朵給拉住。
「問我們是誰?開問之前先自報姓名,應該是基本的禮節吧!這研究所里的人都是傻瓜嗎?」
「嚎嗚~~」
三人朝著外頭闖去,姍拉朵熟悉地形,任徜徉武技高明,等閑的守衛根本不是他對手,好幾次都在敵人包圍網完成之前,搶先一步衝出去,直到敵人啟動研究所內的機關,許多攻擊性武器封鎖了三人出路,這才把她們攔住,但姍拉朵卻取出了一顆小圓球,往地上一扔,剎時間濃煙又四散了出來。
姍拉朵簡短解釋,忽然聽見有狼嚎聲快速逼近,不由得變了臉色,連忙催促兩人快走,任徜徉拉著拓拔小月狂奔,卻發現姍拉朵落在後頭,以為她體力不支,要去扶一把,卻被姍拉朵給拒絕了。
「呃……被人發現了當然不好,但不曉得您的好是好從何來?」
眼看兩人就要遭擒,那名製造出騷亂的警衛人員從旁出掌,破空襲向虛穀子,逼得虛穀子放棄抓人,變招一掌還擊,與敵人對拼一記,兩股力道在空中爆開,虛穀子被震得翻身落地,那名警衛人員則是嘔了一口血,連退數步,但卻利用反震力退到大門口,雙臂一振,打倒左右兩邊的敵人,恰好迎來狂奔中的姍拉朵與拓拔小月,三人一起衝出大門,很有默契地反手將大門推鎖上。
「阿古布拉這臭賊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小小一個生物研究所,居然也能管到烏煙瘴氣,真是亂七八糟……」
放眼望去,在這座冷凍倉庫里,確實封凍了不少東西,一瓶瓶、一罐罐,放在庫房內的鐵架上,不曉得是什麼東西,拓拔小月也不知道哪件東西才是可疑物品,但疤面大俠對這些不屑一顧,只是一個勁地往裡頭走。
「……干、幹得好……阿古布拉,你這次真是玩得有夠變態了……」
重要的侵入者逃脫,虛穀子縱身一躍,身在半空,雙臂凌空虛抓,正在往門口跑的拓拔小月陡覺一陣頭暈腳軟,眼前天地急速旋動,兩腿酸軟如綿,連跨出去一步都覺得無力,不由得心中暗駭,自己識得「耶律不花」多年,竟從不知他有一身這樣高明的武技,看來他身為河洛派叛徒一事,應該是沒有錯了。
「媽的,同樣是修練神掌,你的體質怎麼比孫小子差那麼多?他受傷隨便亂吃點什麼,哪怕沒吃都好得很快,你怎麼被人打幾下就像爛泥似的?還浪費我這麼好的葯。」
威嚇不行,戰也不行,唯一的出路就只剩下逃跑,這時研究所內的人們已經被驚動,從四面八方趕來,將整個退路封死,姍拉朵一揚手,通風管中煙霧瀰漫,跟著便從結構最弱的銜接處炸開來,嗆鼻的白煙滿溢整個空間,正在下方守株待兔的人們措手不及,個個被嗆得淚眼汪汪,情勢大亂。
兩人很快地從見到魔狼的震驚中回復過來,姍拉朵一把抓住拓拔小月,直往另一個方向沖,趁著魔狼還沒動起來以前先逃竄。
這句話確實是很刺激傷者,不過姍拉朵說的也是事實,任徜徉只能悻然道:「我哪能與那個小子相比?我是正常的人類,那個傢伙……天曉得是什麼變態生物……」
「研究所是龜茲重地,向來不歡迎外人參觀,你們是什麼人?來此有什麼目的?」
「多謝……咦?是你?」
「你發瘋啦?你又不是戰鬥員,哪可能和阿默茲狼打肉搏戰?」
「你們快走,這邊我來擋!」
姍拉朵帶著拓拔小月想往外闖,直接從正門口衝出去,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兩人沖沒幾步,就被人攔住,幾名武裝人員堵住了大門,虛穀子則是斷了兩人的後路,率眾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兩名侵入者。
從話意聽起來,這些話真是說得不倫不類,但說到一半卻停頓住了,因為姍拉朵看到的某件東西,讓她連垂涎的口水都流不出來。
這一下無聲的悲嚎,確實嚇到了兩名藏在暗處的偷窺者,手忙腳亂之餘,竟不慎碰觸到鐵架,發出了聲響,驚動已經來到附近的搜捕者。
姍拉朵不是善男信女,但即使是她,這時也看傻了眼,喃喃自語,但她所受到的震驚,卻肯定不如拓拔小月的百分之一。在劇烈的震撼下,拓拔小月呆若木雞,只覺得腦中一片渾噩,猶如身在夢中。
「來瞧瞧看,阿古布拉那傢伙有沒有偷藏什麼?是不是真搞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被人窺視的直覺果然沒錯……姓路的!跑來幫我忙,這可真不像你會做的事啊!」
虛穀子等人在玻璃槽前的操作台上一陣調弄,儀器開始運作,整個玻璃槽從內部開始亮了起來,發著藍光,外表的冰霜也變得清晰透明,當玻璃槽內的事物變得清晰可見,拓拔小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
「真好也真不好,我們給人發現了。」
「……我是守護公主的英勇騎士,小月公主到哪裡,我當然也到哪裡,公主你沒事吧?」
那個大型的玻璃槽上,蓋著一個赤紅色的虎形封印,正是龜茲皇室的印記,代表著龜茲皇室禁止他人接觸此物。印記本身有防偽設置,極難偽造,拓拔小月一看就知道印記是真,換句話說,這件東西與龜茲皇室大有關係。
尖銳刺耳的狼嚎聲,伴隨著腥臭氣息快速逼近,哪怕是在濃濃的霧氣中,都能隱約見到那猙獰的狼牙、血爪,姍拉朵全身為之顫慄,久違的生死危機感,讓她動也不動一下,運足目力,想在濃烈煙霧中尋找自己的一線生機。
「哼!這一次賭得很大啊……」
濃霧中,姍拉朵清楚感受到十余頭魔狼正以高速接近,估計不到十秒內,它們就會將自己扯碎分屍,自己其實也沒有什麼自救策略,唯一能夠寄託的,只有賭上一次,看看自己的直覺到底靈不靈,如果失敗,十秒鐘之後,大地上最傑出的生物科技學者,將會在狼爪下變成一堆碎肉。
暗門開啟,追撞上來的拓拔小月就與姍拉朵一起跌出去,兩人重摔在地上,劇痛之餘,眼冒金星,險些站不起來。
拓拔小月根本不知道誰是虛穀子,但既然是河洛劍派的大叛徒,想來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但耶律不花在研究所中多年,自己從小便識得此人,儘管不熟,可是也看了十幾年,現在突然說他是河洛門徒,這話聽來怎能讓人相信?
「那我們……」
顫著聲音說話,拓拔小月不知道疤面大俠的信心何來,也不曉得她是怎麼發現己方蹤跡已泄,但如果已經被研究所的人發現行蹤,一場戰鬥恐怕免不了。
可是,對姍拉朵來說,也只要爭取到幾秒鐘就夠了,她奔出三步,在濃霧中來到一處牆壁,拉開牆上的翻板,立刻就出現一條倒垃圾用的滑道,二話不說,拉著拓拔小月往裡頭跳,兩人才躍進去,後頭就爆出一聲巨響,一頭魔狼重重地撞在牆上,把鋼板都撞凹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狼群的數目正快速被削減中,對於這個突來的變化,姍拉朵露出了微笑。
這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這些魔狼不但力大無窮,而且動作快捷,別說是武功基礎不高的兩人,哪怕是輕功高手,也未必能在短程競走中逃開魔狼,姍拉朵的逃跑,照理說沒幾秒就會被追上。
什麼猛獸會有這樣狠惡的外形?拓拔小月的腦海中,立刻浮現了幾種域外出名的猛獸,但那些生物似乎不太可能被飼養,更不該出現在這裏。不久之後,一個應該已經滅絕的生物名,擠掉了前頭的幾個答案,在拓拔小月的腦海里漸漸清晰起來。
「喂!別傻愣愣地站在這裏,想當魔狼的飼料嗎?這些傢伙吃人之前是不用祈禱的。」
「耶律不花博士是虛穀子?這……不可能吧?他看起來……不像是河洛門人啊!」
(……可是,研究所出了問題,我們不知道;研究所里的暗道,還有這些暗門,那些反叛的傢伙好像也不知道,這該說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總覺得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拓拔小月不禁想著。
只要是龜茲……不,只要是域外人士,都應該忘不掉這個夢魘,當初阿默茲狼為禍域外,噬人無數,各部族組成聯軍征伐,血戰數仗,傷亡慘重,都不能消弭此大禍,如果不是奇迹出現,各部族恐怕迄今仍無法從噩夢中醒來。
被識破身份的虛穀子不禁大吃一驚,但很快便鎮定下來,揮手要人將這兩名不速之客給拿下。
「呃!」
「你、你怎麼……」
「哪裡逃!」
「不、不會吧……阿默茲狼?」
「戰鬥這種鳥事就別想了,當年虛穀子就是河洛九子之一,武功雖然不是最頂尖,但也不是我們這種三流角色比得上的,想靠戰鬥殺出去,這種想法勇氣可嘉,不過除了死得快點,沒有其他意義。」
「不管怎樣,有虛穀子這個老小子在,這邊不會有什麼好事,繼續往下看就知道了。」
混亂中,姍拉朵和拓拔小月往外闖,在兩人墜下地之前,姍拉朵就已經先給拓拔小月服食藥物,不受煙霧中的催淚效果影響,得以快速奔逃。
這群人一走進來,虛穀子便直直走向那個巨型玻璃槽,查看是否有受到損害,其他人則是四下搜查,尋找侵入者。姍拉朵兩人朝更裡頭的地方躲藏,兩雙眼睛卻都緊盯著那個巨大玻璃槽,想要知道裡頭的秘密。
「遵命!」
這時姍拉朵向拓拔小月解釋,此處是存放重要物件的庫房,從前是這樣,現在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只要看一看這裏,就可以知道研究所究竟在搞什麼勾當。
生機沒有看見,但尖銳的狼嚎聲卻有了變化,魔狼群仍在嚎叫,可是卻非那種充滿野性、殺意的狼嗥,聲音中有著明顯的痛苦,更多時候甚至只嚎個半聲就沒了。
從潛入研究所到現在,整個探查工作都還算順利,甚至可以說是出奇的順利,然而,生物研究所終究不辱「戒備森嚴」的稱號,當拓拔小月跟著姍拉朵不曉得鑽入第幾個通風管的孔道后,姍拉朵的動作忽然一頓。
「……你們梁山泊還有沒有正常人啊?」
「存放重大機密的地方,通常也是防衛最森嚴的地方,而要啟動那麼多設備,需要的能量也大,只要順著能量配置的方向走,准沒錯的!」
「……這一招行不通的,虛穀子那個雜碎雖然貪淫好色,不是個東西,但以壞人而言,他的素質不差,與他為伍的人,不是用身分地位可以嚇唬的了,你如果那麼做的話,被滅口就是你唯一的下場……輪姦是附贈品。」
「哦,如果我繼續說下去,你打算怎麼樣?在這裏與我翻臉,靠自己的力量走出去?告訴你吧,就算是阿古布拉自己站在這裏,我也……」
「……要這麼說也可以啦!研究所草創時期,我曾經在這裏參与過一些工作,雖然他們後來有不少地方改建了,但基本的管路配置變不了,只要跟著主電纜走,就可以找到他們存放機密的地方。」
如果表明身分,不曉得能不能避免戰鬥,畢竟,如果研究所真的有問題,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反叛,自己再怎麼說也是公主,只要亮出身分,多少可以有威嚇效果。
姍拉朵的目光直望前方,在朦朧煙霧中,通道另一頭有些極為高大的身影,乍看之下像是人,但拓拔小月很快就判斷不是,因為自己所認識的人裡頭,能有這等粗壯身軀、近兩公尺的身高,這樣的人實在太少,而且空氣中所瀰漫的一股腥臭味,也都說明了通道那一頭的生物是獸非人。
「……這東西……閃失……阿古布拉王……我們全部都要沒命……」
姍拉朵帶著拓拔小月行動,先後繞過幾間實驗室,看到裡頭的人神情肅穆地工作,並不像是在做什麼不法事情,拓拔小月並非此行專業,只能看個大概,姍拉朵卻是瞄個一眼,立刻便扔下一句「沒看頭」,繼續往下一個目標走去。
任徜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雖然他嘗試擺出一副英勇姿態,但實際情況卻非如此,他灰白的臉色、急促的呼吸,還有不時溢出嘴角的鮮血,都說明了他重傷未愈,已經為剛才那一下對拼觸動舊傷的事實。
「前輩,您以前是不是曾經待過這裏?」
此時五、六道人影騰空而起,重重墜地,在奉命出手的瞬間,一名不起眼的警衛人員突然出手,重掌轟向前方的僚友,立刻將人打得飛了出去,包圍網也出現缺口,早已有備的姍拉朵帶著拓拔小月外闖。
「疤面女士,我很敬重你的本事,謝謝你一路護我至此,但請你說話有些分寸,不要一直辱及家父。」
姍拉朵的話立即獲得認同,倘使任徜徉狀態十足,還可以憑靠神掌之威一拼,但此刻的任徜徉是重傷之身,要在戰鬥中使用神掌,賭命的風險程度比孫武當初更甚,還是走為上策。
「像與不像,不是用眼睛看就算的。瞳色、發色、輪廓,這些用來區別中土與域外人士的特徵,對於擅長這方面技術的專家來說,用幾個小手術改裝一下,整個樣子馬上就變了,就像……唉呀,反正如果你只懂得看這個,早晚會害死你自己!」
「此話……何解?」
「是那個小丫頭做的,靠著能源礦石發動的法寶,釋放出的電磁波能癱瘓大部分機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