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篇 卷二十一
第三章 龜茲秘聞·巨陽神威
任徜徉苦笑道：「不，既然要救，用的藥物是都差不多，不過打在敵人身上的救命針，多了一個特別功能，在進入假死狀態之前，會先……」
拓拔小月奇道：「為什麼救敵人的針會和救自己人不同？救自己人用的藥材比較好嗎？」
在沙漠之中活動的生物不少，但要搞到這麼濃烈的血腥味，符合這種條件的生物就不多了，九成九是人類。三人出發之時已有猜測，目標方向必有大批死者，結果這個猜測準確命中，出現在三人眼前的，果然就是一大堆死屍。
「好刀，什麼刀這麼鋒利？呃……」
「……狼……狼都死光了嗎……」
任徜徉道：「是什麼人在和魔狼戰鬥？要不要過去看看？」
姍拉朵淡淡道：「駱駝的速度沒魔狼快，現在跑又能跑到哪去？先別亂動，這邊有點問題我還沒看明白，等到我參透了再說……唔。」
認真執行每一項任務的結果，居然得到這樣的評價，如果納蘭元蝶聽見這番話，就算身體沒傷都會被氣到吐血，但任徜徉微微一愣，歉笑道：「對不起，鐵血騎團在中土活動的時候，我聽說你們的手段很兇暴，所以……」
驚奇的讚歎聲，在看清楚刀的全貌后，化成了愕然，任徜徉呆看著手中的長刀，發不出聲音來，反倒是拓拔小月驚呼一聲。
「不好！我們要儘快離開，魔狼群很可能還在附近。」任徜徉警覺到不妙，阿默茲狼如果是受命攻擊，絕對不可能因為誤擊到旁人就放棄任務，九成還在附近徘徊，己方三人若是碰到它們，開戰起來的後果將非常棘手。
縱然已經重傷，納蘭元蝶仍是一把抓住任徜徉的手，用一種極度怨恨的目光瞪視過去，一字一字地捍衛自己的清白。
姍拉朵的話點醒了兩人，當他們用懷疑的目光望向魔狼，那兩頭進食結束的阿默茲狼剛好站了起來，只見兩頭魔狼的身軀赫然比之前更壯碩、個頭更高，肌肉賁起，爪牙更長也更鋒利，就連仰頭髮出的吼嘯聲都充滿了無窮力量。
一個念頭在兩人腦中同時閃過，他們不約而同地叫出了那個恐懼之名：「是阿默茲狼？」
「我……我沒有戀童……」
原本那些商旅的屍體，外表看來全是金髮碧眼，輪廓也深，一看就知道是域外人士，但現在外表卻整個驟變，變成了黑髮黑瞳，就連輪廓外形也都起了變化，拓拔小月看得幾乎傻眼。
任徜徉腦中出現一個念頭，驚道：「不會吧？這些東西……可以吞食同類，增加自身力量？還有這種搞法？」
話說到一半，姍拉朵叫了一聲，像是發現了什麼，伸手往懷內掏東西，但在取物出來之前，她特別開口：「臭小子，給我退後十尺，待會兒不要被波及！」
任徜徉搖手道：「只能賭一賭了，如果現在掉頭直奔王都，這個問題就得不到解答，我想大家也會不安心吧！」
拓拔小月嘆氣道：「精英出身，本來是名門武將納蘭一族備受期待的人物，但自從接手追緝孫武一行人的任務后，不斷碰壁，每次出擊都會碰到大鐵板，或是莫名其妙掉下來一個大障礙，搞到死傷慘重，現在已經是中土軍部出名的掃把星……這樣的一個人，讓她繼續活著，才是我域外民族之福。」
這些商旅身上的傷口，並非刀劍利器所傷，幾乎全是撕裂、噬咬的傷害，明顯是被野獸噬殺，而且野獸的嘴巴還不小，噬咬傷口極大，怎麼看都是由大型猛獸所造成，問題是……沙漠中有什麼兇殘的大型野獸嗎？
拓拔小月才剛說完，東北方的天空閃現一道青光，任徜徉這級數的高手更明顯感覺到那邊的高能
「喂！客氣一點可不可以？為什麼她被敬稱為先生，說到我就是這個人？」
長度驚人的刀刃，閃著獨一無二的冰冷鋒芒，確實是那把被心眼宗搶去的「邪月」祭刀。
「……給敵人打的針……裡頭多了自白劑？」
「如果這個推論正確的話，那問題就只剩下一個……」任徜徉道：「武滄瀾的走狗到這裏幹什麼？這邊可不是中土邊境，已經算是很深入域外了，他們到這麼內部來做什麼？」
任徜徉道：「哈哈，這個完全不是問題，交給專業人士就行了，單單隻有我們兩個人那是沒什麼把握，可是這裏現在有專業人士在，只要把人交到她手上，我不信那些傢伙不哀嚎著把實情說出。」
沙漠之中狂風不息，氣候乾燥，尋常液體很快就會被蒸發殆盡，不留氣息，現在空氣中有這麼明顯的血腥味，唯一的解釋就是附近有屍體，而且還是剛死不久、血液未乾的屍體。
「呃……原來是反面教材。」
拓拔小月三人離開險境后，先回到原本大隊駐紮的地點，找了幾匹駱駝當坐騎，之後便甩下大隊，全速趕回龜茲王城，要把在生物研究所中探查到的東西弄個清楚。
拓拔小月不想多生枝節，但姍拉朵卻率先一扯韁繩，驅策駱駝快步賓士而去，任徜徉跟在後頭，拓拔小月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跟著他們兩人一起前去，探看究竟。
彷彿有意增加拓拔小月的恐懼，姍拉朵又分析了這麼一段，但這一段話說完后，旁邊本來也表情凝重的任徜徉卻突然笑了起來。
「以這批新一代的改造魔狼為例，創造它們的人就觸犯了一個很嚴重的潛在規則，那就是……」
比較常見的大型物種，沙蟲的體積是夠大，也會主動攻擊人類，但傷口絕不是這樣，除此之外有可能的生物……
這人全身都被鮮血染紅，看來傷勢甚重，面孔被血污遮掩，一時間看不清楚，但既然是與御前侍衛在一起，想來也是同一路的人，任徜徉正自困惑，便聽到這人斷斷續續地說話。
「唔，是魔狼沒錯。」
拓拔小月一步搶上，從任徜徉手中取過祭刀，露出歡喜悅樂的表情，任徜徉微微一笑，卻又皺起眉頭，因為這把祭刀是被人擲來，助己斬殺魔狼的，而且那個人剛才也是持此刀斬了另一頭魔狼，現在兩頭魔狼已經伏誅，那個擲刀的人又在何處？
話還沒說完，任徜徉已經搶先叫了起來：「你們兩個，要教學走遠一點，那兩頭教材看見我們了……糟糕！」
見到一群商旅打扮的人們血染黃沙，橫屍就地，任徜徉的表情沒有多少悲憫，尤其是看到死者都是男性，甚至連應有的尊重都欠缺，這點落在拓拔小月眼中，自然很是不滿。
「哦，不戀童很好！戀童是摧殘國家幼苗，你……你怎麼話沒說完就暈過去了？這樣很不禮貌耶！」
「……死什麼都比死這個有價值，早知道就不來看了，如果是死些動物什麼的，還可以表示哀悼，不過一群男人嘛……」
阿默茲狼在短距離衝刺的速度，急逾奔馬，比駱駝更快，要搶在三人之前先抵達此地，絕對沒有問題。如果從這樣看來，那麼這批商旅就是倒楣的替罪羔羊，因為被魔狼群給堵到，死得一個也不剩，反倒讓三人得以警惕。
說得正確，但拓拔小月卻發現了新線索。沙漠狂吹的強風中，隱約送來一些不尋常的聲音，她側耳傾聽，發現那似乎是魔狼的吼叫聲，而
當三人終於來到剛才青光冒起的地方，除了人類的死屍外，更看到了魔狼的屍骸，而且還看到非常驚人的一幕：有兩頭渾身血污的魔狼，正大張著獠牙，吞食同伴的屍體，吃的速度很快，堅硬的骨肉在獠牙下迅速分解，一咬便是一大塊肉被扯下，鮮血淋漓，看得拓拔小月直反胃。
「其實認真想一想……我們還真是白痴，要知道真相何必捨近求遠，還大老遠跑回王都去？」任徜徉道：「只要從研究所里抓幾個重要人物，嚴刑逼供，那不是比較有效率嗎？」
「你們兩個住嘴！把精神用在該注意的東西上吧！都沒發現這些屍體的古怪嗎？」
尤其是現在，對於潛伏在陰影中的那股黑暗勢力而言，每一頭阿默茲狼都是重要戰力，總不可能放出來當牛馬來養，如果會跑到外頭，一定是在執行戰鬥任務，換句話說，這些商旅是被正在執行任務的阿默茲狼襲擊的。
「去看看！」
姍拉朵冷笑道：「當年肆虐域外的那批魔狼可不會這一手，這百分百是新招，是新改造進去的功能。基本原理其實不難，畢竟彼此是同一種生物，不會排斥，只要在基因碼裡頭加幾條，吞食下去的東西可以在短時間內被消化、歸併，把敗死的同類有效利用，在戰場上最具有實際價值。」
「就是雖然不明顯、不能計算，卻確實存在的潛在限制，這些潛在規則單從知識上去解析，完全找不到理論基礎，也不應該存在，但……如果在使用知識的時候，對這股力量不夠敬畏，心存僥倖，早晚就會撞到這些潛在規則，遭到反噬。」
拓拔小月道：「你的話很奇怪，不然難道人類的味道會比魔狼更好？你以前吃過？」
所謂的專業人士是什麼人，這點已無須多問，拓拔小月往後方望了一眼，確認疤面大俠仍策騎緊追在後，道：「就算逼供不成問題，人家可沒理由乖乖被我們抓住，那些嘍羅問不出什麼，要抓大尾一點的……我們打不過人家。」
「什麼？照你的說法，這些人豈不是……宮廷侍衛？」
姍拉朵冷冷地回應著。最好的生物學家，也是第一流的仵作，由她確定的傷口絕不會有錯，但連姍拉朵也在困惑一個問題，阿默茲狼是人為改造的生物，本身雖然能夠繁殖，可是只要改造它們的人不出紕漏，照理是不會有野生的阿默茲狼在外四處活動。
任徜徉搖搖頭，轉過身面對後頭的拓拔小月：「人暈了，現在要怎麼辦？這人是武滄瀾手底下的愛將，跑到這裏來一定是打算對域外不利，如果讓她繼續活下去，晚一點會很麻煩，要不要在這裏就把她處決了？反正擱著不管，過一會兒她也會沒命，還不如直接在這裏讓她痛快了。」
「這是易容術？可是我以前從沒看過這種的……這不是面具，也不是普通的易容塗料……」
「……東北方，魔狼群在那邊……奇怪，這種距離，魔狼應該早就發現我們，衝過來攻擊了，怎麼會停留在那裡不動？好像……好像被什麼給絆住了。」
「話雖如此，但我覺得……」
「現在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這一路上只看到人類屍骸，卻沒看到魔狼的屍首，原來都被這樣清理乾淨了，真是漂亮的打掃法。」任徜徉皺眉道：「奇怪，這些傢伙的味覺是怎麼回事？難道同伴的味道會比人類好吃？」
拓拔小月不解：「潛在規則？」
或許是因為身體狀況太差，說話聲音從一開始的高亢有力，很快就衰弱下去，最後話沒能說完，人再次昏睡了過去。
回憶適才聽到的聲
姍拉朵臉上仍戴著面具，拓拔小月看不見她的表情，但那雙眼神卻極為嚴肅，聲音也非常凝重。
「你們靜一靜，空氣中的味道不太對勁……」姍拉朵喊停了前方的兩人，拉住駱駝，望向西面的沙丘，任徜徉與拓拔小月順著望去，很快就發現了空氣中的血腥味。
拓拔小月正色說道，甚至還拉停了駱駝，極為認真地看著任徜徉，任徜徉頓時語塞，訕訕道：「也沒有啦，只是……」
任徜徉縱身躍起，避開了魔狼直擊過來的一爪，飛身半空，接住了別人飛擲過來的刀，不及細看，只覺得這把刀極為細長，雙手緊握刀柄，全力一擊往下劈，而正下方的魔狼恰於此時狂嚎上撲，腦門迎向刀鋒。
兩個年輕人進行著不冷不熱的鬥嘴，姍拉朵未予理會，目光在遍地的屍體上掃過，發現這些屍體所受的致命傷很奇怪，而且……與其說是怪異，倒不如說是太過明顯，所有斷口極不規則，絕非刀劍兵刃所傷，有些撕裂傷讓屍體少掉一大塊，有些還弄到身體從中折斷。
拓拔小月搖頭道：「恐怕不是，照路線來推測，我覺得這些魔狼可能是來襲擊我們的，從這個位置再往西一點，就是我們回王都的必經之路，只要攔在那邊，把我們幹掉，研究所里的秘密就沒人知道。」
正自忐忑不安，半空中寒芒閃動，耳里也聽到一聲嬌叱，「接刀！」
姍拉朵道：「鬼才曉得！我是專業鑒定人員，不是參謀，如果動腦筋的事情我在行，今天早就不做研究工作，改行當領導人了。」
在任徜徉的驚叫聲中，拓拔小月看見兩頭魔狼的銳利目光直瞪過來，雪白的獠牙滴著唾沫，其中一頭高嚎出聲，朝著三人飛撲過來，另一頭則是緊追在後，眼看一場戰鬥難以避免，忽然血光濺起，落在最後的那頭魔狼從中分成兩半，橫屍就地。
任徜徉聽了，就像前方有炸藥要爆開一樣，閃電後退，才退出十尺，姍拉朵已經將一顆小膠囊扔出去，觸地即爆，釋放出大量黃煙，將方圓幾尺都給籠罩在內，而當黃煙散去，眼前的情景已經有所不同，拓拔小月發出驚呼。
一句話沒有說完，傷重暈死的納蘭元蝶突然兩眼一睜，清醒過來，用力抓住任徜徉的手：「當心，王朝在域外所建立的情報體系，已經完全被鳩佔鵲巢，脫離王朝的掌控……河洛劍派……狼子……野……心……」
「這、這是我的刀！」
「不必了，相信我的同胞不會樂意被你超渡，聽了你念的經文，他們會無法超生的。」
「呃……也不是啦！只是單純做個假想，那些魔狼皮粗肉厚毛又多，應該很難入口才對，我……」
「所以不可以放著她自由行動，但也沒有必要這樣就殺人，我相信人命是很寶貴的，如果不把別人的生命當回事，那我們與武滄瀾那個暴君有什麼分別？而且……你也未免太抬舉她了，武滄瀾手下的特務頭子是銀劫，至於這位納蘭校官，最近倒真的是名人。」
「殺菌、止血，一劑完成，這一針會讓她在四十八小時之內，生命活動極其緩慢，陷入類似假死的情況，這樣就有充足的時間搶救。」姍拉朵道：「以前打仗的時候，這一針是專門用來對敵人急救的……」
聲音聽來極度微弱，但確實是女子嗓音，假如換成是男人，任徜徉一定記不住，但連聽兩次女子的嗓音，任徜徉腦中
照著姍拉朵的提示，任徜徉和拓拔小月將屍體搜索一遍，果然發現了類似的法寶火器。照這樣看來，這批改扮成商旅的中土御前侍衛，在此遭遇了阿默茲狼群的襲擊，御前侍衛們死個精光，阿默茲狼也受創不輕，這才不得不撤退。
意外的驚喜，棘手的魔狼被消滅一頭，任徜徉喜形於色。在那頭魔狼被砍開倒下時，有一道鋒銳的冷光閃現，似是什麼極銳利的兵器，一下子砍開了魔狼的堅硬軀體，任徜徉微感好奇，但另一頭魔狼已逼近到面前，無暇細思，當前要務就是全力對敵。
納蘭元蝶說出的事，印證了生物研究所中的所見所聞，但拓拔小月心神劇震之餘，卻注意到另一個問題。
「就是這麼一回事，你們檢查一下這些屍體，在他們身上應該有特殊武器，我想多半是一些體積小、火力卻很強猛的東西。」
「不能力敵，也可智取嘛！」任徜徉面露尷尬之色，他重傷未愈，運使武功受到限制，更沒辦法使用「如來神掌」，這種狀態下確實沒資格與敵人誇口硬拼，「即使不能正面作戰，我們也可以設陷阱、設埋伏，只要等敵人上鉤，一下就可以把他們整得慘兮兮。」
「想知道同伴為什麼好吃嗎？你們好像沒有想到消化問題，這些魔狼的體積都不小，一頭魔狼要把另一頭啃得連渣都不剩，它怎麼可能吃得下？胃袋裝得了？消化到哪裡去？這才應該奇怪吧？」
「這些人……是中土人？」
任徜徉奇道：「但這個人不是普通人，是武滄瀾手底下的特務頭子，並非普通的善良老百姓，如果放著她到處亂走，很危險啊！」
阿默茲狼的身軀極難攻破，吞噬同伴強化后更是棘手，任徜徉一掌蓄滿內勁，正要擊出，心裏卻是七上八下，一點都沒有能擊倒魔狼的把握。若是一擊不中，魔狼的反擊迅捷無倫，要避過的可能性更低，那時身上多一道爪痕，大概不是一點粗淺皮肉傷能了事。
「……陷阱與伏擊都需要時間，目前的我們沒有那種餘裕。」拓拔小月道：「心眼宗舉事已迫在眉睫，必須要儘速查清楚事情真相，穩定軍心，全力一戰，要不然……一切真的都來不及了。」
「你是想說，我是和尚廟撫養長大的對吧？是這樣沒錯，又如何？你想聽我幫這些傢伙念段經文超生嗎？」
「嗯，還加了些許的迷幻藥，讓她把我們當成自己人。」姍拉朵道：「這樣子就算急救失敗，還是能得到重要情報，怎麼樣算都夠本。」
兩邊一碰觸，任徜徉驟覺一股奇異吸力自刀柄上傳來，這柄刀赫然是一件法寶，汲取使用者的精元，倍增威力，只聽見阿默茲狼的痛嚎聲響起，刀鋒就像是切豆腐般，砍開魔狼的頭蓋骨，勢如破竹，輕易將狼軀一分為二。
拓拔小月同意這一點，心裏更有一個疑慮。戰鬥地點距離此處很近，與魔狼戰鬥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中土御衛，而且還是高手，要不然也無法支撐到現在，早就被魔狼群給幹掉了。
「聽說任少俠自幼生長於慈航靜殿，是由苦茶大師教育長大的？」
鮮血如雨飛灑，任徜徉將魔狼輕易斬殺后，收勢不住，刀鋒順勢一橫拖，把魔狼的殘軀攔腰斬斷，分為四塊落地。
「疤面先生，這個人說的……是真的嗎？」
這個提案幾乎立刻獲得通過，但三人面對的一大顧忌卻是萬一魔狼群戰勝，三人在這時候靠過去，就等於是把自己的命交到魔狼嘴裏了。
「嘿！小小的公主殿下，你不用被唬到啦！我從小就被這個女人唬到大，她每次都把一些
「以實際的耗損率來計算，不可能百分之百吸收，能吸收個三成就很不錯了。照這樣換算，大概是吞食三個同伴，可以讓自己的力量增漲一倍，我想應該是這樣的比例吧！」
聽著姍拉朵的解釋，再看見強化之後的兩頭魔狼，仰天狂嚎的威猛姿態，拓拔小月的臉色都白了。只要稍微想像一下，就會發現那是多麼恐怖的一個情形，人類賭上性命，付出許多犧牲，幹掉了一頭魔狼，但魔狼的同伴噬其屍骸，吸盡其血肉精華，力量大增，如此一來，打死的魔狼越多，剩下的魔狼就會越強，這種戰鬥打起來絕對會讓人絕望。
「咦？你不是那個……追著孫小子後頭跑的戀童女軍官嗎？叫……叫什麼來著的……」
從現實情形來看，研究所里有太多秘密，多到讓人不得不產生懷疑，而要把這些問題弄清楚，唯一可以解答的人，就只有阿古布拉王了。這些都是順理成章的判斷，但是當三人快馬加鞭趕路，越來越接近王城時，任徜徉卻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姍拉朵語氣中的不悅，點醒了兩人，低頭看看一地的屍體，本能地先確定死因。
拓拔小月說得很認真，彷彿是在向自己發誓，這讓任徜徉整個胡塗起來，問：「等等，我聽不太懂耶！孫小子他們那幾個人，又不是整天講仁義道德的傳教人士，也沒有常常把尊重生命放在嘴邊，為什麼你會從他們身上得到啟示？」
「我們那時候是砍殺了不少人，但對象都是軍人或武者，雖然也曾誤傷到一般百姓，可是我們從來沒有傷害過婦孺，只要我知道有誰違背這些準則，一定處決，絕不容情！而且……自從認識孫武他們之後，我真正學會到尊重生命，體會到生命的重量，絕不濫殺無辜。」
「沒錯，所以這不會是一般民間的東西，普通的江湖人不會有這種法寶。」姍拉朵道：「整個中土，最有可能掌握這種高端技術的，就是王朝軍部，或是更高檔次的走狗！」
姍拉朵直接無視任徜徉的抗議，凝望著拓拔小月：「生物科技不是一門像它外表看起來那麼神奇的學問，所有的研究、製作，看似天馬行空，無所不能，其實是受到一些潛在規則的限制。」
任徜徉皺眉道：「奇怪，魔狼為什麼會襲擊一般商旅？他們帶了什麼重要財物嗎？」
「因為那個小女孩……我只要想到自己如果草菅人命，將來就會變成那樣的人，我就覺得很恐怖……」
三人朝著東北方前進，行不多時，就陸續發現了幾具殘屍碎塊，儘管都是商旅打扮的域外人士，但三人都清楚在偽裝的外表下，這些其實都是中土的御前侍衛。
拓拔小月道：「主意不差，但就算抓到了人，對方也不見得會說老實話。」
問的冷酷，回答那一方的態度也是冷冰冰，拓拔小月看了任徜徉一眼：「大名鼎鼎的花痴男，今天會主動說要幹掉女人，這種事情我不知道有沒有聽錯？如果你這麼說，只是為了要測試我的器量，那麼就省掉這種無聊動作，我不會放任侵略者危害我的國家，但也不是見人就咬的瘋狗，不會看到每個中土人都要殺掉。」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一旁的姍拉朵卻是動作迅速，從腰間取出幾支葯管，調配比例倒在一起，排出空氣，變成了一劑救命針，打入納蘭元蝶的手臂。
「奇怪，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很不想與我回王都？王都裡頭有什麼東西讓你害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