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關於女人（上）

回到家已是午夜，摸黑開了燈，看到一片狼藉我才想起，原本計劃今天是要收拾一下這狗窩的，但弄了這一攤子事出來后都搞忘記了，看來只有有空再說。

一旦發現了這個危險信息，立刻我跳起身來換上衣服，準備去酒吧迪吧什麼的尋找個夥伴一起深入交流一下奧林匹克運動精神。正在朝氣蓬勃地梳理頭髮整理裝備，新買的手機嘰里咕嚕地響了起來：『我，我要，我要你，我要你的……』

我躺在床上胡思亂想著剛才在甄老頭說的話，什麼意思呢？居然說我還有戲？這個卦是不是真的准？難道說就真的是如同那些濫情偶像劇一樣？難道是……難道是……

咦，如此春意盎然的午夜鈴聲來打破我這新買手機的處女呼叫，真是富有詩意簡直就是緣分兩字的代表，是否哪位之前有過配合的運動員和我心有靈犀一點通要來和我再續前緣？歐開，評委給你加分啦。哪知道掏出手機一看，頓時滿腔期待化做怒火，屏幕上並非如花似玉的美眉搔首弄姿，乃一整形醜男正賤笑著擺出主角姿勢展現強壯肌肉，正是雷賤人是也。

可惜不是夢的終究不是夢，等到凌晨服務員來收拾東西的時候把他叫醒，這傢伙終於才被迫接受這個事實，喪魂落魄地回到了家，又發現家裡的東西有一大半已經不知所蹤，門窗沒被撬的痕迹，自然是聖誕樹進來收拾過一番了。

既然都已經在電話里求我了，我也只有起身又出屋坐車去買上滷肉白酒賤人家看個究竟。不過這傢伙心情低谷要死要活怎麼不找外賣小妞一起嗑藥尋找人生意義找我幹什麼？我可對這玩意不感興趣。

一對男女徑直收拾起衣物等東西就跑了，獨留賤人一個人還坐在地下發怔，怔了半天也終於得出一個結論：這是在做夢，急需睡一下睡醒了就好了。於是就連忙在那裡原地倒頭藉著醉意睡了下去。

想到此處我一下從床上蹦了起來。靠，難道是今天精神打擊過度心理憔悴，居然把這牛鬼蛇神的話給當了真，還在這裏躺在床上為了女人多愁善感？這分明是太久沒有運動過所以導致激素和X蟲一起上腦影響正常思維……

「老魏，你在幹什麼啊？為什麼在我最痛苦的時候想找一個朋友這樣的難啊？哇啊啊啊啊……我好痛苦啊……我的心已經碎了……我想去自殺啊……」

而我對女人的態度也就盡量保持在一種『運動夥伴』的關係上，一起運動一下出一身青春的汗水有利於身心健康，乃是道義之交，很符合君子之交應該清淡如水的古訓。不過和打籃球也得挑選有配合意識有基本功還有良好的運動心態良好的運動精神的隊友一樣，我真正能看得上眼人家也能看得上我的女人我懷疑已經絕種，基本上全是臨時需要時拉來的替補得分手，配合過一次之後發現沒有默契往往就不會再聯繫，所以導致一直都沒有女朋友，或者說沒有真正固定下來的女朋友。

頭盔里不知什麼時候掉了三隻襪子進去，還有兩雙半乾的扔在電腦顯示屏後面用熱氣熏著。雖然打開了所有窗戶，但是廁所里的臭味居然還沒有散發完，不是廁所本身的臭味，是我泡在那裡的一大堆球服球褲泡得餿了后的味道。被汗水泡透了之後再扔在那裡累積起來用自來水洗衣粉混合，在三十度溫度左右七十濕度上下腌個一個星期，稍微混一下廁所本身的獨特氣息，這味道就可以用來當作化學武器。

杯盤狼藉的桌前兩張沙發拼在一起，上面一男一女上半身衣冠不除下半身一絲不掛正糾纏在一起，據說當時正是緊要關頭，男的被驟開的門嚇了一跳，而女的卻已經進入忘我境界正閉上眼睛亂搖亂擺大喊老公我要，這位勇猛女將就正是賤人那心愛的灌注了全部愛意全部精神的聖誕樹老婆。

據賤人說當時他就直楞在那裡，精神上遭受重大打擊完全不知所措，而他的親愛的也在發覺了他破門而入之後和那男的一起嚇得大叫起來。但是傳說女人的忍耐力遠超男性果也不是虛言，聖誕樹連忙拔身而起穿起褲子裙子，扭捏了下穩定了一下心神立刻就能冷靜對待，上前對賤人指著那正穿褲子的男人介紹說這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失散多年今朝重逢，我突然發現原來還是忘不了他原來心中一直都還是在尋找他的影子也發現他原來還是愛我的關心我的，所以我決定還是和他在一起了。猛哥哥這段時間感謝你，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但是一個女人最重要的還是要尋找真愛，所以我走了拜拜了。

我母親曾經建議我找個女朋友什麼的，至少也可以讓窩裡乾淨一下，可惜這種想法唯一只能證明她老人家的思想還停留在解放初期，至少我就沒碰到過也沒聽說過現在的什麼女孩還能做家務的，至少我還只是懶得去做而已還不是不會做。她完全沒聽說現在要找個美女老婆的二號條件就是必須精通燒菜作飯洗衣，頭號條件自然是能夠輕鬆請一批精通燒菜作飯洗衣的傭人廚師，總之現代的諸位美女妖嬈是深明鳳凰掉進飯鍋里也就一土雞的至理，絕不給臭男人們高高在上的機會。

賤人還是在電話中作悲慘無比的哭喪聲：「你過來我家，我們邊喝酒邊說怎麼樣，算我求你了嘛，再沒有人來聽我傾訴再沒有人來點撥我我就真要去自殺啦……哦對了，過來的時候順便帶瓶白酒，路過張公橋的時候順便在那裡弄點豬頭肉來要那個老張滷菜的……」

坐下啤酒換白狠喝了幾口之後賤人一聲長嘆，然後聽他慢慢娓娓道來，我才明白這傢伙是怎麼回事。

其實我也不是不想有一個固定的女朋友，畢竟像這樣半夜回家孤家寡人一個冷灶冷床鋪的感覺不是很好，所以當時在遊戲中聽說魔法美少女居然暗戀我的時候頓時還激動了一下，哪裡知道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落得個自作多情總受傷的結果，哇呀呀呀～～

惱羞成怒之下差點沒把手機給砸了，本來很想給直接掛掉的，但之前也找過我幾次似乎是有什麼要事，還有我對把他遺棄之事還略有幾分歉疚，綜合加減衡量之下也還是給接了起來。

上廁所的路上經過我們剛才玩樂的包間，突然聽見隱約有女人的呻吟叫喊從裏面傳來，剛開始這傢伙還以為自己產生的幻覺，仔細一聽好像這聲音還很耳熟，遂醉醺醺地推開包間的門朝裏面看了看。哪知道這一看之下頓時如遭雷擊，腳下一軟坐倒在地全身肌肉失控神經失控，一泡尿全撒在了褲子里也毫不知覺。

在垃圾中跳了兩跳再一個轉身飛撲，我才從門口撲到上床去。床上還有幾個吃剩了的餅乾盒子，鹵鴨袋子，外賣盒飯的筷子，衛生紙的紙巾，這些東西在地下更是成堆，加上其他雜物一起都扔在地下，所以進屋來一般需要見縫插針在這些東西里尋覓到落腳點跳著走。

原來所有的一切還要從那天在雲頂上被我扔進雜物間說起。其實當時這傢伙並沒有醉得完全不省人事，也遠不到人事不知的地步，至少在我被送進醫院之後，雜物間的沉睡的賤人又被自己的一泡霉尿給漲醒了過來，於是偏偏倒倒地爬起去上廁所。

到了賤人家，推開沒鎖的門一看簡直比我家還更亂更狼藉，到處都是啤酒瓶食物袋甚至還有兩個安全套，看起來居然是一副剛剛開過趴蹄的樣子，賤人是滿臉的憔悴傷心癱在沙發上提著半瓶啤酒彷彿人比黃花瘦，看我一來立刻上來一個擁抱說果然還是老魏你這樣的朋友可靠是我心靈上的支柱啊……看他好像完全沒有計較上次我把他扔在雲頂那裡的事，我也輕鬆一下連聲說坐下坐下快說說是啥事。

根據他的描述，那姦夫很明顯就是當時把聖誕樹從我酒瓶下救走的紀眼鏡，應該是這一番眼鏡救樹導致舊情復燃，然後我們所有人那時候都已經因為我在前面的打架而轉到醫院去了，這對急不可待的老情人立刻就將就我們租下的豪華包間翻雲覆雨順便也省了房費，可惜卻不料被雷賤人撞個正著。

「有啥鳥事？」半夜三更接起電話就聽到一個醜男在電話那邊乾嚎，隔著電話似乎都能聞到濃重的酒臭味，實在是讓我反感無比。至於自殺云云我都懶得去理，如果真要自殺從他家窗戶往外一跳就能了事，打電話來告訴我幹啥？要把房產證留給我么？

這事對我來說倒不算什麼意外，那女人是什麼貨色不用眼睛看也知道，就算當時不被捉姦在床遲早也會來這一出，但是雷賤人卻宛如天崩地裂世界末日，幾乎連自殺的心都有了。其實究其原因還不是因為賤人這傢伙看女人的眼光太差，大概是當時嗑藥嗑出幻覺來還是怎麼的弄到個牛屎粑卻當成玫瑰花，我早叫他不要和這女人認真的。這傢伙以前在外面鬼混的時候就常被女人當作凱子，可見就是心性不堅定內心沒個計較著落的貨色，所以容易在女人身上亂投入感情，這一次打算認認真真戀愛一下又碰上這種貨色，真的是流年不利。連我都覺得賤人著實有點可憐。

其實我已經是比較勤快的了，每隔一個星期半個月的就會稍微打掃一下，以防止被垃圾淹沒。