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雲夢譚》皇城篇 卷四十一

第三章 大地騰動·驚天之劍

皇城篇 卷四十一

第三章 大地騰動·驚天之劍

不同的重力變化,上浮、下沉頻繁交錯發生,直接導致的效果,就是強烈的拉扯與撕裂,當這效果不斷加強,周圍完全就是一副毀滅性的末日景象。
天魔冷笑道:「終於有了覺悟嗎?似乎晚了一點吧,如果是剛才挨那一擊之前,你確實還保有相當的體力與實力,可是給利刃、神戟穿腹一擊,腑臟俱傷,你還有什麼本錢來反守為攻?」
陸雲樵淡淡說話,姿勢雖然沒有任何變化,但從他開口的這一刻起,整個人身上的氣勢都不一樣了,哪怕沒有說出什麼挑釁言語,可是任何人都感受得到,他的反擊即將發動了。
「……之所以會頭痛,是因為陛下太習慣用殺戮來解決問題,碰到殺不死或一時不好殺的,就難免要頭痛了。陛下如今傷重,臣克盡職守,不需要另外再來表現忠誠了。」
「……陸小子,你真讓人失望,這不倫不類的算是什麼?大地震波的變種嗎?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如此沒有志氣,來來去去,都只會抄襲大地震波,一點新意都沒有?」
「……那你告訴我,我的花招……有效沒有?」
「怎麼了?朕要這女人兩腿開開等著干,你們也很有興趣?是不是打算等會兒一起輪流來上啊?」
「呵,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朕的傷勢怎麼痊癒,這個輪不到你來操心,你只要知道,結合兩種四靈血的方法,除了正常的血脈繁衍,也可以強行吞噬,或者說,非強行不可,因為要把四靈血合併於一具肉體內,只能一者極強、一者極弱,以強凌弱,方可功成,如果兩者之間差距太近,強烈的排斥作用,會讓吞噬徹底失敗。」
「果然還是有識貨的,丫頭,你的運氣很好啊,朕賜你親眼目睹奇迹的機會。」
一語道破香菱的困惑,躺泡在池中的武滄瀾,也沒有做什麼特別動作,整個人忽然由池中漂浮了上來,身體慢慢坐直,更生出一股極為邪異的氣息,彷彿這具受損的殘軀內,囚著一頭兇猛的惡獸,正張牙舞爪,預備破鎖而出。
「朕傷勢太重,若是從此不起,你做何打算?」
「驚慌了嗎?流著鳳血的小姑娘,朕在你身上嗅到了心慌的氣味,你似乎開始不安了啊。」
「可笑,區區的呼吸,你真以為這有什麼?百變大法精深奧妙,豈是你所能想像?若你真以為找到了弱點,為什麼還跪在那裡裝死,不放馬過來?」
耗盡所剩餘力的決勝三招,其聲勢、威力,果然非同小可,只是陸雲樵所發的第一招,發招時整個姿勢未變,甚至沒有站起來,心隨念轉,一股無比雄強的勁道,自陸雲樵的足底透入地下。
這不是單純的自信,過往天魔已經嘗試過不少次了,所以一看到陸雲樵使用大地震波,天魔完全不放在眼裡。不過,這個判斷很快就出現問題,天魔發現陸雲樵果然沒有令己失望,這股漣漪震波很不尋常,形似大地震波,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東西。
「嘖,唯一會動腦子的丫頭跑了,要是能發現點什麼就好了……可惜啊,這邊沒辦法再等下去了……」
「……這個小妞的資料?」
稍一留意,天魔便察覺到問題所在,並不是腳下的地面太過鬆軟,難以站立,而是自己的身體,忽然之間變得極為沉重,這才導致在地上站立不穩,往下陷去,這情況不只是在自己身上發生,漣漪震波所過之處,大片物件開始往地下沉去,還有些半毀的看台,在往下沉去的過程中,似乎因為自身重量的急遽變化,承受不住,一面下沉,一面折斷崩毀,剎時間,百米之內,儘是一片轟隆垮塌聲響、毀滅性的景象。
「姓陸的小子,你好像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啊,如此拖延,你在等待些什麼?該不會是玩什麼以柔克剛,想要拖垮老夫,等老夫負荷過重,自行崩潰吧?堂堂一代高手,怎麼玩起這種花招來?」
「只要陛下一息尚存,自然誓死追隨陛下,而若陛下當真不在,退役退休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幾十年來出生入死的人生,實在已經厭倦了……」
「……陛下真想用這種方法來治療龍體?」
看到這一幕,天魔心中已有明悟,陸雲樵的戰鬥風格,素來不借引外力,此刻引動沛然地氣發招,第一招就製造了特殊效果,漣漪震波所過之處,重力產生變化,那還不單單隻是讓物體變重而已,隨著漣漪震波頻率加快,不同的重力變化在各處發生,不但有大型物件變重下沉,還有一些碎裂開來的小東西,居然不受重力影響,緩緩飄浮起來。
漣漪不只是讓地面翻掀,但凡與人接觸,都是讓人心律大亂,胸口忽快忽慢地亂跳,修為稍弱一點的,大口鮮血一噴,心脈立斷。抱持生死覺悟的出手,陸雲樵已無法再顧及旁人安危。只是這陣陣漣漪地動雖強,卻還威脅不了天魔。
香菱如願探查到了敵人的秘密,卻已來不及將這訊息傳出去,這點實在很可惜,因為,在廣場上決鬥的人中,確實有人很期待她能傳點什麼回來。
陸雲樵沒有回答,單膝跪地,似乎已經說不出話來,只剩下點點鮮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看起來好像只要天魔再補上一擊,就能夠將他擊斃。但卻連天魔自己也沒有把握,還開始懷疑事情有異……陸雲樵的耐打已經超出正常,如果連剛才那樣的攻擊,都打他不死,後頭也沒把握繼續攻擊便能將其擊斃,除非能夠找到他何以這樣耐打的秘密……
口中發問,但在天魔回答之前,陸雲樵的第一招已經發動。
高手決戰,難免會用到很多大排場的招數,由於威力過強,不可免地影響到周邊區域,造成天崩地裂,然而,絕對不是排場越大的武技,戰起來威力就越大,力量要集中運用,在戰鬥中才有優勢,一個武技威力再強,如果不能把力量集中,只會給人可趁之機,輕易破去。
「這純粹是陛下的個人私事,與臣下沒有任何關係,臣也不想與之有任何關係。」
「銀劫啊,為什麼朕最近常常感到懷疑,覺得你不像是朕的臣子,反倒像是專門來和朕作對的敵人呢?近日你讓朕頭痛的次數,可比天魔、陸雲樵要多得多了。」
開口打破沉默的是銀劫,說話的口氣照例是很有問題,一點都沒有要替主子捉人的打算,反倒像是在質疑「你真打算用這種鳥方法來玩殘自己身體」?
速愈重傷絕症,這個效果確實也有可能出現,但那隻不過是兩種四靈血結合后,幾千種可能效果的其中之一,甚至還排不上主要效果,觸發機率不是一般低,只要腦子正常一點,就不會對這種效果抱持指望。
「……我只能說,陛下如果把傷愈的希望放在這上頭,您的傷這輩子看來應該是沒什麼希望痊癒了。」
「懷疑她不是中土人士,甚至懷疑她不是人類,對吧?你的懷疑沒有錯,樓蘭鳳血的濃烈臭氣,早在十丈外我就聞到了,真是臭得很啊,腿開開的小妞!」
「……嘿嘿……陸小子,幹得漂亮啊……玩了這麼半天,終於有點讓老夫驚喜的東西……不枉等了你這些年啊……」
類似技巧的發招,換作是別人,一下猛力跺腳、頓足,是肯定免不了的,但似陸雲樵這級數的絕頂高手,單純的內力吞吐釋放,已經能夠作到同樣效果。
一個打出去能影響方圓百米的大招數,如果能將力量收束,集中爆發在十米,甚至一米之內,那個威力絕對提升不只十倍,這個道理很多人都懂,因此,招數波及範圍太廣,通常都被視為自身力量不足,駕馭不了過猛的強招,才會搞得這麼驚天動地,聲勢懾人。
落地后,即使以陸雲樵之強,這一下也站不起來了,屈膝跪地,口噴鮮血,身上更是血跡斑斑,狼狽到了極點。
此刻,重力變化不定,不僅僅影響血肉、經脈,形成拉扯撕裂,就連真氣運行也不依常軌,行到某些竅穴,就像水至高山,行不上去,甚至還發生逆流的情形。對於武者而言,真氣逆行非同小可,隨時可能走火入魔,經脈迸斷,天魔知道厲害,猛催真氣,加強內力的流量與流速,克服重力逆亂的干擾,只是如此一來,真氣的消耗加劇,對肉體的負擔更重。
天魔嘖嘖稱奇,而這份訝異並非演技,一半以上是認真的。陸雲樵不是什麼硬功高手,武功上不以抗擊力為特色,挨了自己這樣猛打,連肚腹都被貫穿,即使是特別擅長護身硬功的高手,至此也是無力回天,偏偏他傷勢重雖然重,卻沒有馬上要死的樣子,反倒是自己這樣一輪不計代價地猛攻,真元耗損劇烈,最後胸口、小腹隱隱作痛,不得不停下動作,進行調息。
說話的聲音不大,陸雲樵這番話卻說得極穩,沒有那種斷斷續續的感覺,似乎象徵他已經回復元氣,壓下疲勞傷患,有能力再戰了,至於肚子上未能止血的傷口,彷彿完全不存在一樣……
香菱並沒有說什麼「有膽子就放馬過來」之類的豪語,挑釁是現在最沒必要的事,只不過她雖然沒說,卻悄然擺出了這樣的架式。既然敢孤身深入虎穴,當然有一定的信心,武滄瀾重傷,銀劫不久前才被陸雲樵打傷,照說沒那麼快回復,只要這兩人不能參戰,別人自己可不怕,頂多就是要小心一些機關埋伏了。
打從進入這間密室至今,自己一直在仔細觀察,若是有什麼不妥,二話不說就會往外沖,但看起來,這間密室除了強大的轉播與治療功能,就沒有太多的機關埋伏,至於高手……外頭感覺不到有人埋伏,至於室內的幾名武裝人員,看來也不過是尋常水平,不足為懼。
最初,天魔以為這是因為陸雲樵破壞了百米內的地面,令得地面鬆軟如爛泥,自己踩在爛泥上,當然站立不穩,會往下陷去,然而,當他運氣足底,想要飄站在泥地上,卻全無作用時,他便察覺有異,以自己的輕功,運勁于足,踏水亦可不沉,區區爛泥、流沙,絕對可以穩穩站立其上,可是此刻幾下運勁,全然無法阻慢下沉速度,這就顯出不尋常了。
銀劫道:「這些都只是單純資料上的東西,與實際的情形多少有些出入,而且臣下懷疑……」
出聲的是銀劫,武滄瀾可以隨隨便便殺人立威,不在乎到底殺了誰,但人死光之後,事情找不到人做,這位皇帝陛下卻從來不管。為了不讓這種頭痛的問題發生,銀劫就只能盡量跳出來,保住技術人員的狗命。
「……你個性素來深沉,真實喜怒不形於外,如果我所發現的不是弱點,以你性情,為何不藉此誘敵?怎麼會是現在這反應?」
呆住的人不只是香菱一個,包括密室內其他人,也為了這些話而呆住,不少人還停下動作,屏息以待,想看看皇帝陛下會否有什麼實際的暴行。本來武滄瀾自始至終,雙眼只盯著不同的屏幕在看,壓根就沒在乎過香菱的反應,但此刻察覺到室內的異樣氣氛,這位素以暴君之名傳揚天下的君王,停下了觀戰的動作,嘆了一口氣。
「真想和那位老人家好好聊聊啊,對於手下都是一堆白痴,魔門中不知有沒有什麼好辦法?他想必也常常為了這問題而苦惱吧?姓陸的就不用問了,他是他們組織中最大的白痴,有這種領導人在,底下的人很辛苦吧!」
縱橫兩個世代,天魔一生大小戰鬥無數,什麼稀奇戰術、招式沒見過?對於種種影響真氣運行的技巧,他幾乎都曾經碰過並破解過,不管敵人以什麼技巧達成這效果,哪怕是下毒,他都有信心不受影響,可是……操作重力,這樣的奇招,生平也沒碰過幾次,至於強大到能夠影響真氣運行,那更是從未有過。
天魔彷彿海岸邊的一顆巨岩,任漣漪巨震如何衝撞,就是穩穩屹立不搖,全然不受影響。
天魔還不至於被這些給難倒,但強烈的重力影響,讓他的身體重逾千斤,每一個動作,包括呼吸,都倍覺艱難,甚至連體內的真氣運行也大受影響,令他暗自心驚。
「這……這東西……你是從何處……」
「丫頭,你似乎很困惑啊?朕讓銀劫帶你過來,本來是希望你能給朕一點驚喜,但你既然遲遲沒有出手的膽量,朕也就不拿你來找樂子了。」
武滄瀾笑了起來,笑容之中,「獸」的氣息越來越是濃烈,葯氣蒸騰中,魁梧而壯碩的軀體,輪廓竟有些朦朧,讓人無法判斷究竟是人是獸……
相比之下,香菱倒是比較心中有數,因為這股異常的邪氣,之前自己曾經感受過,當時,身上散發著同樣邪氣的那個人,幾乎是以無敵姿態,橫掃全場……
一來一往,看似符合君臣禮數,其實卻是最直接的頂撞。香菱過去曾在資料中,得知這對君臣的相處很不一般,現在親身體驗,不得不承認,武滄瀾與銀劫的君臣對話果然詭異。
地氣,是大地氣脈中的能量,陸雲樵將大地一掀一震,地氣蒸騰,猛往上冒,卻沒有絲毫外泄,沛然能量隨著漣漪地震,全數為陸雲樵所操控,形成一股無堅不破的強大力量。
似劍氣,卻又不是劍氣,陸雲樵發的這一擊,首波力量化作一道漣漪,自腳底傳往四面八方,廣及方圓百米範圍,漣漪所過之處,地面就像是給犁過了一次,青石板為之碎裂,泥土紛紛從內側往外翻掀起來,當第二道漣漪再掃過,方圓百米之內,地面稀爛鬆軟,找不到一個拳頭大的土團,泥土更莫名地充滿水分,令得整個地面泥漿化。
又或者……只是單純的不把人放眼裡?
香菱之前在萬紫樓工作,各種不客氣的放肆男人,每天都看得多了,不過放肆到這種程度的,還真是第一次看到,由於這些話太過出人意外,香菱一時間也呆住了。
「……我們……不要再這樣拖下去了……」
最大的秘密被武滄瀾一語道破,香菱這一驚非同小可,即使早已做好了戰鬥準備,不過碰到這種事,還是一下失去冷靜。
「夠了!不要再在陛下面前失態了!專心你們手上的工作,再有分神,立刻拖出去斬!」
「老夫不得不承認,你耐打的程度,實在讓人咋舌,都打成這樣了,整個身體還沒散架,真是奇了……你到底是怎麼練的?」
結束了一場意外的無聊鬧劇,武滄瀾終於把香菱當回事來處理,但卻也不是直接和香菱說話,而是問起了銀劫。
聲音不大,似是用盡身上最後一絲力氣所發,陸雲樵滿是疲倦地答了一句,抬頭向周圍看了一眼,尋找著他想要確認的東西。
※※※
……武滄瀾遲遲沒有動作,看來是等不到此人了,這其實也是應有之理,如果武滄瀾一方當真暗中潛伏,預備有所作為,本來就不可能在這種時候跳出來,勢必會等到敵人兩敗俱傷,勝負更為分曉的時候,才會現身出來,坐收漁利,自己期望他會沉不住氣,提早動手,這期望實在是奢望了。
震波與物體接觸,緩緩透入,震動物體內外的每一處,對生物而言,這個震動會造成腑臟、血管、神經的破裂,甚至碎裂,殺傷力極強,但在震動過後,另一個效果開始出現,天魔覺得自己雙腳猛往地下沉去,彷彿腳下陷入一片無底流沙。
武滄瀾道:「你心慌是對的,因為從現在起,對你是最危險的時候。樓蘭一族之內,應該也有記載,龍血與鳳血的結合,將能夠創造奇迹,這份奇迹……也包括速愈絕症重傷……」
這個治療方法,香菱挺質疑其可行性的,若真用這麼亂七八糟,未經過實際驗證的方法去治療,死亡率怎麼都高過痊癒機率。不過,治療方法不靠譜,不等於自己就不危險了,敵人瘋狂起來,什麼都有可能幹得出來,自己稍有不慎,可能就被拖去陪葬。
百米之內,重力錯亂越演越烈,造成的傷害也越來越大,這些卻僅是陸雲樵猛招發動的前兆,當上下撕扯效果到達頂點,半空中布滿細小的碎石砂礫,一直蹲跪在地的陸雲樵,整個身體赫然如箭離弦,激射而出,途中振臂彈指,發出了他的驚天一劍。
換作平時,這小小的消耗、些許的負擔,以天魔的絕世武功,根本就可以當作沒有,但此時百變大法增壓運作,肉體早已處於高負荷狀態,哪怕再增加一絲一毫,都可能變成壓垮駱駝的稻草,天魔真氣一催,喉間陡然一甜,血氣上涌,知道腑臟已然受創出血。
「……或許我真的看錯了也不一定,但空口白話沒有什麼意義,現在也不是爭論的時候,我們就用實際作為來尋找答案吧。我只剩下三招的體力,估計你那邊也差不多,我們就用三招來決定一切,假若我的判斷錯誤,這條命就輸給你了!你……準備好了沒有?」
武滄瀾道:「現在,你倒是評估看看,朕對上你,夠不夠強?朕又有沒有那個能耐,把你全身血液放得乾乾淨淨了?」
銀劫出了聲,所有人就各自忙回各自的工作。武滄瀾看了銀劫一眼,道:「剛才你好像也恍神了一下……」
事實上,武滄瀾這評價還真是一點也不錯,但若陸雲樵在此,肯定會對這說法大加抗議,因為武滄瀾完全沒資格這麼說話,要比職場壓力,皇宮這邊不曉得是同盟會的多少倍?
「你我攻防的時候,我特別留意你的呼吸,每當你高頻率使用超級法寶,特別是複數使用時,你的呼吸就與平時有異,雖然那只是很小很小的差異,不過,剛才你把我轟飛出去的時候,你的呼吸變得非常怪異……百變天魔大法給你帶來的負荷,讓你的肉體應該也到極限了吧?」
不過,並不是什麼情況都可以一概而論。力量集中運用,這個粗淺道理陸雲樵豈會不知,之所以如此發招,當然就是有其它目的,漣漪震波一道接著一道,所過之處,糜爛翻掀的不只是泥土,還有大地的地氣。
「哦?增加後宮有何不妥?你該不是以為朕永久殘障,從今以後都不再需要女人,後宮要廢了吧?」
銀劫的話,讓香菱有些傻眼,倒不是驚訝于這位地下工作領袖的人生規劃,而是覺得這對君臣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裡。武滄瀾到底是為什麼要把自己帶到這裏來的呢?他們如此忽視自己,是想藉此鬆懈自己的戒心?還是有什麼別的企圖?
而且,別人可能不知道,但同為四靈之民的自己,再清楚也不過,四靈後裔彼此之間是存有一定的感應,可是這感應非常淡薄,正常情形下是很難察覺到什麼的,至於什麼十丈外就能聞到樓蘭鳳血的氣味,這種事情自己過去從沒聽說過,在樓蘭鳳族、大武龍族的歷史上,也從沒有相關記載,武滄瀾到底是怎麼把自己認出來的?
之前不開口,還掩藏得住,天魔一開口說話,嘴角絲絲鮮血流出,立刻受重力錯亂影響,冉冉飄空。
這氣息如此邪異,卻又如此驚人,一時間,連銀劫都停下動作,用一副極度震驚的表情,望向自己的主君,雖然他並不完全清楚,武滄瀾到底做了什麼……
陸雲樵的一下反駁,讓天魔剎時間一語不發,什麼也不說,無形中似是默認了陸雲樵的質疑。
「沒有辦法,陛下喜怒無常,心思莫測,臣下一時也判斷不出你是挑釁,還是真的想增加後宮儲備。」
陸雲樵一足曲膝跪地,臉上露著苦笑,看來滿是遺憾與疲憊。剛才在硬接天魔的一輪攻擊后,最後的一下,先是超頻率震蕩鋒刃狠狠刺進身體,再延伸變化為大地神戟,配合河圖增力,發動超強力震爆,天魔貫勁擲戟,連人帶戟一起拋扔出去,途中以河圖增力的大地震波連環爆發,將陸雲樵的五臟六腑轟得一塌糊塗。
堂堂一國之君,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大失為君體統,不過碰上這位皇帝陛下,也沒人會想要求他什麼說話得體了,況且,真正聽得懂話的人,只會從他的這句話里,聽出一股濃濃的殺意。
天魔可以無視一切,把什麼生死決鬥都當成追尋刺激,但自己實在沒有這種嗜好,從前是小人物的時候沒有,現在變成當世絕頂強者仍是沒有,所以自始至終,自己都試圖保留幾分元氣,待第三方猝起發難,要來漁翁得利時,有餘力來應付。無奈事與願違,自己的想法太過天真,潛在的敵人遲遲未有動作,而自己這邊支撐也到了極限,百變天魔大法的威力更在預期之上,若自己繼續這種打法,那等不到潛在敵人出現,自己就要死在天魔手裡了。
哪怕還有些意外變數發生,自己手上也不是什麼底牌都沒有,與孫武等人同來之前,自己暗忖皇城決戰吉凶未卜,便軟磨硬泡,讓小殤替自己做了幾件不同用途的法寶,專門用以突圍逃脫,突然使將出來,不但有助於自己脫身,還能給敵人一下厲害打擊,這些……武滄瀾與銀劫應該都是沒有準備的。
大地震波,威力無儔,橫掃千軍,無論當年或近日,都打得當代群雄束手,印象深刻,所以各方嘗試模擬超級法寶時,都不約而同地選上大地神戟,鳳婕如是,天魔也如此。對大地神戟有過深刻研究,又有百變大法在身,天魔壓根不把大地震波放在眼裡,隨意運氣,就能把震波逐層化解,全然無效。
「她叫香菱,萬紫樓出身,之前是羽寶簪的貼身婢女,叛逃后與武皇子一路同行,經歷過不少戰役。既然能當羽寶簪的貼身心腹,本身就是魔門近十年來栽培出的菁英人物,實力與智略都是一時之選,不過……」
跟隨武滄瀾時日較久的護衛,比較知道這位皇帝的性情,聞言都開始收束心神,但那些操作儀器的研究人員,弄不清楚皇帝陛下的意思,只覺得暴君當然就會有暴行,又見香菱美貌,以為真有便宜可占,有幾個人還真面露喜色。
類似的內容,香菱還真的看過,畢竟四靈之民傳承數百年,什麼樣的基因可能都研究過了,而在四靈之民中,龍血、鳳血確實也是最有可能相結合,只不過,這些純粹是理論上的說法,根本就沒有實際的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