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火》卷三 燎原

第三十四章 主僕

卷三 燎原

第三十四章 主僕

「煮熟了以後,你會被切成小塊,然後塗上厚厚的蜜汁放在盤子里,成為溯夜人的美味大餐。值得一提的是,他們會從你的胯部下第一刀,因為那裡比較容易拉開整個身體。」戈牙圖快意的眼神始終徘徊於半獸人的下身處,以毫不在意的口吻道:「如果你喜歡經歷這一切,那我無話可說。」
戈牙圖大駭,拚命向後退去,結結巴巴地分辨道:「沒有的事,你還是先想辦法弄斷繩子吧!要是他們真的回來,那可就完蛋了……」
「我是個人,蒙達告訴我的。」雷鬼低聲分辨。
戈牙圖畏懼地看了眼伏在他懷中昏昏欲睡的紅,點頭道:「說起來這幫傢伙算是我的遠親,侏儒各族的語言本來就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再說你偉大的老師又怎麼可能被這點小問題難倒?」
不久前那次古怪而強烈的波動,讓溯夜侏儒傾巢而出,連所謂的「獵頭大會」也絲毫不管不顧。雖然跑動間傳來的低語聽上去不甚清晰,但睿智無比的地形之王卻認為他們絕對是在逃命——溯夜人在扒掉他衣服時分泌口水的速度簡直堪比山洪泄地,能夠令這群食人族放棄嘴邊美食的,自然不會什麼是簡單的東西。
「救命啊!救命……」
正聽著兩個活寶博命演出的皇家軍士俱是一驚,茫然四顧間,眼前卻盡皆為猶未散去的水霧所掩,就連咫尺之遙也難以得見。
毫無間隙的石雨激射下,卻沒有一個皇家軍士挂彩——他們俱已在第一時間被地面的劇烈震動迫得滾跌出去,倒卧各處。
「嗤嗤」的水火消融聲立時大起,白煙裊裊四散。瘦小的戈牙圖直被衝出很遠方始頓住,鬼哭狼嚎了半晌后,他赫然發現全身上下連塊油皮也沒劃破,不由興奮地大叫:「成功了!大個子,我就知道你是個天才!」
聽完轉述的海倫驚訝地瞪大了雙眼,惶然舉起手中法杖:「暗魔族和溯夜之間從來就是最堅固的主僕關係,您……您沒認出我們?」
「撒迦大人!」
尷尬的沉默中,地行侏儒訕訕轉開話題:「趁著他們沒回來,想個法子逃出去罷?水越來越燙了,我的屁股痛得要命!」
阿魯巴怔了怔,望向身後仍在「噼啪」炸響的火堆,搖頭道:「只怕是繩子沒斷,我的手就會先斷了。」
「破魔。」
整整三個晝夜,無聲而酷烈的對攻拉鋸般持續著,有時是那銀芒佔得上風,有時則是撒迦。兩種截然不同的光體相互侵襲,如野獸般撕咬博殺。長時間的劇烈消耗使得雙方都逐漸失去了強橫無匹的摧毀力,撒迦在最終伸手牢牢握住銀芒的剎那,就連身形也已經搖搖欲墜,幾欲虛脫。
眾目睽睽之下,雷鬼早就將身體蜷得像只蝦米,哪裡還敢答上半句話?倒是戈牙圖大大咧咧地翻轉過身軀,怪叫道:「你再不把我解開,這臭烘烘的半獸人就要把老子活活踢死啦!」
戈牙圖聞言撇了撇嘴,滿臉沮喪地道:「還不都是因為你這頭蠢驢!溯夜人說你的塊頭夠大,肉卻太硬了,得涮熟了才能吃。看見沒,水裡放的這些香料,他們認為雷鬼是條魚,要去些腥氣。真是操他媽的,人和魚怎麼能放在一起煮?算是新吃法么?」
戈牙圖詭笑,幾縷濕漉漉的頭髮耷拉在寬闊的腦門前,令他本就丑怪的面容更是顯得猥瑣異常:「就算是軟烏金,也怕火燒的。」
「它叫做紅,是我的朋友。雖然現在看上去小了很多,但似乎還是保持著以前的力量。」撒迦伸手接住低鳴躥起的小獸,溺愛地撫了撫它的腦袋,「這傢伙的變異術實在是不怎麼樣,以後大家盡量離它遠些也就是了。」
「女人本來就是用來疼愛的,更何況是美女。這麼漂亮的小妞,大概也就他能下得了手。」戈牙圖忿忿不平地想著,雙手極其隱蔽地擦過海倫嬌挺的胸部,那美妙柔膩的感覺讓他鼻腔中瞬時一熱,險些噴出血來。
令人哭笑不得的噩夢。
「撲你老母!她們是你的親娘嗎?是你的老婆嗎?真是搞不懂你那木頭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不殺人就要被人殺,這樣簡單的道理難道都不懂?別在我面前提撒迦那個王八蛋,明知道他偉大的老師就在這裏,還偏偏去搞上些什麼破事!奶奶的,再晚來一會,我們可要變成肉湯啦!」戈牙圖用力吸著鼻子,似乎已經嗅到了熟肉的香味。
「這是在叫你主人,一幫欺軟怕硬的傢伙!」戈牙圖不無嫉妒的低語響起,打破了皇家諸人愕然的沉默。
一隻不過羔羊大小的血色異獸拖著弧度優美的長尾,高踞于遠端的巨岩頂端,環目四顧,神態倨傲至極。所有的溯夜人都在畏懼地窺視著它的方向,宛如待宰的牲畜般惶然不安。
撒迦的目光驟然收縮,卻沒有像地行侏儒想象中那般被瞬間擊垮:「我或許和魔族有著一點關係,但絕對不會是他們中的一員。」
「唔,我只是打個比方。你和我們一樣,再正常不過了。」戈牙圖沒好氣地安慰了幾句,轉動不休的目光忽然被水中一根緩緩起伏的碩大物件吸引,頓時瞠目結舌,「我的媽呀!阿魯巴,你這傢伙藏著根長矛嗎?」
地行侏儒猶豫了一會,忽重重敲了記自己的腦袋,屁顛屁顛地跟著去了。
「沒那個必要了。」撒迦平靜地道。
「地行之王的每根頭髮都是無比珍貴的,更加不要說皮肉了。我勸你們最好還是快點,誰都不知道溯夜人會什麼時候回來。」戈牙圖顯得氣定神閑之極。
海倫頓時花容失色,嬌小身軀劇烈地戰抖起來。帶著脆弱的顫音,她的雙唇急速開合,吐出一連串晦澀難明的侏儒族語。
撒迦右掌中的那簇銀芒,已經十分黯淡了。周遭無窮無盡的黑色光體,早就侵入了它的表層,交融匯通,一分分地改變著銀芒本質。光與暗的纏繞,形成了一種奇異的,類似於透明的屏障,其內隱約可見有物,卻被銀光的核心部分所覆,難窺全貌。
戈牙圖毫不理會他的威脅,繼續乾嚎了兩聲,轉首望向身側,惡狠狠地道:「雷鬼,你這個廢物!巴巴地跑來救我們卻又杵在那裡不動手,反而被幾個雞也殺不死的娘們按倒了,簡直……簡直就是無能到了極點!」
阿魯巴惱火地皺起眉:「你他媽都鬼叫半天了,能不能讓我耳根清凈一會?再叫半句,信不信老子把你的頭擰下來。」
撒迦微怔,道:「你能聽得懂他們說些什麼?」
自告奮勇下山救人的雷鬼,除了讓溯夜人多出一份送上門來的肉食外,根本沒能起到任何作用。而隨後趕至的撒迦卻出乎意料地讓事態轉向了簡單那面——湧出地穴的溯夜人于百丈開外便已悉數伏地,哭聲震天。
「要是有辦法,我早一手一個捏死這幫矮子了,還用得著在這裏發楞?」阿魯巴忍無可忍地低吼,橫肩重重撞向侏儒,「都他媽快死了,你就不能讓老子安安靜靜地閉眼?!」
戈牙圖費力地咽了口唾沫,躊躇半晌后,戰戰兢兢地原話照搬。
一片混亂中,撒迦打量著眼前赤條條的三具軀體,似笑非笑地道:「雷鬼,你這算是在救人,還是洗澡?」
撒迦微微搖頭,行上前去雙手分扯,先後綳斷了眾人身上束縛的異藤。詭笑著的機組士兵紛紛行上前來,圍著阿魯巴三人評頭論足。倒是幾名好心的女法師尋出他們先前被扒下的衣衫,紅著臉遠遠擲了過來。
「我一定要親手捏死這幫狗雜種!」好不容易套上褲子的阿魯巴,已經被怒火燒得快要失去理智。
「臭小子,快救命……」
撒迦徑直行到侏儒群中,凝視著海倫,待到對方惶恐地仰起頭來,緩緩做了個手勢示意她站起。
當撒迦的身影緩緩自洞口出現時,小獸倏地跳了起來,遠遠撲扇著肉翼飛掠而至。就在它的雙足堪堪踏上地面的那一剎那,整個烈火島似乎都重重戰抖了一下!
就像是突兀遇上了一個素未謀面的血親,內心中強烈的悸動以及手中法杖隱隱傳來的共鳴,都在清晰地告知著女族長海倫——這個黑髮年輕人,正是溯夜歷經百年苦苦守候的那一族。
有沒有人告訴我,這是個什麼怪物?」戈牙圖灰頭土臉地爬起,哆嗦著往後退去,歇斯底里的驚恐讓他的聲音漸漸尖利起來,「老天,我要離開這座地獄!」
「用火燒是吧?你來做個示範好了。」阿魯巴大笑,正欲將侏儒踹向火堆處時,轟然一聲大震自地穴外隆隆傳至,滾雷般炸響在眾人耳邊,竟是有若天崩地裂!
「那又怎樣?」阿魯巴吐出滿嘴熱水,苦笑道:「這些繩子比我見過的任何東西都要令人頭痛。」
「很好,你跟我過來。」撒迦舉步行向跪伏不起的溯夜眾人。
半獸人順著他的視線望下,怔然半晌,方才火冒三丈地道:「你難道沒有?!」
狂暴的力場涌動使得他輕易便找到了本源所在——火山口滯空懸浮的熾烈銀芒。就在撒迦迅速接近的過程中,整個力場驟然裂變,如刀罡風橫掃了山腰以上的每處空間,形態各異的巨岩瞬息間便被無形威壓碾成齏粉,於強勁的氣流中消弭殆盡。
偌大的空埕中央,靜悄悄地看不到半個溯夜侏儒。三人赫然被浸在一個巨大的鐵鍋裏面,其下熊熊燃起的火堆正在將鍋中滿盛的清水一分分加熱。騰騰的水汽噴涌之間,鍋內遍灑的植物葉瓣無聲曳動,宛若游魚。
阿魯巴徹底無言,就連雷鬼也忍不住轉過頭去,沒有半點搭話的勇氣。
地行侏儒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先前的意氣風發已全然不知去向。這次他選擇了一種極其直接的翻譯方式——連拉帶抱地將溯夜女術士從地上硬生生拽了起來。
「她們的個子那麼小,我力氣又大,怕是一個不小心就傷了人,所以……」離他不遠的魚人掙了掙緊縛于身上的繩索,囁嚅道:「不用擔心,蒙達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了點事情,很快就會過來的。」
猶如一鍋沸水猛地傾入了蟻巢,近千名溯夜侏儒尖叫著四散逃開,神情恐慌至極。海倫是唯一仍能保持鎮定的例外,但她的臉色,已經蒼白如死。
火芒輝耀的溯夜地穴中,瀰漫著蒸騰如霧的水汽,茫茫寂涌,流動不休。
阿魯巴不答,片刻間爬到侏儒身邊,屈起綁起的雙足大力蹬踹。戈牙圖慘叫不迭,極力掙扎間居然站了起來,僵硬至極地向遠處直直蹦去。剛逃了沒幾步,卻陡然絆上塊大石,木頭也似的頹然仆倒,直跌得鼻血長流。
沉積的霧氣頃刻間消融一空,豁然開朗的石埕中央,撒迦滿頭黑髮獵獵飛舞,整個人似極了一桿直插地面的傲然長槍!
「讓她解釋一下之前的稱呼。」撒迦淡然道。
法師中與她私交相對較好的羅芙,正披著件明顯是撕裂布片拼湊而成的「外衣」,于地穴外的空地上茫然而立。她的身前黑壓壓跪滿了溯夜矮人,其中赫然也包括了那名女族長。
紅的模糊氣息讓他驚疑不定,在體能迅速恢復的同時,撒迦只是希望,這不會是命運的又一次惡意玩笑。
體內那股蟄伏的力量隨之噴薄而出,構築成一團暗色屏障,將撒迦護于其中。猶如烈日下綿亘的冰雪,愈是靠近火山口,黑色光罩的消融速度就愈快,待到撒迦終於面對那簇烈火中噴薄的銀芒,護身光罩已是薄如蟬翼,似乎隨時便會散盡。
他沒有想到觸發危機感的竟會是件死物,漩渦般逆卷的力場卻已鎖死了峰頂區域,使之成為與外界徹底隔絕的獨立空間。當死亡的危機取代一切,懾壓于靈魂深處時,撒迦感覺到純粹的暗黑之力直如烈火般自全身各處躥起,瞬時凝成的碩然屏障比起以往又何止堅韌了百倍?!
「在至尊無上的主人面前,世間萬物都是卑微的。若有異類敢於倨傲自持,必將永墮冥界深淵,魂靈俱滅……操,這完全就是赤裸裸的馬屁!」戈牙圖譯了一半,忍不住得意道:「真要算起來,那我豈不是得死上一萬次?」
「你不是說這些矮子喜歡生吃?現在怎麼又要煮我們?」
直如高階土系魔法由施術到生成,血色小獸足下的堅硬石層陡然深陷,繼而方圓十數丈內的地面盡皆龜裂,寸寸炸開!密如飛蝗的碎裂石塊尖嘯四射,「撲撲」地擊打在遠方崖壁上,悶聲不絕於耳。
雷鬼掙扎著撐起身,半聲不作地將反綁的手腕伸向火焰處,臉色立時煞白。
「只要黑夜依舊存在,暗魔終將成為天地間唯一的主宰……」海倫喃喃地念誦著,身為一名虔誠的修魔者,她在這無與倫比的榮耀下已是淚流滿面。
紅不滿地扭動著長尾,衝著戈牙圖恐嚇般亮出獠牙,威風凜凜地低吼了一聲。現在的它看上去幾乎和當年的那頭小東西沒有任何區別,依舊是小巧可愛的個頭,依舊拖著個肥肥累累的大肚子,就連肉翼前端的勾形銳爪也因為縮小了無數倍而變得不再猙獰,反倒透著幾分纖細精巧的美感。
半獸人直愣愣地望著他良久,忽伏低身體,一拱一拱地爬了過來,酷似一條強壯過分的毛蟲。戈牙圖呆住,顫聲道:「你……你要幹什麼?」
隨著皇家軍士魚貫走出地穴,愛莉西婭的擔憂,已被強烈的疑惑所替代。
雖然周遭充斥著厚濁的水霧,但一絲不掛的感覺還是讓阿魯巴感到羞憤難當。就在數十丈開外的石壁處,皇家軍士一個不缺地被吊在那裡,就連女法師也不例外。半獸人幾乎不敢想象霧氣散盡會是個什麼樣子,對他而言現在的窘迫局面就像是個噩夢。
見海倫意欲再言,他淡淡地擺手道:「是人類還是暗魔,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如果不介意的話,希望你能夠幫我做件事情,那要比跪在地上有意義的多。」
戈牙圖狐疑地轉過頭來:「該不是讓她陪你睡覺罷?」
戈牙圖暗自揣測著那唯一的可能,心中極是歡暢,表面上卻絲毫不動聲色。魚人倒是沒什麼,親眼看著平日趾高氣揚,動不動對他報以老拳的阿魯巴吃些苦頭,才是此刻最大的樂趣。
「天哪,可怕的種族……」戈牙圖垂頭喪氣地瞄了眼自己的胯下,兩者之間的懸殊比例讓他幾欲要噴出血來,「你們高山氏族平時都吃些什麼?這也太離譜了吧?」
那浩然雷動仍在跌宕,隨即湧起的一股怒潮便已直捲入地穴深處,凌厲嘯涌,逆卷不歇。
近千名溯夜侏儒早在撒迦行出的那刻起,便已全體伏地大哭。他們就連做夢也未曾想到,多年來被當作魔靈供奉的赤炎獠竟被人類收服。更為令人震駭不已的是,撒迦身上除了那處古老力場的微弱氣息外。還隱隱散發著一股邪惡而強橫無匹的波動。
撒迦右臂直伸,手掌上黑芒漸斂,一截非金非石,通體流轉著細小銀芒的暗灰色物事隨之現出全貌:「我希望她能幫著看看,這究竟是什麼。」
撒迦的眸子漸漸冷下:「讓她站起來,我不會說上第二遍。」
失魂落魄地直視著那截三寸余寬,不過尺長的條狀物,女術士長吸了口氣,乾澀地吐出了兩個字:
水霧深處,戈牙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正在被百多個大漢輪暴,凄慘而沙啞。
阿魯巴一腳踹開他,滿懷狐疑地瞪向地行侏儒:「你怎麼不來試試這個?」
「長官!」
「你他媽還敢羅嗦!」阿魯巴狼狽不堪地趴在地上,偌大一個屁股高高翹起,其上肌肉虯結,倒是頗有幾分壯闊雄渾的意味。
「我看起來是有點笨頭笨腦,但還沒到白痴的地步。」阿魯巴在費力挪動中低聲獰笑,道:「你今天表現得倒是挺鎮定啊!是不是那群矮子臨走時說了些什麼?讓我來猜猜,嘿嘿,他們不會再回來了罷!」
吞噬已成定局,只不過強弱之間本末倒置罷了。撒迦回想起這三天來的驚心動魄,不禁心有餘悸。
煞氣畢露的撒迦頓時無措,溯夜人在呼天搶地的大哭中齊聲高喊的兩個古怪音節,更是讓他一頭霧水。不過面對著這樣一群「五體投地」的侏儒,冷酷如他亦是再難提起半分殺機。
本就不堪重負的木製支架在發出一聲脆弱裂響后,很是乾脆地折為了幾截。半獸人的衝撞動作使得這口一人高的大鍋陡然傾斜,帶著涌瀉如瀑的水流重重倒向地面!
力場的消泯令撒迦的感知更為敏銳,皇家諸人和羅芙的精神波動從不同的方位清晰傳來,令他難以取捨。苦守在山腰處的雷鬼在照面后先行而去,撒迦則掠向羅芙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